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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鑒賞五象美論”在中國古詩英譯中的應用

2014-04-10 04:50吳祥云
昭通學院學報 2014年2期
關(guān)鍵詞:原詩英譯教授

吳祥云

(昭通學院 外國語學院, 云南 昭通 657000)

一、引言

歐美學術(shù)界認為,要了解中國就得首先了解中國的文化。要了解中國的文化,就得研究中國的古典詩歌(主要指中國古典的詩、詞、曲、賦),因為中國古典詩歌是中華民族璀璨文化中的精華,是中華文化藝術(shù)中的瑰寶。

中國古典詩歌不僅浩瀚如煙海,而且有著獨特的藝術(shù)魅力:不僅文字凝練,而且十分講究韻律;從語法結(jié)構(gòu)來看,隨意賦形,靈動多變;從意象來看,寓意深奧,意境優(yōu)美。無怪乎北京大學辜正坤教授斷言:“戲劇小說,我或稍讓異域,詩詞曲賦,諒可雄視萬邦?!盵1](P.3)

正因為中國古典詩歌形式獨特,韻律嚴謹,許多譯界專家、學者感慨道:“譯事難,譯詩更難?!敝袊诺湓姼璩3=柚陀^物象如山川草木等來表達主觀的情感,大多篇幅短小凝煉,各種修辭手法隨處可見,用典紛繁復雜,呂叔湘先生一語道破譯詩艱難的關(guān)鍵:“以中國文字之艱深,詩歌鑄語之凝煉,譯人之誤會在所難免?!盵2]盡管如此,古今中外許多專家、學者仍然孜孜不倦地從事中國古典詩歌英譯的實踐或漢詩英譯的理論研究,取得了驕人的成就。到目前為止,中國古詩英譯實踐成就最高者非北京大學許淵沖教授莫屬,集漢詩英譯理論之大成者當屬海岸先生2007年選編的《中西詩歌翻譯百年論集》。2010年清華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北京大學辜正坤教授的力作《中西詩比較鑒賞與翻譯理論(第二版)》(此書初版于2003年)可謂獨樹一幟,見解精辟,其提出的“詩歌鑒賞五象美論”可以視作中國古詩英譯的圭臬。

二、“詩歌鑒賞五象美論”簡論

要譯詩,首先要會鑒賞。因此,辜正坤教授提出的“詩歌鑒賞五象美論”(詩歌視象美、音象美、義象美、事象美、味象美)既是中國古詩鑒賞的五個視角,其實也是漢詩英譯應遵循的五個原則。中國譯界對許淵沖教授提出的“三美論”(意美、音美和形美)無論是作為一般文學作品的翻譯理論還是詩歌的翻譯理論都推崇備至,而對辜正坤教授提出的“詩歌鑒賞五象美論”卻顯得重視不夠。許淵沖教授提出的“自成一派的文學翻譯理論”包含了“優(yōu)化論”、“三勢論”(優(yōu)勢或強勢,均勢,劣勢或弱勢)、“三似論”(形似、意似、神似)、“三美論”、“三化論”(等化、淺化、深化)、“創(chuàng)譯論”、“三之論”(知之、好之、樂之)、“競賽論”和“藝術(shù)論”[3],的確是繼承和發(fā)展了中國傳統(tǒng)的翻譯理論,可謂是匠心獨運,集中國傳統(tǒng)翻譯理論之大成。然而,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辜正坤教授提出的“詩歌鑒賞五象美論”與之相比較而言更加完整、全面,對中國古詩英譯具有針對性。

