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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法院對安理會決議的間接司法審查權之探析

2014-02-12 14:26:17鄧寧
天津法學 2014年3期
關鍵詞:國際法院憲章安理會

鄧寧

(廣西政法管理干部學院民商法系,廣西南寧210023)

·國際法研究·

國際法院對安理會決議的間接司法審查權之探析

鄧寧

(廣西政法管理干部學院民商法系,廣西南寧210023)

由于缺乏《聯(lián)合國憲章》和《國際法院規(guī)約》的明示授權,國際法院是否有權審查安理會的決議,在國際法學界是有爭議的。司法實踐以及隱含權力的理論,可以成為國際法院間接司法審查權的法律基礎,間接審查權的特點在于審查的效力,在《聯(lián)合國憲章》和《國際法院規(guī)約》修改之前,國際法院不能宣告安理會決議的無效。安理會的決議按其涉及的內(nèi)容,分為執(zhí)行、準立法和準司法三類,國際法院對三類決議分別適用不同的審查標準。

安理會決議;國際法院;間接司法審查;

安理會作為維持國際和平與安全的機構,享有《聯(lián)合國憲章》賦予的廣泛權力,但是安理會所做出的一些決議的合法性,在國際社會是有爭議的。近年來,一些主張國際憲政主義的西方學者,提出由國際法院對安理會的決議行使司法審查的觀點,如美國國際法學者弗蘭克教授(Thomas M.Franck)認為,聯(lián)合國這樣的國際組織在幾十年不斷變化的議題中,能保持它的重要地位和相關性,它的各個機構之間的權力與職能的配置必須在不修改《聯(lián)合國憲章》的前提下,以創(chuàng)新的方式加以變革,聯(lián)合國體系必須通過公認的實踐進行發(fā)展和修正,但是這樣的發(fā)展不能是不受制約的,為達此目的,聯(lián)合國體系必須是“憲政化”的,它有能力自我發(fā)展,但是這樣的發(fā)展受到獨立、合法機構的制約,對聯(lián)合國機構之間、以及聯(lián)合國與成員國之間的管轄權進行審查[1]。

作為聯(lián)合國主要司法機構的國際法院,是否擁有對安理會決議的司法審查權?以及如何行使這樣的司法審查權?本文對這些問題做一簡要的分析和研究。

一、國際法院間接司法審查權的可能性

國際法院能否對安理會決議進行司法審查的問題,在聯(lián)合國成立不久就出現(xiàn)了。印度尼西亞于1945年8月17日宣告獨立后,作為宗主國的荷蘭于1947年7月20日開始軍事鎮(zhèn)壓行動,企圖以武力恢復二戰(zhàn)之前的殖民統(tǒng)治。1947年7月30日,澳大利亞將印尼問題提交安理會處理,荷蘭則援引《聯(lián)合國憲章》中的不干涉內(nèi)政原則反對安理會的介入。針對各方的分歧,比利時提議由國際法院就安理會的權限發(fā)表一項咨詢意見,得到了法國和英國的支持,法國認為,國際組織的首要義務是遵守其授權范圍,這是一條絕對規(guī)則和先決條件[2]。英國表示,將有關事項提交國際法院有助于確立安理會職能的范圍,維護《聯(lián)合國憲章》的權威[3]。但是反對該項動議的國家占了多數(shù),當時中國駐聯(lián)合國代表認為,國際法院對安理會職權范圍發(fā)表咨詢意見,是不明智的、甚至是有害的[4]。蘇聯(lián)代表認為,安理會作為政治機構,應免于接受司法審查。波蘭代表則主張,安理會在印度尼西亞局勢中的職責范圍,不是一個法律問題,而是一個由安理會自行決定的政治問題[5]。

