朱惠芳

（汝城縣人民代表大會常務(wù)委員會，湖南 汝城 424100）

宋明理學(xué)的產(chǎn)生，是中國儒學(xué)的第二次復(fù)興。周敦頤因著《太極圖說》開闡理蘊，授予二程，對理學(xué)的形成和發(fā)展起到了“發(fā)端示人”之功，從而“上承孔孟，下啟程朱”，成為宋明理學(xué)的開山鼻祖，被朱熹尊為“宋儒之首”。《太極圖說》也成為理學(xué)思想的奠基之作。正如黃百家所說：“孔孟而后，漢儒止有傳經(jīng)之學(xué)，性道微言之絕久矣。元公崛起，二程嗣之，又復(fù)橫渠諸大儒輩出，圣學(xué)大昌……若論闡發(fā)心性義理之精微，端數(shù)元公之破暗也?！盵1]482周子發(fā)端之后傳二程，后經(jīng)張載、朱熹集大成后，使儒家的圣學(xué)重放光明。周敦頤在何時何地著《太極圖說》，又在何時何地手授《太極圖說》于二程呢？汝城，東晉升平二年（358）置縣，曾稱盧陽等縣名，宋太平興國元年（966）改名桂陽縣，民國二年（1913）復(fù)稱汝城。筆者經(jīng)初步考證，周敦頤任桂陽縣令期間，在桂陽，即今汝城開闡理蘊并授道二程。

一 二程師事周子之時間

程氏兄弟，程顥，字伯淳，人稱明道先生；程頤，字正叔，人稱伊川先生。歷史上有理學(xué)二程之稱。從各種年譜和二程兄弟的自述，可以看出二程兄弟曾有兩次從學(xué)于周敦頤的經(jīng)歷。

二程第一次師事周子。確切記載是始于宋仁宗慶歷六年（1046）。據(jù)《周子年譜》，是年周敦頤（30歲）在南安軍司理參軍任上，二程之父程珦知虔州興國縣，假卒南安，二人因此相識。程珦視敦頤之氣貌，即覺非同尋常，“與語，果知道者，因與為友”，[2]103并令二子師事之，時程顥15歲，程頤14歲。元豐八年（1085），明道去世，伊川為其作《行狀》，也講到受學(xué)一事：“先生為學(xué)，自十五六時，聞汝南周茂叔論道，遂厭科舉之業(yè)，慨然有求道之志?！盵3]638朱熹撰《伊川先生年譜》云：“先生名頤，字正叔，明道先生之弟也（明道生于明道元年壬申，伊川生于明道二年癸酉）。幼有高識，非禮不動（見語錄）。年十四五，與明道同受學(xué)于舂陵周茂叔先生（見哲宗、徽宗《實錄》）?！盵4]338程顥的“十五六”歲與程頤的“年十四五”，應(yīng)該是宋仁宗慶歷六年至七年之間（1046-1047）?！冻桃链曜V》載：“宋仁宗慶歷七年……先生兄弟仍從周敦實學(xué)?！盵5]9據(jù)《周子年譜》記載，慶歷六年冬，周敦頤升任郴縣令。據(jù)此可以確定，二程兄弟第一次師事周子，正是在周敦頤在江西任南安軍司理參軍的最后一年至其到湖南郴州任郴縣令的第一年。

二程第二次師事周子?！吨x良佐錄明道語》載：“詩可以興。某自再見茂叔后，吟風弄月以歸，有吾與點也之意。”[6]59從“再見”可以推斷二程與周子在第一次授受后隔了一段較長的時間且不在同一地點而見。據(jù)伊川《先公太中家傳》，程珦在皇祐元年至四年知龔州（今廣西平南縣），后知徐州沛縣、監(jiān)京西染院、知鳳州、知磁州、漢州，至熙寧七年前后，近70歲致仕。二程于嘉祐初隨父入京。而明道除30歲前曾任江寧府上元縣主薄之外，一生基本在北方為官。周敦頤一生全在江西、湖南、四川及廣東一帶的南方為官?？梢娫诨实v四年后周敦頤與二程相隔遙遠，再見幾無可能。由此也可推斷，“再見”茂叔的時間應(yīng)在皇祐四年前。這次“再見”也就是二程第二次師事周子。

