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國強　黃鳳志

摘要：自安倍晉三再度擔任日本首相以來，中日雙方圍繞釣魚島的爭端遲遲難以化解，日本對中國的態(tài)度已不僅限于借助炒作“中國威脅論”來實現(xiàn)政治軍事大國抱負，而且傾向于視中國為潛在戰(zhàn)略對手，日本對中國在戰(zhàn)略層面上的制衡態(tài)勢愈發(fā)凸顯。從國際、地區(qū)、雙邊及國內層面看，“美國因素”、中日安全困境的上升通道被激活、中日雙邊矛盾由過去的歷史問題、臺灣問題向海洋權益之爭升級以及兩國的國內因素，是導致中日關系陷入僵局的主要原因。未來中日關系的走向將取決于釣魚島爭端的發(fā)展、安倍政府的對華政策趨向、美國對日本政策走向的態(tài)度以及美中關系的走勢。

關鍵詞：中日關系；安倍晉三；日本政治；美國

中圖分類號：D82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8-7168（2014）05-0096-07

安倍晉三再次當選日本首相后，不僅在釣魚島爭端中堅持對華強硬立場，導致釣魚島爭端持續(xù)發(fā)酵，而且將中國視為潛在戰(zhàn)略對手，謀求制衡中國的態(tài)勢日益凸顯。中日領導人已中斷會晤一年有余，兩國間的溝通渠道處于1972年實現(xiàn)邦交正?；詠碜畈粫惩ǖ臓顟B(tài)，中日關系陷入僵局。本文擬梳理安倍再度執(zhí)政后中日關系的戰(zhàn)略態(tài)勢，解析其原因并探討兩國關系的未來走向及中國的應對。

一、安倍再度執(zhí)政后中日關系的戰(zhàn)略態(tài)勢

當前，中日兩國的矛盾突出表現(xiàn)在雙方圍繞釣魚島的爭端遲遲難以化解。一是在釣魚島主權問題上，安倍政府始終拒不承認存在主權爭議，聲稱在釣魚島問題上沒有談判余地，違背了當年與中國達成的擱置爭議這一重要共識和諒解默契，直接導致中日雙方政府高層交往陷入中斷，兩國首腦會晤無法恢復。二是在釣魚島爭端的處理方式上，中國堅持在釣魚島海域和空域進行“常態(tài)化”維權巡航執(zhí)法行動；而日本在應對中方的維權反制行動時，一方面刻意突出軍事色彩、制造緊張氣氛、推動爭端不斷升級，另一方面大力發(fā)展軍備、強化軍事部署以增強對釣魚島的控制和防衛(wèi)能力。三是中日在釣魚島爭端中的分歧面不斷擴大，已從海域拓展至空域，衍生出東海防空識別區(qū)問題。中國劃設東海防空識別區(qū)符合中國國內法，也符合《聯(lián)合國憲章》等國際法和國際慣例。日本則借題發(fā)揮，制造事端。安倍就中國東海防空識別區(qū)涵蓋釣魚島稱，“這如同宣示尖閣諸島領空就是中國領空，完全不能接受”，并“要求中國撤銷一切措施”[1]。中日兩國防空識別區(qū)存在重疊，對于重疊空域內的飛行安全問題，中國表示愿意在平等和相互尊重的基礎上就有關技術問題與日方進行溝通，共同維護有關空域的飛行秩序和安全。日本外相則對此予以拒絕，稱中國單方面改變現(xiàn)狀的做法是對飛行自由的侵害，日本不會考慮開展以此為前提的對話。

透過釣魚島爭端，中日關系更深層次的矛盾體現(xiàn)在：日本對中國的態(tài)度通過政治、外交、軍事三個方面的策略呈現(xiàn)戰(zhàn)略層面的制衡態(tài)勢，從而謀求實現(xiàn)日本政治軍事大國抱負。

在政治方面，安倍政府接連拋出了一系列否定侵略歷史的言論，損害了中日政治互信的根基，加深了中國對日本的戰(zhàn)略疑慮。安倍上任伊始即對外宣稱將重新考慮“村山談話”和“河野談話”①，繼而在國會答辯時公開質疑東京審判，企圖為軍國主義戰(zhàn)犯翻案，隨后又以侵略定義未定為由，不承認日本軍國主義的侵略歷史。特別是在靖國神社問題上，日本政府內閣成員和國會議員在靖國神社春季、秋季大祭及日本二戰(zhàn)投降日三個時間節(jié)點大規(guī)模集體參拜靖國神社，創(chuàng)下“冷戰(zhàn)”結束以來國會議員參拜人數(shù)的新紀錄，安倍作為首相也于2013年12月26日參拜了靖國神社。此外，安倍作為日本在位領導人，還攻擊中國政治體制，擺出與中國對立的姿態(tài)。如2013年2月安倍接受采訪時，宣稱同日本和其他亞洲鄰國的沖突是中國根深蒂固的需求。同年10月，安倍又表示在亞洲抗衡中國是日本為全世界作貢獻的途徑之一。

