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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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仲舒有無王魯說
黃開國
(四川師范大學 政教學院,四川 成都610068)
董仲舒是西漢最著名的春秋公羊?qū)W大師,但董仲舒有無王魯說,卻是一個有爭議的問題。從董仲舒講孔子改制著《春秋》,《春秋》新王為黑統(tǒng),黜夏、新周、故宋而論,就已經(jīng)蘊含王魯說,而且董仲舒確有王魯說,肯定孔子緣魯以言王義,并通過三世異辭說來發(fā)明。
董仲舒;公羊?qū)W;王魯說
春秋公羊?qū)W在經(jīng)學史上以多可駭之論而著稱,除了何休的好引讖緯解經(jīng)以外,還包括春秋公羊?qū)W的基本理論。其中王魯說就是最為某些經(jīng)學家所詬病的學說,在他們看來,魯為周王朝的諸侯國,以魯為王,是教唆人們犯上作亂的僭越之論,與孔子君君臣臣的政治理念完全相反,根本不符合圣人之道,而被作為攻擊春秋公羊?qū)W的最得力論據(jù)。但是,這不是對春秋公羊?qū)W的誤解,就是歪曲春秋公羊?qū)W而得出的結(jié)論。本文不討論這個問題,而是就董仲舒有無王魯說,以及如何正確認識董仲舒的王魯說作一探究。
正確理解董仲舒的黜夏、親周、故宋之說,是我們判定董仲舒有無王魯說的前提。
黜夏、親周、故宋之說,與董仲舒的春秋公羊?qū)W的三統(tǒng)說是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的。不明三統(tǒng)說,就不可能懂得董仲舒的黜夏、親周、故宋之說。三統(tǒng)說以夏商周三代為例,借歷史王朝的興廢,說明歷史的發(fā)展是按照黑、白、赤三統(tǒng)遞變的規(guī)律來演化的。董仲舒認為,孔子生在春秋末期,有見于周王朝的弊端,為求得未來王朝的長治久安,而著其理想于《春秋》,這就是所謂《春秋》之義。按照三統(tǒng)說,孔子的這個義,不是別的什么,就是改周從夏,即以夏的黑統(tǒng),來替代周的赤統(tǒng),而有《春秋》新王說,《春秋》為黑統(tǒng)說。黜夏、親周、故宋之論,即是董仲舒《春秋》為黑統(tǒng)說的具體化。
黜夏,是指在《春秋》新王的黑統(tǒng)中,夏已經(jīng)不是作為二王之后而存在,而是退到五帝一組的系列。董仲舒講歷史發(fā)展,有三王、五帝、九皇的系列,三王是指新王與距離最近兩個王朝,如周為新王,就封夏商兩代之后,稱先王而朝,是為三王;五帝是指三王之外,與新王距離較近的五個王朝,周為新王時,指黃帝、顓頊、帝嚳、堯、舜;九皇是指距五帝更遙遠的九個王朝,指從神農(nóng)開始前推的九個王朝。可見,三王、五帝、九皇的三組術(shù)語所表示的不過是新王與以往王朝距離的遠近及其親疏的不同。三王、五帝、九皇的變化,都是由三統(tǒng)循環(huán)的變化而引起的,所以,當《春秋》為新王時,夏王朝就不再屬于三王之列,而退為五帝之列。按照二王之后稱公的筆法,夏王朝之后在《春秋》中已經(jīng)不具有二王之后的地位,所以就只能稱伯,而不能稱公了,這就是所謂黜夏之義。故《春秋》記“杞伯來朝”:“王者之后稱公,杞何以稱伯?《春秋》上絀夏,下存周,以《春秋》當新王?!盵1]448故宋①、親周是指在《春秋》的黑統(tǒng)中,周、商與《春秋》新王親疏的不同,依照三統(tǒng)之說,在《春秋》新王的三統(tǒng)中,商周皆為二王后,但《春秋》新王是繼周而王,而非繼商而王,所以,商周王朝與《春秋》新王有時間遠近之別,因遠近之別,而有親疏的不同。親周相對故宋言,就是指親疏的差別,是說周相對于商,與《春秋》新王較為親近。
