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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魯番殘卷《左傳》服虔注研究

2014-04-11 11:45方韜
石家莊學(xué)院學(xué)報 2014年1期
關(guān)鍵詞:殘卷杜氏殘片

方韜

(北京師范大學(xué) 古籍與傳統(tǒng)文化研究院,北京 100875)

吐魯番殘卷《左傳》服虔注研究

方韜

(北京師范大學(xué) 古籍與傳統(tǒng)文化研究院,北京 100875)

吐魯番出土的《左傳》昭公七年服虔注殘片是迄今所知唯一的服虔注舊本。通過對殘卷的考釋以及與《左傳》杜預(yù)注的比較研究,可知服注有繁瑣詳盡的特點,其為清通簡要的杜注替代有其歷史必然性。但服注在名物訓(xùn)釋上,仍達(dá)到了后人難以企及的高度。該殘片的出土對于《左傳》學(xué)研究有著重要的意義。

左傳;服虔;杜預(yù);吐魯番

服虔《春秋左氏傳解誼》三十一卷(簡稱《左傳》服虔注)是《左傳》學(xué)史上的重要著作。在西晉杜預(yù)《左傳》注問世前,服虔注是漢末三國影響最大的《左傳》注本。南北朝時期,杜注服注分別流行于江南江北。隋唐之際,服注漸趨式微。尤其是孔穎達(dá)作《左傳正義》后,杜注成為《左傳》的官方文本,服注于此后亡佚①《隋書·經(jīng)籍志》著錄“服虔《春秋左氏傳解誼》三十一卷”、《舊唐書·經(jīng)籍志》《新唐書·藝文志》均載“服虔《春秋左氏傳解誼》三十卷”。然《宋史·藝文志》《郡齋讀書志》《直齋書錄解題》等公私書志無著錄,可見服虔注亡佚時間當(dāng)在唐宋之際。。清代尊崇漢學(xué),在服虔注輯佚上取得了很大的成績。然服注的真實面貌,清儒亦難言之。

百余年來,大量珍貴文書重見天日。敦煌曾出土《左傳》杜注殘卷38件,[1]276服注卻未曾一見。 吐魯番文書存杜注殘卷5件,[2]然其數(shù)量質(zhì)量均不及敦煌。幸運的是,吐魯番文書中保存了迄今所知唯一的《左傳》服虔注舊本。該殘卷見于日本學(xué)者磯部彰編《臺東區(qū)立書道博物館藏中村不折舊藏禹域墨書集成》(卷下),原題名“《春秋左氏傳》殘片”[3]58。寫卷首尾皆殘,長25.6厘米,高15.6厘米,未鈐印章。全卷1紙12行,行16至19字,注小字雙行,烏絲界欄。隸書寫就,字體工整,行款整齊。據(jù)磯部彰序言,書道博物館藏吐魯番文書多為清末新疆、甘肅兩地官員王樹柟、梁素文、何孝聰、孔憲廷等人的舊藏,這件《左傳》服虔注的寫本殘片,系經(jīng)清末西北官員之手,輾轉(zhuǎn)被日本中村不折所得。[3]1

必須指出,周祖謨先生《洛陽伽藍(lán)記校釋》中圖版十三即此殘片,定名為“六朝寫本《左傳》服虔注(昭公七年)”,是完全正確的。遺憾的是,周先生所用圖版并不完整,且未說明其來源②周祖謨先生1956年寫就的序言云:“難得的照片又蒙朋友們惠借?!蔽疵鞔_指出殘卷照片的來源。該照片未將殘卷第一行“執(zhí)之周”三字?jǐn)z入。參見周祖謨《洛陽伽藍(lán)記校釋》,中華書局1961年版,第3頁。。楊伯峻先生《春秋左傳注》曾利用此殘卷???,但也未標(biāo)注文獻(xiàn)出處③《春秋左傳注》云:“然六朝鈔本服注《左傳》及石經(jīng)、宋本皆無‘人’字,故不取。”知楊氏曾用殘卷??薄⒁姉畈洞呵镒髠髯ⅰ?,中華書局1990年版,第1 285頁。。此后,陳國燦、劉安志先生主編《吐魯番文書總目》(日本收藏卷)將殘卷著錄為“六朝寫《春秋左氏傳·昭公七年》殘片”[4]504。也許正因為周祖謨、楊伯峻兩先生都沒有說明資料來源,這件殘片的具體形制與內(nèi)容,國內(nèi)長期以來未有專文討論。最近,日本學(xué)者白石將人撰文討論該殘卷,使此珍貴的文書重新進(jìn)入學(xué)者們的視野。不過,白石先生的文章重在通過殘卷討論吐魯番及北朝的經(jīng)學(xué),[2]對文本內(nèi)容的挖掘略顯不足,因此殘卷仍有深入考析的必要。

