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娟
(云南大學 人文學院, 云南 昆明 650091)
?
“身在何處”與“就在這里”:阿特伍德作品中的民族意識*
李娟
(云南大學 人文學院, 云南 昆明 650091)
摘要:加拿大文化是各民族在遷徙、 融合的過程中形成的“大拼盤”文化, 具有多元性和邊緣性。 為了讓本土民眾不至于患上文化上的集體失憶癥, 不少加拿大作家在寫作中十分強調(diào)民族意識。 作為加拿大當代最有聲望的英語作家之一, 瑪格麗特·阿特伍德在對于加拿大人文化身份的追問中以自己的寫作實踐給出了“就在這里”的答案, 強調(diào)以文學寫作來建構(gòu)民族身份。
關(guān)鍵詞:加拿大英語文學; 阿特伍德; 民族意識; 身份
作為加拿大當代文壇最具影響力的作家之一, 瑪格麗特·阿特伍德不僅是一位在藝術(shù)品格上有卓越追求的作家, 也是一位具有現(xiàn)實關(guān)懷的作家。 在她的文學創(chuàng)作和文學批評中, 民族意識和文化身份問題占據(jù)了重要地位。 加拿大文學理論家諾思洛普·弗萊在《灌木園:加拿大文學評論集》中論及加拿大人的身份時, 曾經(jīng)指出“身在何處”是一個值得重視并追問的問題。 他認為對于加拿大人而言, 對于文化身份的追問與其說是探索一個涉及“我是誰”的問題, 倒不如說在試圖解答“身在何處”的困惑。[1]826身為作家與文學評論家的阿特伍德對于加拿大人民族意識與文化身份的關(guān)注, 很大程度上也是圍繞著“身在何處”這一問題展開的。 對于“身在何處”的思考滲透在阿特伍德對于加拿大民族文學的定位中, 也滲透在她的寫作與評論之中。
1身在何處: 加拿大人與文化的“集體失憶癥”
加拿大是一個年輕的國家, 其原本是印第安人和因紐特人的生息之地, 后來由法國和英國分別統(tǒng)治長達兩百多年。 1867年加拿大成立自治領(lǐng)正式立國之后, 仍然受到英國的直接影響。 直到世界大戰(zhàn)后的1931年, 加拿大才獲得完全獨立, 但在文化上仍處于一種“后殖民”的狀況。 這樣的歷史背景對于加拿大人自身的身份認同無疑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
加拿大文化具有多元性、 邊緣性、 外來性等特征, 在各方面因素的影響下, 加拿大人在文化歸屬上容易出現(xiàn)困惑, 強調(diào)加拿大文學的歸屬也就有著不可忽視的重要意義。 文學與民族身份之間存在著密切聯(lián)系, 作家的民族身份意識常常通過作品加以凸顯。 在阿特伍德看來, 加拿大是自己的棲身之地, 加拿大文學對于加拿大人獲得歸屬感有著不可或缺的意義: “我不認為加拿大是‘更好的’, 也不認為加拿大文學是‘更好的’; 我住在加拿大, 閱讀加拿大文學只有一個簡單的原因: 它們是我的, 體現(xiàn)了地域上的意義。 拒絕承認自己來自何處——像一個充滿敵意的愚蠢男人或滿腹疑問的持反民族主義言論的女性——那無異于將自己切割得支離破碎: 你可以四處漂蕩, 像一個世界公民那樣, 但這是以你的雙手、 雙腿甚至你的心作為代價。 只有找到自身的歸屬, 你才能找到自己?!盵2]113對于參與建構(gòu)加拿大文學的作家而言, 文學創(chuàng)作是他們念茲在茲、 用以凸顯民族意識和文化歸屬的途徑。 在加拿大深受他國影響的文化背景下, 這也是對抗“文化失憶癥”的有效方式。 阿特伍德表示: “我認為, 我對‘忘卻與記起過去’的著迷, 與我學過或未學過, 或不得不挖掘我自己國家的歷史的方式不無關(guān)系。 加拿大, 像大多數(shù)前殖民地和大多數(shù)新世界的國家一樣, 患有陣發(fā)性的集體失憶癥, 對于那段不堪回首的歷史, 無論是政府, 或是個人, 都能適時地遺忘。”[3]206正是由于擔心本國人患上文化上的“集體失憶癥”, 她十分注重在文學創(chuàng)作中重新追尋過去, 強調(diào)民族身份, 以便對抗這種“集體失憶癥”。
