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秋
(哈爾濱學院 思政部,黑龍江 哈爾濱 150086)
俄羅斯治理模式的型塑及其對中國的啟示
孔令秋
(哈爾濱學院 思政部,黑龍江 哈爾濱150086)
[摘要]獨立后的俄羅斯為擺脫蘇聯(lián)統(tǒng)治模式所帶來的困境,嚴格遵循西方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的治理模式,試圖通過采用民主政治、市場經濟和公民社會的治理架構,以社會驅動的方式型塑強國之路。但是,西方社會的經驗邏輯與俄羅斯的“地方性”之間存在巨大的張力,割斷歷史傳統(tǒng)與忽視現實國情的簡單照抄照搬使俄羅斯陷入災難性的秩序危機之中。普京擔任總統(tǒng)后,調整與變革原來的治理方略,在保持現有框架的基礎上,型構出“國家建構—社會回應”的治理模式,探索出一條“俄羅斯治理道路”,并使俄羅斯逐漸擺脫危機走向正軌,為法治秩序的建構提供了出路和契機。俄羅斯治理模式為后社會主義國家提供了治理模式的新型范本,也給中國以諸多的啟示,為中國的治理實踐提供了雙向經驗。
[關鍵詞]俄羅斯;治理模式;法治秩序
蘇聯(lián)解體后,作為獨立國家的俄羅斯開始進行全方位的綜合變革,試圖以西方的社會驅動方式型塑出俄羅斯強國之路。由于國際國內環(huán)境復雜和對西方世界的盲目認同,預期的改革成果非但沒有出現,反而使俄羅斯陷于政治紛爭、經濟崩潰和秩序動蕩的境遇。為了扭轉俄羅斯秩序困境,普京執(zhí)政后變革了葉利欽時期全盤西化的浪漫追求,在既有的治理框架下注入了俄羅斯因素,試圖構建起俄羅斯式的治理模式,探索出全新的“俄羅斯治理道路”。
一、葉利欽時期治理框架的初步塑造
蘇聯(lián)時期的國家極權統(tǒng)治使經濟和社會喪失了應有的活力,最終導致蘇聯(lián)成為了歷史名詞。俄羅斯獨立以后,葉利欽以激進的變革方式進行了“權力革命”和“財產大革命”,徹底顛覆了傳統(tǒng)的蘇聯(lián)體制,并通過“全盤西化”的理想制度設計構建了民主政治、市場經濟和公民社會的三位一體架構,俄羅斯政治上原有的國家極權為形式上的三權分立所取代,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為市場經濟所破除,大量的非政府組織瞬間崛起,促使治理由單一的國家推動轉變?yōu)槎嘣黧w的共同推進,并為法治秩序的生成提供了條件。
在政治體制框架上,葉利欽的改革是以實現“弱政府—強社會”模式并建立有限政府為基本的目標。在“權力革命”時,推倒原有的蘇聯(lián)共產黨“黨在國之上”和蘇維埃集權的國家領導運行機制,建立了普選總統(tǒng)、議會(為多黨制和強大合法的反對派提供了平臺)等資本主義三權分立的民主形式。在總統(tǒng)與議會因改革路線上的分歧,繼而演變成權力之爭,最終以葉利欽總統(tǒng)炮打白宮以武力獲勝而飽受詬病,從中可以看出俄羅斯的民主是比較脆弱的,不過再脆弱的民主也是民主。其后全民公決通過憲法以及議會對葉利欽任命總理的多次否決中可以看出俄羅斯民主的真實的存在。盡管在憲法中沒有過多考慮民主制衡原則,賦予總統(tǒng)相當大的權力,但是由于缺乏有效的配套機制,發(fā)展到后期就成為了“寡頭干政”,俄羅斯不但沒有實現“有限政府”的建構,反而導致控制乏力的“弱政府”的出現。可以說葉利欽在民主政治建設上不是因為缺少了民主,而是因為缺少了強有力的政府。
為了破解蘇聯(lián)遺留下來的“經濟體制危機”,在激進式與漸進式變革的“府院之爭”過程中,代表激進改革勢力的葉利欽最終艱難勝出,并迅速在經濟領域實行“休克療法”,這表明俄羅斯之所以采取激進式變革既是一種斗爭的成果,又是一種無奈的選擇。以私有化為特征的市場經濟在俄羅斯以“休克療法”的方式迅速推動,打破了既有的計劃經濟模式,為私人經濟打開了良好的發(fā)展之門,也為權利的生發(fā)、保護提供了可能。但是由于“私有化”進程中的失誤,市場經濟中國家的職能依然錯位,沒有起到公權力應起的作用。反倒是“以權力為資本”而生成的寡頭在市場經濟中呼風喚雨,甚至干預政治,扭曲的、乏力的國家治理模式是俄羅斯陷入秩序困境的主要原因。