在外交方面，安倍提出開展“戰(zhàn)略性外交”、“重視普遍價值的外交”以及維護國家利益的“主張型外交”[2]，“戰(zhàn)略”、“價值觀”及“維護國家利益”這三個關鍵詞透漏出其針對中國的戰(zhàn)略意圖。一是以日美同盟為基軸，拓展美日印、美日澳及美日澳印的多邊安全合作，試圖構建由美日澳印組成的“民主安全菱形”，以共同應對中國。安倍將日美同盟置于外交戰(zhàn)略的核心位置，將其視為“重建日本外交的第一步”[3]。為此，日本大力推進普天間機場的遷移及嘉手納以南土地的歸還計劃，為駐日美軍重組掃清障礙，同時還加入了美國主導的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xié)議（TPP）談判。在鞏固日美同盟的基礎上，安倍力求推進與印度、澳大利亞的戰(zhàn)略關系，加強在海洋安全問題上的合作，壓縮中國的戰(zhàn)略空間。二是強化在中國周邊的區(qū)域外交，通過經(jīng)濟外交、援助外交乃至深化軍事合作，抵消中國影響力。安倍上任后，遍訪了東盟10個加盟國以及蒙古并召開了日本-東盟特別峰會。區(qū)域外交包含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加強與緬甸、老撾、柬埔寨及蒙古等相對與中國友好的國家之間的關系；第二個層次是拉攏在南海與中國有爭端的國家，如菲律賓、越南、印尼等國，號召加強在海洋安全問題上的合作，共同應對所謂的中國“海上擴張”；第三個層次是尋求刻意緩和與俄羅斯、韓國這兩個與其存在領土爭端國家的關系，以期將矛頭集中對準中國[4]。

在軍事方面，安倍政府將中國與朝核問題并列為軍事威脅的主要來源。日本2013年度《防衛(wèi)白皮書》稱“中國的動向是地區(qū)和國際社會的擔憂事項，中國公布的國防軍費增長迅速，軍事和安全保障的透明度不足”[5]。2013年12月17日，日本政府通過的《國家安全保障戰(zhàn)略》、新《防衛(wèi)計劃大綱》以及《中期防衛(wèi)力量整備計劃》三份有關安保政策的重要文件，更是無一例外地把中國設定為假想敵。為在軍事層面應對所謂的“中國威脅”，日本做出了有針對性的部署。一是增加防衛(wèi)經(jīng)費，體現(xiàn)“防務優(yōu)先”理念。安倍上任后，日本防衛(wèi)預算連續(xù)增加，繼2013財年日本11年來首次增加防衛(wèi)預算后，2014財年日本防衛(wèi)預算申請額達到4.81萬億日元，增加約297%[6]。根據(jù)日本政府最新通過的《中期防衛(wèi)力量整備計劃》（2014～2018年度），未來5年，日本防衛(wèi)預算的上限將升至24.67萬億日元，同比增加約1.18萬億日元。二是在防衛(wèi)政策上，不斷突破“專守防衛(wèi)”②的限制。一方面，日本2013年通過的《防衛(wèi)計劃大綱》用“綜合機動防衛(wèi)力量”代替“動態(tài)防衛(wèi)力量”[7]，進一步提升防御戰(zhàn)略的主動性；另一方面，解禁集體自衛(wèi)權，使日本可以為阻止針對他國的攻擊而行使武力，極大地拓展了自衛(wèi)隊的活動范圍。2014年7月1日，安倍政府召開內閣會議，通過了修改憲法解釋、解禁集體自衛(wèi)權的決議案，待日本國會審議通過重新修訂的《自衛(wèi)隊法》等相關法律后，日本自衛(wèi)隊即可行使集體自衛(wèi)權。三是從長遠看，安倍政府意在修改和平憲法。為此，安倍將首先著力修改憲法第96條，降低修憲門檻，然后再謀求修改包括“放棄戰(zhàn)爭”、“不保持戰(zhàn)力”和“否認交戰(zhàn)權”在內的憲法第9條。endprint

