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兵兵,劉邦惠
( 中國政法大學 研究生院,北京100088)
精神病態(tài)是一種個體表現(xiàn)在人際關系、情感、生活方式和反社會特質等方面的人格障礙?!?〕研究發(fā)現(xiàn),精神病態(tài)罪犯的再犯率要遠遠高于非精神病態(tài)罪犯(Serin,1996)?!?〕Cleckley(1976)認為精神病態(tài)分成兩種:原發(fā)性精神病態(tài)與繼發(fā)性精神病態(tài)。前者的核心特質為無恐懼感、麻木性,缺乏道德良知;而后者的核心特質是高焦慮以及無法遏制的沖動性?!?〕精神病態(tài)罪犯的再犯率與精神病態(tài)的類型也存在一定關系。
目前關于罪犯精神病態(tài)的測量最權威的工具是加拿大的Hare 編制的精神病態(tài)診斷量表(Psychopathy Checklist and its revised edition,即PCL -R)。PCL -R 由20個條目組成,訪談者根據罪犯所表現(xiàn)出的特質和行為進行評分(0、1、2),分數反映了罪犯精神病態(tài)的匹配程度。PCL-R 能夠有效地預測精神病態(tài)罪犯的再犯?!?〕劉邦惠(2010)以中國罪犯為被試,對PCL-R 進行了修訂,修訂后的量表有較好的信效度?!?〕
情緒障礙和反社會人格障礙雖然都表現(xiàn)出反社會的行為,但是,情緒障礙是精神病態(tài)的重要特征(Harpur,1989)?!?〕Cleckley 認為精神病態(tài)者感知對方的情緒困難,因此當對他人造成傷害時,也無法依據對方的情緒調節(jié)自己的行為。精神病態(tài)的這種情緒障礙已經得到了很多研究者的關注,越來越多的研究者基本達成了一種共識:精神病態(tài)罪犯的反社會行為是由其情緒障礙所引發(fā)的。為此,研究者提出了一些模型與假設,不同的模型試圖從不同的角度加以解釋,雖然都得到一定的支持,但彼此之間也存在一些相互矛盾之處。
低恐懼模型(Low Fear Model)是Lykken 以被動逃避實驗范式對Cleckley 描述的兩種精神病態(tài)類型進行實證研究得出的,認為精神病態(tài)個體對恐懼的感受閾限較高,一般的恐懼性刺激不會引起其感受,而且對與恐懼刺激相聯(lián)結的懲罰信息不敏感。Lykken 按照Cleckley 對兩種精神病態(tài)特征的描述,篩選出原發(fā)性與繼發(fā)性兩組精神病態(tài)的罪犯為被試。研究發(fā)現(xiàn),原發(fā)性精神病態(tài)個體表現(xiàn)出了顯著的更少的焦慮,更少的恐懼反應,以及對懲罰反應的更少的回避學習。而繼發(fā)性精神病態(tài)個體最顯著的特點是表現(xiàn)出高的焦慮水平,對恐懼的反應以及回避學習處于原發(fā)性精神病態(tài)者與正常個體水平之間。有些研究者以MMPI 中的Pd 量表篩選出精神病態(tài)的被試,發(fā)現(xiàn)對于低分被試,能夠更快更有效地逃避隨信號而來的電擊。因此,高分者的精神病態(tài)個體則表現(xiàn)出受懲罰性信息影響較小的特點(Hare,1965)?!?〕總之,低恐懼模型能夠解釋精神病態(tài)者為何會有比較冒險的行為,以及為何對其矯正難以取得較好的效果。但是,這種模型更側重于解釋精神病態(tài)者的反社會行為,而且只限于行為抑制的削弱方面,既很少揭示精神病態(tài)者的情緒機制,也極少從神經基礎層面對反社會行為與情緒障礙的關系進行解釋。
