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根
(陜西師范大學 文學院,西安 710119)
中國園林“入畫”觀的審美特征
李 根
(陜西師范大學 文學院,西安 710119)
中國園林“入畫”觀的審美特征,是相對于山水畫的概念對“入畫”進行考察,園林的審美特征體現(xiàn)在山、水、花草與亭臺樓閣的審美多樣性上,疊山的自然趣味、理水的生態(tài)靈韻、植物的適心悅意、立軒的天人合一,這四種要素以不同的形式呈現(xiàn),共同營造出園林突出的審美意境。
中國園林;入畫;美學;意境
在關于中國園林著述中,“入畫”是一個內涵豐富和頗有研究價值的概念。從審美的角度看,中國園林與山水畫不僅呈現(xiàn)內容相同,而且表達的意境相通,兩者作為中國藝術的瑰寶,對中國園林審美意識的發(fā)展有著深遠影響。“入畫”一詞最早出現(xiàn)在明代計成所寫的《園冶》中:“掇石磨知山假,到橋若謂津通。桃李成蹊;樓臺入畫?!盵1]44計成首次在園林中提到“入畫”一詞,強調各處景物須達到應有的實用價值和審美效果,可蘊含清幽的意境,各部分的合理安排使自然之美和諧如畫?!叭氘嫛敝械摹叭搿?,其一是指園林作為自然環(huán)境為人改造轉化為藝術形式,即計成所講 “雖由人造,宛自天開”,“人化”的園林在成型后不顯人工痕跡,要回歸成為自然環(huán)境的一部分,使賞園者難以分辨自然抑或人為;其次, “入”還體現(xiàn)在審美過程中,自構建園林始,園林的構造設計均是對藝術與自然深刻理解的具象表達?!叭氘嫛弊鳛橐粋€過程,創(chuàng)作者的審美感受于心中成畫并于作品中展現(xiàn)出其意境;觀賞者身臨其境,感受心神融入畫面的審美體驗。兩個過程都是以“畫”的存在為前提,而后才有“入”,所以 “入畫”的審美特征,便是對“畫”進行的審美。這既是對秀美自然風景的再現(xiàn),也是對人與自然和諧景觀的藝術創(chuàng)造。一般而言,“入畫”主要體現(xiàn)在園林的四個要素疊山、理水、植物與立軒上,這是審美特征的形象呈現(xiàn)。
《林泉高致》云:“畫山水有體,鋪舒為宏圖而無馀,稍縮為少景而不少??瓷剿嘤畜w,以林泉之心臨之則價高,以驕侈之目臨之則價低?!盵2]44假山便為園林之體,在設計園林之始,首先要考慮山勢,構園者堆疊假山,既是對藝術美的獨到見解,又是對自然美的再現(xiàn)?!案叻接屯づ_,低凹可開池沼”。計成認為對原有地勢的合理改造是構園的第一步,適合建樓臺處堆土填平,以便邀月招云。低溝處取土、引源、建池,則湖光山色。對于土石的加工,最主要的體現(xiàn)在假山上?!秷@冶》云:“深意畫圖,余情丘壑;未先山麓,自然地勢之嶙嶒?!盵1]154堆疊假山,可效法山水畫的意境構石壘土,高低深遠,參差錯落,以山體的走勢體現(xiàn)意境,不刻意于石的巧拙。隨著對山石藝術審美需求的發(fā)展,假山已經不僅僅是花草魚池的背景,或亭臺樓閣的陪襯,而且還演變成文人墨客擺設于庭院、書房旁的觀賞玩物,宜心悅性的藝術品。對山石的品玩,在不同環(huán)境中堆疊假山,藝術追求亦不相同(汪星伯提倡“大山用土,小山用石”)。
“園中掇山,非士大夫好事者不為也?!蓖粜遣v小山用石,庭院中建假山受到大小的限制,多為“小景”,以奇石堆疊,景觀中咫尺天涯,通常要達到縮龍成寸的藝術效果,便能引發(fā)觀賞者深遠聯(lián)想。通常對山石有獨特愛好的園主才會有這樣的審美需求。石中首推“太湖石”?!疤钡恼滟F之處在于不僅體態(tài)玲瓏、色澤青潤,而且兼具選石的四個標準。瘦,石體有傲骨,不臃腫;皺,石有紋理,清晰連貫;透,石多孔,四面玲瓏有靈氣;漏,有貫穿石體的通洞,上下左右均可相連[3]107-113。如上海豫園的“玉玲瓏”,石紋突出連貫,四面通竅,石體內72孔均相通,可謂是一孔焚香,孔孔生煙;一竅注水,竅竅涌泉。廳堂前通??v深小,視野受到限制,通常難有華美景致,如若掇峰建亭卻無景可賞,反而可笑。計成認為,倘若在廳前栽種別致的樹木,“稍點玲瓏石塊”于墻體中,將視野環(huán)繞,石與墻相結合可將墻體營造出自然之美感,若不適宜在墻內嵌筑壁巖,可于墻頂種植垂蘿,便可構成幽深的意境。
