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鏈鈺

(武漢大學(xué) 文學(xué)院，湖北 武漢 430072)

2012年清宮大戲《后宮甄嬛傳》(又簡稱《甄嬛傳》)的熱播，掀起一陣狂熱的“甄嬛體”。其實熱議的何止“甄嬛體”？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甄嬛傳》播出以后，包括學(xué)者教授甚至老師在內(nèi)的多層次讀者觀眾對甄嬛傳里從詩詞文化、飲食、藥用、服飾、家居、寫作、職場等很多方面進行了狂熱的研究。像汪曉琳對甄嬛傳里的人物進行了淺析①，李忠祥則從甄嬛傳看職場的腥風(fēng)血雨②，馬英考量了《甄嬛傳》里的女性主義③，黃尚則是鑒定了《甄嬛傳》里的中藥④，張彩麗探討了《甄嬛傳》里的詩詞曲賦⑤，王維娜則欲借《甄嬛傳》提高學(xué)生小說創(chuàng)作能力⑥。且先對這些研究的意義和利弊不做討論，但看這些五花八門的研究論文則可以感受到《甄嬛傳》這部電視劇是有多么深入人心?？墒?，以小說底本改編的《甄嬛傳》畢竟是電視劇，從影視的角度研究固然能夠帶來新鮮的氣息，但是能夠真正成為學(xué)術(shù)研究的畢竟應(yīng)該只能是《甄嬛傳》的文本。因為影視研究和文學(xué)研究是兩個不同的方面，影視可以對小說的文本進行改編，就像熱播的武俠劇《笑傲江湖》能夠?qū)⒃拘≌f里的人物東方不敗由男人變?yōu)榧兦榈呐艘粯印Ｋ?，從純粹學(xué)術(shù)的角度研究《甄嬛傳》，學(xué)者應(yīng)該重視她原來的文本。

別人的研究我們固然不能小覷，但是作者的本意我們更應(yīng)該重視?！墩鐙謧鳌愤@部小說的作者流瀲紫曾經(jīng)表示：“《甄嬛傳》是擬著《紅樓夢》來寫的?！边@么一句關(guān)鍵的話語，恰恰被眾多的研究者忽略了。的確，如果徹底的研究了甄嬛傳的文本，又對紅學(xué)稍有研究的人，一定會感受到流瀲紫這句話的分量在甄嬛傳這部小說的研究中有多么重。下面我們來分析一下，《甄嬛傳》如何戲仿《紅樓夢》。

一、“名”正則言順

孔子曾經(jīng)說過：“名不正則言不順?！币徊績?yōu)秀的小說里，作者一定會格外的重視小說人物的名字。因為很多小說(尤其是明清古典小說)的作者很喜歡將重要的線索訴諸于人名。比如《紅樓夢》。在《紅樓夢》里，賈雨村是“假語存”，甄士隱是“真事隱”，馮淵是“逢冤”，英蓮是“應(yīng)憐”，還有賈政是“假正”，薛寶釵是“雪保釵”，林黛玉是“林帶玉”，蔣玉菡是“將玉含”等等。這些名字，不僅切實的符合人物的性格，還巧妙的暗含著故事的情節(jié)。這些問題，紅學(xué)家門已經(jīng)津津樂道了很多年，這里不再贅述。而我們看看《甄嬛傳》。很多人可能覺得《甄嬛傳》里的人物的名字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那這樣想的話卻是大錯特錯。我們來舉例說明?！墩鐙謧鳌防?，已故的先皇后叫“純元皇后”，而純元的親妹妹，也就是現(xiàn)在的皇后叫“宜修”⑦。我們知道，純元在小說里面是一個心地善良，賢良淑德的女人。小說里面純元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但是她的德行被很多人述說過。芳若姑姑在甄家教授禮儀的時候，就說過純元皇后善待下人。后來端妃、敬妃也屢屢對甄嬛講過純元皇后的事跡。總之，純元皇后就是一個深得雍正皇帝心愛的善良賢惠的女人。原本小說里，沒有正面的純元的故事，改編的電視劇里，純元也沒有出現(xiàn)。但是我們看名字，就知道純元和宜修兩位皇后的最本質(zhì)的區(qū)別。純者，單純真摯也。元，乃是周易乾卦的第一句“元亨利貞”，象征光明。所以，“純元”也就是“真摯的光明”。這根純元皇后的人物性格，十分吻合。而小說中，純元雖然不在世上，但是她的光輝總能照應(yīng)著她的親生妹妹宜修，好幾次宜修犯錯，欲借提起純元求得皇上諒解。所以，純元這個名字也暗合了故事的情節(jié)。我們再來看看宜修。從字面上就可以感受到，宜修，宜于自修。宜修這個女人心狠手辣、城府頗深，可以說是里面最狠毒的女人。所以，她叫宜修，用以約束自己。正如太后有一次對自己的女仆說自己培養(yǎng)的孩子“純元太心軟，宜修太心狠”可見正是人如其名，也符合情節(jié)發(fā)展。此為一例。

