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
(山東大學 儒學高等研究院,山東 濟南 250100)
《老子》第23章解義
李飛
(山東大學 儒學高等研究院,山東 濟南 250100)
今本《老子》第23章中的“故從事于道者”一段話,已失去原貌,當據(jù)馬王堆漢墓帛書本《老子》勘正。因為經(jīng)文有誤,歷來注家皆失其解,馬王堆漢墓帛書的出土為正確理解這段話提供了條件。這段話的大意是,與得道的人交往共事,自己也會得道;與背道的人交往共事,自己也會失道?!独献印愤@段話的用意在于勸說君主罷黜百學而獨行己道。這段話與相關(guān)經(jīng)文一起透露出了《老子》思想的心理根源,有利于我們對《老子》思想的準確把握。
老子;王弼;魏源;儒;墨
今本《老子》第23章有一段話,歷來注家皆失其解,現(xiàn)代研究者也不甚重視。其實這段話與《老子》許多經(jīng)文聯(lián)系起來,表露了《老子》思想的心理根源,不可不深究。這段話河上公本作:
故從事于道者,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道者,道亦樂得之。同于德者,德亦樂得之。同于失者,失亦樂失之。[1]
王弼本“失亦樂失之”作“失亦樂得之”,余皆同河上公本。[2]13
傅奕本作:
故從事于道者,道者同于道。從事于得者,得者同于得。從事于失者,失者同于失。于道者,道亦得之。于得者,得亦得之。于失者,失亦得之。[3]483-484
諸本相較,有幾處異文值得注意。第一,“失亦樂得之”之“得”字,王弼本、傅奕本皆作“得”,河上公本作“失”。第二,王弼本、河上公本“德亦樂得之”、“失亦樂得之”皆有“樂”字,而傅奕本獨無“樂”字。第三,傅奕本多“從事于得者”,“從事于失者”兩句。第四,王弼本、河上公本“同于道者”“同于德者”“同于失者”諸句,皆有“同”字,而傅奕本皆無。這些異文說明今本已失去原貌,諸家因據(jù)己意加以整改。故較之今本,帛書本顯然保存了古貌:
帛甲:
故從事而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者者同于失。同□□□,道亦德之。同于□者,道亦失之。
帛乙:
故從事而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德者,道亦德之。同于失者,道亦失之。[4]346
帛書甲乙本字數(shù)相同,只甲本“者者同于失”,前“者”字誤,當據(jù)乙本作“失”。又“同□□□”缺三字,亦當據(jù)乙本作“同于德者”。以帛書校今本可知,傅奕本無“樂”字,保存了古貌,他本皆衍。而多“從事于得者”兩句,刪“同于道者”三句之“同”字,則是依己意加工的結(jié)果。又今本“道者同于道”,“道者”實涉上而衍?!巴诘勒?,道亦樂得之”或“于道者,道亦得之”也是今本為了整飭句式而加的。今本既衍“道者”二字,遂使道、德、失成為并列關(guān)系,諸家見“道亦德之”在“同于德者”下,遂以為不倫,于是移“道亦德之”于上,又在前加“同于道者”或“于道者”。又在“同于德者”下,仿“道亦樂得之”加“德亦樂得之”。又改“道亦失之”為“失亦樂得之”,使全段一律。至于諸本“德”、“得”的不同,因古時多混用,不必深究。
因今本經(jīng)文已誤,諸家解說皆迂曲漏劣,不可信從。
如河上公注“道者同于道”,“道者謂好道人也,同于道者,所謂與道同”。[1]注“德者同于德”,“德謂好德人也,同于德者,所謂與德同也”。[1]注“失者同于失”,“失謂任己失人也,同于失者,所謂與失同也”。[1]把“同于某某”解作“與某某同”,有點含糊其詞的意思。把“失”解作“任己失人”則尤誤。又注“同于道者,道亦樂得之”,謂:“與道同者,道亦樂得之也?!盵1]注“同于德者,德亦樂得之”“同于失者,失亦樂得之”兩句亦如是,幾乎是將原意稍變句式而翻說一遍??梢姾由瞎葻o從得知此段經(jīng)文有誤,故對這段話其實不甚了然,又不敢違離經(jīng)義,只好采取如上注法。
