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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異還是障礙?理解神經發(fā)展障礙的文化問題*

2012-04-17 06:33:24科特尼佛雷澤諾不利艾莉森斯帕克斯著吳繼霞
東吳學術 2012年6期
關鍵詞:障礙交際兒童

〔英〕科特尼·佛雷澤·諾不利 〔美〕艾莉森·斯帕克斯 著吳繼霞 冷 潔 趙 坤 譯

國外社會科學

差異還是障礙?理解神經發(fā)展障礙的文化問題*

〔英〕科特尼·佛雷澤·諾不利 〔美〕艾莉森·斯帕克斯 著吳繼霞 冷 潔 趙 坤 譯

語言發(fā)展遲緩是特別受關注的兒童問題,在西方社會,它是父母針對兒童發(fā)展尋求專業(yè)咨詢的第一原因。①De Giacomo,A.,&Fombonne,E.(1998),Parental recognition of developmental abnormalities in autism,European Journal of Child and Adolescent Psychiatry,7,131-136.doi:10.1007/s007870050058.對許多家庭來說,首先被推薦的就是去語言治療師(SLT)那里。語言治療師負責診斷是否存在具有臨床意義的問題,負責診斷是否存在需要進一步評估其他發(fā)展性問題或轉診到其他多學科團隊。這樣的診療師經常與其他專業(yè)人士和孩子家庭協(xié)作,負責為提高孩子的語言能力和交際技能而開發(fā)治療方案和實施治療。

在本文中,我們主要關注兩種常見的神經發(fā)展障礙:自閉癥類群(ASD)和特定語言障礙(SLI)。我們的基本依據是:一方面,診療師的任務是針對這兩種情況做出不同的診斷,另一方面,相當多的理論興趣在于兩種發(fā)展障礙在生物、認知和行為層面上有多大程度上交叉重疊。②Tager-Flusberg,H.,&Joseph,R.M.(2003),Identifying neurocognitive phenotypes in autism,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 of the Royal Society London B:Biological Sciences,358,303-314.doi:10.1098/rstb.2002.1198.③Tomblin,J.B.(2011),Co-morbidity of autism and SLI:Kinds,kin and complexity,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46,127-137.doi:10.1111/j.1460-6984.2011.00017.x.ASD和SLI兩者都有生物學基礎,且很大程度上受到多種遺傳因素的影響,從而影響大腦發(fā)展,表現(xiàn)在不利于語言與交際的發(fā)展。④Bishop,D.V.(2009),Genes,cognition,and communication:Insights from neurodevelopmental disorders,Annals of the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1156,1-18.doi:10.1111/j.1749-6632.2009.04419.x.然而,現(xiàn)在這些障礙沒有生物學指標和測試,診斷主要基于觀察到的行為和父母的報告。正如大多數依據行為界定的障礙標準,很大程度上是主觀確定的,且極有可能受到文化價值觀和期待值的影響。文化塑造行為,行為可接受性的標準是文化決定的。⑤Bruner,J.(1990),Culture and human development:A new look.Human Development,33,344–355.另外,用于抽取感興趣行為樣本的手段和診斷依據也受到文化偏見的影響,那么,理解發(fā)展障礙的啟示是什么呢?

從實際操作層面而言,挑戰(zhàn)相當大。例如,在英國和美國,語言治療師是由白種的,中產階級和說英語的女性所壟斷。英國約97%的有資質的語言治療師屬于這類人群 (言語和語言治療師皇家學院,二○○二),僅5.3%的美國言語-語言-聽力協(xié)會成員可以講雙語 (美國言語-語言-聽力協(xié)會,n.d.)。然而,他們所服務的人群差異很大。例如,在倫敦的哈克尼區(qū),有100多個不同的語言群體,有65%的居民只講英語。該區(qū)是英國第二最貧困區(qū),有67%的學齡兒童生活在低收入家庭,許多住在哈克尼區(qū)的群體嚴格遵從傳統(tǒng)的男-女角色,婦女主要負責持家和照顧孩子,而男人一般在外工作。當這些家庭出現(xiàn)在語言治療師診所時,文化問題就出現(xiàn)了。我們的臨床實踐例子有:

1.雖然在哈克尼區(qū)有100種不同的語言在使用,但是除了英語,沒有針對其他語言的語言與交際的標準測試。

2.雙語同事(翻譯)經常很難找到:大部分是女性,沒有專業(yè)資格,也沒有關于特定語言社區(qū)中典型的語言發(fā)展的豐富知識。同時,因客戶認識他們而引發(fā)保密問題。

3.有些家庭報告說評估所使用的娃娃和塑料玩具非常特別,因為他們在家中沒有玩過此類玩具。

4.有些家庭認為英語學習對他們孩子很重要,這會使孩子在學校取得好成績。有時這意味著家庭成員在家不用家鄉(xiāng)話與孩子交談,如對數字和色彩的學習就注重教育英語,而非自然的對話。

5.在有些文化中,成人與兒童玩耍是不常見的,或家庭環(huán)境不會有自由的游戲時間。那么,這些家庭就可能拒絕參與干預項目,這些項目涉及的活動有:游戲時聽從孩子的領導、談論孩子在做什么、參與游戲扮演。①Mbise,A.S.,&Kysela,G.M.(1990),Developing appropriate screening and assessment instruments:The case of Tanzania,In M.J.Thorburn&K.Marfo(Eds.),Practical approaches to childhood disability in developing countries:Insights from experience and research,St.John’s,Newfoundland,Canada:Memorial University of Newfoundland,p.225–244.

6.有些家庭因為文化/宗教信仰選擇退出治療(例如,男性被禁止聽女性唱歌)。

也許哈克尼區(qū)是個極端的例子,但這些經歷對研究者和參與者都提出了有趣的問題:我們如何確定一個有非常不同發(fā)展經歷的兒童出現(xiàn)了發(fā)展障礙?來自于白種人、中產階級和西方社會的診斷類別和治療預期對于其他文化社區(qū)是否適合?針對我們自己社區(qū)的發(fā)展因果路徑的假設,來自其他背景兒童的文化經歷能告訴我們什么?

至少有兩個原因說明這些是高度相關的問題。首先,特別是ASD,認為它是一個全球性的挑戰(zhàn)的觀念的人日益增多,越來越多的研究旨在全世界范圍內的國家中識別ASD;同時,主流心理學界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關于人類的感知、認知和行為的研究在西方社會進行,而西方社會人群只反映了世界人口的一小部分,不代表世界大部分人群。②Henrich,J.,Heine,S.J.,&Norenzayan,A.(2010),The weirdest people in the world?Behavioral and Brain Sciences,33,61–83.doi:10.1017/S0140525X0999152x.因此,心理學家所得出的關于典型人類發(fā)展的結論僅限于相當窄的特權人群這一子樣本(如,那些受過教育的、生活在民主社會、有高社會經濟地位的人群)。大部分來自西方英語國家發(fā)展障礙的調查研究,可能引起類似的關注;③Dyches,T.T.,Wilder,L.K.,Sudweeks,R.R.,Obiakor,F(xiàn).E.,&Algozzine,B.(2004),Multicultural issues in autism. 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4,211-222.doi:10.1023/B:JADD.0000022611.80478.73.把來自這些社會的診斷標準、評價方法和治療方法應用于文化多樣性的人群將充滿了困難。這些后面詳細敘述。

第二,對于如何界定兒童的神經發(fā)展障礙,心理學家的討論越來越多:這些兒童的交流概況反映了語言的自然差異和交際能力嗎?或者說,從質的不同的角度揭示差異性和非正常的發(fā)展軌跡?心理學家是否必須繼續(xù)堅持非常西方化缺陷的醫(yī)學模式,使許多個體所面對的問題成為他們的疾病的重要部分?還是一個更被接納的缺陷的社會模式,該模式關注的是人們的社會能力從而適應作為一個整體的所有人群的語言和交際的需求?近年來,提倡神經發(fā)展多樣性運動的影響引起了公眾對這些問題的關注,認為尤其像ASD是一種自然的人類變異,應當被視為獨立的少數人群文化 (更像是聾文化),而非障礙。這樣的觀點,對自閉癥的適用程度是個有極大爭議的問題,但確實推動了人們對 “是什么構成正常社會交際行為”問題的思考。①Jaarsma,P.,&Welin,S.(2011),Autism as a natural human variation:Reflections on the claims of the neurodiversity movement,Health Care Analysis.Advance online publication,doi:10.1007/s10728-011-0169-9.②Pellicano,E.,&Stears,M.(2011),Bridging autism,science and society:Moving toward an ethically informed approach to autism research,Autism Research,4,271-282.doi:10.1002/aur.201.語言遲緩和SLI的多維視角類似于將語言欠缺看作語言技能連續(xù)體的低端,而不是一種有質性區(qū)別的、非常態(tài)的語言。③Rescorla,L.(2009),Language and reading outcomes in late-talking toddlers:Support for a dimensional perspective on language delay,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and Hearing Research,52,16–30.doi:10.1044/1092-4388(2008/07-0171).這種觀點引起的討論有,如何在青少年和青年中測量出最理想的結果;是聯(lián)系語言標準測試的分數來測量,還是基于個體在社會中的活動能力來測量。④Tomblin,J.B.(2008),Validating diagnostic standards for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using adolescent outcomes,In C.F.Norbury,J.B.Tomblin,& D.V.M.Bishop(Eds.),Understanding developmental language disorders:From theory to practice.Hove,England:Psychology Press.,p93–114.Tomblin用中立主義和規(guī)范主義的哲學思想考慮上述兩種選擇。⑤Tomblin,J.B.(2006),A normativist account of language-based learning disability,Learning Disabilities Research and Practice,21,8–18.doi:10.1111/j.1540-5826.2006.00203.x.中立主義視角將障礙看作是在某些可觀察到的特點上偏離人群平均值;規(guī)范主義視角將偏離統(tǒng)計平均值看作為差異,只有個體所在社會輕視這樣的差異才例外。兩種標準都需要考慮文化觀點:中立主義者需要考慮,語言和交際的哪些方面要測量?如何以標準化的方法去測量?兩者何時非常自然地出現(xiàn)在二元環(huán)境中?在規(guī)范主義的框架中,關于教育、職業(yè)和社會關系的文化期望值是什么?語言和社會認知能力方面的差異如何影響這些期望值?

