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呂
(1.重慶師范大學,重慶400700;2.南開大學 哲學院,天津300071)
哲學家們把對語言或語詞意義的研究稱為語義學(或意義理論)。自從19世紀末20世紀初西方哲學發(fā)生“語言學轉向”以來,語言哲學一度成為哲學的代名詞?!安簧僬撜哒J為,20世紀哲學和對語言的哲學探討成了同義語?!保?]13直到今天,哲學家們對語言哲學的研究熱情依然未減。
語言哲學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徹底改變了哲學的面貌,為哲學的發(fā)展注入了新的活力。世界一流大學麻省理工學院人文與藝術學院就在其網(wǎng)站首頁明確寫著:“我們學院的所有成員,不管他們所關注的領域是什么,但他們都相信,在整個20世紀,語言哲學的發(fā)展為哲學帶來了巨大的影響?!保槭±砉W院哲學教授湯姆森Judith Jarvis Thomson)
語言哲學家圍繞著語詞的意義這個問題進行了深入的探討,發(fā)展和構建了許多不同的語義學理論。但是,在普特南看來,它們都沒有很好地說明意義是什么,使得語義學理論依然處于“黑暗”之中。下面筆者對幾種有代表性的意義理論進行探討。
意義的指稱論主張一個語詞的意義就是這個語詞所指的對象,即這些語詞的外延。比如“檸檬”一詞的意義就是被稱為“檸檬”的東西,“老虎”一詞的意義就是被稱為“老虎”的東西。該觀點最早可以追溯到亞里士多德,但第一個系統(tǒng)闡述了這一理論的人是英國哲學家密爾(J.S.Mill)。羅素、維特根斯坦等都持有過這種理論。事實上,“在語言哲學初期,不少哲學家在某種程度上都持意義的指稱論?!保?]44之所以會有這么多的哲學家主張這種意義理論,首先是因為,這種理論把語詞的意義等同于語詞的指稱,這就對語詞的意義做了一個很清楚的交代,并把語言和現(xiàn)實世界聯(lián)系在了一起。如此一來,確定一個語詞的意義就變成了一件非常簡單而清楚的事情了。比如,一個人問你“老虎”這個詞的意義是什么,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指著一只老虎說,“喏,那就是老虎。”這樣,你就給出了“老虎”這個詞的意義,那個人也就知道了“老虎”這個詞的意義了。其次,“人們對語詞意義問題進行反思時也很容易走向意義的指稱論,甚至英文詞meaning的字典解釋也常有一條是‘所指之物’。”[1]45還是以“老虎”這個詞為例,人們在反思“老虎”這個詞的意義時,首先就會想到老虎這個東西,通過對老虎的“考察”,然后就認為自己理解了“老虎”這個詞的意義了。
但是,這種理論似乎過于簡單,好像語詞和現(xiàn)實是兩兩對應的一樣,事實上,實際情況遠比這種情況復雜。第一,意義和指稱并不完全等同。比如“啟明星”和“長庚星”是兩個具有不同意義的語詞,但是,它們的指稱卻是相同的。第二,存在一些有違直觀的地方。一個很明顯的例子就是,假如意義就是指稱,那么,你吃了一個蘋果,你也就吃了“蘋果”的意義。很顯然,這是很荒唐的一種說法。你怎么可能把“蘋果”的意義吃了呢?第三,我們可以理解“這世界上年紀最大的人”的意義,但我們卻不需要知道它的指稱,即那個實實在在的人。第四,我們可以理解“書”的意思,卻不需要知道或看過世界上所有的書。所以,后來的哲學家們基本上都放棄了這種觀點,并且還對它進行了批判?!翱梢哉f,后來的種種語詞意義理論都包含對指稱論的批判?!保?]45普特南同樣對這種理論進行了批評,在他看來,“盡管‘意指’這個動詞有‘以其為外延’的意思,但它的名詞形式‘意義’卻從來不是外延的意思?!保?]224