“樓面掇山,宜最高,才入妙,高者恐逼于前,不若遠之,更有深意。”[1]160《園冶》中,計成在分析樓山時,充分考慮了審美效果。山與樓不可相隔太近,人一眼望不見山的全貌,會有壓迫之感,此法更適用于塑造崇高的審美形象,而在以意境為長的園林中卻格格不入。樓山通常是園內最高的假山,疊山于遠處,營造悠遠、秀麗的“遠景”,可使覽者視野開闊,以清凈的心境來欣賞自然美。汪星伯強調,大山選石以黃石為最佳,黃石產地多,易于開采,且文理清晰相近,便于堆疊組合,用黃石為基,石上以深厚土層覆蓋,種植被以添山體靈性,而只露出星點石紋,便可“儼然佳山也”,可以放松觀者心境,仰觀俯察,別有情趣。
閣山是建筑與自然環(huán)境緊密結合的疊山形式,“閣皆四敞也,宜于山側”,靠山的開放式閣樓,可不拘泥于建臺階,以山體為蹬道,賞園者便沿山階土道迂回而上,花木奇石夾道相迎,轉折處豁然開朗,山水清幽盡收眼底。歐陽修便醉心于此“野放發(fā)而幽香,佳木秀而成繁陰,風霜高潔、水落而石出者,山間之四時也”。游者在視野封閉與開朗的轉換中感受自然之趣,享受登臨之樂。登上閣樓,景色盡數(shù)展現(xiàn),閣與山宛如一體,令人心曠神怡,醉心其中。如蘇州拙政園內的見山樓,三面環(huán)水,兩面傍山,見山樓聳而不危,與周圍景物構成一副和諧的圖畫。
“峭壁山者,靠壁理也。籍以粉壁為紙,以石為繪也。理者相石皴紋,仿古人筆意,植黃山松柏、古梅、美竹,收之圓窗,宛然靜游也。”[1]164計成認為這是一種仿繪畫的疊石形式?!榜濉睘閲嫯嫹?,表現(xiàn)石紋理的脈絡走向及陰陽相背,壁前疊山,是對山石自然美的合理組合,以石紋來體現(xiàn)山體的走勢,呈現(xiàn)出立體感很強的畫面。蘇州網(wǎng)師園琴室庭院的峭壁山,以白紙般的墻壁為底,山石嶙峋其上,蒼勁古樸,石前栽以佳木,三者前后相襯,猶如畫中之物。
水與山從來不可分割,《林泉高致》云:“山以水為血脈,以草木為毛發(fā),以煙云為神采。故山得水而活,得煙云而秀媚。水以山為面,以亭榭為眉目,以漁釣為精神,故水得山而媚,得亭榭而明快,得漁釣而曠落,此山水之布置也?!盵2]49水是生命之源,山石、花木、樓閣與水相連者都頓生靈氣。計成在《相地》篇提到“立基先究源頭,疏源之去由,察水之來歷”[1]37。
園林在選址的時候,就應該充分考慮自然水體的優(yōu)劣,引江河中的水或是鑿井引地下水,在園林中蓄水成池,孕養(yǎng)萬物,同時開源節(jié)流,使水體不斷更新。水所占園林的比重體現(xiàn)出其重要性,《村莊地》云:“約十畝之基,須開池者三,曲折有情,疏源正可;余七分之地,為壘土者四,高卑無論,栽竹相宜?!盵1]44蘇州拙政園水體約占總面積的五分之三,構園者文徵明在理水時采取“大分小聚”原則,將水體分割,主次分明,如中園的水面寬闊,便在東南西三面各堆疊巖島,以橋相連,巖山上雪香云蔚亭高聳居中,以短堤、小橋與兩側的荷風四面亭、待霜亭,使水體富于變化,這一景將湖水的自然美與社會美巧妙結合,放眼整個蘇州,理水手法也屬上乘。山和亭使得原本單調的水面增加了空間縱深,豐富了景觀色彩,短堤和湖邊的曲徑樹蔭,又給湖面增添了幾分詩意。
