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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尋語言游戲及其規(guī)則的奧秘
——劉恪《現代小說語言美學》讀后

2014-01-22 09:37李春青
中州大學學報 2014年1期

李春青

(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北京100875)

探尋語言游戲及其規(guī)則的奧秘
——劉恪《現代小說語言美學》讀后

李春青

(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北京100875)

劉恪的《現代小說語言美學》開啟了從語言角度研究文學的新視角、新路徑,從而使中國的文學理論切近到當下文學實踐的內部,對中國文學理論擺脫當前困境給出了可行的出路:可以解決文學理論與當下文學現象脫節(jié)的問題;“語言詩學”為承認文學的獨特性、探索文學奧秘提供了可能性;“語言詩學”是溝通“審美詩學”與“文化詩學”的橋梁。

劉恪;《現代小說語言美學》;語言詩學;文化詩學

語言是奇妙的東西,以往人們生活在語言之中卻不知其神奇之處,以為它不過是交流的工具或傳達信息的載體而已,正所謂“百姓日用而不知”者也。現代哲人漸漸發(fā)現,其實語言就是世界,甚至就是人本身。世界不是外在于人的客觀存在,人所知道的世界是語言構成的。胡塞爾為了擺脫西方知識界長期存在的主客體二元對立的思維模式,把世界的構成理解為人的意向性活動的產物,這個世界是意識中的世界,而語言恰恰就是這個世界的基本構成元素。沒有語言也就沒有概念,沒有概念也就沒有意識,人就根本無法進行任何意向性活動,無論是“本質直觀”還是“現象學還原”?,F象學可以“懸置”一切前人的成說,卻無法“懸置”語言。這意味著,語言對于人們的一切認識活動而言都具有先在性。因此語言也成為人的內在規(guī)定性:語言使人成為人。馬克思說:“有意識的生命活動把人和動物區(qū)別開來了”,而語言正是意識和自我意識的基本元素。海德格爾說,人是被拋入這個世界的,人“在世界之中”,由于從認識論的角度來看這個世界首先是由語言構成的,所以人實際上是被拋入語言的網絡之中。人“在世界之中”也就是“在語言之中”,是語言使一個無知無識只會哭啼的嬰兒成為有意識和自我意識的人的。阿爾都塞說,意識形態(tài)能夠通過意識形態(tài)國家機器實現其“詢喚”功能,把個體人塑造為社會需要的“主體”,這是很有見地的觀點。毫無疑問的是,意識形態(tài)的這一“詢喚”功能主要是通過語言來實現的。語言就像一張無法逃遁的大網,人甫一降生就落入其中,從而被語言所塑造。語言之網使一個個單個的生命個體構成為群體,成為“類的存在物”,成為“社會的存在物”,從而成為真正意義上的人。套用古人的話說,語言之為德也大矣!

布迪厄認為趣味具有“階級區(qū)隔”的功能,實際上語言何嘗不是如此!例如中國古代的“文言”就承擔著確證人們身份的重要作用。從先秦以迄兩漢,儒者論“文”基本上是在“言之不文,行而不遠”及“非文辭不為功”的意義上立說的,換言之,言談與書寫之所以需要華麗與修飾,需要“藻繢成章”、“沈思翰藻”,是為了使之更好地發(fā)揮其政治與教化的作用。在這里“文”是手段而非目的。到了東漢后期這種情形發(fā)生了根本性變化,“文”本身成為目的而不再作為手段而存在了。曹丕《典論.論文》的“文以氣為主,氣之清濁有體,不可力強而致”之說顯然是在文章風格角度說的。陸機《文賦》通篇都在講文章創(chuàng)作、鑒賞及文體。摯虞的《文章流別論》主要是對各類文體的演變與特征進行概括與描述。到了劉勰的《文心雕龍》則集前人之大成,對文章的創(chuàng)作、風格、流變、鑒賞、文體進行全面闡發(fā)。其核心乃是“文”自身的特征、類別與意義。劉師培嘗言:

昔《文賦》作于陸機,《詩品》始于鐘榮,論文之作,此其濫觴。彥和紹陸,始論《文心》;子由述韓,始言文氣。后世以降,著述日繁,所論之旨,厥有二端:一曰文體,二曰文法。(《文說》)