今以 《臺東區(qū)立書道博物館藏中村不折舊藏禹域墨書集成》一書所刊布的清晰圖版為依據(jù),校錄其全文,進(jìn)而考釋服注,并將相應(yīng)杜注納入研討,以期能較深入揭示服虔注和杜注的特點。

殘卷錄文:

1. (上缺)執(zhí)之周

6. (上缺)□□數(shù)紂之罪以告諸侯曰紂為

8. (上缺)諸侯而則紂無乃不可乎若

12. (上缺)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

第 1行僅存行末“執(zhí)之周”三字,據(jù)杜預(yù)注本《左傳》可補出此行文字為“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胡執(zhí)人于王宮,將焉執(zhí)之?周”,全句文義明瞭,杜預(yù)未施注。

第2行缺“文王之法曰,有亡”七字。缺文部分杜氏無注。從字?jǐn)?shù)上推估,本行缺文部分服氏或無注。與服虔在“荒閱所以得天下也”后施注不同,杜預(yù)提至“荒閱”后注云:“荒,大也。閱,蒐也。有亡人當(dāng)大蒐其眾?!盵5]1288荒、閱兩字服杜注釋相同,杜氏雖易“其”為“于”,但不影響文義。

值得注意的是,服注“亡,罪人”的解釋為杜氏所不取?!蹲髠鳌飞衔脑疲骸埃`王)即位,為章臺之宮,納亡人以實之。無宇之閽入焉?!倍抛ⅲ骸坝凶?,亡入章華宮?!盵5]1287杜氏認(rèn)為無宇之閽為罪人,故逃入章華宮。但是否如服虔所說亡人為罪人呢?事實上,《左傳》中亡人多指逃亡出奔之人?!蹲髠鳌焚夜辏骸熬旁?,晉惠公卒。懷公立,命無從亡人?!倍抛ⅲ骸巴鋈?,重耳?!盵5]331此時,晉公子重耳正逃亡在外?!蹲髠鳌废骞四辏骸笆怪T亡人得賊者,以告而反之,故反盧蒲癸?!倍抛ⅲ骸巴鋈?,辟崔氏難出奔者”[5]1101。而且,出逃亦亡字本義。 《說文》:“亡,逃也。 ”[6]267因此,上文“亡”亦當(dāng)作逃跑奔亡之人。楊伯峻《春秋左傳注》云:“此‘有亡’,謂奴隸之有逃亡者。 ”[7]1284可見,服虔訓(xùn)亡為罪人,乃隨文釋義,并不準(zhǔn)確,故杜氏不取。不過,服虔“亡,罪人”之訓(xùn)為既往辭書所不見,當(dāng)收。

第3行缺“先君文王作僕”六字。杜預(yù)在“先君文王”后注云:“楚文王?!盵5]1288從字?jǐn)?shù)上推算,缺文部分服虔亦當(dāng)有一注。

《左傳正義》引服注全文云:“服云:‘僕,隱也;區(qū),匿也。為隱匿亡人之法也’?!盵8]759據(jù)此,寫本可能略去“為隱匿亡人之法也”八字。

據(jù)服注“附,隱”可知,寫本《左傳》正文當(dāng)作“附區(qū)”。而陸德明《經(jīng)典釋文》、孔穎達(dá)《左傳正義》均引服注云:“僕,隱也?!盵8]759與寫本不同。竹添光鴻《左氏會箋》解“僕區(qū)”云:“僕,當(dāng)作附?!洞笱拧ぜ茸怼罚骸懊袃W’,傳云:‘僕,附也’,是也?!盵9]1744僕古音侯部、附古音屋部,陰入對轉(zhuǎn),音近義通。附當(dāng)為僕之假借。

