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琳
(首都師范大學 文學院,北京 100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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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的游歷與印象的捕捉
——淺析李健吾作家作品論
林琳
(首都師范大學 文學院,北京 100089)
摘要:作為批評家的李健吾,將批評視作一種獨立的藝術(shù),并將真正的藝術(shù)作品視為作家靈魂的結(jié)晶,在此基礎(chǔ)上建立起一套以性靈為中心的批評體系。在長期的批評藝術(shù)探索中,李健吾不僅堅守批評的獨立性,更以特有的“精神游歷”的方式觸摸作品中更深處的靈魂脈動。此外,他具有鮮明個人色彩的批評文體也為人所稱道。經(jīng)歷歲月的沉淀,李健吾的批評藝術(shù)不僅愈發(fā)顯示出獨特的藝術(shù)價值,更深得廣大受眾的喜愛。文章以《咀華集》和《咀華二集》為主要研究對象,在文本細讀的基礎(chǔ)上,從批評觀念、批評方式和批評文體3方面對李健吾的作家作品論進行分析,力求對其作家作品論有一個相對全面的把握。
關(guān)鍵詞:李健吾;《咀華集》;《咀華二集》;印象主義;“靈魂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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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絡(luò)出版時間:2016-04-05 11:25
伴隨新文學的立足,20世紀20年代的作品論以隨感錄或讀后感的全新面貌出現(xiàn)在各大報刊上。這些評論不僅數(shù)量有限,而且往往也是對相應(yīng)作品的直觀反應(yīng),缺乏一定的批評力度。進入20世紀30年代,眾多的作家作品論開始層出,出現(xiàn)了“作家論”的一個“高潮”。在眾多的“作家論”中,李健吾先后結(jié)集出版的《咀華集》和《咀華二集》兩部作品顯得獨特而珍貴。盡管在當時趨向共性、集體性與社會性的評論環(huán)境中,相比茅盾這樣的主流評論家,李健吾的“作家論”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然而,20世紀80年代后,相對固化和單一嚴肅的批評模式發(fā)生了轉(zhuǎn)變,文學自身因此逐漸成為更為重要的評價重心,批評自身的魅力與獨特性也被昭顯出來?!斑@時,李健吾那種富于才情的批評姿態(tài)與親切隨意的評論方式,就受到格外的歡迎?!盵1]56
朱光潛曾將批評的意義分為4大類,即“導師”式批評、“法官”式批評、“舌人”式批評與如同“饕餮者”的印象主義批評。相比“導師”式批評將理想寄希望于他人,“法官”式批評教條與嚴苛,“舌人”式批評單純地充當翻譯的角色,印象主義批評包含了更多的主觀精神和能動的選擇與判斷,是一種帶有鮮明個人色彩且能夠凸顯獨特性的批評方式。這種批評方式?jīng)]有死板的律例,也不需被小心翼翼地恪守。因而,它更能充分伸展批評的“觸角”,并深入到對作品的體驗和感受中。正如朱光潛所言:“印象派則以為批評應(yīng)該是藝術(shù)的、主觀的,它不應(yīng)像餐館的使女只捧菜給人吃,應(yīng)該親自嘗菜的味道。”[2]171其中,批評者類似“饕餮”,貪圖批評客體的美味,并將這種美的享受描畫出來。在上述4種批評方式中,他比較認同的也正是最后一種批評方式,即“饕餮”式的批評。
李健吾的作家作品論便帶有明顯的飽含藝術(shù)和主觀色彩的印象派風格。在他的批評理念中,批評作為獨立的藝術(shù)而存在:既不依附于各種繁縟復(fù)雜的學說理論,也不需要過多地牽涉社會環(huán)境與時代背景。批評單純地存在,并在欣賞作品中享有充分的自由與自主。李健吾便是在這種批評方式的影響下,以誠懇和平等的態(tài)度,從性靈探索的角度進入到文本本身,尋求從文本本身獲得更具靈魂的作品闡釋。