Gray(1975)提出了個體存在兩種行為系統(tǒng):一個是行為抑制系統(tǒng)(behavioral inhibition system,BIS),主要控制回避學習,抑制引發(fā)懲罰的行為。另一個是行為激活系統(tǒng)(behavioral activation system,BAS),能夠對獎勵性的條件刺激做出反應。強化敏感性理論(Reinforcement Sensitivity Theory)的檢驗更多地集中在BIS 與BAS 兩種行為系統(tǒng)與兩種精神病態(tài)的關系上。Newman 等(2005)認為這一模型分別與原發(fā)性和繼發(fā)性精神病態(tài)相對應,其核心特質分別為焦慮和沖動性。研究發(fā)現(xiàn)原發(fā)性精神病態(tài)與弱的BIS 以及正常的BAS 相聯(lián)系,而繼發(fā)性精神病態(tài)與強BAS、正常的BIS 相聯(lián)系?!?〕
在神經生理上,不同的研究者從不同的層面進行了研究。Verona(2004)等以情感聲音為實驗材料考察精神病態(tài)者的生理反應,結果顯示,無論是積極信息還是消極信息都只能引起被試較低的皮膚電反應。這與以往的以視覺材料得出的結論認為精神病態(tài)者對于獎勵性刺激較為敏感不太一致。研究者認為:刺激尋求行為并不一定反映了對積極刺激線索的敏感性的提高。聽覺材料與視覺呈現(xiàn)的圖片材料,其引發(fā)的大腦機制不同,聽覺材料引發(fā)的加工更少地通過中性的路徑。這兩種不同的加工機制可能代表了精神病態(tài)者的兩種不同的情緒加工的本質?!?〕
對強化敏感理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首先,是BIS 與BAS 之間的不平衡。精神病態(tài)個體的BAS 激活水平高于BIS 的激活水平,因此表現(xiàn)出了不顧一切獲取獎勵性刺激(Arnett,1997)?!?0〕其次,BIS 與BAS 和兩種精神病態(tài)之間關系的探討。很多實證研究都證實它們之間確實存在某種聯(lián)系。再次,關于兩種激活系統(tǒng)的神經機制,目前雖已經得到研究者的關注,但是尚未形成一個整體合理的解釋。目前BIS與原發(fā)性精神病態(tài)之間存在顯著負相關,BAS 與繼發(fā)性精神病態(tài)存在顯著正相關均已得到了一致性的結論,但是BIS 與繼發(fā)性精神病態(tài)、BAS 與原發(fā)性精神病態(tài)之間的關系以及各種系統(tǒng)在精神病態(tài)的情緒障礙中所起的作用尚有爭議。
Blair(2005)試圖從神經生理層面對精神病態(tài)的情緒障礙以及反社會行為加以解釋,而提出了情緒整合系統(tǒng)模型(Integrated Emotion Systems Model,IES)。Blair 認為,相對于中性刺激的加工,在對情緒進行加工時,杏仁核會自動激活,從而使得對情緒信息的加工得到易化?!?1〕情緒整合系統(tǒng)模型認為,相對于正常個體,精神病態(tài)者的杏仁核出現(xiàn)了一定程度的體積上的萎縮以及加工情緒信息時的激活水平的低下,從而無法對情緒信息進行加工。
依據情緒整合系統(tǒng)模型,當情緒刺激是目標刺激時,精神病態(tài)個體對其做出反應較慢,不會發(fā)生加工易化的現(xiàn)象。對此,有的研究者從相反的角度對該模型進行了驗證。當情緒性刺激作為干擾時,由于精神病態(tài)者對情緒信息的加工的易化作用較小,因此能夠較少地受到情緒性信息的干擾,從而比正常被試更快地做出反應。研究者通過情緒中斷任務發(fā)現(xiàn),精神病態(tài)者的反應時確實低于正常被試(Mitchell et al,2006)。〔12〕
