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麟翻譯思想對中國譯論譯史的價值
范先明1,2
(1.樂山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四川樂山614000;2.四川大學外國語學院,四川成都610065)
摘要:作為20世紀頗負盛名的哲學家和翻譯家,賀麟不僅在翻譯理論方面有深入的探討,在翻譯實踐方面也有很深的造詣。賀麟關于可譯性、譯名翻譯的研究包融傳統(tǒng)譯論,而他關于重譯、深度翻譯的研究又關照現(xiàn)代譯論。重新發(fā)現(xiàn)并認識賀麟翻譯思想對中國譯論譯史方面的重建具有重要的價值。
關鍵詞:賀麟;翻譯理論;翻譯實踐;中國譯論譯史;價值
收稿日期:2015-04-07
基金項目:2013年宜賓學院四川思想家研究中心資助項目“川籍翻譯家賀麟研究”(SXJZX2013-013); 四川省哲學社會科學研究“十二五”規(guī)劃2013年度課題“川籍翻譯家賀麟翻譯的哲學思想研究”(SC13XK16)
作者簡介:范先明(1974-),男,四川德昌人,教授,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翻譯學與比較文化研究。
中圖分類號:B261
賀麟(1902-1992),四川金堂人,中國近代著名哲學家、哲學史家、翻譯理論家、翻譯家、黑格爾哲學研究專家、新儒學運動的代表人物之一。早年師從梁啟超、梁漱溟,對宋明理學、心學及中國文化有極深的造詣;后師從國學大師吳宓,學習翻譯理論與技巧,早在1925年就撰寫了首篇關于翻譯理論研究的論文《嚴復的翻譯》。該文的發(fā)表,奠定了賀麟在翻譯理論研究方面的地位;該文也曾被認為“是嚴復逝世后最早的一篇全面評述他的翻譯成績與理論貢獻的論文”[1]338。在吳宓的影響下,賀麟立志從事翻譯理論與實踐研究,以介紹和傳播西方古典哲學為自己終身的“志業(yè)”[2]377。為學到西方哲學的正宗,他1926年赴美留學,1931年赴德國柏林大學學習古典哲學,抗戰(zhàn)爆發(fā)后,他放棄了在德國攻讀博士學位的機會,回到祖國投身于哲學和翻譯研究工作,先后在北京大學、西南聯(lián)合大學、中國科學院哲學研究所等單位任職,直至晚年。
賀麟的一生,始終以國家、民族危亡為己任。在長達60余年的翻譯生涯中,他從最初的黑格爾哲學著作的英漢翻譯到后來的德漢翻譯,始終以翻譯、介紹西方哲學的正宗,并將其與中國本有的哲學融匯貫通為出發(fā)點和旨歸。他不僅在哲學研究方面建樹頗豐,而且在翻譯理論研究和實踐方面,與同時代的翻譯家相比也頗具特色。不過,長期以來,作為西方哲學研究領域的泰斗,其在翻譯理論和實踐方面的貢獻卻研究得不夠。本文將進一步全面、系統(tǒng)地梳理其翻譯理論和實踐,以期學界重新發(fā)現(xiàn)并認識其翻譯理論和實踐的價值所在。
一賀麟有關翻譯的理論與實踐
賀麟的一生,不僅有翻譯理論的研究,也有大量的翻譯實踐,其理論研究首先開始于對嚴復翻譯的評價——《嚴復的翻譯》,最后止于對嚴復翻譯的批評——《西洋哲學的紹述與融會》。
在理論研究方面,賀麟1925年發(fā)表了《嚴復的翻譯》一文后,在之后的近20年中,他不但進行了理論的建構,還以理論研究指導其翻譯實踐,并先后發(fā)表了《林紓嚴復時期的翻譯》《魯一士〈黑格爾學述〉譯序》《魯一士〈黑格爾學述〉譯序(續(xù))》《康德譯名的商榷》《〈黑格爾〉譯序》《論翻譯》《論翻譯的性質(zhì)和意義》《西洋哲學的紹述與融會》等闡述其翻譯理論與翻譯批評的專文。盡管賀麟關于翻譯理論的論文只有九篇,可是每一篇論文都回答了翻譯理論方面的核心問題。這些論文不僅涉及可譯性問題,還涉及翻譯標準和譯名翻譯問題,以及歸化與異化、譯者主體性、重譯(轉譯)等問題。關于這些問題的不少論述,或回答了翻譯界多年未解決的問題(如可譯性問題),或對困擾翻譯界多年的理論問題在新的時代有了新的解釋。
賀麟不僅在理論方面建樹不菲,在翻譯實踐方面也造詣頗深。在清華求學期間,他選修了吳宓為高年級學生開設的外國文學翻譯課,不僅學習了翻譯的原理和技巧,還進行了大量關于英詩的漢譯實踐。通過這些詩歌翻譯實踐的訓練,賀麟在20世紀30至40年代,不僅翻譯了幾部有關黑格爾和斯賓諾莎的英文著作,還翻譯了部分德文詩歌及論文。不過,截至目前,哲學界和翻譯界對賀麟翻譯實踐最為熟悉的是其20世紀50年代之后的德文原著翻譯。