在李健吾看來,批評既不是自居“導師”地位,作懸空于創(chuàng)作實地的居高臨下的審視;也不是從“法官”的角度,對照理論的零碎去“審判”一切作品的價值高低;更不是單純地將作品原封不動地介紹過來。批評是一種具有獨立性的存在,而這種獨立性,既體現(xiàn)于批評者本身,也體現(xiàn)于批評本身。在評論巴金的《愛情三部曲》時,他否定油滑的批評態(tài)度,并強調(diào)批評者應(yīng)以自身經(jīng)驗與體驗為基礎(chǔ),充分認識自我,然后再進入作品。李健吾直言,作為批評者應(yīng)當保持獨立的姿態(tài),這種獨立不僅在于不受外在環(huán)境的影響,還在于擁有個人獨立判斷的果敢和獨特的發(fā)自性靈的對作品的把握。無論時代背景還是社會環(huán)境,往往都不在他的批評考慮內(nèi)。與此同時,李健吾不刻意地在自己的批評中套用某學說或理論。他之所以拒絕過多的外力支撐,是因為在他看來,真正的藝術(shù)品不僅有充分的內(nèi)涵,還能夠自我闡明。
除此之外,李健吾更注重批評者自身的精神作用,以及這種精神作用在整個批評過程中所起的決定性意義。除了淡化理論學說對批評的指導意義外,在李健吾的批評觀念中,“精神的游歷”是至關(guān)重要的精髓部分。所有外在因素的影響對批評本身是必要也是無法避免的,但真正主導批評并起決定性作用的依然是批評家自身。豐厚的知識儲備、人生閱歷、人生觀以及價值觀等所構(gòu)成的個人精神作用,是最終為整個批評“掌舵”導航的主要因素。在李健吾看來,真正的批評家也應(yīng)當是真正的藝術(shù)家,他所從事的不僅是批評工作,更是一種藝術(shù)創(chuàng)作。在批評工作中,批評家需要調(diào)動一切與之相關(guān)的資源。這些實際的存在都將有可能提高批評的完善性,使其更接近作品的本來面貌。而批評家這種接近作品的原貌,與譯者還原作品本來面貌的目的不同。批評家企圖對作品進行“解釋”,這種“解釋”不單純是簡單地闡明釋義,還是靈魂的相遇,是批評者的靈魂與滲透在作品中的作者的靈魂的邂逅。因此,他說:“看到一篇批評,成為看到兩個人的或離或合的苦樂?!盵3]2其實,這也道明了作為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批評,批評者與文本的接觸猶如批評者與作者的靈魂相遇;發(fā)掘藝術(shù)瑰寶的必經(jīng)之路在于從文本出發(fā),切入镕鑄在文字中的作者的精神導向與靈魂路徑。因此,批評家除了關(guān)注作品所體現(xiàn)的藝術(shù)技巧和形式特征外,還應(yīng)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對作品進行藝術(shù)把握,對作者滲透在作品中的人性給予“柔軟觸摸”。
批評自身也作為一種藝術(shù)創(chuàng)作而存在。因此,批評是具有存在價值和意義的獨立個體。它具有鮮活的生命與動力,而不是作品或藝術(shù)品的附屬。與此同時,批評家在批評中占有主體地位,不受外力的牽絆。所以,在《答巴金先生的自白》中,他強調(diào)批評所應(yīng)具有的尊嚴與價值:“我菲薄我的批評,我卻不敢過分污瀆批評本身。批評不像我們通常想象的那樣簡單,更不是老板出錢收買的那類書評。它有它的尊嚴,猶如任何藝術(shù)具有尊嚴;正因為批評不是別的,也是一種獨立的藝術(shù),有它自己的宇宙,有它自己深厚的人性作根據(jù)。”[3]39批評不是作為附庸而存在,它有作為藝術(shù)獨立存在的尊嚴和價值,盡管作家的自白往往使得“任何高明的批評家也該不戰(zhàn)自潰”[3]38,但是,作家的自白無法擋住批評者的批評。真正的批評并非一味探求作者在作品中所注入的主觀意圖,而是作家與批評家兩個靈魂的相遇。這種相遇或是相見恨晚的重逢,或是劍拔弩張的對峙。但這并不是單純的較量,而是思想的碰撞。當文本作為批評對象進入批評家視野和作為接受對象進入讀者視野時,它便具有了獨立存在的意義。這并非如榮格原型理論中一概否定藝術(shù)創(chuàng)作者的主觀能動性,而是突顯了批評家和讀者對文本進行獨有解讀的權(quán)力。在接受與批評中,文本的意義得到升華。