杜注云:“《僕區(qū)》,刑書名?!蔽唇忉屧~義?!端囄念惥邸肪砦迨囊鲿x張斐《律序》云:“鄭鑄刑書,晉作執(zhí)秩,趙制國律,楚造僕區(qū),并述法律之名?!盵10]980與杜預(yù)同時的張斐將僕區(qū)與鄭國刑書、趙國國律并舉,顯然視僕區(qū)為楚國刑書。因此,杜注可能代表了魏晉刑律學(xué)者對僕區(qū)的理解①《隋書·經(jīng)籍志》載杜預(yù)撰《律本》二十一卷與《雜律》七卷,而《晉書·刑法志》載張斐注《晉律》,兩人皆精于刑法。。然僕區(qū)命名的原因,杜預(yù)未解,孔穎達(dá)《左傳正義》也承認(rèn):“名曰‘僕區(qū)’,未知其義。 ”[8]759

而服虔“僕,隱也;區(qū),匿也。為隱匿亡人之法”的注解實有所本?!蹲髠鳌氛压吣昵拔脑疲骸笆砍及o,皁臣輿,輿臣隸,隸臣僚,僚臣仆,仆臣臺?!薄蹲髠髡x》引服虔注云:“僕,僕豎,主藏者也。”[8]759可知僕有隱藏之義,與此處服注“僕,隱”的訓(xùn)釋相通。而“區(qū),匿也”本諸《說文》:“區(qū),踦區(qū),藏隱也。 ”[6]267據(jù)此,僕區(qū)有藏匿窩藏之義。聯(lián)系前后文“先君文王作《僕區(qū)》曰:盜所隱器,與盜同罪”,顯然僕區(qū)非指刑書名,而是刑書中嚴(yán)禁窩藏的具體條文。因此,服虔“為隱匿亡人之法”的解釋更合理。

《左傳》:“曰盜所藏器?!狈⒃疲骸八鶠楸I藏器之人也?!倍抛⒃疲骸半[盜所得器?!眱烧呗杂胁顒e。竹添光鴻 《左傳會箋》疏解杜注云:“盜所隱器明指其人,言盜之所藏隱賊器者也?!盵9]1744據(jù)此,服杜意思相同,但服氏指代更清楚,杜氏更簡明。

第4行缺“與盜同罪,所以封”七字。缺文部分杜氏無注。從字?jǐn)?shù)上估算,缺文部分服氏或無注。

《左傳》:“所以封汝也?!狈ⅲ骸胺饨缢员敝寥暌病Q孕写松品?,封境益廣,乃至于汝也?!倍抛ⅲ骸靶猩品?,故能啟疆北至汝水?!盵5]1288比較可知,服虔先用“封界所以北至汝也”解釋傳文“所以封汝也”五字,再詮釋全句之意。杜預(yù)將服注兩句刪改為一,顯得更精煉。

第5行缺“是無所執(zhí)逃臣也。逃”八字。缺文部分杜氏無注。從字?jǐn)?shù)上推估,缺文部分服虔亦無注。

《左傳》:“逃而舍之,是無陪臺也。 ”服注:“臣之臣曰陪,僕之臣曰臺?!倍抛ⅲ骸把越詫⑻印!眱烧哳H為不同。服氏著重解釋字詞,杜氏旨在通釋句義。值得注意的是,涉及名物訓(xùn)釋時,杜注往往不如服注詳盡?!蹲髠鳌吠昵拔脑疲骸肮释醭脊?,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輿,輿臣隸,隸臣僚,僚臣仆,仆臣臺,馬有圉,牛有牧,以待百事?!倍抛ⅲ骸梆B(yǎng)馬曰圉,養(yǎng)牛曰牧?!盵5]1288對其他職官皆不作解?!蹲髠髡x》引服注云:“皂,造也,造成事也。輿,眾也,佐皂舉眾事也。隸,隸屬于吏也。僚,勞也,共勞事也。僕,僕豎,主藏者也。臺,給臺下,微名也?!盵8]759名物訓(xùn)釋確非杜預(yù)之長,故孔穎達(dá)為杜氏辯護(hù):“此皆以意言之,循名求義,不必得本,故杜皆略而不說?!盵8]759因此本行杜預(yù)亦不注“陪臺”二字。附帶提及的是,相比《左傳》杜注,韋昭《國語》注與服虔注更為接近①值得注意的是,江東孫吳的經(jīng)學(xué)比較守舊,與東漢經(jīng)學(xué)往往相通,而與曹魏晉初的經(jīng)學(xué)頗不相類。參閱唐長孺《讀〈抱樸子〉推論南北學(xué)風(fēng)的異同》,《魏晉南北朝史論叢》,商務(wù)印書館2010年版,第355-365頁。?!秶Z·楚語下》:“五物之官,陪屬萬為萬官?!表f注:“臣之臣為陪屬。 ”[11]571與服注相合。

