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金洋，張樹峰，孟 欣，張 穎，宋素英

(1.華北理工大學中醫(yī)學院，河北 唐山 063000；2.河北省中藥研究與開發(fā)重點實驗室，承德醫(yī)學院中藥研究所，河北 承德 067000)

中藥生殖毒性研究進展

吳金洋1，張樹峰2，孟 欣1，張 穎3，宋素英1

(1.華北理工大學中醫(yī)學院，河北 唐山 063000；2.河北省中藥研究與開發(fā)重點實驗室，承德醫(yī)學院中藥研究所，河北 承德 067000)

隨著天然藥物中毒事件的不斷出現(xiàn)，中藥的生殖毒性逐漸得到重視，研究表明，許多傳統(tǒng)經(jīng)驗認為無毒副作用的中藥具有潛在生殖毒性。為了在臨床應用中充分了解中藥的生殖毒性，做到合理使用中藥，防止或降低生殖毒性事件發(fā)生，該文從遺傳、胚胎、子宮、卵巢及睪丸、精子毒性等方面綜述了中藥的生殖毒性。

中藥；生殖毒性；研究進展

生殖毒性是指外來物質(zhì)對雌性和雄性生殖系統(tǒng)，包含排卵、生精，從生殖細胞分化到整個細胞發(fā)育，也囊括了對胚胎細胞發(fā)育所致的侵害，引起生化功能和結(jié)構的轉(zhuǎn)變，影響繁殖能力，甚至累及后代。中藥作用相對溫和的，治療疾病以復方為主，根據(jù)中藥配伍規(guī)律指導臨床應用不良反應相對較少。但隨著天然藥物中毒事件不斷增多，重新認識中藥生殖毒性的意識逐漸提高。以往主要是針對有毒中藥做了大量生殖毒性實驗，其結(jié)果用于臨床用藥參考，近年來開展了對無明顯毒性中藥乃至保胎類方劑、單味藥的胚胎毒性、遺傳毒性安全性研究，我們從遺傳、胚胎、子宮、卵巢及睪丸、精子毒性等方面綜述了中藥的生殖毒性。

1 中藥對遺傳和胚胎毒性影響

1.1 對遺傳毒性影響

夏卉芳[1]用菟絲子水提液灌胃孕鼠，在40 g·kg-1(相當于133倍人體臨床用量)的劑量時可誘發(fā)孕鼠及胚胎微核率增加，有潛在遺傳毒性，提示孕婦在臨床上不可過量使用此藥。李嘯紅等[2]對遺傳毒理學研究結(jié)果表明，桑寄生水煎液40 g·kg-1劑量組成年小鼠骨髓微核率和小鼠胚胎肝微核率略升高，有潛在的遺傳毒性。彭樹新等[3]研究表明桑寄生20 g·kg-1劑量時(相當于66.7倍人體臨床用量)僅對胎鼠有潛在的遺傳毒性；用藥劑量為40 g·kg-1時(相當于133.3倍人體臨床用量)對成年小鼠和胎鼠均有潛在的遺傳毒性。

1.2 對胚胎毒性影響

1.2.1 對胚胎致死毒性影響 張先福[4]在研究川楝素對孕鼠胚胎毒性與子宮局部免疫毒理學的結(jié)果表明對懷孕小鼠腹腔注射小劑量川楝素即具有胚胎毒性且2次累計注射1/15劑量川楝素即能使早期胚胎發(fā)生異常，3次累計注射1/10的LD50劑量使小鼠早期胚胎全部流產(chǎn)，而母體組織病理學變化輕微，首次研究了川楝素胚胎毒性與妊娠小鼠子宮局部細胞因子變化的關系。川楝素首先引起Th1細胞因子TNF-α上升和Th2細胞因子IL-10下降，打破了母胎界面上Th1/Th2細胞因子的動態(tài)平衡，導致胚胎死亡或母畜流產(chǎn)。韓佳寅和Yan等[5-6]研究顯示孕10～21 d大鼠每日腹腔注射100 mg·kg-1野百合堿可致死胎。趙玲霞等[7]提出在小鼠妊娠d 1～7灌服500或1 000 mg·kg-1水蛭煎劑均可致使胎鼠體重下降，顯示出明顯致畸作用，死胎、吸收胎比例升高，證明水蛭有顯著墮胎作用。

1.2.2 對妊娠終止毒性影響 美國FDA 2000年5月公布，馬兜鈴科馬兜鈴屬、細辛屬、木通科木通屬、防己科千金藤屬等幾十種植物均含馬兜鈴酸(aristolochic acids，AA)。給受孕大鼠連續(xù)2周灌胃AA 10 mg·kg-1·d-1可減少胎仔數(shù)目；AA的代謝產(chǎn)物去硝基馬兜鈴酸也能使受孕小鼠終止妊娠[8]。袁毅君等[9]連續(xù)3～7 d給予孕鼠皮下注射10 g·kg-1含紫草素的紫草提取物，可導致胎盤壞死、液化、吸收，或子宮充血，并出現(xiàn)胎仔排出或吸收的痕跡，小鼠妊娠終止。苦瓜含有苦瓜素，β-苦瓜素能抑制內(nèi)胚層的分化，從而使早孕鼠終止妊娠[10]。