在《咀華集》和《咀華二集》中,李健吾主要論及的作家有巴金、沈從文、羅皚嵐、林徽因、蕭乾、賽先艾、曹禺、卞之琳、李廣田、何其芳、朱大棣、蘆焚、蕭軍、葉紫、夏衍、茅盾、穗青、郁茹、路翎和陸蠢。由此可見,李健吾的批評視野在“京派”作家群中充分打開。當然,他也關(guān)注到早期革命文學與左翼文學的一些作家,如葉紫和蕭軍。同時,他更多地關(guān)注了風格獨特的作家??梢?,李健吾不僅重視批評家的獨有見解,更重視作家的獨有風格。
論者李俊國曾對20世紀30年代“京派”的批評觀進行一定的分析。在他看來,該時期“京派”的批評方法有兩方面特征:一是“融科學理性與審美悟性為一體,融考證、分析、判斷與欣賞多種批評功能為一體”[4],二是“它的終極目標是對創(chuàng)作家心靈解剖”[4]。從某種意義上說,李健吾對文學批評的見解,在20世紀30年代“京派”文學批評中具有代表性。還有論者將李健吾的這種獨特的批評方式稱為一種“精神的游歷”。所謂“精神的游歷”,即上文所談到的作者與批評者靈魂的相遇。此外,李健吾對投射在作品中的“人性”也給予了足夠的重視?!毒兹A集》中多次談及人性與人生,其批評早已跨越單純的理論范疇,而建立起一套以性靈為中心的批評體系,闡釋了“精神游歷”的方式和意義。
“批評之所以成為一種獨立的藝術(shù),不在自己具有屬術(shù)語水準一類的零碎,而在具有一個富麗的人性的存在。”[3]2在此,李健吾所強調(diào)的不僅是對作家滲透在作品中的人性的接近和反應(yīng),還強調(diào)了批評者的接近姿態(tài)。批評者應(yīng)該在充分了解和認識自身的前提下,以自我的人性去接近與了解作者反映在作品中的人性。在他看來,作家的作品和他筆下的人物充滿了其自身的靈魂,并以巴金為例指出巴金將自己的精神生活融入作品的點滴中。李健吾在分析《神·鬼·人》時,還點出這3篇短篇小說揭示了宗教的偉大之處。在對《邊城》的鑒賞時,提及沈從文的人物類型,他敏銳地揭示沈從文對美的呵護:往往對人性的丑惡點到為止,不作過多的深究與探析。
對作品而言,不僅有作者所觀察到的人性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作者自身的投射和靈魂的附著。而這一部分精神的實質(zhì)便成為李健吾批評論中強調(diào)的需要著重把握分析的部分,即作品中所包含的精神實質(zhì)超過了作品藝術(shù)技巧的重要性,是批評家進行“精神游歷”的對象。作為“精神的游歷”主體的批評家,不僅應(yīng)依仗各種理論的精確剖析去判斷作品的價值,更重要的是做一個具有獨特視角的分析者。“一直剔爬到作者和作品的靈魂的深處?!盵3]52在他看來,真正的藝術(shù)作品是作家靈魂的結(jié)晶。批評家所做的,是以自我的性靈去感受另一個人的性靈。
作為杰出的批評家,李健吾有賴于自身的兩個重要條件。首先,“有文學創(chuàng)作的實踐與體驗”[5];其次,“他曾留學法國,熟悉外國文學,對法國文學有專門的研究”[5]。而后者為其獨特的批評打下了重要基礎(chǔ)。對印象主義的吸收與借鑒,使得李健吾在批評中十分強調(diào)對藝術(shù)作品的整體感受,以及主張對閱讀印象的及時捕捉。在《咀華集》和《咀華二集》中,幾乎隨處可見這種印象的捕捉。他用熱情來概括巴金作品的總體印象和風格,稱“他不用風格,熱情就是他的風格”[3]11;他用一個追求超脫意境的“修士”來形容廢名;將沈從文的《邊城》比喻為一首二佬唱給翠翠的情歌;將《八駿圖》形容成一首絕句;將《籬下集》稱為“童年或者童心未泯發(fā)出的動人的呼吁”;用“凄清”來概括他所讀到的蹇先艾的世界;用“大自然的一個角落”來形容《畫廊集》的親切感等。除了整體感受外,李健吾對“印象”還進行了細致的描摹分析。如在對蹇先艾所構(gòu)筑的自我世界的評價中,他描述到:“蹇先艾先生的世界雖說不大,卻異常凄清;我不說凄涼,因為在他觀察所及,好象一道平地的小河,久經(jīng)陽光熏炙,只覺清潤可愛。”[3]87在批評中其用詞的審慎和精準不由讓人驚嘆。
