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育飛
(中南大學(xué)文學(xué)與新聞傳播學(xué)院,湖南 長沙 410012)
何喬新《椒丘文集》集外文11篇略論
堯育飛
(中南大學(xué)文學(xué)與新聞傳播學(xué)院,湖南 長沙 410012)
《椒丘文集》幾乎涵蓋何喬新所有存世詩文作品,為明中期重要文獻。新近從碑刻、族譜等文獻中發(fā)現(xiàn)佚文、佚詩11篇,為《明史》提供了數(shù)則補證材料,對研究明代官員升遷及其家庭生活頗有助益。此外,佚文也豐富了江西鄉(xiāng)邦文獻,有助于揭示何喬新生平、交游、思想及其晚年在廣昌的生活。
《椒丘文集》;何喬新;補遺;考釋
何喬新(1427-1503),字廷秀,江西廣昌人,弘治初官至刑部尚書,與其父何文淵并稱“父子尚書”。何喬新為明成化、弘治年間理學(xué)名臣,學(xué)問、經(jīng)濟均有頗高成就。除《周禮集注》《續(xù)百將傳評》等理學(xué)、兵學(xué)著作外,何喬新的詩文著作都收錄在《椒丘文集》中?!端膸烊珪偰刻嵋贩Q“《椒邱文集》①邱為清代避孔子諱,遂改“丘”為“邱”。另《椒丘文集》實為三十五卷含外集一卷,《四庫全書》不誤而《四庫全書總目》誤。四十四卷,明何喬新撰……是集前三卷為策略。蓋科舉之學(xué)。次五卷為史論。次十二卷為雜文。次十四卷為詩。次六卷為碑誄。次三卷為奏議。外集一卷,則往來贈答之文。為婺源余罃所編輯。喬新不以文章名。而所作詳明剴切。直抒胸臆。學(xué)問經(jīng)濟。實具見于斯。史稱其博綜群籍。聞異書輒借鈔。積三萬余帙。皆手自校讎。著述甚富。則有本之言。固宜與枵腹高談?wù)弋愐?。”?]《椒丘文集》最早版本為嘉靖元年廣昌知縣婺源余罃刻本,清代曾更名《何文肅公文集》刊刻。1970年,臺灣文海出版社將其列入《明人文集叢刊》影印。1991年,上海古籍出版社也曾據(jù)四庫本予以影印。正德間狀元舒芬在《椒丘文集序》中云:“《史論》舉宋元四百年間之事,而是非褒貶之則,則扶植世教,可與歐陽修《五代史》斷頡頏。”遺憾的,這樣一部對于明代中期政治、文學(xué)等方面頗有影響、對江西地域文化頗有價值的著作,迄今未得妥善整理。筆者在整理《椒丘文集》過程中,輯得何喬新散佚詩文11篇,從中既可見何喬新之學(xué)識,也可借以考知其事跡,希望藉此引起相關(guān)研究專家對該文集的關(guān)注。
(一)
余謁中鎮(zhèn)祠,周覽古碑,有元內(nèi)府宰相童童之名,不知何官也。感而賦此,以待識者。
三晉名山此獨尊,俯臨群阜若兒孫。幽巖窈窕藏靈雨,絕巘崚嶒壓厚坤。
夜靜泉聲仙樂回,春深樹色羽旌屯。從來代祀多儒碩,誰遣童童欸廟門。
(二)
用宋太常博士陳綱韻。
鳳翥鸞翔氣象雄,蘿關(guān)石闕幾重重。名齊嵩華垂周典,勢壓邗韓壯晉封。錫號夙聞班五等,為霖頻見慰三農(nóng)。巖扉云滿禪僧榻,野逕苔荒羽客蹤。
夜靜笙竽鳴老樹,月明幢節(jié)戾孤峰。煙涵遠岫晨光瞑,雨洗層巒黛色濃。小院花香游瑞鹿,澄潭波冷臥蒼龍?;蕡D億栽神幽贊,牲璧方來禮益恭。
成化壬寅閏八月甲申。奉敕提督雁門等關(guān)兼巡撫山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盱江何喬新書。[2]
