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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再有一個你》(四)

2013-04-29 12:32:11林斐然
飛粉色 2013年7期
關(guān)鍵詞:西涼

林斐然

上期回顧:阮恩的告白與真心,觸到了顧西涼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他們的幸福開始穩(wěn)穩(wěn)地生根發(fā)芽。漠北、禾雪這對冤家在斗嘴打鬧中也開始了他們的甜蜜,一切都美好得像夢,但這次漠北的一次玩笑,卻掀開一場最無法面對的驚濤駭浪。

阮恩已經(jīng)看很久了,久到收銀員都抬頭有些疑問地望著她,卻不敢說話。

相片里,對著鏡頭微笑的人,是自己嗎?

是她?不是她。是她?不是她。是她?不是她。

不是她。

沒有穿過那種波西米亞風(fēng)格的衣服,沒有燙過大卷發(fā),臉龐沒有那么白皙瘦削。

阮恩突然憶起在新婚之夜那晚,顧西涼叫的那個名字。他喊的亦舒,就是她吧?他忘不了的,就是她吧。

還以為自己真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扭轉(zhuǎn)乾坤,原來不過是一場錯誤的奔赴。想著剛剛還在動情地唱那句:她在世界上最后的照片,我嚇一跳那么像我的臉。阮恩覺得諷刺極了,怪不得他神色不自然地出去了。這么狗血的劇情,怎么會在自己身上上演啊,真是可笑可嘆。

顧西涼追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阮恩捏著一張什么東西猛看,不用猜他也知道是什么了,漠北跟在身后。

“遲了?!?/p>

不敢看阮恩灰白的神色,一看就悔不當(dāng)初,自己都有了把自己掐死的念頭。好像時間靜止了,空氣不流動了,所有人都不說話。

最后是漠北打破了沉默,他試探著喊了句:“嫂子?”

阮恩這才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她轉(zhuǎn)過身對上顧西涼的眼睛,又低下頭,半晌才把照片放回原位,合上錢包一起還給他。抬腳要走,卻被顧西涼一把拉住,略微掙扎著抽出手。

“想回孤兒院看看院長他們,今晚應(yīng)該不回來了?!比缓缶皖^也不回地走掉。

顧西涼想追,又覺得沒立場。事實本來就這樣,解釋反而顯得做作,他也確實是因為她長得像某人才娶她的不是嗎?他確實還忘不了某人不是嗎?那還有什么可說的。

是不是從最初的相遇就在暗示,無論她怎樣努力伸手,怎樣堅持不懈,只要沒有另一個人的聯(lián)系,她永遠也夠不到他的世界?兩個等愛的男女,在擁擠的人群中恰逢其會,當(dāng)摧枯拉朽的那一天到來,才發(fā)現(xiàn)所有的悲歡和晦澀,早已刻在恢弘命運的手心。

顧西涼一路飚車回去,照慣例洗了個澡,很累,躺到床上便閉上眼睛。十分鐘后又睜開,睡不著。腦子里反反復(fù)復(fù)回放這阮恩離開時的表情,驚訝,傷心,不可置信。他不該放手的,他該拉住她的,他不該讓她獨自離開,漫無目的地在黑夜中行走。

再也睡不著,他迅速換好衣服下樓,準(zhǔn)備去孤兒院接她回來。一開門卻發(fā)現(xiàn)有團小小的身影,顧西涼走近。

阮恩抬頭,雙手抱住膝蓋,一臉委屈,兩眼通紅。

“我忘了帶鑰匙。”

仿佛一記悶錘打在顧西涼的胸口,他竟然不敢說話,怕一開口,有些東西就不見了。什么不見了?他也不知道。無形中,有一把匕首朝他的心臟溫柔地、緩緩地刺進去,卻感覺不到痛。

在外面坐了有一段時間,很冷,身上起了雞皮疙瘩。阮恩不敢摁門鈴,她怕沒人應(yīng)答,沒人理她,沒人要她。感覺到自己被抱起來,進門,右轉(zhuǎn)十二步,上樓,安放到熟悉而溫暖的大床上,然后是暴風(fēng)驟雨般的吻,差點兒令她透不過氣來。

記憶中的顧西涼,從來沒有如此失控過,連新婚之夜喝了酒,也保持著一定的溫柔。此刻卻不管不顧,莽撞得像個二十歲的少年。進入的那一刻,阮恩兩手抬起他的臉,有些猶疑和顫抖地問:“我是誰?”

