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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互聯(lián)網公眾的話語權感知研究報告

2013-12-29 00:00:00謝新洲李之美
人民論壇·學術前沿 2013年12期

【作者簡介】

謝新洲,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副院長、教授、博導,新媒體與網絡傳播系主任。

研究方向:新媒體與網絡傳播、媒介經營管理、競爭情報與企業(yè)競爭戰(zhàn)略。

主要著作:《競爭情報叢書》、《現代信息管理》、《競爭對手分析論綱》等。

李之美,人民出版社哲學與社會編輯部副主任、副編審。

摘要 隨著網絡的不斷發(fā)展,網絡社會這一新的社會形態(tài)逐漸成熟。新技術打破了特定階層或組織的知識生產和信息壟斷權力,賦予網民多種形式的獲知和參與權,并在話語表達中摒棄了身份、內容、渠道等束縛,話語表達更加開放自由,新的網絡表達秩序也逐漸形成,公民民主權利在網絡輿論中進一步提升,話語呈現多元化的復雜趨向。但網絡制度建設和網民知識文化水平等,還存在薄弱之處。

關鍵詞 網絡話語權 構成要素 互聯(lián)網語境 樣本調查

隨著網絡等新媒介技術的不斷發(fā)展,網絡社會這一新的社會形態(tài)逐漸成熟。尤其是以SNS網站、微博等為代表的社會化網絡平臺興起后,新技術打破了特定階層或組織的知識生產和信息壟斷權力,賦予普通網民多種形式的獲知和參與權,體現出其賦權弱勢的新特征。較之傳統(tǒng)語境,公眾借助網絡這一信息平臺,獲得了知識生產和信息生產的可能,并在話語表達中摒棄了身份、內容、渠道等束縛,話語表達更加開放自由,新的網絡表達秩序也逐漸形成,民主權利在網絡輿論中進一步提升??梢哉f,低門檻的互動傳播在一定意義上分散了傳統(tǒng)的權力關系,并通過輿論和話語集聚起新的力量。

以頻繁涌現的網絡群體事件為例,“周老虎事件”、“甕安事件”、“廈門PX事件”、“躲貓貓事件”、“杭州70碼飆車事件”、“上海市交通部門釣魚執(zhí)法”、“湖北巴東鄧玉嬌案”、“廣州番禺垃圾事件”以及2012年以來“表叔”、“房叔”、“北京PM2.5爆表”等眾多網絡事件,在網絡的催化下,影響力不斷擴大,引起了很大的社會反響。廣大網民通過圍觀、傳播、直接表達觀點等直接或間接方式參與新聞事件,話語呈現多元化的復雜趨向,已經成為中國網絡社會的一大景觀。這種現象的出現,離不開公眾知識文化水平的提升和公民意識的覺醒,但新媒介環(huán)境尤其是網絡技術仍然是不可忽視的重要因素。在多種因素的影響下,我們需要重新來考量公眾的網絡話語權問題。

網絡話語權的三重要素

在??碌脑捳Z理論中,構成話語陳述有三個重要方面:說話者身份、話語實踐所發(fā)生的地點和說話主體的位置。我們同樣可以以這三個要素分析“話語權”的構成:即表達的資格、表達的空間和表達者的地位。

表達資格。傳統(tǒng)社會對于話語權的建構主要來自權威。按照布爾迪厄的理論,權威的信度來自公眾對于它發(fā)聲的合法性的認同,而在各種社會關系構建的“場域”里,話語所指向的象征性權力只有獲得了這種合法性,話語權才能夠成立。在傳統(tǒng)社會里,或者通過歷時性的考察來認同權威,或者通過意識形態(tài)的“鎮(zhèn)壓”來樹立權威。權威可以是知識型的精英,也可以是政治上的掌權者。而傳統(tǒng)媒體往往充當著權威發(fā)聲的傳聲筒,具有與權威相同的“面孔”。權威一經確立,便高高在上掌握話語權,信息的傳播總是從上而下,鮮有反饋,也極少出現質疑的聲音。但在互聯(lián)網時代,說話者的身份改變了,傳統(tǒng)社會“話語”的霸權被擊碎了,每一個網絡用戶都可以自由發(fā)聲,傳統(tǒng)意義上的權威被極大的削弱和消解了。每個人都可以自由地表達思想,質疑“權威”,甚至每個人都能夠成為“權威”,“民意”①在互聯(lián)網環(huán)境下實現了匯集并能因為地位的改變而成為一種權力,這在傳統(tǒng)社會是根本無法想象的。