葉利欽在社會建設方面的成就一直被忽視,人們的目光似乎總是集中在俄羅斯在轉型初期社會秩序的混亂讓這個國家所經歷的痛苦上,卻沒有發(fā)現俄羅斯公民社會、特別是非政府組織從無到有、從弱到強,并逐步在分解國家權力、承擔社會責任方面的事實。雖然在1990年代俄羅斯的非政府組織規(guī)模很小,發(fā)展速度卻很快,并活躍在社會的各個領域,初步承擔著社會權力與社會職能,為俄羅斯相關法律的制定和運行經驗的積累奠定了基礎。但是俄羅斯政治經濟發(fā)展的不均衡直接影響到非政府組織的建設及其“民間治理”功能的發(fā)揮,由于缺乏管理經驗和管理水平,俄羅斯非政府組織的建設在這一時期也存在著諸如“自身發(fā)展資源及法律環(huán)境的不足、沒有擴大在民眾中的影響力并獲得他們的認同和支持、缺乏獨立性和自治程度較低、沒能建立與政府之間的有效對話機制,甚至被邊緣化”等問題。
所以,對于葉利欽時代所進行的改革應當一分為二的看待?!叭P西化”改革策略雖然帶來了動蕩,但同時俄羅斯也“終于走上了全人類都在走的主干道”,[1]所以,俄羅斯人認為葉利欽所犯的不是方向性的錯誤,而是一種方式和手段性的錯誤。雖然代價付出過大,但畢竟“俄羅斯正處在經濟和政治改革的第一個過渡階段”。葉利欽時期社會的動蕩,固然有缺少了法治和民主問責制的參與,強政府的缺失卻是最主要的因素。可以說,葉利欽是在瓦解一種體制的同時,試圖重新建立起另一套新的體制。學者評價葉利欽在轉型中的作為用了比較貼切的“破舊有方,立新乏術”的評價。[2]但是,立新乏術并不完全等同于立新無術,葉利欽改革畢竟處于轉型的第一個過渡階段,該階段的探索確定了俄羅斯自主化發(fā)展的方向。
二、普京時期“俄羅斯治理道路”型塑
在國家主義傳統(tǒng)比較濃郁的俄羅斯,有效的治理機制依托于國家的有力驅動,同時,在國家建構的同時需要社會有效的配合。在葉利欽改革所確立的政治框架和經濟體制基礎上,普京通過強國家和強社會的建設,逐漸探索“國家建構——社會回應”治理之路和權力與權利的均衡機制。
一是權力的穩(wěn)定化打造。俄羅斯現階段的“民間治理”依賴于強社會的建設,而強社會建設又是以強政府為前提的。俄羅斯的國家建構注重的是國家權力與國家能力建設,國家權力建設是國家能力建設的前提,國家能力建設是國家權力發(fā)展的保障。普京通過強化“超級總統(tǒng)制”、理順總統(tǒng)與議會關系、打造垂直領導體系、削減地方權限、整飭寡頭等使權力得以鞏固,消除國家權力碎片化的不利影響成為轉型秩序穩(wěn)定的關鍵。普京的俄羅斯式的治理之路追求的是二者之間的均衡發(fā)展,通過國家建構來整飭“權力碎片化”,將其重新組合,是國家形成穩(wěn)定秩序的基石。
二是“民間治理”與利益平衡。國家建設有賴于社會回應,而社會回應則是權利自治和與權力互動的最有效方式,所以,“強國家需要強社會”。[3]俄羅斯向市場經濟轉型,打破了傳統(tǒng)的計劃經濟模式,雖然通過“休克療法”完成的私有化帶有相對的畸形性,但卻實現了私人經濟的發(fā)展,權力控制下的經濟迅速得以釋放,多元利益格局瞬間形成。多元權利的訴求需要理性的凝聚和表達,非政府組織以其自愿性、公益性和志愿性承接著國家與市場不愿或不能承擔的社會職能,行使社會權力,而成為凝聚和表達多元權利訴求的最有效的組織方式。俄羅斯非政府組織以其公益性為社會提供“正能量”,更為重要的是其能夠融合與協(xié)調組織內部的不同利益訴求,通過組織內部共同認可的宗旨與章程使有共同利益取向的個體融合在一起。當成員內部方式利益沖突時,組織會按照宗旨、章程以及事物的實際狀況協(xié)調沖突各方的立場,使之達成共識而化解沖突。①對于組織之間的或與其他個人之間的利益沖突則分別按照其承擔的社會職能加以協(xié)調,這就是所謂的“民間治理”。非政府組織需要對內部的權利關系進行協(xié)調,通過對沖突的調節(jié)和對利益的協(xié)調達成共識,形成社會內部的自治與協(xié)調發(fā)展。