這是很精到的概括。魏晉六朝的文論把“文體”與“文法”,當然還有文章風格等,作為關注的重心說明什么呢?按照以往的說法自然是所謂“文學的自覺”。這種說法并不能算錯,和以往的“工具論”的文學觀相比,此期文論關注文學自身特征,也可以說是“自覺”了。但是這一答案并非“探其本”之說。因為它除了表明了文學觀念的變化之外,并沒有揭示更深刻的文化與歷史原因。考察“文言”的歷史,它始終與言說主體的身份認同密切相關。概而言之,詩歌作為最早的“文言”形式原本是一種“貴族化”的言說方式,其委婉與文雅的表意方式表現著一種高層次的教養(yǎng),從而確證著貴族的身份的高貴性。其他貴族時代的文字書寫也大體具有這樣的功能。春秋戰(zhàn)國以降的“新文言”是與新型的士人階層相伴隨的,是這個新型知識階層主體精神的呈現,是他們政治干預的手段,同時也是這個階層身份認同的重要方式。所以先秦兩漢時期的文章書寫大抵以政治教化為旨歸?!拔难浴背袚咳穗A層規(guī)范君權、參與意識形態(tài)建構的重要使命。然而到了東漢后期,“文言”的娛樂鑒賞功能漸漸凸顯出來了,辭賦歌詩的諷諫功能大大弱化,個人情趣成為主要表現內容。即使書論、奏議、銘耒等實用文體,也越來越講究文采,成為欣賞玩味的對象。更重要的是,人們開始形成純粹鑒賞與審美意義上的評價標準了?!胞悺?、“雅”、“清”、“藻飾”、“美”等詞語頻繁地出現在關于文章的評價中了,關于文體的劃分也越加清晰細致。這種變化說明在士人階層身上一種不同于以向上制衡君權、做帝王師,向下移風易俗、教化百姓為己任的傳統(tǒng)士大夫的另一種身份出現了,這便是“文人”,一種以表達個人情趣為特征的新型言說主體。這種文人身份使“文言”不僅僅作為政教工具而存在,它也成了表達個人情趣、感受、審美體驗的形式。娛樂與閑情逸致成為“文言”言說的題中應有之義,這在中國文學史上具有劃時代的偉大意義。這說明,隨著歷史語境的變化,語言始終參與著社會階級或階層身份的劃分。由此可知語言的社會政治、意識形態(tài)功能是如何之大。

文學是語言的藝術,也可以說是語言的游戲。最初的文學,例如詩歌,或者是人類初民情感的自然流露,或者有著與現在我們理解的文學完全不同的功能。后來隨著社會中分化出一批專門從事“勞心”事業(yè)的人,語言,特別是書面語言一方面成為他們特權身份的確證,一方面也為他們這個階層獨有的精神趣味提供了特別有效的呈現方式。于是玩語言、玩文字便成為知識階層的重要精神生活方式。文學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語言嬉戲的特殊文化場域。日常生活中負載實用功能的語言,在這一特殊文化場域中通過變形、重組、夸飾等“文學修辭”而被重新鍛造,熔鑄成一個嶄新的語言世界。精英階層徜徉于語言的世界中流連忘放,久而久之還形成了一整套對語言游戲的評價標準,形成了等級秩序以及權威。依據席勒的見解,感性沖動與形式沖動(理性沖動)都具有片面性,對人會產生某種強制,而游戲沖動則是人的感性沖動與形式沖動(即理性沖動)的完美融合,是人性的完整顯現,因此人需要游戲,而且只有當人游戲時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于是語言文字就必然地充當起滿足人的游戲沖動的重任。玩語言、玩文字的文學也就不再是可有可無的業(yè)余消遣,而是人之本性的呈現方式,因而也是人的自我實現方式。語言是人的意識與自我意識的棲息之處,文學是語言嬉戲的場所,文學也就成為人的生命存在的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人的本性通過語言而得以舒展與豐富。因此,語言不是文學的載體,更不是其外在形式,語言就是文學的本體,文學是語言基本特性的顯現。真正的文學,據我的理解,也就是“把語言的本質召喚出來”,從而使人能夠“重新學會在語言之說中棲居”(海德格爾)。

