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美齡

（亳州第十六中學，安徽 亳州 236800）

《水滸傳》不同于歷史演義小說，依托于歷史事件，但不拘泥于歷史事件的本身，而是廣泛地反應了社會生活。正是因為這一點，才使人物描寫的栩栩如生，正如金圣嘆所說：“《水滸傳》所敘，敘一百八人，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氣質，人有其形狀，人有其口聲?！保ā端疂G傳序三》）他還說：“《水滸傳》寫一百八個人的性格，真是一百八樣。若別一部書，任他寫一千人，也只是一樣；便只寫兩個人，也只是一樣?！苯鹗@對《水滸傳》有如此高的評價，說明其作為我國英雄傳奇體小說在人物塑造方面是個典范，作者施耐庵根據前人的經驗和自己非凡的才能成功塑造了一百零八位史詩般的英雄人物，但又性格神態(tài)各異，“讀去自有分辨，不必見其姓名，一睹事實，就知某人某人也”。（容與堂本《水滸傳》第三回評）大多數(shù)讀者看過一遍后便記住主要的人物。

《水滸傳》杰出的藝術成就，集中地表現(xiàn)在英雄人物的塑造上?！端疂G傳》不是某一個人的獨角戲，而是一部英雄群像的史詩。據統(tǒng)計，書中有名有姓的人物有577人，有姓無名的人物有99人，有名無姓的人物有9人，無名無姓，但對故事情節(jié)開展有一定作用的人物40個。全書一共寫了725個人物，此外書中提到但未出場的人物還有102人，總計達827人，塑造了一系列性格鮮明、光彩照人的英雄群像。書中所刻畫的英雄人物中既有皇族甲胄,豪富將吏,也有獵戶漁人,屠夫劊子,三教九流，包括了全社會的各種人。作者不僅寫出他們階級、階層的特點，而且能同中見異地寫出個性，因此,它描繪了一幅幅極為廣闊的社會生活的畫面。這些形象有血有肉，栩栩如生，躍然紙上?！端疂G傳》人物塑造藝術能使李逵、魯智深、武松、林沖等人物，在群眾中有深刻的影響。全書巨大的歷史主題，主要是通過對起義英雄的歌頌和對他們斗爭的描繪中具體表現(xiàn)出來的。因而英雄形象塑造的成功，是作品具有光輝藝術生命的重要因素。從武松的形象可以看出《水滸傳》人物塑造的突出成就表現(xiàn)以下幾個方面。

一、浪漫主義和現(xiàn)實主義相結合的表現(xiàn)手法

金圣嘆曾談到《水滸傳》的人物塑造問題說：“敘一百八人，人有其性情，人有其氣質，人有其形狀，人有其聲口?！边@是人物從類型化走向性格化的重要特征。《水滸傳》中的英雄人物，都帶有濃厚的浪漫主義色彩，作者用神來之筆將他們寫的光彩照人，但同時是從生活出發(fā)，以符合邏輯推理地描寫出他們的性格心理。這些形象既有藝術的夸張，又并未脫離生活，寫得入情入理，真實可信，這是中國古典小說現(xiàn)實主義藝術提高的表現(xiàn)。