王弼注“故從事于道者,道者同于道”,謂“從事,謂舉動從事于道者也。道以無形無為成濟萬物,故從事于道者,以無為為君,不言為教,綿綿若存而物得其真,與道同體,故曰同于道”。[2]13把“同于道”解作“與道同體”。所謂“與道同體”其實就是“舉動從事于道”。“舉動從事于道”更準確地說是“與道同用”,體用一元,所以也可說“與道同體”?!芭c道同體”是一種思辯性很高的說法,但此處的經(jīng)義其實極樸素具體。注“德者同于德”,“得,少也,少則得,故曰得也。行得則與得同體,故曰同于得也”。[2]13王弼解釋了之所以得的原因,是因為少,少則得是《老子》的一個原則。由于不知經(jīng)文有誤,王弼未看到此處所言的得、失皆是就道而言,得道便得道,失道便失道,就道而言是沒有“少則得”的問題的。解“失者同于失”同理。將“同于道者,道亦樂得之”以下解作“言隨行其所,故同而應(yīng)之”,[2]13仍然沒能指出“同”的真正意義,但較河上公是進步的。
又如魏源《老子本義》曰:“道者、德者、失者統(tǒng)言世上從事于學之人有此三等也。全其自然之謂道,有得于自然之謂德,失其自然之謂失。‘同’猶《尚書》‘與治同道,與亂同事’之‘同’。得之猶從之,言為道為德為失,初非生而分別,但人之從事于學者所得各有不齊,是以各以類別耳。道本自然,人每以造作失之,無非自取。故王弼有云:‘以無為為君,不言為教,而物得其真,與道同體,故曰同于道。累少則得,行得則與德同體,故曰同于德。累多則失,行失則與失同體,故曰同于失?!湔f近之。而諸家解者皆以此為至人玄同應(yīng)物之旨,牽強不倫,惟傅奕古本文義可征耳。同于失者,所謂信不足也,失亦得之?!盵5]18
魏源將道、德、失看作是并列的三等,是受今本經(jīng)文的局限。而又說“全其自然之謂道,有得于自然之謂德,失其自然之謂失”,可見,從義理上魏氏還是看到了德與失皆就“自然”而言,則道、德、得、失嚴格說來不是并列的三等,而是對立的兩者,道是德和失的對象。魏氏把“得之”解作“從之”,意謂從事于三等,則三等之后果隨之而來,雖也可說通,但畢竟是根據(jù)于誤本。若魏氏知道“同于失者,失亦得之”本作“同于失者,道亦失之”,則無從解“得之”為“從之”了。魏氏對傅奕本評價過高。傅奕本有其優(yōu)點,如他本皆衍“樂”字而傅本無,他本“得”字皆作“德”,模糊了“得、失”對舉的意思,而傅本全作“得”。但傅本缺限也不小,一個是多次刪除關(guān)鍵字眼“同”字,另一個是據(jù)己意對經(jīng)文進行加工,使道、德、失仿佛是并列的關(guān)系,魏氏正中其毒,所以高評,不知訛謬踵增。
馬王堆漢墓帛書的出土,為學者透徹理解這段話提供了條件。但仍有學者拘囿于今文,如陳鼓應(yīng)《老子注譯及評介》以王弼本為底本,僅據(jù)帛書與俞樾說刪“道者同于道”的“道者”兩字。①將此段譯作:
所以從事于“道”的,就同于“道”;從事于“德”的,就同于“德”;表現(xiàn)失“道”失“德”的,行為就是暴戾恣肆。同于“道”的人,“道”也樂于得到他;同于“德”的,“德”也樂于得到他;同于失“道”失“德”的,就會得到失“道”失“德”的后果。[6]159
并評論道:“施政的后果,有如俗語所說的‘同聲相應(yīng),同氣相求?!y(tǒng)治者如果清靜無為,則社會當有安寧平和的風氣以相應(yīng);統(tǒng)治者如果恣肆橫行,則人民當有背戾抗拒的行為以相應(yīng)?!盵6]159把這段話理解成統(tǒng)治者和人民之間的關(guān)系,則是大錯特錯了。尹振環(huán)據(jù)帛書作解,較諸家為近:
凡志事于道的人必志同于有道的人,有德的人必志同于有德的人,與背離道德的人相茍同就等于失去了道德。與有德的人相一致的人,也可以得到道;而與背離德的人相茍同,同樣也會背離道的。[7]313
尹氏之解仍有不甚透徹之處,如其解“同”,一時解作“志同”,一時解作“相一致”,一時又解作“茍同”,皆不出精神意志的范圍。其實,“同”有共同參與某事的意思。如《書·立政》曰:“惟羞刑暴德之人,同于厥邦;乃惟庶習逸德之人,同于厥政?!?孔穎達疏:“惟進用刑罰與暴德之人同治其國,并為威虐;乃惟眾習為過德之人,與之同共于其政,由其任同惡之人?!薄秾O子·謀攻》曰:“不知三軍之事,而同三軍之政者,則軍士惑矣?!盵8]578其實,尹氏先已自言“‘同’乃同志、朋友之意”,又大量引用交友、共事之史例[7]312,故不如徑將“同”字解作交友。結(jié)合《老子》之歷史環(huán)境,“同”其實就是君主以何等人為臣、親近重用何等人的問題。與何等人共事包括了精神意志的一致,但后者卻并不包括前者。又將“德者”之“德”解作“道德”“有德”。其實,上古時德、得不分,此處得失對言,故德即得失之得。
如此,這段話的意思就極明白顯暢了:凡以道處事的人,必定與有道的人共事。得道的人與得道的人交往,背離道的人與背離道的人交往。與得道的人交往的,自己也可以得道;與背離道的人交往,自己也會背離道。
《老子》中這段話的用意何在?
