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昕欣
摘 要:從“理性人”假設出發(fā),運用古典經濟學理論工具,分析言論自由下的良性運行的思想市場以及言論缺乏自由的思想市場嚴重失靈的情況,從而為中國在言論保護和監(jiān)管領域政府提出政策建議,不僅在治理市場失靈時應合理界定言論限制邊界,法官審判時也應盡可能地保持獨立與理性,根本解決之道更在于減少信息不對稱,構建開放的思想市場。
關鍵詞:思想市場;法經濟學;言論自由
中圖分類號:F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4)21-0012-04
眾多的法學家和政治哲學家都對言論自由有不同闡釋,多側重于價值判斷。然而可以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社會科學家的理論多側重于應然層面,而對于實然層面的論證較空泛。經濟學的解釋彌補了這一空缺。貝加爾指出,“經濟分析可以為全部人類行為提供一個統(tǒng)一的分析方法?!狈山洕鷮W作為法學和經濟學最佳的融合,為這一問題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它可以從“理性人”的假設出發(fā),以思想市場概念為基礎,展現(xiàn)一個完全不同的現(xiàn)實層面的理論分析。
一、假設的提出
假設理想中存在這么一個市場,每個人的思想或言論都是該市場中的產品,思想的提出者即思想的生產者,而該市場上更多的是尚未接受任何思想的群眾,即思想的接受者或者消費者。思想市場與商品市場有本質的相同點:
第一,一個言論的提出將接受其余言論的競爭挑戰(zhàn),社會大眾的接受行為即消費者購買產品,個體接受某種思想所產生的支持可以視作消費者向生產者支付的交易對價。
第二,一個人的選擇基于“接受某種言論的機會成本最小”的出發(fā)點,也就是說個體總是趨向于“更有說服力,更有理的言論”,該出發(fā)點與商品市場上“經濟人”的假設無異。盡管現(xiàn)實中一個人的選擇有很多客觀和主觀因素,也正如很多法律分析,制度性因素影響當事人的選擇,但在經濟分析中,將每個人的選擇抽象為一個單一決定因素,即機會成本決定選擇,會更有利于分析個體的行為動機。
第三,正如傳統(tǒng)經濟學的分析方法,制度作為一個外生變量,不參與思想市場理論的分析中來。傳統(tǒng)市場理論的分析基于生產者與消費者的關系,只研究價格與成本收益的關系,而制度的影響則是制度經濟學的分析對象,其采用的分析方法和內容在這兒不予考慮。①
然而思想市場又不完全同于普通的商品市場。其表現(xiàn)在:
第一,思想市場的消費者的消費行為,更似一種選擇行為,類似于政治市場中的投票行為。因為個體在決定是否贊同某種思想時,手中只有贊同與不贊同兩種選項,并不能與思想生產者討價還價,其選擇是與其他思想產品的比較后產生,而不是與該思想生產者的博弈的結果。消費者在購買某種思想產品后,耗費的成本是一種機會成本,即因接受該種思想而放棄其他思想的成本。因此,在分析個體選擇的成本收益時,不能簡單套用傳統(tǒng)經濟學分析的模式。
第二,思想市場的消費者的消費行為對他人具有外部性,即個體在完成自身選擇時,不僅提高了該思想產品的價值,也影響了其他思想產品的價值。因為就如同商品市場的“品牌效應”一樣,思想市場也有品牌效應,當購買某種思想的人群越來越龐大,該思想會被貼上更趨向真理的標簽,從而抬升了該思想的價值,而對于其他思想產品,則會受到潛移默化的消極影響。所以與商品市場中的個人效用函數(shù)不同,思想市場中的個人效用函數(shù)還應加入他人的影響力。