傳統(tǒng)意義理論中關于語詞意義的最有影響力、也最具代表性的理論就是觀念論。這種理論的基本主張是:一個語詞的意義是與這個語詞相關的觀念或心理圖像。用普特南關于這一理論所總結的話來說就是,“思想者的觀念世界決定了他們詞項的內(nèi)涵?!保?]31“心理狀態(tài)決定了語詞的意義(并進而決定了語詞的指稱)?!保?]20不過,持這一觀點的哲學家對于意義(概念)是心理實體還是抽象實體存在著不同的看法,因而,意義的觀念論可以分為主觀觀念論和客觀觀念論兩種。
主觀觀念論者最典型的代表人物是洛克(John Locke)。他在其代表作《人類理解論》(下冊)中詳細闡述了他的觀點,在談到語詞意義時,他是這樣闡述的:“(人)的思想是在胸中隱藏不露的,……人們必須找尋一些外界的明顯標記,把自己思想中所含的不可見的觀念表示于他人?!Z言之所以有表示作用,乃是由于人們隨意賦予它一種意義,乃是由于人們隨便來把一個字當作一個觀念的標記。因此,字眼的功用就在于能明顯地標記出各種觀念,而且它們的固有的直接的意義就在于它們所標記的那些觀念?!保?]
從上述這段文字中,我們可以充分了解洛克關于語詞意義的以下幾方面主張:第一,思想內(nèi)在于人的心靈之中;第二,觀念也是思想(的成分),所以,觀念也內(nèi)在于人的心靈之中;第三,語詞不過是觀念的一種隨意的外在標志;第四,語詞的直接意義來自它們所標記的觀念;第五,觀念的來源可以是對外在事物的表象。
洛克關于語詞意義的這些主張,代表了主觀觀念論者的基本主張,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傳統(tǒng)意義理論的基本主張,即一個語詞的意義就在于語詞的使用者關于這個語詞所具有的觀念,這種觀念存在于該語詞使用者的內(nèi)心世界中,或者為他(她)的內(nèi)心世界所把握。普特南指出,“(以洛克為代表的)大多數(shù)傳統(tǒng)的哲學家認為,概念是某種心理的東西。這樣,‘詞項的意義(內(nèi)涵意義上的意義)就是概念’這種原則,就含有這樣的意思:意義是某種心理的實體?!保?]453但是,按照這種觀點來理解意義的話,由于我們不可能知道他人的觀念或內(nèi)心世界,所以,我們就無法理解他人關于某個給定語詞的意義了。
主觀觀念論者的主張遭到了弗雷格、卡爾納普以及他們的追隨者的強烈反對。他們認為,主觀觀念論者的這些主張完全是“心理主義”的東西,主觀觀念論者把語詞的意義看成“心理實體”是不正確的。因為如果這樣理解的話,那么意義就成了私人性的東西,而實際上,意義是某種公共的東西,同樣的意義可以被很多人在同一時間掌握,而且也可以被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時間掌握,因而意義并不是像心理狀態(tài)或精神狀態(tài)那樣的私人的東西。如果意義真是一種私人性的東西,那么,我們的安全交流就很難有保障了,而這明顯是不符合事實的。因此,意義總是具有某種公共性。
在對主觀觀念論者的觀點進行批判之后,“反心理主義”者提出了自己的主張,即語詞的意義不是心理實體,而是客觀存在的抽象實體?!坝捎诟杏X到意義是某種公共的屬性,同樣的意義可以被不止一個人掌握,而且可以被一個人在不同的時候掌握,他們就將概念(‘內(nèi)涵’或者意義)等同于某種抽象的實體。”[5]453-454