國際法院在1971年“納米比亞案”的咨詢意見中指出,(法院)不享有對聯(lián)合國機構的司法審查權[6]。有學者據(jù)此認為,國際法院不是一個有權宣告安理會決議無效的司法機關,雖然法院在處理訴訟案件或者提供咨詢意見的過程中,不會回避判斷安理會決議是否合乎國際法的問題。但是這樣的判斷,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司法審查[7]。

也有學者認為,國際法院的司法審查權涉及到對憲章的修改,而這樣的修改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8]。國際法院的權能,既來自于國際法律文件的明示授權(express power),也包括履行其職務所必需的隱含權力(implied power)。隨著實踐的發(fā)展,國際法院對安理會決議進行司法審查是不可避免的,這方面有兩個著名的案例,一是1971年“納米比亞案”,當國際聯(lián)盟(國聯(lián))解散后,南非企圖吞并其委任統(tǒng)治的西南非洲(納米比亞)。1949年聯(lián)大請求國際法院就西南非洲的法律地位發(fā)表咨詢意見,南非政府既不接受國際法院的咨詢意見,也不與監(jiān)督《委任統(tǒng)治書》執(zhí)行情況的聯(lián)合國機構合作。

1966年10月28日,聯(lián)大通過第2145號決議,決定終止該《委任統(tǒng)治書》,并要求南非撤出它設在西南非洲的管理機構。安理會在1970年通過的第276號決議宣稱,南非繼續(xù)留駐納米比亞是非法的,其在《委任統(tǒng)治書》終止之后代表或針對納米比亞所采取的一切行動也是非法和無效的。該決議還呼吁一切國家不得參與南非所從事的那些為本決議所禁止的活動。由于南非政府的反對,安理會請求國際法院對此問題發(fā)表咨詢意見。在案件的審理過程中,南非和法國都對聯(lián)大第2145號決議的效力提出了質(zhì)疑,認為是聯(lián)大的決議是一種越權行為[9]。

奧尼亞馬(Charles Onyeama)法官在本案的單獨意見中指出,《國際法院規(guī)約》確立了法院的職能范圍,沒有規(guī)定(法院)有審查聯(lián)合國其他機構決議的權力。但是,當一項決議關系到案件的處理結(jié)果,并且不審查決議的合法性就無法做出正確裁判的情況下,法院如果不想放棄作為司法機構的角色,就不能回避做出這樣的判斷[10]。

二是1998年的“洛克比案”,當時英國和美國推動安理會通過第748號決議,決議要求:所有國家以及所有國際組織,嚴格依照本決議的規(guī)定行事,而毋須顧及任何國際協(xié)定、或1992年4月15日前所簽訂的任何合同或頒發(fā)的任何執(zhí)照或許可證所賦予或者規(guī)定的任何權利或義務[11]。利比亞則主張《蒙特利爾公約》適用于本案,利比亞沒有強制引渡本國公民的義務?!睹商乩麪柟s》與安理會第748號決議之間的關系,成為雙方在國際法院爭執(zhí)的焦點之一。

在本案的“初步反對”階段,利比亞認為,英國有義務尊重其根據(jù)《蒙特利爾公約》享有的權利,英國無權采用與《聯(lián)合國憲章》以及禁止使用武力、尊重主權、領土完整和國家獨立等強行法規(guī)范相違背的手段來破壞這些權利[12]。利比亞提出了審查安理會決議合法性的問題,它要求國際法院根據(jù)《聯(lián)合國憲章》來解釋安理會的決議[13]。英國則主張,即使《蒙特利爾公約》賦予了利比亞所聲稱的權利,它已經(jīng)被安理會決議所排除而不適用于本案。英國提請法院注意,如果法院裁決支持利比亞的主張,意味著法院將對聯(lián)合國決議的法律基礎做出判斷,盡管這對安理會決議的效力沒有影響[14]。

國際法院駁回了英國的初步反對意見,理由主要是:聯(lián)合國第748和第883號決議都是在利比亞起訴之后通過的,它不改變法院擁有管轄權的事實[15]。國際法院將在事實階段(The Merits of The Case)進一步考慮雙方的意見[16]。