第三,思想市場不是一個完全競爭的市場,因為其產品不具有同質性。在傳統(tǒng)商品市場理論中,產品的同質性保證了產品相互之間的可替代性,然而思想市場中的思想產品永遠都不可能是同質的。我們可以找到相同的的桌子椅子,但永遠找不到可以相互替代的言論(這里排除那些表面說辭不同但根本立場相同的言論,因為它們本質都是一種言論)。因為思想市場思想的不同質,消費者在選擇言論時,只能選擇其中一種產品,而不能模棱兩可,也正因為思想的不同質,總有優(yōu)質的思想和劣質的思想,在假設個體都有判斷是非的能力,那么優(yōu)質的思想更具有競爭力,從而打破了市場的均衡狀態(tài)。
二、思想市場的理論模型構建
假設該市場上只有兩種思想產品,A和B。假設各自的稟賦集合①如下:
QA=Q{q1,q2,q3},QB=Q{q1,q3}(假設q1>0,q2>0,而q3<0)
消費者選擇的成本為P,P(x)=n/Q(x),n為常量②
他人的選擇影響力為Z,Z(A)=ZB,Z(B)=ZA③
思想市場中的消費者效用函數(shù)如下:
Ux=U(Px,Z)④ (因為消費者手中都只有贊同與不贊同的一次性選擇權利,因此這里的消費者預算約束相同,可忽略不計)。
因為效用與成本和他人影響力均呈反比,所以思想者的消費者效用公式為:
Ux=aPx+bZ+c(其中a<0,b<0,c為隨即誤差項)⑤
具體分析消費者對于A和B產品的效用函數(shù):
UA=(PA,Z(A))=a(n/QA)+bZB+c
UB=(PB,Z(B))=a(n/QB)+bZA+c
根據(jù)上文,因為QA>QB,ZB
根據(jù)以上的分析得出以下結論:
結論一,在良性競爭的思想市場中,資源稟賦較好的思想產品會成為主流民意。因為每個消費者都是純粹的理性人,按照個人利益最大化的原則,會選擇資源稟賦較好的思想產品。而資源稟賦較好的思想產品被購買到一定規(guī)模后,因為其生產言論的成本已成為沉淀成本,不會因為購買者的增加而增加,所以邊際成本遞減,購買者人數(shù)越多,其規(guī)模報酬遞增越明顯,則資源稟賦較好的思想產品逐漸擴大規(guī)模,最后成為思想市場的主宰者,即所謂的主流民意。
結論二,良性競爭的思想市場盡管不是一個完全競爭的市場,但不會發(fā)展為完全壟斷市場。社會大眾在選擇接受一種言論時,的確會影響個人的效用,比如接受自己不贊同的言論會降低效用,但自己切身的個人利益不會受到影響,所以言論本身不會過分影響消費者額外成本的支出,只會影響生產者的收益。所以接受一種異議的成本并不大,當原先資源稟賦較差的思想產品通過加強自身稟賦,消費者會開始第二輪的選擇行為,當放棄原先選擇的成本并不大時,消費者又會可能選擇另一種思想產品。所以思想市場的競爭是動態(tài)的市場,主流民意的變更是經常性的,任何一種言論都無法完全壟斷整個思想市場。只有在這樣的良性競爭的思想市場,真正的言論自由才會實現(xiàn),不僅人人都有發(fā)表言論和接受言論的自由,而且弱勢一方的言論也有表達和辯論的空間和渠道,消極自由不會被積極自由所壓倒。也正因為主流民意隨時都有被非主流民意所代替,所以迫使其不斷增強自己的資源稟賦,競爭使得思想資源得到最大效率配置,增進社會福利。
結論三,即使在良性競爭的思想市場,主流民意也可能并不絕對正確,非主流民意可能不絕對錯誤。根據(jù)上文的假設與分析,消費者選擇思想產品A而摒棄思想產品B,是因為A比B更具有資源稟賦,即更有論據(jù),更有說服力,更貼近真理,但并不是因為A的所有稟賦為正。因為在假設中,A只具有q1和q2兩個正稟賦,而q3<0,B同樣具有q1和q3。A和B的所有論據(jù)中都不是完全的正確與錯誤,都各有站不住腳的論據(jù)存在,而A仍然成為主流民意,只是因為A比B多了q2這個有說服力的論據(jù)。正如霍姆斯所說,“檢驗真理的最佳標準是看某一思想是否具有足夠的力量以在競爭的市場中獲得認同。”⑥波斯納也說,“決定思想的‘真理性的是市場,而不是某些最終真實性?!睆倪@一方面看,司法審判以根據(jù)主流民意符合正義的理由作為裁判依據(jù),不具有實質的合理性。