二程第二次師事周子始止于何年，在史記載很少。筆者認為二程師事周子第二次的時間起于皇祐元年（1049）下半年，止于皇祐三年底或皇祐四年初。當時程珦受命移任廣西龔州知州，從江西赴任廣西途中經(jīng)過郴州，攜二子一道會見了時任郴州郴縣令的周敦頤?？紤]到廣西正值兵亂過后，“歐希范”之亂余孽未除，嶺南蠻儂智高作亂始興，社會仍然動蕩不定，自己又重任在身，既無法分心教育二子，又當心二子的安危，加之二程兄弟在南安時從學(xué)于周敦頤時間不長，故讓二子留在郴州伴隨周敦頤繼續(xù)學(xué)習(xí)，自己與夫人赴任。據(jù)《先公大中家傳》記載程珦知廣西龔州，只二年。雍正《廣西通志》載：“大中任龔州只二年，皇祐四年已出嶺在道，則移龔當是元年?！被实v二年，周敦頤改任桂陽令，二程隨周子到桂陽從學(xué)。后因二程母親患瘴癘，二程于皇祐三年底或四年初到龔州護送母親北歸?；实v四年二月二程母親逝世于江寧。因此，二程第二次師周子的時間有兩年多，其中在桂陽時間有一年半以上。但因在宋時，桂陽是一個偏僻且經(jīng)濟文化較為落后的地方，故二程在桂陽從學(xué)周子的史實在各類年譜和傳記中并未記載。但桂陽的歷屆縣志中還依稀可見一些記載。如民國《汝城縣志》記載：“予樂窩，在縣城西五里江口，二程從學(xué)濂溪至此。”[7]124又載：“《春游》（《春日偶成》），宋程子從周子在桂陽時所作?！盵7]522

二 二程師事周子之所得

二程兩次師事周敦頤。第一次授學(xué)，由于二程兄弟還是少年，思想尚未定型；且周敦頤時年30歲左右，其學(xué)術(shù)思想亦在發(fā)展定型之際。所以，二程受周子的影響主要在傳授諸子百家，四書五經(jīng)上。故有“遂厭科舉之業(yè)，慨然有求道之志”的感慨。但二程第二次師事周子時，兄弟倆求學(xué)的方向日趨穩(wěn)定，周敦頤的學(xué)術(shù)思想也已逐漸成熟，成思了《太極圖說》，加之從學(xué)時間有較長的寬度，周子向二程手授《太極圖說》，讓二程感悟“天地性命”之學(xué)，將其引入理學(xué)大門。因此，二程第二次從學(xué)于周敦頤的收獲很大。

一是尋求“孔顏樂處”?！翱最仒诽帯?，這是周敦頤教導(dǎo)二程的首要內(nèi)容，也是二程師事周子所得學(xué)問的重要方面?！冻淌洗庋浴肪硪唬鹤又^門第子曰：“昔吾受《易》于周子，使吾求仲尼、顏子之所樂。要哉此言，二三子志之！”[8]1203周敦頤所謂孔顏樂處，就是指內(nèi)圣外王之學(xué)，是培養(yǎng)和擴充人的道德倫理和道德精神境界的基礎(chǔ)，以“圣希天，賢希圣，士希賢”為人道德精神的發(fā)展方向和人生價值的實現(xiàn)途徑，從而達到“見大而心泰”，“心泰則無不足”的精神境界?！翱最仒诽帯痹谒稳寮匆岩曌鳌岸讨阱ハ?，口傳心授的當親切處”，其后成為了宋明理學(xué)的一個重大課題。二程受此教導(dǎo)，就有了“慨然有求道之志”，“有吾與點也之意”的感慨。這充分說明二程在周子的教導(dǎo)下尋求“孔顏樂處”之所得。