二、中日關系陷入僵局的原因解析

從國際層面看，美國作為第三方對中日關系陷入僵局起到了牽引作用。一是美國亞太再平衡戰(zhàn)略刺激了日本的投機心理，在一定程度上推動其在釣魚島爭端中維持對中國的強硬立場。奧巴馬政府第二任期啟動后，美國繼續(xù)將亞太地區(qū)作為對外重點，戰(zhàn)略資源向亞太“再平衡”的總體趨勢沒有改變。雖然美國官方從未表示亞太再平衡戰(zhàn)略意在圍堵中國，但其在軍事、經(jīng)濟領域的行為針對中國的意圖非常明顯。日本戰(zhàn)略界將美國的亞太“再平衡”戰(zhàn)略特別是軍事意義上的重返亞太，視為日本的福音[8]。因此，日本選擇美國重返亞太的時機，將釣魚島“國有化”，主動打破現(xiàn)狀，繼而面對中國的反制措施，又不斷要求美國在中日釣魚島爭端中選邊站，日本上述行為充分暴露了美國亞太再平衡戰(zhàn)略對其產(chǎn)生的引導效應。二是美國在東亞地區(qū)意在扮演“平衡手”角色，維持中日關系斗而不破的局面，以確保其在東亞的主導權，推動了中日關系的持續(xù)升級。美國當前處理中日關系的主調是進一步鞏固美日同盟關系，共同施壓中國。如在釣魚島爭端中，美國堅持《美日安保條約》適用于釣魚島；針對日本艦機干擾中國西太平洋軍演事件，美國太平洋司令洛克利爾偏袒日本，表示不能判斷它是挑釁行為；就中國劃設東海防空識別區(qū)問題，美國國防部長哈格爾指責中國，稱這是企圖破壞該地區(qū)穩(wěn)定現(xiàn)狀的行為，并出動兩架B52戰(zhàn)略轟炸機在未事先知會的情況下飛越中國劃設的東海防空識別區(qū)，以實際行動向日本保證，美國的軍事行動不會因中國的公告而改變。美國上述偏袒日本的做法，刺激了日本加大與中國的對抗力度。在偏袒日本、施壓中國的同時，美國也在繼續(xù)深化同中國在各領域的接觸政策，對日形成牽制，并要求日本保持克制，以防中日關系走向破裂。三是美國推進亞太“再平衡”的戰(zhàn)略資源受限，促使其要求日本在亞太地區(qū)承擔更多的責任，這對日本尋求修憲強軍，成為正常國家提供了難得的機遇，同時也成為加劇中日關系緊張的隱患。當前，美國國內經(jīng)濟形勢依然嚴峻，財政赤字和債務危機的巨大壓力迫使政府大幅削減軍費和對外開支，從2012到2021財年，美國的國防開支將削減4870億美元[9]。中東亂局和烏克蘭危機也對美國的戰(zhàn)略重點轉移構成羈絆。面對嚴峻的國際國內形勢，美國希望給日本“松綁”以彌補自身不足。因此，在日本修憲問題上，美國持不干涉態(tài)度，認為這是日本政府內部考慮的事項。而就日本解禁集體自衛(wèi)權問題，美國則表示支持，認為集體自衛(wèi)權是日本的固有權限，歡迎日本恢復在地區(qū)內的作用、為維護地區(qū)安全作出貢獻。

從地區(qū)層面看，當前中國崛起與日本謀求實現(xiàn)政治軍事大國地位同時出現(xiàn)在東北亞地區(qū)時空進程中，中日兩國在東北亞地區(qū)形成戰(zhàn)略對沖態(tài)勢，特別是中日對對方的未來走向均存有戰(zhàn)略疑慮，更進一步激活了兩國安全困境的螺旋上升通道，成為雙方關系惡化的主要原因。就日本而言，其國力上的優(yōu)勢地位正在被中國逐步逆轉，正如“修昔底德陷阱”③一樣，中國在東北亞的崛起引發(fā)了日本對中國的恐懼，這直接推動了日本在釣魚島爭端以及東亞地區(qū)主導權問題上與中國的對抗力度。在釣魚島爭端中，由于日本對中國的恐懼，日本在看待釣魚島問題時，更多的是將其放在中國崛起的背景下來考量，認為中國在釣魚島的反制措施是中方在依托其強大國力，謀求通過強制方式迫使日本就范，而并未將其視為戰(zhàn)后歷史問題。日本2013年度《防衛(wèi)白皮書》，即宣稱中國在釣魚島問題上“基于與現(xiàn)有國際法秩序不相符的獨自主張，采取了包括試圖以力量改變現(xiàn)狀在內的高壓做法”[10]。這種明顯帶有對抗情緒的認知，加劇了日本在釣魚島問題上與中國矛盾的升級。在東亞地區(qū)主導權問題上，日本憂懼中國崛起將使東亞被納入中國勢力范圍，視中國為獲取地區(qū)主導權的主要競爭對手。為抑制中國在本地區(qū)的影響力，安倍政府對內謀求擺脫戰(zhàn)后體制，成為正常國家。對外將日美同盟置于安保戰(zhàn)略的核心位置，并以遏制中國為目標展開地區(qū)外交布局。而在中國看來，安倍政府在歷史問題上的立場越來越倒退，不斷挑戰(zhàn)二戰(zhàn)后的國際秩序，日本政壇的右傾化趨勢愈益明顯。在這種背景下，日本宣稱要回歸正常國家化，無疑也加深了中國對日本將走向何方的戰(zhàn)略疑慮。

從雙邊層面看，中日兩國間矛盾由過去的歷史問題、臺灣問題向海洋權益之爭的升級，賦予了兩國關系更多的實質性對抗內容。過去，中日間的矛盾主要表現(xiàn)為，日本領導人參拜靖國神社、歷史教科書、慰安婦問題以及將臺灣海峽納入日美安保條約適用范圍等。近年來，隨著經(jīng)濟實力和海洋科技實力的不斷提升，中國對海洋的重視程度不斷深化，黨的十八大作出了堅決維護國家海洋權益、建設海洋強國的重要部署。而日本作為一個四面環(huán)海的海洋國家，也將海洋戰(zhàn)略作為一項國家綜合性戰(zhàn)略，希望借其實現(xiàn)海洋大國夢想[11]。安倍明確提出，日本應“從一個‘受海洋守護之國轉變?yōu)橐粋€‘守護海洋之國，不予認同依靠勢力改變現(xiàn)狀，堅決依法維護自由開放的海洋秩序”[12]，并為此制定了《海洋基本計劃（2013-2017）》。中日兩國同時向建設海洋強國目標邁進，這在雙方歷史上尚屬首次。受此影響，中日海權競爭變得越發(fā)突出，而釣魚島爭端在這種大背景下，實則成為中日雙方海權博弈的“試金石”。日本認為其在這場島嶼爭奪中沒有退路，讓步即意味著將日本當前的海權優(yōu)勢地位拱手相讓。而中國在釣魚島問題上有充足的歷史依據(jù)和法理依據(jù)，也堅絕不會退讓。因此，中日關系中海權之爭的日益凸顯，加大了雙方解決爭端的難度。