三、思想市場的失靈
既然思想是一種可以大量生產的商品,思想市場也遵循一般市場規(guī)律,會存在市場失靈。正如商品市場,思想市場失靈一種表現(xiàn)為競爭過分而產生的不正當競爭現(xiàn)象;另一種表現(xiàn)為競爭遠遠不夠,即造成寡頭壟斷。無論哪種表現(xiàn),都對公民的言論自由造成極其重大的損失。
思想市場的一些特征會將商品市場的某些缺點放大。首先,由于思想市場的外部性很強,造成信息不對稱現(xiàn)象較比商品市場嚴重得多。思想生產者往往提出思想的成本很低,隱瞞思想真實稟賦特征也較容易,而消費者對于思想信息的搜尋和辨別則難得多,特別是對于跟自己切身利益毫無關聯(lián)的事件,更是難以去辨別真?zhèn)?。其次,兩者競爭性思想的交鋒,必會產生社會成本,而當這種社會成本大于競爭給社會帶來的收益時,這種競爭就是有害的。比如虛假信息的生產不僅浪費了社會資源,還增加了消費者的辨別成本,而消費者一旦相信了虛假信息,待真相暴露,又會大大降低消費者的效用水平,從而降低整個社會福利;再比如煽動性言論會促使雙方生產者投資大量資源,比如水軍,“唾沫戰(zhàn)”,表面的“轟轟烈烈”卻建立在大量社會資源的浪費基礎上。最后,思想市場更易形成壟斷壁壘,因為“先入為主”對于個人接受信息來說更加明顯,人們往往對于最先產生的信息有一種對于后產生的思想產生排斥心理,這對于后產生的思想是一種極大的成本。總而言之,由于信息嚴重的不對稱和社會資源的低收益使用,是整個思想市場易產生“不理性”社會情緒的原因之一,消費者在選擇時“理性”的成分過分侵蝕,就會造成其選擇的不是最優(yōu)的思想產品,比如在某些社會事件中民族情緒等都加大了人們選擇理性的不穩(wěn)定程度。而社會情緒的“不理性”因素過分膨脹,對整個社會的穩(wěn)定非常不利,近年來,很多地方群體事件的爆發(fā)都與這有一定的關聯(lián)。
與競爭過分對應的是市場競爭不足,這也可能是思想市場容易走向的另一個極端。理想中的良性運行的思想市場絕不可能成為一個完全壟斷的市場,而在現(xiàn)實中的思想市場卻往往背道而馳。思想市場的完全壟斷表現(xiàn)為被一種思想所完全控制,即使存在其他思想,也毫無與之對抗的能力和生存空間,根據(jù)其產生原因的不同,分為自然壟斷和公權壟斷:
自然壟斷又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可能存在某種思想因擁有較其他思想更多,更優(yōu)的稟賦,以絕對性的優(yōu)勢壓倒其他思想,存在的爭議性極小以致可以忽略,比如地球是圓的,水自高向低處流等。但這種情況一般在當今社會熱點問題時出現(xiàn)的概率極小,而挑戰(zhàn)這種思想的另種思想產品也不會進入市場,因為挑戰(zhàn)這種思想所耗費的成本是巨大的,而收益卻是極不確定的。另一種情況是正如上文提到的主流民意本身具有規(guī)模經濟和“品牌效應”的特征,規(guī)模越大,邊際成本越低,而擴大規(guī)模的刺激就會越大,所以主流民意的“滾雪球”效應會極大增加其占領市場的可能性?,F(xiàn)實中的思想市場的自然壟斷多數(shù)以這種情況出現(xiàn),藥家鑫案就是典型的例子。