顧西涼重新將頭埋進她的肩窩,側(cè)頭,嘴唇溫?zé)岬刭N上她脖頸的皮膚,半晌才道:“阮阮,你好像胖了點?!?/p>

阮恩就哭了,喜極而泣。那好像是顧西涼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阮阮。明明是聽禾雪喊慣了的稱呼,在他口中婉轉(zhuǎn)而出,卻仿佛是世界上最甜軟的糖,膩到可以讓她忘記哀傷。

那是第一次顧西涼向她提起,關(guān)于亦舒。

記憶里是三月柳絮飛,思念長,衣裳薄。從才子佳人故事的開始,到狼狽不堪的結(jié)束。顧西涼偶爾會無端地停下來,嚅動片刻嘴唇,再繼續(xù)。

阮恩抬頭就看見顧西涼沉浸在回憶中一臉的悲戚,她心疼了,為他,為自己。

“然后呢?”

“她跟著我哥去了美國?!?/p>

顧西涼這一晚,話顯得特別多。

“會選擇跟顧任一樣的專業(yè),是為了證明我也有能力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六年,手機號無論去到哪里都沒有換過。一次不知將電話落在了何處,卻還是補辦了同樣號碼的卡。一直盡可能高調(diào)地出現(xiàn)在雜志版面上,是希望她后悔了,回來找我。我甚至預(yù)想過那樣的情節(jié)——某個夜晚,接到一通充滿沉默的電話。她在電話那頭說,西涼,其實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棒的?!?/p>

“可是最終,都沒有。

“我是不是很傻?”

阮恩聽他一句一句地說,一段一段地回憶,上頜的牙齒差點兒將下嘴唇咬破,顧西涼沒有發(fā)現(xiàn)。她聽見了他的問題,卻不正面回答,只是竭力忍住眼里泛起的淚光。

“去年暑假,我和小雪窩在她的房間里看完了一部泡沫劇。名字早已忘了,但其中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女生對她喜歡的男孩說的一番話?,F(xiàn)在,我也想借這番話,告訴你。

“我不會突然地,一聲不響地離開你。

“因為我很強壯,像大樹一樣強壯。

“就算有一天大樹倒了,我還是會好好地出現(xiàn)在你面前,永遠都這樣?!?/p>

那也許是顧西涼這一生聽過的最動人的情話。他抱阮恩的手緊了緊,極力壓抑住內(nèi)心的震撼。

“哪有女生說自己像大樹一樣的?!?/p>

“啊,男主角也是這樣回答的哦?!?/p>

這一刻,阮恩與顧西涼像是兩只互相取暖的刺猬,他們就是彼此唯一的陪伴和光明,他為某人眉梢一揚,她就為他心傷一場。只是不要忘了,往往因為離得太近,了解太深,才最有可能找準(zhǔn)彼此最致命的地方,狠狠地補上一刀。當(dāng)撕開一切,才發(fā)現(xiàn)遍體鱗傷。

我愛你不是沖動,我愛你就到最后。

10》

日子繼續(xù)平淡無奇地往下過,阮恩也覺得差不多該找份工作了,總覺得不能永遠依附顧西涼過活。之前事情太多,結(jié)婚,蜜月,都讓她幾乎忘了還有工作這回事。雖然顧西涼是說不要她去拋頭露面,她也不排斥只在家為他柴米油鹽地奔波,但小小的自尊心不允許她這樣違背自己當(dāng)初想獨立的原則。所以最后使盡渾身解術(shù),才終于讓顧西涼同意她去工作,而且不能暗中幫忙加以干涉。

禾雪與阮恩二人學(xué)的都是會計,禾雪一畢業(yè)就被禾父托關(guān)系弄進了一家叫云新的中型企業(yè)上班,現(xiàn)在正好那家公司還在繼續(xù)招人,禾雪希望能跟阮恩在一起,就推薦阮恩去了。面試過程出奇地順利,職位是部門經(jīng)理助理,專業(yè)不太對口,卻當(dāng)場就被簽下了。阮恩一出人事部看見禾雪,就高興得跳上去擁抱。興奮之際,人事部的門又卻打開來。