從國內層面看，中日兩國特別是日本的國內因素對中日關系的惡化起到了直接作用。在政治方面，相比于中國對日政策的穩(wěn)定性與連續(xù)性，日本對華政策往往變動幅度較大。這一點僅從鳩山由紀夫當政期間強調加強中日韓合作，推進“東亞共同體”建設[13]，到安倍再度執(zhí)政后強化日美同盟關系，對中國實施“戰(zhàn)略對沖”政策[14]，即可見一斑。這主要是由于：一是日本長期發(fā)展緩慢，加之國際及地區(qū)環(huán)境的劇烈變化，日本對自身當前的定位充滿了困惑感和焦慮感，導致其在對外戰(zhàn)略上陷入迷思；二是日本政局近年來持續(xù)動蕩、權力斗爭異常激烈，執(zhí)政者往往將獲取和維持自身的政治權力作為優(yōu)先考慮，這也導致了日本政府往往在歷史問題上拒不認錯以刻意迎合選民，或為調動選民的支持熱情，故意激化中日矛盾，以示自己的強者形象。在社會方面，原因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日本民意在日本政客和媒體的煽動下出現(xiàn)右轉，這反過來又推動了日本政壇的右傾化，刺激政府在對華政策上采取強硬立場。美國皮尤研究中心2013年7月的調查數(shù)據(jù)顯示，日本民眾對右翼安倍政權的支持率達到71%，這一數(shù)字幾乎不受性別、年齡、學歷、收入以及地域影響，反映了日本民眾對安倍的普遍支持[15]。正是有了這樣的民意基礎，對華態(tài)度強硬的自民黨才能在2012年底眾議院選舉和2013年7月參議院選舉中連續(xù)獲勝。二是中日兩國國民感情薄弱，為中日關系陷入僵局提供了民意基礎。近兩年日本對中國的好感度持續(xù)下降，2012年下降至15%，2013年更進一步跌至5%。而從中國方面看，2013年92.8%的中國人對日本“印象不好”或“印象相對不好”，跌至2005年調查開始以來的最低好感度數(shù)值[16]。中日民意的對抗使得兩國政府均面臨強大的國內壓力，在爭端中難以相互妥協(xié)，阻礙了兩國關系的改善。endprint

三、中日關系未來走向及中國的應對

第一，釣魚島爭端是中日關系未來走向的“風向標”。一方面，中美日三國的底線是均不希望看到釣魚島爭端引發(fā)中日戰(zhàn)爭，這將有效地避免釣魚島爭端的失控。因為，從中國視角看，中共十八大報告提出確保到二〇二〇年實現(xiàn)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宏偉目標，當前中國正處于和平發(fā)展的關鍵時期，因此，中國必須著力維護周邊和平穩(wěn)定大局。從日本視角看，日本憲法第九條明確規(guī)定了“永遠放棄作為國家主權發(fā)動的戰(zhàn)爭以及作為解決國際爭端之手段而進行的武力威脅或行使武力”[17]，因此，日本不具備發(fā)動戰(zhàn)爭的條件。安倍政府更多的考慮是將釣魚島爭端維持在一定熱度以在國內推動修憲擴軍。從美國視角看，美國在美日同盟中居于主導地位，而釣魚島爭端又并非其核心利益，因此，美國不會允許美日同盟淪為日本在釣魚島爭端中與中國對抗的工具。此外，美國還在致力于同中國構建“新型大國關系”，其不愿看到中日因釣魚島爭端走向戰(zhàn)爭，使自己面臨選擇的困境[18]。但另一方面，我們也必須清醒地注意到，危機的發(fā)生發(fā)展有其自身規(guī)律，并不一定能夠為各方完全控制，特別是中日仍未就釣魚島爭端建立起有效的危機管控機制，這就不能排除意外事件的發(fā)生。

第二，安倍政府的對華政策走向將使本就處于結構矛盾期的中日關系在未來面臨嚴峻考驗。安倍領導的自民黨在日本參眾兩院均獲得過半席位，日本政壇未來三年內將無選舉，這意味著安倍政權將有可能成為繼小泉內閣后首個長期政權。依筆者之見，安倍任期內，中日兩國實現(xiàn)和解的難度較大。因為，從根本上講，安倍政府對華政策的主旨在于對沖和平抑中國崛起帶來的權力變動，這決定了中日雙邊關系難以獲得實質性改善。一是在釣魚島爭端中，安倍政府不承認釣魚島主權存在爭議的立場將不會改變，而中國要求日本承認釣魚島主權存在爭議，并將這一問題擱置，雙方難以達成妥協(xié)。二是安倍本人在歷史問題上所持的修正主義立場根深蒂固，破壞了中日政治互信的根基。三是日本解禁集體自衛(wèi)權后，修改和平憲法將成為安倍在未來任期的政策重點。安倍曾就修憲問題公開表示：“修憲是我黨建黨以來的理念。理所當然地我們將致力于憲法的修正?！盵19]這足以看出其修憲的決心。未來，日本修憲如取得成功，將進一步破壞中日兩國的戰(zhàn)略互信。