二是感悟天地性命之學(xué)?！睹鞯纻鳌份d：“自十五六時，與弟頤聞周敦頤論學(xué)，遂厭科舉之業(yè)，慨然有求道之志，其后先生作《太極圖》，獨手授之，他莫得而聞焉?！盵2]103這可以說明周敦頤著《太極圖說》后，單獨傳授給二程，使二程觸探到《太極圖說》“明天理之根源，究萬物之終始”的奧秘，豁然進入了周子的宇宙世界。從而對二程洛學(xué)的形成和發(fā)展起了“發(fā)端示人”之功。正如胡宏斷言說“今周子啟程兄弟以不傳之學(xué)，一回萬古之光明，如日麗天，將百世之利澤，如水行地，其功蓋在孔孟之間矣”。[9]161周子的《太極圖說》之動靜陰陽，二氣五行，形生神發(fā)，五性感動而善惡分，以至中正仁義等觀念，在二程的早期作品中得以體現(xiàn)。如明道37歲作《程邵公墓志》和43歲作的《李仲通墓志銘》中都體現(xiàn)了周子以上的觀點。在伊川18歲時，也就是皇祐二年庚寅（1050）所作的《顏子好學(xué)論》中更有直接體現(xiàn)。《顏子所好何學(xué)論》中云：“然則顏子所獨好者，何學(xué)也？學(xué)以至圣人之道也。圣人可學(xué)而至歟？曰：然，學(xué)之道如何？曰：天地儲精，得五行之秀者為人。其本也，真而靜，其未發(fā)也，五性具焉，曰：仁、義、禮、智、信。形既生矣，外物觸其形而動于中矣。其中動而七情出焉，曰喜、怒、哀、樂、愛、惡、欲。……中正則誠，則圣矣?！盵10]577文中可以看出，伊川直接或間接的引用了周子《太極圖說》的內(nèi)容。從以上可以說明周敦頤傳授《太極圖說》給二程，二程也領(lǐng)悟了其思想內(nèi)核，后雖對周子的思想進行了修正和發(fā)展，但周子的理學(xué)思想啟發(fā)了二程，對二程后來形成的“天理”之學(xué)影響明顯而深遠。

三 周敦頤作《太極圖說》授二程之所地

《明道傳》：“自十五六時，與弟頤聞周敦頤論學(xué)，遂厭科舉之業(yè)，慨然有求道之志，其后先生作《太極圖》，獨手授之，他莫得而聞焉?！睆闹锌梢钥闯鲆韵聨c：一是在二程第一次師事周子是明道十五六時，也就是慶歷六七年間，主要尋求孔顏之樂，通過尋求孔顏之樂后，才“遂厭科舉之業(yè)，慨然有求道之志”。二是二程第二次師事周子時，也就是“其后”，周敦頤作《太極圖說》并授與二程。如前所述，二程于皇祐元年下半第二次從學(xué)于周子，當時郴州郡守李初平與周敦頤問學(xué)，后李初平卒，周敦頤主要忙于處理李初平的后事?！吨芏仡U墓志銘》載：“移郴令，改桂陽令，皆有治績……郴守李初平最知君，君既薦之，又赒其所不給。及初平卒，子尚幼，君護其喪以歸葬之，往來經(jīng)紀其家，始終不懈。”[11]90-91皇祐二年，周敦頤改任桂陽令。在宋代，桂陽（今汝城，）是一個地域較為偏僻、經(jīng)濟文化較為落后的地方，但從鉆研學(xué)問而言，卻是一處較少受到外界影響干擾的地方。周敦頤與二程兄弟的年齡本來就相差不是很大（年長大程約15歲），初到桂陽時，周敦頤34歲，這時大程（程顥）19歲，小程（程頤）近18歲（均為虛歲）。周敦頤于二程亦師（就學(xué)問而言）亦友（就年齡而言），一道談?wù)搶W(xué)術(shù)，優(yōu)游山水，不亦樂乎！在皇祐二年的春夏之交，正值生機盎然之際，周敦頤攜二程郊游城郊朱家灣時，發(fā)現(xiàn)了朱家灣的天然太極圖，后周子感悟《易經(jīng)》著作《太極圖說》，并親手授予二程，在予樂灣現(xiàn)場傳授點撥。程顥也得道而悅，觸景生情吟出七言絕句《春日偶成》：“云淡風輕近午天，傍花隨柳過前川。時人不識予心樂，將謂偷閑學(xué)少年?！盵12]476