因此文學研究根本上應該是對語言的研究,是對語言看上去是特殊的、實際上是最本質的那種性質的研究。文學理論家們顯然早已發(fā)現了語言之于文學的這一無可比擬的重要性,故而從索緒爾的結構主義語言學問世以來,俄國形式主義、英美新批評、法國結構主義符號學、敘事學無不把語言分析作為文學研究的基本路徑。上個世紀后半葉以來,盡管上述幾種理論流派不那么為人關注了,但對語言的重視以及從語言符號入手分析文學文本或文化現象的研究技巧卻被各種新的研究方法所吸納,依然具有重要價值。

自從海德格爾“語言是存在之家”的著名說法傳入以來,中國學界對文學語言的重視程度與日俱增,論文、著作日見其多。但是真正能夠深入文學語言之肌理而有所言說者卻是寥寥無幾,原因并不難找,論者多外行是也。及至前不久讀到劉恪先生的的這部《現代小說語言美學》,我的上述看法才得以根本扭轉。這部著作的重要性在于:開啟了從語言角度研究文學的新視角、新路徑,從而使中國的文學理論切近到當下文學實踐的內部。劉恪對“文學性”的精彩分析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他對文學語言諸要素,例如語體、語感、語式、語調、語象的分析專業(yè)而精到。劉恪是著名作家,創(chuàng)作出許多很有影響的小說,故而他對文學語言的“游戲規(guī)則”了然于胸,可以實實在在地體味到具體的文學文本中語言的特點與技巧。他又是嚴謹的學者,熟知各種中西文學理論流派的基本觀點,特別是對語言學和語言史有著深入而系統(tǒng)的了解,故而能夠把關于文學語言的談論放置在現代語言哲學的框架中進行,處處顯示出理論的深度與前沿性。劉恪還是真正內行的文學鑒賞者,對文學形式,特別是文學語言有著超乎尋常的敏感,體會細膩,善于深入到文學文本的肌理中尋覓其細微差異與奧妙。如此集作家、學者、鑒賞家于一身的特殊身份,就使得他的這部著作既有理論的嚴密與深刻,又富于文采,隨處可見優(yōu)美、空靈、充滿感受力的文學修辭,甚至可以說具有詩情畫意。所以這既是一部給人啟迪、引人深思的理論著作,又是一部既有可讀性的、充滿感性色彩的文學鑒賞著作。

我認為,劉恪先生這部著作的價值并不限于他所研究和解決的一系列重要問題本身。它的價值還在于對中國文學理論擺脫當前困境給出了一條可行的出路。我們的文學理論現狀是怎樣的?從上個世紀80年代以來,除了相當數量的學者沉浸于追蹤、介紹、評價形形色色的西方理論之外,文學理論界的學者們大致可分為三種類型。一是“審美詩學”,恪守經典,以“審美”為文學基本價值,從創(chuàng)作、文本、接受、評價等角度展開對各種文學現象的研究。諸如文藝心理學(或審美心理學)、文學風格學、文體學、接受美學等等都屬于這一類型。二是“文化詩學”(廣義的),研究文學現象與社會、歷史、文化之間的復雜關系,揭示文學對社會心理、文化心態(tài)、意識形態(tài)的表征意義。三是“文化研究”,專門探討當下社會大眾文化現象,諸如電影、電視、網絡文學以及廣告、晚會等“日常生活審美化”現象。這三種研究類型各有各的領域,各有各的方法,也各有各的問題?!皩徝涝妼W”在80年代盛極一時,90年代以來,隨著后現代主義思潮在中國的傳播,漸漸衰歇了。它所面臨的問題是,其所堅守的“審美”價值來自康德開創(chuàng)的傳統(tǒng)美學,這個意義上的“審美”,在當今世界,無論是理論上還是實踐上都遭遇了顛覆性沖擊,越來越顯得底氣不足了?!拔幕妼W”雖然大大擴展了文學理論的研究空間,可以揭示出文學作品和文學觀念種種復雜的社會文化關聯,但其存在的問題始終無法切入到文學的形式與感覺層面,而形式與感覺恰恰是文學價值的核心所在。文化研究面對的是層出不窮的大眾文化現象,對文學經典則缺乏關注的興趣。

在這種情況下,劉恪先生的“現代小說語言美學”就顯示出獨特的意義。為了與“審美詩學”、“文化詩學”的提法相適應,我們不妨稱之為“語言詩學”。在這方面山東師范大學的趙奎英教授有相近的提法與研究,對中西語言與詩學的關系有比較系統(tǒng)的梳理,主要屬于一種學術史的建構。劉恪的研究則主要在于理論與方法的建構。二者具有互補性。這種“語言詩學”的研究路向至少有三方面的意義:

