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祺　陳奇佳

摘 要 文章綜述了近年來關(guān)于成人依戀的情緒一致性的一系列研究。研究者主要從兩方面對該領(lǐng)域的問題進行了探討：（1）通過一系列的ERP，fMRI的研究發(fā)現(xiàn)不同成人依戀類型個體加工情緒信息時相關(guān)腦區(qū)的激活情況不同，焦慮型個體在處理情緒相關(guān)圖片時，與情緒相關(guān)的腦區(qū)（如：側(cè)前額葉），和記憶相關(guān)區(qū)域（如：海馬）的活性增強;回避型個體卻剛好相反。（2）通過行為實驗中，研究成人依戀對情緒相關(guān)信息的記憶時，發(fā)現(xiàn)不同依戀風格對情緒信息的選擇具有一致性，即焦慮型風格的個體更傾向擴大消極情緒，而回避型個體卻傾向于回避情緒相關(guān)事件。

關(guān)鍵詞 成人依戀 注意偏向 工作記憶

中圖分類號：B849?文獻標識碼：ADOI：10.16400/j.cnki.kjdkx.2015.02.080

Emotional Consistent Effect of Adult Attachment

HAN Qi， CHEN Qijia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017）

Abstract Reviewed a series of studies in recent years about the consistency of adult attachment emotions. Researchers from two of the main problem areas were discussed： （1） through a series of ERP， fMRI studies have found that the activation of different types of adult attachment individual processing emotional information related to different brain regions， anxiety genotype in treatment mood-related pictures， and mood-related brain regions （such as： front side of the frontal lobe）， and memory-related areas （such as： the hippocampus） enhanced activity; avoidant individual is just the opposite. （2） through behavioral experiment， adult attachment emotional memories related information， found that different emotional attachment style selection information is consistent， that anxiety-type style is more inclined to expand individual negative emotions， while avoidant individual has a tendency in aversion related events.

Key words adult attachment; attentional Bias; working memory

0 引言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研究開始關(guān)注情緒相關(guān)信息與認知加工的關(guān)系?？v觀最近幾十年的研究，相關(guān)的研究內(nèi)容大致分為兩種類型：一種類型是將大量的情緒相關(guān)刺激（如詞匯或者圖片）運用于大量的認知實驗中，此類型研究表明個體的認知系統(tǒng)通常抑制消極的情緒刺激加工（Bower 1987）。另一種類型是最近十年來，情緒狀態(tài)成為信息加工研究中的一個重要術(shù)語，主要采用大量的認知任務，探討情緒狀態(tài)和情緒刺激可能的關(guān)系（Bower 1987），大量ERP和fMRI的實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情緒一致”效應，即某些特定依戀類型的被試會優(yōu)先選擇與該種情緒狀態(tài)相一致的情緒信息（劉興華，錢銘怡 2005）。