先看城郊予樂灣的天然太極圖的陰陽五行的格局。從現(xiàn)景分析看，予樂灣地形像一幅天然太極圖，有種秉承天地靈氣之感。粗看整個予樂灣，外圓兩山抱水，兩龍護堂，形成一個大圓球，正如宇宙世界的混沌狀態(tài)。細看耒水成S形，就像太極圖的陰陽分界線，將整個圓球分成兩半，形成陰、陽兩魚。朱家花園就像太極圖陰魚的魚眼，唐氏家廟就如太極圖陽魚的魚眼。山水、村莊、花園、祠堂自然而形成金水木火土五行連續(xù)相生的局勢，正是《太極圖說》中的“五氣順布，四時行焉”的理論。從陰陽五行力量對比上分析。從整體上看，外圓兩山為陽，氣勢雄偉力量強大。河水水田為陰，粗看力量較弱，但河水流動不息，力量加倍計算，總體上看陰陽力量幾乎平衡。從五行力量上分析，兩山為土，力量強大，但山靜力量打折，乾金流水為動，力量加倍計算仍有化土之力。從木的五行力量上分析，除朱家花園竹林外，還有其它林木植物，木的力量也強旺。從離火上看，火的力量較弱，但陽魚魚眼唐氏家廟其形似火，坐離向坎，有收坎水之功，朝門向巽，巽為木，形成水生木，木生坐山離火，從而加強火的力量。綜合起來看，陰陽五行力量形成泄強補弱的平衡相生態(tài)勢，完全符合《太極圖說》講的“無極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二氣交感，化生萬物。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焉”[13]5。予樂灣的天然太極圖地形，為周子感悟陰陽太極，探究宇宙與自然的奧秘，成思《太極圖說》提供了基礎(chǔ)。

關(guān)于《春日偶成》作于何處。清《明道先生年譜》記載“在鄠有詩”。但并非說在鄠作此詩。況此詩充滿童氣，又含有不以少為少的少年老成心理，描寫的也是南方春色。而在陜西鄠縣任官時，已是28歲，且處北方。故明道文集延平答問，“云錄示明道的絕句，便是吟風弄月，有吾與點也之氣味，某尚疑此詩若是初見周茂叔歸時即可，此后所發(fā)之語，恐又不然是也”[14]325。正如延平所想，是程顥在予樂灣現(xiàn)場得周子手授言傳《太極圖說》，滿心喜悅，直到傍晚，吟風弄月而歸。也正如明道所言：“某自再見茂叔后，吟風弄月以歸，有吾與點也之意?！?/p>

關(guān)于二程師事周子至汝城，郊游予樂灣作《春日偶成》的佳話，汝城的古代詩文及歷代縣志均有記載。南宋嘉定十五年，桂陽縣令周思誠在《初建濂溪祠記》載：“濂溪周先生去孔氏千五百年余年，一旦復(fù)振洙泗墜緒，昌明道脈，傳示圣學(xué)于無窮，使百世而下聞之者，猶足以釋蒙啟蔽。慶歷間，嘗宰桂陽，去今僅百八十年。而縣屢經(jīng)盜火，先生流風遺跡，乃仿佛無復(fù)存焉?？h西五里，有山環(huán)合，林木茂翳，而溪流清瀉，縈紆其間，土人號其鄉(xiāng)為予樂，豈亦因先生而名之歟?思誠竊記程明道先生‘有過前川而予心樂’之句，蓋明道嘗從先生游也。今讀其詩，亦可想見先生之跡矣?！泵駠度瓿强h志》記載也較明確：“予樂窩，在縣城西五里江口，二程從學(xué)濂溪至此。有時人不識予心樂之句，后人遂名其地為予樂窩。俗名予樂灣?！盵7]124