但是，安倍政府對華政策的強硬程度還取決于日本的經(jīng)濟形勢，如果“安倍經(jīng)濟學”能夠成功，無疑將極大增加日本制衡中國的底氣；反之，安倍將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繼續(xù)重視與中國的經(jīng)貿(mào)關系，回到對華“政經(jīng)分離”軌道，力爭保持“互惠”但不“戰(zhàn)略”。安倍上任后，明確將經(jīng)濟再生視為最優(yōu)先政策，并為此出臺了所謂“安倍經(jīng)濟學”，將大膽的金融政策、靈活的財政政策以及促進民間投資的增長戰(zhàn)略作為促進經(jīng)濟再生的三支箭。在前兩支箭的刺激下，日本經(jīng)濟實現(xiàn)了2013年第一季度4.1%、第二季度38%的正增長，為自民黨贏得參議院選舉起到了最重要的支撐作用。然而，前兩支箭只能起到短期效果，安倍也意識到，從長遠看，第三支箭即增長戰(zhàn)略，才是決定其經(jīng)濟政策成敗的關鍵。日本經(jīng)濟已迷失20年，其更多的是一個長期的結構性問題，第三支箭能否讓日本經(jīng)濟重新走上正軌，仍面臨著較大的不確定性[20]，日本自去年第三季度以來經(jīng)濟增速大幅放緩即為證明。因此，安倍經(jīng)濟學的未來走勢將成為判斷日本對華政策走向的重要指標。

第三，美國在亞太地區(qū)仍居于霸主地位，未來中日關系的走向將不可避免地受到美國影響。一方面，日本未來政策走向將受到美國態(tài)度的制約。雖然美國在戰(zhàn)略上處于收縮態(tài)勢，要求日本承擔更多地區(qū)責任，不斷為其松綁，以利用日本牽制中國，但這并不等于美國會放縱日本。判斷未來美國的態(tài)度，可從以下三點考慮。一是美國不希望日本與中國走向軍事對抗，這不符合美國的安全利益④。二是美國擔憂安倍政權所持的修正主義歷史觀會損害美自身利益。美國會研究所的報告已顯示了這種擔憂，報告稱安倍由于其強硬的民族主義立場而被熟知，其在歷史問題上持修正主義立場，有可能激化地區(qū)關系，擾亂地區(qū)貿(mào)易一體化進程，威脅美國盟友間的安全合作，并加劇與中國業(yè)已緊張的關系，這將損害美國的利益[21]。三是美國對安倍政權的未來走向也存有疑慮，其對日本修憲并未明確表態(tài)支持。另一方面，美中關系的未來走勢對中日關系的走向在某種程度上具有決定性意義。對美而言，美中關系是二十一世紀最重要的雙邊關系，同時也是最復雜的一對雙邊關系。從經(jīng)濟層面看，中美兩國已處于同一個世界體系，這決定了雙方已不可能再回到過去的冷戰(zhàn)狀態(tài)。但兩國在意識形態(tài)和政治制度方面的矛盾依舊根深蒂固，同時還面臨著因實力差距縮小引發(fā)的結構性矛盾，這加重了兩國間的戰(zhàn)略互疑。因此，美國的對華政策總是在接觸與遏制之間搖擺，中美關系呈現(xiàn)出非敵非友特征。尤其是伴隨美國重返亞太，“中美目前在亞太地區(qū)的戰(zhàn)略處境確實不容樂觀”[22]（p.2）。但我們也應注意到中美雙方為避免守成大國和新興大國之間發(fā)生沖突的歷史重演，對建設新型大國關系均表示出贊成態(tài)度。未來如果中美之間合作的大局能夠繼續(xù)保持，中日關系就不會走向破裂，反之中日關系的惡化將進一步加劇。

通過上述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釣魚島爭端失控的風險雖然可以得到有效控制，但無法絕對避免，緩和的前景仍不明朗；美國雖不希望中日走向戰(zhàn)爭，但也不愿中日關系真正得到改善；特別是日本安倍政府已然在戰(zhàn)略層面上將中國視為潛在對手，政策的回旋余地至多是在經(jīng)濟上維持對華互惠關系。因此，中日兩國在政治和軍事層面的僵局短期內難以化解。