事實上,弗雷格從一開始構建他的哲學體系時就堅持客觀性原則,批判和拒斥當時流行的心理主義解釋,認為這些心理主義的東西應當從哲學中“清除”出去,以構建“科學的”哲學理論。弗雷格在談到意義問題時,曾用望遠鏡觀察月亮作比喻:月亮好比所指,望遠鏡上的圖像好比意義,視網(wǎng)膜上的圖像好比意象。意義是處于所指對象和意象之間的;意義不是對象本身,但它也不像意象那樣是主觀的,而是客觀的,可供許多人共同使用的東西。[6]因此,弗雷格不再把意義、概念當作心理實體,而是站在柏拉圖的立場上,把它們當作客觀存在的抽象實體。
普特南贊同弗雷格的反心理主義的論證,但是,普特南認為,它并沒有和心理主義真正拉開距離,“弗雷格反對心理主義的論證,只是反對將概念(concepts)等同于心理殊項(mental particulars),而不是反對將概念等同于一般的心理實體(mental entities in general)?!保?]458這一點因為卡爾納普的“方法論唯我主義”(methodological solipsism)而表現(xiàn)得十分明顯。我們知道,卡爾納普在《世界的邏輯構造》一書中采取的是現(xiàn)象主義立場,并且是在自我心理基礎這樣的直接經(jīng)驗的基礎上來構造其對象系統(tǒng)的??柤{普是這樣說的:“由于對自我心理基礎的選擇只是應用了唯我論的形式、方法,而非認可它的論點的內(nèi)容,我們在這里可以說它是一種方法論的唯我論?!保?]但正是這種方法論的唯我主義遭到了普特南的強烈批評。意義雖然不是心理事物,但只要堅持方法論的唯我主義,總會承認掌握意義(grasping the meaning)是一種心理狀態(tài),而且是一種狹義的心理狀態(tài)。與廣義的心理狀態(tài)不同,這種狹義的心理狀態(tài)決不“預設著除該狀態(tài)所屬主體之外的個體存在”[5]456。
意義的成真條件論也稱真值條件論或意義的語義論,這是美國哲學家戴維森(Donald Herbert Davidson)根據(jù)塔爾斯基的真理論而提出的一種意義理論。這種理論認為,“通過陳述一個語句的成真條件,就能給出這個語句的意義?!保?]這種理論的具體做法是,把“真”作為一個已經(jīng)得到了理解的初始概念,借用塔爾斯基的真之形式定義模型而給出語句的真值條件理論范式:s是真的,當且僅當p(其中“p”代表一個語句。如果元語言包含對象語言,p恰恰是s自身;否則,便是s在元語言中的翻譯)。如此一來,戴維森就用“s是真的當且僅當p”來代替了“s意謂p”,也就是用“是真的當且僅當”這個表達式取代了“意謂”這一概念,這就避免了“意義”“意謂”等內(nèi)涵性概念的出現(xiàn),轉而用“真”這一外延概念來處理意義問題,用一種易于處理的真值條件來解釋意義。戴維森之所以會提出這種理論,主要有以下兩方面的原因:首先是因為戴維森認為,真理和意義這兩個概念是密切相連的,真理理論和意義理論也是密切相連的,真理理論在某種意義上說就是意義理論,給出語句的真值條件就是給出了語句的意義。其次是因為戴維森認為,一些傳統(tǒng)意義理論用同義性、分析性或意向性等頗為難解的內(nèi)涵性概念來對意義做出解釋的做法是不妥的,有循環(huán)論證之嫌。
普特南認為,戴維森的這一理論要求具有一套規(guī)則,以說明下面兩個問題:(1)對于每一個語詞來說,在什么條件下它適用于某事物;(2)對于超過一個語詞的句子來說,要有一個規(guī)則來說明,它們的真值是如何依賴于組成它們的更短的句子的真值的(語詞被當作獨詞句,例如,“雪”就等于“那是雪”)。也就是說,戴維森想要從一套有限的短句開始,這些短句的真值條件可以直接被確定。比如:如果S是適用于句子S1和S2的句子(S1&S2),那么S為真,當且僅當S1和S2都為真。并且,戴維森還認為,關于自然語言的意義理論,整個地都可以用這種方式來獲得。[5]506