綜上所述，可見周敦頤在慶歷間任桂陽縣令時，感悟予樂灣天然太極圖作《太極圖說》，開闡理蘊，傳授二程。

四 周敦頤開闡理蘊授二程之受贊頌

民國《汝城縣志》記載：“按通考……自濂溪周子弦歌斯土，開闡理蘊，提倡宗風?！敝茏永韺W(xué)，對汝城的民風、文風、官風的形成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尤其邑人仕宦多為御史反映了周敦頤愛蓮守拙理學(xué)思想的深刻影響。自宋而后，汝城有史記載出了39名進士，其中出現(xiàn)了朱英、朱海、范輅等十幾名立朝有聲的監(jiān)察御史和按察使。正如清乾隆《桂陽縣志》所言：“獨怪桂陽在楚南，雖屬邊徼，濂溪過化而后，流風余韻。至成化弘治間，人才特盛?！币蚨芏仡U在汝城開闡理蘊授道二程之倍受贊頌。

一是載錄銘記。汝城自明正德年間曹琚所修《桂陽縣志》以來，縣志中就有關(guān)于周敦頤在桂陽任縣令的記載。把周敦頤在任縣令時興農(nóng)桑，修水利，辦教育等事跡記載下來，銘記在汝城人民的心中。如清同治《桂陽縣志》就記載了周敦頤興修水利之事。“泉塘池，在縣東六里許，尖崗嶺下，亦說是宋濂溪鑿，灌田數(shù)十頃，今湮。”關(guān)于周子在汝城重教育、興師道之事就舉不勝舉。同時，縣志還記載了周子暇余的吟弄垂釣。民國《汝城縣志》載：“濂溪吟弄處，在縣西桂枝嶺對岸，峭石臨江，先生筑亭于此，今圯，字跡猶在?！盵7]124在《郴州水利志》中也把周子在汝城鑿愛蓮池，賞蓮，詠蓮的事跡?！皭凵彸厥浅恢莸貐^(qū)史料記載有明確年代的最早的池塘，系周敦頤為邑令時所鑿。”

二是建祠祭祀。為紀念周敦頤及其理學(xué)在汝城發(fā)源、二程從師周子之實，《桂陽縣志》記載，宋嘉定十三年，縣令周思誠認為“入境詣學(xué)，謂學(xué)必有先生（周敦頤）祠。乃巍然猶存大成殿，其門廡遺址盡沒于蒿萊。惟一廳一寢室，償無他房。欲求拜先生之遺像而竟莫知所向，惕然為之不寧?！庇谑牵芩颊\利用修建縣學(xué)的機會，于大成殿右廡之西南，立祠以祀周敦頤。他“又思縣之正堂先生昔嘗居之，因榜其中間曰‘濂溪堂’，俾得申其景仰。別創(chuàng)屋三間，于東邊曰‘光風堂’，亦祀先生像于其中，其傍二間則以為政暇讀書之所，庶幾進夕如見先生?！钡剿卫碜趯毜v年間，邑簿李勁請于邑令黃遂，又建祠于學(xué)宮前，顏曰：“希濂堂”。以祀周敦頤、程顥、程頤、張載、邵雍、朱熹，名曰“六君子祠”。后幾易其址，至明代建成“濂溪書院”。千百年來，歷代文人和蒞汝治縣者時常到濂溪祠、濂溪書院拜謁周子之靈位，以表達對理學(xué)文化和其廉政思想的認識和繼承，也留下了很多膾炙人口的詩詞。如清桂陽知縣徐之凱有《謁濂溪祠》：“嶺上秋香滿桂枝，摳衣拾級拜名祠。弦歌在昔為人牧，俎豆于令是我?guī)?。時有光風披古樹，依然霽月照清池。后來聞?wù)吣芘d起，片石殘碑正可思?！爆F(xiàn)濂溪書院為清代所建，是國內(nèi)僅存的古建濂溪書院。2002年，湖南省人民政府公布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