《老子》一書是為勸諭君主而作。《老子》的時代②,社會在發(fā)生重大的變革,這個變革用今天的話說就是從奴隸社會向封建社會轉(zhuǎn)化,統(tǒng)治者的政權(quán)也在由奴隸主性質(zhì)向封建性質(zhì)轉(zhuǎn)化。這個轉(zhuǎn)化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有一個曲折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奴隸主貴族階級逐漸被邊緣化,但依然依附于政權(quán)。他們對自己每況愈下的處境日感不安,希望通過君主的支持而回復(fù)到已往的社會?!独献印氛沁@種心理的產(chǎn)物。
在奴隸制性質(zhì)的政權(quán)里,君主曾經(jīng)是奴隸主貴族的代表,他據(jù)以進行統(tǒng)治的也是奴隸主貴族。但當社會向封建性質(zhì)轉(zhuǎn)化的時候,君主漸漸成為新興地主階級的代表,而與舊貴族逐漸疏遠。這突出表現(xiàn)在“士”階層的興起。諸侯國要在兼并戰(zhàn)爭不斷的國際環(huán)境下生存,就必須不拘一格地招攬人才。這些才智之士在為所服務(wù)政權(quán)圖存謀強的時候,也深刻地改變了這個政權(quán)的結(jié)構(gòu)與性質(zhì)。因而,《老子》所代表的舊貴族與才智之士的矛盾便十分突出,甚至不可調(diào)和了。
在《老子》中有鮮明的“道”與“學”的對立。《老子》說:“為學日益,為道日損?!盵2]29道與學的性質(zhì)是根本不同的,獲得真知的方式也不一樣,如四十七章曰:“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盵2]29這是說俗學的實踐的、經(jīng)驗的、有為的學問背離了真道。針對俗學之士到處宣揚自己的學說主張,《老子》批評說:“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盵2]34知者是自己學派的得道者,言者即指俗學之士。又說:“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2]43俗學之士自以為有知,恰恰背離了真知真道,這是病,得道的圣人以病為病,所以不像俗學之士沉沒于病中。
所謂“道”無非是舊貴族的利益主張在哲學上的代表,而才智之士的主張,《老子》稱之為“學”,“道”與“學”的對立就是兩個階級矛盾的表現(xiàn)?!独献印穼Α皩W”進行了不遺余力的批判,這些“學”包括諸子百家的許多學派,如儒、墨、兵、法等等?!独献印放凶疃嗟氖侨寮覍W說,如第38章: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為之而有以為。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上禮為之而莫之應(yīng),則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義,失義而后禮。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處其厚不居其薄,處其實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2]23
又說“大道廢,有仁義,慧智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盵2]10“絕圣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fù)孝慈。”[2]10對儒家的仁義禮智和忠孝思想進行了徹底的否定。
戰(zhàn)國之世,儒墨并稱顯學,墨學的興起同樣對舊貴族構(gòu)成沖擊,故墨家亦在《老子》的反對之列。墨家有天志、明鬼、尚賢的主張,而又善造器械,《老子》對這些主張作為進行了否定。第三章曰:“不尚賢,使民不爭?!盵2]2就是針對尚賢主張而發(fā)。第五章曰:“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2]3第39章曰:“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天無以清將恐裂,地無以寧將恐發(fā),神無以靈將恐歇?!盵2]24-25第60章曰:“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非其神不傷人,圣人亦不傷人?!盵2]36-37《老子》之強調(diào)“天地不仁”,是為了否定墨者天志說;把“一”與“道”的權(quán)威抬高到天地鬼神之上,也是為了將自己學說的合理性置于墨者之上,如言有了道就不必再用鬼神來懲惡揚善了?!独献印贩磳髑伤?,亦當與墨者有關(guān)。如第57章曰:“民多利器,國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盵2]35第80章曰:“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雖有舟輿,無所乘之?!盵2]46-47
《老子》對墨家的批判較他家委婉,大概是因為墨者的主張與《老子》時有相合之處,如墨者非攻、非樂、節(jié)用、節(jié)葬,皆與《老子》立場相合。
春秋戰(zhàn)國之世,爭霸兼并戰(zhàn)爭不斷,老子屬于沒落階級,沒落階級無力把握變亂的時局,害怕戰(zhàn)爭會最終給自己所依附的政權(quán)帶來毀滅,因而從根本上否定戰(zhàn)爭。而那些靠軍事才能效力于諸國的兵家,也沖擊了奴隸主貴族的利益,自然也在《老子》的反對之列?!独献印吩唬骸胺蚣驯撸幌橹?,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2]18又說:“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強天下”。[2]17“以道佐人主者”,顯然就謀臣而言,以兵佐人主強天下的即是兵家。在《老子》看來,這是“不道”的。