表達空間。傳統(tǒng)話語實踐所發(fā)生的地點就是市民生活的實踐本身,就是各種社會關系所構成的“場域”,由于普通網民的加入和民意的匯集,構成傳統(tǒng)社會各種“場域”的社會關系也發(fā)生了極大的改變。在互聯(lián)網所形成的以超文本鏈接技術為機制的新的“場域”里,民意形成了符號化的象征性權力,其影響力絲毫不比現實話語權弱,甚至有越來越強的趨勢。

表達者地位?;ヂ?lián)網時代賦予網絡參與者表達的權利,相對于傳統(tǒng)社會而言這是非常大的進步。它不僅大大拓寬了說話主體的范疇,而且改變了主體間的交往形式,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政治民主化進程。但我們也要看到,這種改變才剛剛開始,很多歷史積弊并不可能簡單依靠互聯(lián)網就能得到改觀,特別是宏觀問題,如國家之間的交往、意識形態(tài)的斗爭、文化對抗的延續(xù),等等。事實上,就表達者的地位而言,如果話語主體沒有說話的權利,話語是無法形成的,但即使說話主體獲得了說話權利,也并不等同于獲得了話語權。西方馬克思主義者在論述資本主義世界的文化霸權時,認為被統(tǒng)治階級要積極爭奪話語權,但他們也認為,現代國家的合法性基于被統(tǒng)治階級的持續(xù)性同意,即被統(tǒng)治階級也擁有話語的權利,但不是話語權。因為被統(tǒng)治階級如果沒有話語權利,那么何來同意?統(tǒng)治階級需要利用自身的話語權來規(guī)訓被統(tǒng)治階級,但不是禁止他們的話語權利。盡管互聯(lián)網背景下的話語權發(fā)生了一些新的變化,網絡參與者也可以憑借自身符號化的象征性力量實現對現實生活的干預,但我們還是應該看到,這種干預還只是初步的,因為互聯(lián)網還不能從根本上改變言說者的地位。

網絡話語權的形成過程分析

權力是話語運作的支配力量,社會性的和政治性的權力總是通過話語去運作。②網絡話語權的形成同樣也是權力與話語結合的產物,當人們對某種社會現象形成具有一定影響力并帶有傾向性的集合意見時,這個意見在形成的過程中受到權力因素的影響,并且以后繼續(xù)對權力發(fā)揮影響力,只有在這個層面我們才能說具有網絡話語權。