帶著這些問題和爭論,我們的綜述從如下幾方面進行:首先,討論對不同語言和文化社區(qū)兒童評估和診斷的實際挑戰(zhàn)。中立主義視角的局限性最為明顯。第二,討論規(guī)范主義視角的可能性,這一視角關注語言和社會認知能力的個體差異對文化接受和社會幸福感的影響;第三,探索跨文化研究如何為障礙的認知理論提供資料。人們如何參與社會和感知社會是有文化特定性的;⑥Nisbett,R.E.,&Masuda,T.(2003),Culture and point of view,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100,11163–11170.doi:10.1073/pnas.1934527100.因此,社會環(huán)境對語言和交際發(fā)展的影響因文化而不同。⑦Ochs,E.,&Schieffelin,B.B.(1986),Language socialization,Annual Review of Anthropology,15,163–191.調查這些差異特別有助于心理學家修正發(fā)展性語言障礙的認知起源理論。本綜述最后討論研究者和從業(yè)者解決差異或障礙問題的可能性進展。

發(fā)展差異還是發(fā)展障礙?

在西方,將ASD和SLI的概念化主要源于醫(yī)學模式,由此種模式的診斷反映了個體的心理功能失調,和由此導致的行為或心理功能的非典型模式及日常生活的不良結果。⑧Stein,D.J.,Phillips,K.A.,Bolton,D.,F(xiàn)ulford,K.W.M.,Sadler,J.Z.,&Kendler,K.S.(2010),What is a mental/psychiatric disorder?From DSM-IV to DSM–V.Psychological Medicine,40,1759-1765.doi:10.1017/S0033291709992261.這也可以看作是一個有缺陷的模式。例如,在《精神疾病診斷與統(tǒng)計手冊》中,建議的ASD標準包括(DSM-5;美國精神醫(yī)學協(xié)會,2011):(a)跨環(huán)境的社會交際和社會互動的持續(xù)損傷;(b)行為、興趣和活動的受限和重復模式。同樣,在一個或多個語言域中,當“語言能力低于年齡期望值”時,即被診斷為SLI(DSM-5;美國精神醫(yī)學協(xié)會,二○一一)。SLI的推薦標準規(guī)定,地區(qū)、社會的和方言變量不應被認定為語言障礙;但是類似的社會交際和社會互動的文化變量,在ASD標準中沒有明確提到。

本質上采用了發(fā)展障礙的中立主義視角的另一個醫(yī)學模式假設認為,這些技能的欠缺反映了基于生物學的典型發(fā)展軌跡的偏離。①Tomblin,J.B.(2006),A normativist account of language-based learning disability,Learning Disabilities Research and Practice,21,8-18.doi:10.1111/j.1540-5826.2006.00203.x.有大量的證據表明,即使不是全部,許多復雜的神經發(fā)展障礙是因為受到改變神經發(fā)展的多重遺傳(和環(huán)境)因素的影響而改變神經生物發(fā)展。②Bishop,D.V.(2009),Genes,cognition,and communication:Insights from neurodevelopmental disorders,Annals of the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1156,1–18.doi:10.1111/j.1749-6632.2009.04419.x.雖然少數案例中,這些生物影響因素性質不同(如,導致生理和認知差異的基因突變),但是大多數案例反映了正常遺傳變異的匯聚,共同作用而增加了發(fā)展遲緩的風險。③Constantino,J.N.(2011),The quantitative nature of autistic social impairment,Pediatric Research,69,55R–62R.doi:10.1203/PDR.0b013e318212ec6e.而且,生物、環(huán)境和行為間的關系復雜,目前不易理解。④Fisher,S.E.(2006),Tangled webs:Tracing the connections between genes and cognition,Cognition,101,270–297.doi:10.1016/j.cognition.2006.04.004.就是說,即使生物風險因素可以被精確識別,也不一定有助于預測個體兒童的認知和行為狀況。

因此,對臨床醫(yī)師和研究人員的挑戰(zhàn)是,要以同齡人為標準確定一個孩子的行為是否顯著偏離其同伴。西方對語言和交際障礙進行的診斷,很大程度上基于標準化測量的行為表現(xiàn),獲得規(guī)范數據,并計算出個體分數可能偏離同齡其他個體人群的分數值范圍的程度。在我們日益多元化的社會中,應用標準化評估充滿挑戰(zhàn)。Carter等人確定出跨文化評估中的五大范疇:對測試表現(xiàn)的文化影響,對測試內容的熟悉性,正規(guī)教育的影響,測試內容和測試材料中圖畫的使用。⑤Carter,J.A.,Lees,J.A.,Muria,G.M.,Gona,J.,Neville,B. G.R.,&Newton,C.R.J.C.(2005),Issu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cross-cultural assessments of speech and language for childr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40,385-401.doi:10.1080/ 13682820500057301.我們將五大范疇壓縮到兩個考慮維度:評估環(huán)境和評估內容。評估環(huán)境可包括對測試表現(xiàn)的影響,對測試情景的熟悉度和教育經歷,也包括家庭對“什么是一個問題”的理解,障礙原因的信念及與障礙相連的恥辱,家庭資源和經驗,以及一旦障礙確診時服務的可提供性等內容。這些環(huán)境因素可影響家庭尋求或遵從評估的程度和心理學家對任何給定的測試中的孩子行為如何解釋。例如有些家庭生活極其貧窮,疾病、住房、基本營養(yǎng)和家庭安全是首要關注的問題,交際困難可能不被優(yōu)先考慮,或沒有條件參加評估和治療。在其他文化環(huán)境中,兒童的發(fā)展障礙被看作是父母和家庭不端行為的體現(xiàn)或巫術的結果。⑥Cappiello,M.M.,&Gahagan,S.(2009),Early child development and developmental delay in indigenous communities,Pediatric Clinics of North America,56,1501–1517.doi:10.1016/j.pcl.2009.09.017.⑦Dyches,T.T.,Wilder,L.K.,Sudweeks,R.R.,Obiakor,F(xiàn).E.,&Algozzine,B.(2004),Multicultural issues in autism,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4,211–222.doi:10.1023/B:JADD.0000022611.80478.73.這樣的家庭可能因為由此導致恥辱而不愿尋求專業(yè)服務,因為恥辱可能影響家庭成員的職業(yè)和婚姻前景。

一旦有家庭到達醫(yī)療中心,就要求孩子們完成不同尋常的測試任務,或回答陌生的成年人早就預備好的許多問題,這樣的測試情景可能是主流西方文化之外的孩子們所沒有經歷過的,留心這些測試是重要的。⑧Tomblin,J.B.(2006),A normativist account of language-based learning disability,Learning Disabilities Research and Practice,21,8-18.doi:10.1111/j.1540-5826.2006.00203.x.例如,關于腦瘧疾對語言和認知發(fā)展的影響的研究中,Carter等人報告了測試肯尼亞農村兒童的語言能力的經歷。⑨Tomblin,J.B.(2006),A normativist account of language-based learning disability,Learning Disabilities Research and Practice,21,8-18.doi:10.1111/j.1540-5826.2006.00203.x.他們發(fā)現(xiàn)對于肯尼亞兒童坐著與成人,特別是與陌生的成年人交談,是極不同尋常的。這些孩子更希望與他們的兄弟姐妹和伙伴在一起,說明此測試情景的文化不同于大多數關于交際的最基本假設。同樣,Saxe的開創(chuàng)性研究證明巴西街頭兒童在每天的市場買賣活動中表現(xiàn)出的非同一般的計算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卻在數學推理的標準課堂測試中表現(xiàn)不佳。⑩Saxe,G.(1988),Candy selling and math learning,Educational Researcher,17,14–21.孩子接受正規(guī)學校教育的年限和識字程度方面的差異可能影響他(她)遵從測試要求的能力,或影響他(她)快速、精確和邏輯地回答的動機。①Carfer,J.A.,Lees,J.A.,Muria,G.M.,Gona,J.,Neville,B.G.R.,&Newton,C.R.J.C.(2005),Issue in the development of cross-cultural assessments of speech and language for childr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40,385 -401.doi:10.1080/ 13682820500057301.

一旦解決了以上這些困難,考慮評估內容以及在不同文化情景中測試問題的合適程度就很重要。這里還會面臨許多挑戰(zhàn)。首先,相對于其他方面,語言交際的某些方面更容易測試;關于發(fā)展關鍵期,現(xiàn)存大量的標準數據。例如,雖然存在大量的正常范圍內的變異,但文獻很好地記錄了最早的單詞和詞組習得的年齡,其跨國和跨文化研究結果相當一致。②Caselli,M.C.,Bates,E.,Casadio,P.,F(xiàn)enson,J.,F(xiàn)enson,L.,Sander,L.,&Weir,J.(1995),A cross-linguistic study of early lexical development,Cognitive Development,10,159–199.同樣,盡管詞匯多變,針對兒童年齡特點用直觀的、有限的詞匯識別進行測試是容易的。然而即使是講相同語言的人,詞匯中的文化變量可能造成問題。例如,對英國兒童進行在美國發(fā)表的詞匯測試(他們看起來說同樣的語言),常常需要更改單詞諸如flashlight(手電筒),soccer(足球)和vacation(假期)。大部分美國孩子在定義相應的英國英語單詞時有同樣困難,如torch(手電筒)、football(足球)和holiday(假期)。圖畫材料更復雜,美國以外的孩子一點也不熟悉美國詞語“國旗”(星條旗)和“國家”(美國大陸的輪廓)。Carter等人描述肯尼亞農村孩子識別圖畫的更加根本性的問題,他們沒有上過學,沒有接觸過表征已知對象的照片和圖畫。③Carfer,J.A.,Lees,J.A.,Muria,G.M.,Gona,J.,Neville,B.G.R.,&Newton,C.R.J.C.(2005),Issue in the development of cross-cultural assessments of speech and language for childr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40,385 -401.doi:10.1080/ 13682820500057301.這些孩子可能對視覺相似的對象感到迷惑,或能較好地對熟悉但從未在圖畫中見到的東西提供解說,而不是名稱。即使當圖畫中是熟悉的事物,孩子的回答在文化上合理,卻不是標準測試中期待的回答,與期待回答的差異可能導致對孩子能力差異的偏見。例如,臨床實踐中我們觀察到,美國的波多黎各兒童,在圖畫的詞匯評估中,一致性地提供描述性的詞語,而不是名稱。如當看到刀子的圖畫時,孩子會回答“用于切割的”。這反映了描述一個東西,而不是命名它的文化偏好。④Pen?,E.D.,&Quinn,R.(1997),Task familiarity:Effects on the test performance of Puerto Rican and African American children,Language,Speech,and Hearing Services in Schools,28,323–332.然而,在標準化的測試中,這樣的回答標準被記為不正確。