國際法院的審查權是一種間接審查權,相當于國際法院對安理會決議的合法性做出的一個判斷,與國內(nèi)法中的司法審查權不同之處在于審查的效力,在《聯(lián)合國憲章》和《國際法院規(guī)約》修改之前,國際法院不能宣告安理會決議無效。

二、國際法院間接司法審查權的可行性

安理會的決議按其涉及的內(nèi)容,可以分為執(zhí)行、準立法和準司法三類,國際法院對三類決議分別適用不同的審查標準。

(一)安理會執(zhí)行性決議的審查

1.對《聯(lián)合國憲章》第39條的審查

所謂執(zhí)行性決議,是指安理會在憲章第39條的基礎之上,根據(jù)第41條或者第42條做出的維持國際和平與安全決議,這也是安理會的基本決議類型。安理會在采取執(zhí)行行動之前,首先必須根據(jù)第39條做出的斷定(Determination)[17]。那么,對安理會根據(jù)第39條所做出的斷定,能否成為司法審查的對象?

有學者認為,安理會根據(jù)第39條所作出的判斷,完全在其自由裁量權的范圍之內(nèi)。如阿庫斯特教授(Michael Barton Akehurst)說,如果安理會斷定某局勢是對和平的威脅,那么它就是對和平的威脅[18]。其他學者認為,安理會行使自由裁量權時受到國際法的限制[19]。

在國內(nèi)法中的違憲審查中,也面臨類似的問題,美國法中有“政治問題”理論(Political Question Doctrine)。馬歇爾法官對此解釋到,法院無需放棄所有對這類案件的管轄權,但同時,法院也一刻都不能荒謬地、過度地擴大自己的管轄權。法院的活動范圍僅僅是決定個人的權利,而不是審查行政機構或行政人員如何行使自由裁量權來履行職責。政治性問題依據(jù)憲法和法律應交由行政機構決定的問題,絕不能由法院來解決[20]。亨金也認為,(政治問題理論)宣稱某些案件或某些案件涉及的問題不具有可裁判性,即不適宜司法解決,盡管這些案件或這些涉及的問題屬于憲法或其他法律規(guī)定的聯(lián)邦法院的管轄權范圍之內(nèi),或者也符合法院受理訴訟的各項要求[21]。在實踐中,美國法院運用“政治問題”理論拒絕審理的案件包括,涉及外交領域、國家安全事務、戰(zhàn)爭權之行使和憲法修正程序等方面的案件[22]。

在英國法中也存在著與美國類似的“非司法性”理論(The Doctrine of Non-Justiciability),包括規(guī)范性非司法(Normative Non-Justiciability)和機構性的非司法(Institutional Non-Justiciability)兩種[23]。前者指法院是否介入,取決于該爭議事項是否存在法律標準。后者指由于決策的性質(zhì)、所涉及的專業(yè)知識以及行政機構的正當性,法院不適合審查前者所做出的決定。在前南刑庭審理的塔迪克案(Tadic)中,法庭認為,對在前南境內(nèi)是否發(fā)生了危及國際和平與安全局勢的判斷,顯然不是法律問題,而是涉及到政策和政治性的問題[24]。在國際法領域,可以適用的是機構性的非司法理論,它是建立在分權的基礎之上的?;舴蚵↙ord Hoffmann)大法官在雷赫曼(Rehman)案中指出,行政機構對相關事項具有信息和專業(yè)知識,同時,這些決定對整個社會的利益有重大的影響,要求通過民主程序授予的正當性的機構來做出[25]。科艾曼斯(Pieter Hendrik Kooijmans)法官也認為,對和平的威脅的判斷是一個政治性的判斷,要求法院對政治性決定進行司法審查不是司法工作[26]。

《聯(lián)合國憲章》對聯(lián)合國機構做了不同的職能分工,作為司法機構的國際法院不宜對安理會根據(jù)憲章第39條對局勢做出的判斷進行審查,審查的對象應是其采取的執(zhí)行措施。