親周在包括宋本在內(nèi)的諸多《春秋繁露》的版本皆作“新周”[1]433。新、親義異,是新還是親,關系到對董仲舒春秋公羊?qū)W的理論不同理解。如同《大學》的三綱之一是讀作“親民”,還是“新民”,事關對經(jīng)典的不同詮釋,這是經(jīng)學史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狀況,也是導致經(jīng)學紛爭的根源之一。有的根據(jù)《公羊傳》宣公十六年有新周之說②,而認為《春秋繁露》的親周當作新周。以至孔廣森解“新周”二字說:“周之東遷,本在王城,及敬王避子朝之難更遷成周,作傳者據(jù)時言之號成周為新周,猶晉徒于新田,謂之新絳,鄭居郭、鄶之地,謂之新鄭云爾?!盵2]認為新周如同新鄭,是就東周遷都成周之后而言。陳澧認為:“《春秋公羊》新周二字飛自董生以來將近二千年,至巽軒乃得其解?!盵3]其實,孔廣森的解釋是不明《公羊傳》,也是不明春秋公羊?qū)W的誤解,這也難怪后來劉逢祿要激烈地批評孔廣森?;輻澱J為,《公羊傳》的“新周”當讀為“親周”[1]433,《史記·孔子世家》有“《春秋》據(jù)魯,親周,故殷”之說,這是可以互證的。所以,《公羊傳》的“新周”當讀為“親周”?,F(xiàn)在還有人據(jù)《索引》之說,認為“‘親周’是示‘天下有宗主’”[4]。這種解讀可以說更是完全不懂春秋公羊?qū)W的誤讀。因為若親周是以周為宗主,就應該奉行周制,而無需孔子改制,也就沒有董仲舒的《春秋》當新王了,孔子著《春秋》為黑統(tǒng)說也就是多余的了。
在董仲舒的春秋公羊?qū)W中,親周與黜夏、故宋,皆為《春秋》當黑統(tǒng)的內(nèi)容。董仲舒在孔子改周從夏的意義上,講孔子改制,以《春秋》為新王,是絕不可能有新周之說,更不可能有以周為宗主之說;且親周與故宋相對,說明周商在《春秋》新王的黑統(tǒng)中親疏不同,根本不能作新周解。親周在董仲舒的表述中也作存周,如《三代改制質(zhì)文》就以黜夏、存周、以《春秋》當新王為說,存周之意是說周雖然已經(jīng)失去天命,但按三統(tǒng)說還可以保存王者之后的地位,若以新訓親,則“存”是否可以訓親呢?從存周的意義說,更沒有以周為宗主之義。講訓詁一定要符合經(jīng)典的本意,古文字多有通假之例,但通假的解讀一定要根據(jù)文本的上下文,尤其是要注意是否符合思想家的思想觀念,而不能根據(jù)某字與某字可以通假,就一定認為某字當做某字解,這就常常會引發(fā)對經(jīng)典的真正誤讀。
黜夏、親周、故宋是董仲舒根據(jù)三統(tǒng)說,對《春秋》新王存三統(tǒng)的說明。就《春秋》新王改制的方式言,則是董仲舒的王魯之說。而對董仲舒是否有王魯說,是有異議的。陳恩林在《春秋和公羊傳的關系》一文中認為,王魯為董仲舒的誤讀。王魯應作“主魯”,是說孔子修《春秋》以魯為主,即《史記·孔子世家》說的“據(jù)魯”:“(孔子)乃因史記作《春秋》,上至隱公,下訖哀公十四年,十二公。據(jù)魯、親周、故殷,運之三代,約其文辭而指博?!彼抉R遷學春秋公羊?qū)W于董仲舒,他們之間在經(jīng)學上有師生關系,董仲舒是老師,司馬遷是學生,說董仲舒誤讀司馬遷的“據(jù)魯”,這是倒置之論。
的確,孔子著《春秋》其文則史,而這個史無疑是以魯史為主。但司馬遷在《史記》講三代,無不是以夏商周為說,歷代注解也無異議。魯為諸侯國,司馬遷是不可能將魯與殷周并稱為三代的。那么,為什么司馬遷會在這里不顧常識,而將魯與殷周并稱為三代呢?他是在什么意義上這樣說的呢?司馬遷作為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史學家,同時也是一位偉大的思想家,還是一位對董仲舒的春秋公羊?qū)W有精深體悟的經(jīng)學家。作為史學家,他十分清楚魯為諸侯國,且為周的諸侯國,不可以與周、商并稱三代,他不可能犯這樣小兒科的錯誤。作為董仲舒春秋公羊?qū)W的傳人,司馬遷對董仲舒的春秋公羊?qū)W有精深的體悟,我們從司馬遷的本傳中關于孔子著《春秋》的論說,就可以看出來。他講的“據(jù)魯”,不過是孟子所說的“其文則史”,當他將據(jù)魯與新周、故宋相聯(lián)系時,實際上就是對《春秋》新王三統(tǒng)的說明。據(jù)魯是說孔子主要借魯史以言新王之義,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據(jù)魯才可以與新周、故宋成為《春秋》的新三統(tǒng),司馬遷才說運之三代,而不是說就是三代。運之三代是說《春秋》新王的三統(tǒng),如同周王朝時的三代一樣,依然遵循的是通三統(tǒng)的原則。