“顧太太,您的包忘拿了?!?/p>

阮恩的好心情一下子就灰飛煙滅了。

到家的時候,顧西涼已經(jīng)在家了。他聽阮恩提過今天好像要去哪里面試,此刻看她一臉沮喪的表情,想著應(yīng)該是失敗而歸,本來他就很難把阮恩與一連串精準(zhǔn)的數(shù)字聯(lián)系起來。

“應(yīng)該不會有人敢把公司的賬目交給你吧?大不了就乖乖當(dāng)全職太太吧?!?/p>

阮恩本來哭喪著的臉還是因為他這句打趣舒展了些,卻還是不甘心。

“我被錄取了?!?/p>

“那你還一臉受了打擊的表情?”

阮恩見他裝傻,更加不依不饒。

“你不是答應(yīng)過不插手的嗎?”

顧西涼就郁悶了,他確定,記憶中自己是沒有做過什么。

“我發(fā)誓,我的手在這里就沒有動過?!?/p>

阮恩半信半疑地將面試過程告知他,然后顧西涼就有了笑意。

他說:“顧太太,我認(rèn)為鄙人還是有那么一定的知名度的。鄙人結(jié)婚應(yīng)該還是有很多報紙會刊登也會引起關(guān)注。鄙人的妻子,業(yè)界大多數(shù)人,應(yīng)該還是認(rèn)識的。所以怎么能怪我?只怪你嫁的人太優(yōu)秀了?!?/p>

阮恩沒想到顧西涼居然說出這么自戀的話,她大叫一聲:“天哪,誰給你這么自大的資本,不過就是會賺點錢嘛!”

顧西涼也不過多反駁,只道:“會賺錢不就是最大的本事嗎?”

阮恩徹底折服,從沙發(fā)一邊撲上前去,作勢要咬他的臉。

顧西涼好心情地隨她鬧。

“你真的什么也沒做?”

顧西涼聳肩:“愛信不信。”

“那我就去那里上班?!?/p>

又到周末聚會,顧西涼與阮恩并排走進包間。漠北本來在與禾雪興致高昂地玩骰子,一看來人卻站了起來,有些討好地叫她:“嫂子!”

顧西涼斜睨他一眼,若有似無地撇了撇嘴,以為這樣就能逃過去?漠北一直小心翼翼地賠著笑臉,簡直把兩人當(dāng)?shù)弁跛藕颉n櫸鳑鰡柸疃魇遣皇沁€要紅茶,阮恩想了一下說:“換換口味,綠茶好了。”

漠北在旁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綠茶跟紅茶有什么區(qū)別嗎?還換口味。等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顧西涼略帶笑意的眼已經(jīng)盯在他身上。漠北心想,完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立馬轉(zhuǎn)頭對著阮恩道:“嫂子,綠茶比紅茶好,養(yǎng)身體!我這就吩咐人給你拿去啊?!?/p>

他剛準(zhǔn)備摁鈴,卻被顧西涼打斷了。

“不用這么麻煩,你親自跑一趟不就完了?”

漠北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準(zhǔn)備出門,禾雪看出了顧西涼的刻意,當(dāng)下有點不樂意,于是一把抓住漠北的手。

“他下午開車不小心扭傷腳了?!?/p>

阮恩果然跟著她一起把漠北拉回到座位上:“那別動了,叫服務(wù)生就好了?!?/p>

漠北一聽,簡直對自家媳婦兒的聰明機智佩服得五體投地,馬上裝出一副疼痛的表情去捂右腳。顧西涼接收到他投遞過來的得意的眼神,抄著手回了他一個笑臉,卻令漠北不自然地打了個寒顫。

全場忽然就靜默起來,只剩下顧西涼平緩的聲音。

“漠北,我前幾天碰見你家老頭子了?!?/p>

漠北突然有了流汗的沖動,仿佛知道他的下一句是什么,條件反射地喊了句:“西涼!”