公權壟斷即指因公權的介入,而使得某一方思想產品的資源稟賦的價值明顯高于其他產品而具有特別競爭優(yōu)勢,或者公權力直接控制思想市場,所謂的“政府綁架民意”。公權力出現(xiàn)在私權面前,如一龐然大物,隨時有侵犯個人自由的可能,相比較其他自由,言論自由的受侵犯更較容易。根據(jù)波斯納的分析,對某一言論創(chuàng)設財產權既是困難的又是無用的,也不可行的,這樣從經濟上來講就不會有激勵作用。新信息生產者由于不具有該信息的財產權,所以在市場中收回其價值是困難的,只有通過給予信息的生產者以壟斷權(財產權),該生產者就有一種強有力的刺激去發(fā)現(xiàn)新信息。但事實上這種激勵是不存在的,政府對表達自由的管制又增加了信息生產的成本,所以信息產品生產不足,市場是很脆弱的。政府的任何不適當管制,都會更加容易地扼殺言論自由。所以思想市場極易被政府壟斷。這也是世界各國憲法都規(guī)定每個人都有言論自由的基本權利的經濟學基礎。
四、思想市場的政策建議
(一)政府合理確定言論監(jiān)管界限
政府合理監(jiān)管思想市場的界限在哪兒?美國作為言論自由保護較為完善的國家,在理論和實踐中給出了一些良好的經驗。美國聯(lián)邦上訴法院法官漢德在“美國訴丹尼斯案”中,從憲政經濟學角度,提出了“丹尼斯公式”,用以政府在做出言論限制的標準或準則。該準則認為法院必須在每一案件中都要“弄清楚罪惡(即如果煽動成功)的嚴重性,按其不可能性折算后,是否能將這種對言論自由的干預證明為一種避免危險所必需的行為”,即可用幾率來計算具體的行為的危險性。結合丹尼斯公式以及糾正市場失靈的需求,為政府合理確定言論監(jiān)管界限提出一些建議:
第一,保證所有言論平等地進入思想市場。平等進入權是言論自由的前提,平等進入市場不僅意味著任何言論都有話語權,還意味著任何言論都有平等進入的途徑。自媒體時代為這一平等進入提供了實現(xiàn)的可能。自媒體主體平民化或草根化,賦予社會大眾發(fā)出自身聲音的可能,其平臺的多樣化和簡易操作使得無論哪個階層的人們都能享有近媒體權。政府在保障言論平等進入權時,應該盡可能地少去干預,只需維護好進入途徑的暢通即可,比如更多地搭建意見提出平臺和互動渠道。然而,在現(xiàn)實中,政府的“心胸”遠遠沒有這么“豁達”,諸如限制性發(fā)言或者敏感詞匯的屏蔽,成為了政府在監(jiān)管言論的常用手段。特別在某些特殊時期,穩(wěn)定成為諸多工作的首要,這種鎮(zhèn)壓激烈言論的手段更是多種多樣。endprint
第二,糾正思想市場失靈的力度應限制在盡可能不限制任何人言論自由的限度內。政府糾正市場失靈的目的是為了盡可能保障市場良性競爭。當過分競爭時,政府應做好信息的“過濾”工作,政府相比較普通人,甄別信息的真假的成本要小得多,而且基于社會整體利益的考慮,政府也應當主動履行過濾虛假信息的職責。比如政府應當適當選擇“辟謠”時機,官方聲音的權威性仍不容小覷,但這要求政府在公布時應做到不偏不倚,客觀反映真實,作為社會大眾選擇的參考依據(jù)之一。當缺乏競爭時,政府應嚴格杜絕因公權而形成的思想壟斷,這是“言論自由最大的敵人”,在自媒體時代的今天,我們可喜地看到政府若想壟斷一種思想市場將要付出的成本是巨大的,控制自媒體龐大的交流渠道和社會日益多樣化的價值觀所耗費的資源,會使得“得不償失”。然而,現(xiàn)實中政府利用強權為了某些政治目的,而不惜成本控制思想市場的案例屢見不鮮,即使這種控制成本遠遠高于收益,其深層原因與行政體制有關,在此不予贅述。
第三,只有當言論限制的所導致的成本小于沒有限制而導致的社會成本時,政府限制言論才有正當性。而關于成本的衡量,可以在長期的實踐中加以總結。每種言論的社會效果必然不同,政府在監(jiān)管思想市場時應時刻關注每種言論的社會效果動態(tài),比如恐怖言論的社會危害性肯定比普通抱怨言論嚴重得多,政治言論的社會影響力比生活言論大,專業(yè)領域的言論確定性一般比非專業(yè)領域的言論高等。政府在做出限制決定之前,應全面考慮每一次限制所牽扯的社會關系的影響,不能只局限于局部和短期成本收益,更應考慮到整體和長期的社會福利的變化。況且思想市場言論的本身“脆弱性”,不適當?shù)南拗票貢е滤枷氘a品的單一化,這對言論自由是致命的打擊。