“從‘獨有印象’到‘形成條例’,正是一切藝術(shù)產(chǎn)生的經(jīng)過?!盵3]41李健吾在吸收西方印象主義批評理論的基礎(chǔ)上,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批評方式。在“精神游歷”中,以自我性靈切入更大的性靈中,注重對作品的整體審美感受;把握“獨有的印象”,并將“獨有印象”適當條理化,“形成條例”。在此,他更強調(diào)印象的“獨有”。作為“靈魂的冒險者”的批評家,要綜合自己所有的觀察、經(jīng)驗及體會去發(fā)現(xiàn)作品中滲透的作者的性靈。相比之下,理論是佐證,而不是絕對的標準。
《咀華集》和《咀華二集》中所收錄的李健吾的批評,往往隨和親切,注重與讀者的溝通交流;脫去了嚴謹?shù)臈l分縷析的理論框架,卻又不失理性分析。在灑脫自如的敘述中,他注重把握不同的作家作品,評論貼切到位,同時語言華美且富有詩意,往往令人過目難忘。
縱觀《咀華集》和《咀華二集》兩部作品,李健吾的批評大多采用隨筆體進行敘述。從行文結(jié)構(gòu)看,其批評過于松散,無固定的格式和條例;而是興之所至,言之所及,從不同角度觸入批評的對象中。以一種帶有詩意的散文隨筆體對作家作品進行分析,開篇往往不直接進入所批評的文本,而是談?wù)撆c之相關(guān)的其他問題。如在評論《愛情三部曲》時,開篇先談及譯者,又對譯者和批評者進行比較,強調(diào)富麗人性在批評中的重要性。隨后逐漸進入批評對象中,從巴金和廢名的比較逐漸轉(zhuǎn)入對巴金的論述之中;在《苦果》中,則最先談到復(fù)雜社會;在《九十九度中》,則由形式與內(nèi)容的關(guān)系逐漸引入等。在具體的論述中,則常常由此及彼,談及與所論重點相關(guān)的內(nèi)容。如在分析蕭乾的《籬下集》時,不僅用大量筆墨來談?wù)摗哆叧恰?,更是由沈從文的廣博的同情和認識談到了喬治桑。這樣相對隨意自如的批評文體,使得其批評不僅涵蓋對作品的分析,還涉及許多其他相關(guān)問題的論述,尤其是對批評觀念的論述和人生的感悟。
由于對印象主義的吸收和借鑒,使得李健吾在其批評中更強調(diào)對作品整體印象的把握和捕捉——不重邏輯分析,而重直覺感悟。在描寫中,為了盡可能將整體印象形象地表達出來,李健吾追求語言的形象、具體和精準,盡量避免了虛無和浮泛的弊病,且運用了大量的比喻、象征和類比的修辭手法,使得文筆優(yōu)美且?guī)в幸欢ǖ氖闱樾浴?/p>
在《愛情三部曲》中,他將巴金與廢名放在一起進行比較分析,更深化了讀者對“一個把哲理給我們,一個把青春給我們”[3]5的理解與感悟,也為后文對巴金熱情風格的闡述進行了良好的鋪墊。在《籬下集》中,由對沈從文的評述引入對蕭乾的評述。在《畫夢錄》中則先分析了廢名,然后談及何其芳等。除此之外,其形象的語言更令人印象深刻。如在分析《畫夢錄》時,他這樣寫道:“他(何其芳)不是那類寒士,得到一個情境,一個比喻,一個意象,便如眾星捧月,視同瑰寶。他把若干情境揉在一起,仿佛萬盞明燈,交相輝映;又象河曲,群流匯注,蕩漾回環(huán);又象西岳華山,峰巒疊起,但見神往,不覺嶮巇。他用一切來裝潢,然而一金一紫,無不帶有他情感的圖記?!盵3]152對何其芳在創(chuàng)作中所追求的顏色、凹凸、深致及雋美的特點他盡可能地形象化與具體化,將抽象的印象轉(zhuǎn)換為具體可感可視的景象。
此外,在李健吾的論述中,親切平和的口吻和不拘泥于“主義”的論述,使得他的批評往往呈現(xiàn)出一種與讀者交流的平易姿態(tài);論述中往往采用第一人稱“我”,使這種隨筆體的批評具有“印象自白”的味道;同時,又常常使用第一人稱復(fù)數(shù)的口吻,從“我們”的角度對作品進行分析,將自己拉至普通讀者中,期望喚起情感的共鳴。