還可以舉出一例。甄嬛自小有兩個貼身的丫鬟，一個叫浣碧(其實是甄嬛的親妹妹)，一個叫流朱。很多讀者只是喜歡這兩個名字美麗動聽，卻很容易忽略這兩個名字，但是這兩個名字，卻分別在前后兩半部的情節(jié)中起著非常重要的目的?！墩鐙謧鳌返谒恼拢鐙忠驗檎`穿先皇后的故衣被皇帝責(zé)罰禁足碎玉軒后重病不起，眾人心急如焚卻苦于不能出門請?zhí)t(yī)。這個時候，丫鬟流朱情急之下?lián)湎蚴绦l(wèi)的刀被誤殺而死，驚動了皇上，這才請的太醫(yī)。流朱的死不僅解除了皇帝的禁足命令，同時還讓皇帝不忍責(zé)罰甄嬛，以至于有了后面的故事。這里我們要注意流朱這個人。首先，她是一個快言快語、活潑伶俐的丫頭。其次，她用自己的生命救了自己的主人。我們且細細讀她的名字“流朱”。朱者，紅也?！傲髦臁本褪恰傲鲃拥募t色”這不正是她性格的反映么？也不正是她犧牲時候的情節(jié)么？所以，流瀲紫在取名上的確是十分的用心。至于浣碧，其實應(yīng)該是“換壁”。壁者，美玉也。甄家取名，女子以玉為名字。本來是甄嬛嫁給果郡王的，但偏偏是甄嬛的親妹妹，如雙壁般美麗的二小姐嫁給了果郡王，正如換了壁玉。而后面浣碧設(shè)法嫁給讓皇帝指婚的時候，還提到果郡王王府中有碧色的梅花，又一次應(yīng)正了“碧”這個字的巧妙。

《甄嬛傳》里的很多人物，都跟“流朱”、“浣碧”一樣，既符合性格又暗合情節(jié)。像端妃，既是說她端淑嫻孝，更是因為她的主要情節(jié)在于端了一碗藥打掉有威脅的年家華妃的孩子。“槿汐”乃是“謹惜”，取“謹慎憐惜”之意。小說里的槿汐的確謹慎又值得憐惜。還有“眉莊”也就是“沒裝”，沈眉莊在小說里忠貞高潔，毫無委曲求全之態(tài)，的確眉眼莊重，好不偽裝，連皇帝都盛贊她“是個有骨氣的”。還有安陵容，其實是“安能容”，意思是容不下別人。還有皇后的貼身侍婢“剪秋”其實是“兼囚”，太后的貼身侍婢“竹息”其實是“燭熄”等等，無一不是巧妙地暗合性格和情節(jié)。

除了名字，甄嬛傳還借用了紅樓夢里“以花喻人”的手法。在《紅樓夢》里，薛寶釵是華貴的牡丹，而林黛玉則是高潔的菊花，史湘云是淡雅的杏花，而妙玉則是雪中的紅梅。在甄嬛傳里，也同樣運用了這樣的手法。宜修皇后重視正室的地位，總將自己喻為牡丹，而華妃偏愛大紅的芍藥，沈眉莊酷愛菊花，甄嬛則跟已故的純元皇后一樣喜歡紅梅。連久病纏身、不出宮門的端妃也會跟皇帝聊天的時候說道：“各花入各眼，是非只在人心。”