顧西涼不理他,接著往下道:“我們閑聊了幾句,他好像說你最近跟那個什么……”

“大哥!”

“叫什么來著?哦,好像是……”

“沖著咱兄弟倆多年的革命感情,顧氏下一季度的宣傳費用我全包了!”

顧西涼挑眉:“哦?那敢情好。”

漠北抬手擦去額頭上的虛汗,不料顧西涼的聲音又在這空曠的房間響起,還帶著回音。

“聽說你最近和韓通千金走得挺近的???我見過,挺可愛一姑娘。”

說完,顧西涼端起茶幾上的半杯干紅,向漠北的方向舉杯點頭,然后一口解決。禾雪與漠北的臉當(dāng)場全白了。

夠狠的,要殺殺一雙。

車子緩慢地行駛上高架橋,阮恩坐在副駕駛座上,臉色不太好看,最后還是忍不住問:“為什么?你這樣說,他們一準(zhǔn)吵架?!?/p>

顧西涼裝作全神貫注的開車,阮恩又問:“是不是因為……照片的事?”

顧西涼依然不回答,阮恩便自顧自地道:“其實早些知道也好啊。起碼現(xiàn)在我還能試著麻木自己,我還有很長的時間,長到足夠取代她的位置?!?/p>

“如果是幾年甚至幾十年以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身邊躺著的人,他的心,早已被另一個人塵封于幾億光年外。西涼我會瘋的,我一定會瘋的。

“你相信嗎?”

太安靜了,禾雪此刻表現(xiàn)出來的安靜,反而令漠北有些不安。

“姑奶奶,你有氣就發(fā)出來,小心把自己憋壞了?!?/p>

禾雪正在往車?yán)锓臗D,聽見漠北的話抬起頭望了他一眼。

“你說什么?”

漠北瞟她一眼,吞吞吐吐道:“剛剛,西涼……”

誰知禾雪“切”了一聲。

“我又不傻,這種挑是非的話我怎么會信?”

漠北忽然松了口氣,即使他已經(jīng)想好要怎么安撫她。

禾雪的脾氣是不好,其實骨子里還是一小女生,有小心機,卻一直認(rèn)為世界上美好的事物居多。這樣的性子讓漠北是又愛又恨,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天生屬于自由的,所以他不甘心,縱然他也感覺得到自己對禾雪的特別,他可以容她撒嬌,容她撒潑打渾,但這特別還未曾讓他下停泊的決心。沒想到禾雪居然不相信,這反而讓他省了不少力氣。

車子繼續(xù)平穩(wěn)地行駛在夜晚的公路上,禾雪邊聽歌邊跟著哼,然后她卻突然回過頭來看著漠北,嚇了漠北一跳。她一個字一個字,語調(diào)有些咬牙切齒。

“你不會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吧?”

漠北咳嗽一聲:“哪能?。磕氵@么國色天香,我哪還有心情賞其他的野花?!?/p>

禾雪這才滿意地點頭:“告訴你啊漠北,我們之間只有兩種結(jié)局。要么我嫁給你好好在一起,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跟你們倆狗男女玉石俱焚!”

漠北聞言,差點兒將車子撞上人行道旁的路燈,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越來越強烈地籠罩著自己。

漠北不是淳樸的男子,復(fù)雜的家庭環(huán)境造就了他無法磨滅的感情恐懼,他不是沒有想過放逐它們,可每每想要用心去試,整個人卻好像少了更多的依托,空洞洞的沒有著落。

11》

周末,阮恩一覺好眠地睡到八點,好像越來越容易賴床,真不是個好習(xí)慣。顧西涼卻一大早就出了門,他沒那么好命還有假休,要飛加拿大。

阮恩洗漱完畢正準(zhǔn)備收拾臥室,卻發(fā)現(xiàn)了床頭的合約書。昨晚顧西涼研究了好久才睡,該是很重要的吧?于是拿起手機給顧西涼打電話,告訴他合約忘了拿,要不要給他送去機場。顧西涼叫她就在家里等,讓陸成回來取,卻被阮恩拒絕。

