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編輯部

試點先行 高考招生制度改革穩(wěn)步推進
——訪中國教育學會會長鐘秉林

本刊編輯部

2014年9月3日，國務院發(fā)布《關于深化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實施意見》（以下簡稱《實施意見》），明確了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總體要求、主要任務和措施，標志著新一輪高考改革的序幕正式開啟。9月9日和18日浙江、上海先后出臺高?？荚囌猩C合改革實施方案，試點工作相繼啟動。目前，多個省份已出臺高考綜合改革實施方案。各地的實施方案是否落實了《實施意見》的基本精神，浙江、上海率先啟動的試點在時隔兩年之后的總體情況如何、存在哪些問題，對后續(xù)省份即將啟動的實施方案有何參考和借鑒。帶著這些問題，本刊專訪了中國教育學會會長鐘秉林教授。鐘秉林教授作為國家教育咨詢委員會委員，多次赴浙江、上海等地就深化考試招生制度改革進行專題調研和督察工作。

1 對高考招生制度改革有何新的認識和解讀

問：國務院發(fā)布《實施意見》已近兩年，您作為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高考改革試點方案跟蹤與評估”的首席專家，多次赴浙江、上海兩地開展專題調研和督查，對這項改革有何新的認識和解讀？

答：高考招生制度改革是一項綜合改革，政策性強，社會關注度高，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改革不僅涉及基礎教育，還涉及高等教育；不僅涉及高中學校的改革，還涉及高等學校的改革；不僅涉及教育內部的改革，還涉及教育外部的配套改革；不僅涉及方法和技術層面的改革，還涉及教育觀念和體制機制方面的改革。落實和推進這項改革，需要對這項改革的艱巨性和復雜性有充分的認識和思想準備。

問：從各地陸續(xù)出臺的高考綜合改革實施方案，您認為是否落實了《實施意見》的基本精神和總體要求？有何特點？本輪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難點在哪里？

答：浙江、上海已于2014年啟動試點方案，2017年開始全面實施。從目前情況看，總體進展平穩(wěn)。從各地出臺的高考綜合改革實施方案看，基本體現(xiàn)了《實施意見》的精神和總體要求。各地出臺的高考綜合改革實施方案的特點可以歸納為三個目標、兩個權利。三個目標：第一是促進公平，即促進高等教育入學機會公平；第二是科學選才，即科學選拔適合不同類型高校培養(yǎng)的合適的人才；第三是引導基礎教育促進學生全面發(fā)展。兩個權利：第一，進一步增加了學生的選擇權。以學生為本，關鍵就是要尊重學生的選擇權。從各地出臺的高考綜合改革方案可以看出，學生的選擇權比過去有明顯的增加。比如，分類考試、英語等科目一年兩考，高中學業(yè)水平考試學生自選3科，增加春季高考等；第二，擴大了高校的招生自主權。招生是學生和高校之間的雙向選擇，高考綜合改革方案實行綜合評價和多元錄取，統(tǒng)考成績不再作為高校錄取的唯一依據(jù)，而是綜合了統(tǒng)考成績、高中學業(yè)水平的等級考試成績和綜合素質評價檔案作為錄取依據(jù)和重要參考；高?？梢圆扇∽灾麂浫?、注冊錄取、定向錄取、破格錄取等多種方式，還可以根據(jù)學科專業(yè)特點提出高中學業(yè)水平考試的科目要求。

考試招生制度改革是一項系統(tǒng)改革、一項綜合改革，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涉及面很廣，問題也很多。難點在于：第一，老百姓對優(yōu)質教育資源的需求迫切。高校的自主權擴大，辦學主體地位和質量建設主體地位必然會進一步增強。如何引導高校深化綜合改革，加強內涵建設，通過提高人才培養(yǎng)質量和改善學校社會聲譽來吸引生源，需要一個長期積累的過程，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這與老百姓想上好大學的急迫期盼形成強烈反差，某些方面已經(jīng)超出了高考的范疇。

第二，高等教育利益相關者增多。不同的利益群體強烈表達自身的利益訴求，體現(xiàn)出的價值取向是不同的，有的甚至是相互矛盾和沖突的，這就使得改革方案的制定和改革舉措的實施比過去難得多。高考改革政策的設計和出臺往往伴隨著利益博弈，要平穩(wěn)推進改革，必須在形成改革共識和改革合力方面下功夫。