三是權力與權利的均衡取向。俄羅斯轉型初期,國家與社會的分離以及市場經濟的建立使權利釋放出來。隨著普京治理理念的調整,俄羅斯的國家建構與社會回應模式使權力和權利在量上實現了同步增長,并出現了治理過程中國家權力與社會權力的雙向流變。俄羅斯的非政府組織的發(fā)展在很大程度上還依賴于國家,從歷史和現實發(fā)展來看,如果缺少國家的扶持與規(guī)制,在沒有社會建設傳統(tǒng)與經驗的國度里實現非政府組織的健康發(fā)展是不可能的,俄羅斯的非政府組織建設就像處于“嬰兒期”一樣:在葉利欽時期才脫離母體,雖然在各個領域都有所發(fā)展,但卻得不到任何關愛與扶持,所以只有數量的增長,卻沒有明確的發(fā)展方向和目的,甚至走向歧途,淪為外國滲透和寡頭干政的工具。普京強國家與強社會的建構模式及其所取得的實效證明了俄羅斯的“民間治理”需要國家的正確引導,特殊國情決定了俄羅斯的權力與權利的均衡必然具有“俄羅斯特質”。
三、“俄羅斯治理之路”的理論反思與現實價值
“俄羅斯治理之路”是俄羅斯人付出沉重代價通過不斷的探索與實踐而摸索出來的,從現實的角度來看,它不但為俄羅斯的法治秩序構建提供了出路與契機,而且為后社會主義國家治理秩序的建構提供了新型范本。
首先,“俄羅斯治理之路”為俄羅斯的法治秩序構建提供了出路與契機。普京繼任總統(tǒng)時,俄羅斯正處在經濟和政治改革的第一個過渡階段,國家與社會的二元關系框架已經確立,仿照西方的憲法和法律制度體系也相對完善,但現實中卻是權力的紛爭以及權力與權利的失衡發(fā)展,法律制度的形式化特征明顯,甚至被束之高閣,由于缺乏運行的環(huán)境與空間,仿效西方建設法治國家也就成為了一種幻想。這說明,弱國家與弱社會是無法實現國家與社會、權力與權利之間的有效互動的,法治所內含的權力制約與權利保障的基本內核無法成為一種現實的生活樣態(tài)。普京的強國家與強社會的建設使國家治理能力與“民間治理”能力都獲得同步提升,同時,普京建立了國家治理與“民間治理”的互動機制與平臺,鼓勵非政府組織積極參與國家政策和法律的制定,增強了國家公共政策的合法性基礎。而且,普京對非政府組織的扶植與規(guī)制,使非政府組織的自治能力明顯提升,非政府組織在“民間治理”中促進了社會自生自發(fā)秩序的生成。因此,在國家與社會的“雙強均衡”下,實現了國家與社會的互動和權力與權力以及權力與權利的均衡發(fā)展,為俄羅斯的法治建設提供了新的路徑。
其次,“俄羅斯治理之路”為后社會主義國家的治理秩序建構提供了新型范本。20世紀末,以蘇聯(lián)為首的社會主義國家紛紛放棄原有的共產主義信念和蘇聯(lián)模式的社會主義,向西方的資本主義轉型。在此過程中,中央集權體制下的“政治國家”控制體系全面崩潰,自由主義所釋放的能量在各國家的地緣空間中驟然增長,繼續(xù)破壞著原有社會控制體系的斷壁殘垣。但從現實經驗來看,轉型的結果并不一定是令人樂觀的,許多后社會主義國家正日益陷入政治經濟和社會發(fā)展的困境。與其他后社會主義國家一樣,俄羅斯在轉型初期,基于對西方社會理想化的向往和毫無經驗與耐心的情形下,希望通過迅速的“全盤西化”,仿效西方政治體制和社會建設實現其強國的夢想。然而,在全面移植西方的政治架構和市場經濟體制的情況下,雖然創(chuàng)立了公民社會的雛形,但卻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反而陷入全面動蕩和秩序缺失的混亂中,直到普京的“俄羅斯治理之路”的確立才化解了國家動蕩的風險,構建起異于西方的“國家建構—社會回應”的治理模式,為法治秩序的建構提供了政治空間與制度框架。俄羅斯轉型中的“俄羅斯之路”的初步成功,為那些正在黑暗中摸索著進行轉型的國家,提供了信心支持、理論支撐和經驗借鑒。