園林的理水方法不拘一格,才可增添情趣。若欲在水缸中養(yǎng)魚,可在水道旁埋一只粗缸,將水引入其中,用山石掩去水缸,仿佛天然形成的水淵,賞園者更覺其巧妙難得。依天然地勢起伏,將散流的水源聚攏于一處,低處可做澗,如網(wǎng)師園的“槃澗”,兩岸用寫意法疊成陡崖巖岸,藤葛蔓蔓,澗水幽碧,雖尺余寬,但似深不可測,兩岸疊石寥寥,營造出了源頭深遠,寓意無窮的景致;若在高處積水,則如《園冶》所說:“先觀有高樓檐水,可澗至墻頂作天溝,行壁山頂,留小坑,突出石口,泛漫而下,才如瀑布”[1]171-172,園林對自然瀑布的模仿,不但要使觀賞者暢心悅意,同時要適目悅耳。潮濕的水汽沾濕衣裳,洗凈風塵,不同水聲縈繞耳旁,仿佛瀑布以其特有的自然之力量,凈化著心靈。瀑布可在視、聽、觸三方面讓人的在感覺回歸自然,體驗天人合一的境界。王羲之曾與好友以“流觴曲水”吟詩作賦,對自然水流的模仿在園林中則更貼近賞園者的審美需求,如北京潭柘寺中的流杯亭,水流從泉中涌入,得天然之趣;陜西的華清池,在長廊中修水槽引入溫泉,流動的溫泉令賞園者放松身心,槽上架木桌,品嘗茶道,觀賞美景,是將自然之美與社會之美的巧妙結合?!叭氘嫛钡膶徝捞攸c便突出體現(xiàn)在這種體驗性,景色各自成趣,主體則置身其中,感受“山前倚杖看云起,松下橫琴待鶴歸”的適心悅意。對于園林表現(xiàn)出的意境,則陶醉在 “結廬在人境,心遠地自偏”或“物外高隱,坐語道德,可以清心悅神”的理想美、人格美的追求中。
園林中另一個重要因素——花木,在山水樓臺之間產生動與靜、明與暗的藝術效果,同時人為的痕跡更可隱藏于花木之間而不顯生硬,令園林更有自然之趣?!督蠄@林論》中楊鴻勛先生提出九項植物的功用:“蔽園墻,拓展空間;籠罩景象,成蔭投影;分隔聯(lián)系含蓄景深;裝點山水,襯托建筑;陳列鑒賞,景象點題;渲染色彩,突出季相;表現(xiàn)風雨,借聽天籟;散布芬芳,招蜂引蝶;根葉花果,四時清供?!盵4]246這九點闡明花木如何在園林中體現(xiàn)自然之美,同時,也道出社會審美對于花木的需求,花木在中國文化中被寄予了豐富的文化表征信息,同時也是寄托情思的載體。如陶潛愛菊,“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菊也被譽為花中“隱士”,因菊的生長全靠人的細心培育,可調養(yǎng)人的品德,陶潛的審美感受不僅來自于美景,也是菊在手中把玩時的愉悅體驗。李漁講“予嘗觀老圃之種菊,而慨然于修士之立身與儒者之治業(yè)”,陶潛在養(yǎng)菊過程中體驗了悉心而為的樂趣,感受到自己的品性被菊淡然出世的品格所孕養(yǎng),這正體現(xiàn)了園林審美中的可介入性,“美不自美,因人而彰”。
根據(jù)不同的生長習性與體態(tài)名稱,花也被賦予了各種不同的象征意義:牡丹被稱為“群花之王”,各花朝向不同,但仍可委屈地生長,唯獨牡丹,向南則活,朝其他方向則死,不受人力的左右而生長,雍容華貴,有“天香國色”之美譽。梅花也稱“花魁”,于嚴寒中傲然獨開,有清香醒神,“墻頭數(shù)枝梅,凌寒獨自開”,王安石極欣賞梅花的傲骨。李漁認為梅有兩處缺陷,花開之處,盡是寒冬,奉送花香,亦送寒氣;雪助花妍,但雪與花皆寒,令人不得去留。海棠花花色極美,尤以春海棠為最,李漁評價“春海棠顏色極佳,凡有園亭者不可不備”,海棠花雖有清香,卻因其顏色常被忽視。被稱為花中神仙有“香祖”之稱的玉蘭花花香清冽,玉蘭是不葉之花,白色清凈典雅,只可惜玉蘭忌雨,一夜小雨,滿園的玉蘭便會全敗,故又云“弄花一年,看花十日”。