精神病態(tài)者較少地受到情緒干擾刺激的影響的神經機制,也得到了證實。Mitchell(2007)等通過FMRI 探討正常被試在情緒刺激干擾下的神經活動。雖然研究者要求被試忽視目標刺激呈現(xiàn)之前和之后的干擾刺激,但是當干擾刺激是積極或消極刺激時,相對于中性刺激,被試的反應依舊較慢。實驗出現(xiàn)積極和消極的分心物時,杏仁核以及視覺皮層的激活很明顯。相反,額下回的激活則只能由消極的干擾刺激引起。右側杏仁核與扣帶回、中部的顳葉的激活與側面的額葉、中部的眶回、頂葉皮層呈負相關。〔13〕就精神病態(tài)者而言,消極內容能夠導致右側前額腦區(qū)、杏仁核??蹘Ш惋D上回,左背扣帶和海馬旁腦回的激活減少。積極內容能夠導致左前方的眼窩區(qū)域、內側額葉和內側顳葉腦區(qū)激活的減少(Sommer et.al,2003)。〔14〕
情緒整合系統(tǒng)模型從認知神經的角度對精神病態(tài)的情緒障礙加以解釋,強調精神病態(tài)的生理基礎,以及由于生理基礎差異導致的精神病態(tài)個體與正常個體之間在認知加工上的不同。無論是腦機制研究還是行為研究都支持了這一模型。然而,該模型雖然能夠解釋精神病態(tài)個體面對懲罰信息時杏仁核激活水平較低,但是卻難以解釋精神病態(tài)個體能夠與正常個體一樣對獎勵做出調節(jié)行為,而且其激活水平是相似的。
Newman (1998)等基于注意的調節(jié)提出了反應調節(jié)模型(Response Modulation Hypothesis,RMH)。個體存在一種高度自動化的短暫的注意力轉換過程,能夠使個體對注意中心之外的周圍信息進行加工。〔15〕然而精神病態(tài)個體卻表現(xiàn)為僅僅能夠對注意中心的信息進行加工。在這種模型看來,精神病態(tài)個體并非不能對情緒進行識別、對行為進行控制,只是由于他們缺乏這種注意的自動調節(jié),當他們對處于非注意中心的情緒信息進行加工時,以及對自己行為進行控制時,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對這一模型的最早的證實是采用消極回避學習范式進行的。Newman(1986)等通過go/no -go 任務對精神病態(tài)個體的消極回避學習進行研究。結果發(fā)現(xiàn),在抑制反應上,被試比正常被試操作較差。而后,實驗程序改成只需要避免懲罰,此時發(fā)現(xiàn)精神病態(tài)個體與正常被試成績相近?!?6〕Newman 等人還通過紙牌任務(one -pack card playing tasks)范式,對精神病態(tài)個體的注意操作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精神病態(tài)個體只能夠注意到獎勵信息,而對獲勝的概率無法注意到,這一點也證明了反應調節(jié)模型的有效性?!?7〕
Stroop 范式的研究也增加了這一模型的說服力。在經典Stroop 范式中,干擾刺激呈現(xiàn)在被試的注意中心,因此精神病態(tài)個體的成績與正常個體相似,都受到了干擾。在實驗二中,當呈現(xiàn)圖片與詞匯時,由于精神病態(tài)個體只能對處于注意中心的圖片進行加工,因此受到詞匯的干擾效果較小;實驗三中呈現(xiàn)帶有顏色框的詞匯,在對詞匯進行命名時,精神病態(tài)個體也較少地受到顏色框的干擾。通過對情緒記憶的研究也支持了該模型?!?8〕這一點能夠解釋精神病態(tài)罪犯所表現(xiàn)出的高的再犯率,精神病態(tài)罪犯往往難以有效建立刺激與懲罰之間的聯(lián)系。
反應調節(jié)模型從注意的角度對精神病態(tài)個體的情緒加工進行解釋,強調當刺激處于注意中心時,精神病態(tài)個體能夠對刺激進行加工,而且傳統(tǒng)的實驗范式基本都支持該理論。但是,RMH 一直為人所質疑之處在于模型中一直無法清晰地定義所謂的“注意中心”。而且,RMH 對某些研究難以解釋,比如在詞匯命名中,雖然模型能夠解釋精神病態(tài)個體只能夠對處在注意中心的詞匯進行加工,而不能對周圍詞匯加工,但是當情緒詞和中性詞都處于注意中心時,精神病態(tài)個體并不能像正常個體那樣表現(xiàn)出對情緒詞加工的易化。