在同一群人中,語言的其他方面顯示出較少的變化,但有語言/文化的特定性。例如,5歲說英語的兒童,典型地習得成人水平的時態(tài)標記(如,過去式-ed和第三人稱-s),兒童到了這個年齡未能習得這些標記可能被診斷為SLI。但非英語地區(qū),動詞時態(tài)不一定是語言發(fā)展障礙的良好標記,英語詞匯的測量只反映了詞匯技能的一部分。⑤Leonard,L.(2009),Cross-linguistic studies of child language disorders,In R.Schwartz(Ed.),Handbook of child language disorders,New York,NY:Psychology Press,p.308-324口語中方言的差異也模糊了多樣表達和障礙的界線。在句子 “he went to hospital”中省略冠詞“the”在主流美國英語中很少見,但在主流英國英語中會非常典型。同樣,“he were angry”在美國可能引起注意,但在某些英國英語的方言中僅僅是可接受的形式。

已經越來越清楚的是,幾乎沒有標準化的評估可以對在西方的、白種中產階級人群之外的兒童的語言結構做到有效、可靠的測量。⑥Hirsh-Pasek,K.,Kochanoff,A.,Newcombe,N.,&de Villiers,J.(2005),Using scientific knowledge to inform preschoolers:Making the case for“empirical validity”.Society for Research in Child Development Social Policy Report,19,3–19.近年來,人們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來區(qū)分美國英語不同方言中的障礙和文化差異。例如,最近開發(fā)的具有創(chuàng)新性的成套測試是特別設計用來識別有語言發(fā)展障礙危險的兒童,他們的母語與被診斷為SLI兒童的語言有某些共同的語言特點。“語言變量的診斷評估”用于識別諸如以非裔美國英語(AAE)為母語的兒童,他們的家鄉(xiāng)話和語言不同于主流美國英語;⑦Seymour,H.N.,Roeper,T.,&de Villiers,J.(2005),Diagnostic evaluation of language variation,San Antonio,TX:Psychological Corporation.并且,確定他們的語言差異是否提示語言障礙的可能,或是與他們在家學說的AAE方言所觀察到的典型特點相一致。人們試圖在設計測驗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區(qū)分美國主流英語與AAE相似 (非對比的)和不同(對比的)的語言特點的一個變量,它也是該測驗工具成功的關鍵因素之一。①Seymour,H.N.(2004),The challenge of language assessment for African American English-speaking children:A historical perspective.Seminars in Speech and Language,25,3–12.doi:10.1055/s-2004-824821.為此,人們進行了廣泛的研究工作,在早期的基礎階段為這兩種英語變量的被試繪制語言習得圖景,記錄語言各領域如句法學、形態(tài)句法學、語義學、語用學和語音學的對比與非對比語言特點。這使Seymour等人創(chuàng)造了一種評估工具,報告了AAE(不說美國主流英語)的兒童對測試題目的識別或者是典型的(或者是偏離于)家鄉(xiāng)話的語言形式;②Seymour,H.N.,Roeper,T.,&de Villiers,J.(2005),Diagnostic evahuation of language variation,San Antonio,TX:Psychological Corporation.而不是運用主流英語的對比特點做標準化判斷。③Pearson,B.Z.(2004),Theoretical and empirical bases for dialect-neutral language assessment:Contributions from theoretical and applied linguistics to communication disorders,Seminars in Speech and Language,25,13–25.doi:10.1055/s-2004-824822.實際上由該研究得出的診斷程序非常有效,以至于在“語言變量的診斷評估”預測試中,研究人員發(fā)現(xiàn)此診斷程序不僅對美國主流英語的兒童,而且對其他方言如卡津英語和阿巴拉契亞英語的兒童也是有效的。④Seymour,H.N.(2004),The challenge of language assessment for African American English-speaking children:A historical perspective.Seminars in Speech and Language,25,3–12.doi:10.1055/s-2004-824821.基于相似的哲學思想的測試工具正在開發(fā)以針對美國有西班牙語言背景的兒童,但使用本土規(guī)范數據的標準化評估工具對于很多世界語言仍然缺乏。

如果說開發(fā)測量兒童語言結構的文化敏感的工具存在問題的話,那么,實際語言和社會交際技能的測量工具開發(fā)更具挑戰(zhàn)。然而,語用學和社會交際的缺陷可能同樣不利于社交和學業(yè)成功。有一項研究明顯證明了這一觀點。這項研究中,二百二十四名七歲兒童加入了在英國為SLI設立的學校和語言專家團隊,他們的老師和語言治療師獨立報告了孩子們是否在發(fā)音、語音、句法/詞法、語義和語用方面存在缺陷。對于相當一小部分的學生(約30%),教師/SLT的報告是唯一指標,即某個孩子有交際缺陷,嚴重到需要專家的協(xié)助。這些孩子有明顯的語用缺陷,而語言能力的標準化測試不能識別這一缺陷,這突出顯示了現(xiàn)存的評估工具在測試兒童語用能力方面的局限性。⑤Botting,N.,Conti-Ramsden,G.,&Crutchley,A.(2004),Concordance between teacher/therapist opinion and formal language assessment scores in children with language impairment. European Journal of Disorders of Communication,32,317–327.鑒于語言運用是一個廣泛的功能障礙,在所有診斷為ASD兒童中都可觀察到,這不是小問題。⑥Rollins,P.R.,&Snow,C.E.(2004),Shared attention and grammatical skills in typical children and children with autism,Journal of Child Language,25,653–674.⑦Tager-Flusberg,H.,Paul,R.,&Lord,C.(2005),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in autism,In F.Volkmar,R.Paul,A. Klin,&D.Cohen(Eds.),Handbook of autism and pervasive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rd ed.).New York,NY:Wiley,p.335–364.

眾所周知,用標準化方法難以測量語言運用,因為它們是依賴語境的一系列二元交換的人類行為,標準測試過程的形式結構使其難以抓住語用問題,而這些語用問題會在參與法則非常動態(tài)和不明確的日常情景中出現(xiàn)。⑧Adams,C.(2002),Practitioner review:The assessment of language prag-matics,Journal of Child Psychology and Psychiatry,43,973 -987.doi:10.1111/1469 -7610.00226.⑨Norbury,C.F.,Nash,M.,Baird,G.,&Bishop,D.(2004),Using a parental checklist to identify diagnostic groups in children with communication impairment:A validation of the Children’s Communication Checklist–2.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39,345-364.doi:10.1080/13682820410001654883.實際語言能力對文化變量非常敏感:會話原則如話輪轉換、打斷話語、合適話題選擇、目光交流的運用和其他保持互動的非言語策略,幽默的使用,提問和挑戰(zhàn)交流同伴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由文化法則及兒童與他(她)的對話者的關系所決定。⑩Carter,J.A.,Lees,J.A.,Muria,G.M.,Gona,J.,Neville,B. G.R.,&Newton,C.R.J.C.(2005),Issu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cross-cultural assessments of speech and language for childr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40,385–401.doi:10.1080/ 13682820500057301.目前還沒有有力的、快速的典型標準來確定這些行為,在社會互動行為中尤其如此。例如,《自閉癥診斷的觀察程序》(ADOS)11○在它的

11○ Lord,C.,Rutter,M.,DiLavore,P.C.,&Risi,S.(1999),Autism Diagnostic Observation Schedule,Los Angeles,CA:Western Psychological Services.診斷程序中特別重視合適的目光交流,但是,兒童和陌生成人之間可以或應該有多大程度的目光交流的標準還沒有確定。根據任務和交流主題的不同,在典型人群和個體中可能存在相當大的差異。Norbury等人記錄了青少年注視社會互動場景時的眼動。①Norbury,C.F.,Brock,J.,Cragg,L.,Einav,S.,Griffiths,H.,&Nation,K.(2009),Eye-movement patterns are associated with communicative competence in autistic spectrum disorders.Journal of Child Psychology and Psychiatry,50,834–842.doi:10.1111/j.1469-7610.2009.02073.不出所料,許多自閉癥青少年沒有注視交談對象眼睛區(qū)域,而健康同齡人也是這樣,兩組對眼睛的注視時間在0%到70%的區(qū)間。同樣,Nadig,Lee,Singh,Bosshart和Ozonoff報告說有ASD的個體和他們的健康同齡人,當他們討論感興趣的話題,而不是討論由考察人員提出的遺傳話題時,其注視交談對象眼睛的時間增加。②Nadig,A.,Lee,I.,Singh,L.,Bosshart,K.,&Ozonoff,S.(2010),How does the topic of conversation affect verbal exchange and eye gaze?A comparison between typical development and high-functioning autism,Neuropsychologia,48,2730-2739.doi:10.1016/j.neuropsychologia.2010.05.020.因此,雖然引入ADOS診斷程序中的行為組合很好地區(qū)分了ASD兒童和他們的同齡人,但仍然需要制定關于個體行為的標準化發(fā)展數據。