我們以武松為例來看這一人物塑造手法?！端疂G傳》人物的思想性格不僅具有理想化、帶有傳奇色彩的一面，更有貼近生活、具有普通的平凡人品格的另一面。因此《水滸傳》的英雄人物不是神而是人，讀者感到親切，容易接受。這是《水滸傳》的現(xiàn)實主義藝術走向成熟的一個重要標志。“武松，天人也?！蔽渌勺鳛樽髡咦钕矏鄣娜宋镏?，是力和勇的化身，這使武松在景陽崗打虎成為書中最精彩的部分。赤手空拳打死一只曾經壞了三二十條大漢性命的白額吊睛猛虎，顯然是作了藝術夸張，是理想化的，通過細節(jié)描寫，步步引導，用很大的篇幅寫喝酒，喝了十五碗稱作“三碗不過崗”的“透瓶香”，又吃了四斤熟牛肉。為打虎作為鋪墊，使后面的情節(jié)雖然充滿了傳奇但能讓讀者接受。當武松飲了三碗酒后，酒家不肯為武松篩酒，并再三解釋怎的“喚做‘三碗不過岡’‘透瓶香’，又喚做‘出門倒’。初入口時，醇酞好吃，少刻時便倒”，“這酒端的要醉倒人.沒藥醫(yī)”，“你這條長漢，倘或醉倒了時，怎扶的你住”。但武松只是輕笑，一點都不相信，“我卻吃了三碗，如何不醉”，“休要胡說”，“休得胡鳥說”，“要你扶的不算好漢”。這番一來一往的對話，起一石雙鳥的作用，一是好酒壯英雄，側面襯托了武松酒量大得驚人，喝得讓好心的酒家驚心動魄。二是為下面酒家告訴他前面有猛虎攔路傷人，武松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做引子。上崗后酒的后勁真正開始顯示了，武松“酒力發(fā)作，焦熱起來。一只手提著哨棒，一只手把胸膛前擔開，踉踉蹌蹌，直奔過亂樹林來。見一塊光撻撻大青石，把那哨棒倚在一邊，放翻身體，卻待要睡”。如果不是十五碗酒的后勁上來了，武松不被酒所困而“放翻身體”，躺在青石板上憩息醒酒。為了盡現(xiàn)武松的勁力和本事，作者在文中又特設了一個關子—讓他手中失掉武器，“逼”他上演景陽岡上赤手搏虎的好戲。武松沒了哨棒，只有放開手腳，舍命相搏:順勢揪住大蟲頂花皮，往下一按，盡氣力納定，掄起鐵錘般的拳頭，在一連串的剛勁的動作中一氣呵成地完成了捍衛(wèi)生命的過程，“真乃山動地撼，使人毛發(fā)倒卓”(金圣嘆評)。

因此說小說在人物塑造上非但繼承和發(fā)展了現(xiàn)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而且把兩者結合起來，從而使《水滸傳》成為我國小說史上兩結合的創(chuàng)作方法運用得較好的作品。

二、從社會關系和人物關系出發(fā)，表現(xiàn)人物性格

在人物塑造方面，顯著特點是作者善于把人物置身于真實的歷史環(huán)境中，扣緊人物的身分、經歷和遭遇來刻劃他們的性格?！端疂G傳》北全書幾乎沒有什么具體的社會環(huán)境的介紹，但通過對各階層人物及他們之間的關系的描繪，一幅北宋社會生活的圖景便非常逼真、清晰地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統(tǒng)治階級的驕奢淫逸以及受壓迫人民“撞破天羅歸水滸，掀開地網上梁山”的愿望，則是組成這幅歷史圖景的經緯。書中的人物性格，正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產生和成長起來的。

宋商品經濟的繁榮與發(fā)展,使城市市民階層成為社會組成的一個不可忽視的部分。初期商品經濟帶來的重視自我價值,注重個人奮斗精神就不可避免地滲入市民階層的倫理道德和人生觀。人們的意識形態(tài)、價值取向發(fā)生了顯著的變化。在這塊黑暗的土地上曾掀起了一股追求公平意識的市民思潮。作為“他那個時代的產兒”的武松，出身于城市平民家庭，生活在普通平民環(huán)境里，從小與下層社會的游俠哥們兒流落街頭，舞槍習棒，逐漸養(yǎng)成了一般市民特有的好打抱不平的品行，特別是從身材矮小，性格怯懦，常受人欺侮的武大身上看到懦弱要遭欺凌的事實，激發(fā)了他重視個體意識，拼命討回公道的價值取向。這從武大的話語中可以看出：“二哥，你去了許多時，如何不寄封書來與我？我又怨你，又想你。”“我怨你時，當初你在清河縣里，要便吃酒醉了，和人相打，時常吃官司，教我要便隨衙聽候，不曾有一個月凈辦，常教我受苦，這個便是怨你處。想你時，我近來取得一個老小，清河縣人不怯氣，都來相欺負，沒人做主；你在家時，誰敢來放個屁；我如今在那里安不得身，只得搬來這里賃房居住，因此便是想你處。”