第三，社會誠信體系建設還不夠健全。一項改革政策設計初衷是好的，但出臺后往往受到社會公信力的質疑，尤其是涉及擴大學校自主權方面的改革舉措，比如高校多元錄取、自主招生等，老百姓擔心是否有暗箱操作、是否存在教育腐敗方面的問題。改革的宏觀社會環(huán)境還要進一步優(yōu)化。

第四，教育觀念的問題。要樹立先進的教育觀和科學的人才觀，對高考改革方案進行全面、科學的解讀，避免碎片化和應試化的解讀。盡可能凝聚共識，形成良好的輿論環(huán)境和社會氛圍，是平穩(wěn)推進高考改革的重要基礎。

問：您前面提到高考綜合改革方案進一步增加了學生的選擇權，學生可以選擇高中學業(yè)水平考試科目、可以選擇參加多次考試。多次考試在增加學生選擇性的同時，可以分散考試的壓力。但是目前社會反映一年多次考試，從中選擇一次最好的成績計入總分，由此帶來的后果是學生壓力不但沒有降低，反而增強了，您怎么看這個問題？高考綜合改革能否真正緩解學生壓力？

答：首先，我認為學生在成長期間要有壓力、有競爭，沒有壓力、沒有競爭是不可能成長的。但是壓力、競爭要符合學生的身心發(fā)展規(guī)律和人才成長規(guī)律。不同的年齡段，學生的競爭壓力應該是不同的。我們對美國等一些國家的教育在認識上有誤區(qū)，認為那里的學生一邊玩兒一邊學就能輕松成才。實際上，在任何教育制度下，孩子要想成才，要想出類拔萃都是需要艱苦付出的。

其次，我國基礎教育階段學生的競爭壓力過大，應試教育傾向比較嚴重，影響了學生全面發(fā)展。要減輕這種壓力，必須進行高考綜合改革。一年一次的高考對于學生來講，集中備考的心理壓力過大，高考綜合改革的設計初衷就是為了扭轉“一考定終身”“唯分數(shù)論”的傾向，通過改革入學考試方式和內容，創(chuàng)建綜合評價和多元錄取機制，將學生從“分數(shù)至上”的禁錮中解放出來，引導他們全面而有個性的發(fā)展。我相信，隨著高考綜合改革的推進，隨著傳統(tǒng)的考試觀、人才選拔觀和教育價值觀的轉變，一定能逐步緩解考生的應試壓力。

2 浙江、上海的試點經(jīng)驗有哪些值得借鑒

問：浙江、上海作為本輪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試點省份，已于2014年9月率先啟動高考招生制度改革方案，2017年將全面實施。近兩年來，這兩個試點省份推進改革的總體情況如何？對其他省份可以提供哪些有價值的借鑒？

答：從我個人的感受看，總的來講進展平穩(wěn)。上海和浙江的地方政府、高中學校、高等學校下了很大功夫，使改革方案平穩(wěn)落地。在有些方面的改革進展超出了我們的預期，但也存在一些問題需要引起重視。

上海、浙江的經(jīng)驗和啟示主要有三點：第一，各地政府及教育行政部門高度重視，通過各種形式對高考招生制度改革方案進行全面、深入的宣傳和解讀。包括舉辦有關會議、論壇、培訓，利用報紙、刊物、新媒體進行全方位的宣傳，讓學生、家長、教師和公眾了解改革的目標及具體措施。這是平穩(wěn)推進改革的基礎。

第二，地方政府根據(jù)《實施意見》的精神，依據(jù)本省的高考招生制度改革方案，適時出臺相關的配套政策。高考招生制度改革方案平穩(wěn)落地，必須要有政策的保障。上海、浙江分別都有十幾個配套的改革政策出臺，這樣才能夠保障改革平穩(wěn)有序地向前推進。