概言之,賀麟有關的翻譯實踐可以分為早、中、晚三期。賀麟早期的翻譯實踐活動大致在20世紀20至30年代,這一時期以英詩漢譯為主,主要包括3首短詩和1首長詩的翻譯,分別是:華茲華斯的《佳人處僻地》、羅塞蒂的《愿君常億我》《明志》和蒲柏的長詩《論批評》。此外,賀麟這一時期的譯作還包括部分德文詩歌及論文的翻譯:如海涅的《我們坐在漁家》、歌德的《河畔野薔薇》、海因里希·邁爾的《最近五十年之西洋哲學》和魯一士的《黑格爾的精神現(xiàn)象學》。
賀麟中期翻譯實踐活動主要包括其在20世紀30至40年代翻譯的幾部關于黑格爾和斯賓諾莎的英文著作。這些著作是開爾德的《黑格爾》、魯一士的《黑格爾學述》和斯賓諾莎的《致知篇》。
賀麟晚期的翻譯實踐集中在20世紀50年代之后,包括翻譯的黑格爾、馬克思及斯賓諾莎的著作如《小邏輯》《哲學史講演錄》(第一至第三卷)《康德哲學論述》《哲學史講演錄》(第四卷)《精神現(xiàn)象學》(上下卷)《法哲學原理》《黑格爾早期神學著作》《黑格爾早期著作集》《黑格爾辯證法和哲學一般的批判》《德謨克里特的自然哲學與伊壁鳩魯?shù)淖匀徽軐W的差別》《倫理學》《知性改進論》。
二賀麟翻譯思想對中國傳統(tǒng)譯論研究的價值
從賀麟所從事的翻譯理論研究可以看出,他不僅在中國翻譯史上首次對嚴復的翻譯貢獻作出了全面、客觀的評價,而且在可譯性問題上,以一個哲學家所具備的獨特視角,系統(tǒng)、全面地闡釋了困擾中西譯家千年的問題;在譯名翻譯問題上,雖然他所提倡的譯名在當時并非全部被哲學界和翻譯界所接受,但是他用近萬字的篇幅深入討論了康德譯名翻譯問題,正是全面繼承了嚴復“一名之立,旬月躑躅”的遺風。在翻譯標準問題上,“能信能達且有藝術工力”[3]17這一充滿哲學思辯色彩的論述,也使賀麟在20世紀30年代獨步中國譯壇。
盡管賀麟研究的深度和廣度還有所不及,但他所論述的以上翻譯思想幾乎包含了傳統(tǒng)譯論中的方方面面。鑒于此,本文將以其譯本《致知篇》和《知性改進論》所涉及到的重譯(復譯)現(xiàn)象為例,闡明其翻譯實踐對中國傳統(tǒng)譯論研究的價值。
安東尼·皮姆在《翻譯史研究方法》中將重譯分為兩種:“被動重譯”和“主動重譯”[4]82-83?!氨粍又刈g”是指譯本之間相互無影響,“主動重譯”是指重譯本挑戰(zhàn)原譯本的合法地位?!斗g研究百科全書》則將“重譯”定義為:“一部作品被譯為一種語言之后又重新譯為同種語言的行為,或者指該行為的結果,即重譯本本身”[5]233。重譯這一概念,主要指的是“復譯”。魯迅曾指出,“復譯”能使譯本更加完善,并能使讀者更清楚明白地獲取譯文信息,了解異域文化。在《非有復譯不可》一文中,魯迅明確地指出:“即使已有好譯本,復譯也還是必要的”[6]284。對于重譯的必要性,茅盾也曾指出:“真正的名著應該提倡重譯。要是兩個譯本都好,我們可以比較研究他們的翻譯方法,對于提高翻譯質(zhì)量很有好處”[7]432。
《中國譯學大辭典》也曾對重譯進行過論述,認為重譯主要有三種不同的意思:其一是指“同一原著的不同譯本,以后出版者為‘重譯’”;其二是指“譯者自己對舊譯在較大程度上的潤色修訂”;其三是指“非直接譯自原著語言的翻譯,即以第三國語言(特別是英語)為中介的翻譯”[8]133。
根據(jù)以上解釋,賀麟翻譯的《致知篇》和《知性改進論》即是方夢之所說的第一和第三種意義上的重譯。具體而言,《致知篇》和《知性改進論》都是以第三種語言(英文)為中介的翻譯(轉譯),同時《知性改進論》又是對《致知篇》的重譯。由于黑格爾著作原文本身晦澀難懂,要想深入研究其原作,對于賀麟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在《康德譯名的商榷》一文中指出:“三十年前,王靜安先生四讀康德而不得其解,竟至改變興趣;梁任公先生作《西儒學案》,雖算是走上正軌,惜甚簡淺而未繼續(xù)深造”[9]。正是由于康德和黑格爾哲學的艱深晦澀,而賀麟從重譯和轉譯開始,通過比較參證,最終走上了研究黑格爾哲學的康莊大道,真正進入了西方經(jīng)典哲學的殿堂。對賀麟翻譯實踐的深入研究,不僅可以加深我們對其翻譯策略的理解,同時還能更新我們對傳統(tǒng)譯論中諸如重譯、轉譯等概念的認識。不過,其翻譯理論中不僅有對傳統(tǒng)譯論的研究,更有對現(xiàn)代譯論的關照。