為了克服這些困難,父母和教師經常被要求提供語用和社會交際/互動行為的評級,父母和教師對同一個孩子經常給出不同的評估結果。③Norbury,C.F.,Nash,M.,Baird,G.,&Bishop,D.(2004),Using a parental checklist to identify diagnostic groups in children with communication impairment: A validation of the Children’s Communication Checklist–2,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39,345–364.doi:10.1080/13682820410001654883.④Redmond,S.M.,&Rice,M.L.(2002),Stability of behavioral ratings of children with SLI,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and Hearing Research,45,190– 201.doi:10.1044/1092-4388(2002/014).這些不一致非常清楚地顯示了文化標準的影響,比較兒童間的差異正是用這樣的標準。例如,當要求評定孩子的友誼時,ASD兒童的父母經常會說,“好,他有朋友,但可能不是你和我有的那種朋友”。同樣,一個父母對孩子復述著名動畫片場景的報告可能非常符合嚴格的、重復的和刻板行為診斷范疇,而另一個父母對孩子完成這些過程的能力非常驕傲。這說明對刻板模式由何組成的理解或對執(zhí)著堅持程序的理解也會因家庭和文化的不同而不同。

盡管有這些局限性,目前幾乎沒有社會-語用評估程序采用多元文化情景,這就需要考慮對任務表現(xiàn)的文化意義。例如,雖然英國學齡兒童的交流狀況被標準化了,但是現(xiàn)在人們正在將兒童的《交際檢測列表2》翻譯成30種不同語言和(或)文化情景(D.Bishop,私人交談,二○一○年七月二十八日)。⑤Bishop,D.V.(2003),Children’s Communication Checklist–2,London,England:Psychological Corporation.雖然人們非常謹慎地將測試項目翻譯成相關的語言,但測量工具在不同地區(qū)臨床應用的實證調查很少。⑥Geurts,H.M.,Verte’,S.,Oosterlaan,J.,Roeyers,H.,Hartman,C.A.,Mulder,E.J.,...Sergeant,J.A.(2004),Can the Children’s Communication Checklist differentiate between children with autism,children with ADHD,and normal controls?Journal of Child Psychology and Psychiatry,45,1437–1453.doi:10.1111/j.1469-7610.2004. 00326.x.⑦Helland,W.A.,Biringer,E.,Helland,T.,&Heimann,M.(2009),The usability of a Norwegian adaptation of the Children’s Communication Checklist Second Edition(CCC-2)in differentiating between language impaired and non-language-impaired 6-to 12-year-olds,Scandinavian Journal of Psychology,50,287– 292.doi:10.1111/j.1467-9450.2009.00718.x.⑧Ketelaars,M.P.,Cuperus,J.M.,van Daal,J.,Jansonius,K.,&Verhoeven,L.(2009),Screening for pragmatic language impairment:The potential of the children’s communication checklist,Research in Developmental Disabilities,30,952–960.doi:10.1016/j.ridd.2009.01.006.對成功敘述的不同文化期望值顯然需要對解釋語用能力時所用到的文化價值觀的理解,成功敘述是西方高度重視的技能和早期讀寫能力的關鍵。⑨de Villiers,P.(2004),Assessing pragmatic skills in elicited production,Seminars in Speech and Language,25,57–71.doi:10.1055/s-2004-824826.在西方英語文化中,人們重視敘述,它是語義和語法的綜合體,有清晰的時間和因果結構。在西班牙文化中,敘述者似乎不太關注故事的時間組織,更強調敘述中的評價手段,重視事件中的情感,使故事對聽眾有吸引力。①Silva,M.J.,&McCabe,A.(1996),Vignettes of the continuous and family ties:Some Latin American traditions,In A.McCabe(Ed.),Chameleon readers:Teaching children to appreciate all kinds of good stories.New York,NY:McGraw-Hill.②Sparks,A.(2008),Latino preschoolers talk about the past:Implications for language and literacy,In A.Mc-Cabe,A.Bailey,&G.Melzi(Eds.),Spanish-language narration and literacy:Culture,cognition,and emotion,New York,NY: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p.273-295.為了確保語用評估針對一系列的技能,必須要有合適的具體的文化規(guī)范,以便將有語用差異的兒童與那些被他們的文化社區(qū)的成員看作是有語用缺陷的兒童區(qū)分開來?!墩Z言變量的診斷性評估》就是用標準數據評估AAE兒童的敘述和更廣的語用技能的例子。③deVilliers,P.(2004),Assessingpragmaticskillsinelicited production,Seminars in Speech and Language,25,57-71.doi:10.1055/s-2004-824826.

對于ADOS,類似的文化挑戰(zhàn)也存在。雖然潛在的文化困惑對測量工具的效度和信度的副作用還沒有充分檢驗,現(xiàn)在至少有17個ADOS的翻譯正在進行。④Bernier,R.,Mao,A.,&Yen,J.(2010),Psychopathology,families and culture:Autism.Child and Adolescent Psychiatric Clinics of North America,19,855–867.doi:10.1016/j.chc.2010.07.005社會-交際行為的文化期望值的明顯差異令人吃驚。例如,兒童的與成人目光接觸和用食指指點這兩種行為,雖然在發(fā)表的ADOS診斷程序中分量很重,但從中國的文化背景角度看,被認為是不合適的。⑤Lord,C.,Rutter,M.,DiLavore,P.C.,&Risi,S.(1999),Autism Diagnostic Observation Schedule.Los Angeles,CA:Western Psychological Services.⑥Zhang,J.,Wheeler,J.J.,&Richey,D.(2006),Cultural validity in assessment instruments for children with autism from a Chinese cultural perspective.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pecial Education,21,109–113.那么,對于中國兒童來說,缺少與成人的目光接觸和用食指指點,從西方的社會期望值來看,將是個差異標記,而不是缺陷。圍繞一些問題如成人參與兒童的假扮游戲的程度,成人為安慰兒童而表達情感的公開程度或討論情感表達和事件的公開程度,兒童(尤其是男孩子)對玩迷你玩具娃娃(特別是那些眼睛會轉動的娃娃,已真正嚇壞了我們的一些當事人)的熟悉或喜歡程度,可能有進一步的文化爭論。另外,Ametepee and Chitiyo提到,雖然已有來自非洲國家的自閉癥研究,其中有兩個研究報告說,在西方國家被診斷為自閉癥的兒童中觀察到的某些刻板行為(如,拍手或搖擺)卻在非洲同樣診斷的兒童中不普遍。⑦Ametepee,L.,&Chitiyo,M.(2009),What we know about autism in Africa:A brief research synthesis.Journal of the 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pecial Education,10,11-13.Retrieved from http://www.iase.org/files/JIASE-Spring -2009.pdf.因此,將來研究的重要途徑是從本土社區(qū)出發(fā),開發(fā)對本社區(qū)范圍內一系列特定交際行為的個體差異敏感的測量工具。

但是,即使心理學家確保兒童及其家庭熟悉測試環(huán)境,測試內容在文化方面適合希望服務的人群,為確保診斷,確定標準測試評分的偏離程度仍然是個主要的挑戰(zhàn)。對于此問題,臨床和研究沒有達成共識。例如,研究者可能認為任何低于第25個百分位的人被評判為有缺陷,或他們認為任何個體,他的分值低于標準平均值超出2個標準差(底線3%),被認為是有缺陷。關于什么樣的行為缺陷具有臨床意義也沒有一致意見。例如,SLI的診斷可能包括不同語言域的缺陷,如語音、詞匯、句法和語言的社會運用。但是,被界定為存在語音缺陷的兒童所需要的不同于有多域發(fā)展缺陷的兒童。同樣,一些社會交際行為屬于ASD范疇,但結果常常由如語言和認知狀況等相關因素決定,而并非由社會-交際缺陷的嚴重性決定。

采用規(guī)范主義視角:語言-社會-交際行為的個體差異的影響是什么?

盡管評估兒童的語言和社會交際的標準方法沒有得到很好的發(fā)展,但是診斷體系卻不斷強調障礙對日常健康影響的重要性。其中,《國際健康功能和身心障礙分類》(國際衛(wèi)生組織,二○○二)提供了一個如何系統(tǒng)地考慮此種影響的方法。具體來說這個分類體系考慮了個人的生理差異以及這樣的差異如何干擾個體對日常事件的參與和活動。例如,與語法規(guī)則學習困難有關的遺傳和神經解剖風險會導致表達型語言評分明顯低于年齡期望值。同時,它也倡導人們考慮環(huán)境因素,諸如對缺陷的社會態(tài)度和信仰以及獲得幸福感的實際障礙。環(huán)境因素,特別是那些關于兒童發(fā)展的民間信仰,可能高度影響了哪些兒童會受到臨床關注,或在不同社會中這些障礙會被如何看待。Tomblin從規(guī)范主義視角考慮,只有忽視個體的文化差異,個體的行為和認知方面的差異才可能具有臨床意義。①Tomblin,J.B.(2006),A normativist account of language-based learning disability.Learning Disabilities Research and Practice,21,8–18.doi:10.1111/j.1540-5826.2006.00203.x.②Tomblin,J.B.(2008),Validating diagnostic standards for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using adolescent outcomes. In C.F.Norbury,J.B.Tomblin,&D.V.M.Bishop(Eds.),Understanding developmental language disorders:From theory to practice.Hove,England:Psychology Press.,p.93-114.一種文化輕視的程度由看護者感受到的干預和幫助孩子發(fā)展特定技能的壓力程度所量化,從而影響臨床診斷結果。例如,讀寫能力受到西方工業(yè)化文化高度重視,因此,閱讀能力有限的兒童很可能由于較低的學業(yè)成就和較差的職業(yè)前景導致消極結果。③Tomblin,J.B.(2008),Validating diagnostic standards for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using adolescent outcomes. In C.F.Norbury,J.B.Tomblin,&D.V.M.Bishop(Eds.),Understanding developmental language disorders:From theory to practice.Hove,England:Psychology Press.,p.93-114.這些文化中的兒童,因生物性差異而造成讀寫困難,由此而可能被

診斷名為閱讀障礙或理解困難的閱讀混亂而獲得醫(yī)療服務。有同樣生物性風險的兒童,如果生活在讀寫能力不是那樣受重視或低讀寫能力不會對社會或經濟成功構成障礙的文化中,便不會被稱為障礙。