“反正我閑著也沒事,走一趟也好,就讓我送去吧。陸成來來回回跑也累?!?/p>

得到顧西涼的同意,她掛掉電話就迅速跑回房間,換了套方便的運動裝,白色T恤和配套的褲裙,將頭發(fā)扎成高高的馬尾,運氣有點好,出門走了幾分鐘就打到車了。

顧西涼一眼就看見了慌慌忙忙跑進來的阮恩,目光四處搜尋,好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她眉眼彎彎地笑了一下朝他跑過去,途中撞到一個人的肩膀,連忙低頭說了聲“對不起”,才匆匆跑近。

“這急性子要改?!?/p>

“我又不是故意的。”

顧西涼無奈,接過她手上的合約轉(zhuǎn)身欲走,阮恩對他揮手再見,不一會兒顧西涼又倒回來,出其不意地印了一個淡淡的吻在阮恩的額頭,才毫不猶豫地進了登機室。阮恩有點小驚喜,雖然兩人是有比這更親密得多的行為,但是這樣細小的溫馨,是阮恩從沒有感受過的。陸成目睹了這一幕,也禁不住將目光在阮恩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直到再也看不見顧西涼的影子,阮恩才戀戀不舍地轉(zhuǎn)過身往機場門口走,卻突然感覺到腹部一陣絞痛。她有不好的預(yù)感,每月例行一次的月事一來,就會有這種墜痛感。不會有這么倒霉吧,正好自己今天又穿的是白色。匆匆跑去機場洗手間檢查,果然。她真的要哭了,偏偏廁所里除她以外一個人也沒有,而且白色褲裙上已經(jīng)有了一小團紅。

怎么辦怎么辦?阮恩惴惴地打開洗手間的門往外走,發(fā)現(xiàn)走廊盡頭有個女人,好像正在等誰,于是壯了膽子小跑幾步過去。

“那個,請幫我個忙好嗎?”

女人整體感覺就是一副冷靜的模樣,只瞥了阮恩一眼,剛想問什么,卻愣住了。接著一個男聲響起。

“Ada?!?/p>

女人立即回復(fù)原先的表情,回頭叫了聲:“Boss?!?/p>

“什么事?”

“這位小姐要我?guī)退粋€忙。”

顧任的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的阮恩,眼里也出現(xiàn)了一瞬的怔愣。

阮恩算是看明白了,男人是這女人的上司?那怎么辦?最后她索性心一橫,上前無意識地抓住顧任的左手,一口氣說完。

“可不可以讓她幫我買包衛(wèi)生棉?”

顧任只覺得手心一片濕潤,冰涼的觸感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她素白的手拉住自己的指尖,很小,很軟。他怎么會知道,有些人是注定要相遇的,就像有些傷痕注定要在心里刻下傷疤??v使你萬般不愿,縱使你四處逃竄,奈何天意弄人,你沒有心傷,它就讓你將蝕骨之痛一次性去完成。

“Ada,去吧。”

終于收拾好自己,阮恩從洗手間出來,卻發(fā)現(xiàn)對方并沒有離開。她走上前很誠懇地道謝。顧任便說:“你這個樣子應(yīng)該不方便打車吧,不如我送你?”阮恩沒有想太多,認(rèn)為他說得有道理,便沒有拒絕只道謝。

車子在小洋樓前停下,顧任似乎更驚訝了。但他很快掩飾住自己的情緒,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你住在這里?”

阮恩點頭再一次道謝,然后拿好挎包下車。顧任卻跟著走下來,叫住她。

“你是否應(yīng)該留個電話給我?”

阮恩凝眉:“為什么?”

“我可不是樂善好施的慈善家,如果以后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你不會拒絕吧?”

阮恩也覺得對方確實在關(guān)鍵時刻幫了她,就讓顧任拿出手機,將自己的電話號碼輸進去。

“我也不喜歡欠人情,心里會不好過。這樣可以了吧?”

歪頭將手機還回去,抬腳往大門內(nèi)走,卻有再一次被叫住。

“那個,我已經(jīng)想到要讓你怎樣報答我了?!?/p>

阮恩回頭,一臉迷茫。

“怎樣?”

