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衛(wèi)金/閩江學院思政部

論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的不足
——從保護小股東利益視角分析

黎衛(wèi)金/閩江學院思政部

我國新《公司法》為了保護小股東利益，設計了諸多相關的制度，利害關系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就是其一。本文從保護小股東利益的角度對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進行探討，力求完善該制度，實現(xiàn)制度價值。

小股東利益；股東表決權排除；利害關系

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又稱股東回避制度，是指當某一股東與股東的決議事項有特別利害關系的時候，該股東或者其代理人均不得就其持有的股份行使表決權的制度。我國在2006年設立了該制度，并在現(xiàn)行《公司法》第16條第2、3項對其進行了明確規(guī)定：公司為股東或者實際控制人提供擔保的，必須經(jīng)股東會或者股東大會決議。這意味著我國真正地確立了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因此，相對于舊《公司法》而言，這無疑是一種進步。但筆者通過對該制度具體規(guī)定的研究，以及將其與外國立法例進行比較分析之后發(fā)現(xiàn)我國對這一制度的規(guī)定還存在一些不足之處。因此，有必要進一步完善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以便更大程度地保護小股東利益。

一、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的適用主體范圍過于狹窄

根據(jù)我國現(xiàn)行《公司法》第16條對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的規(guī)定，可知，該制度實際上只適用于兩類主體，即股東與實際控制人。而根據(jù)《公司法》對實際控制人的定義①，可知實際控制人并不具有法律意義上的股東身份。因此，股東與實際控制人實際上是兩個并列的概念。那么，公司法之所以規(guī)定將該兩類主體作為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的適用主體，主要是出于以下兩個方面因素的考慮：第一，從普遍的意義上來說，這兩類主體都有可能成為決議事項的直接受益人。第二，就實際控制人而言，之所以要將其作為該制度的適用主體，除了考慮到其可能成為決議事項的直接受益人之外，更主要的原因在于實際控制人具有實際支配公司的權力。因此，其極有可能通過支配公司股東，來實現(xiàn)自身的利益。

因此，立法者在設置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時，實際上已經(jīng)注意到了存在公司內(nèi)部的支配力量，并以此為立法理由之一。這樣的立法理由具有合理性和正當性，因為其有助于進一步合理地限制實際控制人的權力。

但是，在現(xiàn)代公司中類似于實際控制人這樣對公司行為具有較大影響力的主體實際上還很多，比如公司高級管理人員、控股股東等等。在此，筆者將主要以公司高級管理人員和控股股東為切入點，對如何運用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對該兩類主體予以規(guī)制進行討論。

第一，根據(jù)我國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的具體規(guī)定可知，該制度適用主體范圍的界定取決于決議事項的受益人主體資格。就公司的高級管理人員而言，雖然他們中并不一定都具有股東的身份從而據(jù)此獲得受益人的主體資格，但是，在現(xiàn)實中公司高級管理人員兼有股東身份卻是一個存在的事實。因而，那些兼有股東身份的公司高級管理人員就理所當然地成為決議事項的受益人了。

第二，根據(jù)我國《公司法》對控股股東的定義②，可知，控股股東在本質上屬于公司的股東。因此，控股股東也當然地享有《公司法》第十六條第二款規(guī)定的決議事項的受益人資格。同時，根據(jù)以上定義可知，控股股東與其他股東的本質區(qū)別在于控股股東擁有較大的權力，對公司的行為具有重大的影響力。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具有股東身份的高級管理人員以及控股股東實際上擁有與實際控制人一樣的能力，即通過支配其他股東實現(xiàn)自身目的。因此，我國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采用“具有股東身份”和“不具有股東身份但具有實際控制力”的標準對適用主體進行兩分的做法存在一定的缺陷，即由于以上兩個標準主要是依據(jù)身份來確定的，因此其無法進一步將“具有實際控制力”這個標準納入到“具有股東身份”這一標準中來，即體現(xiàn)為現(xiàn)實中存在的擁有實際控制人能力的股東這一類主體，并依此將股東這一主體進行細化，從而忽視了公司內(nèi)部具有實際控制力的其他股東，例如具有股東身份的高級管理人員、控股股東等等。

因此，由于具有股東身份的高級管理人員以及控股股東歸入對公司行為具有重大的控制力和影響力，因此有必要將其納入股東表決權排除的主體范圍內(nèi)。

二、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的適用對象范圍過于狹窄

根據(jù)我國《公司法》對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的具體規(guī)定，可知，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的適用對象僅僅局限于“擔保”事項。

對此，根據(jù)我國《公司法》對這一制度的具體規(guī)定，筆者認為，一項具體事項至少要符合以下兩個條件才能成為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的適用對象：第一，該事項必須歸屬于，或者在性質上可以歸屬于股東（大）會決議的范疇；第二，該事項與被排除的主體之間存在產(chǎn)生直接利害關系的可能性。

基于這兩個條件，我們發(fā)現(xiàn)，從股東表決權排除制度保護小股東利益的價值來說，它與其他制度一樣，都具有價值局限性。因為，在公司的實際運作過程中，許多將會損害小股東利益造成損害的事項，可能因為其不屬于或在性質上不屬于股東（大）會決議的范疇，或者由于無法體現(xiàn)其與被排除主體之間直接的利害關系，而被排除在適用對象之外。

綜合上述因素，在此，筆者主要針對公司轉讓、受讓重大資產(chǎn)以及對外提供擔保兩類事項進行分析，試圖將其納入適用對象的范圍。

第一，針對公司轉讓、受讓重大資產(chǎn)的行為而言，不可否認的是：公司的股東、實際控制人以及控股股東，或受他們支配的第三人都有可能成為公司重大資產(chǎn)的受讓人或者重大資產(chǎn)的轉讓人，因此上述主體與這一事項之間就可能產(chǎn)生直接的利害關系。因此，有必要將該事項納入適用對象的范疇。

第二，針對對外擔保而言，由于其與對內(nèi)擔保，即公司為股東或其他公司內(nèi)部人員提供擔保，是兩個相對的概念。因此，在理論上，公司的股東、實際控制人以及控股股東不可能成為公司對外擔保關系中的被擔保人。但是，上述主體的近親屬或者受其支配的第三人完全有可能成為被擔保人。因此，這種情況下，對外擔保的事項與被排除主體之間就存在產(chǎn)生直接利害關系的可能性。因此，有必要將該事項納入適用對象的范疇。

綜上，有必要將“公司轉讓、受讓重大資產(chǎn)以及對外提供擔?！眱深愂马椉{入適用對象的范圍，并將適用對象界定在一個合理的范圍。

[1]《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217條第3項規(guī)定：實際控制人，是指雖不是公司的股東，但通過投資關系、協(xié)議或者其他安排，能夠實際支配公司行為的人。

[2]《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第217條第2項規(guī)定：控股股東，是指其出資額占有限責任公司資本總額百分之五十以上或者其持有的股份占股份有限公司股本總額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東；出資額或者持有股份的比例雖然不足百分之五十，但依其出資額或者持有的股份所享有的表決權已足以對股東會、股東大會的決議產(chǎn)生重大影響的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