《中鎮(zhèn)留題碑》現(xiàn)存山西洪洞縣興唐寺鄉(xiāng)中鎮(zhèn)廟遺址內(nèi),為“明成化十八年(1482)刊。青石質(zhì)。碑版長方形,高43厘米,寬59厘米,厚9厘米。”[2]中鎮(zhèn)廟,即霍山廟,位于山西霍州市霍山主峰下關(guān)口村東2.5公里處。據(jù)《趙城縣志》載:隋時以霍山為中鎮(zhèn),唐貞觀四年立廟,開元八年封應(yīng)圣公,宋政和四年封靈應(yīng)王,元成宗大德三年加封中鎮(zhèn)霍山為崇德應(yīng)靈王,明洪武二年改稱中鎮(zhèn)霍山之神,故名中鎮(zhèn)廟。
此詩作于成化十八年。前此兩年,何喬新以右副都御史身份巡撫山西,因功升左副都御使?!睹魇贰酚涊d:“歲饑,奏免雜辦及戶口鹽鈔十之四。尋奉勅賑濟,全活為多?!保?]詩中云“從來代祀多儒碩,誰遣童童欸廟門?!奔缺砻骱螁绦鲁缢我衷?、嚴夷夏之防的觀念,也昭告他此行目的乃是禱祀。考《椒丘文集》有《禱中鎮(zhèn)文》,云:“三晉比歲暵旱,嘉谷不登,兵民流亡,餓殍載路,皇帝西顧惻然,哀烝黎之無吊,爰命喬新來拯疲氓……爰詣靈祠,用伸懇禱?!保?]正與詩意吻合,這首佚詩的出現(xiàn),使“中鎮(zhèn)”一詞粲然明白,也讓何喬新巡撫山西的事跡更加清晰。下一首“為霖頻見慰三農(nóng)”等句也可證山西大旱。而《椒丘文集》中又有《山西禱雨文》一篇云:“乃者自冬徂春,雨雪弗降,三農(nóng)告病,庶類焦然。雩榮雖勤,靈貺未應(yīng),云將合而忽散,雨欲墜而復(fù)止。意者喬新等事神之敬未至,與恤民之心未誠?!保?]而《中鎮(zhèn)留題》詩中云:“皇圖億栽神幽贊,牲璧方來禮益恭?!笨梢?,前一首詩中祈禱降雨的心愿最終達成,故此何喬新再持禮來還愿祭祀,并勒石留念。
始先公為刑部侍郎時,喬新從宦京師,嘗語喬新曰:“吾守東甌,得隱君子二人焉,曰虞先生原璩,季先生德基。其清峻之操,如東漢《獨行傳》中人;其雅淡之詩,可與魏野、林逋伯仲。吾每行部至瑞,必造二先生之廬,商訂經(jīng)史之余,或出粟飯魚羹對食,吾未嘗不飽也。”(《環(huán)庵集》附錄何喬新《季氏月泉詩派序》)[5]
這段佚文材料見孫衣言《甌海軼聞》卷二十“隱君子二人”條。孫衣言(1814—1894),字紹聞,號琴西,晚號遁披,齋名遜學(xué),浙江瑞安人。道光三十年進士,授編修,光緒間,官至太仆寺卿?!懂T海軼聞》全書五十八卷,為孫氏編寫的大型永嘉(溫州)地方史料匯編。何喬新父親何文淵曾任溫州知府,政績昭著??加菰常?367-1439),“字叔囿,號環(huán)庵,瑞安人。永樂中以楷書薦與修《大典》。著有《環(huán)庵集》?!保?]遺憾的是,目前《環(huán)庵集》已散佚,傳世的《環(huán)庵先生遺稿》為稿本,現(xiàn)存溫州市圖書館,但稿本并無附錄。季德基,號蘭坡,洪武間以筆札端謹應(yīng)薦,授任侍從,后以母老乞歸,隱居筼筜山中。季德基家族自始祖季復(fù)初開始就頗有詩名。明人李階曾為其家編撰《季氏月泉詩派》[7],是書收錄季氏家族八世共十人詩作。孫衣言征引之文獻正是此書,但目前是書傳世本亦無此文,因而何喬新這篇《季氏月泉詩派序》的全文恐已散佚。
關(guān)于材料中的人物,明人何喬遠《名山藏》也有記載:“虞原璩……以母老辭歸,溫州守何文淵時時乘小舟詣之,璩出迎,文淵曰:‘此地不容易到。'璩答曰:‘此客亦不容易來也。'每相與辨難經(jīng)史,商榷時務(wù),各極歡去?!赜屑镜禄?,亦以善書應(yīng)薦,母老辭歸。文淵亦敬禮之,粟飯魚羮,亦未嘗不飽。時語人曰:‘吾守溫州,得瑞安二隱君子焉。'”[8]這段話正可證何喬新所言非虛。