第6行缺“無乃闕乎?昔武王”七字。缺文部分杜預(yù)無注。從字?jǐn)?shù)上推估,缺文部分服氏亦無注。

第7行缺“天下逋逃主,萃淵”七字。缺文部分杜氏無注。從字?jǐn)?shù)推估缺文部分服虔或無注。

《左傳》:“紂為天下逋逃主,萃淵藪?!狈ⅲ骸把藻吞又畾w紂者,若鳥之集木,魚之入瀾,獸之竄藪也?!倍抛ⅲ骸拜?,集也。天下逋逃,悉以紂為淵藪,集而歸之?!盵5]1289兩者解釋有差異。服虔認(rèn)為萃淵藪三字是并列關(guān)系,分別用鳥、魚、獸之歸巢穴來形容群盜之歸紂,十分形象。但萃與淵、藪詞性不同,萃有動詞集義,而淵、藪通常無動詞義,因此三者恐非并列關(guān)系。杜預(yù)將紂比喻為邪惡的淵藪,故群盜皆歸之。淵藪為萃的補語,釋萃為集。比較而言,杜注更為合理。從后世的接受來看,杜預(yù)的解釋也多被認(rèn)同。偽《古文尚書·武成篇》:“今商王受無道,暴殄天物,害虐烝民,為天下逋逃主,萃淵藪?!笨讉髟疲骸疤煜伦锶颂油稣叨q為魁主,窟聚淵府藪澤?!盵12]162顯然偽孔傳的解釋同于杜預(yù)。

第8行缺“死焉。君王始求”六字。杜預(yù)在“死焉”后注云:“人欲致死討紂。 ”[5]1289本行服注不存,從字?jǐn)?shù)推算缺文部分至少有一注。

第9行缺“以二文之法取之,盜有”九字。缺文部分杜氏無注。從字?jǐn)?shù)上推估,缺文部分服虔或無注。

《左傳》杜預(yù)本云:“王曰:取而臣以往。”殘卷服本“而”作“汝”。《廣韻·語韻》:“汝,而也?!盵13]73兩者義同。遍查敦煌本杜注《左傳》,未見易“汝”為“而”者②如,P2562號《左傳》僖公七年:“唯我知汝,汝專利而不厭,予取予求,不汝疵瑕也?!比毡静亟饾晌膸焘n本亦作“汝”,唐開成石經(jīng)、四部叢刊影宋巾箱本、阮元校刻《左傳正義》皆作“女”,然未有易為“而”者。,可知差異非由傳抄改易所致,而是服、杜本的不同。

《左傳》:“若以二文之法取之,盜有所在矣?!狈ⅲ骸把酝跻啾I也。”杜注:“言王亦為盜?!盵5]1289杜預(yù)對服虔注稍作調(diào)整,其義相同。

第10行缺“盜有寵,未可得”六字。缺文部分杜氏無注。然服本《左傳》上行末云:“王曰:取汝臣以往。”對應(yīng)杜注云:“往,去也?!盵5]1289從字?jǐn)?shù)上推算,行首缺文部分服虔應(yīng)有一注。

《左傳》:“盜有寵,未可得也?!倍抛ⅲ骸氨I有寵,王自謂。為葬靈王張本?!倍凇拔纯傻靡?,遂舍之”后注云:“盜有寵,王自謂也?!眱烧咦⑨岦c選擇稍有差異?!氨I有寵”的解釋杜襲服,而兩者差異在“為葬靈王張本”上??贾T《左傳》,芋尹無宇之子申亥葬楚靈王之事在昭公十三年:“芋尹無宇之子申亥曰:‘吾父再奸王命,王弗誅,惠孰大焉?君不可忍個,惠不可棄,吾其從王?!饲笸酰鲋T棘闈以歸。夏五月癸亥,王縊于芋尹申亥氏。申亥以其二女殉而葬之?!盵5]1367昭公七年載芋尹無宇斷楚靈王之旌,且擅入章華宮執(zhí)奴仆,而靈王不加誅戮,無宇之子念其恩德,追隨并最后安葬楚靈王。應(yīng)該指出的是,注意《左傳》前后文的因果聯(lián)系是杜預(yù)注的特點,而此特點似為服虔注所無。