普特南認為,意義的成真條件論確實能夠賦予某些語詞和結構以意義,但是,對于大多數(shù)的語詞來說,意義的成真條件論卻并不能夠賦予它們以意義,“明顯的困難在于:對于很多語詞來說,雖然可以給出一個外延上正確的真值條件,但這種真值條件在任何意義上都不能算是關于這個語詞的意義理論?!保?]507
比如,對于“水”這個自然種類語詞的真值條件句:
“X是水”為真,當且僅當X是水。
這其中并沒有提到任何關于“水”這個詞的意義的東西。
此外,再考慮一下下面這個真值條件句:
“X是水”為真,當且僅當X是H2O。
這只是對“水”這個詞的外延上正確的真定義(嚴格地說,這不是一個對“水”這個詞的真定義,而只是對“對……為真”的定義),但是它卻不能算是關于“水”這個詞的意義理論,因為如果大多數(shù)說話者不知道水是H2O,那么,上面那個公式就沒有告訴我們?nèi)魏侮P于“水”的意義的東西。
對于“榆樹”這樣的自然種類語詞來說,其真值條件句為:
“X是榆樹”為真,當且僅當榆樹是——
在此,根本找不到一個像H2O這樣的化學公式來代替“——”。如果找一個同義詞比如“榆錢”來代替,則又根本算不上是“榆樹”的意義理論,因為它并沒有告訴我們關于“榆樹”這個詞的任何意義。
同樣,對于句子“雪是白的”來說也是如此,因為:
“雪是白的”為真,當且僅當雪是白的。
這只是邏輯學家們所說的真定義的范型,他們只是在為“真”這個詞給出外延,或者像塔爾斯基所說的那樣是在給出“真”的意義,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是在給出“雪是白的”的意義。
由此可以看出,意義的成真條件論并沒有談論語詞的意義,甚至連語句的意義也沒有談。所以,普特南認為,“這種以真定義的形式構造意義理論的計劃在原則上是不能成功的”,因為“對于大多數(shù)的語詞來說,真理理論的要求和意義理論的要求并不是相互兼容的”。[5]508所以,普特南認為,戴維森的成真條件意義理論很可能根本就不是意義理論,“很可能,戴維森真正想要說的是,意義理論,在任何嚴肅的意義上,都是不可能的,可能的只是構造翻譯函項。”[5]510而是“在‘為意義研究做出積極貢獻’這個幌子掩蓋下的蒯因式的懷疑主義”[5]510。
這是由晚年的卡爾納普所開創(chuàng)的一種語義學理論。普特南在《“意義”的意義》一文中稱其為加利福利亞語義學。這種理論的基本觀點是:“設f是一個以所有可能世界為‘空間’來界定的函數(shù),它在任意一個可能世界x中的值f(x)總是x中的實體集的一個子集。這樣,f就被稱作一個內(nèi)涵(intension)。若x將一個詞項T與一個內(nèi)涵f(T)聯(lián)系起來的話,那么詞項T對于一個說話者x具有一個意義?!保?]263由此可以看出,在這種理論中,每個說話者都被看成了一個可能世界,說話者以一定的方式將詞項與其內(nèi)涵聯(lián)系在了一起。事實上,卡爾納普的意思是“x不僅要抓住(grasp)內(nèi)涵f,而且還要抓住‘x是T的內(nèi)涵’這一點”[2]263。不過,這樣一來會導致“詞項T只有一個內(nèi)涵”這樣的結論出現(xiàn),這顯然與實際情況不符。當然,意義的證實理論者可以辯護說,他們的這種理論是對一種理想語言的描述,……而描述語言的第一步,當然是研究一種理想化的情況,即每個詞項都只有一個內(nèi)涵。[2]263