第三，引導、組織學校積極參與到改革進程當中。要尊重學校的首創(chuàng)精神，引導學校圍繞改革目標進行多樣化的探索。我國教育規(guī)模很大，教育的差異性也很大，有區(qū)域差異、城鄉(xiāng)差異，即使是同一個地區(qū)的不同學校之間也有差異，要使高考改革方案落地，必須結合區(qū)情、校情進行多樣化的改革探索。比如，高中學業(yè)水平考試自選3科后，學生的選擇性增強，這就使得選課制、分層教學、走班教學等成為高中學校教育教學的新常態(tài)，而過去僅是部分學校的改革嘗試。在實踐探索過程中沒有唯一的模式，不同的區(qū)域、不同的學校創(chuàng)造自己的經(jīng)驗，比如上海和浙江的走班教學模式就有不同。要鼓勵學校結合校情進行多樣化的探索，殊途同歸，只要最后達到目的就可以了。我認為以上三點是值得其他省份學習和借鑒的。

問：綜合素質評價主要由高中學校組織實施，兩個試點省份是如何實施的？高校錄取時是否會真正使用高中綜合素質評價作為參考？如何建立考生綜合素質評價機制？

答：對學生進行綜合素質評價是高考招生制度改革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內容。上海和浙江作為高考綜合改革試點省份，在學生綜合素質評價方面進行了積極的探索。浙江的綜合素質評價確定了5個維度：品德表現(xiàn)、學業(yè)水平、運動健康、藝術素養(yǎng)、創(chuàng)新實踐，每個維度下分出若干指標。在評價程序和方法上采取客觀記錄、民主評議、公示確認、形成檔案4個環(huán)節(jié)。上海的綜合素質評價分為品德發(fā)展與公民素養(yǎng)、修習課程與學業(yè)成績、身心健康與藝術素養(yǎng)、創(chuàng)新精神與實踐能力4個項目，每個項目下都有記錄要點。此外，為配合綜合素質評價的開展，浙江、上海建立了社會實踐基地，為學生進行社會服務、開展公益活動等提供平臺；兩個省份還都建立了學生綜合素質評價的省級電子管理平臺，通過信息化管理來保證信息的全面性和真實性。

綜合素質評價要做到有效，我認為以下三點很重要。第一，要可信。綜合素質評價必須是真實、可靠的，不能弄虛作假；第二，要可比。綜合素質評價要反映每個學生的德智體美全面發(fā)展情況，要基于證據(jù)（包括事實、數(shù)據(jù)等），不能千篇一律、萬人一面，不能都是空話套話；第三，要使用。主要指高校要使用，不管“硬掛鉤”還是“軟掛鉤”，要將綜合素質評價檔案作為高校錄取學生的重要參考。具體如何使用，要通過高校和中學加強溝通互動，開展試點進行嘗試，不斷總結經(jīng)驗。

綜合素質評價機制的建立，首先，需要政府和社會為學校綜合素質評價改革創(chuàng)造條件，要營造科學的學校評價制度和良好的社會輿論氛圍；其次，要提出明晰的綜合素質評價標準，使高中學校和學生了解綜合素質的評價內容和評價要求；第三，借助互聯(lián)網(wǎng)，建立綜合素質評價網(wǎng)絡平臺，讓高中學校、學生都參與到綜合素質評價中，學生可以自主記錄個人成長檔案，高中學?？梢詫W生的各方面表現(xiàn)進行寫實記錄，高?？梢酝ㄟ^平臺了解學生的發(fā)展狀況。在高校招生錄取中參考綜合素質評價目前是一個難題，需要在試點基礎上不斷總結經(jīng)驗，它不僅是招生錄取評價體制的突破，同時也會帶來人才培養(yǎng)體制的新突破。

問：高中學業(yè)水平考試將對高中課程、班級建設、教學管理、教師隊伍、教學資源等方面帶來深刻影響，這兩個試點省份是如何應對的？有哪些經(jīng)驗值得推廣？針對由此帶來的困難和問題，應該采取怎樣的配套措施加以解決？