1 不同成人依戀模式對社會信息處理的腦機制

回避型個體中存在與安全型個體部分相似的影響效應，即對社會厭惡的信息，大腦呈現(xiàn)出去激活的狀態(tài)。一項fMRI的實驗采用cyberball范式（一項虛擬球體的投擲游戲，被試將觀看兩人進行游戲，在該游戲中既不包含也不排除他（她）。其中之前的研究中發(fā)現(xiàn)該實驗會誘發(fā)社會排斥和社會疼痛（social pain）（Eisenberger， Lieberman et al. 2003），而社會排斥會造成回避型個體的前腦島（anterior insular）和背側(cè)前扣帶回（dorsal 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ACC）） 的活性降低（DeWall， Masten et al. 2012）。該結(jié)果反映該類個體對由社會排斥引發(fā)的微弱的悲痛以及對親密關(guān)系較弱的社會需求。早期Gillath和其同伴（2005）讓被試在面對消極圖片采用思考或者不思考兩種加工方式，并用采用fMRI進行研究，回避型個體的胼扣帶皮層（subcallosal cingulate cortex），額內(nèi)側(cè)回（medial frontal gyrus）的活性減弱。另外，當回避型個體在某些特定環(huán)境中其情緒調(diào)節(jié)策略被特定的任務要求限制時，對情緒的社會刺激杏仁核（amygdala）的活性增加而非減弱（， Bondolfi et al. 2012）。然而，與安全型個體不同，回避型個體對該類消極社會信息的反應是因為回避強烈情感體驗時所采取的去激活策略（deactivating strategies）壓制了依戀的加工過程的補充（Mikulincer and Shaver 2010），而非因為對消極和悲傷社會信息采取了更有效的情緒調(diào)節(jié)策略。盡管如此，焦慮型個體和回避型個體相比，也存在一定相似性即對消極社會刺激其厭惡系統(tǒng)的活性增加。當焦慮型依戀個體承受高強度壓力時，大腦杏仁核的活性增加，即杏仁核活性增加是為了對消極的信息作出反應（Lemche， Giampietro et al. 2005）。Vrticka及其同事（2008）的一項研究中，在知覺游戲中呈現(xiàn)不同類型的面部表情作為社會反饋線索時發(fā)現(xiàn)：在錯誤反應（表示社會懲罰）之后憤怒表情代表消極反饋，此時杏仁核會產(chǎn)生選擇性激活，并且其反應量與被試中焦慮型個體的強度有關(guān)（， Andersson et al. 2008）。杏仁核活性的增加很可能反映出焦慮型個體在面對社會失敗和社會反對時傾向加強其悲痛感受。Dewall和其同事（2012）年在一項cyberball游戲?qū)嶒炛邪l(fā)現(xiàn)面對社會拒絕時焦慮型個體的前島腦和背側(cè)前扣帶回的活性增加，該結(jié)果反映與社會排斥相關(guān)的消極社會信息增加其敏感性（DeWall， Masten et al. 2012）。

綜上所述，基于之前對成人依戀風格的腦電的相關(guān)研究，發(fā)現(xiàn)焦慮型在依戀相關(guān)的消極事件（沖突，分裂，同伴的死亡）時大腦的情緒相關(guān)區(qū)域（如：前側(cè)區(qū)極），記憶相關(guān)區(qū)域（如：海馬）活性增加?；乇苄鸵缿僭谇榫w和認知相關(guān)的區(qū)域（如：側(cè)前額葉）活性減弱（Gillath， Bunge et al. 2005）?？傊?，無論是焦慮型個體還是回避型個體，在面對消極情緒相關(guān)的刺激信息時都保持著其情緒的一致性效應。根據(jù)上述不同依戀風格對于情緒信息處理時所呈現(xiàn)出的對大腦不同區(qū)域的抑制和激活方式的不同，可以促進我們了解其不同的加工效應，為研究不同依戀風格成人的認知加工行為提供理論依據(jù)。

