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攝影｜光 牙

赤潮洶洶

撰文｜攝影｜光 牙

清晨的天空陰沉沉的，無邊無際的大海顯示出詭異的亮紅色，黏稠的海水泛著微弱的波瀾，其中點綴著點點白色，正是死去的海魚的尸體?？諝庵袕浡钊俗鲊I的腥臭味道，放眼望去，只有一片死寂。

在距離赤潮邊緣十幾米的地方，劉老海停下船，道：“不能再向前了，如果讓這些東西把螺旋槳弄壞了，我這條破船就要徹底趴窩了?！薄罢媸呛車乐亍郧斑@里發(fā)生過赤潮嗎？”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小伙子，身材挺拔，皮膚黝黑，他叫王明洋，自稱是“蟠龍海洋研究所”的負責人，來這里對赤潮進行觀察研究。

“也發(fā)生過幾次，不過都沒這一次的規(guī)模大，時間也短得多。我在這片海上打魚30多年了，還沒見過這么嚴重的赤潮。”劉老海嘆了口氣，“這樣下去，這一片海域的魚蝦都要死光了，我們這些打魚的都不知道該去哪里下網了。這樣下去，我還不如把船賣了，到城里打工去……”

王明洋拿出望遠鏡，向前方的海面上看去，忽然問道：“那兒的小島叫什么名字？上面有人嗎？”“小島？”劉老海手搭涼棚，向王明洋所指的方向看去，“怪了，我怎么不知道這里有個小島？”打開海圖，在上面找了一圈，肯定地說：“沒有，海圖上顯示這里肯定沒有小島！”

遠遠看去，那座“小島”云遮霧繞，靜靜地漂浮在一片赤紅的大海上，看起來十分神秘。王明洋放下望遠鏡，道：“咱們過去看看吧，我感覺這里的赤潮和那個小島有關。”“去那邊？”劉老海的頭搖得好像撥浪鼓，“不行不行，我這條破船開不到那里就壞了！”王明洋想了想，道：“那把救生艇借給我用用，我自己劃船過去。”劉老海很不情愿，不過禁不住王明洋一再堅持，只好把救生艇放了下去。

王明洋劃著救生艇，向“小島”的方向駛去。亮紅色的海水在船舷邊起伏，帶起陣陣令人作嘔的腥臭氣息，時間久了，連嗅覺都有些麻痹了。在海面上劃了半個多小時，王明洋已經深入赤潮的區(qū)域，回頭看去，劉老海的漁船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點。

忽然，王明洋注意到前方不遠處的海面上有一團漂浮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好像是一個人。王明洋吃了一驚，急忙劃動船槳，近前一看，果然是一個人，在黏稠的紅色海水中一動不動。難道是尸體？王明洋正有些遲疑，忽然看到水中的那人動了一下，那人還活著！王明洋急忙將船靠過去，用盡全身力氣將那人從水里拖上船。那人渾身都是黏糊糊的紅色水藻，看不清是男是女，不過身體柔軟，還帶著一點體溫，顯然不是尸體。王明洋顧不得許多，急忙將堵著那人口鼻的水藻清理干凈，捏住鼻子，深吸一口氣，從嘴里吹了進去，重復了幾次之后，卻沒有什么效果。

王明洋正打算通過無線電向劉老海呼救，忽然聽到馬達的轟鳴聲從遠處傳來，轉頭看去，只見兩艘快艇從“小島”的方向駛來，速度很快?？焱эw速靠近，很快王明洋就能看清上面的人了，只見那幾個人都是身穿救生衣，頭戴防毒面具，手中拿著什么東西，舉起來指著王明洋這邊——王明洋瞪大了眼睛，發(fā)現(xiàn)那人手中的竟然是槍！船上的人抬了抬手中的槍，防毒面具里傳出沉悶的聲音：“上來，跟我們走！”

黑洞洞的槍口具有很強的說服力，王明洋只好點了點頭，將自己剛救上來的那人扛在肩上，登上了快艇?？焱У纛^離開，沒走出多遠，其中一個拿槍的人掏出一顆手雷，拉開保險扔在王明洋劃過來的救生艇上，“轟隆”一聲巨響之后，救生艇不見了蹤影。兩艘快艇一前一后，向小島的方向駛去。沒過多久，就來到小島附近，抬頭看去，只見這座小島竟然是一艘巨大的船，或者說是海上漂浮的平臺更合適一些，船舷上有一排巨大的字母“POSEIDON”。