阿特伍德思考“身在何處”的歷史背景是20世紀60年代~70年代的加拿大文藝復(fù)興時期。 在此之前, 加拿大文學曾經(jīng)有過一段被視為“隨從文學”的時期, 這一時期的加拿大文學因缺乏獨立的文化品格而生存在陰影之下。 歷史上的依附、 書寫語言的“他性”與“非正統(tǒng)性”[4]、 題材與主題上的沿襲, 這些都是揮之不去的陰影。 因此, 早期的加拿大作家在文化上總有一種無根飄零的歸屬困惑。 隨著國家的獨立, 加拿大文學作品中的自我屬性逐漸清晰起來, 加拿大人的文化身份伴隨著作家對于寫作形式的各類實踐得以凸顯。 到了加拿大文藝復(fù)興時期, 加拿大文學作品更是層出不窮, 其中既具有各種實驗性質(zhì)的寫作實踐, 也開始思考和把握與民族意識相關(guān)的題材和主題。 在各種類型的文學作品中, 民族意識始終或明或暗地夾雜其間, 成為彰顯加拿大獨立文學品格的一條主線。 很多作家直接參與了加拿大民族文學的建設(shè), 號召人們關(guān)注和閱讀本國文學作品, 推進本國文學的發(fā)展。 可以說, 這一時期加拿大民族文化與文學的發(fā)展被打上了較為濃重的民族意識的印跡。
文化上的“集體失憶癥”對于具有民族意識的作家而言是一個繞不過去的話題。 是以文學的方式直面它還是忽視它的存在?阿特伍德選擇了前者。 身為加拿大文學復(fù)興運動中非常活躍的一員, 她為出版、 宣傳和號召人們閱讀加拿大文學作出了巨大貢獻。 她既主張文學的藝術(shù)審美價值也強調(diào)文學的社會功能, 更重視加拿大文學對于建構(gòu)加拿大人文化身份的意義。 她將眼光投向了加拿大的歷史, 那段“不堪回首的歷史”在她的小說和詩歌中不時出現(xiàn), 以此強調(diào)加拿大“在這里”的生存經(jīng)歷與文化意識。 在她看來, 要使本民族不致患上集體失憶癥, 療救的良方便是通過文學來探討“歸屬”, 尋找“自我”。
2就在這里: 阿特伍德的寫作與民族身份建構(gòu)
1972年, 阿特伍德出版了《生存: 加拿大文學主題指南》一書, 書中對加拿大文學作品中的主題類型進行了歸類和梳理, 她對這本書的定位是: “它是一本能夠真正體現(xiàn)加拿大文學的書, 而不是偶然地在加拿大創(chuàng)作的文學”[5]5。 《生存》一書的出版在加拿大文學史乃至于文化史上都有重要意義, 原因在于加拿大文學第一次有了具有獨特民族特征的主題高度概括術(shù)語, 從此加拿大文學身份不明確和特征不鮮明的歷史成為過去。[6]294書中提出了一個總的概括, 認為每個國家或每種文化中都存在某一單一而明顯的核心象征, 這一象征可能是一個字、 一個詞、 一個意念等, 只要可以起到一個信仰系統(tǒng)作用, 保持它的完整, 幫助這個國家的人民為共同的目標相互合作。 她指出, 美國的象征可能是它的拓荒精神, 即開拓、 進取, 英國的象征是它的島嶼精神, 即獨立、 自足, 而加拿大的中心象征她認為可以歸納為“生存”。 這里的“生存”是一個多維概念, 既指移民者面對荒蠻的自然條件憑借頑強的求生意識活下來, 也指在其他文化(如英國或美國文化)的統(tǒng)治和影響下讓屬于自己的文化保存并延續(xù)下去。 具體到文學層面而言, 加拿大文學從邊緣向中心的關(guān)鍵性挑戰(zhàn)便是確立自己的核心精神, 真正體現(xiàn)加拿大文學的特質(zhì)。[7]阿特伍德的《生存》一書所概括的“生存”便是在這一時期加拿大文學最具獨特性的核心主題。 下文將從兩個方面加以論述。
2.1自然中的生存
在這個存在大量移民, 面積遼闊的國家, 人與自然的關(guān)系是生存的第一層關(guān)系。 阿特伍德的筆下有很多表現(xiàn)人成為自然受害者的內(nèi)容, 如在《拓荒者漸漸失去理智》一詩中, 人與沼澤、 巖石和森林成為對抗的雙方, 秩序的缺失讓人感到厭惡, 表現(xiàn)了拓荒者面對強大的自然時內(nèi)心的恐懼。 加拿大很多早期文學作品都表現(xiàn)出人對自然的孤寂與恐懼, 那蒼茫無垠的遼闊大地、 郁郁蔥蔥的古老森林都曾經(jīng)帶給早期拓荒者心靈上的震顫。 加拿大文學理論家琳達·哈琴認為加拿大的歷史人物幾乎都是后現(xiàn)代主義的產(chǎn)物, 既生活在一種占主導(dǎo)的文化之中, 又徘徊在這種文化之外, 而羅伯特·克雷厄等人提出的“整體含混”概念代表著加拿大的實質(zhì), 表現(xiàn)形式不僅包括英法兩個民族之間的對立與并存, 而且還包括荒蠻與教化之間的對立與并存。 正如阿特伍德的這首詩所寫, 在一片荒蠻之中“事物拒絕自我命名, 也拒絕/由他命名”, “在主體與客體之間”存在巨大的“緊張關(guān)系”[8]40-41。 這種“緊張關(guān)系”是人與自然之間最核心也是最難以克服的關(guān)系, 要么是人的生命力在對抗自然的過程中被毀掉, 要么是人最終克服這種緊張關(guān)系, 重新獲得新生。