表1 全球自閉癥患病率

全球范圍內,不同的ASD患病率可以說明考慮個體差異及其與這些差異相聯(lián)系的文化價值觀影響的重要性。表1呈現(xiàn)了當前世界各國的ASD患病率(每10000人)。不同患病率的原因已經被廣泛地探討了,包括樣本量、明確的方法(例如,醫(yī)學記錄回顧相對于直接評估)、個案解釋、診斷年齡和自閉癥服務的提供等。①Fombonne,E.(2003),Epidemiological surveys of autism and other pervasive developmental disorders:An update. 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3,365–382.doi:10.1023/A:1025054610557.②Kogan,M.D.,Blumberg,S.J.,Schieve,L.A.,Boyle,C.A.,Perrin,J.M.,Ghandour,R.M.,...van Dyck,P.C.(2009),Prevalence of parentreported diagnosis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among children in the US,2007,Pediatrics,125,1395–1403.doi:10.1542/peds.2009-1522.雖然方法學因素幾乎可以肯定地解釋的西方國家和發(fā)展中國家之間不同患病率的大部分變量,但是仍有些差異不容易達成一致。例如,英國和丹麥都是富裕、民主的西歐國家,英國孩子被診斷為ASD可能性是丹麥孩子的1.7至9.6倍。并且,在同一國家中,患病率常常不一致。如在美國,各州的患病率每10000人中為42到121的波動區(qū)間,盡管這可能與自閉癥的有益相關服務有關 (自閉癥和發(fā)展障礙監(jiān)測網絡監(jiān)督年二○○六主要調查者,二○○九)。同一國家的不同種族也有鮮明差異的報告。③Dyches,T.T.,Wilder,L.K.,Sudweeks,R.R.,Obiakor,F(xiàn).E.,&Algozzine,B.(2004),Multicultural issues in autism. 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4,211-222.doi:10.1023/B:JADD.0000022611.80478.73.④Lord,C.,&Bishop,S.(2010),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Diagnosis,prevalence,and services for children and families.SRCD Policy Report,24(2),1–21.雖然,這可能會混淆許多諸如社會經濟地位等因素,但似乎不是全部的情況。例如,即使患病率根據社會經濟地位因素進行了調整,西班牙社區(qū)的ASD診斷的患病率是明顯低于非西班牙社區(qū)的報告。⑤Palmer,R.F.,Walker,T.,Mandell,D.,Bayles,B.,&Miller,C.S.(2010),Explaining low rates of autism among Hispanic schoolchildren in Texas.Americ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100,270– 272.doi:10.2105/AJPH.2008. 150565.非裔美國孩子的情況更復雜。早期的研究表明非裔美國兒童因ASD接受特殊教育可能性多于白人同齡人40%。⑥Dyches,T.T.,Wilder,L.K.,Sudweeks,R.R.,Obiakor,F(xiàn).E.,&Algozzine,B.(2004),Multicultural issues in autism. 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4,211-222.doi:10.1023/B:JADD.0000022611.80478.73.另一方面,Kogan等人報告說,非裔美國兒童ASD診斷率低于白人兒童57%。⑦這種不一致反映了樣例確認的方法論差異,但也有可能非裔美國兒童晚于白人同齡人18個月被診斷而導致診斷的變化。⑧Mandell,D.S.,Listerud,J.,Levy,S.E.,&Pinto-Martin,J. A.(2002),Race differences in the age at diagnosis among Medicaid-eligible children with autism.Journal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Child and Adolescent Psychiatry,41,1447-1453.doi:10.1097/00004583-200212000 -00016.⑨Mandell,D.S.,Ittenbach,R.F.,Levy,S.E.,&Pinto-Martin,J.A.(2007),Disparities in diagnoses received prior to a diagnosis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7,1795–1802. doi:10.1097/00004583-200212000-00016.

當出現(xiàn)低患病率的報告時,隱性的假設是這些患病率一定是有點錯誤,進一步利用醫(yī)學和教育資源,結合更完善的診斷程序會增加跨國識別率的一致性。例如,最近發(fā)表在Autism Speaks的一篇研究報告了最近在韓國做的患病率研究得出的韓國患病率:⑩Autism Speaks.(2011),New study reveals autism prevalence in South Korea estimated to be 2.6 percent or 1 in 38 children.Retrieved from http://www.eurekalert.org/ pub_releases/2011-05/as-nsr050611.php.

如果研究者仔細觀察,特別是觀察之前研究不足的非臨床人群,會發(fā)現(xiàn)更多的ASD兒童。除了韓國的研究,Autism Speaks支持印度、南非、墨西哥和臺灣類似的流行病學研究結果,包括將黃金標準診斷工具翻譯和改編成世界上超過十七億人使用的語言。

另一個解釋是,患病率差異反映了存在于社區(qū)內的保護因素或在有些社區(qū),ASD癥狀不干擾日常生活的現(xiàn)象。①Palmer,R.F.,Walker,T.,Mandell,D.,Bayles,B.,&Miller,C.S.(2010),Explaining low rates of autism among Hispanic schoolchildren in Texas.Americ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100,270-272.doi:10.2105/AJPH.2008. 150565.有些社區(qū)和文化似乎更接受或能更好接納存在語言、認知和社會-交際障礙的個體,在這些社區(qū)中診斷標簽很大程度上消失了。②③ Dyches,T.T.,Wilder,L.K.,Sudweeks,R.R.,Obiakor,F(xiàn).E.,& Algozzine,B.(2004).Multicultural issues in autism.Journal of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4,211-222.doi:10.1023/B:JADD.0000022611.80478.73.Dyches等人討論了某些文化價值觀,如在拉丁裔美國人、非裔美國人和本土美國人社區(qū)強調的家庭合作和在家庭中共同關心所有個體的幸福感,這些價值觀激發(fā)對障礙兒童的正性評價。③根據全面的、精神的價值而不是根據生理的、認知的能力界定人類價值的文化,或依靠家庭勞動生產率而不是個人成功來獲得經濟安全的文化認為發(fā)展差異的問題不大。④Cappiello,M.M.,&Gahagan,S.(2009),Early child development and developmental delay in indigenous communities.Pediatric Clinics of North America,56,1501-1517.doi:10.1016/j.pcl.2009.09.017.在西班牙社區(qū),宗教信仰和大家庭關系網絡能降低發(fā)展差異的影響,雖然需要進一步研究加以揭示,與西班牙社區(qū)的情況相比,在非西班牙白人社區(qū),遺傳易感性和環(huán)境是否是暴露高診斷率的原因。⑤Palmer,R.F.,Walker,T.,Mandell,D.,Bayles,B.,&Miller,C.S.(2010),Explaining low rates of autism among Hispanic schoolchildren in Texas.American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100,270-272.doi:10.2105/AJPH.2008. 150565.

表1表明,有些文化表現(xiàn)出比預期更高的患病率,最高的是東亞社區(qū)如中國、日本和最近報告的韓國。⑥Sun,X.,&Allison,C.(2010),A review of the prevalence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 in Asia.Research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4,156-167.doi:10.1016/j.rasd.2009. 10.003.⑦Kim,Y.S.,Leventhal,B.L.,Koh,Y.-J.,F(xiàn)ombonne,E.,Laska,E.,Lim,E. -C.,...Grinker,R.R. (2011),Prevalence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in a total population sample.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168,904-912.doi:10.1176/appi.ajp.2011.10101532.考慮到這些文化中存在精神病障礙診斷的恥辱感,預期會降低患病率估計,如此高的患病率令人吃驚。⑧Lauber,C.,&Rossler,W.(2007),Stigma toward people with mental illness in developing countries in Asia.InternationalReview ofPsychiatry,19,157-178.doi:10.1080/09540260701278903.另一方面,這些文化以其復雜的社會等級和規(guī)定的社會角色關系而著稱,把握環(huán)境因素的判斷對有效工作是最重要的。⑨Nisbett,R.E.,&Masuda,T.(2003),Culture and point of view.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100,11163–11170.doi:10.1073/pnas.1934527100.因此,兒童因不能解讀其他人的心理狀態(tài)、對社會規(guī)則不敏感、不能觀察和綜合環(huán)境信息,更可能會引起關注,并難以在社會和教育環(huán)境中成功。

在筆者撰寫本文時,Kim等人的最近調查表明了這些可能性。⑩Kim,Y.S.,Leventhal,B.L.,Koh,Y.-J.,F(xiàn)ombonne,E.,Laska,E.,Lim,E. -C.,...Grinker,R.R. (2011),Prevalence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in a total population sample.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168,904-912.doi:10.1176/appi.ajp.2011.10101532.該研究報告了韓國學齡兒童全部樣本人群已知的最高ASD患病率為每一萬人中有二百六十人,或每三十八名兒童中有一人。調查者采用了嚴格的取樣和評估研究標準,包括了西方國家的北美和歐洲社會ASD研究診斷的黃金標準工具,ADOS和自閉癥診斷訪談-修訂版。?? Rutter,M.,LeCouteur,A.,&Lord,C.(2003),Autism Diagnostic Interview,Revised.LosAngeles,CA:Western Psychological Services.這些工具已經翻譯和改編用于韓國 (但所作改動沒有在發(fā)表的論文中報告),并且,診斷基于同時在北美和韓國受訓過的臨床醫(yī)師的最佳臨床估計,以降低“案例識別時潛在的文化偏見”(p.2)。樣本包括有障礙登記和接受特殊教育支持的高概率兒童群體和一個主流學校的普通兒童人群。本研究的一個有趣結果是有60%被篩查出陽性的兒童是在主流環(huán)境取樣的,他們是沒有報告有教育關注史和心理評估轉診史的兒童,符合ASD診斷標準。結論是,在普通人群中有大量未診斷的ASD兒童,因此提高識別和提高服務有重要意義。

然而,這一特定的發(fā)現(xiàn)提出了關于差異和障礙的重要問題和在診斷框架中整合影響因素的需要。如果這些兒童在主流學校成功完成學業(yè)并且沒有引發(fā)憂慮,我們應該將他們診斷為障礙嗎?將更多的兒童診斷為ASD的利弊各是什么?

