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明

摘 要：通過分析《我的母親》，闡述了教學中出現(xiàn)的一些問題。

關(guān)鍵詞：我；母親；教學問題

近兩年來聽老師講授胡適散文《我的母親》，有一些問題越來越明顯，不吐則如喉有鯁，有一吐為快的沖動。這些問題主要體現(xiàn)在對散文中事件梳理的立足點以及母親人格的時代性上。以下就從這兩個方面加以述說。

一、不要把“我的母親”講成“我的童年”

課文開頭用了三個段落近700個文字，講述了“我”的童年，包括瘦弱的體質(zhì)、文縐縐的性格、對同伴玩耍的向往、“監(jiān)割”的經(jīng)歷、演戲的愛好等，又寫了在“只學得了讀書和寫字”兩件事的同時，對音樂和美術(shù)的興趣萌芽及被扼殺的遭際。老師逐一讓學生進行歸納并且板書、朗讀，更有的老師為了“深入挖掘教材”，還設置了每件事之對于“我”的性格的突出體現(xiàn)等，但竟未能剖析“我的童年”的這些經(jīng)歷與母親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要知道，本文是在寫“我的母親”，而不是回憶“我的童年”“身體弱”而又三歲喪父，這注定“我”的童年要有濃厚的灰色色彩。肩負一個大家庭當家重任的母親，她的責任絕非僅僅是工作的分配、家務的支配這么簡單的問題，對子女的教育是責無旁貸的。而受封建家族教育影響至深的母親，還能夠站在一個全局的高度去規(guī)劃子女的教育問題，如針對子女的身體狀況、智力現(xiàn)狀，制訂教育目標、教育方式以及方法等，這是難能可貴的。

所以，“我”的童年際遇和表現(xiàn)母親的形象，是息息相關(guān)，不容回避的。

比如，因為“我”身體弱，母親勢必管束“我”不能從事“野蠻”的游戲。而“我”的童年天性得不到充分的顯露，導致暗自的向往，并時常產(chǎn)生表現(xiàn)的沖動，所以，偶爾玩玩“擲銅錢”也就不足為奇了，偶爾扮上喜劇角色過過癮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讀書寫字兩件事，是“我”的童年的主色調(diào)，試想，敢和姨母說出“老子都不老子呀”的話，如果沒有母親的嚴格管教和監(jiān)督。誰能喜歡并一如既往地去用這兩件單調(diào)的工作來堆砌自己的童年呢？可見，在歸納“我”的童年經(jīng)歷的事件時，切不要孤立地去做，不要拋開“我的母親”這一重心。

二、母親性格形成的時代誘因

我們在分析母親這一人物形象時，多數(shù)老師都以清晰的脈絡，逐步地把一個完美母親的形象展現(xiàn)出來。先是對“我”的管教，突出了“嚴”和“慈”，接著便是從對待“敗子”大哥的債主的方式上，處理晚輩妯娌間矛盾上，捍衛(wèi)人格尊嚴上，突出了母親性格中“寬容、善良、智慧、剛烈”等特點。賞析過程中，根據(jù)老師的態(tài)度、學生的情感等，讓人體會到這一形象處處閃光，照耀后人。

可是，我們靜下心來想一想，母親性格的形成，有沒有一些社會因素，從而被動、無奈地表現(xiàn)出來呢？

母親馮順弟，農(nóng)民出身，16歲經(jīng)人介紹，嫁給時任臺東直隸州知州的清朝貢生胡傳。當時胡傳的發(fā)妻曹氏死了，胡傳也已經(jīng)48歲，一大堆子女，大多數(shù)都比馮順弟大，結(jié)婚三年生胡適，又三年中日甲午戰(zhàn)爭爆發(fā)后，胡傳死了，23歲的馮順弟開始守寡。

丈夫死后，按輩分，馮順弟理當撐起當家大業(yè)。而胡適的兄長們，都比母親的年齡要大，所以，嫂子鬧糾紛時，這位作為“小媽”的當家人，自然不能夠像呵責自己親兒女一樣地去呵責他們了。這就是說，她的寬容與忍耐，有相當層次上的無奈。

當然，家庭的變故對她性格的形成，影響還是比較大的。在家時她上有父母，下有一弟二妹，上上下下多由她打點，養(yǎng)成了自主勤勞的性格；她婚后曾有兩年“老夫少妻稚子”的天倫之樂的生活，這期間她向丈夫?qū)W習了識字，這對她以后要求胡適讀書也埋下了伏筆。她的人生雖說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但所謂“起”僅僅是曇花一現(xiàn)，大多則是“落”。在她23歲守寡之后，1904年，三子胡洪死了，1905年，父親馮振爽死了，1909年，妹妹馮玉英，弟弟馮誠厚也相繼死了，1915年，長子——就是那位“敗子”——胡洪俊死了。長女胡大菊也死了，1917年，胡洪俊的兒子胡思明又死了。十多年間，親人，而且更多的是年輕的親人相繼辭世，這對一個年輕的女當家人不能不算是一個重大的打擊，這對于一個人形成剛毅、沉靜、忍耐的性格，是有著直接影響的。

馮順弟在對子女的要求上，其實是不乏愚昧的。那個時代的女性，如果沒有封建殘留的愚昧，似乎就該是異類。她對孩子過于呆板的管教，對于丈夫的絕對崇拜，對于兒子的婚姻干預，都體現(xiàn)出了這種愚昧。

馮順弟出生時，父母就因為他不是男孩而失望，所以才取名順弟。長大的順弟也受這種思想的熏陶，常恨自己不是男性，并由此演繹出許多愚昧的事情來。

首先是選擇婚姻，在介紹給胡傳時，父母都猶豫，因為一個16歲，一個48歲，年齡差達到32歲！可馮順弟想到的是，胡傳是有錢有權(quán)的人，聘禮不會少的，可以解決父親建房的心愿，于是寧可委屈自己，也同意出嫁。結(jié)果是三年分，三年合，23年獨守空房！

還有就是弟弟病重時，她急不擇法，聽說親人肉可以醫(yī)病，便忍劇痛自割臂肉，給弟弟烹食。而在妹妹病重時，她卻沒有做出這種犧牲。

總之，她的觀念的形成，性格的定式，和整體的社會環(huán)境、家族環(huán)境、時代環(huán)境都是密不可分的。我們作為執(zhí)教者，必須全方位，整體把握，才能客觀準確地講解，機動靈活地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