藤本類的花木,需要扶植的器具才能生長,長成后如一面屏障,分割內外,在城市內的園林用來最妙,在城市中建園林,本就是為尋求清凈自然之趣,并不是為了避開市井,而是為了避開市井中的熙熙攘攘、錙銖必較的世俗煩瑣。在園林中欣賞是一個動靜結合的過程,審美主體在花屏內外以靜止狀態(tài)欣賞不同景色,又可在一個運動的過程中將畫面所帶來的內涵相結合,整體把握園林的意境。藤本類的植物生長較快,構園者不必擔心它無序地生長,可別出心裁,將花木修成與心性、風俗相符的形態(tài),感受到花木一日一新的生命活力。李漁評價排在第一的藤本植物應為薔薇,“其可愛者,則在富于種而不一其色”,赤、紅、黃、紫、黑結在一張屏壁上,可在同一種花之間爭艷斗彩,富于變化,若其他花類,單一的色彩則顯得乏味。木香花的藤條遠長,花緊密香濃,勝過薔薇,只是花色單一,難以木香一種花來結屏,若與薔薇合種,則優(yōu)劣互補,各盡所長。月季花亦是做屏的佳選,俗語云“人無千日好,花難四季紅”,月季又名“月月紅”“長春”“斗雪”,是屏蔽的最佳點綴花種,只是苦于月季花難以長到很高,所以又稱為“瘦客”。
園林中營造意境的樹木,有松、柏、竹、柳、石榴、香椿、紫荊等,而其中竹被各階層人士所喜愛,竹品格虛心而有氣節(jié),形象清秀高挑,“梅蘭竹菊”被稱為四君子,常是文人騷客的寄托品行之物。蘇軾亦有“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王之猷則說“不可一日無此君”。
山水畫所展現(xiàn)的是一個時刻的景色,園林所能展現(xiàn)的是跨越時間的美,謝靈運在《山居賦》中說道“對百年之高木,納萬代之芬芳,抱終古之泉源,美膏液之清長”[5]26,經歲月沉積的古物,給園林帶來古樸與深沉的美感,“日月投光于柯間,風露披清于嵔岫”隨時間的推移,光與影的不同組合可使得景色變幻不斷。只是松柏雖有遮陽的功效,卻需要數(shù)年才可成蔭,李漁云“種竹無時,雨過便移”,竹成蔭快,易活,是園中植樹的常選。
建筑是園林中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是社會發(fā)展的產物,反映著一段時期內的文化趨向,也是社會審美的具象表現(xiàn)?!巴げ蛔詾閯?,而合諸景以為勝,不必勝之盡在于亭,乃以見亭之所以為勝”,亭的外觀并不需要華美精致,建亭時所選的位置更體現(xiàn)其價值,絕佳的位置,才能收攬四周的盛景。亭的特點首先表現(xiàn)在其社會功用性與自然審美性的結合上,計成云“方向隨宜,鳩工合見;家居必論,野筑惟因”,園林中的建筑以審美需求為優(yōu)先,普遍適用的建筑原則反而其次考慮,不必拘泥于一個完整的使用空間而建造三五間住宅。即使是半間書房,若在竹林深處,并能根據(jù)四時景物的變化來設計,便達到了園林建筑的審美要求。園林中的建筑追求與自然融為一體的意境,賞園者身處其中便身心平靜,體悟園林景色的林泉情志,追求天人合一的境界。
園林建筑中,以不同功用分為門樓、廳堂、齋、室、房、館、樓閣、臺、亭、榭,其中亭以其多變的設計形式以及易于與周圍環(huán)境相結合的特點,為眾多文人雅士所愛。亭最初為建在道路旁供人休憩避雨的場所,常建在長途路旁或山路之上,隨著亭的發(fā)展,原本四面厚實的墻壁增加了窗,而后因為對審美的需求,敞開式的亭漸漸取代墻壁,不因旅途疲憊而無暇欣賞秀美景致。亭無論其造型設計,或是位置選擇,都以貼近自然美為先決條件。李漁認為在設計造型時“取景在借”且能“娛人娛己”,他提出以扇形做窗,增添情趣,“以內視外,故是一副便面山水;以外視內,亦是一副扇頭人物”。如拙政園所建的半亭“與誰同座軒”,并非常規(guī)的六角亭或四角亭,構園者匠心獨運以“與誰同座軒”鄰水靠樓的位置,將其建成一面向湖水打開的扇形,與湖岸形體相合,不僅打開賞湖的視野,而且使景色有收入亭內之感,背面的墻壁同樣以扇形做窗,不僅“娛人娛己”,且極顯雅致。對于構園者計成則總結為“借景”,即利用有限的園林空間,使其融入無限的天地中去,“夫借景,林園之最要者也。如遠借,鄰借,仰借,俯借,因時而借”,在視野開闊處建樓設窗,“窗戶虛鄰,納千頃之汪洋”,開放式的設計,可使一個有限的小空間收無限的宇宙于其內,賞園者“取天地之美以養(yǎng)其身”,身心融于自然的靜怡,亭又是自然環(huán)境中的點睛之筆,“天人之際,合二為一”,亭與人使整個畫面和諧統(tǒng)一。