在我們能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們需要考慮文化變量是否阻礙識別障礙,盡管這可能并不符合孩子的最大利益。例如,雖然父母關注孩子的發(fā)展,但是圍繞障礙診斷的恥辱感可能阻止父母積極尋求評估。這似乎不能解釋Kim等人的發(fā)現(xiàn)。①Kim,Y.S.,Leventhal,B.L.,Koh,Y.-J.,F(xiàn)ombonne,E.,Laska,E.,Lim,E.-C.,...Grinker,R.R.(2011),Prevalence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in a total popnlation Sample.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168,904-912. doi:10.1176/appi.aip.2011.10101532.可能因為主動避免診斷的家庭不會同意參加研究。確實,或因為家庭成員不同意,或因為不參加進一步的測試,在主流學校被篩查出ASD陽性的孩子中,只有13.4%的孩子家庭參加深度評估。另一種解釋是,與其說是有障礙,不如說是這些兒童代表了這種文化中社會交流行為正常變量的末端,但他們在ADOS的表現(xiàn)出的特質被認為是ASD的癥狀。例如,與不熟悉的成人有目光接觸,在韓國文化中是不合適的。②Blais,C.,Jack,R.E.,Scheepers,C.,F(xiàn)iset,D.,&Caldara,R.(2008),Culture shapes how we look at faces.PLoS One,3(8),1–8.doi:10.1371/journal.pone.0003022但觀察到的低水平的目光接觸,根據ADOS程序可診斷為ASD。這些研究團隊不僅嚴謹地解釋潛在的文化差異,通過訪談父母和教師識別當地對ASD的信念和知識,這些信念和知識可能影響父母報告癥狀的方式和同意參加研究,針對來自北美和韓國的檢測人員,補充了有相容的行為編碼的譯本。但是我們必須承認,這樣的研究從一開始就是用西方文化視角對ASD癥候學進行研究的,而且,修改的ADOS沒有獨立的敏感性和具體性評估方法,從而將ASD兒童和其他韓國人群區(qū)分開來。

有趣的是,在主流環(huán)境中被確診的兒童,比登記員確診的缺陷兒童,有較輕的癥狀描述和較高的智商,并且在主流學校環(huán)境中表現(xiàn)成功,Kim等人提出,韓國的學校體系機構嚴密,比起社會活動,更強調規(guī)范行為和學術成就。③Kim,Y.S.,Leventhal,B.L.,Koh,Y.-J.,F(xiàn)ombonne,E.,Laska,E.,Lim,E.-C.,...Grinker,R.R.(2011),Prevalence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in a total popnlation Sample.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168,904-912. doi:10.1176/appi.aip.2011.10101532.有輕微社會-交際差異的正常兒童可能會達到行為和學術成就的社會預期。障礙的診斷必須局限于那些有多重發(fā)展問題、不能完全適應學校和家庭環(huán)境的兒童嗎?或者這樣的研究發(fā)現(xiàn)是建議我們這些西方國家的研究人員,從韓國的經歷中學習如何將有各種社會-交際能力/方式的兒童引入主流環(huán)境的做法嗎?將來的研究需要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否從西方國家輸出的神經發(fā)展障礙診斷和治療模式有助于其他文化背景的兒童和家庭;或者研究者是否在冒險將人們歸于病態(tài),而這些人有可能會在他們的社區(qū)中可以很好地調整。

對SLI兒童的診斷也有類似的爭論。最常引用的SLI患病率統(tǒng)計數據來自于衣阿華州的對初識學校兒童的研究。④Tomblin,J.B.,Records,N.L.,Buckwalter,P.,Zhang,X.,Smith,E.,&O’Brien,M.(1997),Prevalence of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in kindergarten children.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40,1245–1260.在這個研究中,用一連串的測試,以兩種形式(表達和理解),導出三個語言領域(詞匯、語法和敘述),得到五個綜合評分來診斷SLI。如果五個中至少有兩個是低于標準平均值且超出1.25SD(最后第10個百分位),SLI就被確診了,預計患病率為7.4%。本研究的有趣發(fā)現(xiàn)是,符合SLI研究標準的兒童只有29%被父母和醫(yī)師確認為有語言困難。如果用更精確的嚴重度標準要求綜合語言分數是-2SD或更低的兒童,整體的患病率就降低,但是有臨床意義的語言困難的兒童百分比只提高到39%。⑤Zhang,X.,&Tomblin,J.B.(2000),The association of intervention receipt with speech-language profiles and social-demographic variables.American Journalof Speech-Language Pathology,9,345–357.這說明日常環(huán)境中診斷SLI的特點不同于標準測試的診斷特點。⑥Bishop,D.V.,&Hayiou-Thomas,M.E.(2008),Heritability of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depends on diagnostic criteria.Genes,Brain,and Behavior,7,365–372. doi:10.1111/j.1601-183X.2007.00360.x.具體地說,有較差發(fā)音和有限的詞匯輸出的兒童更有可能被推薦去看醫(yī)生。⑦Bishop,D.V.,&Hayiou-Thomas,M.E.(2008),Heritability of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depends on diagnostic criteria.Genes,Brain,and Behavior,7365–372. doi:10.1111/j.1601-183X.2007.00360.x.⑧Zhang,X.,&Tomblin,J.B.(2000),The association of intervention receipt with speech-language profiles and social-demographic variables.American Journalof Speech-Language Pathology,9,345–357.也許,這些缺陷更易被成人觀察到,因為這些缺陷明顯妨礙了兒童被理解和充分參與社會互動和教育活動的能力。

這些研究說明,不考慮影響因素的篩檢有過度識別的可能性,否則,那些孩子也過得很好。如果為沒有意識到臨床障礙的家庭做出診斷所帶來的好處遠超出可能誤診健康的孩子為有缺陷所造成的損失,我們可能會認為上述是可接受的。但是值得注意的是,這里報告的人口篩檢一直沒有被推薦用于這兩種障礙。⑨Al-Qabandi,M.,Gorter,J.W.,&Rosenbaum,P.(2011),Early autism detection:Are we ready for routine screening?Pediatrics,128,1–7.doi:10.1542/peds.2010-1881.⑩Nelson,H.,Nygren,P.,Walker,M.,&Panoscha,R.(2006),Systematic evidence review for the US Preventive Services Task Force:Screening for speech and language delay in preschool children.Pediatrics,117,e298–e319.主要的原因是即使在西方社會,我們沒有能力治療所有用篩檢方法診斷為存在風險的兒童,也沒有足夠的證據推薦有效的治療改善ASD和SLI兒童的預后。這樣的情況在北美、西歐和澳大利亞以外國家更是這樣,而上述國家的臨床和教育服務還處在起步階段。沒有臨床和教育服務的支持,診斷費用會增加家庭的憂慮和煩惱。其他人爭辯道,即使測定影響因素是重要的,也不應被考慮進入診斷過程,原因是在醫(yī)學的其他領域,即使對當前幾乎沒有影響,了解個體的一個病情也是有用的(如高血壓和糖尿病)。①Rutter,M.(2011)Child psychiatric diagnosis and classification:Concepts,findings,challenges and potential. Journal of Child Psychology and Psychiatry,52,647–660.doi:10.1111/j.1469-7610.2011.02367.x.這樣的主張強調了一個事實,即影響因素不是靜止的,而是隨時間的發(fā)展而變化。Tomblin指出,雖然許多語言低分的幼兒園兒童在小學入學時沒有引起臨床意義上的注意,但他們更可能在以后體驗到了閱讀理解的困難,這些困難確實影響了他們的受教育結果。②Tomblin,J.B.,(2008),Validating diagnostic standards for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using adolescent outcomes. In C.F.Norbury,J.B.Tomblin,&D.V.M.Bishop(Eds.),Understanding developmental language disorders:From theory to practice.Hove,England:Psychology Press.,p93-114.他因此主張說,重要的是識別和密切注意早期的易感性以避免以后不利的后果。現(xiàn)在缺少縱向繪制有社會交際弱點的學齡兒童發(fā)展結果的研究,但是,對嬰兒期表現(xiàn)出高風險ASD的同胞兒童的研究表明他們在兒童早期有不同的發(fā)展結果。③Elsabbagh,M.,&Johnson,M.,(2010),Getting answers from babies about autism.Trends in Cognitive Science,14,81–87.doi:10.1016/j.tics.2009.12.005.Kim等人發(fā)現(xiàn),可能這些兒童在高級的結構化的教育環(huán)境中成功完成了學業(yè),但當他們畢業(yè)離校后,找工作和建立社會關系時,將會經歷更多的負面影響。④Kim,Y.S.,Leventhal,B.L.,Koh,Y.-J.,F(xiàn)ombonne,E.,Laska,E.,Lim,E.-C.,...Grinker,R.R.(2011),Prevalence of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in a total population sample.American Journal of Psychiatry,168,904-912. doi:10.1176/appi.aip.2011.10101532.急需跟蹤這些人群的縱向研究,對差異和障礙的判斷提供信息。

總之,語言和交際的發(fā)展障礙使相關的多樣性問題引起人們急切的注意,雖然這些障礙有其生物學基礎,但是我們知道影響個體完全參與社會的能力的這些生物性差異大部分由文化所決定。障礙的患病率因國家和文化的差異而非常不同。這無疑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在取樣程序、診斷描述、評估和資源提供方面的差異所造成的。但是,我們不應忽視文化價值觀在某些環(huán)境中放大行為差異和增加對障礙的印象的可能性。從障礙中立主義模式到規(guī)范主義模式的轉變,如Tomblin所建議的,可以鼓勵研究者考慮尋求語言和社會交際行為的生物性差異與主流社會更加容易相融的途徑。⑤Tomblin,J.B.(2006).A normativist account of languagebased learning disability.Learning Disabilities Research and Practice,21,8-18.doi:10.1111/j.1540-5826.2006. 00203.x.

為什么跨文化比較對認知起源和語言發(fā)展障礙理論是決定性的?