二、話語相近，極富特色

相信看過《甄嬛傳》的人一定記得那里邊人物的話語里總是帶著特殊的文體，也就是后來被讀者觀眾奉為“甄嬛體”的一種文體樣式。文體的研究中國自古就有。像郭英德教授就說“文體”主要是“體裁”、“語體”和“體貌”。⑧我們這里正式討論的就是語體。一個人說什么不重要，怎么說才最顯示風(fēng)格。我們看《紅樓夢》會發(fā)現(xiàn)她很多地方極具古典、雅致的味道，她還有俚俗、詼諧的地方。在《甄嬛傳》里，我們也切實感受到她的古雅深摯。我們這里不就“甄嬛體”做出討論，因為這樣的議論已經(jīng)很多了。我們想分析的是，《甄嬛傳》這樣的話語樣式從何而來？

首先，“甄嬛體”很大程度上是仿造“紅樓體”。流瀲紫想必深刻的知道，一個優(yōu)秀的小說必須要有她獨特的個性，不僅在情節(jié)上，還要在語言上。在《紅樓夢里》，我們會經(jīng)?？吹健罢嬲媸恰?、“唯恐”、“本該”、“若是”、“如此”等等字樣，這些話既符合曹雪芹身處的時代和地域的特色，也符合人物的性格。大家一讀就知道是出自《紅樓夢》里頭。在“甄嬛傳”里妃嬪們經(jīng)常用“想來”、“……些”、“想必”、“單單是”、“……是極好的”、“若是”、“倒也”等等。讀者一看就知道是《甄嬛傳》里的。也就是說，《紅樓夢》的語言樣式，給了《甄嬛傳》一個很好的藍本，《甄嬛傳》可以直接繼承并創(chuàng)造出有自己獨特個性的語言。這也是流瀲紫一個不可忽視的成就。

其次，《甄嬛體》的出現(xiàn)，必須吻合文本自身的個性和背景。和《紅樓夢》一樣，《甄嬛傳》也是講述的貴族的事情，《甄嬛傳》甚至講的是皇家宮廷的事情。貴族或者宮廷自身自有一套行事和說話的準則，要求有能標識身份的語言群落，要跟俚俗的、下流的語言劃分界限以顯示自己的等級。這是不可忽視的。像在《紅樓夢》里，貴族上層和賤民奴婢的話不會是一樣的。賈母不會罵人“偷養(yǎng)小叔子”或者“爬灰”，賴大不會罵人“銀樣蠟槍頭”。就像在甄嬛傳里，甄嬛說話的穩(wěn)重謙虛和祺貴人的刻薄挖苦就是兩種味道。而甄嬛的說話方式也不會跟自己的貼身丫鬟浣碧一樣。貴族說話，都比較雅致婉曲，不會直來直往，而是需要委婉動人。這符合貴族的行事準則。所以說“紅樓體”和“甄嬛體”的出現(xiàn)，是一種自然的現(xiàn)象，而不能跟那些不明是非的讀者一起隨意的指責(zé)、嘲笑甚至謾罵。

三、情節(jié)相似，哲理相同

《甄嬛傳》的很多情節(jié)跟《紅樓夢》十分的相似。第一，同樣都是主要描寫女性的。第二，同樣都是充滿著斗爭的?！都t樓夢》里最主要的男性是賈寶玉，《甄嬛傳》里最主要的男人是雍正。我們可以看到，《紅樓夢》里的賈母象征著《甄嬛傳》里的太后；王熙鳳象征著華妃；薛寶釵象征著皇后；林黛玉象征著甄嬛，而賈寶玉則是雍正純情的一面，又類似果郡王。這樣的類比當然毫無根據(jù)可言，這里只是做一番大膽的猜測。因為在大的背景里，兩部小說的確都是一兩個男人和一大群女人的故事，也同樣是在權(quán)利和權(quán)勢的背景下演繹的。華妃的驕橫何嘗不是帶著王熙鳳的影子，那樣的囂張和霸氣，不是一般角色可以承擔(dān)。而寶釵的城府和皇后的陰狠也的確類似。寶玉對黛玉的真摯，何嘗不是雍正對純元的一往情深呢？(純元其實化身為甄嬛)所以，從這個角度上來看，這樣的猜測大抵無可厚非。