2.對執(zhí)行措施的審查標準

安理會在選擇適用何種執(zhí)行措施時,應該受到聯(lián)合國之宗旨及原則的約束。具體來說,聯(lián)合國的宗旨除了維護國際和平與安全以外,還包括尊重人民自決權,解決經(jīng)濟、社會、文化等國際問題,促進人權等。聯(lián)合國的基本原則包括主權平等、善意履行憲章義務、和平解決國際爭端、不使用武力、集體協(xié)助、不干涉內(nèi)政以及保證非會員國遵守憲章等7項。

憲章第24條要求安理會在履行職務時,應遵照聯(lián)合國之宗旨及原則,它要求安理會不能以犧牲國際法為代價來維持國際和平與安全,因此,安理會的執(zhí)行措施不得與國際人權法以及國際人道法相沖突。

(二)安理會準立法性決議的審查

所謂準立法性決議,是指安理會在廣泛征求有關各方意見之后,在涉及國際和平與安全的重大事項上,以全體一致或者協(xié)商一致的方式,以安理會決議的形式,為聯(lián)合國成員國制定普遍適用的、內(nèi)容抽象的、明確的權利義務規(guī)范的行為,具體包括新的國際法規(guī)范的制定或者是修改原有的國際法規(guī)范。

國際法院對準立法性決議的審查,主要是判斷決議的內(nèi)容是否與強行法相抵觸。根據(jù)憲章第25條以及第103條的規(guī)定,聯(lián)合國會員國在本憲章下之義務與其依任何其他國際協(xié)定所負之義務有沖突時,其在本憲章下之義務應居優(yōu)先。但是,安理會的決議不能超越強行法(Jus Cogens)的要求,作為起源于國際條約法的一個概念,強行法的適用范圍早已不限于條約法,而是普遍適用于整個國際社會。雖然對于強行法的范圍有所爭論,但是一般認為,它至少包括禁止使用武力原則、民族自決權、自衛(wèi)權、禁止種族滅絕、不得違反基本人權以及反種族歧視和奴隸制等。

(三)安理會準司法性決議的審查

所謂準司法性決議,是指安理會為了維護國際和平與安全,通過的具有司法性措施的決議。這些措施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是建立起行使司法職能的輔助機構,如前南國際刑事法庭(ICTY)和盧旺達戰(zhàn)犯法庭(ICTR),處理第一次海灣戰(zhàn)爭賠償問題的伊拉克求償委員會等;二是安理會決議直接規(guī)定準司法措施,如要求引渡犯罪嫌疑人或者凍結(jié)相關資產(chǎn)等。

安理會的準司法性決議必須遵循基本的程序正義原則,包括獨立、公平公正等。除此以外,國際人權公約對刑事被告人的權利做了詳細的規(guī)定,如《公民權利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14條、第15條規(guī)定了被告人得到公平審判的權利,《前南刑庭規(guī)約》第21條到第24條規(guī)定了無罪推定、司法獨立以及平等對抗(Equality of Arms)等原則,《盧旺達法庭規(guī)約》也做了類似的規(guī)定。但是,安理會做出的一些準司法措施的決議,在實踐中爭議較大。以洛克比案為例,1991年11月27日,美英兩國發(fā)表聯(lián)合聲明,要求利比亞政府交出犯罪嫌疑人,公布所有與案件相關的信息,包括犯罪嫌疑人的姓名、提供目擊證人、文件和其他物證;承擔賠償責任等[27]。在遭到拒絕后,安理會先后通過了第731號(1992年)和第748號(1992年)決議,當事國英美都投了贊成票,布朗利(Sir Ian Brownlie)指出,這明顯違反了程序公正的原則[28]。第748號決議明確要求,利比亞政府必須毫不延遲地服從第731號決議第3段所提出的要求[29]。也就是說,安理會的兩項決議都支持了英美要求利比亞支付賠償?shù)闹鲝垺_@等同于安理會采取了有罪推定的立場,即在沒有對嫌疑人進行審判的情況下,就事先宣告了利比亞政府對此事件承擔國家責任。