“不如,你讓我親一下?!?/p>

車?yán)锏腁da聽見老板略顯調(diào)戲的話,嚇了一大跳。這不是平常沉默寡言的Boss吧。阮恩也咂舌,沒想到對方提出這樣唐突的要求,直覺性地道:“那我還是欠著你人情,內(nèi)心不好過算了?!?/p>

顧任被她的回答逗笑了,突然伸手想去摸阮恩的頭發(fā),卻被躲開來。

“跟你開玩笑的,進去吧?!?/p>

回到家,阮恩便跑去臥室的洗澡間沖涼,換好睡衣,才感覺一身干凈清爽。然后將之前上班時,無意在路邊淘來的連續(xù)劇放來看,正是去年暑假與禾雪一起看的那一部,沒想到第二次看依然入了迷,飯也忘了吃。

最后她看看時間,已經(jīng)十點整,電話這時也響了起來。

一把從床上抓過手機,號碼也未來得及看就接起來,阮恩語音清脆地喚了聲:“西涼!”

電話另一頭的人卻頓了幾秒后才說話。

“恐怕我不是你要等的人?!?/p>

阮恩一愣,拿下電話發(fā)現(xiàn)是陌生的號碼,又覺得聲音很熟悉,半晌才醒悟過來。

“哦哦,你是那個,什么名字?”

顧任不回答她,只問:“明晚有空嗎?可不可以陪我吃晚飯?”

“我老公告訴過我,陌生人的飯不能亂吃。”

一句話,側(cè)面道出了自己是有夫之婦,拒絕明顯。阮恩從不敢在顧西涼面前這樣稱呼,只有在禾雪或者陌生人面前,才仿佛找到機會宣泄她對顧西涼的占有欲。顧任一聽,不知為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卻只說:“請原諒我的冒昧,祝你好夢?!?/p>

阮恩掛斷電話將手機甩在一邊,鈴聲卻又突兀地響起來。

“還有什么事?我老公不喜歡我跟陌生男人說太多話!”

顧西涼一聽,心口頓時彌漫道不清的歡喜。

“這樣啊。”

阮恩立馬反應(yīng)過來這熟悉的嗓音是屬于誰的,她一輩子也不會認(rèn)錯,她只覺得自己應(yīng)該找條地縫鉆進去了。顧西涼不用看就能想象得出阮恩此時窘迫的模樣,該是是在床上來來回回翻滾吧。他竟然有些遺憾沒能陪在她身邊親眼目睹這一幕。

他猜對了,阮恩的確在床上羞得不知所措地翻身,卻一個不小心翻過了頭。顧西涼只聽見“砰”的一聲悶響,接著就是一片寂靜。

“阮阮?”

沒人回答。

“阮恩。”

沒人回答。

好像有一只手揪住了顧西涼的心臟,他差點兒就要叫陸成訂機票馬上飛回去了,電話那頭終于有了聲音。

“顧西涼,好痛哦?!?/p>

這才放下心來。

“活該,總是這樣沒頭沒腦地橫沖直撞?!?/p>

“那你也安慰一下我啊,腫了個包,超級大?!?/p>

“夸張了吧?!?/p>

阮恩便故作賭氣。

顧西涼想起她最初說的話,問是怎么回事。阮恩就把在機場窘人的遭遇告訴了他。那頭的聲音沉默了十幾秒才道:“難怪你手機一直占線。明天去家政中心找?guī)讉€用人吧,你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阮恩小感動地?fù)u頭,過后想起對方看不見才說:“不要了,你不是不喜歡陌生人的嘛。而且我也不喜歡啊,感覺像是被養(yǎng)在深閨的金絲雀。”

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最后是顧西涼倒時差想睡覺,叮囑了阮恩幾句便收了線??扇疃鞯男膮s久久不能平靜。

就這樣吧,就這樣。跟著你,在哪里,做什么,都好。

就算你的心給不了我太多的位置,只要你不趕我走,都好。

反之顧任這邊,也快要壓制不住內(nèi)心那噴發(fā)而出的悸動。阮恩?要打聽她的一切并不難。本來只是因為公司與臺北一家私企有個大型的合作案才親自回來的,卻遇見她這個意外。