辜正坤教授認為,詩歌視象美包含語意視象美和語形視象美兩個方面。語意,即內(nèi)視象,指的是詩歌的具體內(nèi)容借助審美主體的呈象能力而顯示為主體想象世界中看得見的具體物象。語形,即外視象,指的是詩歌本身的外部形式如詩行排列、特殊的字、詞書寫形式等物象。詩歌音象美,是指詩歌中的韻式、節(jié)奏等在審美主體中所喚起的音美快感。辜正坤教授認為,“由于漢字的單音節(jié)特點,中國詩人可以游刃有余地安排各種詩歌節(jié)奏”,“因此,每個單字的音象都與詩中的其它單字的音象和諧相處、互補互彰,使整首詩的音象美幾乎達到天衣無縫的地步?!盵1](P.20-21)詩歌義象美,指的是詩歌字、詞、句整首詩的意蘊、義理作用于審美主體的大腦而產(chǎn)生的美感。義象分為小義象和大義象。小義象指的是單個的字詞句所顯示的義蘊、義理;大義象是指詩篇整體所昭示的義蘊、義理。辜正坤教授指出,“視象、音象、事象、味象等均屬表層審美現(xiàn)象;義象則屬于深層審美現(xiàn)象。”[1](P.27)事象美指的是詩歌中的典故、情節(jié)和篇章結(jié)構(gòu)等在審美主體頭腦中產(chǎn)生的美感。所謂詩歌的味象美,指的是詩歌的音象、視象、事象、義象等諸象在審美主體頭腦中產(chǎn)生的綜合性審美感受,或者指詩歌在審美主體頭腦中喚起的一種整體風格、氛圍或境界的感覺。由于詩歌的風格、境界、氣勢、氣韻、氣骨之類與詩歌的味象頗多相近或相通之處,因此辜正坤教授將它們統(tǒng)而論之為詩歌的味象,同時將詩歌的味象概括為畫味、韻味、意味、氣味以及這四味所產(chǎn)生的綜合結(jié)果——情味。

從以上可以看出,辜正坤教授針對中國古典詩歌鑒賞所提出的“詩歌鑒賞五象美論”可謂十分精辟、深刻。眾所周知,鑒賞是理解的基礎(chǔ),而理解原詩是譯詩的第一步。盧炳群先生認為,“漢詩英譯,極大程度上靠對原作理解的正確及再現(xiàn)原作時 用 詞 的 貼 切?!盵4](P.230)如 果 在 漢 詩 英 譯 時 把握好對詩歌“五象”的處理,所譯出的詩歌就會比較接近原詩的味道。(這里只說接近原詩的味道,是因為就像盧炳群先生所說的,“要把原詩的思想感情,風格和韻味都不著譯痕地用譯入語重現(xiàn)出來,這對譯者的要求簡直高得近乎苛求了。”[4](P.198)

三、“詩歌鑒賞五象美論”在中國古典詩歌英譯中的應用

根據(jù)辜正坤教授提出的“詩歌鑒賞五象美論”,中國古典詩歌具有視象美、音象美、義象美、事象美、味象美,因此,我們在漢詩英譯過程中就應該在譯詩中盡量體現(xiàn)出原詩所蘊含的這五象美來,這樣才能盡量減少對原詩的缺失。

首先,讓我們從“詩歌鑒賞五象美論”的視角,以唐代詩人王之渙的《登鸛雀樓》為例,來解讀中國古典詩歌的“五象”之美。

登鸛雀樓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詩人在這首詩中表現(xiàn)出了高瞻遠矚、不斷進取的胸襟抱負:登高遠望,群山連綿,一望無際,落日西沉,霞光萬道;鸛雀樓前,黃河奔騰咆哮,折而向東,流歸大海。然而,這風光無限、廣闊無垠的大好河山并不能令人滿足,永無止境的探求才是永恒的追求。如果還想進一步窮目力所及,看盡遠方景物,唯一的辦法就是站得更高一些。這首詩不僅表達了詩人對大好河山的熱愛,更表達了向上、進取的精神。

這首詩,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幅流光溢彩、金碧交輝的壯麗圖畫,壯美的大好河山如一幅畫卷展現(xiàn)在人們的眼前,這是視象美;字句對仗工整,平仄錯落有致,韻律優(yōu)美,這是音象美;詩人用詞簡潔、明快,僅用20個字就把上下、遠近、東西的景物全部容納進詩中,整個畫面遼遠、寬廣而含意深遠,耐人尋味,這是義象美;整首詩表達了詩人志存高遠、不斷進取的精神,這是事象美;讀完這首詩,不僅讓讀者領(lǐng)略了風光無限的大好河山,而且意境深遠,令人回味無窮,這就是味象美。

基于以上解讀,我們就應該把體現(xiàn)這“五象”之美作為英譯這首詩的策略或指導思想。

許多中、外專家都對這首詩進行過英譯。浙江師范大學外語學院卓振英教授的論著《漢詩英譯論綱》列舉了這首詩的六種不同的英語譯文。所選的譯文都各有特色,十分精彩,且有一定的代表性。現(xiàn)在,我們以這六種譯文為例來分析“五象美論”在漢詩英譯中的應用。

陳澤勤英譯(以下簡稱“陳譯”)

Climbing the“Building of Storks”Lingeringly the sun is sinking behind the mountains

While the Yellow River is rolling into the sea.

