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帶著小學(xué)生記者去了趟韓國,回來說了一些見聞。比如,韓國影視明星表面光鮮,地位其實很低。聯(lián)系好接受孩子們采訪的明星,在中國好像還大受歡迎呢,可在韓國電視臺的臺長面前頭不敢抬、氣不敢出,連椅子都沒得坐。
說起來,17年前我去過一次韓國,那時我還是高中生。出國之前,接受了學(xué)校的簡單培訓(xùn),講文明講禮貌,不要看見什么都覺得新奇,不要給祖國和學(xué)校丟臉。
還叫漢城的首爾給我留下了挺不錯的印象。漢城街道干凈,人行道是紅磚鋪的,而北京當(dāng)時馬路牙子上總有紙屑、垃圾、煙頭;漢城住宅樓的顏色很多很漂亮,北京到處是水泥色的。我不由自主地冒出“不愧是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啊”的感嘆。
韓國人有點兒怪。他們把松樹枝頭修剪成一團團圓圓的,很像漫畫;進入寺廟的大堂必須光著腳從右邊進入,左邊出來;比胡同里院門還窄的著名古建筑“大門”,小身子上頂著十幾層的小斗拱。惟一讓我找到一點兒感覺的是南大門市場,人流熙攘、小商鋪層疊、吆喝聲陣陣、打折廣告鋪天蓋地,跟當(dāng)時的隆福寺異曲同工。
我被韓國高中生帶著,去了當(dāng)時漢城最大的超市,見識了頭發(fā)剃得短短的阿兵哥跟女朋友在人流里激吻,瞧了天藍色和紫色的泛著幽光的冰棍,沒敢吃。晚上,黑黢黢的街邊有一個個門臉開著粉紅色的燈,里面的沙發(fā)上坐著3個好像芭比娃娃一樣穿著短短紗裙和絲襪的女孩兒,她們濃妝艷抹,眼睛直勾勾看著外面,像等著什么。幾年后,北京的胡同里也開了這種店,有個女人會突然拉開落地的推拉門,瞇著眼睛笑著沖我招手,同樣是粉紅色燈光。
那次在韓國,本來該說英語,可實際上我們之間的交流多數(shù)要歸功于比劃、哼唧、點頭搖頭,就這么談著學(xué)校、理想、未來,肢體語言的準(zhǔn)確度高得驚人。學(xué)會的韓語現(xiàn)在只記得確切的一句——問好的時候說:“安寧哈see you?!?br/> 我研究生同學(xué)中有個韓國人。她要參加漢語水平考試,我們熱情地幫她,每個人都裝成老師,告訴她任何四字成語要造句一律說:“我家門上有塊匾,寫著‘XXXX’?!彼駠鞯亟蛹{著我們的建議。最終,在漢語口語考試中,當(dāng)被問到對中國的印象,她想了想,說出“一言難盡”4個字,獲得了高分。
我從她那兒學(xué)會了新的韓語——“新新買蛋,波波乃嘎”,意思是,“好無聊啊,打個啵吧”。據(jù)說,漢語教室里的法國人曾經(jīng)用這句韓語跟她搭訕。她一邊笑,一邊用漢語清晰地說“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