《拓荒者漸漸失去理智》顯然反映了阿特伍德所說的第一種情況, 即人的生命力在與自然的搏斗中被毀壞了, 第二種情況則典型地體現(xiàn)在《蘇珊娜·穆迪日記》中。 阿特伍德曾指出:“在這本書里我更詳細地探討了直線和曲線的緊張關(guān)系。”[5]121《蘇珊娜·穆迪日記》比其他詩歌更為明顯地描寫了主人公蘇珊娜·穆迪與自然之間的陌生感和疏離感, 同時又表現(xiàn)了穆迪如何最終克服了這種緊張關(guān)系, 成為加拿大拓荒者的象征, 也成為加拿大文化中的一個標志。 蘇珊娜·穆迪這一形象的變化代表著移民的加拿大人在空間掌控與自然改造的勝利, 也象征著一種新的文化身份的重塑。
2.2歷史文化中的生存
“生存”的另一重意義在于歷史文化層面, 指的是在其他文化的影響或者侵略下保持獨立的民族意識和文化身份。 對此阿特伍德也做了深入的描述。
加拿大是個移民國家, 在歷史上缺乏一以貫之的文化傳統(tǒng), 曾經(jīng)受英國的殖民統(tǒng)治, 后來又在很大程度上扮演美國殖民地的角色。 在《雙頭詩》中, 阿特伍德以聯(lián)體雙胞胎的形象來象征加拿大的文化處境。 聯(lián)體雙胞胎的身體是連在一起的, 但都有自己的頭、 思想和聲音。 她在引言中寫道, 他們有時獨自歌唱, 有時合唱, 有時輪流歌唱, 但他們的夢想都一樣: 分開, 獲得獨立。 這組詩最后一部分, “我們”(即聯(lián)體雙胞胎)夢想著獲得自由, 而另外一個夢想?yún)s是變成啞巴。 詩中雙胞胎不斷地強調(diào)“語言”, 并且發(fā)出疑問:“詞語, 心, 兩者有什么差別?”[8]217“我們”希望變成啞巴, 是因為我們的語言是從那“致命的歷史”中得來的, 它實際上使我們處于失語的狀態(tài), 但卻不得不使用它, 所以“變成啞巴”或者變成“失聰?shù)母枵摺本统蔀椤拔覀儭钡膲粝搿?這一充滿反諷的表達鮮明地體現(xiàn)了阿特伍德對于加拿大民族文化身份的看法以及加拿大所處的文化困境。
阿特伍德的詩歌中不乏直接針對加拿大民族意識與文化身份的沉思, 更多地是通過一種象征的方式來表現(xiàn), 而在小說中對于這一問題的探究則顯得更為深入和具體。 在《貓眼》中, 阿特伍德將加拿大過去的歷史經(jīng)驗也就是那段“不堪回首的歷史”訴諸筆端, 把歷史背景延伸到了加拿大處于英國直接影響下的時期, 加拿大被殖民統(tǒng)治的歷史隨著人物的描述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 小說的女主人公伊萊恩人過中年, 重回故地后開始回憶當年的種種往事。 她在少年時期經(jīng)歷了加拿大人的雙重身份, 這在《帝國燈籠褲》一章中體現(xiàn)得最為明顯。 阿特伍德借主人公之口思考身份問題: “因為我們是不列顛公民, 我們永遠不會當奴才。 但我們又不是真正的不列顛公民, 因為我們同時又是加拿大人?!盵9]79加拿大歷史在主人公的翩翩思緒中時隱時現(xiàn), 成為她成長過程中一抹厚重的底色。 阿特伍德在表現(xiàn)伊萊恩成長與自我發(fā)現(xiàn)的歷程時, 也將其編織進了加拿大人追尋文化身份的歷史大線索之中。 在另一部小說《浮現(xiàn)》中, 這一話題則以更為直接而鮮明的方式提了出來。 女主人公置身于自己的過去與現(xiàn)在之間, 置身于加拿大兩種文化之間, 也置身于現(xiàn)代文明與自然之間, 她身上體現(xiàn)了法、 英兩種文化的沖突和并存, 同時也在親身經(jīng)歷著美國文化對加拿大文化的威脅。 當她孤身一人在荒島上, 大聲呼喊“我在這兒, 我在這兒”時, 聲音一次比一次高, 卻沒有人回答。 整部小說建構(gòu)起了女主人公尋找自我的過程, 在過去與現(xiàn)在之間尋找真正的自我——個體心理上的自我、 民族文化層面的自我, 伴隨著她潛入水中的過程, 個人與民族集體的、 心理創(chuàng)傷與文化拯救的主題都匯聚在一起, 共同形成了《浮現(xiàn)》一書中浮現(xiàn)的復(fù)雜主題。 女主人公的呼喊, 不僅僅是在表達個體的心理與情緒, 更是整個加拿大發(fā)出的聲音。 作品對女主人公經(jīng)歷的敘述中表現(xiàn)出明顯的對于民族身份的強調(diào)與建構(gòu), 因此這部作品是20世紀70年代加拿大英語文化中民族主義的產(chǎn)物, 小說中體現(xiàn)出阿特伍德作為民族主義者的觀念與立場。[10]