答：高考招生制度改革不僅對高中學校的教育觀念帶來挑戰(zhàn)，同時對教學改革、課程改革、教學組織形式、教學管理、教師隊伍、教學資源配置等都帶來一系列的挑戰(zhàn)。目前，高中學業(yè)水平考試上海是6門選3門，有20種組合，浙江是7門選3門，有35種組合。在給予學生充分的選擇權下，浙江、上海高中學校的選課制、分層教學、走班教學進入一個新常態(tài)。目前，浙江高中的選課走班有完全走班、高二重新選課走班、語數(shù)外行政班固定之后的選修課走班等形式；上海則采用全走班（所有學科都實施走班）、中走班（部分學科走班）和小走班（少部分學科走班）等形式。針對教室和教師資源緊缺問題，浙江高中積極探索挖掘校內外資源，充分利用實驗室、功能教室、圖書館和學校周邊社會公共資源開展選課走班教學，采取在一定區(qū)域內統(tǒng)籌調配教師資源等措施；上海探索部分區(qū)縣建立高中教學聯(lián)盟，通過借調教師臨時補位，有效緩解了師資結構性短缺問題。

選課制和走班教學使高中學校面臨教室資源不足、教師資源不足、教師工作量增加等諸多問題。在教學組織方面，行政班和教學班的管理如何協(xié)調，班主任的工作如何開展等，都面臨很多新的問題。

選課制和走班教學將使傳統(tǒng)的課堂教學模式發(fā)生深刻變化，學校、教師、學生及其家長都要轉變觀念，積極探索新的人才培養(yǎng)模式。針對出現(xiàn)的問題，政府、學校要各負其責，共同協(xié)調，推進改革，學生、家長、社會要給予理解和支持。教室、教師資源不夠，增量應由政府規(guī)劃和支持；存量也要提高使用效益，比如通過信息化手段排課表，發(fā)揮現(xiàn)有教室的使用效益等。部分教師工作量增加，需要建立與之相匹配的薪酬分配體系。新的教學模式對教師的教學能力和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學生選擇權的增加對教師發(fā)現(xiàn)學生興趣特長、指導學生選課和規(guī)劃職業(yè)生涯提出了新的要求，為此要加強教師的培訓，促進教師專業(yè)發(fā)展?？傊?，高中學校要與時俱進，采取有效措施積極應對高考招生制度改革帶來的新挑戰(zhàn)。

問：針對高中學業(yè)水平考試，《實施意見》提出“各地要合理安排課程進度和考試時間，創(chuàng)造條件為有需要的學生提供同一科目參加兩次考試的機會”。就目前各省的方案來看，多數(shù)省份只提供一次考試的機會，為什么？提供兩次考試的困難在哪里？

答：《實施意見》明確要求外語科目一年兩次考試，針對高中學業(yè)水平考試沒有硬性要求。兩個試點省份高考的選考科目和等級考次數(shù)有差異，上海是從高中學業(yè)水平考試的6門中選擇3門，每年考一次；浙江是從7門中選擇3門，每年提供兩次考試。每年提供兩次考試對考試組織管理、試卷質量以及兩次考試的等值問題等提出新要求，需要在技術層面和操作層面深入研究。在改革試點階段，應該允許各省去探索。當然這也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就是對考試的規(guī)律性、考試命題的科學性和考試技術的實用性要加強研究，對考試機構的專業(yè)化建設要高度重視。

3 高等學校如何應對高考綜合改革方案的挑戰(zhàn)

問：高考綜合改革方案強調的綜合評價、多元錄取給高等學校帶來新挑戰(zhàn)，這些挑戰(zhàn)表現(xiàn)在哪里？考試招生制度改革提出要明晰和優(yōu)化人才選拔標準。高等學校要根據(jù)自身辦學定位和專業(yè)培養(yǎng)目標，提出高中學業(yè)水平考試科目報考要求。從目前浙江和上海的情況看，高等學校是否提出了高中學業(yè)水平考試的科目要求？如果提出了要求，是按照學科專業(yè)大類提出的還是按照專業(yè)提出的，各有何優(yōu)劣？就您目前了解到的情況，高校對高考綜合改革方案的態(tài)度是怎樣的？采取了哪些積極的應對措施？

答：高考招生制度改革在對高中學校帶來挑戰(zhàn)的同時，對高校也帶來了嚴峻的挑戰(zhàn)。比如取消本科招生錄取批次，要求高校必須增強質量意識和競爭意識，努力辦好每一個專業(yè)。而更直接的挑戰(zhàn)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對高校招生錄取的挑戰(zhàn)，另一方面是對高校人才培養(yǎng)模式的挑戰(zhàn)。