第一,可以解決文學理論與當下文學現象脫節(jié)的問題。我們的文學理論研究不能解釋、影響當下文學創(chuàng)作已經是人所共知的問題,文學理論的“自說自話”早已成為文學理論研究者深感困惑的事情。其原因并非是文學理論研究者對當代文學不感興趣,更重要的原因是不得其門而入,找不到進入具體文學作品的門徑。劉恪的“語言詩學”對當下文學語言的細致研究具有重要啟發(fā)意義:文學理論是可以切近當代文學的,面對紛繁復雜的文學現實,通過語言這一“抓手”是可以有所言說的。

第二,“語言詩學”為承認文學的獨特性、探索文學奧秘提供了可能性。誠如劉恪所說,“文學必須表現感覺世界的細微曲折又奧妙無窮,從語言形式上看,表述感覺的句子是復雜的、細微的、隱晦的,是多種藝術手法的綜合?!蔽膶W的奧秘、文學的獨特性恰恰就在這種對于世界的“細微曲折”的感覺中,因而也在那些表述此感覺的“復雜的、細微的、隱晦的”的句子中。這就意味著,通過對文學語言的深入細致的分析,我們就可以揭示文學的獨特性之所在。

第三,“語言詩學”是溝通“審美詩學”與“文化詩學”的橋梁。審美詩學以“審美”為基點,對于文學所蘊含的復雜的社會文化、政治、意識形態(tài)內涵以及文學的重要的社會功能視而不見。“文化詩學”著眼于文學產生的文化語境,對決定文學作品生產與傳播的那些社會、文化、意識形態(tài)因素極為關注,對文學的社會功能多有揭示,但這種研究卻對文學之為文學的獨特性三緘其口,不能也無法對“文學性”這一文學研究的重要問題有所言說。在我看來,“語言詩學”正可兼二者之長而避二者之短。首先,從“審美”的角度看,文學語言之所以不同于人們的日常生活或其它專業(yè)性語言,主要就在于它通過變形、重組而獲得審美特性。所以文學的審美問題首先就是文學語言的問題。因此通過語言分析,我們可以揭示文學的審美特性,從而使“語言詩學”成為另一種形式的“審美詩學”。其次,從“文化”的角度看,借用劉恪先生的話來說,“文化是語言的胎記”,換言之,任何語言都帶有與生俱來的文化基因,因為語言既是文化的產物,又是文化的構成,它就是文化本身。所以通過語言分析切近文學的文化蘊涵之中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德國的歷史語義學就是從語言分析入手,進而揭示其社會文化、政治與意識形態(tài)的蘊涵的?!罢Z言詩學”從語言分析入手,既可以進入文本之中做“內部研究”,揭示文學的審美特性;又可以延伸到社會歷史之中做“外部研究”,梳理文學種種復雜的文化關聯性。由此觀之,劉恪的“現代小說語言美學”或“語言詩學”實在是大有可為的。

[1]劉恪.現代小說語言美學[M].北京:商務印書館,2013.

[2]海德格爾.海德格爾選集[M].孫周興,選編.上海:上海三聯書店,1996.

[3]趙奎英.中西語言詩學[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

(責任編輯 劉海燕)

Exploring the Mysteries of Language Games and its Rules——Review of Liu Ke’s Linguistic Aesthetics of Modern Fiction

LI Chun-qing
(College of Liberal Arts,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875,China)

Liu Ke’s Linguistic Aesthetics of Modern Fiction opens a new perspective,linguistic perspective,and a new way to study literature,which makes Chinese literary theory applied into the internal practices of contemporary literature.To a great extent,it provides a feasible way for Chinese literary theory to get rid of the current predicament.That is,firstly,it can solve the disjointed problem of contemporary literature theory and literary phenomenon;secondly,it offers the possibility to explore the mysteries of literature;finally,linguistic poetics is the bridge of"aesthetic poetics"and cultural poetics.

Liu Ke;Linguistic Aesthetics of Modern Fiction;language poetics;cultural poetics

I206;H0-05

A

1008-3715(2014)01-0009-04

2013-12-26

李春青(1955—),男,北京人,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文學院文藝學研究所所長,主要研究方向:文學基本理論、中國古代儒家文化與古代詩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