其他如宋江、林沖、楊志、魯智深等人，不同的出身、環(huán)境、遭遇，形成了他們不同的思想性格。同時又決定了他們不同的走向梁山的道路。宋江因殺妻，無耐上梁山的，然他的骨子里仍存有依附權貴的心理。林沖作為一個八十萬禁軍教頭，落草前屬于統(tǒng)治階級，身上有明顯的統(tǒng)治階級的思想烙印。“逆來順受，不敢反抗”的他被逼的走投無路才投奔梁山。楊志作為“三代將門之后”，一心只想飛黃騰達——“一刀一槍，博個封妻蔭子”。先后丟了花石綱和生辰綱，因干系重大，有生命之憂，這才造反上山。有“俠肝義膽，愛抱打不平”的魯智深落草上山是再順暢不過的了，他主動向統(tǒng)治階級挑戰(zhàn)，軍官做不成做和尚，和尚做不成唯有上梁山。

三、通過富有特征性的細節(jié)來塑造人物個性

作者偏愛欣賞武松，這點不容置疑，但也并未把他寫得十全十美，以致抬高到“神”的高度。相反。他在刻畫武松的性格時是十分到位的，沒有用盲目夸大的渲染，而是隨著情節(jié)的發(fā)展逐漸有所變化的，真實可信地寫出了一個江湖好漢的情緒起伏。打虎一回起先飲完酒時武松堅決不聽酒家的勸告，“便有大蟲，我也不怕！”、“便真?zhèn)€有虎，老爺也不怕！……”等言語，可見他對自己的本事很自信，直到真見到印信榜文時才相信原來山中真的有虎，“欲待轉身再回酒店里來”，也曾產生過退縮的念頭——武松畢竟也是活生生一個人，他不是神，是人總珍惜自己的生命的。“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啊。但武松愛面子、講尊嚴，生怕回去被別人取笑，只有硬著頭皮走上岡去，于是就有了空手打虎的精彩一幕，情節(jié)發(fā)展非常自然。寥寥數(shù)語，武松當時內心世界中復雜微妙的心理活動就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示。而不像《三國演義》中所寫的人物性格形象是完全是臉譜化的、一成不變的，這一點難能可貴。

此外，《水滸傳》有時也通過富有特征性的細節(jié)來塑造人物個性。景陽岡武松打虎“哨棒”成為武松浮雕式形象的不可分割的至關重要的部分。然而，寫哨棒卻不能于用哨棒時出之，從事物發(fā)展的內在邏輯考慮，這就需要從武松離開柴進莊上直至景陽岡打虎，一路將哨棒特特處處出色描寫，以表現(xiàn)武松無時無刻不攜帶哨棒以作防身之用。同時，由于事件進行中的描寫重點各不相同，在打虎之前的各段情節(jié)中，有關哨棒的描寫也不便過多著墨，因此亦需以簡練的文字，忽隱忽現(xiàn)地反復加以暗示，使之既不喧賓奪主，又不至于不露痕跡。這段情節(jié)的中心部分是“打虎”，內容共分四層。第一層，武松手提哨棒四次閃過大虎；第二層，抓住時機掄起哨棒狠劈猛虎，哨棒被折；第三層，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將半截哨棒丟在一邊，徒手打死猛虎；第四層，尋那打折的哨棒拿在手里，只怕大蟲不死，用棒橛又打了一回。這四層，都與哨棒密切相關。換言之，離了哨棒，打虎就無從表現(xiàn)，尤其是對于突出人物的神威勇武與英雄氣概來說，這樣，等到伏線發(fā)展為明線，再把“哨棒”充分顯露出來，才能顯示出情節(jié)發(fā)展的來龍去脈與前因后果。作品的描寫，正是遵循事物發(fā)展的內在邏輯來進行處理，故而情節(jié)由隱而顯，線索清晰，首尾相應，渾然一體，充分體現(xiàn)對細節(jié)的重要作用。