四、“俄羅斯治理之路”的中國價值
中國與俄羅斯都是專制主義傳統(tǒng)非常濃重的國家。在中國傳統(tǒng)的家國一體的結構中,禮治實現了國家與社會的整合。新中國成立后,模仿蘇聯(lián)建立的“全能型國家”與“總體性社會”使國家與社會高度同構,集權體制使社會自治空間被嚴重擠壓,并導致了嚴重的秩序危機。迫于發(fā)展的壓力,中國以國家為驅動力,開啟了社會結構轉型。在改革過程中,中國沒有采取激進的變革方式,而是以漸進的方式推進改革的進行,并提出了“依法治國”,以構建當代中國的法治秩序。但由于采取了“國家主義”的法治建設路徑,忽視了社會對法治秩序生成的基礎性作用,從而使中國的法治建設陷入深層的困境當中,出現了法律規(guī)則的形式化與低效化,權力擴張的法律化與“正當化”以及司法理念的政治化與工具化等。導致權力難以被關進“制度的籠子”,社會活力不足,公共政策合法性受到質疑。
俄羅斯的轉型秩序重建以及國家與社會關系的調整策略對當代中國具有重要的理論反思與借鑒意義。中國與俄羅斯具有類似的“東方專制主義”傳統(tǒng)及秩序建構邏輯,并且原來都同屬于“蘇聯(lián)模式”的社會主義國家,歷史基因的同質性和轉型起點的相同性決定了當代中國借鑒俄羅斯治理秩序的路徑與策略的可能性。當然,俄羅斯的國情與當代中國的國情具有很多差異性,這也決定了中國對俄羅斯治理與法治推進方式借鑒的限度,即不能簡單的照抄照搬。俄羅斯秩序重構為中國的法治建設提供雙向的經驗與教訓,包括治理路徑與法治建設的獨立自主發(fā)展道路問題、激進主義與漸近主義的變革方式問題、國家與社會界分及其關系的塑造問題以及非政府組織發(fā)展及“民間治理”在法治秩序建構中的主體地位問題等。
在道路選擇上,縱觀俄羅斯的治理變革與法治秩序構建歷程及俄羅斯“民間治理”的經驗與教訓,當代中國必須走“自主化”發(fā)展的“法治中國”之路,一要借鑒西方經驗,堅持法治的底線原則。通過國家治理與“民間治理”的互動合作,實現對權力的有效制約和對權利的合理保護,促進公平正義的法治秩序的實現。二是正視傳統(tǒng),從歷史文化中汲取營養(yǎng)。俄羅斯改革初期對傳統(tǒng)的忽視是俄羅斯陷入轉型困境的重要原因之一,所以,當代中國法治建設必須重視歷史傳統(tǒng),將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注入到當代中國的法律精神與法律體系中。三是關注現實,重視法治的中國特性。中國的法治建設和治理秩序必須建立在中國現有的政治框架內,堅持中國共產黨在法治建設中的領導地位,堅持以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為主體的民意表達機制,同時必須堅持市場經濟的社會主義特性。
在治理模式上,當代中國必須確立“國家主導與社會參與”的治理模式,堅持國家在治理與法治建設中的主導性地位,同時調動社會在治理中的參與潛力與使命感,提高“民間治理”能力,以實現國家與社會的互動回應。
在具體策略上,建立國家治理與“民間治理”雙重秩序生發(fā)機制。法治秩序的構建是在權力與權力、權力與權利以及權利與權利的互動平衡中實現的,因此,當代中國的法治建設必須在國家與社會的互動合作中實現建構秩序與自生自發(fā)秩序的耦合。首先,通過樹立憲法權威、實現依法執(zhí)政以及進行頂層設計等舉措以增強國家在治理中的權威性;其次,發(fā)揮非政府組織的“民間治理”功能,使非政府組織在參與立法、實現社會自治以及社會整合方面發(fā)揮積極的作用;再次,實現國家治理與“民間治理”的同步推進與互塑回應,一方面,需要以“民間治理”促動國家治理權威性的提升,另一方面,需要以國家治理推進“民間治理”有效性的增強,最終通過雙重秩序生發(fā)機制來實現當代中國的法治秩序。
