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瑩
摘 要 本文論述了女性主義翻譯觀及其翻譯策略;并從女性主義翻譯理論角度出發(fā),對《愛瑪》兩個中譯本進行比較分析,以探索女性譯者的自我意識在翻譯過程中所起的作用以及對譯文在詞語表達,思想傳達等各個層面上的影響。
關(guān)鍵詞 女性主義 翻譯理論 翻譯策略 愛瑪
中圖分類號:H059 文獻標識碼:A
Compare "Emma" two Chinese Translations
under Feminist Translation Theory
CHEN Ying
(Foreign Language Department, Huashang College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 Economics, Guangzhou, Guangdong 511300)
Abstract This article discusses the Feminist Translation Theory and Strategy; and feminist translation theor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mma" in the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two versions to explore female translator in the translation process of self-awareness of the role played by and on the translation of words to express, to convey ideas, such as the impact of various levels.
Key words feminist; translation theory; translation strategy; Emma
0 引言
傳統(tǒng)的翻譯理論把“忠實”定位為最重要的翻譯標準,這種觀念可謂根深蒂固。譯者必須忠實于原作者,譯文必須忠實于原文。原文和原作者處于高高在上的位置,一直被視為“權(quán)威”。但譯文和譯者則一直受到束縛,成為“仆人”一般的存在。譯者的主體性完完全全被忽視。
與譯者的命運相似,女性在長期以來也一直受到男性的束縛和壓迫,處于父權(quán)社會的底層。她們的自我意識完全被否定,得不到自由,一直處于依附地位。
從很多傳統(tǒng)的理論中都可以看出,女性和譯者均受到不公平的對待。而翻譯也曾被比喻為“不忠的美人”,這種類比的手更是將同樣處于弱勢地位的女性和譯者聯(lián)系了起來。
十八世紀女性主義運動的興起,則是女性對傳統(tǒng)觀念的吶喊。她們誓要掙脫權(quán)威的束縛,擺脫依附的地位,實現(xiàn)真正的自由與平等,推翻男權(quán)社會。
女性主義翻譯觀則是女性主義思潮一個組成部分,其代表人物有謝麗.西蒙( Sherry Simon)、路易斯. 馮. 弗洛圖(Luise von Flotow)等。它是女權(quán)主義運動深入到文化領(lǐng)域的結(jié)果。女性主義譯者要求顛覆傳統(tǒng)的“忠實”翻譯觀,她們認為譯者必須要積極介入原文,操縱原文,按照女性主義思想改寫原文,讓女性和譯者的存在得以體現(xiàn),讓女性與譯者的主體性得以彰顯。通過這種方式重新定義譯文與原文,譯者與作者的關(guān)系。
1 女性主義翻譯策略
為了突顯女性和譯者的主體性,女性主義譯者在翻譯實踐中一般會采用三種策略來對原文進行介入與重寫。包括對原文中語法,概念以及思想等各個層面的改寫,以此來改變原文中存在的性別隱喻和性別歧視。
1.1 增補(supplementing)
即譯者對原語與目的語之間的差異進行的補充,包括對原文中單一的性別意義進行的增補。例如:在翻譯《圣經(jīng)》時,在譯文的“brothers”前面加上“sisters”,可以彰顯女性的存在感。本杰明(Benjamin)認為:增補是女性主義翻譯實踐中最為積極的一個策略。他認為經(jīng)過譯作的增補后,原作品將會變得更為成熟,得到發(fā)展和重生。
1.2 前言和腳注 (Prefacing and footnoting)
即女性主義譯者利用前言去反饋自己的作品,解釋自己的翻譯動機與翻譯過程;利用腳注去強調(diào)自己在翻譯著作中的積極存在。這種翻譯策略已經(jīng)被看作較為常規(guī)的操作了。
例如在布羅薩德(Nicole Brossard)的法語小說《這是我們的母親》英譯本的前言中,女性主義翻譯家戈達德(Barbara Godard)解釋了原文的背景,并且討論了譯者自己在譯作中采取的增補策略。戈達德還用遍布整個譯本的大量腳注來提供原文某些句子的互文文本,并且提供了這些互文文本的相關(guān)頁碼。這種翻譯策略能夠在譯作中“凸顯譯者們的女性身份”。這部翻譯作品同時也能成為女性主義學(xué)者們進行學(xué)術(shù)研究的重要工具。
1.3 劫持 (hijacking)
指女性主義譯者對本來并不具有女性主義思想的文本進行操縱,使之被改寫為帶有女性主義觀點的譯文。這是三個翻譯策略當(dāng)中最富有爭議的一項,也是最具有女性主義傾向的一項。這種翻譯策略是對原文進行有意識的誤譯,但卻最為有效地顯示出女性意識的覺醒,讀者可以從譯文中感受到譯者的抗爭宣言。
2 從《愛瑪》兩中譯本解讀女性主義譯者的主體性在翻譯中的構(gòu)建
2.1 奧斯汀與《愛瑪》
從18 世紀末期開始,英國文壇當(dāng)中涌現(xiàn)了許多把女性作為創(chuàng)作主題的女性作家,她們在作品中塑造善于思考,思想獨立的女性形象,倡導(dǎo)和主張女性意識。其中簡·奧斯汀就是其代表人物?!稅郜敗肥呛啞W斯汀代表作之一,且被認為是她六部小說當(dāng)中最為成熟的一部。endprint
與奧斯汀的其他作品相似,《愛瑪》這部小說也是圍繞英國中產(chǎn)階級的社交生活和擇偶活動展開的。故事當(dāng)中通過描寫三件婚事,批判當(dāng)時英國社會中以婚姻作為女子經(jīng)濟保障的風(fēng)氣。指出婚姻應(yīng)該建立在男女之間情感的平等交流上,女子應(yīng)該要保留分析和選擇配偶的權(quán)利和自由。在當(dāng)時的社會,這無疑是對傳統(tǒng)風(fēng)氣的一種反抗。
2.2 《愛瑪》兩個中譯本女性主義意識的比較
下面筆者以北京文藝出版社出版,賈文淵翻譯的《愛瑪》和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祝慶英女士和祝文光先生合譯的《愛瑪》作為研究文本,從女性主義翻譯理論角度對這兩個中譯本進行比較,以探索女性譯者的自我意識在翻譯過程中所起的作用,以及譯者如何采用上文提及的某種翻譯策略對譯文在語言表達,思想傳達等各個層面上進行干預(yù)。
例(1):
To miss
CHARADE
......