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霓虹燈閃爍的臺北,退了熱的風(fēng)吹起薄薄的窗簾,飄忽在眼前。三十了吧?顧任想。這么快就到了而立之年,本以為與愛情這個東西終生無緣,可是白天的那一雙手,卻讓自己首次產(chǎn)生了不想放開的依戀。多可笑,都什么歲數(shù)了還像十七八歲似的來個一見鐘情。而且那張臉,分明就是自己看了這么多年的輪廓,從來沒有動過心思,怎么這一刻就發(fā)了瘋著了魔?顧任從沒有那樣想要擁有一樣?xùn)|西,即使明知道她是誰,明知道會有怎樣的后果。

所以他要等,他要賭。

越洋電話被接通。

“要不要回來看看?”

“應(yīng)該,沒這個必要?!?/p>

“西涼結(jié)婚了。”

電話那旁的女聲頓失言語,顧任也不急。

“我看過報紙了。所以更沒必要?!?/p>

“如果我告訴你,那是個幾乎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生呢?”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種下什么樣的因,就會得什么樣的果。一場以愛為名的騙局,最后會因了誰的自私,而千瘡百孔,流離失所?

12》

顧西涼此次出差要去十天,今天是第八天,雖然每天晚上都有通電話,可阮恩還是抵抗不了洶涌而來的思君之情。所以上班的時候就顯得十分心不在焉。禾雪第三次敲了她的頭。

“回神啊你,還想不想要工作了?”

阮恩抬頭望了一眼辦公室的門,發(fā)現(xiàn)沒動靜,才小心地將板凳移到禾雪身邊,頭一低,靠在她肩膀上發(fā)呆。

“小雪啊,我想他想他想他……”

禾雪止不住地翻白眼。

“看你沒出息的樣子,不就是一男人嗎?犯得著你每天茶飯不思地掛在心上?”

阮恩哼一聲。

“那是因為你家漠北天天在你跟前晃悠,你才沒有感覺!”

“我還沒有走火入魔,照你這樣下去,哪天顧西涼紅杏出墻了,你豈不要去懸梁自盡?”

阮恩被禾雪開玩笑的話激得坐直身子,使勁搖著禾雪的肩膀,不知道是否認(rèn)禾雪的話還是在否認(rèn)自己內(nèi)心極大的恐懼。

“他不會的,他不會!”

禾雪見她當(dāng)真了也不想再嚇?biāo)?,扯下她的手順著她回答:“好好好,他不會。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偷香,你家西涼也是其中的一朵奇葩!?/p>

阮恩這才放下心來,可心中依然有種就要面臨什么的預(yù)感。、

半刻她又拉起禾雪,有些恍惚地問:“你有沒有試過愛一個人,會害怕他突然就從自己的世界消失。如果必須有那么一天,你也希望握著他的手,彼此一起停止呼吸?”

禾雪被這個問題震懾住了,她正糾結(jié)于不知怎么回答,辦公室的門卻打開來。部門經(jīng)理王浩將手里的入賬材料遞給禾雪,要她打印一份,隨即對阮恩道:“今晚有個合作應(yīng)酬,你下班后一起去吧?不用打扮,這一身就好了?!?/p>

禾雪怕阮恩被逼喝酒,提出讓她去,王浩卻搖頭。禾雪的性子他還是了解的,她去了這合作說不定就變成火拼了。于是最后還是阮恩與王浩二人雙雙出現(xiàn)在中式餐廳的包間里,沒有門,全是用下垂的水晶簾子隱隱約約地遮住里面。

阮恩本來自顧自地在一旁往碗里夾菜,對方經(jīng)理卻硬要敬她的酒。她說自己不會喝,卻惹來對方一臉不快。轉(zhuǎn)身求助王浩,他一手將阮恩面前的酒端過,說:“劉經(jīng)理,我這助理實在不會喝,要不我代她?”