針對事件形成網絡輿論。輿論是公眾關于現實社會及社會中的各種現象、問題所表達的信念、態(tài)度、意見和情緒表現的總和,具有相對的一致性和持續(xù)性,對社會發(fā)展、事態(tài)進程產生影響,其中混雜著理性和非理性的成分。③網絡輿論是以網絡為傳播媒介而形成的輿論,隨著互聯(lián)網的普及,網絡輿論已經成為社會輿論的重要組成部分,甚至在某些事件中表現出影響和左右社會輿論的強大力量,構成我們所謂的網絡話語權。當社會出現異常變動,如社會矛盾驟然激化或爆發(fā)突發(fā)事件時,普通民眾往往就是輿論的主體。在互聯(lián)網普及之前,輿論的主流渠道是傳統(tǒng)媒體,但傳統(tǒng)媒體常常不能滿足人們對于信息的需求和表達,互聯(lián)網時代則為輿論主體提供了信息傳播和表達的平臺,使普通民眾或者事件的親歷者成為現場的見證者和報道者,網絡參與者本身的平等性取消了信息發(fā)布者與接受者之間的阻隔,使得網絡輿論超越了意識形態(tài)的鴻溝,更容易引起人們的共鳴,形成一致的意見,而這些是傳統(tǒng)媒體很難實現的。因此,針對社會的異常變動,在互聯(lián)網上更容易形成輿論。但互聯(lián)網上存在著海量的信息,也并非任何信息都能夠形成輿論。首先,反映社會異常變動的事件本身具有強烈的可識別性,或者是能夠代表民眾普遍關注的社會問題,如權力尋租、“官二代”等;或者是對抗意識形態(tài)、能喚起人們集體歸屬感的事件,如對CNN歪曲報道的集體抗議等。這些事件都具有鮮明的符號化特征,能夠喚起人們的共鳴,引起盡量多的網民關注與參與。其次,事件要選擇恰當的信息發(fā)布時機和地點。作為傳播過程的信息發(fā)布是最為關鍵的一步,信息能否引起網民的第一波關注,將直接影響以后的傳播過程,決定其傳播路徑。而信息發(fā)布的第一點就是要選擇一個合適的信息發(fā)布時機和位置。這種合適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選擇的時機不受其他重大事件的干擾和影響,能夠擁有相對穩(wěn)定的關注,并且發(fā)布信息的位置能夠積聚大量的受眾,保證該位置上的信息會被許多人看到;二是這些受眾在這個時機可能會對該話題產生共鳴,就該話題積極地表態(tài)和行動。換言之,信息發(fā)布者要在恰當的時機尋找可能的支持者,即網絡輿論形成的天時、地利與人和。

信息表達與傳播模式。抓人眼球的信息表達方式和迅速有效的信息傳播方式有助于網絡輿論的形成。所謂抓人眼球的信息表達方式就是指信息表達應該簡明、有趣以及口吻合適。當然,這并非網絡輿論形成的必要條件,但它對促進信息的傳播至關重要。當今社會,人們生活節(jié)奏較快,缺乏耐心,總喜歡以最短的時間獲取最多的信息。在閱讀習慣上,很多人都討厭長篇大論而青睞一目了然的圖片。信息的趣味表達也非常重要,同樣的事件,如果信息發(fā)布者運用“草根”的觀察視角、生動的網絡語言和風趣的表達方式,會使網民更愿意看、更愿意轉載,信息便更容易傳播,輿論更容易形成。板著面孔高高在上地說教、不顧受眾感受只是一股腦地灌輸信息的表達方式不受網民歡迎甚至遭到反感,這種態(tài)度只會成為傳播的屏障。因此,恰當的信息表達方式是網絡輿論乃至網絡話語權形成的必要條件。傳播模式也是網絡話語權形成的重要機制。傳播模式有很多種類型,從早期的單向性傳播模式,包括“5W”模式、香農模式、兩級傳播模式,到逐漸關注雙向性傳播模式,如施拉姆模式、德弗勒模式、韋斯特利模式等等,不一而足,其研究也是隨著媒介本身的發(fā)展變化而不斷更新和深入的,但至今仍沒有一個模式能夠解釋網絡傳播的全部問題。