To have a full view of an expanse of a thousand li,

Let us climb one story higher.翁顯良英譯(以下簡稱“翁譯”):

Upward!

Westward the sun,ending the day’s journey in a slow descent behind the mountains.Eastward the Yellow River,emptying into the sea.To look beyond,unto the farthest horizon,upward!Upward another storey??!

Witter Bynner英譯(以下簡稱“Bynner譯”):

At Heron Lodge

Mountains cover the white sun,

And oceans drain the golden river;

But you widen your view three hundred miles

By going up one flight of stairs.

林建民英譯(以下簡稱“林譯”):

On Ascending Kuan Ch’iao Tower The sun is diminishing behind the mountains,

While Yellow River keeps flowing to the sea;

Exhausting my eyes to a thousand li further,

I am ascending one more storey of the tower.

卓振英英譯(以下簡稱“卓譯”):

Ascending the Stork Tower

Ling’ring is the setting sun about the mountain height,

Surging is the Yellow River eastwards to the sea.

Aim higher and up the tower take another flight

To acquire a vision broader than one thousand li.

許淵沖英譯(以下簡稱“許譯”):

On the Stork Tower

The sun beyond the mountains glows;

The Yellow River seawards flows.

You can enjoy agrander sight

By climbing to a greater height.[5]

我們先來看詩名的英譯。

上海外國語大學語言文學研究所虞建華教授指出,文學作品名稱“必須在譯入語中保存精練、含蓄、醒目等多方面的標題特征,既要忠實于標題代表的作品的精神實質(zhì),又要顧及審美上的要求,有可能的話,譯名還要達到使人過目不忘的宣傳效果?!玫臉祟}譯名,應該像原文一樣能在開卷之前引起閱讀的期待,合卷之后產(chǎn)生閱讀的回味。”①2007年12月,“全國高校外語專業(yè)教學指導委員會英語分委員會‘講學團’學術(shù)報告”在云南師范大學舉辦,其間上海外國語大學語言文學研究所虞建華教授作了題為《關(guān)于文學作品名稱翻譯的一些思考》的學術(shù)報告。這段論述與辜正坤教授的視象美、義象美和味象美的論點相一致。

關(guān)于《登鸛雀樓》這首詩的詩名英譯,根據(jù)虞建華教授和辜正坤教授的理論來分析,卓譯應該是最佳的。陳譯中的“building”與原詩的“樓”不對應,“樓”(塔樓)只是“building”中的一種,無法體現(xiàn)視象美;翁譯缺失了“鸛雀樓”這一重要的地名,英文讀者無法將英文譯詩與漢語原詩聯(lián)系在一起,缺乏義象美;Bynner譯把“鸛”與“鷺”混淆了,把“樓”(塔樓)誤譯為“小屋”或“鳥巢”了(卓正英教授理解為“蒼鷺居”),與漢語原詩大相徑庭,缺乏視象美和義象美;林譯中的“on”顯得多余,“鸛雀樓”采用音譯加注法(音譯用的是現(xiàn)在不太常用的威妥瑪注音),英文讀者很難感受到視象美;卓譯符合漢語原詩的視象美、義象美和味象美,尤其“ascending”一詞給讀者一種動態(tài)美,與原詩韻味相同;許譯中的“on”不如卓譯的“ascending”精妙,如果回譯成漢語就變成了“在鸛雀樓上”,缺失了原詩的視象美,且還可能被英文讀者誤解為“論鸛雀樓”或“關(guān)于鸛雀樓”。