三是詩文歌詠。汝城后人或來到汝城的文人墨客都會游觀周敦頤留下的鉤魚臺、濂溪吟弄處、愛蓮池和記念周敦頤郊游的予樂亭等景點，尋求二程從師、周子從游的情景，以表達對周子、二程子的敬仰，且留下了許多留芳千古的詩詞歌賦。如明狀元羅洪先來汝游覽釣魚臺時就寫有《釣魚臺》：“泉石膏肓砭不開，九重恩詔許歸來。江山景物資閑覽，常共書臺與釣臺?！痹螐V西北流知縣的袁宗佺也留下了《秋日游濂溪吟弄處》“古篆何年掛石巄，登臨彌望思無窮。今人不見當時月，百代猶聞夫子風。兩岸青松長灑落，一泓秋水自照融。孔顏真樂無尋處，想在吟風弄月中?！鼻迩≈h凌魚游予樂亭留下的《過予樂亭》更是膾炙人口：“孔顏真樂妙難名，吟弄千秋想二程。問柳喜逢云正淡，臨川欣對水長清。應(yīng)時禾黍皆含綠，適意鳶魚更不驚。偶憩石亭思往事，風流誰得似先生?！?/p>

四是復(fù)景紀念。今人為記念周敦頤及弘揚理學(xué)文化，對古時留下的紀念周敦頤的景點進行了修復(fù)，在縣城的東拓南延中，也注入了較多的理學(xué)元素。如在濂溪書院前修建了濂溪廣場，在予樂灣恢復(fù)予樂亭、興建太極亭、周子從游雕像和石書、石碑，在“濂溪吟弄處”興建了吟弄亭。在新行政中心前修建了愛蓮廣場，將《愛蓮說》鐫刻在廣場正中的卷幅上。在行政中心正廳豎建刻有《拙賦》的屏匾。同時，將愛蓮廣場南北兩條主要道路命名為“愛蓮路”、“守拙路”。還在行政中心后山修建拙政公園。在南北橫軸的東泉河上，根據(jù)《太極圖說》的宇宙生成模式，按照“太極開元”、“兩氣交合”、“五行相生”、“萬物共榮”等五段進行景觀建設(shè)。今后，還將在行政中心對面的龍尾山上修建紀念理學(xué)鼻祖，彰顯理學(xué)文化的周敦頤公園。

[1]黃宗羲,全祖望.濂溪學(xué)案[A].宋元學(xué)案:第 1 冊[M].北京:中華書局,1986.

[2]度正.周敦頤年譜[A].周敦頤.周敦頤集[C].北京:中華書局,1990.

[3]程頤.明道先生行狀[A].程顥,程頤.二程集[C].北京:中華書局,1981.

[4]朱熹.伊川先生年譜[A].程顥,程頤.二程集[C].北京:中華書局,1981.

[5]姚名達.程伊川年譜[M]上海:商務(wù)印書館,1937.

[6]謝良佐.謝顯道記憶平日語[A].程顥,程頤.二程集[C].北京:中華書局,1981.

[7]陳必聞修,盧純道.[民國]汝城縣志[M].中國地方志集成湖南府縣志輯:30冊[Z].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2002.

[8]程顥,程頤.河南程氏粹言:卷一[A].程顥,程頤.二程集[C].北京:中華書局,1981.

[9]胡宏.胡宏集.北京:中華書局,1987.

[10]程頤.顏子所好何學(xué)論[A].程顥,程頤.二程集[C].北京:中華書局,1981.

[11]潘興嗣.周敦頤墓志銘[A].周敦頤.周敦頤集[C].北京:中華書局,1990.

[12]程顥.河南程氏文集:卷三[A].程顥,程頤.二程集[C].北京:中華書局,1981.

[13]周敦頤.太極圖說[A].周敦頤.周敦頤集[C].北京:中華書局,1990.

[14]李侗,朱熹.延平答問[A].朱熹.朱子全書[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