四、善于運用對比塑造人物

《水滸傳》對人物塑方面運用發(fā)大量的對比手法，往往通環(huán)境、時間等因素的變化進行對比產生強烈藝術感染力，再者就是人物之間運用對比使人物被塑造的栩栩如生。

（一）人物人自我對比

再看武松，幾乎每一章節(jié)都離為開酒，然他能喝出花樣來，回回喝酒的產生的不一樣，從喝酒打虎到喝酒打人再到喝酒打狗，這種前后的對比更能使武松好似站在面前一般。水滸人物通常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武松也是如此。在打虎一回中，平常人“三碗不過岡”，他卻能喝十八碗——酒喝得越多，他的力氣就越大，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卻是沒酒沒本事，帶一分酒，便有一分本事，五分酒，五分本事。我若吃了十分酒，這氣力不知從何而來。若不是酒醉后了膽大，景陽岡上如何打得這只大蟲?”可見對武松來說醉酒成了“威風的象征”，美酒成了“力量的源泉”。從武松酒后上景陽崗的言行可以看出,他喝成了半醉狀態(tài)。文章妙筆就是這半醉半醒中:如果武松醉成爛泥,那肯定命喪虎口。如果武松全然清醒,就不會進入險惡之地,也不至于驚的一身冷清，手忙腳亂而打折哨棒,赤手空拳面對吃人猛虎,從而更顯示出英雄的剛強與勇力。

“醉打蔣門神” 筆法浪漫，好像交響樂中富有田園詩意的快板。把尋仇決斗的過程，寫的節(jié)奏輕松而且優(yōu)美。要打蔣門神，武松只提一個要求:“無三不過望”，即出城后，每遇見一個酒店，你必須清我喝三碗酒，否則“便不過望了去”。武松一路上，只要看到了酒店，就進去喝個三杯混酒，一路走來十分瀟灑。到了快活林，武松半醉不醉，施展“玉環(huán)步，鴛鴦腳”的絕技，把蔣門神打得在地上跪地求饒不已。武松教訓了蔣門神后，邀眾高鄰慶賀，直吃得盡醉方休。

前面醉打蔣門神還是“假醉”,第三十二回描寫“醉打孔亮”時武松卻是“真醉”了。夜走蜈蚣嶺以后,不分青紅皂白醉打孔明和孔亮，在這一回中打虎的英雄甚至連只狗也打不了。《水滸傳》寫武松打狗的生動逼真一點也不遜于寫打虎。打虎是赤手空拳,打得驚心動魄,打狗得用刀砍,砍得滑稽可笑。不但狗打不著,自己也兩次翻身落在水里,他的狼狽相,這時如沒有前面的鋪墊，又有誰知此人曾經打死過一只虎呢?打狗,是對武松英雄的形象作了另一個角度塑造,使他歸于一個真實的人——有缺點的英雄。有缺點的英雄才是真英雄，這只是作者為了以后的發(fā)展做伏筆。在關于武松的故事中,特別注意細節(jié)的真實,英雄并非不食人間煙火,英雄并不是十全十美,只有如此,英雄才是真實的,有生活基礎。王望如評曰:“其于虎也,先醉后打;其于蔣門神也,先醉后打;其于王道人也,先殺后醉;其于張都監(jiān)也,先殺后醉?；虼蚧驓⒔约宰羝渖裢浦畡託馍跻釉??！?/p>