2 不同依戀風格的記憶區(qū)別

2.1 長時記憶和工作記憶

在目前的研究中，我們可以清楚地發(fā)現(xiàn)成人依戀風格對認知加工和情緒處理的影響，其中以依戀相關(guān)的社會信息尤為明顯。另外，這些影響有可能是基于不同的功能和控制性操作而產(chǎn)生的，并且有可能是自動不明確的（無意識的）或自動明確的（有意識的）加工過程（ and Vuilleumier 2012）。Edelstein（2005）考察了102名CSA的受害者對一項特殊的高度情緒化的社會事件-兒童性虐待（CSA） 的不同依戀相關(guān)的長時記憶，記憶準確性的評估由虐待的程度和回避依戀的相互作用決定，其中回避型個體表現(xiàn)出對虐待的主要細節(jié)較弱的回憶。該研究也證實回避型個體對真實生活的記憶缺陷程度高于設計的實驗數(shù)據(jù)。與回避型個體的研究結(jié)果所不同的是該研究并未發(fā)現(xiàn)焦慮型依戀和情緒記憶存在任何關(guān)系，該研究指出對包括虐待強度的一類實驗活動，焦慮型個體與CSA的記憶之間毫無關(guān)系。在復雜的認知過程中，工作記憶是包含了控制，調(diào)節(jié)，維持信息的有限容量的系統(tǒng)（Miyake， Shah et al. 1999）。盡管人們都一致認為在工作記憶的信息處理中包含了一系列的注意加工過程，但是注意與工作記憶之間的關(guān)系仍然需要進一步研究。因此，在目前的研究中，我們僅討論工作記憶對依戀相關(guān)與依戀不相關(guān)（情緒和中性）刺激的評估。Edelstein的研究報告中，對255名大學畢業(yè)學生的研究中，采用操作字母廣度測驗（operation-wordspan task）測量工作記憶的容量，實驗發(fā)現(xiàn)回避型個體對依戀相關(guān)刺激的工作記憶減弱，并且在情緒和中性的環(huán)境中，回避與工作記憶執(zhí)行無關(guān)。在研究中，我們還發(fā)現(xiàn)回避型個體抑制了潛在的威脅信息的加工過程。與之相反的是，在所有類型的詞匯中，焦慮型個體的工作記憶與積極和消極的詞匯都無任何關(guān)系（Edelstein 2006）。與Edelstein（2005）和Fraley（2000）的研究結(jié)果一致，對焦慮型個體這類群體又再次給出了毫無意義的結(jié)果，而這些結(jié)果有可能是由于高焦慮或者低焦慮的個體對依戀相關(guān)的刺激未產(chǎn)生任何反應，也可能是因為焦慮個體對依戀相關(guān)信息的高度警覺，并且時刻專注于自身的情緒反應，不接受外界其他分散注意的思（Mikulincer and Florian 1998），這些反應可能對工作記憶造成一定的損害。盡管焦慮型個體對于情緒材料表現(xiàn)出高度的警覺性，但是MacLeod和Mathews也指出高焦慮個體不會將注意放在語義編碼或者如何詳細表達語義上（例如他們感性的認識刺激信息而非理性）。因此，對這些個體來說，選擇性的注意并不能提升其對情緒刺激的長時記憶。一般焦慮個體通常具有某些破壞性的想法和攻擊性的行為，并且這些因素都將影響工作記憶的加工過程，同時也會影響長時記憶。但是，可能對焦慮型依戀個體來說，提高注意力似乎對于情緒刺激的長時記憶來說并沒有太大的作用（Edelstein， Ghetti et al. 2005）。

2.2 不同依戀風格記憶差別解釋

記憶一般分為識記，重現(xiàn)，再認和回憶三個階段。以往研究都是通過檢測不同依戀個體在再認和回憶該階段對刺激材料的不同反應探討焦慮型依戀和回避型依戀對不同刺激材料的記憶差別。在實驗研究中可以發(fā)現(xiàn)高回避型個體更難以再認和回憶出依戀相關(guān)的信息，而產(chǎn)生該現(xiàn)象的原因是因為高回避型個體的防御措施阻擾其對該類信息的編碼（Chris Fraley and Brumbaugh 2007）。研究者們在關(guān)于回避型個體的記憶研究中指出回避型個體采用兩種策略壓抑情緒和依戀相關(guān)的經(jīng)驗：前防御（preemptive defenses）減少了初始信息的編碼，后防御（postemptive defense）阻止已經(jīng)編碼的記憶進入。兩項關(guān)于先前防御記憶的研究報告中，被試接受一次訪問，并在訪問中談論一些依戀相關(guān)的事件（Fraley， Garner et al. 2000; Chris Fraley and Brumbaugh 2007）。兩項實驗的結(jié)果都表明回避型個體只能回憶其聽到的少量內(nèi)容，這都是由于前防御阻止了依戀相關(guān)信息的編碼。在此基礎上，討論后防御是如何影響關(guān)于兒童時期與依戀主體的記憶，實驗要求被試回憶兒童時期與父母的經(jīng)歷，該經(jīng)歷可以是消極的也可以是積極的。被試在回憶之前完成固定任務寫作或者自由寫作，其中回避型個體在自由寫作中的檢索延遲時間長于固定模式寫作，其結(jié)果顯示后防御抑制了拒絕型回避個體的成人對消極依戀經(jīng)驗的檢索并使其依戀系統(tǒng)保持在去激活狀態(tài)（Kohn， Rholes et al. 2012）。