為有效應對這一態(tài)勢，中國未來在處理中日關系方面，可注意以下三點。一是管控釣魚島爭端，避免爭端進一步升級。日本堅持釣魚島為其固有領土，不存在主權爭議，導致中日雙方在釣魚島主權議題上缺乏談判基礎。中日兩國在釣魚島爭端爆發(fā)一年多來，采取了一系列舉措，也均未迫使對方退步。因此，釣魚島爭端已陷入膠著狀態(tài)。當前，中日在釣魚島問題上最重要、同時也最緊迫的課題應是如何管控爭端。首先，雙方應凝聚共識，以中日四份政治文件為基礎⑤，堅持以和平手段解決危機，繼續(xù)推動建立管控機制的談判，避免意外沖突的發(fā)生。其次，釣魚島爭端不是中日關系的全部，應盡量不讓其妨礙中國與日本、中國與世界的合作發(fā)展大局[23]。最后，中國還可考慮如何利用美國也不愿中日因釣魚島爭端走向戰(zhàn)爭的一面，推動其對日施壓。二是將中日關系置于中美日三角關系中考慮。一方面，中美關系的好壞與美國對日本的松綁程度成反比。因此，處理好中美之間的新型大國關系，將對日本構成有效制約，有助于維護中日關系的大局。另一方面，日本視中國為戰(zhàn)略對手，希望借助中國威脅，突破和平憲法，成為獨立的政治軍事大國，其背后的指向明顯也是希望擺脫美國的控制[24]。對于在歷史問題上始終不肯徹底承認錯誤的日本，中美兩國均應保持警惕，有必要開展合作繼續(xù)維護雅爾塔體制[25]。三是從長遠看中國應繼續(xù)堅持和平發(fā)展，以實力守住中日和平底線。當前東亞處于中日雙強并立格局，中國處于上升勢頭，日本處于滑坡態(tài)勢。日本希望利用中國尚未完成崛起之機，阻滯中國崛起進程。若要打破日本的這一圖謀，對中國而言，最重要的仍是繼續(xù)努力發(fā)展，提升綜合國力。endprint

注釋：

①1993年，時任日本政府內閣官房長官的河野洋平代表日本政府發(fā)表了“河野談話”，承認日軍強征慰婦

的歷史事實。1995年，時任日本首相的村山富市發(fā)表“村山談話”，對日本的殖民統(tǒng)治表示深刻反省和由衷的歉意。

②“專守防衛(wèi)”的核心原則可概括為：一是不對敵實施先發(fā)制人的攻擊，僅在遭到武力攻擊后才進行必

要最小限度的自衛(wèi)；二是不允許攻擊對方基地，不實施戰(zhàn)略進攻，不擁有戰(zhàn)略進攻性武器；三是防衛(wèi)范

圍僅限于日本領空、領海及周邊；四是采取被動防御戰(zhàn)略，防御作戰(zhàn)目的僅限于擊退來犯之敵。參見江新鳳，尤文虎：《近年日本軍事轉型探析》，《日本學刊》2009年第1期。

③修昔底德指出：“雅典勢力的日益增長，由此引起拉棲代夢人的恐懼，使戰(zhàn)爭成為不可避免的了?！眳⒁娦尬舻椎拢骸恫_奔尼撒戰(zhàn)爭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7頁。

④羅伯特·阿特將維持歐亞大陸各大國間的深度和平列為美國的高度重要的安全利益。根據(jù)其分析，中日

走向軍事對抗對美國安全利益的損害主要包括：一是會將美國拖入其中，二是打破亞太地區(qū)的勢力均衡，

三是對貿(mào)易有害無益。參見羅伯特·阿特：《美國大戰(zhàn)略》，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6972頁。

⑤《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和日本國政府聯(lián)合聲明》第六條指出，“兩國政府確認，在相互關系中，用和平手

段解決一切爭端，而不訴諸武力和武力威脅”?！吨腥A人民共和國和日本國和平友好條約》第二條指出，“締

約雙方確認，在相互關系中，用和平手段解決一切爭端，而不訴諸武力和武力威脅”?！吨腥贞P于建立致

力于和平與發(fā)展的友好合作伙伴關系的聯(lián)合宣言》第二條指出，“不行使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脅，主張以和

平手段解決一切糾紛”?！吨腥贞P于全面推進戰(zhàn)略互惠關系的聯(lián)合聲明》第四條指出，“雙方堅持通過協(xié)商

和談判解決兩國間的問題”。

參考文獻：

[1]日本外務省就防空識別區(qū)問題向中方抗議[N]日本共同社，20131126.

[2]日本國首相官邸.第183屆國會安倍內閣總理大臣施政方針演說[DB/OL].http：//www.kantei.go.jp/cn/96_abe/statement/201302/28siseuhousin.html，20130228.

[3]張瑤華.安倍2.0時代的日本外交[J].國際問題研究，2013，（3）.

[4]唐奇芳.“聯(lián)俄制華”，安倍一廂情愿的“妄想癥”[J].世界知識，2013，（10）.

[5]Japan Ministry of Defense.Defense of Japan 2013[DB/OL].http：//www.mod.go.jp/e/publ/w_paper/ebook/2013/files/assets/common/downloads/DefenseofJapan2013.pdf，20130709.

[6]Japan Ministry of Defense.Defense Programs and Budget of Japan Overview of FY2014 Budget Request[DB/OL].http：//www.mod.go.jp/e/d_budget/pdf/251009.pdf，20130930.

[7]盛欣，徐莉莉.日本新版《防衛(wèi)計劃大綱》評析[J].亞太縱橫，2014，（1）.

[8]沈雅梅.日本因應美國戰(zhàn)略東移的舉措及其影響[J].當代世界，2013，（11）.

[9]U.S.Department of Defense.Defense Budget Priorities and ChoicesFiscal Year 2014[DB/OL].http：//www.defense.gov/pubs/Defense Budget Priorities Choices Fiscal Year2014.pdf，201304.