對方卻不依,非要阮恩喝。

“看來貴公司對此次合作并沒有太大誠意啊。”

阮恩見對方都這樣說了,生怕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公司蒙受損失,于是一狠心,端過酒杯就要往嘴里灌,大不了癢一晚上就好了。杯子剛到嘴邊,卻被人奪了去。阮恩回頭就看見了顧任,與那天和她開玩笑的表情不一樣,此刻只滿臉肅殺。顧任不說話,那位劉姓經(jīng)理卻一眼將他認(rèn)出,站起來點頭哈腰地叫了聲:“顧總?!?/p>

顧任不理他,拉著阮恩的手就往外走。

司機從后視鏡里認(rèn)出了阮恩,因為上次老板的態(tài)度實在是太不一樣。沒有問,直接將車開往阮恩家樓下。

顧任一路上都沉默這,阮恩覺得氣氛很怪異,試圖找些話來緩和。

“謝謝?!?/p>

沒人理。

“為什么我總是在對你道謝???”

沒人理。

“咳,那什么,沉默是金,怪不得你有那么多金?!?/p>

本想說個冷笑話的,她還是被莫名其妙地?zé)o視了。

顧任一直在想,若不是顧西涼是自己的親弟弟,他真的覺得,他該死。

他該死,怎會任她一次次陷入困境,怎會舍得讓她出來拋頭露面?

而阮恩在這異樣的沉默中,越來越覺得顧任的氣場和輪廓,很像一個人。誰呢?誰呢?正在思考間,車子卻已經(jīng)到達目的地。阮恩一刻也沒有猶豫地下了車,又道了聲:“謝謝?!?/p>

推開大門往里走,幾秒鐘后,顧任也跟著下了車。他盯著阮恩的背影,和她低著頭在包里翻找鑰匙的動作,忍不住叫出了聲。

“阮阮?!?/p>

語畢,顧任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大力地沖過來揪住了衣服的領(lǐng)口。他踉蹌著退了幾步。來者滿臉憤怒,嘴里是對他毫不掩飾的警告。

“不準(zhǔn)叫她的名字!”

顧西涼緊趕慢趕,終于把時間縮緊提前了兩天回來,本想給阮恩一個驚喜,開門卻發(fā)現(xiàn)屋里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光。已經(jīng)快到九點,她去了哪里?電話提示關(guān)機,問了禾雪才知道跟公司經(jīng)理應(yīng)酬去了。放下行李洗了個澡,看著房間里熟悉的擺設(shè),床頭柜上二人的合照,才終于有了歸屬感。顧西涼有些不放心,本想開車去接,卻又害怕錯過,所以就慢步從家里到街口來來回回走了三遍?;貋淼臅r候,卻聽見一個熟悉的男聲在叫。

“阮阮。”

顧任抬起右手掰開顧西涼的五指。

“這么久不見,你難道不該有禮貌地叫我一聲哥?”

阮恩前一刻還驚喜于顧西涼的突然出現(xiàn),下一秒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大哥?那個除了外公,他唯一的親人?那個掠奪掉顧西涼深深深愛的人?阮恩疑惑地向前走了幾步,卻被顧西涼突然回身拉住手腕往里走,顧任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西涼,你不想知道她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嗎?”

顧西涼的腳步突兀地頓了頓,只是很短暫的幾秒,又拉著阮恩繼續(xù)走。

“你不想知道她離開你的真正原因?”

本來只有幾米的路程,卻突然變得異常遙遠起來,舉步維艱。顧西涼感覺到掌心里的小手瞬間充滿了汗,他緊了緊,繼續(xù)向前走。

“亦舒明天早上的飛機到臺北。”

只一步,就差一步,便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顧西涼卻徹底停了下來,久久沒有動作。阮恩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松開,漫無邊際的心慌對準(zhǔn)她的方向排山倒海而來,水就要淹沒頭頂,仿佛要窒息??墒?,誰能救她?

除了他,誰還能許她一世安寧。

最后是阮恩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將顧西涼拖進屋里。本來應(yīng)該是充滿驚喜和甜蜜的夜晚,卻再也無眠。

連載結(jié)束語:《假如再有一個你》在“粉色“的獨家試讀暫告一段落,大家是不是還在為阮恩與顧西涼、何亦舒、顧任的紛亂感情而惆悵萬分?漠北、禾雪這對看起來最合拍的歡喜冤家能否在雞飛狗跳的斗智斗勇中歡快收場?敬請期待《假如再有一個你》單行本上市,2013年7月,一次讓你看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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