現(xiàn)在,我們來看英語譯文。

(一)視象美

(1)詩歌的語意視象美主要是通過詩歌所表現(xiàn)的內(nèi)容在讀者大腦中產(chǎn)生的情感反應或詩歌所描述的情景在讀者腦海中產(chǎn)生的美感,而這些主要又是通過語言使用者在組詞、造句時的語言能力來體現(xiàn)的。陳譯的“rolling into the sea”,“a full view of an expanse”,翁譯的“westward the sun”,“eastward the Yellow River”,“the farthest horizon”,Bynner譯的“widen your view”,林譯的“ascending one more storey of the tower”,卓譯的“the setting sun”,“Surging is the Yellow River eastwards to the sea”,“To acquire a vision broader than one thousand li”,以及許譯的“The sun beyond the mountains glows”,“enjoy agrander sight”,“to a greater height”等都極具原詩的語言表現(xiàn)能力,為語意視象美增添了不少的色彩。另外,原詩的第一、二兩句用“蒙太奇”手法將兩幅山水畫面展現(xiàn)在讀者眼前,讀者讀完后又可將其融為一幅集山、水、落日、塔樓、人物等為一體的全景畫,6首譯詩也基本體現(xiàn)了這一語意視象美。

(2)中國古詩講究排列整齊、對仗工整、凝練簡潔、韻律起伏的詩行形式,即語形視象美。詩歌的語形視象美主要是通過詩句的建行形式來體現(xiàn)的。從大眾審美角度和接受美學的觀點來看,只有“以詩譯詩”才能最大限度地再現(xiàn)原詩的語形視象美。卓正英教授將以上六個譯文歸為非詩化譯法、非韻體譯法和韻體譯法三類,即陳譯、翁譯為非詩化譯法,Bynner譯、林譯為非韻體譯法,卓譯、許譯為韻體譯法。不難看出,卓譯、許譯充分地體現(xiàn)了語形視象美,尤其是許譯的詩行顯現(xiàn)出對稱、簡練、節(jié)奏明快等特征,具有較強的詩歌語形視象美。

(二)音象美

詩歌音象美主要是借助詩歌中的韻式和節(jié)奏來達成的。我們先來看原詩的韻式和節(jié)奏。原詩是一首五言絕句格律詩。中國古代格律詩是用平聲字和仄聲字的規(guī)律性交替來表現(xiàn)格律的。這首詩的格律屬于首句不入韻仄起式: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由于只有卓譯、許譯為詩化韻體譯法,限于篇幅,這里只看這兩種譯文的韻式和節(jié)奏。

英語詩歌的韻律常見的有頭韻(alliteration)、內(nèi)韻(又稱“腹韻”)(internal rhyme)和尾韻(end rhyme)三種,其中的尾韻與中國古詩的押韻方式相似。中國古詩的押韻方式是詩行末尾字押韻母,即押尾韻,而英語的尾韻有全韻(perfect rhyme)和非全韻(imperfect rhyme)兩種,非全韻又包括元韻(assonance)、和韻(consonance)、目韻(eye rhyme,visual rhyme or sight rhyme)等。英語詩歌的節(jié)奏用音步(foot)來體現(xiàn),常用的有抑揚格(the iambus)、抑抑揚格(the anapaest、揚抑格(the trochee)、揚抑抑格(the dactylus)、揚揚格(the spondee)、抑抑格(pyrrhic)等。卓譯采用的是七音步揚抑格(trochaic heptameter)節(jié)奏,即“重輕、重輕、重輕、重輕、重輕、重輕、重輕”音步,許譯采用的是嚴整的四音步抑揚格(iambic tetrameter)節(jié)奏,即“輕重、輕重、輕重、輕重”音步。許譯、卓譯的篇章結(jié)構(gòu)都具備英語詩歌的形態(tài)與結(jié)構(gòu),所以這兩個譯文都體現(xiàn)了音象美,不過卓譯與原詩的五個音比較起來,七個音步有音步太多之嫌,而許譯的音步數(shù)更接近英詩中的四行詩體,較為符合英語詩歌的審美音象。

(三)義象美

辜正坤教授認為,“義象是詩歌的有機組成部分,可以容許它平庸淺露,卻不容許它丑陋,此為鑒賞漢詩一要訣?!盵1](P.31)