針對加拿大的自然境遇與文化境遇, 阿特伍德曾提出兩個問題: 我們生存下來了嗎?如果生存下來了, 那么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如果說是第一個層面上的生存, 那么加拿大人顯然已經(jīng)生存下來, 并取得了獨立。 這種為求生存經(jīng)受大自然嚴酷考驗的經(jīng)歷, 在加拿大文學包括阿特伍德的作品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第二個層面的生存, 從深層次上可以理解為獨立的民族文學、 民族文化在其他文化影響下的生存。 確認自己的身份和尋找自己的聲音成為加拿大人非常迫切的渴求, 不少以英語寫作的加拿大白人作家擔任起了這種發(fā)聲的任務(wù)。 經(jīng)過幾代作家的努力, 加拿大文學逐漸脫離了對于英國文學的依附, 也從美國文化的影響中走了出來, 創(chuàng)造出了屬于自己的聲音。 以阿特伍德、 門羅等人為代表的加拿大英語作家在世界文壇上樹立起了加拿大文學的大旗, 讓讀者看到了加拿大文學的特質(zhì)。
在《生存: 加拿大文學主題指南》最后一章, 阿特伍德明確指出: “我的國家的文學既不是進口的英國文學, 也不是缺少點什么的美國文學, 它有著自己鮮明的傳統(tǒng)和形式?!盵5]229如果說阿特伍德的《生存》一書以提出核心精神的方式表明了加拿大作家對于民族文學特質(zhì)的重視, 那么在作品中她也在對歷史與現(xiàn)實經(jīng)驗進行著思考和再加工, 并以這樣的方式來直面加拿大人的“集體失憶癥”。 在早期的詩集《圓圈游戲》中, 她以《大洪水后, 我們》一詩重新描述了神話中大洪水之后的景象, 在某種程度上這也可以看作是對加拿大歷史的追溯和隱喻。 開始的詩行是“我們必定是唯一的/幸存者, 站在這四處彌漫的/霧中, 它也在林中升起”[8]3`, 詩歌以這種奇異的想象取代了神話傳說中諾亞方舟經(jīng)歷大洪水之后的場景, 重構(gòu)出一幅加拿大歷史開端的圖景, 我們也可以將其看做對加拿大民族意識與文化身份的強調(diào)與重塑。
3結(jié)語
在評價1891年的加拿大文學時, 批評家阿·蘭普曼曾經(jīng)寫道: “寫出任何真正民族詩歌的時間還未到來。 只有當全民族的激情與熱望, 為某種巨大危機所驅(qū)使而進入某一天賦超群者的靈魂時, 才能產(chǎn)生偉大的民族詩歌。 我們還沒有到達這一時刻。 讓我們祈禱它既不要來得太快, 也別來得太遲。”[11]49蘭普曼所說的真正的民族詩歌的發(fā)展, 實際上也代表著加拿大民族文學的發(fā)展。 在民族文學發(fā)展的歷程中, 最為重要的就是民族意識的凸顯與文化身份的塑造。 半個世紀之后, 弗萊在《加拿大文學評論集》中提出“身在何處”這一問題, 實際上以阿特伍德為代表的一大批加拿大英語作家已經(jīng)以創(chuàng)作實踐對此給出了清晰的回答: 就在這里。 問題的提出不僅是針對加拿大在地理空間上的邊緣位置, 更是針對加拿大人在民族意識與文化身份上的邊緣心態(tài)。 “就在這里”的回答體現(xiàn)的是阿特伍德等人在多元文化背景之下對于加拿大人民族意識的強調(diào)和文化身份的重新塑造。 借助于她筆下一系列處于文化殖民的陰影之下的人物, 她對于加拿大文化身份的思考與審視從未停止。 當然, 阿特伍德后期的小說創(chuàng)作又出現(xiàn)了新的走向, 即將對于民族文學的關(guān)注更多地轉(zhuǎn)向了對人類前景的關(guān)注, 不僅僅將視線集中在加拿大, 由對民族意識的強調(diào)又逐步邁向了生態(tài)主義, 體現(xiàn)了一位當代作家寬廣的視野。
參考文獻
[1]Klinck C F. Literary History of Canada: Canadian Literature in English[M]. Toronto: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1965.