對山石、花草、水源的理解是建園的基礎,為的是效法自然,不去抑制或改變自然地生長趨勢,順勢而為,即莊子所謂“四時得節(jié),萬物不傷,群生不夭”[6]290,這正是道家對天人合一的深刻理解,建筑對于園林,是人對于自然地一種回歸,為的是“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6]37。
[1] [明]計成.園冶[M].李世葵,劉金鵬,編著.北京:中華書局,2011.
[2] [宋]郭熙.林泉高致[M].周遠斌,點校.濟南:山東畫報出版社,2010.
[3] 曹林娣.中國園林藝術論[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3.
[4] 楊鴻勛.江南園林論[M].北京:中國建筑工業(yè)出版社,2011.
[5] 盛鴻郎.謝靈運與山居賦[M].杭州:西泠印社,2014.
[6] [戰(zhàn)國]莊周.莊子譯注[M].王世舜,石曉平,周民,等,譯注.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1984.
【責任編輯 賀 晴】
The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of Chinese Gardens with the Idea of “Being Painted”
LI Gen
(College of Literature, 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an 710119, China)
The aesthetics of Chinese gardens has its characteristics when we study them under the idea of “being panted”. “Being painted” means should research the concept of landscape painting, with the contrastive analysis of the concept of garden design. The idea of “being painted” mainly reflects in four aspects. The rockery becomes more natural, the water area is more changeful, the plant makes people comfortable and the construction lets us be an integral part of nature. Those four parts present in different ways but they build the artistic conception of gardens together.
Chinese; painted; aesthetics; artistic conception
J59
A
1009-5128(2015)24-0093-04
2015-03-18
李根(1988—),男,山西太原人,陜西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園林美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