三賀麟翻譯思想對中國現(xiàn)代譯論研究的價值
賀麟早期和中期的翻譯實踐主要涉及英漢翻譯,而后期的翻譯實踐才是德漢翻譯,而其后期德漢翻譯實踐方面的巨大成就正是早期和中期英漢翻譯實踐的結果。早期的英詩漢譯實踐使賀麟對翻譯標準有了深入的了解,中期的翻譯實踐則使其對譯名翻譯、黑格爾哲學源流等問題有了進一步的認識,這些都是賀麟在后期翻譯實踐中能夠超越前人,取得突破性進展的重要原因之一。
細讀《致知篇》可以發(fā)現(xiàn),他在翻譯該書時不僅寫了長長的導言(23頁),還在書末加上了附錄(21頁),這兩部分加上譯本開頭的“篇首弁言”(2頁)長達46頁,而整個譯本也不過93頁,可見導言等的篇幅幾乎和譯文篇幅完全相等。①這種方法即是“深度翻譯”②(或稱“厚翻譯”)?!吧疃确g”并不是翻譯實踐中的一種新策略或新方法。這種方法至少在嚴復、賀麟時代就已存在了。曹明倫曾指出,所謂“深度翻譯”就是目前我們所說的在翻譯中加注和補充的方法[10]117。在阿皮亞看來,“深度翻譯”是“在譯文中,通過添加各種注釋、評注和長篇序言,將翻譯文本置于豐富的文化和語言環(huán)境之中”[11]427,以便保留源語文化特征并使譯語文化讀者對他者文化有更為充分的理解。關于賀麟在翻譯《致知篇》和《知性改進論》過程中的“深度翻譯”實踐,至少可以從以下兩個方面得到解釋:
第一,在翻譯《知性改進論》《致知篇》等書的譯后記中,賀麟都對譯書時所選用的原作書名、出版時間、版本等相關信息作了說明。這種“深度翻譯”的做法,既能使譯語讀者便于通讀原文,也方便他們能將原文和譯文作進一步比較研究。
第二,在《致知篇》篇末備考中,賀麟不僅對書名翻譯及譯名翻譯問題進行了探討,還詳細分析了波伊爾、愛柳士譯本中的錯誤,還在附錄中對斯賓諾莎的邏輯思想進行了較為詳盡的分析。通過增加序言、后記等副文本,賀麟的譯文給讀者提供了理解原作讀之有益的原始素材。正如有學者曾指出的那樣:“賀麟譯介并舉、另加長序的方式有益于讀者了解相關的西方學術文化知識……把許多人引入了哲學的殿堂”[12]82。
通過以上對重譯(轉譯)、深度翻譯等概念的認識可以看出:對于翻譯研究中的新概念,特別是西方翻譯研究中的概念,不能不加以分析就采用。在這一點上,像賀麟這樣的五四時期學者們在面對當時西方大量涌入的新理論時,始終以開放的心態(tài)學習,以批判的眼光接納,為中國譯學的發(fā)展作出了應有的貢獻。
四賀麟翻譯思想與中國譯論譯史的重建
盡管賀麟翻譯思想中不乏類似重譯(轉譯)、深度翻譯等概念的論述,不過,長期以來翻譯界對賀麟翻譯思想的認識還遠遠不夠,目前相關著作中也只對賀麟關于可譯性問題、翻譯的哲學意義、康德譯名翻譯、賀麟評嚴復的翻譯等方面作過零星論述。不僅如此,相關譯學詞(辭)典也主要限于賀麟生平及其關于可譯性問題和翻譯的意義與價值問題的論述。如《中國翻譯家詞典》(1988)只對賀麟的生平及主要譯作做了簡述;《中國翻譯詞典》(1997)僅簡述了賀麟生平及1991年發(fā)表在《中國翻譯》上的《談談翻譯》;《中國譯學大辭典》(2011)主要簡述了賀麟的生平及賀麟關于可譯性問題和翻譯的意義與價值問題的論述。因此,在未來中國翻譯史的書寫過程中,有必要對賀麟關于可譯性問題、譯名翻譯問題、翻譯標準等問題進行詳細的論述,以豐富和發(fā)展中國傳統(tǒng)譯論,同時還應談及賀麟有關“深度翻譯”的認識及翻譯實踐活動,從而進一步豐富和發(fā)展中國現(xiàn)代譯論。
作為四川歷史上為數(shù)不多的翻譯家,賀麟不僅在理論建構方面成績斐然,而且還在翻譯實踐方面建樹頗豐。其關于傳統(tǒng)譯論和現(xiàn)代譯論的論述,理應在四川區(qū)域翻譯史書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盡管他所探討的問題在其同時代的翻譯家中已有不同程度的論述,但與這些譯家相比,賀麟或在深度上或在廣度上,都有其獨到之處。對此,有學者就曾指出:“提起我國著名的翻譯家,人們很自然地想到傅雷、曹靖華等人,卻很少有人想到他。其實,他的……翻譯水平及其翻譯作品的社會價值絕不在上述人之下,他應該與他們齊名的”[13]191。
結語