我們注意到，無數(shù)紅學(xué)家在贊嘆曹雪芹精妙的筆法，無論是“千里伏線”還是“一石三鳥”，這樣的情節(jié)設(shè)置同樣被流瀲紫還有編劇于正繼承。沒讀《紅樓夢》，誰也不會想到襲人最后嫁給了象征寶玉的戲子蔣玉菡(將玉含)，沒看完《甄嬛傳》，誰也不會知道皇后當初送給菀常在的桂花樹里有用同樣方法毒死從前芳貴人的麝香。這就是千里伏線。而《紅樓夢》里黛玉第二回出場，進入賈府拜見賈母，卻未見寶玉。這樣寫，一來是先把重點給了賈母和外孫女，寶黛重要的見面留到單獨寫。二來是先介紹賈府的女眷，不至于亂了筆法。三來是暗示寶玉的確是個富貴閑人。這是一石三鳥。這種手法同樣在《甄嬛傳》里用到了。準格爾大汗欲借藥同時垂涎甄嬛，皇帝此前已經(jīng)疑心甄嬛與果郡王私通，于是雍正設(shè)下布局，希望甄嬛下嫁準格爾。故意讓殿外候命的果郡王聽到。一來測試甄嬛真心，二來假借下嫁敷衍準格爾，三來借機殺死果郡王。當然了，“千里伏線”和“一石三鳥”在很多地方都會用到，不僅僅局限于《紅樓夢》或者《甄嬛傳》。然而基于流瀲紫承認對《紅樓夢》的戲仿，因此肯定他學(xué)習(xí)《紅樓夢》的寫法應(yīng)該具有一定的道理。如果從情節(jié)的角度不足以證明甄嬛傳對紅樓夢的模仿，那么從人生哲理的角度來看這兩部小說卻又有很多相通之處。

在《紅樓夢》里，曹雪芹用春夏秋冬四個季節(jié)象征賈府的興榮衰敗的四個階段。我們注意到春雪剛化的季節(jié)，林黛玉初來賈府，那個時候賈府的女眷，尤其是“四春”還有后來的寶釵都相處的融洽，一群天真爛漫的孩子在賈母的寵愛下過著優(yōu)越、舒適而且恬靜的生活。尤其是元春封妃，賈府更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繼而他們生活在大觀園里，處于人生最美好的時光當中。很快，秋冬之際的衰敗之音已然興起，賈府敗落。很多人沒有注意到，秋冬這兩季里，大觀園中的兒女們很多已經(jīng)面臨婚姻問題，而正是在他們面臨婚姻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處于衰敗凋零的終結(jié)期。寶玉和“四春”還有“寶黛”在不考慮婚姻的時候，他們都猶如孩童般天真可愛。可是為什么一碰到婚姻，他們就猶如各自飄零？為什么寶玉和黛玉可以相戀但是無法在一起？為什么？

我們先不做回答，先來看看《甄嬛傳》是怎樣的。甄嬛得寵后，心里以為皇帝會真心的待自己一生一世。但是自從誤穿先皇后的故衣，她終于明白她只是先皇后純元的替代品。尤其是父母遭人誣告，皇帝猜疑，甄嬛自請離宮修行，她將果郡王這個知己的愛情和皇帝對自己的愛情做了一番對比，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在果郡王這里?？墒菫槭裁垂ね跛赖南鞯揭呀?jīng)有孕的甄嬛那里，她卻無力自救而選擇回宮依靠皇帝呢？回去依靠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卻是為了整個甄家還有心愛的人，這不是違背了自己的良知和離宮的初衷嗎？為什么？

甄嬛在最后皇帝彌留之際，說了一句話：“臣妾想要的，始終都沒有得到。”這句話看似簡單，卻是整個《甄嬛傳》悲劇的核心。這句話，也可以作為《紅樓夢》悲劇的核心。在《甄嬛傳》里，皇帝想要的女人純元，卻是天不假年?；屎笙胍摹疤蟆钡膶氉?，被甄嬛奪取。甄嬛想要的真愛在果郡王那里，但是嫁給果郡王的卻是自己的妹妹浣碧。沈眉莊愛著溫太醫(yī)，但是溫太醫(yī)心里卻只有他的嬛妹妹。寧貴人愛慕果郡王，卻被皇帝封為妃嬪。華妃以為深得皇帝寵愛，一心想當皇后，但是卻被自己的枕邊人算計到家破人亡。太后一心顧念烏拉那拉氏的榮耀，烏拉那拉氏還是衰敗。所有人都沒有得到自己最想要的，所有人都猶如沼澤里的野馬，拼命掙扎卻什么都沒有。就像在《紅樓夢》里，寶玉一心想要跟黛玉在一起，黛玉卻死去。薛寶釵一心想要當寶二奶奶，卻只空得了一個名分?！八拇骸绷嚷洌嬖茟K死，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隨著人的心愿展開，而是掙扎到最后面臨死亡。

