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沒有讀過多少書,即使在私塾里學過一陣,估計也比較偏科,學的就是幾句風花雪月的傷春悲秋體,所以他看事情也比較偏頗,好容易有一兩句話借著曹雪芹幫忙留了下來,其實也是不太準確的。
比如那句,“男人像泥女人如水”,比喻太簡單,用詞太絕對。且不說古代時候沒有現在這樣先進的沐浴設備,男人一兩個月不洗澡,難免有些泥土氣,就算女人如水,那也太不全面了。一點清水,就能道出全部了嗎?否則,為什么還要“清水出芙蓉”呢?至少,那清水上面的風采,遠遠比不過“芙蓉國里盡朝暉”的風韻。
不能不講,第一個用花比喻的是天才,第二個第三個就要商數遞減了,但是如花女人,依然還是最好的最貼切的比喻。世上有千般萬種的美麗花朵,人間有姹紫嫣紅的美麗女生。
女性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群體,無論用什么樣最美好的形容詞去贊美她們,都是不過分的。上海的那些花兒們,更是特別值得我們贊譽的。
上海的女性,是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那一類人。她們有最高的知識水平,身邊就是世界第一流的大學,拿一些最高的學位易如反掌;她們有最好的文化修養(yǎng),鄰居就是世界聞名的大劇院和音樂廳,聆聽最好的樂團如家常小菜;她們有最聰明的生活藝術,廳堂和廚房都是展現才藝的舞臺,常常秀一個驚奇給大家看;她們有最豁達的人生意境,上海和世界都是她們話題里的村落,春賞花爛漫秋看葉凋零。
上海的杰出女性很是不少,比如我的老校長,一位赫赫有名的上海女性,物理學家、教育家謝希德。謝希德曾是復旦大學校長、上海市政協(xié)主席,擔任過兩屆中共中央委員。
1951年謝希德獲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博士學位后,適逢美國政府禁止中國科學家回新中國,她以赴英國與戀人曹天欽結婚為名,先從美國去英國,舉行婚禮后,冒著風險,繞道終于回到了新中國。她先在復旦大學工作,1956年調到北京大學籌建半導體學科,1958年又回到復旦大學,擔任新組建的技術物理所副所長。1983年任復旦大學校長。
這樣一位大科學家,在中國的科學和教育事業(yè)功勛卓著,同時又是一位家庭愛情豐收的女性。她與生物學家曹天欽的愛情故事,令無數人仰慕而欽羨。他們感情之深篤,感人至深。晚年曹天欽患病臥床不起,謝希德再忙,也像一位普普通通的上海女性一樣,要堅持每天去護理曹天欽,感動了無數人。新民晚報在一版頭條位置刊發(fā)了他們故事的長篇報道《事業(yè)·家庭·愛情》,一時洛陽紙貴。
謝希德是上海女性的一位杰出代表。像這樣的名字,在上海還有很多很多。她們是一朵朵綻開在上海土地上的玫瑰、百合、郁金香,襯托出上海最好看的景致。
上海女性之美,還在于有那么多普普通通平凡的花兒,同樣裝點著上海的無數風景。
比如前不久,新民晚報一位記者的微信圈曬出了一本老影集,那是一位叫李偉華的普通上海女性,從少女時代一直到退休之際的老照片,故事發(fā)生的時間跨度,從上世紀30年代一直跨越到80年代。這是一個普通家庭的普通故事,微信圈的閱讀量居然超過了100萬,成為城中一時熱點。其景其情在于,那些在隨意中記錄下來的平凡時刻,既有平凡中折射的歷史變遷,更在于上海女性在平凡中煥發(fā)的驚艷光彩。與其說這是一段歷史、一段華章,不如說這是一段普通人生亦能如此燦爛,由此帶給人間的欣喜。
講到上海女性,言必稱張愛玲、老洋房,那只是某些女作家們矯情用的,上海遠不止那些作家們看到的事情。光是上海閑話里,就能看出那些上?;▋旱呢S富與韻致。花兒里有大家閨秀與小家碧玉,有摩登阿姐和廣場舞大媽,既有“嗲聲嗲氣”和“洋里洋氣”,也有“鄉(xiāng)里鄉(xiāng)氣”與“粥天粥地”,生活是如此的豐盛而完滿。
這就像,上海有衡山路、淮海路、南京路的繚繞香風,上海也有大楊浦、大普陀以及之前大閘北的清新之風。所謂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雖然各處盛開的花兒并不一致,但是只要是在上海,那燦若星辰的華彩,是什么都遮掩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