陳譯的“sinking behind the mountains”不如原詩的“依山盡”義象美,因為“sinking”用來描寫太陽容易使人產(chǎn)生“日落西山”這種悲觀義象,不如改用“slanting westwards”較有詩意化;“rolling into the sea”比原詩更有氣勢,義象比原詩美;“a full view of an expanse of a thousand li”與“千里目”的義象相當;“climb”的義象不如“ascend”高雅。

翁 譯 的 “in a slow descent behind the mountains”的義象與原詩的“依山盡”相當,但“emptying into the sea”的義象較差,給人一種好像有一無形的力量將黃河水全部傾盡大海,黃河變成一條無水的河床的感覺,失去了黃河洶涌澎湃之勢;“To look beyond,unto the farthest horizon”具有原詩的神韻,具有義象美;“upward!”這句祈使句比原詩的“更上”更具情感性,義象比原詩美。

Bynner譯的前兩句回譯成漢語就是“群山遮蓋了白日,大海排盡了金河水?!?,改變了原詩的義象,沒有原詩義象美,且將“黃河”這個專有名詞變成了普通名詞,缺失了原詩的地理指稱;第三句中的“three hundred miles”將原詩的“千里”這個具有夸張、模糊特性的數(shù)量詞理解為精確的數(shù)量詞,減弱了原詩的義象美;第四句中的“going up”顯得口語化,失去了詩歌義象美。

林譯的“diminishing”,“exhausting”兩詞有傷原詩的意象美和義象美;第二句中“Yellow River”這一地理名詞前沒加定冠詞,是一種語法錯誤;第三、四句譯詩將遠望者、登樓者定格為詩人本人,將原詩意象的普遍性縮小為特殊性,不僅縮小了原詩隱含人物的指稱,而且減損了原詩的義象美;第四句中的“ascending one more storey of the tower”優(yōu)化了原詩的義象,具有義象美。

卓譯的“Ling’ring”,“the setting sun”,“Surging”等詞美化了原詩的義象,“eastwards”、“Aim higher”達到了增詞不增義的效果,用現(xiàn)在進行時增強了譯詩的描寫性,“To acquire a vision”將原詩的“目”抽象化,極具義象美。

許譯將原詩“白日依山盡”中的“盡”美化為“glows”,比原詩義象更美,體現(xiàn)了其“優(yōu)化論”的精妙;將“欲窮千里目”淺化(即抽象化)為“enjoy a grander sight”(雄偉的景象),不拘泥于原詩,符合英文讀者的審美習慣,與原詩義象相當,只是缺失了原詩“千里”這一夸張手法;將“更上一層樓”淺化為“agreater height”,與前一句相呼應,體現(xiàn)了詩歌的語形視象美,不過“climbing”一詞不如原詩“更上”義象美。

(四)事象美

根據(jù)辜正坤教授的事象理論,綜觀六個英譯,在情節(jié)方面當數(shù)翁譯最佳,在敘事方面卓譯、陳譯略高一籌,在篇章結(jié)構(gòu)方面許譯、卓譯盡顯其妙。首先,翁譯將“白日”作了“ending the day’s journey”這樣人性化的處理,添加了原詩沒有的情節(jié),再加上“in a slow descent”這一細膩的描述,情節(jié)就更為生動了。卓譯、陳譯的第一句窮盡敘事細膩之妙,第二句盡顯黃河恢宏、壯美之勢。翁譯的“horizon”有較強的兼義性,體現(xiàn)出了原詩“欲窮千里目”中所蘊含的物象,增添了譯詩的意境;“upward”的重復使譯詩產(chǎn)生了強調(diào)的效果,大有激勵人們奮發(fā)向上的意蘊。

由于原詩沒有用典,譯詩自然不存在對典故的處理方式,無法品評典故處理的精妙。

(五)味象美

辜正坤教授的味象包含了詩歌的風格、境界、氣勢、氣韻、氣骨等,歸結(jié)為畫味、韻味、意味、氣味和情味這“五味”。有了視象美,才會有畫味;有了音象美,才可能產(chǎn)生韻味;措辭不凡,意境深遠,詩才有意味;格高意遠,吟之誦之而覺滿口生香或回味無窮,詩方有氣味;一首有畫味、韻味、意味、氣味的詩,其中必含情味。