精神病態(tài)罪犯的情緒障礙模型還存在一系列的問題。首先,雖然各種模型都試圖對精神病態(tài)的情緒障礙機制做出解釋,但是各種模型理論之間存在一定沖突。其次,各種模型的提出和檢驗都忽視精神病態(tài)特質與其他癥狀的交互作用。MacCoon 和Newman(2003)發(fā)現(xiàn)高焦慮與精神病態(tài)特質對調節(jié)異常都有作用?!?9〕這一結論對精神病態(tài)實證研究有重大的意義,質疑了以往的精神病態(tài)研究的結論的可靠性。最后,有關精神病態(tài)情緒障礙的模型的提出和驗證主要是基于成年男性罪犯得出的,而精神病態(tài)特質則是普遍存在于社會個體身上。并且大部分研究成果大多是采用白人罪犯為被試,表現(xiàn)出了一種白人價值觀至上的特點,這也是各種模型的主要局限之一。
未來精神病態(tài)的趨勢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三個方面。首先,認知模型與神經模型的整合。目前情緒障礙模型,主要思想都是從認知角度出發(fā),然而,研究者認為精神病態(tài)的腦機制表現(xiàn)為腹正中的前額皮質與杏仁核以及其與前部的顳葉之間的結構性的整合度降低(Motzkin,et al,2011)?!?0〕研究者通過競爭任務發(fā)現(xiàn)精神病態(tài)個體的認知控制能力較差(Zeier et al,2011)?!?1〕未來關于精神病態(tài)情緒障礙的模型更可能是認知與神經機制的整合。其次,以往的模型較為簡單,越來越多的研究者認為,精神病態(tài)的行為表現(xiàn)與情緒機制之間是受到注意的調節(jié)的。與以往觀點不同,研究發(fā)現(xiàn)只有在精神病態(tài)個體將注意力從危險性信息上轉移時,無恐懼感與恐懼增強的驚跳(fear -potentiated startle,F(xiàn)PS)才存在負相關。這就意味著恐懼反應與精神病態(tài)之間的關系是由注意機制導致的(Dovrak,2009)?!?2〕這一結論得到有關支持(Baskin-sommer,Curtin,Newman,2011)?!?3〕最后,精神病態(tài)的跨文化研究也將會得到重視。Lorenz 和Newman(2002)發(fā)現(xiàn),在精神病態(tài)白人罪犯具有的情感與信息加工缺失并沒有出現(xiàn)在非裔美國精神病態(tài)罪犯身上。研究者認為,可能的原因有兩個:一方面精神病態(tài)評估工具,在跨文化情境下對篩選精神病態(tài)個體不夠準確;另一個可能的原因在于適用于白人的實驗任務可能并不適合非裔美國人。〔24〕
〔1〕劉邦惠.精神病態(tài)人格研究〔M〕. 北京:人民武警出版社,2012. 6.
〔2〕Serin R. Violent recidivism in criminal psychopaths〔J〕. Law and Human Behavior,1996,20(2),207 -217.
〔3〕Cleckley H. Mask of sanity:Part Ⅱ〔J〕. The Saturday evening Post. 1941,Jan/feb. 75.
〔4〕Hemphill J F,Hare R D,Stephen W. Psychopathy and recidivism:A review〔J〕. Legal and Criminological Psychology,3(1):139 -170.
〔5〕劉邦惠,黃希庭,呂曉薇. 罪犯精神病態(tài)的初步探析〔J〕. 心理科學,2010,33(1):223 -225.