朱光潛曾從多個角度明確區(qū)分“批評的態(tài)度”與“欣賞的態(tài)度”,其中有一點這樣說道:“批評的態(tài)度預(yù)存有一種美丑的標準,把我放在作品之外去評判它的美丑;欣賞的態(tài)度則忌雜有任何成見,把我放在作品里面去分享它的生命?!盵2]59這種憑直覺的“欣賞態(tài)度”看似缺乏理論支撐,實則恰恰更接近批評的本質(zhì),即李健吾所秉持的“剔爬到作者和作品的靈魂的深處”。很顯然,李健吾的批評更接近“欣賞的態(tài)度”。正是由于其對獨特批評方式的堅持以及對批評藝術(shù)的探索,使得李健吾的批評藝術(shù)不僅愈發(fā)顯示出獨特的藝術(shù)價值,更深得廣大受眾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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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盛男)
收稿日期:2015-10-22
作者簡介:林琳(1991-),女,湖北應(yīng)城人,首都師范大學文學院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專業(yè)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現(xiàn)當代詩歌。
中圖分類號:I 207.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462X(2016)03-0014-04
The Travelling of Spirit and the Seeking of Impression—An Analysis on the Comments on Writers and Works by Li Jianwu
LIN Lin
(College of Literature,Capital Normal University,Beijing 100089,China)
Abstract:Li Jianwu,as a critic,regards criticism as an independent art and sees the real artistic work as the crystallization of the writer’s soul.Based on this,he has established a set of soul-centered system of criticism.In his exploration of the art of criticism,Li not only sticks to the independence of criticism but touches the soul of the work by means of the travelling of spirit.In addition,his critics with clear personal feature are widely acclaimed.Taking Collection of Tsui Wah and Two Sets of Tsui Wah as the subjects,based on the intensive study of the texts,the paper analyzes the comments on writers and works by Li Jianwu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ideas of criticism,means of criticism and styles of criticism and tries to fully understand the comments.
Key words:Li Jianwu;Collection of Tsui Wah;Two Sets of Tsui Wah;impressionism;the adventure of so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