《甄嬛傳》和《紅樓夢》一樣，充滿著無比的悲情。兩部小說都標明，情愛在殘酷的現(xiàn)實面前一文不值?，F(xiàn)實會扼殺掉一切天真幼稚的東西，用以報答人最開始的那片真心。某知名學(xué)者曾經(jīng)發(fā)文批果郡王，說他平時謹慎小心，但事關(guān)自己真愛的甄嬛時，就會連名位姓名都不顧，確實糊涂。我想這樣的說法只能表明這個觀點的作者沒有按照小說人物的心思來考量，屬于“不懂愛的人”。情愛是《甄嬛傳》的重點。如果沒有果郡王這樣一個純情的角色，那么《甄嬛傳》是失敗的。因為沒有果郡王的純情，哪里有雍正皇帝為了權(quán)勢的刻薄寡思？

很多人會以為甄嬛最后勝利了，她是幸運的。而實際上，她是最不幸運的人。因為跟她有關(guān)的人都會受到她的牽連，最心愛的人已經(jīng)死去，最想要的始終都沒有得到，這才是人生最可悲的事情。《甄嬛傳》與《紅樓夢》關(guān)于揭示人生的相同點太多，唯一不同的是，《甄嬛傳》堅持的揭示要一直斗下去，而《紅樓夢》多多少少有種受傷之后應(yīng)當遁入空門的感覺。

然而，一部小說如果到最后揭示的是反人生反現(xiàn)實的主題，那么她不算一部優(yōu)秀的小說。在曹雪芹必筆下，重要的不是描寫寶黛戀愛的失敗，而是更想揭示一種普遍的人生哲理，這種哲理給人一種參照，讓人在人世中不要太過于執(zhí)迷和強求，要識得人世的悲情和無奈，但更要好好的活著。這一點，又跟《甄嬛傳》是一樣的?！墩鐙謧鳌樊斎粵]有辦法能與曠世奇書《紅樓夢》相提并論，但這并不妨礙《甄嬛傳》對《紅樓夢》的學(xué)習(xí)和模仿，相信會有更多像《甄嬛傳》這樣模擬古典小說寫法的名作以饗世人耳目。

注釋

①汪曉琳，《埃及艷后般的女人們—<甄嬛傳>中主要任務(wù)淺析》，載《語文學(xué)刊》2012年第11期.

②李忠祥，《從<甄嬛傳>感受職場腥風(fēng)血雨》，載《職業(yè)》2012年第6期.

③馬英，《<甄嬛傳>中的女性主義考量》，載《湖北第二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2012年第7期.

④黃尚，《<甄嬛傳>用中藥爭寵，中醫(yī)逐個鑒定》，載《今日科苑》2012年第4期.

⑤張彩麗，《論電視劇<甄嬛傳>對詩詞曲賦的運用》，載《電影評介》2012年第11期.

⑥王維娜，《如何借助影視提高學(xué)生的小說創(chuàng)作能力—后宮<甄嬛傳>對高中生小說創(chuàng)作中的幾點指導(dǎo)》，載《現(xiàn)代閱讀》2012年第11期.

⑦本文所有引用甄嬛傳的文本，全部依照流瀲紫《后宮甄嬛傳》浙江文藝出版社2011年11月出版的為準.

⑧參見郭英德《中國古代文體學(xué)論稿》，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5年9月第1版.

[1]陳曉云.藝術(shù)研究報告[M].北京：中國電影出版，2009.

[2]丁亞平.大電影時代：異彩紛呈的熱播影視[M].北京：文化藝術(shù)出版社,2011.

[3]虞吉.大學(xué)影視鑒賞[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07.

[4]周汝昌.紅樓鞭影：中國當代紅樓夢研究[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xué)出版,2003.

[5]孫愛玲.紅樓夢本真人文思想[M].濟南：齊魯書社,2007.

[6]吳競存.紅樓夢的語言[M].北京：北京語言學(xué)院出版社,1996.

[7]孫佳山.多重視野下的甄嬛傳[J].文藝理論與批評，2012,(4).

[8]蔡騏.作為文本的后宮：解讀甄嬛傳[J].評論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