王明洋愣住了，“海神集團？”海神集團是世界著名的跨國集團，涉足的主要領域是海洋開發(fā)，王明洋曾經和他們打過幾次交道，不過實在算不上愉快的回憶。再靠近一些，王明洋看到巨船周圍有許多開口，渾濁的污水不停地從中噴涌而出，傾瀉到周圍的大海里，泛起一層層灰綠色的泡沫?！斑@是在做什么？”王明洋問，卻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當快艇靠近巨船之后，巨船上打開一個艙門，快艇駛入進去，如同一條小魚被大魚吞下去了一樣。明亮的燈光照射下來，王明洋被刺得一時睜不開眼，只能看到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好像是一個小型的船塢。一陣大笑聲傳來，一個富有磁性的男中音響起：“歡迎歡迎，王明洋博士，會在這里見到你，我真是很驚訝。”聲音經過擴音器的放大，在密閉的空間里嗡嗡作響。

“安德森！”王明洋皺起眉頭，“竟然是你！”安德森是他在耶魯大學的同學，畢業(yè)以后就加入了海神集團，隨后一路青云直上，現(xiàn)在已經是海神集團太平洋區(qū)域負責人了。“見到老朋友，怎么是這種表情？”安德森笑容可掬。王明洋冷哼一聲，道：“我記得咱們上次的會面并不太愉快?！薄笆菃?？我不記得了！”安德森的笑容絲毫不減，“沒關系，都過去了。你能來到這里真是太好了，一定是海神的指引，這里正需要借助你的學識?！?/p>

“海神的指引？”王明洋冷笑，“是海神集團的指引吧！”“都是一樣的。”安德森微笑道，“在這里，海神集團就是海神?！薄昂么蟮目跉猓　蓖趺餮髶]揮手，“其他的等會兒再說，這里有人受傷了，快找人來治療！”“你的朋友受傷了？那真是太不幸了。”安德森點點頭，“我們這里有世界上最先進的治療裝置和最優(yōu)秀的醫(yī)生，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的話，這些都可以提供給你的朋友。”

王明洋咬牙，想了想，道：“好吧，我會和你們合作……”話音未落，腳下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王明洋低頭看去，正好看到一雙明亮的眼睛，眼眸是清亮的綠色，如同海洋般深邃。嘴唇輕輕顫動，發(fā)出虛弱的聲音：“離開……快離開……”“什么？”王明洋沒聽清，大聲問：“你叫什么名字？”“我是龍……”聲音十分虛弱，需要靠近才能聽清：“離開……海神……發(fā)怒了……”

就在這時，王明洋忽然感到腳下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摔倒在快艇的甲板上了。安德森也摔倒在地，狼狽地爬起來，大吼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驚慌失措的聲音從擴音器里傳來：“是海藻！那些海藻發(fā)瘋了！”金屬扭曲的巨大“吱嘎”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好像整個巨船正在被無法抗拒的巨大力量擠壓、扭曲著。隨著令人牙酸的聲響，船塢入口被擠開，紅色的浪潮洶涌地沖了進來，將沿途的一切都吞沒在其中。

“撤離！撤離！”安德森瘋狂地大吼道，說著跳上快艇，“離開這里！快點！”引擎轟鳴，快艇破開不斷涌入的紅潮，向船塢出口沖過去。突然駕駛員大叫起來：“不行！開關沒反應，出口打不開！”王明洋本能地把“龍”抱住，卻看到他舉起手，在空中飛過的海水中抓了一下，接著將手一揮，一個水球從手中飛出，無聲無息地向出口的方向飛去。一聲悶響之后，出口緩緩打開。

駕駛員驚喜地呼聲響起：“出口開了！”呼嘯聲中，快艇沖了出去?；仡^看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王明洋大聲提醒：“快離開這里，否則會被漩渦吸進去！”聽到這話，駕駛員不敢停留，急忙駕船向外駛去。開出一段距離之后，快艇的速度越來越慢，安德森怒吼道：“怎么回事？快加速！”

駕駛員惶急道：“已經是最高速了！”王明洋心中一動，探頭向下面看去，只見紅色的水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沿著船身的外殼蔓延上來，已經快要到達船舷了。隨著水藻的侵襲，快艇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后干脆停了下來，此時距離赤潮邊沿已經不遠。

“終于安全了！”王明洋松了口氣，伸手抓住安德森的衣領，質問道：“你們海神集團在搞什么？”安德森掙脫王明洋的手，道：“在這里的海底發(fā)現(xiàn)了新的能源化合物，比石油的能效高一萬倍！想想看，這是多么偉大的發(fā)現(xiàn)！要不是這些該死的水藻……”劉老海的聲音傳來：“壞了！螺旋槳好像出故障了！”漁船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停了下來，被拖拽的快艇自然也停了下來。

“不用擔心?！卑驳律孕艥M滿地說，“我已經發(fā)出信號，通知剛離開的那艘運輸船返航了，估計很快就能趕回來救援我們。”好像是證明他的話，海面上出現(xiàn)了一艘大船，隱約能看到上面的“海神集團”標志?！澳憧?，我說的沒錯……”安德森的話沒說完，忽然看到一艘略小一些的船從大船后面鉆了出來，一面黑色的骷髏旗迎風招展?！笆呛１I！”（未完待續(xù)）

（責編：沈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