意見領袖的推動。意見領袖又叫輿論領袖,是指在人際傳播網絡中經常為他人提供信息,同時對他人施加影響的“活躍分子”,最早由傳播學者拉扎斯菲爾德在其“二級傳播”理論中提出。該理論將人際傳播與大眾傳播結合起來,指出意見領袖在大眾傳播效果的形成過程中起著重要的中介或過濾作用,由他們將信息擴散給受眾,形成信息傳遞的兩級傳播?,F在看來,這一理論過分突出了意見領袖的作用,并且只看到了大眾傳播的單向度,并不適用于今天的網絡傳播。但事實上,在網絡傳播過程中,意見領袖仍然發(fā)揮著重要作用?;ヂ?lián)網使人們能夠相對自由和公開地討論不同性質的議題,人們有機會接觸一系列的觀點,并擁有了解輿論和其他人對國家和社會所懷有的不同情緒的機會。但很多人并不善于或并不愿意表達自己的觀點,他們的這種需求往往體現為關注、興趣,或者對某一觀點的認同或反對。這時就需要意見領袖發(fā)揮作用,他們發(fā)布的議題必須能夠滿足輿論尋求者的需求,同時這種認同又取決于意見領袖的自身素養(yǎng),即對公共事務的關注、對傳播媒介的熟悉和使用、對于信息的主動傳播以及對于自身觀點的主動表達等屬性。意見領袖不同于傳統(tǒng)媒體的把關人,其發(fā)布議題的行為也不同于傳統(tǒng)媒體的議程設置功能,因為意見領袖不是由官方任命,而是通過其線上行為和網民互動所自發(fā)形成的,他們多是生活經驗豐富、知識面廣、交際廣泛、同公眾聯(lián)系密切并有較高威望的人,他們所設置的多是針對社會異常變動而形成的的議題,能夠引發(fā)和鼓勵他人參與討論,并逐漸形成網絡輿論。在網絡輿論形成過程中,意見領袖分兩類,一類包括信息的發(fā)布、轉載和以版主為主體的對信息進行置頂、加精等的人,其作用主要是擴大信息在網絡中的傳播范圍。這也是其傳播路徑繼續(xù)延伸的基礎。另一類是給出權威、有價值意見的網民。這一類意見領袖的推動作用也很重要,意見領袖的權威意見可以凝聚網民的支持、加速網絡輿論的形成,最終發(fā)揮出網絡話語權的影響力。

媒介力量的大聯(lián)合。根據諾依曼(又譯內爾-紐曼)的假說,意見氣候的形成與以下三個條件有關:多數傳播媒介報道內容的類似性,由此產生共鳴效果;同類信息傳播的連續(xù)性和重復性,由此產生累積效果;信息到達范圍的廣泛性,由此產生遍在效果。④網絡輿論最終形成網絡話語權,往往是通過與傳統(tǒng)媒體的結合而形成的。傳統(tǒng)媒體在人們心中具有絕對的權威性,因此,當個體通過網絡獲得某一信息時,依然會習慣性地去傳統(tǒng)媒體那里尋找論證,當兩者的觀點有沖突時,大部分人會將傳統(tǒng)媒體的觀點作為主要參考甚至是首要選擇。雖然網絡這個傳播平臺聚集了大量的人,但是這些人聯(lián)系分散,魚龍混雜,而且還存在大量公信力低下的信息。所以,當網絡媒體與傳統(tǒng)媒體共同關注某件事情時,就會產生強烈的共鳴效果,使輿論的聲音愈發(fā)顯著。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網絡輿論的形成需要對事件的發(fā)展的逐步跟進,快速更新卻使人們對于各種信息的關注度并不能維持很長時間。雖然網絡中的意見領袖發(fā)揮著引導作用,但面對海量的信息,網民可以輕易地越過已經發(fā)生過或關注過的事件而去尋找新的輿論熱點。所以,很多重要的事件并沒有引起多少關注就已經淹沒在眾多無意義的“水貼”中,大大減損網絡輿論的效度和信度。傳統(tǒng)媒體在這方面具有很大的優(yōu)勢,能夠通過連續(xù)的報道強化人們的關注,不斷把最新的事態(tài)變化固定呈現出來,從而避免被其他信息所沖淡。由此可見,在網絡話語權的形成過程中,傳統(tǒng)媒體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