（二）人物間的襯托對比

小說在對比中塑造人物時，還善于抓住性格相似的一組人物，比較出性格的不同來。這種同中見異的方法，最成功的運用是表現(xiàn)在魯達、李逵和武松的性格描寫中。同樣寫三人性格粗中有細，但比較起來，卻有明顯不同。李逵在第一次見宋江時怕被賺而遲遲不肯下拜；在下井救柴進的緊張時刻，卻突然擔心別人會不拉他上來，這些都是他的細心之處。但這種“細”不免帶上幾分幼稚，這正是李逵天真、老實的自然表現(xiàn)。而魯達的“細”，卻表現(xiàn)在生死斗爭的緊要關頭：例如打死鎮(zhèn)關西后的機智逃脫，暗地護送林沖途中眼光的銳利和行動的穩(wěn)健等等。這種“細”正是他浪跡江湖在和統(tǒng)治階級長期周旋中所取得的斗爭經驗的表現(xiàn)。武松的細心則表現(xiàn)在為兄報仇上。當一座衙門已被西門慶白花花的銀兩賣通，武松拿著武大的骨殖投訴無門時，他憑著自己的精明和神威，進行了種種的偵探與調查，巧妙地讓怯懦的知情者提供了人證物證，又逼出了狡詐的兇手的口供，然后處死了潘金蓮，摔死西門慶。他一手做了尸、傷、病、物、蹤“五件俱全”，然后提著兩顆人頭，押著王婆徑投縣衙，一時哄動了街坊，駭呆了知縣。投案自首，竟變成一場正義的示威。

武松一出場就彰顯了一個人中豪杰的形像，通過宋江的眼前景象來展現(xiàn)：“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語話軒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氣。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云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水滸傳之二十三回·橫?？げ襁M留賓 景陽岡武松打虎》）。為突出武松這一主角，作者寫了很多陪襯角色，如獵戶、酒家、知縣等人，寫了他們一干人等對于景陽岡大蟲（老虎）的態(tài)度，“紅花好看也要綠葉扶持”，武松這一主要人物性格形象的凸顯，與他們是分不開的。作者在這里用了烘托、對比的手法，寫酒家與官府的膽小其實就是為了襯托出武松的勇猛。打虎后，遇見兩個獵戶，他們吃了一驚道：“你那人吃了忽律（指鱷魚）心，豹子肝，獅子腿，膽倒包著身軀，如何敢獨自一個，昏黑將夜，又沒器械，走過岡子來!不知你是人是鬼?”這就非常切合獵戶的身分和他們當時的心情。不相信，就是為了體現(xiàn)武松的與眾不同。因為老虎太厲害了，“獵戶也折了七八個。過往客人，不記其數(shù)，都被這畜生吃了”，而竟被武松赤手空拳地就打死了。若非親眼見到那只死老虎，確實令人難以置信。酒家的好心勸說，獵戶和鄉(xiāng)夫的畏懼和不信，知縣的欽佩，連喝十五碗酒，赤手空拳打死老虎都是為了突出武松的勇猛。

這種對比方法，不僅表現(xiàn)在一些主要人物身上，就是在一些次要人物身上，也運用得很成功。在武松斗殺西門慶的事件中，何九叔與鄆哥恰恰形成了鮮明對照。對西門慶的胡作非為，何九叔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tài)度，在躲不開時，又處處給自己留下退步，這些正表現(xiàn)了他的世故、機變而又怯懦的性格。與何九叔相反，鄆哥卻處處采取了好管閑事的主動態(tài)度，這正是他年輕好勝、幼稚天真而又多少帶有打抱不平的個性的表現(xiàn)。

《水滸傳》在人物塑造上不僅表現(xiàn)了現(xiàn)實主義藝術的高度成就；同時也體現(xiàn)著浪漫主義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書中的英雄人物，不僅植根于現(xiàn)實的土壤之中，而且又是被高度理想化了的。作者從人民的理想出發(fā)，用細節(jié)描寫、對比等手法把人物放在那段風起云涌歷史當中，緊緊把握社會關系來塑造人物有的反抗性格和道德情操，并把自己強烈的愛憎感情熔鑄在人物身上，使他們具有叱咤風云的英雄氣概和不畏艱險的樂觀精神。

[1]周先慎.明清小說導讀[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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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徐鴻冰.武松人物形象初解[J].無錫商業(yè)職業(yè)技術學院學報，2007（4）：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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