[10]Japan Ministry of Defense.Defense of Japan 2013[DB/OL].http：//www.mod.go.jp/e/publ/w_paper/ebook/2013/files/assets/common/downloads/DefenseofJapan2013.pdf，20130709.

[11]高蘭.日本海洋戰(zhàn)略的發(fā)展及其國際影響[J].外交評論，2012，（6）.

[12]日本國首相官邸.內閣總理大臣于迎接“海之日”之際致辭[DB/OL].http：//www.kantei.go.jp/cn/96_abe/statement/201307/12uminohi.html，20130712.

[13]劉江永.鳩山的“東亞共同體”設想與東亞合作前景[J].國際觀察，2010，（2）.

[14]蔡亮.安倍新內閣對華“戰(zhàn)略對沖”政策的發(fā)展與中國應對[J].國際關系研究，2013，（4）.

[15]Andrew Kohut.Japanese Publics Mood Rebounding，Abe Highly Popular[DB/OL].http：//www.pewglobal.org/files/2013/07/PewResearchCenterGlobalAttitudesProjectJapanReportFINALJuly112013.pdf，20130611.

[16]2013年中日關系輿論調查研究報告[N]中國日報，20130805.

[17]管穎，李龍.日本憲法第九條及其走向[J].中國社會科學，2002，（4）.

[18]劉江永.美國軍事介入釣魚島將面臨兩難困境[J].國際問題研究，2011，（3）.

[19]日本國首相官邸.總理大臣記者招待會記錄[DB/OL].http：//www.kantei.go.jp/cn/96_abe/statement/201306/26kaiken.html，20130626.

[20]傘鋒，張曉蘭.安倍經(jīng)濟學能拯救日本經(jīng)濟嗎？[J].東北亞論壇，2014，（1）.

[21]Emma ChanlettAvery.JapanU.S.Relations：Issues for Congress[DB/OL].https：//www.fas.org/sgp/crs/row/RL33436.pdf，20130802.

[22]中國現(xiàn)代國際關系研究院美國研究所.中美亞太共處之道中國·美國與第三方[M].北京：時事出版社，2013.

[23]歐陽康.困局焦點與對策——中日關系問題的調研與建議[J].華中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2）.

[24]袁鵬.保持中美日動態(tài)平衡仍是美戰(zhàn)略首選[J].現(xiàn)代國際關系，2014，（1）.

[25]劉江永.“安麻體制”與中日關系[J].現(xiàn)代國際關系，2013，（6）.[責任編輯：楊健]endprint

注釋：

①1993年，時任日本政府內閣官房長官的河野洋平代表日本政府發(fā)表了“河野談話”，承認日軍強征慰婦

的歷史事實。1995年，時任日本首相的村山富市發(fā)表“村山談話”，對日本的殖民統(tǒng)治表示深刻反省和由衷的歉意。

②“專守防衛(wèi)”的核心原則可概括為：一是不對敵實施先發(fā)制人的攻擊，僅在遭到武力攻擊后才進行必

要最小限度的自衛(wèi)；二是不允許攻擊對方基地，不實施戰(zhàn)略進攻，不擁有戰(zhàn)略進攻性武器；三是防衛(wèi)范

圍僅限于日本領空、領海及周邊；四是采取被動防御戰(zhàn)略，防御作戰(zhàn)目的僅限于擊退來犯之敵。參見江新鳳，尤文虎：《近年日本軍事轉型探析》，《日本學刊》2009年第1期。

③修昔底德指出：“雅典勢力的日益增長，由此引起拉棲代夢人的恐懼，使戰(zhàn)爭成為不可避免的了。”參見修昔底德：《伯羅奔尼撒戰(zhàn)爭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7頁。

④羅伯特·阿特將維持歐亞大陸各大國間的深度和平列為美國的高度重要的安全利益。根據(jù)其分析，中日

走向軍事對抗對美國安全利益的損害主要包括：一是會將美國拖入其中，二是打破亞太地區(qū)的勢力均衡，

三是對貿(mào)易有害無益。參見羅伯特·阿特：《美國大戰(zhàn)略》，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6972頁。

⑤《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和日本國政府聯(lián)合聲明》第六條指出，“兩國政府確認，在相互關系中，用和平手

段解決一切爭端，而不訴諸武力和武力威脅”。《中華人民共和國和日本國和平友好條約》第二條指出，“締

約雙方確認，在相互關系中，用和平手段解決一切爭端，而不訴諸武力和武力威脅”?！吨腥贞P于建立致

力于和平與發(fā)展的友好合作伙伴關系的聯(lián)合宣言》第二條指出，“不行使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脅，主張以和

平手段解決一切糾紛”?！吨腥贞P于全面推進戰(zhàn)略互惠關系的聯(lián)合聲明》第四條指出，“雙方堅持通過協(xié)商

和談判解決兩國間的問題”。

參考文獻：

[1]日本外務省就防空識別區(qū)問題向中方抗議[N]日本共同社，2013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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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張瑤華.安倍2.0時代的日本外交[J].國際問題研究，20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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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Japan Ministry of Defense.Defense Programs and Budget of Japan Overview of FY2014 Budget Request[DB/OL].http：//www.mod.go.jp/e/d_budget/pdf/251009.pdf，2013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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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U.S.Department of Defense.Defense Budget Priorities and ChoicesFiscal Year 2014[DB/OL].http：//www.defense.gov/pubs/Defense Budget Priorities Choices Fiscal Year2014.pdf，20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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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高蘭.日本海洋戰(zhàn)略的發(fā)展及其國際影響[J].外交評論，2012，（6）.