網絡話語權的影響因素分析

前面分析了網路話語權的構成要素和形成過程,為了更全面地描述網絡話語權,需要通過問卷調查,從網民對網絡話語權感知的角度,對網絡話語權的影響因素作量化分析。

2012年,筆者參與了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在全國范圍內開展的“第二次互聯(lián)網影響力”調查課題組,借助問卷調查和深度訪談的數據資料進行實證研究,考查網民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程度和影響因素。問卷調查采用網絡郵件推送的方式,調查范圍為中國大陸地區(qū)的網民,調查有效樣本量為3000。抽樣采用分層抽樣和簡單隨機抽樣相結合的方式,數據處理借助了SPSS18、Excel等軟件,完成頻次統(tǒng)計、比較分析、回歸分析等一系列量化分析。深度訪談的對象從參加問卷調查的網民中隨機抽取,共9位,具有不同的人口統(tǒng)計特征。

樣本特征。調查顯示,中青年、高學歷、高收入的大中城市腦力勞動者是網民的主體。具體來說,本次調查中網民平均年齡為29.62歲,最小為10歲,最大為73歲。20歲到49歲的中青年網民占被訪網民總數的79%;從學歷結構來看,小學及以下學歷的網民僅占0.3%,初中學歷網民占 2.3%, 高中(含中專∕技校)學歷的網民占15.1%,大專學歷的網民占 23.3%,大學本科及以上學歷的網民占 59.1%;被訪網民中,學生占23.6%,退休、無業(yè)及其他的網民占2.5%,除此之外,腦力勞動者與體例勞動者之比為9∶1;從收入分配來看,無收入網民占14.4%(以學生為主);月收入1000以下的網民為8.3%,月收入在1001到3000元之間的網民為26.4%,月收入3001到5000元之間的網民為22.9%,月收入5001到8000元的網民所占比例為19.6%,月收入8000元以上的網民占8.5%;從網民居住地分布來看,直轄市的網民占22%,省會城市∕計劃單列市的被訪者占40.1%,地級市被訪者占 17.9%,在縣級市/縣城的被訪者占 13.1%,在鄉(xiāng)鎮(zhèn)的被訪者占 4.4%,農村網民僅僅占到 2.5%。

網民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程度。筆者認為“網絡話語權”可以被分解為以網絡為載體的權力、媒介職能權力、表達眾多力量的動態(tài)權力以及在控制和反控制中實現的權力,這些權力表現為自由表達、有效傳播并實現權能。為此,經預調查階段的反復測試,問卷中使用4個問題考查網民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程度。

其中,“互聯(lián)網使我具有更多的話語權”⑤和“互聯(lián)網提高了我討論時事的熱情”表達的是網絡對網民自由表達、積極參與時事的影響;“我在網絡上言論比現實生活中更有力量”和“通過在網上發(fā)言,覺得自己的言論受到重視”反應的是網民對言論產生的實際權能的感知。4個問題共同反映了網絡話語權的權力內涵。

從調查結果來看,如圖1所示,網絡對自由表達和有效傳播的認可度較高,而對言語實際權能的實現持保守態(tài)度。六成左右的網民認為傾向于認同“互聯(lián)網使我具有更多的話語權”和“互聯(lián)網提高了我討論時事的熱情”,而傾向于認同“我在網絡上言論比現實生活中更有力量”和“通過在網上發(fā)言,覺得自己的言論受到重視”的網民尚未過半。

具體而言,對“互聯(lián)網使我具有更多的話語權”的認識中,只有0.5%的網民表示很不同意,有4.9%的網民表示不同意,32.9%的網民認為“一般”,表示同意和非常同意的網民比例分別為51.2%和10.5%;對“互聯(lián)網提高了我討論時事的熱情”認識中,表示很不同意的網民占0.7%,表示不同意的網民占5.3%,表示“一般”的網民占34.4%,表示同意的網民占49.3%,表示很同意的占10.4%;在認識“我在網絡上言論比現實生活中更有力量”方面,表示很不同意的網民占1.2%,表示不同意的網民占9.5%,表示“一般”的網民占47.7%,表示同意的網民占34.2%,表示很同意的網民占7.4%;網民對待“通過在網上發(fā)言,覺得自己的言論受到重視”的態(tài)度從很不同意、不同意、一般到同意、很同意的意見分布依次為1.1%、10.4%、43.8%、36.6%和8.1%。