從據(jù)魯以言新王之義而論,已經(jīng)蘊含有王魯說。不僅如此,董仲舒確有明確的王魯說?!度闹瀑|(zhì)文》就講到王魯:“故《春秋》應天作新王之事,時正黑統(tǒng),王魯,尚黑,絀夏,親周,故宋?!薄斗畋尽放c《俞序》等也有王魯之義,只是說法不同。在《奉本》中稱之為“緣魯以言王義”:
夫至明者,其照無疆,至晦者,其闇無疆;今《春秋》緣魯以言王義,殺隱、桓以為遠祖,宗定、哀以為考妣,至尊且高,至顯且明,其基壤之所加,潤澤之所被,條條無疆。前是常數(shù)十年,鄰之幽人近其墓而高明。大國齊、宋,離不言會,微國之君,卒葬之禮,錄而辭繁;遠夷之君,內(nèi)而不外。當此之時,魯無鄙疆,諸侯之伐哀者皆言我,邾婁庶其、鼻我、邾婁大夫,其于我無以親,以近之故,乃得顯明;隱、桓、親《春秋》之先人也,益師卒而不日;于稷之會,言其成宋亂,以遠外也;黃池之會,以兩伯之辭,言不以為外,以近內(nèi)也。[5]
在《俞序》中,也兩次提到孔子著《春秋》,因行事加王心:
仲尼之作《春秋》也,上探正天端,王公之位,萬民之所欲,下明得失,起賢才,以待后圣,故引史記,理往事,正是非,見王公,史記十二公之間,皆衰世之事,故門人惑,孔子曰:“吾因其行事,而加乎王心焉。”以為見之空言,不如行事博深切明。[1]356
孔子曰:“吾因行事,加吾王心焉?!奔倨湮惶枺哉藗?;因其成敗,以明逆順。故其所喜,則桓、文行之而遂;其所惡,則亂國行之終以敗。故始言大惡,終言小過,是亦始于麤粗,終于精微,教化流行,徳澤大洽,天下之人,人有士君子之行,而少過矣,亦譏二名之意也。[1]368
《奉本》的一段話有錯亂,故歷代名家對其中的一些語句皆無有確解。但結(jié)合董仲舒《俞序》的兩段話,就可以清楚董仲舒的意思:因行事加王心也就是緣魯以言王義,都是說孔子著《春秋》,借魯史以寄托改制的王法,這正是對王魯說的發(fā)明。王魯說是《春秋》新王改制的表現(xiàn)形式,是董仲舒對孔子緣魯以言王義、因行事加王心的精煉概括。否認王魯說,就不能解釋董仲舒一再論說的王義、王心,及其引史記十二公、假其位號等說。董仲舒的王魯說除了成為后來春秋公羊?qū)W的重要內(nèi)容之一外,還是晚清春秋公羊?qū)W最喜言說的托古改制說的理論根源。既然《春秋》之義是假十二公來論說的,是假借魯以言王義,則依托歷史以言微言大義,就不僅成為春秋公羊?qū)W家解經(jīng)的理論依據(jù),也為其借解經(jīng)來發(fā)揮自己所需要的理論提供了方法論的便宜。
當然,董仲舒除了一次明確講到王魯外,其余地方都沒有直接的王魯之說。大量直接講王魯?shù)氖呛涡?,他在《公羊解詁》中多次明確以王魯說解讀孔子改制,論說孔子著《春秋》,對董仲舒首次提出的王魯說做出了最詳細的論說。春秋公羊?qū)W的理論就是這樣通過歷代經(jīng)學大師的不斷充實而不斷完善起來的。
董仲舒認為,孔子緣魯以言王義,是通過將《春秋》十二公分為三等的形式來表現(xiàn)的:
《春秋》分十二世以為三等:有見,有聞,有傳聞。有見三世,有聞四世,有傳聞五世。故哀、定、昭,君子所見也;襄、成、宣、文,君子所聞也;僖、閔、莊、桓、隱,君子所傳聞也。所見六十一年,所聞八十五年,所傳聞九十六年。于所見,微其辭;于所聞,痛其禍;于所傳聞,殺其恩與情俱也。是故逐季氏,而言又雩,微其辭也;子赤殺,弗忍言日,痛其禍也;子般殺而書乙未,殺其恩也。屈伸之志,詳略之文皆應之。吾以其近近而遠遠,親親而疏疏也。[1]17