[12]日本國首相官邸.內閣總理大臣于迎接“海之日”之際致辭[DB/OL].http：//www.kantei.go.jp/cn/96_abe/statement/201307/12uminohi.html，2013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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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013年中日關系輿論調查研究報告[N]中國日報，2013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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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劉江永.美國軍事介入釣魚島將面臨兩難困境[J].國際問題研究，2011，（3）.

[19]日本國首相官邸.總理大臣記者招待會記錄[DB/OL].http：//www.kantei.go.jp/cn/96_abe/statement/201306/26kaiken.html，2013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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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Emma ChanlettAvery.JapanU.S.Relations：Issues for Congress[DB/OL].https：//www.fas.org/sgp/crs/row/RL33436.pdf，2013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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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歐陽康.困局焦點與對策——中日關系問題的調研與建議[J].華中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2）.

[24]袁鵬.保持中美日動態(tài)平衡仍是美戰(zhàn)略首選[J].現(xiàn)代國際關系，2014，（1）.

[25]劉江永.“安麻體制”與中日關系[J].現(xiàn)代國際關系，2013，（6）.[責任編輯：楊健]endprint

注釋：

①1993年，時任日本政府內閣官房長官的河野洋平代表日本政府發(fā)表了“河野談話”，承認日軍強征慰婦

的歷史事實。1995年，時任日本首相的村山富市發(fā)表“村山談話”，對日本的殖民統(tǒng)治表示深刻反省和由衷的歉意。

②“專守防衛(wèi)”的核心原則可概括為：一是不對敵實施先發(fā)制人的攻擊，僅在遭到武力攻擊后才進行必

要最小限度的自衛(wèi)；二是不允許攻擊對方基地，不實施戰(zhàn)略進攻，不擁有戰(zhàn)略進攻性武器；三是防衛(wèi)范

圍僅限于日本領空、領海及周邊；四是采取被動防御戰(zhàn)略，防御作戰(zhàn)目的僅限于擊退來犯之敵。參見江新鳳，尤文虎：《近年日本軍事轉型探析》，《日本學刊》2009年第1期。

③修昔底德指出：“雅典勢力的日益增長，由此引起拉棲代夢人的恐懼，使戰(zhàn)爭成為不可避免的了?！眳⒁娦尬舻椎拢骸恫_奔尼撒戰(zhàn)爭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7頁。

④羅伯特·阿特將維持歐亞大陸各大國間的深度和平列為美國的高度重要的安全利益。根據(jù)其分析，中日

走向軍事對抗對美國安全利益的損害主要包括：一是會將美國拖入其中，二是打破亞太地區(qū)的勢力均衡，

三是對貿(mào)易有害無益。參見羅伯特·阿特：《美國大戰(zhàn)略》，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第6972頁。

⑤《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和日本國政府聯(lián)合聲明》第六條指出，“兩國政府確認，在相互關系中，用和平手

段解決一切爭端，而不訴諸武力和武力威脅”。《中華人民共和國和日本國和平友好條約》第二條指出，“締

約雙方確認，在相互關系中，用和平手段解決一切爭端，而不訴諸武力和武力威脅”?！吨腥贞P于建立致

力于和平與發(fā)展的友好合作伙伴關系的聯(lián)合宣言》第二條指出，“不行使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脅，主張以和

平手段解決一切糾紛”。《中日關于全面推進戰(zhàn)略互惠關系的聯(lián)合聲明》第四條指出，“雙方堅持通過協(xié)商

和談判解決兩國間的問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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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Japan Ministry of Defense.Defense Programs and Budget of Japan Overview of FY2014 Budget Request[DB/OL].http：//www.mod.go.jp/e/d_budget/pdf/251009.pdf，2013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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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013年中日關系輿論調查研究報告[N]中國日報，20130805.

[17]管穎，李龍.日本憲法第九條及其走向[J].中國社會科學，2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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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本國首相官邸.總理大臣記者招待會記錄[DB/OL].http：//www.kantei.go.jp/cn/96_abe/statement/201306/26kaiken.html，20130626.

[20]傘鋒，張曉蘭.安倍經(jīng)濟學能拯救日本經(jīng)濟嗎？[J].東北亞論壇，2014，（1）.

[21]Emma ChanlettAvery.JapanU.S.Relations：Issues for Congress[DB/OL].https：//www.fas.org/sgp/crs/row/RL33436.pdf，20130802.

[22]中國現(xiàn)代國際關系研究院美國研究所.中美亞太共處之道中國·美國與第三方[M].北京：時事出版社，2013.

[23]歐陽康.困局焦點與對策——中日關系問題的調研與建議[J].華中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2）.

[24]袁鵬.保持中美日動態(tài)平衡仍是美戰(zhàn)略首選[J].現(xiàn)代國際關系，2014，（1）.

[25]劉江永.“安麻體制”與中日關系[J].現(xiàn)代國際關系，2013，（6）.[責任編輯：楊健]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