在這場社會大變革中,法家是最為激進的改革派,故《老子》對法家的反對同樣激烈。第57章曰:“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法令滋彰,盜賊多有?!盵2]35第58章曰:“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盵2]35“忌諱”、“法令”與“察察”之政,皆就法家的主張施為而言。
《老子》所反對的學派雖主張各異,但有一點是相同的,即都贊同參與了這個歷史時期的社會變革。惟有《老子》主張全盤復(fù)古,逆此潮流而行?!独献印分邪偌?,并非是純學理的、“垂空文”的批判,而是與俗學之士“議論于王前”,企圖勸說君主罷黜百學,而獨行其道?!独献印芬恢痹谕其N自己的道。如21章曰:“孔德之容,唯道是從。”[2]12第35章曰:“樂與餌,過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視之不足見,聽之不足聞,用之不足既?!盵2]20《老子》的道雖不像“樂與餌”那樣吸引人,甚至不能以感觀去了解,卻有不盡的妙用?!独献印吠其N己道的過程同樣受到俗學之士的譏笑,對此,《老子》回應(yīng)道:“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質(zhì)真若渝。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2]26“明道若昧”以下就是提醒人們不要因為自己的“道”好像是“昧”就嘲笑拋棄它,相反,這個“若昧”的道恰恰是“明道”。
可見,《老子》的“道”與俗士的“學”在君主周圍形成了激烈的學術(shù)爭用的關(guān)系?!独献印返?3章就是告訴君主,不要與背離道的人交往,而要與得道的人共事。顯然,背離道的人就是俗學之士,得道的人就是《老子》學派這樣的舊貴族利益的代言人。
《老子》在這場學術(shù)爭用中不可避免地失敗,《老子》感嘆:“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及之?!盵2]27又言:“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無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則我者貴。是以圣人被褐懷玉。”[2]42第20章對俗學勝利、自己失利的處境進行了更為形象深刻的描寫:
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臺。我獨泊兮其未兆,如嬰兒之未孩。傫傫兮若無所歸,眾人皆有馀,而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澹兮其若海,飂兮若無止。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似鄙。我獨異于人,而貴食母。[2]11
所謂“眾人”“俗人”,皆指俗學之士,“眾人熙熙”“眾人皆有以”就是俗學的勝利,俗學之士贏得了君王的任用?!皞駛褓馊魺o所歸”“我獨若遺”就是自己學術(shù)爭用的失敗,為君主所疏遠而不得任信。所謂“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闭堑琅c學的不同性質(zhì)的對比。雖然失敗,《老子》表示:“我獨異于人,而貴食母”,仍然堅持己道。
學者對《老子》思想的心理根源始終認識不清,影響了對《老子》思想的正確把握?!独献印返?3章與其他相關(guān)經(jīng)文一起透露出《老子》思想形成的認識論根源,加深了我們對《老子》的理解。
注釋:
①陳鼓應(yīng)《老子注譯及評介》初版在帛書發(fā)現(xiàn)之前,帛書發(fā)現(xiàn)后,陳氏曾據(jù)以修訂。
②關(guān)于《老子》其書的時代及其與老子其人的關(guān)系,歷來爭論頗多。本文認為老子是某一學派的代表人物,《老子》其書即該學派言論的匯編,《老子》中最早的思想材料來源于春秋末年,而相當于今本面貌的《老子》定本則形成于戰(zhàn)國墨子之后莊子之前。
[1]河上公.老子道德經(jīng)章句[M].《四部叢刊》景宋刊本.
[2]王弼.老子道德經(jīng)注[M].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86.
[3]道德經(jīng)古本篇[M].傅奕,校定.上海:上海書店;北京:文物出版社;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6.
[4]高明.帛書老子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1996.
[5]魏源.老子本義[M].上海:上海書店出版,1986.
[6]陳鼓應(yīng).老子注譯及評介[M].北京:中華書局,1984.
[7]尹振環(huán).帛書老子再疏義[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07.
[8]漢語大字典編輯委員會.漢語大字典:三卷本[K].成都:四川辭書出版社;武漢:湖北辭書出版社,1995.
李飛(1983-),男,安徽利辛人,博士生,主要從事先秦兩漢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