服本《左傳》“遂舍之”,杜本作“遂赦之”并注云:“赦無宇?!倍蓬A(yù)意在強調(diào)靈王所赦之人為無宇而非其閽。值得注意的是,敦煌寫本《左傳》杜注亦有易“赦”為“舍”者。伯3729號《左傳》昭公五年云:“又披其邑,將以舍罪。”而唐石經(jīng)、日本金澤文庫卷子本、四部叢刊本、阮元刻本《左傳正義》皆作“將以赦罪”。許建平《敦煌經(jīng)部文獻(xiàn)合集·左傳類》:陳鐵凡云,“各本‘舍’作‘赦’。案《說文·攴部》:‘赦,置也?!巫⒃疲骸茫舛只ビ?xùn)。赦與捨音義同?!稜栄拧め屧b》:‘赦,舍也?!墩f文·手部》:‘捨,釋也。’段注:‘經(jīng)傳多叚舍為之’”;王叔岷云,“敦煌本‘赦’作‘舍’,義同”[14]1159??梢姡?、赦之異可能與寫本傳抄有關(guān)。

第11行缺“之臺,愿與諸侯落之”八字?!奥渲焙蠖抛⒃疲骸皩m室始成,祭之為落。臺今在華容城內(nèi)?!盵5]1290而服注僅存“成也”兩字,另殘一字,疑為“若”。

比對可知,杜注無“成也”兩字連文者,兩注仍不同。服本“薳啟疆”,杜本作“薳啟彊”,而《漢書·古今人名表》作“薳啟疆”同服虔。疆彊皆為群鈕陽韻,例能通假??贾T敦煌本杜注,“彊”“疆”時有混用者。俄4512號《左傳》昭公七年:“后之人若屬有彊?!毙旖ㄆ叫a專骸皬?,刊本作‘疆’?!癁椤畯櫋鬃?,說詳《敦煌俗字研究》下編四一六頁。 ”[14]1183據(jù)此,服、杜本之異或是寫本抄寫所致。

第12行缺“魯侯。薳啟疆來召公,辭”九字。缺文部分杜氏無注。從字?jǐn)?shù)上推估,本行服氏或亦無注。

通過考釋服注殘卷,可以對服、杜注的特點作一些說明:其一,從《左傳》正文來看,服杜本的差異不大,主要是寫卷傳抄時的通假字造成的,如“僕”與“附”,“舍”與“赦”可相假借,而“疆”雖為“彊”之俗字,但亦可通假。其二,從保存的服注來看,孔穎達(dá)《左傳正義》僖公十五年云“服虔《解誼》其文甚煩”[8]231誠非虛言,而杜注顯得更為精煉。譬如,《左傳》“所以封汝也”杜注即將服注二句簡化為一。筆者統(tǒng)計,殘片中服注保存較完整者8條計96字①殘片抄寫可能還有省略的內(nèi)容,據(jù)《經(jīng)典釋文》《左傳正義》所引,殘片“僕區(qū)”條略去服注八字。,而對應(yīng)的杜注9條76字。可以想見,杜預(yù)注釋時必然對服注進(jìn)行了大量精簡。其三,從注釋的效果看,服杜各有擅長。如“僕區(qū)”的解釋服注更好,而“萃淵藪”杜注更為合理??傮w看來,服注在名物注釋上更具體細(xì)致,如對“陪臺”“僕區(qū)”的注釋。杜注則擅長揭示《左傳》文義及前后文的聯(lián)系,如指出楚靈王赦芋尹無宇之罪與后文無宇之子葬靈王間的因果關(guān)系。其四,杜注確有很多條目繼承服注,但也舍棄了服注不合理的內(nèi)容,不可籠統(tǒng)以抄襲論之。如服注“亡,罪人”是不準(zhǔn)確的隨文釋義,杜注即不取。而杜預(yù)在吸收服注精華的前提下,充分發(fā)揮其會通傳義精于史地的特長,更在《左傳》解《春秋》的理論問題上取得了突破②《南齊書·陸澄傳》:“《左氏》太元取服虔,而兼取賈逵《經(jīng)》,(由)服傳無《經(jīng)》,雖在注中,而傳又有無《經(jīng)》者故也。”可見服虔只注《左傳》,不注《春秋》。未觸及《左傳》與《春秋》的關(guān)系問題。參見[梁]蕭子顯《南齊書》卷三九《陸澄傳》,中華書局1972年版,第684頁。,因此杜注取代服注就成了學(xué)術(shù)發(fā)展的必然趨勢。