考生綜合評價機制的建立，要求高校結合自身發(fā)展定位、人才培養(yǎng)目標規(guī)格和辦學特色，確定本校的人才選拔標準以及相應的人才評價方式。針對上海、浙江高考綜合改革試點，多數(shù)高校特別是重點高校都提出了高中學業(yè)水平考試的科目要求，有的指定3科，有的指定2科，有的指定1科，還有的是3科選2科或者3科選1科，每個學校的情況都不一樣，體現(xiàn)了高校人才培養(yǎng)的標準及選拔方式的多樣性。

提出選科要求的高校大部分都是按照專業(yè)類或專業(yè)群提出的，這點我很支持。因為每個高校都有幾十個專業(yè)，如果每個專業(yè)都提出3科要求，從操作層面講不現(xiàn)實，考生、家長、教師很容易混淆；而按照專業(yè)類或專業(yè)群提出選科要求，體現(xiàn)了很強的導向性作用。以某大學為例，按照學科專業(yè)分為人文、社科、理科、工科、教育5類。在人文、社科類指定的3科里，都包含了理科課程的要求，理科、工科類指定的科目里也包含了文科的課程要求。盡管按照上海、浙江的高考方案，只要學生選考科目中有1科在高校指定的選考科目范圍內，就可報考該專業(yè)（類），但很重要的導向是，給學生、家長、高中學校釋放一個強烈的信息，即高中學生不能偏科，若想學好文科，必須具備理科基礎；若想學好理科，也必須具備人文基礎。

高考綜合改革方案的選科要求給高校人才培養(yǎng)模式帶來了沖擊。按照專業(yè)類錄取的學生，是進校后馬上細分到專業(yè)，還是先不分專業(yè)進行寬口徑培養(yǎng)，到高年級后再讓學生選專業(yè)？如果學生進來即細分到專業(yè)，那以什么樣的標準來分專業(yè)？如果進行寬口徑培養(yǎng)，那么現(xiàn)在就要抓緊進行改革的準備，包括培養(yǎng)方案、教學計劃等。此外明年還面臨新的情況，上海、浙江考生寬口徑招收進校，而其他省份的考生按照傳統(tǒng)的專業(yè)模式錄取進來，兩種類型的學生應該如何培養(yǎng)、如何銜接？目前高校對這些問題的反應還不夠敏感。我呼吁高校要增強緊迫感和責任感，主動應對高考招生制度改革帶來的挑戰(zhàn)，抓住難得的改革和發(fā)展機遇，促進自身的內涵建設和特色發(fā)展。

問：在高考綜合改革方案下，高校招生錄取的自主權擴大，如何進行有效的監(jiān)督以保證公平公正？

答：保證高考改革平穩(wěn)推進，需要營造公平、公開、透明的良好招錄環(huán)境。首先，要加強社會誠信體系建設，提高社會公信力；健全招生錄取機制，比如考務公開、信息透明、“陽光工程”，減少和規(guī)范高考加分項目等。其次，要加強制度建設，嚴厲打擊高考舞弊行為，出現(xiàn)問題絕不姑息。比如，增加連片貧困地區(qū)農(nóng)村學生上重點大學的人數(shù)，體現(xiàn)了針對弱勢群體的政策補償，應該認真落實；同時也要避免身份作假。因此，一定要加強制度建設，保證高考改革順利進行。

4 對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未來有何預期和建議

問：您對本輪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下一階段工作有何預期和建議？

答：2017年上海、浙江將全面實施新的高考方案，另外將有北京、天津、山東、海南4個省份啟動試點。目前兩個試點省份的開局良好，進展順利，社會滿意度比較高，取得了階段性成果和經(jīng)驗。盡管也存在一些發(fā)展中的問題，但我相信隨著教育觀念的轉變、考試招生制度改革的深入、政策措施的調整完善，問題會逐步得到解決。要堅持積極穩(wěn)妥、遵循規(guī)律、試點先行、逐步推廣的原則。高考涉及方方面面，需要一個過程，不能急功近利，不能片面追求政績。要遵循人才成長規(guī)律和教育教學規(guī)律，中小學和高校要加強交流、溝通與合作，抓住高考招生制度改革的契機，扎實推進學校的內涵建設和特色發(fā)展。

（責任編輯：陳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