湖南巡撫,眾論皆以閣下為宜,閣老徐先生尤注意焉,有一小人沮之,故不果。然中州巡撫早晚有缺,舍閣下又奚適哉?姑少待之。索亭驛丞杜棠事區(qū)區(qū)有年,望稍加寬恕為感。大參陸大人、王大人并該道分訓(xùn)諸公俱煩道此意,寬其笞辱,幸甚。八月二十一日友末何喬新再拜。方伯舊寅兄徐大人閣下。[9]
此信題名為筆者所加,寫作時間為1490年8月20日。考何喬新同時代入內(nèi)閣姓徐者,僅徐溥一人。徐溥(1428-1499),字時用,號謙齋,景泰五年與何喬新同登進士,弘治元年以吏部侍郎“兼文淵閣大學(xué)士,參與機務(wù)。”[3]4805此時何喬新位居六部,任刑部尚書,弘治四年九月何喬新致仕。則此信所作時間當在弘治元年(1488年)至弘治四年(1491年)之間。又索亭驛屬河南滎陽,方伯為明地方布政使之稱,則徐氏當為河南布政使??夹煦 昂胫挝焐?,進右布政,尋轉(zhuǎn)左……辛亥,擢右副都御史巡撫河南?!保?0]則此信所謂“方伯舊寅兄徐大人”正是徐?。?431-1503),恪字公肅,江蘇常熟人,成化二年進士。據(jù)雍正《河南府志》卷三十一《秩官志》,知信中陸大人、王大人即陸淵之、王宗彝,時分任河南布政司左參政、右參政。王宗彝“弘治元年是升河南右參政,四年升右布政。”[11]又弘治初年都御史巡撫湖廣這一職位易主有弘治元年和弘治三年兩次,弘治元年徐恪剛升河南右布政使,則信中所云湖南巡撫職位易人,當指弘治三年。據(jù)《明實錄》記載:“八月己未,云南左布政使謝綬右副都御史巡撫湖南。”[12]525八月己未即八月十五日,則何喬新此信作于人事任命公布后第六天。信中何喬新告知徐恪未獲任湖南巡撫的原委,并預(yù)言河南巡撫非徐恪莫屬。弘治四年:“四月己亥,河南左布政使徐恪右副督御史巡撫河南。”[12]408四月己亥為4月30日,距何喬新作此信不到一年。收錄《椒丘文集》中的書信,都是堂堂皇皇的經(jīng)國之論,此信卻透露出理學(xué)名臣何喬新的另一副面孔。而信末何喬新并為自己昔日下屬杜棠求情,也可見何喬新并非如《文集》中呈現(xiàn)的鐵面無私。
廣昌縣學(xué)之后,有溪發(fā)源于金嶂之麓,至縣治之北隅地名焦坑,分為二溪,環(huán)流縈紆學(xué)之左右,匯而為一,合流入于旴水。旁有二石橋跨溪以通往來,狀如角帶。二橋左曰化龍,右曰升云,堪輿家以為二溪若人之角帶,二橋者恍帶?也。而在圣人宮墻之外,明瑩秀徹,于地理為尤宜,然堤勢稍卑而洲渚稍高,每春流滉漾,濁流湓溢,泛入泮池而污淖合雜,浸滛正道,不可置足,行者至揭跣而過,蕘夫牧豎見而哂之曰:“圣人之門宜有達道,蕩蕩平平,使行者衣整肅進退適宜,以為人所瞻仰也。今乃若是,何異于山徑之蹊、市肆之門哉?!蹦讼嗦恃杂诖笠芎钫埿拗?,侯以歲艱民病辭焉。適嘉善二尹魏君仕魁、賀縣大尹黃君廷重、合州別駕王君貢徳致政來歸謁學(xué)宮,于是教諭李君恕、訓(xùn)導(dǎo)潘君倫、尹君鳴邦具以其事語之,魏君瞿然曰:“吾與二三子幸蒙圣明之恩育德于此,今視達道污穢不修,異日出仕于時典大郡治劇邑,亦將坐視政荒民散而不理歟?請岀圖之,從吾言可以不煩官,不勞民而不日而告成也?!北娊砸詾槿唬旄鲗绨捉鹑舾蓛?,并勸諭巨室有子弟在學(xué)者,其雖無子弟在學(xué)者亦欣然以為盛事,相率輸銀米,出徒役以助之,募石工斬山骨,陶堅甓而甃之,始事于弘治丁巳之仲夏朔五日至弘治己未之孟冬望八日而訖工焉。