由此可見,網民總體上認可網絡對話語權的提升作用,但是對于實際權能的實現持有一定的懷疑。為進一步探知原因,我們對9位網民進行了深入訪談。被訪者對話語實際權力表現出更多的無奈,提到最多的是“沒有效果”和“害怕麻煩”。值得指出的是,網民的上述認知是一個不斷發(fā)展的過程,被訪者小T對網絡參與和網絡話語的態(tài)度就經歷了這樣的轉變。其他8位被訪對象都表示,如果不是自己特別感興趣的領域,比如“作家的利益”(小Z)、“足球”(小L)等,或者特別重大的事故,比如“7·23動車事故”、“5·12地震”等,他們不會熱心地參與網絡表達?!皼]有用”、“沒有時間”、“招來麻煩”是提到最多的原因。

可以看出,網民認為的網絡話語權存在既有所提高又無力的矛盾。一方面,他們切實感覺到話語權在提高,自己的話語能夠或多或少地對輿論產生影響;另一方面,他們又覺得在網上發(fā)言其實不能解決問題,不能改變事態(tài)的發(fā)展。

影響網民話語權感知的主要因素。為了進一步探索影響網絡話語權感知的主要因素,筆者構建了個體人口統(tǒng)計特征和網絡使用差異的模型。其中,個體人口統(tǒng)計特征包括性別、年齡、婚姻狀況、現居住地、受教育程度和收入水平,這反映的是網民個體內在特征;網絡使用行為包括網齡、平均每天上網時間、是否為意見領袖(網絡角色)反映的是外部因素(主要是互聯(lián)網)的影響。模型如圖2所示。

分析顯示,網民的年齡、受教育程度、收入、職業(yè)、居住地以及每天上網時間對網絡話語權感知有直接影響,年齡與網絡角色,收入與網絡角色,居住地與網齡對網絡話語權感知存在交叉影響,詳見表1。

第一,網絡話語權力感知度隨年齡變化呈“U”形分布。調查顯示,年齡對網民話語權的感知度存在顯著影響,但是并非簡單的線性關系:22歲以下的網民中,話語權感知度隨年齡的增長而逐步下降;22歲以上的網民中,話語權感知度隨年齡的增長而逐步上升。22歲左右的青年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度最低,這可能與不同群體成長環(huán)境和現實處境有關。22歲左右的年輕人是伴隨著互聯(lián)網成長的一代,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面臨的現實問題越來越多,這些問題無法通過網絡來解決,因此他們對網絡的作用越來越質疑。基于同樣的原因,在低齡群體中,權利感隨年齡增長而下降。與之相反,高齡群體成長在傳統(tǒng)媒體時代,長期處于沒有話語權的環(huán)境,因此網絡的點滴改變對他們而言都會產生強烈沖擊,因此年齡越大對這種感覺的認知越強烈。

第二,學歷越高,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度越高。網民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度與受教育程度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即受教育程度越高,對話語權感知度越高。筆者推測,這一方面與網民自身的信息素養(yǎng)有關。通常情況下,網民的學歷越高,信息素養(yǎng)越高,越善于利用網絡發(fā)表聲音,解決問題,形成影響;另一方面,學歷高的網民往往在現實社會中具有較高的社會資本,現實的資本向網絡空間內的轉移,幫助他們建構了網絡權力。

第三,收入越高,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度越高。與受教育程度相似,個人平均月收入與網絡話語權之間也呈現顯著正相關關系,收入越高,網絡話語權力感越強。通常情況,收入越高的人,越關注社會資源和權利的分配,因此參與網絡的積極性越高,表達欲望越強烈,因此感知到的網絡權力也隨之提升。