細讀這首詩的六個英語譯文,均能產(chǎn)生味象美,只是卓譯、翁譯和許譯更為明顯、更為強烈。

另外,卓振英教授將這六個不同的英譯分別從節(jié)奏美、結(jié)構(gòu)美、音韻美、意象美、意境美、模糊美、語言美、風格美八個方面進行了詳盡的分析。

這里需要指出的是,并不是所有的中國古典詩歌都具有這“五象”之美,所以并不是要求所有的中國古典詩歌的英譯都一定要體現(xiàn)出這“五象”的美感來。

四、“詩歌鑒賞五象美論”與其它漢詩英譯理論的比較

關(guān)于漢詩英譯,許多專家學者都窮經(jīng)皓首,宏論頻出,可謂百花齊放,如詩歌直譯論,詩歌意譯論,詩歌翻譯格律論,詩歌翻譯散體論,形似論,神似論,詩歌翻譯“三美論”(音美、形美、意美),詩歌翻譯多元標準論,詩歌翻譯“以頓代步”理論等。這些理論關(guān)注的焦點都是詩歌的語言形式與內(nèi)容,大多從詩歌翻譯語言技巧處理的某一方面或幾個方面進行研究或論述,不如辜正坤教授的“詩歌鑒賞五象美論”這樣系統(tǒng)、完整和具有針對性。

隨著中西學術(shù)交流的不斷深入,許多西方翻譯理論被大量介紹到中國。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中國翻譯界掀起了向西方學習、借鑒的熱潮,出現(xiàn)翻譯理論“西學東漸”的現(xiàn)象。從詩歌翻譯的角度來看,建立在西方語言學、哲學基礎(chǔ)上的眾多西方翻譯理論,給詩歌翻譯理論研究也提供了許多新的視角,開拓了詩歌翻譯研究的領(lǐng)域。值得中國古詩英譯研究者關(guān)注的是,以海外華裔學者劉若愚(James J.Y Liu,1926—1986)、葉維廉(Wai-Lim Yip,1937—)、歐 陽 楨 (Eugene Chen Eoyang,1939—)等為代表的北美的中西比較詩學派,他們從比較文學或比較詩學的角度來研究、翻譯、解釋中國古典詩歌,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劉軍平教授把他們稱之為翻譯理論研究的“比較詩學派”,評價他們“足跨東西,心向東方,從而極大地豐富了西方的翻譯理論及文藝學理論?!盵6]

劉若愚先生主張用清新、流暢的現(xiàn)代英語來英譯中國古典詩歌,在格律和意象上以目的語為對象,再現(xiàn)詩歌境界,并且認為這不僅是詩歌批評的標準,也是詩歌翻譯的標準。他的比較詩學理論體系在西方產(chǎn)生了重大的影響。上海外國語大學高級翻譯學院謝天振教授從“譯介學“的視角就翻譯策略問題也提出了類似的觀點。謝天振教授指出,“要盡量采取歸化策略及‘跨文化闡釋’的翻譯方法,使譯作閱讀起來流暢自然,增加譯本的可接受性,避免過于生硬和陌生化的文本?!雹?013年10月23日在由上海市比較文學研究會與上海外國語大學文學研究院聯(lián)合主辦的“上海市社會科學界第十一屆學術(shù)年會文學學科專場”——“中國文學走出去:挑戰(zhàn)與機遇”學術(shù)研討會上,上海外國語大學高級翻譯學院謝天振教授作了題為《中國文化走出去:理論與實踐》的學術(shù)報告。這種翻譯觀與“詩歌鑒賞五象美論”并不矛盾,因為對詩歌的“五象”審美鑒賞必須借助審美主體的呈象能力才能得以實現(xiàn),不同的是劉若愚先生、謝天振教授更加強調(diào)了譯本審美主體的可接受性,把譯本的讀者反應擺到了更為突出的位置。從譯介學的角度來看,我們翻譯中國古典詩歌不是以供漢詩英譯研究為目的,而是要讓中國文化走出去,因此強調(diào)譯本審美主體的可接受性才能體現(xiàn)中國古詩英譯的實用價值,中西文化交流才具有可行性。