不過,普特南依然認為,即便如此,意義的證實理論仍然存在很多的困難?!暗谝粋€困難在于,它使用了一個完全未經(jīng)解釋的概念,即抓住一個內(nèi)涵?!保?]263他們對“抓住”這一重要概念的論證完全是一種循環(huán)論證,因為“將內(nèi)涵等同于集合論的實體f,會使我們很難理解一個人是怎樣在心中擁有一個內(nèi)涵的,或者他怎樣想到一個內(nèi)涵、‘抓住’一個內(nèi)涵,或者將一個內(nèi)涵與某種東西‘聯(lián)系’起來的”[2]263。所以,加利福利亞語義學雖然解釋了什么是內(nèi)涵,但是,卻并沒有解釋什么是“抓住一個內(nèi)涵”。正因為如此,普特南給出的結論是,“如果你不是實證主義者的話,……你很難把加利福利亞語義學當作一種理論?!保?]264
此外,普特南還探討了這種理論的第二個困難。他論證到,“如果我們假設‘抓住一個內(nèi)涵’是一種心理狀態(tài)(狹義的),……那么他就必須認定,說話者的心理狀態(tài)決定了他所用的詞項的內(nèi)涵,而這個內(nèi)涵又決定了該詞項的外延。這就意味著,如果兩個人的心理狀態(tài)完全相同,他們就一定是為他們所使用的所有的詞項都賦予了相同的外延?!保?]264對于這種觀點,普特南認為至少有兩點錯誤。首先,它把語言看成了某種私人的東西,從而完全忽略了語言的勞動分工,并把詞項的外延完全看成是由說話者頭腦中的某種東西單獨決定的。這種觀點是立不住腳的。比如“榆樹”這一個自然種類語詞的外延,根本就不決定于一般的說話者“掌握”或者“不掌握”它,而是決定于社會,包括那些專家,而且需要通過一種復雜的合作過程才能確定。也就是說,語言并不像加利福利亞語義學所主張的那樣是私人的。其次,加利福利亞語義學的這種觀點完全忽略了意義中的索引性成分,把每一個語詞都看成了一個摹狀詞。對于這一點,普特南的一個例子是,像“我”這個詞,它并不等同于一個摹狀詞,也不等同于一個模糊的摹狀詞集合,事實上,它是一個索引性語詞,會因為不同的使用者而具有不同的外延,即如果有兩個人說“我”,那么,他們所指的是兩個不同的人。除此之外,像“現(xiàn)在”“這里”“明天”等索引性語詞也會隨著語境的改變而改變它們的外延,比如我今天說“明天”和明天說“明天”,我所指的是兩個不同的時間。因此,普特南認為,意義的證實理論關于語詞意義的觀點也是錯誤的。
通過對幾種傳統(tǒng)意義理論的考察,普特南認為,雖然它們都致力于說明意義是什么,但是傳統(tǒng)意義理論卻都是吞噬意義的神話。雖然以往的語言哲學家們都做出了艱辛的探索,但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正確揭示語詞的意義,以至于語義學理論仍然處于“黑暗”之中。對此,普特南的看法是,不是因為“意義”是一個“令人望而生憂”(利奇語)的詞匯,也不是因為“意義”本身有什么問題,而是因為傳統(tǒng)意義理論沒有找對談論意義的切入點,要想真正解決這個問題,我們必須改變關于“意義”的談法?!拔业慕ㄗh就是,要定義‘意義’這個概念,我們不能去找一個與意義等同的什么東西,而是要以一個正常的形式(或者毋寧說是一類正常的形式)對意義做出描述?!保?]269
在批判傳統(tǒng)意義理論的基礎上,普特南著手建立了自己迥異于傳統(tǒng)的新語義學理論。他的這一理論將人們探討意義的思路由內(nèi)在心理狀態(tài)轉向了外在環(huán)境和社會,凸顯了指稱在確定語詞意義過程中的作用。普特南的新語義學理論引起了哲學家們的廣泛關注,人們圍繞他的新語義學理論展開了激烈的爭論,這對后來的語義學研究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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