3 小結(jié)和展望

探討成人依戀的認知加工效應為進一步研究成人依戀提供了新的方向。本文主要從注意和記憶兩方面討論成人依戀的情緒一致性。成人依戀風格往往也與兒童時期的某些經(jīng)驗有關(guān)，例如當人們被詢問兒時記憶時，會自動調(diào)節(jié)過去不好經(jīng)歷的影響，并且能夠用一種清楚明白的方式講述其故事。在以往的理論模型中，我們已經(jīng)清楚地知道對于焦慮和沮喪，人們本能地存在一些不同的認知偏見。由于現(xiàn)有的研究缺少討論依戀個體的工作記憶與選擇注意的交互作用。大量的實驗結(jié)果已證明視覺工作記憶對注意選擇具有自動導向作用。但是對于某些特定的依戀個體，如：回避型（焦慮型）依戀個體對情緒刺激信息的特定策略反應，其工作記憶對選擇注意是否還能產(chǎn)生自動的導向作用。對于這一系列的問題目前尚未有研究進行探討。因此，我們可以采用Downing（2000）的實驗范式，討論不同依戀類型個體對情緒刺激信息的工作記憶對選擇注意的影響。

參考文獻

[1] Bower， G. H. （1987）. "Commentary on mood and memory." Behaviour Research and Therapy; Behaviour Research and Therapy.

[2] Chris Fraley， R. and C. C. Brumbaugh （2007）. "Adult attachment and preemptive defenses： Converging evidence on the role of defensive exclusion at the level of encoding." Journal of Personality 75（5）： 1033-1050.

[3] DeWall， C. N.， C. L. Masten， et al. （2012）. "Do neural responses to rejection depend on attachment style？ An fMRI study." Social Cognitive and Affective Neuroscience 7（2）： 184-192.

[4] Edelstein， R. S. （2006）. "Attachment and emotional memory： Investigating the source and extent of avoidant memory impairments." Emotion 6（2）： 340.

[5] Edelstein， R. S.， S. Ghetti， et al. （2005）.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emotional memory： Adult attachment and long-term memory for child sexual abuse."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Bulletin 31（11）： 1537-1548.

[6] Eisenberger， N. I.， M. D. Lieberman， et al. （2003）. "Does rejection hurt？ An fMRI study of social exclusion." Science 302（5643）： 290-292.

[7] Fraley， R. C.， J. P. Garner， et al. （2000）. "Adult attachment and the defensive regulation of attention and memory： examining the role of preemptive and postemptive defensive processes."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79（5）： 816.

[8] Gillath， O.， S. A. Bunge， et al. （2005）. "Attachment-style differences in the ability to suppress negative thoughts： Exploring the neural correlates." Neuroimage 28（4）： 835-847.

[9] Kohn， J. L.， W. S. Rholes， et al. （2012）. "Self-regulatory depletion and attachment avoidance： Increasing the accessibility of negative attachment-related memories."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Social Psychology 48（1）： 375-378.

[10] Lemche， E.， V. P. Giampietro， et al. （2005）. "Human attachment security is ? ?mediated by the amygdala： Evidence from combined fMRI and psychophy- ? ?siological measures." Human Brain Mapping 27（8）： 623-635.

[11] Mikulincer， M. and V. Florian （1998）.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dult attachment ? styles and emotional and cognitive reactions to stressful events." Attachment ? ?theory and close relationships 143： 165.

[12] Mikulincer， M. and P. R. Shaver （2010）. Attachment in adulthood： Structure， ? dynamics， and change， Guilford Press.

[13] Miyake， A.， P. Shah， et al. （1999）. "Toward unified theories of working memory： ? Emerging general consensus， unresolved theoretical issues， and future research ? directions." Models of working memory： Mechanisms of active maintenance ? and executive control： 442-481.

[14] ， P.， F. Andersson， et al. （2008）. "Individual attachment style modulates ? ?human amygdala and striatum activation during social appraisal." PloS One ? ?3（8）： e2868.

[15] ， P.， G. Bondolfi， et al. （2012）. "The neural substrates of social emotion ? ?perception and regulation are modulated by adult attachment style." Social ? ? ?Neuroscience 7（5）： 473-493.

[16] ， P. and P. Vuilleumier （2012）. "Neuroscience of human social interactions ? ? ?and adult attachment style." Frontiers in Human Neuroscience 6.

[17] Zilber， A.， A. Goldstein， et al. （2007）. "Adult attachment orientations and the ? processing of emotional pictures–ERP correlates." Personality and individual ?differences 43（7）： 1898-1907.

[18] 劉興華，錢銘怡.焦慮個體對威脅性信息的注意偏向.中國心理衛(wèi)生雜志， ? ?2005.19（5）：337-3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