于是眾相語曰:吾輩居廣居立正位行大道,動容中禮、進退適宜,而免于蕘夫牧豎所哂矣。是皆二三師長前輩之力也,昔者石堤未作,污淖載道,欲覷圣人之門墻且不可,況望升其堂而入其室乎。今籍諸公之力脫泥潦之途而進于髙明之域,則所謂宗廟之美、百官之富亦庶幾其萬一可見矣,請為之記,以示后來者,俾勿壞。予曰圣門達道,蓁蕪久矣。一旦諸君子倡而修之,而學(xué)者欣然有志于向道。是誠曠世之美事也,乃書以記之,諸君子息焉游焉,登石堤臨清溪,望鸂?翩翩而來集,思承南臺之貺,觀鳶魚飛躍于兩間,而悟斯道,察乎天地之間,則石堤之作其所關(guān)系亦大哉,且宋咸熙間故有異人之讖,今以其數(shù)則過矣。舊志以為造物者之有待也,豈斯文之興喪一系于天,今學(xué)政日修人才日盛,異時吾黨之士必將有明大道擢大魁任大柄者出焉,以大振起斯文而彰山川之靈,著吾學(xué)校之盛。姑記之以俟天之所定,且以為他日之驗云。[13]
此記文作于弘治己未(1499)年。其時何喬新已賦閑鄉(xiāng)居八年。自弘治四年(1491年)致仕后,何喬新家居廣昌祖屋,閉門著書立說,寫下大量關(guān)于廣昌的詩文。如《水南八景》等詩歌,以及為廣昌官署如縣學(xué)明倫堂、鄉(xiāng)村景點如江山一覽亭、金井等寫下記文。這些詩文見證了何喬新對家鄉(xiāng)的深厚感情,也令我們窺見一位明代高官退休之后的日常生活。
收錄此文的《建昌府志》成于正德十三年(1518年),后距《椒丘文集》刻印之嘉靖元年(1522年)僅四年,而《椒丘文集》不曾收錄此文,恐因正德十五年“寧王之亂”波及廣昌,此稿遺失,為《椒丘文集》校正稿件的羅珆等人所未見。
昔孟子有言,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其間必有名世者,予嘗歷考古昔圣賢之生,皆本于氣化之盛。故自堯舜至于湯五百余年,自湯至于文武亦五百余年。蓋天地有清明渾厚之氣,運于亭毒之表者久,則有時而漓。故必積之之久,而后復(fù)盛,盛則圣君賢相出焉。蓋天地實生之也。自文武之后七百余年,而始有漢高祖,自漢高祖之后又七百余年而始有唐太宗,高祖太宗雖不足比隆堯舜湯文,當時佐命之臣雖不足以擬跡周召,然君臣同心以成正大光明之業(yè),庸非天意乎。自唐太宗之后,更五季(四庫本:五代)之亂,重以契丹女真蒙古蹂躪中國(四庫本:朱梁石晉劉漢郭周篡弒相承)而貞元之氣其漓也甚矣。天丑其德而圣君賢相不出于其時,至越千余年后,我太祖高皇帝生焉,復(fù)二帝三王之盛,而掃契丹蒙古之腥穢(四庫本:而無漢高唐太之雜霸)。當時佐命之臣固非一人。若故太師戶部尚書夏忠靖公,允其杰然者也。非應(yīng)期而生者乎?
喬新生也晚,不及拜公之舄履,而嘗聞先公言公為尚書時,先公為御史,永樂二十二年雷震,奉天殿下詔求言,言者多言建都北京非便,而主事者蕭儀言之尤峻。太宗震怒,加以極刑。時六科十三道上言者多云:朝廷不當輕去金陵,建都于燕,故有此變。上曰:方遷都時,朕與大臣密議數(shù)月而后行,非輕舉也。言者因劾大臣。上命言官與大臣俱跪在午門前對辯。時都御史陳英等迎合上意,且懼昔日不諫有罪,抗言“御史給事中白面書生不知大計,宜加重罪”。日將午,上命侍臣出至午門,問大臣與言官對辯如何,眾皆紛然(四庫本:嘩然),啐罵言官妄言。公獨從容奏曰:御史職當言路,給事中朝廷耳目之官,況應(yīng)詔陳言,所言皆當,臣等備員大臣,不能協(xié)贊大議,臣等合當有罪。