第四,腦力勞動者的網絡話語權感知高于體力勞動者。職業(yè)身份影響網民對話語權的感知度。從整體上看,腦力勞動者的權力感高于體力勞動者。具體來看,學生的權力感最強,其次是黨政機關干部,再次是事業(yè)單位的一般職員,而農民、退休人員以及無業(yè)狀態(tài)的網民權力感知度最低。

筆者認為,電腦和網絡使用程度的差異造成了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者對網絡話語權感知度的差異。當前環(huán)境下,腦力勞動幾乎離不開電腦和網絡,因此網絡對該群體的影響較為深刻。相比之下,體力勞動者使用網絡的程度不及前者,即使上網通常以娛樂、交友為主,缺乏功能性的應用。

分析具體人群對話語權的感知特征,因素也不盡相同。學生對網絡話語權的高感知度一方面源于他們對網絡的深度使用,另一方面來自于與現實權力感的對比。在網絡上的言論讓他們體會到權力的感覺,而現實生活經驗的缺乏,使他們缺少對虛擬與現實權利感的比較和落差,因此高度認同網絡話語權。機關干部等一些在現實社會中具有權位優(yōu)勢的人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可能是通過網絡監(jiān)督體現出來。頻頻曝光的網絡事件,使他們的工作置于更加透明的環(huán)境中,進而約束了他們的權力,增大了網絡話語的空間。

第五,網絡話語權感知度存在城鄉(xiāng)差異。居住地對網絡話語權感知度存在顯著的影響,居住地城鎮(zhèn)化水平越高,話語權力感越強,但是這種差異在不同級別的城市之間差別較小,而農村與城市之間的差異較大。這可能與我國網絡普及情況有關。網絡普及直接影響網民的網絡接觸和網絡使用,而我國網絡普及率方面的差異,在不同級別的城市之間不斷縮小,主要差距表現在城鄉(xiāng)之間,因此對話語權的感知也表現為城鄉(xiāng)差異。

第六,每天上網時間影響對話語權的感知度。每天上網不超過7小時的網民中,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度隨著上網時間的延長而增長,但是每天上網超過7小時的網民中,網絡話語的權力感隨時間延長而下降。每天上網5至7小時的網民,權利感知度最高,如圖4所示。筆者推測這可能與網民特征和網絡使用方式有關。每天上網5至7小時的網民中,學生、公職人員、白領較多,他們每天工作時間在8小時左右,且上班時間通常都離不開網絡。相比之下,體力勞動者受制于勞動條件,他們每天上網時間有限,通常從事的體力勞動強度越大,上網時間越少。而每天上網時間超過7小時的網民中,通常是對網絡具有較高依賴度的網民,他們利用主要是游戲、視頻等娛樂活動,對權力感的認知反而淡薄。

第七,年齡與網絡身份對話語權感知度的交叉影響。網民在網絡傳播中的角色和地位影響對話語權感知存。筆者根據網民是否在網絡中承擔意見領袖將其分為兩類,結果顯示網絡身份與年齡共同作用于網絡話語權感知度。對于意見領袖而言,年齡與網絡話語權感知度呈顯著正相關關系,即年齡越大,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度越高;在非意見領袖群體中,則存在兩種變化趨勢:22歲以下的網民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度隨年齡增長而微弱遞增,22歲以上的網民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度則隨年齡增長而遞減。非意見領袖網民的話語與年齡變化關系與之間對年齡變量的分析類似,不再贅述。對于在網絡中扮演意見領袖身份的網民來說,往往年齡越大,閱歷越豐富,在各個領域中的影響力、說服力越大,表現獲得網絡認可也較高,對這些網民而言,年齡越大,網絡話語的感知度越高。