注釋:①不同非政府組織有不同的章程,但絕大多都涵蓋了這一點。具體的章程可參見俄羅斯中小企業(yè)協(xié)會和士兵母親委員會等組織的官方網站。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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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秦暉,金雁.告別葉利欽時代——俄羅斯轉軌進程回顧[EB/OL].http://news.sohu.com/20070424/n249642134.shtml.
[3]〔美〕戴維·斯基德莫爾.公民社會、社會資本和經濟發(fā)展[A].何增科,包雅鈞.公民社會與治理[C].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1.
責任編輯:李新紅
The Russian Governance Model and Its Inspiration
KONG Ling-qiu
(Harbin University,Harbin 150086,China)
Abstract:In order to walk out of the difficulty brought by the former Soviet Union governance model,Russia follows strictly the governance model that is practiced in the developed western countries,expecting to develop into a powerful country with a society-driven model by employing democratic politics,market economy,and the governance structure of civil society. However,there is great tension between the experiential logic in the western society and “l(fā)ocality” of Russia. To copy simply and ignore reality pushed Russia into order crisis. Putin,since he became President,has been adjusting and reform the precious way of governance. He established a “state-construction—society-response” model,which leads Russia to the right road. This model makes a new model for later socialistic countries,which is also notice-worthy to China.
Key words:Russia;governance model;legal order
[收稿日期]2016-04-11
[基金項目]哈爾濱學院青年(博士)科研基金項目,項目名稱:俄羅斯法治發(fā)展動力機制研究;2012年國家社科基金一般項目,項目編號:12BFX021。
[作者簡介]孔令秋(1973-),男,哈爾濱人,法學博士,教授,俄羅斯聯(lián)邦阿穆爾大學訪問學者,主要從事政治學、法理學研究。
[文章編號]1004—5856(2016)06—0023—04
[中圖分類號]D751.2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004-5856.2016.06.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