葉維廉先生提出的“文化模子”理論對中國古詩英譯也有一定的參考價值。葉維廉先生指出,不同文化系統(tǒng)產(chǎn)生了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文化背景形成了不同的文學“模子”,在中西比較文學的研究中中不應該用一方既定的文學“模子”去硬套到另一方之上,要尋求共同的文學規(guī)律、共同的美學據(jù)點,“找出它們各個在東方西方兩個文化美學傳統(tǒng)里生成演化的‘同’與‘異’,在它們互照互對互比互識得過程中,找出一些發(fā)自共同美學的據(jù)點的問題,然后才用其相同或相近的表現(xiàn)程序來印證跨文化美學匯通的可能”[7]。葉維廉先生采用兩個“模子”同時進行的方法,曾經(jīng)模仿中國古詩句法進行中國古詩英譯實驗,最典型的當數(shù)對馬致遠的《天凈沙·秋思》的英譯:

原文:

天凈沙·秋思(馬致遠)

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

斷腸人在天涯。

譯文:

TIAN JING SHA: QIU SI, by Ma Zhi-yuan

Dried vines,an old tree,evening crows;

A small bridge,flowing water,men’s homes;

An ancient road,west winds,a lean horse;

Sun slants west:

A heart-torn man at sky’s end.[8]

從譯文中我們可以看出,譯者試圖保留原詩的“五象”之美,尤其是原詩的“蒙太奇”效果,可謂是中國古詩英譯體現(xiàn)“五象”之美的傳神譯作。當然,這個英譯并非完美。首先,譯文中的“Sun”前面應該加上定冠詞。其次,正如傅浩先生所指出的,原詩最末一行有歧義:“斷腸人”既可以理解為“旅人”,也可以理解為“旅人的妻子”。譯文用“A heart-torn man”來表示“斷腸人”就沒有完整保留原詩 的 “事 象”,不 如 改 為 “A heart-torn one”更佳。

總的說來,西方的翻譯理論有著嚴格的方法論,精確的理論描述,細膩和定性定量的分析,翻譯流派異彩紛呈,翻譯思想、翻譯方法和研究角度日新月異,值得漢詩英譯者們學習和借鑒。

五、結(jié)束語

辜正坤教授的“詩歌鑒賞五象美論”抓住了中國古典詩歌審美鑒賞的實質(zhì),系統(tǒng)、全面地構(gòu)建了中國古典詩歌鑒賞的美學框架,可以說是自成一家的中國古典詩歌審美鑒賞理論體系,用它作為中國古典詩歌英譯的理論標準并不為過。誠然,如辜正坤教授所言,詩有可譯因素、半可譯因素和不可譯因素。要想把中國古典詩歌所具有的“五象”之美全部在英譯中體現(xiàn)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首先,就英漢語言特征來看,英語屬于分析語,漢語屬于綜合語。英語有性、數(shù)、格、時態(tài)等的變化,而漢字是規(guī)則的單音節(jié)字,沒有英語的以上詞尾變化,且漢語語法極富彈性,在組詞造句時具有極大的靈活性,中國古代詩人可以隨心所欲地排列、鑲嵌漢字,產(chǎn)生出無窮無盡的視象、音象、義象、事象、味象等,英語在這方面則顯得束縛太多。其次,從英漢詞匯來看,英語的單詞是用字母來組合的,因而詩歌韻式靠音節(jié)的輕重(抑揚格)和元音、輔音的變化(頭、腹、尾韻)來達成的,且一個詞往往不止一個音節(jié)。由于漢字的單音節(jié)特點,中國古代詩人可以游刃有余地安排各種詩歌節(jié)奏,組合成各種音節(jié)的詩歌。因此,英譯中國古典詩歌時很難逼真地模擬原詩的建行形式(尤其是詩行長度),英語譯文的音節(jié)總是比原詩的字數(shù)多??傊?,中國古典詩歌的英譯要盡量體現(xiàn)原詩的“五象”之美,讓譯文讀者感受到中國古典詩歌之美。要做到這一點,需要廣大漢詩英譯者做出不懈的努力。

[1]辜正坤.中西詩比較鑒賞與翻譯理論(第二版)[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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