侍臣入復(fù)命。上仍命出,再問,公對如初。天顏悅懌,遂傳旨令各回衙門辦事,而言官無一人得罪者。眾謂非公之言,則又將有蕭儀之誅矣。公心存忠孝無時忘之,當洪武之末,嘗巡撫福建,所至問民疾苦而惠鮮之,詢吏治得失而進退之,其瑣屑細事則悉付之有司,官民皆安焉。嘗出漳州北門,見有舊塜將頹者,問諸左右,或?qū)υ辉_魯花赤迭理彌實之墓(四庫本:或?qū)υ辉_嚕噶齊德呼默色之墓),守死不降,民哀之。故塟于此,公曰:忠臣也。命有司伐石整其墳,樹碑而表之。他日往福寧,見道傍一草庵敝陋殊甚,而灑掃潔清,問左右,或?qū)υ淮嗽幰醪伵c其子相及子婦潘氏死節(jié)于此,民既塟之又作草庵以祀焉。公曰伯顏死于忠,其子死于孝,婦死于節(jié),無愧卞壸家矣。遂命知縣遷其主入佛寺空屋祀之,且設(shè)祭焉。公之惓惓忠義已見于此矣。及自福建召還,太宗皇帝欲大用之。忌者或沮之曰:彼建文用事之臣,豈宜寘之高位。上曰:夏某,父皇太祖之臣也,彼忠于太祖,故終于建文,又豈不盡心于朕哉。歷事太宗、仁宗、宣宗,其盛德大烈有補于國家者尤多,其詳已見于楊文貞公神道碑及國史有傳,足以不朽矣。喬新后生小子不敢贅一言以取不韙之罪,謹述聞于先公者于末簡以信孟子之言,俾后世有考焉。先公又言蘇文忠有言國之將興必有世德之臣,厚施不食其報,然后子孫能與守文之主共享太平之福。公歷相四朝,其所施厚矣,享其榮名盛福者五十余年,而天之報公亦不薄矣。其子太常公有文武才德,宜與公世濟其美者也。然位不滿其德。其孫參議君好徳而文,其名位所就勛業(yè)所建以名世者,未可量也。他日躋大位建大勛而與伊尹伊陟繼美有商者,其在茲乎。喬新既頓首以為皇明賀,又拜首以為夏氏慶。弘治十三年庚申六月望,賜進士第資政大夫刑部尚書旴江何喬新謹識。(四庫本:弘治庚申六月,資政大夫刑部尚書廣昌后學(xué)何喬新謹識。)[14]
此文收錄明弘治十四年袁經(jīng)刻《夏忠靖公集》中,為何喬新讀《夏忠靖公遺事》后所作,與何喬新同列的作者還有成化、弘治年間重臣王恕、李東陽、錢福等人。此文現(xiàn)已收錄“湖湘文庫”《夏原吉集》中,不過該書“選用《四庫全書》本作底本”[15],而《四庫全書》本與原刻本頗有差異,為此,本文在“()”中一一注明,以便研究者使用。
禮有可以義起者,圣人著之于經(jīng),君子所當循也。夫義者,制事之宜也。祭祀之禮協(xié)諸義而協(xié),則遂先王。未之有祭,法未之言,因其威靈赫然,筑為壇墠,作為宮宇,以盡吾報本之誠,夫豈諂瀆之祭哉?
廣昌之東園,有神宇曰通天興福廟者,不知其祭之繇始,故老相傳神初有廟于下河。元之世,稍徙而南。國初,遂著靈于茲土,鄉(xiāng)人事之甚虔。其初,即大樹之下為壇,寘薰爐環(huán)珓,凡水旱疫癘,有求必禱焉。莙蒿悽愴,若或見之。其應(yīng)如響,由是遠近相傳禱祀者不絕。景泰七年春,耆民揭君孟志謂:“神亯祀于此,為民捍災(zāi)御患驅(qū)殃而致祥,其福民甚厚。壇而不廟,不足以竭虔而妥靈。”乃率鄉(xiāng)人吳大才、何本堅、毛文煥、吳大節(jié)等作廟三間,又仿古制作木主以為神之所依,既成,大亯以落之。先公率鄉(xiāng)之子弟往謁焉。當先公拜時,神主伏且起于香案者再,若答拜之狀。觀者異焉。自是牲牢黍稷之薦假于廟者,殆無虛日。然立廟以來,未有記之者,蓋以神之名號無所于考。干寶《搜神》之記、洪適《夷堅》之志不載焉。其曰:通天興福靈佑三圣公,王者出于巫史相傳,故不敢求知渺茫冥昧之間,以貽不韙之誚。