1.2.3 對胚胎致畸毒性影響 孕婦屬于特殊的群體，有許多孕婦在孕期難免需要服用一些中藥。婦女在懷孕期間用藥不僅要考慮藥物對其自身的毒性反應，還要注意藥物對胚胎發(fā)育是否有潛在毒性。趙瑜等[11]給孕小鼠連續(xù)2周灌胃藜蘆堿1.5 g·kg-1顯示有致畸作用，可引起胚胎血糖升高，抑制胚胎對葡萄糖的利用，胚胎細胞對葡萄糖降低十分敏感，可導致胚胎磷酸鍵能量有效利用率降低而表現(xiàn)出生殖毒性。徐建亞等[12]在8～10周齡性成熟ICR雌鼠生殖毒性試驗中，于妊娠d 6～15每日一次灌胃給予生半夏混懸液6 g·kg-1，30%小鼠在給藥1周內(nèi)死亡，其余孕鼠胎仔尾長變短并發(fā)生骨化不全及瘀血等畸胎。蘆薈使雌性小鼠的妊娠率降低,畸胎率升高[13]。

2 中藥對子宮和卵巢毒性影響

2.1 對子宮毒性影響

盧寧等[14]用不同劑量大黃給大鼠灌胃，高劑量長時間灌胃可使大鼠子宮指數(shù)下降，子宮內(nèi)膜水腫，內(nèi)膜腺體含量減少，肌纖維疏松，說明大黃對子宮組織結(jié)構有一定損傷，隨用藥時間延長逐漸加重，且以高劑量60 d 時損傷最為明顯。毛曉健等[15]以不同劑量僵蠶煎劑給小鼠灌胃，結(jié)果表明僵蠶能顯著降低子宮重量及妊娠率。

2.2 對卵巢毒性影響

盧寧等[14]研究顯示，大黃可致雌性大鼠卵巢質(zhì)量減輕，大黃水浸劑2.0 g·kg-1組與對照組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長期、大量使用大黃可使卵巢血管、卵泡顆粒細胞層減少，組織發(fā)生纖維化改變，透明帶模糊不清，提示大黃可導致卵母細胞發(fā)育環(huán)境受到損害，各劑量組小卵泡均明顯減少，表明即使低劑量大黃亦可能對卵巢儲備造成影響，隨著用藥劑量增高和用藥時間的延長，中、大卵泡數(shù)和黃體數(shù)明顯減少，卵泡發(fā)育與大黃用藥劑量和用藥時間呈負相關。郭艷紅等[16]研究證實，雷公藤的主要毒副作用之一是生殖系統(tǒng)損傷，例如，女性常發(fā)生月經(jīng)紊亂，甚至閉經(jīng)，且治療棘手。曾又佳等[17]在雷公藤甲素誘導卵巢損傷實驗中證實，雷公藤甲素高劑量組(50 μg·kg-1·d-1)、低劑量組(25 μg·kg-1·d-1)均能促進小鼠性動周期延長，排卵質(zhì)量減退、數(shù)量減少，各級發(fā)展卵泡丟失,閉鎖卵泡增多等，從而抑制成年雌性小鼠的卵巢功能。顧江紅[18]以12 mg·kg-1·d-1雷公藤連續(xù)10周給予12周齡雌性SD大鼠灌胃，結(jié)果表明大鼠卵巢指數(shù)明顯降低，生長卵泡、成熟卵泡、卵泡總數(shù)和黃體計數(shù)減少。史建輝等[19]報道2例用含雷公藤的不同藥物制劑治療類風濕性關節(jié)炎導致卵巢早衰性閉經(jīng)，經(jīng)治療后未能恢復自發(fā)性月經(jīng)。倪張俊[20]在雷公藤致藥源性卵巢功能耗損實驗中發(fā)現(xiàn)模型大鼠的卵巢指數(shù)均下調(diào)，而子宮指數(shù)無顯著性變化，表明雷公藤生殖毒性作用主要靶器官是卵巢，對子宮無明顯影響。毛曉健等[15]采用不同劑量僵蠶煎劑給小鼠灌胃，結(jié)果表明僵蠶能顯著降低雌性小鼠卵巢重量。王浴生[21]連續(xù)10 d給成熟雌性小鼠20%鹿銜草煎劑6 mL·kg-1灌胃，d 5開始與雄鼠合籠，共1個月，生育抑制率100%，發(fā)現(xiàn)其抗生育作用可能與抑制發(fā)情期和使子宮特別是卵巢萎縮有關。

Cho等[22-23]將大豆皂苷以1.25%、2.5%、5%的質(zhì)量分數(shù)與飼料混合后喂養(yǎng)雌性大鼠13周，引起直接或間接性激素樣作用使大鼠生殖功能受損，致雌鼠陰道上皮組織黏液化并萎縮，卵巢閉鎖，卵泡數(shù)增加。