值得一提的是,《左傳》服虔注殘片雖是吉光片羽,但從局部來看卻比輯佚服注完整集中③殘片有較完整的服虔注8條,殘1條,而對應(yīng)的《左傳》文字中,清儒李貽德《春秋左氏傳賈服注輯述》、馬國翰《玉函山房輯佚書》僅從《左傳正義》中輯出服虔注1條。,其學(xué)術(shù)價值實不可小覷。

[1]王素.敦煌儒典與隋唐主流文化:漢唐歷史與出土文獻(xiàn)[M].北京:故宮出版社,2011.

[2][日]白石將人.書道博物館藏吐魯番出土《左傳》服虔注殘卷について[G]//高田時雄.敦煌寫本研究年報:第七號.京都:京都大學(xué)人文科學(xué)研究所,2013.

[3][日]磯部彰.臺東區(qū)立書道博物館藏中村不折舊藏禹域墨書集成:卷下[M].日本文部科學(xué)省科學(xué)費特定領(lǐng)域研究總括班,2005.

[4]陳國燦,劉志安.吐魯番文書總目(日本收藏卷)[M].武漢:武漢大學(xué)出版社,2004.

[5]杜預(yù).春秋經(jīng)傳集解[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

[6]許慎.說文解字[M].北京:中華書局,1963.

[7]楊伯峻.春秋左傳注[M].北京:中華書局,1990.

[8]孔穎達(dá).左傳正義[M]//阮元校刻十三經(jīng)注疏.臺北:臺灣藝文印書館,2007.

[9][日]竹添光鴻.左氏會箋[M].成都:巴蜀書社,2008.

[10]歐陽詢.藝文類聚[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11]韋昭.國語解[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12]孔穎達(dá).尚書正義[M]//阮元??淌?jīng)注疏.臺北:臺灣藝文印書館,2007.

[13]陳彭年.廣韻[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2005.

[14]張涌泉,許建平.敦煌經(jīng)部文獻(xiàn)合集:三[M].北京:中華書局,2008.

(責(zé)任編輯 程鐵標(biāo))

A Research of Fu Qian’s Notes on Turpan Fragmentary Zuo Zhuan

FANG Tao
(Institute of Ancient Works&Traditional Culture,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875,China)

Fu Qian’s notes on the fragmentary Zuo Zhuan,unearthened from Turpan in the seventh year of Zhaogong period,are known so far the only old Fu Qian notes.Through a textual research on the fragments and a comparative study of Du Yu’s notes on Zuo Zhuan,it is found that Fu Qian’s notes are detailed and tedious,while Du Yu’s are brief and clear.So,it is historical inevitability that Fu Qian’s are replaced by Du Yu’s.However,F(xiàn)u Qian’s annotation reaches a hard-attaining height for later generations.The unearthened fragments are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the research on Zuo Zhuan.

Zuo Zhuan;Fu Qian;Du Yu;Turpan

K207

:A

:1673-1972(2014)01-0005-04

2013-10-15

全國高校古委會直接資助項目“《杜預(yù)集》輯校箋注”(1308);中國博士后第48批科學(xué)基金資助項目“杜預(yù)《春秋經(jīng)傳集解》研究”成果(20100480221)

方韜(1978-),男,陜西漢中人,講師,文學(xué)博士,歷史學(xué)博士后,主要從事漢魏六朝經(jīng)學(xué)文獻(xiàn)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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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至十世紀(jì)的敦煌杜氏家族研究——兼及藏經(jīng)洞文書的“偏向性”
俄藏西夏文《佛說瞻婆比丘經(jīng)》殘卷考
時光殘片
敦煌佛經(jīng)殘卷綴合釋例
大英博物館藏西夏文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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