予謂“陰陽之氣流行于天地之間,或因山川之勝、人心之虔而著靈焉,其理固不可謂無。中古以降,邱陵墳衍之祭,四方百物之祭,以義起者多矣。況神之昭示殃慶,威靈赫然者乎。若其名號,固不可強知,然百神受職以廟一方者,必受命于上帝,不可以其所不知而誣也??鬃釉唬骸耙蛭镏?,制為之極;明命鬼神,以為黔首則?!庇衷唬骸褒R明盛服以承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明斯理者可以知鬼神之情狀矣?!蹦藶橹洸⒆饔瓉壦蜕裰娨韵抵?,俾祭祀者歌之以侑牲體焉。
其辭曰:云霠霠兮風(fēng)冷冷,神之降兮剡剡其靈,絳旌翠蕤兮紛其充庭。牲牢潔兮黍稷馨,神來格兮鑒吾誠。沕穆兮靈宇,神之假兮贍容與,薰爐燎兮吐香霧,老若稚兮紛拜舞,饈嘉殽兮薦芳醑。神不我顧兮我心苦,神既饗兮犀迡佑,我民兮降繁,禧驅(qū)厲鬼兮荒山之陂,逐虎豹兮榛棘之溪,秔稻成兮雞豚肥,老少壽康兮其樂熙熙。神惠我民兮孔時我知報,祀兮曷日忘之。
皇明弘治十年丁巳夏月望日撰[16]
本文收錄《平西何氏八修族譜》①《平西何氏八修族譜》共十一卷,何欽鏞等1941年修撰,木活字排印。收錄有何文淵、何喬新以下歷代族譜序跋及何氏先人遺文,對了解平西何氏這一明清文化世家,頗有幫助。在此,十分謝謝廣昌縣博物館老館長姚澄清先生、何文淵后裔何世文先生慷慨允借資料。卷十“敬遺文第八”類中,版心中鐫“椒丘公遺文”,當為何氏后人撰修族譜時發(fā)現(xiàn)此文不載《椒丘文集》,故錄而存之。文中提及景泰七年春廟宇興建以來,其父何文淵往拜之。考何文淵景泰八年自縊身亡。文中提及何文淵拜神的逸聞,隱約透露出其在英宗復(fù)位之后的惶惑心理,值得研究者關(guān)注。
成化辛卯九月十有五日,予庶母孺人張氏以疾卒。時喬新佐閩臺以喪服等殺。國有大典,不敢違典以徼名,故于官舍舉哀而服心喪如其月數(shù),明年十一月八日,諸子葬于縣之德興里,喬新所買莊田之間,堪輿家以為丙山壬向,將葬,求翰林院修撰羅君倫作壙志,并納之。葬后二十八年,喬新致政歸,弟喬年泣請于新曰:“吾母之葬,諸孤將求兄銘以葬,期既迫,故求羅內(nèi)翰銘之,而塚上之銘?yīng)q缺。兄能為我銘之乎?”喬新泣而不敢辭,乃敘而銘之曰:
庶母張氏,世家汀之寧化縣昭德里,自幼敦樸而溫靖,先公為御史,省覲至家,以先祖母大宜人老而諸子皆幼,欲留先妣夫人侍養(yǎng)而理家政,乃以禮聘娶孺人來歸。先公復(fù)如京,孺人實侍行。先公居官廉而治家儉,孺人惴惴祗承。惟恐少咈其意,布裙糲飯?zhí)袢缫?。先公出守永嘉,?nèi)治尤嚴,雖僚友之室家,不許輒往來。推官之室人聞孺人自養(yǎng)甚薄,一日瞰先公視事,具盛饌使渶妾者升以獻。孺人辭曰:“蔬食豆羹,吾久甘之矣。今易以盛饌,異日何以繼乎?!绷s不受,先公聞知曰:“汝能如此,不為吾累矣。”先公赴召為刑部侍郎,孺人請曰:“向所以留夫人于家者,以諸子未壯也。今長子壯矣,能理家。宜迎夫人以來主家政?!毕裙珡闹戎?,孺人歸其管錀,治酒漿奉事甚謹。夫人亦愛之甚,不啻娣姒然。閨門闃然,不聞怨戾聲。
景泰五年,先祖母大淑人有疾。時先公為太子太保、吏部尚書,未歸而先妣夫人亦有疾,方淑人疾,孺人日侍湯藥不少違,退則視先妣疾勢增損,語諸子使迎良醫(yī)治之。及大淑人逝,衣衾殮殯之具,皆孺人躬治之,不以委諸婦及媵侍,曰:“毋貽后日之悔也。”孺人懿行可紀者多,不及備書。姑錄宗黨所知者耳。孺人生四子,長東,蚤殀;次喬壽,鄉(xiāng)貢進士;次喬福,次喬年。婦孫氏、符氏、蔡氏,孫男七:瑛同、璘同,喬壽子,璵同,喬福子;賢同、資同、實同、質(zhì)同,喬年子。曾孫男某某。孺人生洪武壬午七月七日,享年七十。系之銘曰:
