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海

摘要：李燔是南宋時期著名的理學家和教育家，其一生交游廣泛?！皯c元黨禁”后，理學發(fā)展遇到了重大挫折，李燔積極與朱子門人交游，相聚講學，傳播理學，擴大理學的影響力，促進了此后理學正統(tǒng)地位的確立。

關鍵詞：李燔；交游

李燔（1163—1232），字敬子，號弘齋，南康建昌（今江西省永修縣）人，朱熹高弟。光宗紹熙元年（1190年）中進士第，授岳州教授。寧宗嘉定初年（1208年），擔任白鹿洞書院堂長。此后，歷官江西運司干辦公事、潭州通判等職，在任期間，政績顯著。嘉定十五年（1222年），在長沙輔助真德秀。后因史彌遠擅權，不再出仕，專心講學。紹定五年（1232年）卒，年七十，謚號“文定”。李心傳稱之“經(jīng)術行義亞黃榦，當今海內(nèi)一人而已?！雹?/p>

朱熹去世后，許多弟子離開甚至叛離師門，而李燔及其交游的朱子門人，依舊堅持朱熹的學說，問道講學，努力傳播學術。正如黃榦在《勉齋集》中說道：“向來從學之士，今凋零殆盡，閩中則潘謙之、楊志仁、林正卿、林子武、李守約、李公晦；江西則甘吉父、黃去私、張元德；江東則李敬子、胡伯量、蔡元思；浙中則葉味道、潘子善、黃子洪，大約不過此數(shù)人而已。”②因此有必要從交游的角度考察和體認李燔當時的社會活動及其對理學傳播和發(fā)展所起的作用。因資料及個人見識所限，疏漏難免，還望讀者指正。

1、黃榦（1152—1121），字直卿，號免齋，福州閩縣（今福建福州）人。朱熹女婿。歷監(jiān)臺州酒務、知新淦縣、通判安豐軍、知漢陽軍、知安慶府、大理丞等。1121年卒，贈朝奉郎，謚文肅。

嘉定四年（1211年）二月，黃榦寫信給李燔討論《大學》“明德章”和《西銘》。③1219年，去信討論曾點言志章。④黃榦在信中多次表達與李燔相聚講學的意愿，可見二人關系之深。寧宗嘉定九年（1216年），黃榦與李燔、陳宓游廬山，在白鹿洞書院講學?！埃S榦）入廬山訪其友李燔、陳宓，相與盤旋玉淵、三峽間，俯仰其師舊跡，講《乾》、《坤》二卦于白鹿書院，山南北之士皆來集?！秉S榦在學術上對李燔的影響是很大的。后世將李燔與黃榦并稱“黃李”。

2、真德秀（1178—1235），字景元，后更希元，號西山，建之浦城（今福建浦城縣）人。寧宗慶元五年（1199年）進士，開禧元年（1205年）又中博學宏詞科。理宗時歷知泉州、福州，召為翰林學士，拜參知政事。端平二年卒，年五十八。謚文忠，學者稱西山先生。

真德秀敬仰李燔的才學，《宋元學案》卷八十一《西山真氏學案》稱李燔乃“西山講友”。真德秀帥長沙府，兩人共事數(shù)月，“真德秀為長沙帥，一府之事咸咨燔。”⑤李燔辭官居鄉(xiāng)，真德秀和魏了翁一起推薦李燔通判隆興府，李燔辭不就。

3、陳宓（1171—1230），字師復，興化軍莆田（今福建莆田）人，孝宗朝宰相陳俊卿之子，學者稱復齋先生。少登朱熹之門，長從黃榦學。歷監(jiān)南安鹽稅、南外睦宗院、知安溪縣、進奏院、軍器監(jiān)簿、知南康軍、知南劍州、知漳州等職。紹定三年（1230年）卒，年六十。追贈直龍圖閣。

4、魏了翁（1178—1237），字華甫，號鶴山，謚文靖，邛州蒲江（今屬四川）人。慶元五年，登進士第。歷任知府、部郎和禮部尚書。嘉熙元年卒，年六十，贈太師，謚號文靖。魏了翁丁憂期間，建鶴山書院，以所聞于輔廣、李燔者，開門授徒，由是蜀人盡知義理之學。《宋元學案》卷七十二《二江諸儒學案》記載：“鶴山之初志學也，由先生兄弟及薛符溪以得門戶，及入中原，始友李敬子、輔潛庵?！雹蕖端卧獙W案》卷八十《鶴山學案》列李燔為“鶴山講友”。