這里首次把十二公分為所見三世、所聞四世、所傳聞五世三等,所謂三等也就是后來春秋公羊?qū)W流行的三世的最初說法。董仲舒所說的三世不僅有具體的年代數(shù)字,同時,還有三世異辭的解釋。其解釋除了《公羊傳》畏禍說,還包括親疏角度的論說。這是董仲舒對《公羊傳》三世異辭說的發(fā)展。春秋公羊?qū)W的三世說還有一種更重要的意義,這就是據(jù)亂、升平、太平的三世說,見于何休的《公羊解詁》。三世異辭說主要是對《春秋》書法的發(fā)明,而據(jù)亂、升平、太平的三世說則主要是一種歷史觀。董仲舒的三世說還不是明確的歷史觀的三世說,基本上是三世異辭說的發(fā)揮。歷史上對三世說兩種含義的明確區(qū)分,最早出于劉逢祿,見于《劉禮部集》的《釋三科例上》。但至今許多人還忽略這一區(qū)分,許多論著認為董仲舒已經(jīng)有張三世之說,如李威熊在《董仲舒與西漢學術(shù)》說:“這是(指上面所引一段話的最后幾句)董氏對‘三世’的批評立場,他本著儒家親疏遠近的大義,朝代近者,只有‘微其辭’,但對于朝代愈遠者,則批評的態(tài)度越為嚴苛。這或許是后來來公羊家‘據(jù)亂世’‘升平世’‘太平世’‘三世’理想進化社會之說的肇端?!盵6]《中國經(jīng)學思想史》也在董仲舒的章節(jié)中認為董仲舒有“張三世”的變易觀[7],這是不明張三世與三世異辭說的區(qū)別,也是不明董仲舒與何休之學的差別。
但董仲舒的三世異辭說與王魯說聯(lián)系起來看,就具有歷史觀的意義了。結(jié)合王魯說的緣魯以言王義、因行事以加王心的論說,《春秋》是將從隱公到哀公的歷史,看成是由魯國之內(nèi)到無內(nèi)外之分、由麤粗進到精微的發(fā)展過程,而所謂無內(nèi)外之分、所謂精微的階段,就是“教化流行,徳澤大洽”的大一統(tǒng)的太平盛世。這已經(jīng)包含歷史是由亂到治的向前發(fā)展的歷史觀,開后來何休的三世說的先聲。盡管董仲舒的三世異辭說還不是三世說,但對三世說的形成功不可沒。
董仲舒的由《春秋》改制而得出的黜夏、新周、故宋及其王魯?shù)日f,是對春秋公羊?qū)W理論的重要發(fā)展,這些觀念也就是后來春秋公羊?qū)W所說的微言。董仲舒提出的這些經(jīng)學微言,在后來春秋公羊?qū)W的發(fā)展中,成為春秋公羊?qū)W理論的最重要內(nèi)容。春秋公羊?qū)W的義理有微言與大義之分,微言包括孔子改制、三統(tǒng)說、三世說等,即哲學、歷史發(fā)展觀的觀念,而大義則指三綱五常的政治、倫理觀念。春秋公羊?qū)W之為春秋公羊?qū)W的特色不在大義,而在微言,因為一切經(jīng)學學派的大義都是相同的,都是以三綱五常為最高原則的。完全可以說,在春秋公羊?qū)W的發(fā)展史上,《公羊傳》為春秋公羊?qū)W的發(fā)展提供了文本的依據(jù),而董仲舒則奠定了發(fā)明微言的理論基石。由董仲舒對微言的發(fā)明,才奠定了春秋公羊?qū)W理論的基本特色。但是,由董仲舒提出的這些經(jīng)學微言,也成為春秋公羊?qū)W后來多奇怪之論的根源之一,并因此而遭到了人們的批評,如齊召南說:“自傳有此文(指“成周宣謝災”,《傳》“新周也”),董仲舒輩說之,司馬遷亦述之,至何休而更加穿鑿。使后世視圣人,尊王之書,萌悖逆之志者,實為之厲階焉。孟子曰《春秋》成,而亂臣賊子懼其何說耶?不可不辨。”[8]認為董仲舒所發(fā)明的新周、故宋、以《春秋》當新王之說,不僅不是對《春秋》與孔子思想的正確發(fā)明,反而有害于經(jīng)義。但是,這些批評都多少是不明春秋公羊?qū)W本義的誤解,春秋公羊?qū)W的王魯說本來就沒有以魯為王之義,當然就沒有教人犯上作亂之義。相反,正是王魯說,為春秋公羊?qū)W的孔子改制說、《春秋》新王說,做出了理論說明。如果沒有王魯說,孔子如何借魯史以言其義及其孔子素王說等相關理論,在春秋公羊?qū)W中就失去了根據(jù)。
①在《公羊傳》中無故宋之說,但《谷梁傳》二處言及故宋?;腹辏骸翱祝?,父,字,謚也?;蛟黄洳环Q名,蓋為祖諱也,孔子故宋也。”襄公九年:“春,宋災。外災不志,此其志何也?故宋也?!笔钦f宋為孔子之故國,故為其諱。這與董仲舒的故宋說含義是完全不同的。
②《春秋公羊》宣公十六年:“夏成周宣謝災。成周者何?東周也。宣謝者何?宣宮之謝也。何言乎成周宣謝災?樂器藏焉爾。成周宣謝災何以書?記災也。外災不書此何以書?新周也?!?/p>
[1] 鐘肇鵬.春秋繁露校釋:上冊[M].校補本.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
[2] 阮元,王先謙.清經(jīng)解、續(xù)清經(jīng)解:第5冊[M].上海:鳳凰出版社,2005:5851.