櫸洲之原,厥土燥剛。卜云允臧,爰起玄堂。哀哉孺人,體魄斯藏。靈氣攸萃,慶澤惟長。嗟嗟孺人,愔悘溫良。祐爾子孫,奕世其昌。我銘不忘,嗣世之光。[17]
此文載《平西何氏八修族譜》卷二“封塋”類。文題下注“喬新撰”。據(jù)文意,張氏生于洪武壬午(即建文四年,1402年),卒于成化七年(1471),葬于1472年,“葬后二十八年”即弘治十三年(1500年),何喬新才作此文,是其致仕回鄉(xiāng)后第十年才寫這篇墓志銘,可見墓主身份之敏感。實際上,何喬新庶母張氏涉及明史一大公案,即何文淵是否是何喬新諸位兄弟逼迫自縊的?!睹魇贰ず螁绦聜鳌酚涊d:“英宗復(fù)位,削其(何文淵)加官。而景泰中易儲詔書‘父有天下傳之子',語出文淵,或傳朝命逮捕,懼而自縊。時喬新已登景泰五年進士,官南京禮部主事,奔喪歸里。里人故侍郎揭稽嘗受業(yè)文淵,而與喬新兄弟不協(xié),奏文淵死實諸子迫之自經(jīng),又逼嫁父所愛妾……皆被征比對簿。父妾斷指,為諸郎訟冤,獄得稍解。”[4]何文淵這位剛烈的妾室,過去僅有《明史》這條簡單的記載,此篇佚文的出現(xiàn)則為我們呈現(xiàn)出一個剛烈之外、敦樸溫靖的官員侍妾形象。而何喬新在墓志銘中不書張氏斷指一事,只說“孺人懿行可紀者多,不及備書,”除去為其父之死諱的意思,也令人懷疑張氏為何喬新兄弟斷指白冤,恐怕其中也有不少隱晦之情。
世之為人子者,于其父母之歿,飯僧誦經(jīng)以僥其福,則以為能報其親矣。其異于是者,修飾墳塋祭祀以時,則以為孝矣。至于圖親自不朽,思所以永其名者,雖大夫子纓冠束絍者,尚不知所為,況女子乎?如吾姪女貌所見,獨異于人。嘗因歸寧,泣告于吾曰:“先考之葬,叔父既銘之,兒知其不朽矣。而吾母在父母家為淑女,既配先君為令妻,及生我姊妹兄弟,內(nèi)外親友皆稱為賢母,而獨無文字以傳于后,將與草木同腐矣。何以示子孫哉?兒已礱石置墓前,惟叔父其圖之?!毖杂櫍謬u唏不自勝。予泫然哀之不能辭,載念韓文公嘗為祭嫂之文,劉忠肅公嘗銘其嫂之墓。雖自知不敢希蹤古人,竊傚古人所為,以慰吾姪女之心,可乎。乃為之序曰:
先兄諱宗,字本茂,姓何氏,宋寶謨閣直學(xué)士文定公之裔,而皇明太子太保兼吏部尚書之子也。嫂黃氏,諱好。國子生同邑黃君源清之女,母曰曾氏,則本縣惟嘉之姑也。初,先君與黃君同學(xué),既而黃君去從都憲寧都陳君勉學(xué)以經(jīng)行修明,貢入太學(xué)。所與友皆一時俊杰。六館之士皆讓其賢,及生嫂,姿婉靜而性溫雅,組絍紡制不煩姆傅而能,父母鐘愛之曰:“吾女不以與凡子,必求世胄之賢者乃締婚。及見先兄,質(zhì)美善學(xué),乃使媒嫗通意,一語而合。年十六歸于先兄,是為先公太保之冢婦,而先兄處士之嫡室。時吾祖母大夫人吳氏老而喪明,媵侍鮮申其意者,嫂佐吾母夫人侍膳,非極旨甘芳潔,不敢進。宗戚女婦來過者,太夫人必留飲,嫂劬躬承事,不敢言勞,鮮薧脯臘,咄嗟而辦。每當時祭,先期視滌濯,質(zhì)盥潄從事,蘋棗牲醴以序陳列,待主祭者至而后退,宗族皆稱其賢,曰:“是能稱大家之婦矣?!?/p>