〔6〕Harpur T J U,Hare R D,Hakstian A R. Two-factor conceptualization of sychopathy:Construct validity and assessment implications〔J〕. Psychological Assessment,1989,1,6 –17.
〔7〕Hare R D. Psychopathy,fear arousal and anticipated pain〔J〕. Psychological Reports,1965,162,499 –502.
〔8〕Newman J P,MacCoon D G,Vaughn L J,Sadeh N. Validating a Distinction Between Primary and Secondary Psychopathy With Measures of Gray’s BIS and BAS Constructs〔J〕. 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2005,114(2),319 –323.
〔9〕Verona E,Patrick C J,Curtin J J,et al. Psychopathy and Physiological Response to Emotionally Evocative Sounds〔J〕. 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2004,113(1),99 –108.
〔10〕Arnett P A. Autonomic responsivity in psychopaths:a critical review and theoretical proposal〔J〕. Clinical Psychology Review,1997,17(8),903 -936.
〔11〕Blair J,Mitchell D,Blair K. The Psychopath Emotion and the Brain〔M〕. 2005,Blackwell Publishing Ltd.
〔12〕Mitchell D G V,Richell R A,Leonard A,Blair R J R. Emotion at the Expense of Cognition:Psychopathic Individuals Outperform Controls on an Operant Response Task〔J〕. 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2006,115(3):559 –566.
〔13〕Mitchell D G V,Vythilingam M,F(xiàn)inge E C,Blair R J R. The interference of operant task performance by emotional distracters:An antagonistic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amygdala and frontoparietal cortices〔J〕. NeuroImage. 2008,(40):859 –868.
〔14〕Müller J L,Sommer M,Wagner V. Abnormalities in Emotion Processing within Cortical and Subcortical Regions in Criminal Psychopaths:Evidence from a Func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Study Using Pictures with Emotional Content〔J〕. Society of Biological Psychiatry,2003,54:152 –162.
〔15〕Newman J P. Psychopathic behavior:An information processing perspective〔J〕. Psychopathy:Theory,research and implications for society. 1998,81 –105.
〔16〕Newman J P,Kosson D S. Passive Avoidance Learning in Psychopathic and Non-psychopathic Offenders〔J〕. 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1986,95(3):252 -256.
〔17〕Newman J P,Patterson M,Kosson D S. Response Perseveration in Psychopaths〔J〕. 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1987,96(2):145 -148.
〔18〕Glass S J,Newman J P. Emotion Processing in the Criminal Psychopath:The Role of Attention in Emotion-Facilitated Memory〔J〕. 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2009,118(1),229 –234.
〔19〕MacCoon D G,Newman J P. Dysregulation in High-Anxious Female Prisoners:Attentionally Mediated?Cognitive Therapy and Research,27(6):681 –696.
〔20〕Hiatt K D,Newman J P. Behavioral Evidence of Prolonged Interhemispheric Transfer Time Among Psychopathic Offenders〔J〕.Neuropsychology,2007,21(3):313 –318.
〔21〕Zeier J D,Baskin–Sommers A R,Hiatt Racer K D,Newman J P. Cognitive Control De?cits Associated With Antisocial Personality Disorder and Psychopathy〔J〕. Personality Disorders:Theory,Research,and Treatment. 2011,Jul 4.
〔42〕Dvorak-Bertsch J D,Curtin J J,Rubinstein T J,Newman J P. Psychopathic traits moderate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cognitive and affective processing〔J〕. Psychophysiology,2009,46:913 –921.
〔23〕Baskin-Sommers A R,Curtin J J,Newman J P. Specifying the Attentional Selection That Moderates the Fearlessness of Psychopathic Offenders〔J〕. Psychological Science,2011,Jan 18.
〔24〕Lorenz A R,Newman J P. Do emotion and information processing deficiencies found in Caucasian psychopaths generalize to African-American psychopaths〔J〕.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2002,32:1077 –10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