盡管有這些挑戰(zhàn),但跨文化研究是至關重要的,它使研究者確定障礙的普遍特點和修正發(fā)展障礙的認知基礎假設。我們可以用兩個例子來說明這一點,并接下來聯(lián)系SLI和ASD進行討論。

SLI的認知理論

SLI經常被作為測試個案來說明語言發(fā)展受到具體、內在的神經結構的支持,SLI源于對語言模塊的選擇性障礙。⑥van der Lely,H.(2005),Domain-specific cognitive systems:Insight from grammatical-SLI.Trends in Cognitive Sciences,9,53–59.doi:10.1016/j.tics.2004.12.002.“具體”語言障礙這一名稱意思是,縱然其他認知發(fā)展正常,語言也可能有選擇性障礙。在英語語言中,這是一個有魅力的假設:必要的構詞結構如第三人稱單數-s,在語言表達中省略而表現(xiàn)出語言發(fā)展顯著滯后,且這些語法錯誤與詞匯和非言語推理無關。①Rice,M.L.,Tomblin,J.B.,Hoffman,L.,Richman,W.A.,&Marquis,J.(2004),Grammatical tense deficits in children with SLI and non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Relationships with nonverbal IQ over time.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and Hearing Research,47,816–834.doi:10.1044/1092-4388(2004/061)而如復數-s的音韻學后綴不表明語法關系,對說英語的SLI兒童不是挑戰(zhàn)。②③Oetting,J.,&Rice,M.(1993),Plural acquisition in children with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Journalof Speech and Hearing Research,36,1236–1248.一個簡單的解釋是SLI兒童在語法系統(tǒng)方面成熟期滯后,這一解釋也適用時態(tài)標記。④Rice,M.L.,Wexler,K.,&Hershberger,S.(1998),Tense over time:The longitudinal course of tense acquisition in children with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and Hearing Research,41,1412–1431.但是,跨文化研究已經質疑了這一假設。最引人注目的是,比較平均長度相當的即興發(fā)言,許多意大利語和西班牙語的SLI兒童省略時態(tài)標記和一致性前綴的比例并不高于正常同齡人。⑤Bedore,L.,&Leonard,L.(2005),Verb inflections and noun phrase morphology in the spontaneous speech of Spanish-speaking children with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Applied Psycholinguistics,26,196–225.doi:10.1017/S0142716405050149⑥Bortolini,U.,Caselli,M.C.,&Leonard,L.(1997),Grammatical deficits in Italian-speaking children with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s.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and Hearing Research,40,809–820.在這些語言中,時態(tài)和一致性變音是音節(jié)的,出現(xiàn)在單詞的重音和最后位置,凸顯了他們的感知。相反,英語中對應的變音不是音節(jié)的,一般不重讀,是清音,因而感知上不明顯。這些觀察發(fā)展了這一假設,SLI兒童,感知弱,認知加工能力有限。⑦⑧ Leonard,L.(1998),Children with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Boston,MA:MIT Press.這種一般性障礙因這些動詞的語音特點與英語演講有關而可能在英語構詞法學習中特別省略:

借助停頓而分割的單字句中,如果變音詞特別被聽到就沒有問題。但是,言辭中變音詞后緊跟著下一個詞項,這個詞項必然在工作記憶中儲存和加工等。那么加工過程從兩個方向進行:在這個詞從記憶中消退前必須完成第一詞的加工,并且,立即加工第二詞項。既然假設SLI兒童加工速度降低,第二詞項出現(xiàn)前不可能充分加工第一詞項,結果是有些材料加工不充分或根本沒有加工。在像英語這樣的語言中,如果變音詞未充分加工,就只保留詞干是合理的(第251頁)。⑧

進一步描述跨文化和不同發(fā)展障礙的SLI顯型已引起研究者對表面假設的修正,以及提出不同語言的SLI共性。⑨Leonard,L.(2009), Cross-linguistic studies of child language disorders.In R.Schwartz(Ed.),Handbook of child language disorders(pp.308-324).New York,NY:Psychology Press.這些共性可能包括第一個單字和詞語習得的時間延長率,以及內隱地學習和(或)記住新的引擎或者語音順序和復雜規(guī)則的缺陷。⑩Ullman,M.,&Pierpont,E.(2005),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 is not specific to language:The procedural deficit hypothesis.Cortex,41,399-433.doi:10.1016/S0010 -9452(08)70276-4對這些潛在認知技能的評估的好處是不需要清晰的語言內容,表明評估工具可以更廣泛地應用。?? Campbell,T.,Dollaghan,C.,Needleman,H.,&Janosky,J.(1997),Reducing bias in language assessment:Processing-dependent measures.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40,519–525.? Baron-Cohen,S.(1995).Mindblindness:An essay on autism and theory of mind.Cambridge,MA:MIT Press.? Klin,A.,Jones,W.,Schultz,R.,&Volkmar,F(xiàn).(2003),The enactive mind,or from actions to cognition:Lessons from autism.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B:Biological Sciences,358,345-360. doi:10.1098/rstb.2002.1202.

ASD認知理論

在過去的三十年間,有相當多的研究致力于能夠詳細解釋自閉癥患者在認知方面確定的顯性行為問題。許多調查研究者已重點關注其核心的社會缺陷,并且試圖解釋反常的社會互動如何對社會認知的發(fā)展產生不利影響。?? Campbell,T.,Dollaghan,C.,Needleman,H.,&Janosky,J.(1997),Reducing bias in language assessment:Processing-dependent measures.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40,519–525.? Baron-Cohen,S.(1995).Mindblindness:An essay on autism and theory of mind.Cambridge,MA:MIT Press.? Klin,A.,Jones,W.,Schultz,R.,&Volkmar,F(xiàn).(2003),The enactive mind,or from actions to cognition:Lessons from autism.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B:Biological Sciences,358,345-360. doi:10.1098/rstb.2002.1202.?? Campbell,T.,Dollaghan,C.,Needleman,H.,&Janosky,J.(1997),Reducing bias in language assessment:Processing-dependent measures.Journal of Speech Language and Hearing Research,40,519–525.? Baron-Cohen,S.(1995).Mindblindness:An essay on autism and theory of mind.Cambridge,MA:MIT Press.? Klin,A.,Jones,W.,Schultz,R.,&Volkmar,F(xiàn).(2003),The enactive mind,or from actions to cognition:Lessons from autism.P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London B:Biological Sciences,358,345-360. doi:10.1098/rstb.2002.1202.這一理論有許多不同的表現(xiàn)形式,但留心注意臉部眼睛區(qū)域的重要性得到廣泛的認同。具體來講,ASD個體不能適應相關的社會線索,特別是他們的眼睛。實證研究支持這樣的觀察,西方國家的北美和歐洲大量ASD個體的眼動跟蹤研究證實他們對眼睛的注視時間減少。其中有報告說,相對于神經正常的同齡人,這些個體相應地對嘴的注視時間的增加。①Klin,A.,Jones,W.,Schultz,R.,Volkmar,F(xiàn).,&Cohen,D.(2002),Visual fixation patterns during viewing of naturalistic social situations as predictors of social competence in individuals with autism.Archives of General Psychiatry,59,809–816.http://archpsyc.ama-assn.org/ cgi/reprint/59/9/809.如果假設眼睛是人們精神和情感狀態(tài)的重要傳輸器,不能進行長時間目光接觸將導致了解他人內心狀態(tài)的機會降低,從而導致延長的或不同性質的心理理論發(fā)展。對眼睛注視的減少可能進一步導致不正常的社會互動、社會學習和社會理解。

但是,跨文化的研究指出人們如何注視臉部取決于文化經歷。比較西方白種人和東亞兒童、成人證明,亞洲文化中的人群不傾向于注視臉部的眼睛區(qū)域,而是直視以鼻子為中心的區(qū)域。②③Kelly,D.J.,Liu,S.,Rodger,H.,Miellet,S.,Ge,L.,&Caldara,R.(2011),Developing cultural differences in face processing.Developmental Science,14,1176–1184.doi:10.1111/j.1467-7687.2011.01067.x.這很可能反映了許多亞洲文化中直接眼睛接觸被認為是無禮的文化期望值。另一方面,有人可能反駁道,這些發(fā)現(xiàn)與ASD社會缺陷假設無關;不論年齡較大的兒童和成人的面部掃描方式是什么,嬰兒普遍表現(xiàn)出對照料者眼睛區(qū)域關注的傾向,而這可能是社會認知發(fā)展的先決條件。支持這一假設的跨文化數據不足,但有數據表明,亞洲九個月大的嬰兒注視中心(鼻子)的傾向明顯,而西方嬰兒呈現(xiàn)出變化相當大的注視方式,嬰兒階段對眼睛的注視一般不能預示學步兒童的社會能力和診斷狀態(tài)。④Liu,S.,Quinn,P.C.,Wheeler,A.,Xiao,N.,Ge,L.,&Lee,K.(2011),Similarity and difference in the processing of same-and other-race faces as revealed by eye tracking in 4-to 9-month-olds.Journal of Experimental Child Psychology,108,180-189.doi:10.1016/j.jecp.2010.06. 008.⑤Young,G.S.,Merin,N.,Rogers,S.J.,&Ozonoff,S.(2009),Gaze behavior and affect at 6 months:Predicting clinical outcomes and language development in typically developing infants and infants at risk for autism.Developmental Science,12,798-814.doi:10.1111/j.1467-7687.2009. 00833.x.

我們并不是說目光接觸和臉部視覺掃描與社會發(fā)展無關,或臉部掃描的差異無助于理解ASD的發(fā)展認知顯型。而是,我們認為這些典型發(fā)展群體的跨文化發(fā)現(xiàn)表明對臉部眼睛區(qū)域減少的視覺注視不一定是適應不良,也不會導致混亂的社會理解。可能有不同的從人們和情景中獲取社會信息的途徑,這些信息因文化差異而突出,也可能反映了某文化的典型變量,而不是無序發(fā)展。⑥Akhtar,N.,&Gernsbacher,M.A.(2008),On privileging the role of gaze in infant social cognition.Child DevelopmentPerspectives,2,59– 65.doi:10.1111/j.1750-8606.2008.00044.x.