[2]Atwood M. Second Words: Selected Critical Prose[M]. Toronto: House of Anansi, 1982.
[3]傅俊. 瑪格麗特·阿特伍德研究[M]. 南京: 譯林出版社, 2003.
[4]王寧. 多元文化主義與加拿大文學[J]. 文藝爭鳴, 1997(1): 76-80.
[5][加拿大]瑪格麗特·阿特伍德. 生存: 加拿大文學主題指南[M]. 秦明利, 譯. 北京: 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 1991.
[6]逢珍. 加拿大英語文學發(fā)展史[M]. 上海: 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 2010.
[7]周怡. 加拿大文學中的地理象征:以《錢德利家族和弗萊明家族》為例[J]. 外國文學, 2012(9): 3-10.
[8] Atwood M. Eating Fire: Selected Poetry 1965-1995[M]. London: Virago Press, 1998.
[9][加拿大]瑪格麗特·阿特伍德. 貓眼[M]. 楊昊成, 譯. 南京: 譯林出版社, 2002.
[10] Kapuscinski K. Negotiating the nation: the reproduction and reconstruction of the national imaginary in Margaret Atwood’s surfacing[J]. English Studies in Canada, 2007(3): 95-123.
[11][加拿大]諾斯若普·弗雷. 就在這里: 加拿大文學論文集[M]. 馬新仁, 文濤, 譯. 北京: 中國文聯(lián)出版公司, 1991.
Answer to the Question “Where Is Here”: National Consciousness in Margaret Atwood’s Works
LI Juan
(School of Humanities, Yunnan University, Kunming 650091, China)
Abstract:The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of Canadian native culture were mainly reflected in its cultural diversity and marginality in the process of mutual assimilation. Many contemporary Canadian writers have insisted that national consciousness should be reflected in their works. By her writing, Margaret Atwood, who is the outstanding one among them, said “This is the place” as the answer to the question “Where is here” when Canadian cultural identity was questioned.
Key words:Canadian literature in English; Margaret Atwood; national consciousness; identity
中圖分類號:I106.4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673-1646.2016.01.022
作者簡介:李娟(1979-), 女, 副教授, 博士, 碩士生導(dǎo)師, 從事專業(yè): 英美文學與加拿大英語文學。
*收稿日期:2015-10-13
文章編號:1673-1646(2016)01-010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