But ah! United, what reverse we have!
Mans boasted power and freedom, all are flown:
Lord of the earth and sea, he bends a slave,
And woman, lovely woman, reigns alone.
祝譯:
給某小姐
字謎
......
啊!一旦結(jié)合,我們就受挫敗北!
男人自夸的權(quán)利和自由,全被摧毀;
大地和海的主宰,成了卑躬屈膝的奴隸,
而女人,可愛的女人,獨自稱王稱帝。
賈譯:
......
??!堅如磐石,眾望所歸!
人吹噓的力量和自由,全都化為無有。
陸地與大海的主宰俯首稱臣,
女人,可愛的年輕女人獨立統(tǒng)治。
這是寫給愛瑪?shù)淖种i,詩中有這樣一句話:“Mans boasted power and freedom, all are flown”。對于這句話的理解,男女譯者各有不同。祝女士把之譯為:“男人自夸的權(quán)利和自由,全部摧毀”,這種譯法能夠傳神地表達出原作者以及譯者對男權(quán)的抗議和申訴。而賈先生卻把這句話譯為:“人吹噓的力量和自由,全都化為無有”,這種譯法淡化了原文中所要表達的女性意識。
對于“reigns alone”的翻譯,賈先生只是簡單地譯為:“獨立統(tǒng)治”。而祝女士采用了增補的翻譯策略,把這個詞譯為:“獨自稱王稱帝”,把女性推上帝王的地位,將女性的自主精神、女性的欲望、女性的存在感淋漓盡致地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
例(2):
“I believe few married women are half as much mistress of their husbands house as I am of Hartfield.”
祝譯:“我相信,結(jié)了婚的女人沒有誰在丈夫家能有一半像我在哈特菲爾德這樣作主的。”
賈譯:“我相信,幾乎沒有多少結(jié)過婚的女人在她們丈夫的房子里擁有我在哈特費爾德宅子中一半的權(quán)威?!?/p>
可以看出, 對于“mistress of their husbands house”這部分的翻譯,祝女士的譯文:“在丈夫家中作主”要比賈先生的譯文:“在丈夫的房子里擁有權(quán)威”來得更為深刻,表達出更強烈的女性存在感,突出了愛瑪在父親眼中的重要性以及在家中的地位。比起賈先生的版本,祝女士的譯文彰顯出女性熠熠生輝的形象,女性意識展露無遺。
例(3):
“It was a very ordinary thing! Nothing of the sort had ever occurred before to any young ladies in the place, within her memory; no rencontre, no alarm of the kind.”
祝譯:“這是件非常奇特的事!在她記憶中,當(dāng)?shù)厝魏我粋€年輕小姐都沒遇到過類似的事情;沒有這種rencontre,①也沒這種驚嚇?!?/p>
賈譯:“這可是件非常特殊的事!在她的記憶中,本地姑娘從來沒有遭遇到類似的事情,沒體驗過這種驚慌?!?/p>
對于原文中 “rencontre”這個法語詞,祝女士在譯文中把它保留下來,然后采用了添加 “腳注”的策略進行解釋。在譯文中保留法語詞形式,能夠保留原文所表達的那種浪漫色彩,也突出了愛瑪對這段奇遇的驚訝,傳達了女性主義意識。而賈先生的譯文中,卻直接省略了對這個詞的翻譯,沒有把這種女性向往的感情色彩表達出來。
3 結(jié)束語
通過對女性譯者(祝慶英)和男性譯者(賈文淵)在翻譯《愛瑪》時所采取的翻譯手法和語言表達方式的對比,我們可以看出翻譯不再單純是從一種語言到另一種語言的切換,女性主義譯者可以積極介入原文,根據(jù)女性主義角度對原文進行解讀,在譯文中彰顯女性意識。
注釋
① 法語:相遇
參考文獻
[1] Simon S.Gender in Translation: Cultural Identity and the Politics of Transmission[M].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1996.
[2] Flotow,L.V.Translation and Gender: Translating in the Era of Feminism[M].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
[3] 劉軍平.女性主義翻譯理論研究的中西話語[J].中國翻譯,2004(4):3-9.
[4] 簡·奧斯丁.愛瑪[M].祝慶英,祝文光,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2.
[5] 簡·奧斯丁.愛瑪[M].賈文淵,譯.北京:北京文藝出版社,1996.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