[3] 阮元,王先謙.清經(jīng)解、續(xù)清經(jīng)解:第12冊[M].上海:鳳凰出版社,2005:4709.
[4] 陳恩林.《春秋》和《公羊傳》的關系[J].史學史研究,1982(4):33-43.
[5] 鐘肇鵬.春秋繁露校釋:下冊[M].校補本.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2005:639.
[6] 李威熊.董仲舒與西漢學術(shù)[M].臺北:文史哲出版社,1978:104.
[7] 姜光輝:中國經(jīng)學思想史:第二卷[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65-71.
[8] 齊召南.春秋公羊傳注疏考證:卷十六[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Discussion of Whether Dong Zhongshu Had Wanglu Theory or Not
HUANG Kaiguo
(School of Political Education,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Chengdu, Sichuan 610068, China)
Dong Zhongshu was the most famous master of the Gongyang theory onin the Western Han Dynasty, but whether he had Wanglu theory or not has been a controversial issue. There is Wanglu theory in Dong Zhongshu’s remarks of Confucius’ system reform inin which the new king of the Zhou Dynasty carried out some reforms such as changing the first day of the year, the color of clothing, the living forms and the system, which was called Heitong; he also conferred Yu Qi on the offspring of the Xia Dynasty and Yu Song on the offspring of the Yin Dynasty; a new dynasty was established, taking Song as the old capital. What’s more, Dong Zhongshu did have Wanglu theory, for he confirmed Concius’s explanation of the theory on being a king based on the situation of the State of Lu, developed and expounded it through the theory about three types of Chinese classic literature with different diction such as literature about what was seen, literature about what was heard and literature about hearsay.
Dong Zhongshu; Gongyang theory; Wanglu theory
(責任編校:衛(wèi)立冬 英文校對:吳秀蘭)
10.3969/j.issn.1673-2065.2016.06.002
B234.5
A
1673-2065(2016)06-0009-05
2015-03-23
黃開國(1952-),男,四川大英人,四川師范大學政教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