3 中藥對睪丸和精子毒性影響

張建軍等[24]采用SD雄性大鼠體內(nèi)試驗(連續(xù)3個月經(jīng)口給藥)和大鼠睪丸細胞培養(yǎng)體系(5×103ng·mL-1)研究雄性生殖毒性，結(jié)果顯示實驗組(生草烏生藥8.3 g·kg-1)雄鼠睪丸和附睪臟器指數(shù)明顯下降。Gupta等[25]研究顯示給予雄性Wistar大鼠合歡皮皂苷提取物木脂素苷類50 mg·kg-1灌胃60 d，大鼠睪丸、附睪、精囊和腹側(cè)前列腺指數(shù)顯著下降，表明該皂苷提取物通過損傷睪丸細胞功能對雄性大鼠產(chǎn)生生殖毒性。黃思行等[26]給予SD大鼠昆明山海棠(5.0、10.0、20.0 g·kg-1)持續(xù)灌胃3個月可引起生精細胞損傷和破壞及引發(fā)睪丸超微結(jié)構轉(zhuǎn)變。周宇紅等[27]將決明子(相當于生藥量0、5、15、25、35、45 g·kg-1)摻入飼料中喂養(yǎng)大鼠13周后發(fā)現(xiàn)25、35、45 g·kg-1劑量組分別有10%、10%、33.3%的動物睪丸曲細精管萎縮，無生精細胞，但對照組卻無上述病理改變。金銀花經(jīng)乙醇提取后煎液注射給藥有明顯抗生育作用[28]，金銀花抗生育作用的機制既與前列腺素有關,又與其對性激素的影響密切相關。毛曉健等[15]采用不同劑量僵蠶煎劑給小鼠灌胃，結(jié)果顯示顯著增加了雄性小鼠睪丸、貯精囊的質(zhì)量。王寧生[10]發(fā)現(xiàn)雷公藤甲素對睪丸具有蓄積毒性，可引起睪丸明顯病變，其中以精子、精子細胞和次級精母細胞最敏感?？喙辖嗟膿p害主要體現(xiàn)在生精上皮，可致變態(tài)期精子頂體膜增厚、急縮，精子數(shù)量減少，活力下降，畸變率增高[10]。郭蓓[29]研究發(fā)現(xiàn)穿心蓮的毒性可中斷大鼠精子生成，使細精管退化，間質(zhì)細胞、附睪、精囊、前列腺及凝固腺退化，使副腺的重量和液體含量減少，同時使睪丸中膽固醇及糖原積聚，乳酸脫氫酶及睪丸與前列腺中的堿性磷酸酶活性增加?？鄥A可使小鼠精子畸形率升高,可能與苦參堿的酰胺氮結(jié)構有關,其機制有待進一步研究[30]。毛小平[13]實驗表明蘆薈對雄性鼠性腺、精液有一定的影響。

4 小結(jié)與展望

通過對中草藥生殖毒性的研究發(fā)現(xiàn)，影響生殖毒性的因素主要包括長期超劑量非醫(yī)療應用，即一些原本無明顯毒性的藥物，按常規(guī)用量不會產(chǎn)生腎毒性，但超量則會導致嚴重腎損害。一些中藥的生殖毒性作用是可逆的，經(jīng)治療后可恢復，目前中藥生殖毒性實驗多局限在單味中藥或某種中藥的某一成分上，復方中藥生殖毒性研究相對較少，但臨床上又主要以復方形式應用中藥，今后研究重點應擴展到復方中藥生殖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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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薊龍 英文編輯：謝利峰]

Studies on the Influences of TCM to Reproduction Toxicity

WU Jin-yang1,ZHANG Shu-feng2,MENG Xin1,et al

(1.Huabei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Engineering,Tangshan 063000,Hebei China;2.Chengde Medical College,Chengde 067000,Hebei China)

With the continuous emergence of natural drug poisoning incidents,understanding on reproductive toxicity of Chinese herbal medicine gradually have been increasing.In recent years,the Chinese herbal medicine reproductive toxicity experiment has caused universal attention,and many traditional experience showed that the non-toxic side effect Chinese herbal medicine also has the latent reproductive toxicity.In order to fully understand Chinese herbal medicine reproductive toxicity and its research progress,rationally use Chinese medicine,prevent or reduce the occurrence of reproductive events in clinical use,this study provided a useful reference for the majority of medical workers by literature retrieval,conten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tudy on reproductive toxicity of induction,the reorganization and the analysis.

Chinese herbal medicine;reproductive toxicity;research progress

吳金洋(1989-)，女，河北唐山人，華北理工大學中醫(yī)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醫(yī)血證。

宋素英(1957-)，女，河北威縣人，教授，主任醫(yī)師，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中醫(yī)血證。

R 285.5

C

10.3969/j.issn.1673-1492.2015.06.034

來稿日期：2015-04-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