第八,收入與網絡身份對網絡話語權感知度的交叉影響。收入與網絡身份共同作用于網民對話語權的感知度??傮w上說,網絡意見領袖的權力感高于非網絡意見意見領袖。意見領袖群體中,網民收入增長對話語權感知度的影響表現為,以中低收入群體(月收入1001~1500元)為拐點,先下降后增加;在非意見領袖群體中,整體上呈現隨收入增長話語權感知度越來越高的趨勢,如圖6所示。由此可見,網絡話語權感知度最高的是月收入8000元以上的網絡意見領袖。值得指出的是,無論是否為意見領袖,無收入網民的話語權感知度都高于低收入網民,這與群體構成有關。學生構成了無收入網民的主體,盡管他們自身的收入能力較弱,但是來自家庭的資助并不會影響的生活,而且他們知識水平和文化程度高,學習能力強,與部分高收入人群具有共性。

對于非意見領袖群體而言,收入與話語權的感知與普通網民群體類似,在意見領袖群體中出現了兩個極端現象。一方面,一些無收入或者極低收入的網民熱衷于在網絡中扮演意見領袖的角色,并通過這種方式獲得權力感;另一方面,真正的高收入群體,通過網絡維護自身的資源和權力,從而獲得權力感。

第九,網齡和居住地對網絡話語權感知度的交叉影響。不同居住地的網民隨著網齡的變化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度呈現拋物線狀的變化趨勢。其中,網齡在1至3年之間的網民在感知網絡話語權方面不存在居住城鎮(zhèn)化水平之間的顯著差異;而在網齡半年以下或5年以上的網民中,居住地的城鎮(zhèn)化水平越高,網民的話語權力感越強。這一現象可以通過人群和網絡使用兩方面探索原因:一方面,網絡使用1至3年的中度網民具有一些共同的特征,其中城鎮(zhèn)中的外來務工人員和農村中的年輕人是一個主要群體,因此無論是在城市還是在農村,這一類群體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差異不大。另一方面,網齡對這一階段網民的主要功用也大體相同,同樣影響到對網絡權力的認知。而對于剛剛接觸到網絡或者使用網絡在5年以上的網民而言,群體差異較大。在城市網民中,有可能是剛剛學會上網的孩子,而在農村網民中可能是剛剛接觸到網絡的成年人,這些人盡管在網齡上具有相似性,但是在其他方面想去較遠。同樣,網齡在5年以上的網民,群體龐大,城鄉(xiāng)結構對個體造成的差異也很大,因此對網絡話語的感知差異也較大。

綜上所述,網絡提供的眾生平等的權利意識在網民群體中得到一定程度的認可。但是,通過對網絡話語權的感知程度及影響因素的實證分析印證了新型“數字鴻溝”和網絡社會權力關系的相關理論?;貧w分析顯示,大城市中收入高、學歷高、社會地位高,具備良好上網條件和技能的網民更容易提升網絡話語權力感。

隨著互聯(lián)網和社會化媒體的崛起發(fā)展,基于現實關系的網絡社會正在形成,個人的現實社會資本向網絡空間轉移,并借助網絡強大的傳播力量數倍放大,這是網絡社會中新的權力分配和社會階層形成的基礎。盡管網民可以通過網絡角色的扮演,比如主動扮演網絡意見領袖,來部分調整權力關系,但是這種角色只有與現實資本的交互作用才能釋放出更大的能量。

注釋

這里的“民意”不是一個社會學概念,僅僅是說普通網民表達出來的思想和意見。

[法]米歇爾·福柯:《知識考古學》,謝強、馬月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2004年,第48頁。

陳力丹:《輿論學:輿論導向研究》,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1999年,第11頁。

[德]伊麗莎白·諾依曼:《大眾觀念理論:沉默螺旋的概念》,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年,第86頁。

問卷設計的試驗中被訪者多從自由表達的角度理解“話語權”,因此為了與被訪者保持理解的一致性,此處的話語權主要指自由表達和自由傳播。

責 編∕凌肖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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