另一有影響力的理論——弱中央統(tǒng)合理論中,對非自閉癥者的跨文化比較是闡明觀察行為和自閉癥認知之間因果關系的關鍵。⑦Frith,U.(2003),Autism:Explaining the enigma.Oxford,England:Blackwell.盡管有不同表現(xiàn)形式,這一理論本質上認為ASD個體缺乏在全局層面上整體性地綜合信息的特殊驅力,而是優(yōu)先關注局部細節(jié),導致對世界支離破碎的感知和認知體驗。⑧Happe’,F(xiàn).,&Frith,U.(2006),The weak coherence account:Detail-focused cognitive style in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Journal Autism and Developmental Disorders,36,5–25.doi:10.1016/S1364-6613(99)01318-2.然而,跨文化研究已證明,強烈的關注局部不一定與混亂的整體感知相聯(lián)系。Davidoff,F(xiàn)onteneau,和Fagot研究了在納米比亞北部的辛巴文化的局部和整體偏好。⑨Davidoff,J.,F(xiàn)onteneau,E.,&Fagot,J.(2008),Local and global processing:Observations from a remote culture. Cognition,108,702-709.doi:10.1016/j.cognition.2008.06.004.當對Navon的分層圖像做相似配對試驗時,部族成年人表現(xiàn)出格外強烈的局部偏好。在試驗中,一個(由xs組成的大環(huán))圖形可以和在整體層面(由小環(huán)構成的大環(huán))上和局部層面(由小xs構成的大正方形)上與另一圖形配對。與其他正常成年人的群體相比,辛巴族有較強的局部偏好,這種偏好與西方ASD個體的研究結果一致。①Happe’,F(xiàn).(1999),Autism:Cognitive deficit or cognitive style?Trends in Cognitive Science,3,216– 222.doi:10.1016/S1364-6613(99)01318-2.然而,同樣這些ASD個體在臉部識別時表現(xiàn)出與整體加工相似形式,反駁了ASD行為表現(xiàn)與局部加工偏好的直接因果關系。

然而,據我們所知,目前還沒有不同文化背景的ASD兒童的認知顯型比較研究。這樣的研究可能特別有益。例如,西方ASD個體的眼動跟蹤研究沒有明確計算出鼻子區(qū)域注視時間,我們也不知是否東亞ASD個體顯示出更典型的同樣文化身份的正常同齡人所特有的臉部掃描模型。這樣的發(fā)現(xiàn)會進一步說明眼睛直視對理解描述ASD的社會缺陷的重要性,特別是,如果數據從描述眼睛直視形式、社會行為和社會認知的發(fā)展軌跡的縱向研究中獲得。

為確定潛在的保護因素及其對障礙發(fā)展軌跡的影響,跨文化研究也可能更有意義,前面提到的對局部細節(jié)和整體環(huán)境的注意偏好的文化差異就是這樣的例子。相對于辛巴文化的極端局部偏好,東亞文化可能是另一個極端,以其整體文化為特點,強調對整體環(huán)境的關注,而不是關注環(huán)境中的焦點對象。②Nisbett,R.E.,&Masuda,T.(2003),Culture and point of view.Proceedings of the 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100,11163–11170.doi:10.1073/pnas.1934527100.這將有利于發(fā)現(xiàn)是否ASD兒童,在更注重整體文化環(huán)境中成長,會顯示出如西方ASD兒童的同樣的局部偏好?;蛘呤欠裾缧涟妥迥菢?,因為廣泛明確關注環(huán)境因素,他們的整體加工與健康同齡人難以區(qū)分。同樣,在許多亞洲語言中,當人們在陳述有關信仰的時候,往往明確地帶著肯定的語氣,這樣一來,可以提高年輕人,特別是成長中的兒童,對錯誤信仰的活動任務做出反應。③Liu,D.,Wellman,H.M.,Tardif,T.,&Sabbagh,M.A.(2008),Theory of mind development in Chinese children:A meta-analysis of false-belief understanding across cultures and languages.Developmental Psychology,44,523–531.doi:10.1037/0012–1649.44.2.523.④Matsui,T.,Rakoczy,H.,Miura,Y.,&Tomasello,M.(2009),Understanding of speaker certainty and false-belief rea soning:Acomparison of Japanese and German preschoolers.Developmental Science,12,602-613.doi:10.1111/j. 1467-7687.2008.00812.x.如果這些凸顯的語言標記支持亞裔ASD兒童的心理理論發(fā)展,這會在理論上令人感興趣。正如意大利語和西班牙語中凸顯的語言結構支持生長在那樣的語言文化環(huán)境中的SLI兒童表達那樣的語言結構。因此,跨文化研究不僅可以幫助研究者歸納出發(fā)展障礙的普遍特點和具體文化顯型,而且?guī)椭麄冃薷恼J知理論和確定認知發(fā)展的環(huán)境支持。

對實踐和研究的啟示

本綜述首先描述了在日益全球化和多元文化社會中臨床醫(yī)師和研究人員所面臨的挑戰(zhàn),同時促使我們質疑,我們看到的是障礙還是差異?毫無疑問,SLI和ASD的情況是跨越國界和文化界限的、普遍的、受生物因素影響的。但是,我們在文中指出關于障礙和差異的分界線問題,遠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并且,我們認為界限的確定和確定界限所用材料很大程度上受到文化經歷和期望值的影響。臨床醫(yī)師如何干預和支持發(fā)展障礙兒童,以及障礙認知基礎的結論受到文化偏好的影響。

這意味著臨床從業(yè)者必須注意對兒童個體及其家庭的文化環(huán)境的關注。有多元文化背景的SLTs和心理學家是非常重要,與文化更相融的評估實踐也更需要。⑤Carter,J.A.,Lees,J.A.,Muria,G.M.,Gona,J.,Neville,B. G.R.,&Newton,C.R.J.C.(2005),Issu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cross-cultural assessments of speech and language for childr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40,385-401.doi:10.1080/ 13682820500057301.在臨床實踐發(fā)展的過程中,將構成SLI和ASD的具體文化概念(暫時地)放在一邊是明智的。實際操作者需要從家庭的角度出發(fā),試圖發(fā)現(xiàn)(如果有的話)家庭成員擔心什么,重視(輕視)兒童的語言、行為和教育的哪些方面。我們認為,考慮語言和社會交際差異對兒童日常生活的影響是最重要的。臨床醫(yī)師需要詢問關鍵的問題:這個孩子的差異是如何影響家庭的幸福感、受教育程度和(或)就業(yè)前景的?發(fā)展過程中影響發(fā)生變化嗎?對文化價值觀的理解也能影響到治療方案的確定和建議的做出,因而建議臨床醫(yī)師需要確保在孩子缺陷的認定及采取適合孩子差異的環(huán)境之間求得平衡。干預后所達到的目標可能反映臨床醫(yī)師對孩子的視角:中立主義者注重增加技能以達到同齡健康者的水平;而規(guī)范主義者則更感興趣發(fā)展技能以保護孩子免遭將來不利的后果。在西方獲得很好結果的兩種干預方式可能不適合其他文化群體的交際實踐,也可能完全不適合其他環(huán)境中治療障礙,認識到這一點非常重要。①van Kleeck,A.(1994),Potential cultural bias in training parents as conversational partners with their children who have delays in language development.American Journal of Speech–Language Pathology,3,67–78.

本文中,我們堅持認為跨文化研究不僅對描述全球范圍內發(fā)展障礙很重要,而且可能幫助研究者和臨床醫(yī)師重新理解他們所熟悉的本社會的障礙。無疑,跨文化研究具有挑戰(zhàn):西方的評估工具和理論視角應用于其他文化社區(qū)不合適,但開發(fā)適合多樣性文化環(huán)境的新評估工具和理論是耗費大量勞力的過程,并也會引發(fā)有趣的問題:在對完全不同的情況做測試前,研究者能在多大程度上改變測試內容和材料。②Carter,J.A.,Lees,J.A.,Muria,G.M.,Gona,J.,Neville,B. G.R.,&Newton,C.R.J.C.(2005),Issu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cross-cultural assessments of speech and language for children.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anguage and Communication Disorders,40,385-401.doi:10.1080/ 13682820500057301.③Seymour,H.N.,&Pearson,B.(2004),Steps in designing and implementing an innovative assessment instrument. Seminars in Speech and Language,25,27– 40.doi:10.1055/s-2004-824823.換句話說,如果對ASD的診斷標準因國家不同而不同(如有時包括弱的目光接觸,有時沒有),研究者如何知道在作同類比較?而且,對影響因素的關注可能是有意義的:無論如何界定,如果ASD的風險與用社會因素界定的結果的風險相似,我們可能自信地認定行為差異是有臨床意義的。這在SLI的跨文化研究方面已證實有效;盡管障礙的具體語言表現(xiàn)一定因不同語言社會而不同,對不同文化環(huán)境中的兒童,SLI對語言學習有更普遍和相似的影響結果??v向研究已經證明,早期的語言差異實際上可能導致不利的結果,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語言差異是如何導致負面后果的。有些兒童的癥狀符合ASD診斷標準,但根據社會-交際標準,他們當下并不表現(xiàn)出缺陷,對這樣兒童的縱向研究本質上有助于確定哪些差異需要小心檢測,哪些差異只是反映了人類行為豐富的多樣性。新的實驗手段,如眼動跟蹤、關注語言和社會交際如何加工,而不是加工什么,將有助于這一領域的跨文化研究。跨文化比較研究中嵌入一個描述一段時間內個體在語言、社會行為和認知方面的差異的真正發(fā)展性的框架,這樣的跨文化比較將特別有力地使研究者看到,從早期的童年到以后的生活,文化環(huán)境如何塑造發(fā)展性軌跡。這將反過來使人們深刻理解關于發(fā)展性障礙的認知基礎和從更全面的角度作出臨床決定。

【譯者簡介】吳繼霞,蘇州大學教育學院心理學系教授,博士生導師。冷潔,碩士,蘇州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趙坤,蘇州大學教育學院博士生,中國傳媒大學南廣學院講師。

二〇一一年五月十六日

修改稿

二〇一一年九月三十日

論文錄用日期:二〇一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科特尼·佛雷澤·諾不利,博士,英國倫敦大學皇家霍洛威學院心理學系,Reader(這是英國以及一些英聯(lián)邦國家大學系統(tǒng)內獨特的職稱,高于高級講師,與教授的職位相當)。艾莉森·斯帕克斯,博士,美國馬薩諸塞州,阿姆赫斯特學院心理學系副研究員。

* 本文源自2011年1月在哥斯達黎加大學舉辦的跨語言、跨文化交際發(fā)展研討會。2012年3月5日,第一次網上發(fā)表于 《發(fā)展心理學》雜志,

10.1037/ a0027446。經作者與雜志社授權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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