5、曹彥約（1157—1228），字簡甫，號昌谷，南康軍都昌（今江西都昌縣）人。淳熙八年進士。歷仕孝宗、光宗、寧宗、高宗四朝，政績顯著，歷任知漢陽軍、寶謨閣待制、知成都府、湖南轉運判官、利州路（今屬陜西）轉運判官兼知利州、兵部侍郎、禮部侍郎等職，卒謚“文簡”。1225年，曹彥約向朝廷推薦李燔代替自己做潭州通判，李燔辭。曹彥約在《舉李燔自代狀》中稱贊李燔“講學詳明，持論醇正，入仕三十五年，無汲汲營進意……臣實不如，舉以自代?！雹?/p>

6、胡泳，字伯量，南康建昌人，號洞源先生。有《語錄》一卷，著作有《四書衍說》。朱熹興復白鹿洞書院后，李燔與胡泳一道往白鹿洞書院求學?！袄罹醋优c一胡君（胡泳）同來，見在書院?！雹?/p>

7、蔡念成，字元思，江州德安（今江西德安縣）人。不樂仕途，一生之中，先是從學于朱熹，朱熹去世后，又事黃榦。陳宓建延平書院，聘請他做山長，與李燔講學書院?！端问贰だ铎軅鳌酚涊d：“九江蔡念成稱燔心事有如秋月”。

8、余宋杰，字國秀，南康建昌人，與李燔是同鄉(xiāng)和同窗，二人于慶元四年至五年一同在考亭書院求學。嘉定九年（1216），李燔與胡泳、余宋杰、蔡念成等人講會于廬山，每季集會一次，輪流主講。

9、周謨（1141—1202年），字舜弼，南康軍建昌縣人。朱熹知南康時的弟子，后從朱熹入閩，先后從學于寒泉、武夷、漳州、考亭等地。中紹熙二年（1191年），李燔到建陽從朱熹學，朱熹讓周謨和李燔相互交流學問。文集卷七《答周舜弼書》記載：“敬子遠來不易，其志甚勇而工夫未密，更宜相與切磋，更令精細，平穩(wěn)乃佳耳?！敝祆淙ナ篮?，李燔與周謨帶領門人、弟子，一同為朱熹辦喪?！拔墓珰{，偽禁方嚴，謨冒隆寒戴星徒步，偕鄉(xiāng)人受業(yè)者往會葬”。《宋史·李燔傳》也記載“熹沒，學禁嚴，燔率同門往會葬。”⑨

10、陳文蔚（1154—1239），字才卿，號克齋先生，信州上饒縣（今江西上饒）人。慶元四年至五年，在考亭書院求學，與李燔乃同窗，錄有《語錄》一卷。

其文集《克齋集》有與李燔書信兩封?！杜c李敬子教授書》中說其往來閩中與朋友徐司法、杜升之等人游白鹿洞先生祠，對他們在山間讀書和教育后生表示敬嘆并和李燔討論為學之道?！对俅鹄罹醋訒分姓f他要努力鉆研學問，以不負先師朱熹的期望，并問李燔有沒有朋友往來相互講學，最后還與李燔在書信中討論動靜之說。

11、李道傳，字貫之，隆州井研（今四川）人，父舜臣。慶元二年中進士第，歷官蓬州教授、著作佐郎、知真州、宣州守，得疾卒，年四十八，謚文節(jié)。李燔與李貫之、胡伯量等經(jīng)常相聚交游。陳宓在知南康軍時，為李貫之立祠，李燔與南康諸友人為之作記?！瓣愃仑┮褳榱㈧?，遂為記其所以立祠之意，亦使往來者知有吾貫之也。更得司直（李燔）同南康諸人與貫之厚者，各為題數(shù)語，以見其為人。庶幾祠可不廢，亦足以見吾輩交游之情也?！雹?/p>

從對李燔的交游研究中，我們可以看出其交游的特征。一是交游的對象都是理學的堅定派，他們在黨禁后，依然繼承、捍衛(wèi)和發(fā)揚朱子理學。二是交游的地點多是在書院。李燔等人繼承朱熹的遺志，講學書院，探究學問，李燔“為白鹿洞書院堂長，學者云集，講學之盛，它郡無與比”。通過講學培養(yǎng)了大批入仕弟子，延續(xù)了學術思想，擴大了理學在政治上的影響力，為以后理學官方學術地位的確立奠定了基礎。朱熹曾說：“南康得敬子，便覺得此箇氣脈未至斷絕，將來有可望者”。⑩李燔不愧是一代大儒。（作者單位：南昌大學）

參考文獻：

[1]脫脫.宋史[M].北京：中華書局，1977.

[2]黃宗羲.宋元學案[M].北京中華書局，1986.

[3]黃干.勉齋集[M].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

[4]陳宓.龍圖陳公文集[M].清鈔本.

[5]曹彥約.昌谷集[M].清文淵閣四庫全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