自911事件之后,安理會通過了打擊恐怖主義的決議,在凍結(jié)與恐怖組織有關人員的財產(chǎn)方面,決議程序上的缺陷更加明顯。以安理會第1267號決議(1999年)和第1333號決議(2000年)為例,對塔利班以及相關人員的資產(chǎn)進行凍結(jié)。決議最大的法律缺陷是沒有規(guī)定有效的救濟途徑。根據(jù)制裁委員會的工作指南,受到影響的個人和企業(yè)可以通過本國政府遞交將其移出黑名單的申請。這些要求只能由制裁委員會進行復議,而委員會以協(xié)商一致的方式做出決定,這意味著,只要有一個成員國反對,被制裁者就無法從黑名單中排除。相反,只要一個國家提出,就可以將某人或者企業(yè)納入黑名單。除此以外,委員會的工作都是不公開的,受到影響的個人和企業(yè)無法出席為自己辯護,也不能向其他司法機構尋求救濟。因此,國際法院對安理會的準司法性決議的審查應側(cè)重于這些決議的內(nèi)容是否遵循了正當程序(Due Process)的要求。

國際法院的間接司法審查權發(fā)生于訴訟案件和咨詢意見中,無論做出何種判斷,根據(jù)《國際法院規(guī)約》第59條之規(guī)定,法院的判決只約束當事國,對安理會而言是沒有約束力的。那么,國際法院的間接司法審查有無實際意義?有學者認為,這種情況下,法院的司法審查的結(jié)果相當于一項新的咨詢意見[30]。雖然名義上沒有拘束力,但它具有很高的司法權威和說服力,發(fā)揮的作用與判決沒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31]。

當國際法院在間接司法審查中,認為安理會的決議違反了國際法,那么安理會的決議是否因此無效?在國內(nèi)法中,法律行為的無效可分為絕對無效和相對無效兩種,兩者的主要區(qū)別在于非法行為的法律后果是否具有追溯力,是否可以恢復原狀。詹寧斯(Robert Yewdall Jennings)指出,如何正確和恰當?shù)貙⑦@兩個概念引入國際法領域是一個難題,尤其在缺乏國際法院強制性管轄權的情況下[32]。墨利(GaetanoMorelli)法官在1961年“某些費用案”的單獨意見中認為,對于國際組織,尤其是聯(lián)合國的行動,由于不存在類似于國內(nèi)行政法中的救濟措施。因此無法對聯(lián)合國的行為適用“可撤銷性”的概念。聯(lián)合國機構的行為只能有兩種情況:要么是完全有效,要么是絕對無效[33]。

如果將安理會的違法決議認定為絕對無效,可能在國際政治中產(chǎn)生嚴重的后果。安理會采取的各種措施往往具有不可逆性,恢復原狀在很多情況下是不可能的。因此,穩(wěn)妥的做法是,安理會可以根據(jù)國際法院的咨詢意見對自己的決議進行相應的修改。

三、結(jié)論

國際社會的組織化已經(jīng)成為當今國際法發(fā)展的特征之一,隨著國際組織權力的擴大,由國家所管轄的“保留范圍”也越來越小[34]。以聯(lián)合國為例,冷戰(zhàn)結(jié)束之后,安理會的職權從憲章規(guī)定的執(zhí)行職能,發(fā)展到包括準立法和準司法職能,表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能動主義(Activism)。