基于此,我國學界今后對西方翻譯理論借鑒的同時,對中國傳統(tǒng)譯家和譯論也應進行系統(tǒng)、全面的研究??谆垅驮赋觯骸斑^去中國的翻譯研究,一直以語言分析和文本對照為主要任務……絕少觸及翻譯活動所能產(chǎn)生的龐大文化力量,以及翻譯活動和主體文化之間的互動作用”[14]3。她曾倡導在翻譯研究中需要關注翻譯活動在主體文化中的運作問題,并注重對翻譯活動文化意義的深入了解,要“重寫翻譯史”[15]。在當前特定的歷史條件下,類似賀麟這樣的現(xiàn)代譯家應該受到更多關注。特別是在未來四川區(qū)域翻譯史和中國翻譯史編寫的過程中,有必要對賀麟的翻譯思想進行重新書寫。
注釋:
①值得注意的是,20世紀60年代年斯皮瓦克翻譯了德里達的《論文字學》并寫了近80頁的序言(原書360頁)。正是由于這不同尋常的序言,其譯文常被傳為佳話。
②“深度翻譯”這一概念,1993年由加納裔美國學者阿皮亞提出。阿皮亞曾指出:“深度翻譯是一種學術性翻譯,一種設法用評注和附注將文本置于深厚的語言文化背景中的翻譯方法”,參見Appiah, Kwame Anthony所著ThickTranslatv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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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青〕
On Value of He Lin’s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anslation
to Chinese Translation Theory and Translation History
FAN Xianming1,2
(1.SchoolofForeignLanguages,LeshanNormalUniversity,Leshan614000,Sichuan,China;
2.SchoolofForeignLanguagesandCultures,SichuanUniversity,Chengdu610065,Sichuan,China)
Abstract:As an outstanding philosopher and translator in the 20th century, He Lin has contributed a lot not only to translation theory but also to translation practice. However, it is a pity that his contribution to these fields has seldom been studied systematically and comprehensively before. With a panoramic and systematic sorting out of He Lin’s contribution in these domains, this article makes an attempt to find out and reconsider value of his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anslation to Chinese traditional translation theory, Chinese modern translation theory as well as Chinese translation theory and translation history. Besides, it is necessary to make a detailed analysis and study of He Lin’s theory and practice in translation in the rewriting of Chinese translation theory and translation history in the future.
Key words: He Lin; translation theory; translation practice; Chinese translation theory and translation history; val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