(二)法官審判應保證獨立和理性最大化
司法作為社會公正最后一道防線,往往被看作社會公正的最后發(fā)言人,法官的“敲槌定音”影響的不僅僅是雙方當事人的權利義務的配置,更重要的是對于整個社會的公平與正義的定位。正如著名的正義女神塑像所表現(xiàn)的雙眼被蒙住,是要求法官在審判時保持頭腦的獨立的理性思考,而不是成為某種思想產品的最大買家。我們可以看到,如果司法不適當?shù)氐瓜蛄四撤N偏見,公平的天秤會立刻失去平衡,而使得“偏見”獲得最有力的資源稟賦,思想市場上的良性競爭更無從談起。同時,我們也應該看到法官在審理案件時,所背負的社會輿論壓力是何其之大,特別是對于社會熱點案件時,法官的責任更大,這就要求司法改革中特別關注法官的個人保護。與國外司法審判環(huán)境相比,中國現(xiàn)今的司法審判更顯得“人民監(jiān)督”。國外的審判除個別社會影響巨大的案例外,其庭審都不允許新聞的介入,選擇法官也按照隨機原則,而在中國,不僅越來越多的地方強調新聞輿論的介入和“陽光司法”,甚至有些地方法院發(fā)放調查問卷,盡管上述做法會在司法公開方面做出了一些努力,但是其消極方面也不容忽視,法官能否在這個大環(huán)境下獨立和理性審判值得擔憂。盡管司法如何回應民意是個十分復雜的問題,眾多學者也都提出各自主張,但是無論是順應民意還是不順應,有一處是共通的,即保持司法中立,法官理性,這是提高司法權威的要求之一。
(三)減少信息不對稱,構建開放的思想市場
傳統(tǒng)經濟學理論早已證明,根治市場失靈的方法在于維護競爭,而競爭不充分的一個重要原因在于信息不對稱。信息不對稱導致信息掌握較多者往往占據(jù)競爭優(yōu)勢,而信息不對稱又會產生交易成本,按照科斯第二定律,最好的法律制度在于最大程度地降低交易成本,實現(xiàn)社會資源的最優(yōu)配置。而減少信息不對稱的有效途徑就在于構建開放的思想市場。
相比較中國已經開放三十多年的商品市場,中國的思想市場仍處于步履蹣跚階段??扑乖谄浒贇q之年,對中國做出一個重要判斷:“如今的中國經濟面臨著一個重要問題,即缺乏思想市場,這是中國經濟諸多弊端和險象叢生的根源?!币粋€體制越開放,對于不同聲音的包容能力越大,相反只有專制的思想體制才會滋生頑固和偏見。并且開放的思想市場還須沖破中國長期以來中庸、封閉的思想傳統(tǒng),特別注重對于“不同”聲音的尊重。具體而言,構建開放思想市場離不開政府的努力。一方面要保障思想表達的暢通,開放的言論環(huán)境要求不斷降低進入市場的門檻,真正實現(xiàn)思想市場上的“百家爭鳴”;另一方面也要保障“不同”聲音發(fā)出者的合法利益,不僅不能剝奪他們的話語權,相反更加注重這種相反意見是否具有合理基礎。保護與救濟相輔相成,對于弱勢言論自由的剝奪往往處于被人忽略的狀態(tài),私力救濟往往不能承擔這種昂貴的救濟成本,這時公力救濟責無旁貸。這要求社會中立組織,比如行業(yè)協(xié)會、傳統(tǒng)媒體發(fā)揮自己的輿論優(yōu)勢,制造寬容和諧的輿論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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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劉嬌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