近年來,國際社會對安理會的不滿、批評以及要求改革的呼聲,從法律的角度來看,說明了安理會面臨著正當性的問題(The Issue of Legitimacy)?!罢斝浴保↙egitimacy)是指公權力的合理性以及被統(tǒng)治者對政治權威的一種自愿認同、服從和接受。正當性的本質(zhì)是對秩序的“遵從”(Deference),正當性越強,統(tǒng)治者發(fā)布的命令就越容易被接受。正當性的概念對于國際法律秩序尤為重要,因為在國際社會中缺乏類似于國內(nèi)法體系中的司法以及執(zhí)法機構,國際法的執(zhí)行主要依賴于國家的自覺履行。

安理會的決議符合國際法,是提高其正當性的重要途徑之一。在聯(lián)合國成立之初,對于安理會可能的權力濫用問題,憲章的制定者認為,沒有必要設立對安理會進行司法審查的機制,常任理事國的否決權可以作為一個有效的制衡工具,大國之間不同的政治利益將阻止安理會通過超出憲章規(guī)定的決議[35]。一些學者也認為,否決權是防止安理會的非理性以及濫用權力的主要監(jiān)護者[36]。

不過,除了常任理事國的否決權以外,對安理會的決議進行司法審查,是實現(xiàn)安理會的憲政化以及提高其正當性的重要手段。由于缺乏憲章的授權,國際法院的司法審查權在國際法學界是有爭議的,但是歐洲法院(ECJ)在“卡迪案”中實際對安理會的決議已經(jīng)進行了間接的司法審查,歐洲法院的裁決,表面上有利于人權的保護,但是損害了安理會在維持國際和平與安全方面的權威,并造成了國際法的進一步碎片化。解決這一問題的根本辦法是,國際法院應順應形勢的發(fā)展,放棄在司法審查上的謙抑立場,對安理會決議行使間接的司法審查。

[1]T.M.Franck,Preface:International Institutions:Why Constitutionalize?in Jeffrey L.Dunoff and Joel P.Trachtman(eds.),Ruling the World?Constitutionalism, International Law,and Global Governanc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9.

[2]Repertoire of the practice of the Security Council(1946---1951).466.

[3]Ibid.233.

[4]Repertoire of the practice of the Security Council(1946---1951).234.

[5]Ibid.234.

[6]Namibia Case,ICJReports,1971,p.45,para.89.

[7]Krzysztof Skubiszewski,The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and The Security Council,in Vaughan Lowe and Malgosia Fitzmaurice(Eds.),Fifty Years of The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6.628.

[8]王秀梅,李小玲.國際法院對安理會的司法審查權芻議:以國際組織憲政為視角[J].河南政法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11,(2):71.

[9]Legal Consequence of States of Continued Presence of SouthAfricainNamibia(SouthWestAfrica)Notwithstanding Security Council Resolution(1970), Order No.1 of 26 January 1971,ICJ Reports,1971, para.87.33.

[10]The Separate Opinion of Judge Onyeama,ICJ Reports,1971.131.

[11]S/RES/748.

[12]Questions of Interpretation and Application of the 1971 Montreal Convention Arising from the Aerial Incident at Lockerbie(Libyan Arab Jamahiriya V.U-nited Kingdom),Preliminary Objections,1998,para. 34.18.

[13]Ibid,para.42.20.

[14]Ibid,para.41.20.

[15]Ibid,para.43—45.20-21.

[16]Ibid,para.51.24.

[17]U.S.Secretary of State,Report to the President on the Resultsofthe San Francisco Conference,1945.90-91.

[18]M.Akehurst,A Modern Introduction to InternationalLaw,6th,Routledge,1987.219.

[19]E.D.Wet,The ChapterⅦPowers of the United NationsSecurity Council,Hart Publishing,2004.138.

[20]北京大學法學院司法研究中心.憲法的精神——美國聯(lián)邦最高法院200年經(jīng)典判例選讀[M].北京:中國方正出版社,2003.18.

[21](美)路易斯·亨金.憲政·民主·對外事務[M].鄧正來譯.北京:三聯(lián)書店出版社,1996.132-133.

[22](美)杰羅姆·巴倫,托馬斯·迪恩斯.美國憲法概論[M].劉瑞祥等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40.

[23]A.Bark,A Judge on Judging:the Role of a Supreme Court in a Democracy,in Harvard law Review,Vol. 116,2002.97.

[24]Prosecutor V.Tadic(case No.it-94-1-t),para.23.

[25]Secretary of State for the Home Department V. Rehman,2001,UKHL47,2003,1 A.C.153,Lord Hoffmann.

[26]P.H.Kooijmans,The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where dose it Stand?in A.S Muller,The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Its Future Roles after Fifty Years, MartinusNijhoffPublishers,1997.416.

[27]Questions of Interpretation and Application of the 1971 Montreal Convention Arising from the Aerial Incident at Lockerbie(Libyan Arab Jamahiriya V.U-nited Kingdom),Provisional Measures,ICJ Reports, 1992,para.28.12.

[28]I.Brownlie,The Decision of Political Organs of the United Nations and the Rule of Law,in J.Macdonald(ed.),Essaysin Honor of Wang Tieya,Martinus NijhoffPublishers,1994.100.

[29]S/RES/748.1992.

[30]B.Martenczuk,The Security Council,the International Court and Judicial Review:What Lessons from Lockerbie?in 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Vol.10,1999.No.3.528.

[31]劉芳雄.國際法院咨詢管轄權研究[M].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08.145.

[32]R.Y.Jennings,Nullity and Effectiveness in International Law,in Cambridge Essays in International Law: Essays in Honor of Lord McNair,Oceana Publications,Inc,196.66-68.

[33]Separate Opinion of Judge Morelli,ICJ Reports, 1962,para.8.222.

[34]楊澤偉.晚近國際法發(fā)展的新特點及其影響因素[J].中國法學,2000,(6).

[35]B.Graefrath,Leave to The Court What Belongs to The Court:The Libyan Case,in Europe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Vol.4,1993.203.

[36]M.J.Herdegen,The Constitutionalization of the UN Security System,in Vanderbilt Journal of Transnational Law,Vol.27,1994.150.

Analysis on Indirect Judicial Review of Security Council's Resolutions by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DENGNing
(Guangxi Administrative Cadre Institute of Politics and Law,Nanning Guangxi 210023,China)

Due to lack of authorization of Charters of United Nations and Statute of the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it is controversial whether the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has the power to review the Security Council's resolutions.Judicial practice and theory of implied powers can become the legal basis for the International Court's power of judicial review indirectly.Characteristic of indirect judicial review is the effectiveness ofthe review.Before the modification,the Court cannot declare the Security Council's resolutions invalid. The resolutions of the Security Council,according to the content,can be divided into execution,quasi legislative and quasi judicial three kinds,so the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applies to different standard of review on three kinds ofresolutions.

the securitycouncil's resolutions;the international court ofjustice;indirect judicial review

D993.9

A

1674-828X(2014)03-0073-06

(責任編輯:張穎)

2014-04-30

鄧寧,男,廣西政法管理干部學院民商法系副教授,法學博士,主要從事國際公法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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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hancing von Neumann entropy by chaos in spin–orbit entanglement*
國際法院適用反面解釋方法研究
法律方法(2018年1期)2018-08-29 01:12:50
國際法院對環(huán)境影響評價規(guī)則的新發(fā)展——基于尼加拉瓜和哥斯達黎加兩案的判決
《歐盟基本權利憲章》直接效力問題研究
安理會強烈譴責朝鮮發(fā)射潛射導彈
人民周刊(2016年9期)2016-05-26 10:14:50
論禁止反言在國際爭端解決中的適用——基于對常設國際法院與國際法院判例的考察
法大研究生(2015年1期)2015-02-27 10:13:59
國際法院裁決:柏威夏寺問題的終結(jié)?
東南亞研究(2015年1期)2015-02-27 08:30:27
馮憲章教授治療蕁麻疹經(jīng)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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