天順己卯,先兄為不逞者誣構(gòu),歿于京。先嫂哀痛,菀菀成疾,至成化十七年六月初九日歿。嫂生四男三女,長會同,次太同,次仁同,季亮同。女長秀,適北門黃德昭;次錦,適白水黃廷象;少即其求銘者,適甘竹饒廷秀。會同聰敏有志,以文學(xué)顯庸于時。大同亦穎異好學(xué),然皆困于場屋,不克伸其志。孫男曰豐、曰亹、曰璧、曰旦,曾孫十二:鈗、鈞、錞,豐之子,錀、鐸、鎧、錫、鍷、鉉,亹之子,鐘、鈺、鎬,璧之子。適北門黃氏者有外孫三,曰麒、麟、祿;適白水黃氏者外孫二:模、楷;適甘竹者外孫二:鑰、禧。以歿之明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葬于安上里羅田之原,陰陽家以為鯉魚落網(wǎng)形,系之以銘曰:
羅田之原,有封若堂。靈氣攸萃,吾嫂之藏。石鼓之潭,厥流湯湯。飛鳳之岡,來翮翱翔。土厚水深,卜云允臧。內(nèi)外子孫,奕世其昌。過者肅瞻,靡敢壞傷。銘以表之,永世不忘。
本文見載于《平西何氏八修族譜》卷二“封塋”類,題下注“喬新撰”??己螁绦略诰疤┌四隇槠涓副紗手螅撕笾钡胶胫嗡哪曛率瞬呕毓枢l(xiāng)廣昌。據(jù)文意,此文當作于何喬新致仕歸鄉(xiāng)后,即弘治四年(1491)以后。文中透露何喬新對韓愈文章的欽慕,也為我們呈現(xiàn)出明代官宦家族婦女生活的一面。
□□□□之一里許大河之東,曰慈生寺。肇自大宋治平丙午十歲,迨世流元末,為兵火所毀。至明宣德間,有名僧抝牛長老,因古跡而寢之焉,寺之田糧希之不足以養(yǎng)徒眾,由是典守弗克,其后僧會自□新者,募緣邑中士大夫,眾謂塔寺乃彰一邑之靈,不可廢弛。各捐貲撤其舊而新之焉。有本邘高智嵩字維岳,仝賢室楊氏克相內(nèi)助,樂贈以簪珥之屬市監(jiān)南里球坊田租二十二畝施于寺中,永貲供祀之需。殆成化間,新徒慶盛在寺住持,遇公之仲子秉珪、秉淵謁神于寺,因告之曰:僧聞陰陽家嘗謂寺僧不蕃,遠者蓋以基址失向故也。惟得于塔之右為吉,速一遷之,工役鉅用艱難,索題弁首。秉珪瞿然悟曰:“寺之所成,先君既創(chuàng)之于前,吾輩其可不顯之于后耶?!笔菗窈胫胃缍?,營遷塔右,中為佛殿,左為鐘鼓樓,右為藏經(jīng)閣,至以庖廚儲粟之所無不備具。秉珪嘆曰:“寺之此遷,雖續(xù)以文會西坑早田一十二畝施為本寺久贍之澤?!鄙埡裰曉唬骸叭贻呡菔貪u盛,而吾之子孫能體吾之意者,必有以維之也?!庇钟芯S亮乃郎、秉益之子世和施回辛、苦竹田租三十七畝,又有世祥施巖前早田四畝,供佛齋僧。
於乎!崇佛法建寺宇,天下蓋有之也。然而高氏三世相成,乃種德中之出類者也。感其善行,僣筆以紀其端,勒諸于石,以俟名公來覽之焉。
大明弘治十五年壬戌歲八月望旦賜進士第資政大夫刑部尚書何喬新撰文①此碑文見“施田碑記”,該碑高2.2米,寬0.7米,碑首鐫“施田碑記”四篆字,碑上半部分有破損,部分文字漶漫難識。何喬新此文之后,有諸人施舍田畝的詳細記載。末有“天運大清康熙丁卯歲仲冬吉旦,高氏嗣孫汝輝仝住持智微因其奸宄,劃□姓名,抄述舊文,重修勒石,末志樂施之陰功不朽云。”推測當為1687年所立。碑現(xiàn)藏江西省廣昌縣河?xùn)|雁塔旁慈生寺大殿中。
此文作于弘治十五年(1502年)八月十五,為目前發(fā)現(xiàn)何喬新生前最后之著述,其寫作時間距何喬新逝世之十二月二十日不過四個月。文章敘述廣昌名寺慈生寺塔的廢興經(jīng)歷,為研究明季江西佛教寺廟留下一份可貴資料。另外此文也反映出何喬新晚年思想的重大變化。早年他對佛法寺廟持極嚴厲的批評態(tài)度,甚而在《宋論》中云:“自釋氏入中國,時君世主靡然崇信,未有卓然不惑者。故其寺宇極金碧之麗,而宗廟不如也。……英宗崇飾梵宇者,其心靡他,亦曰‘求福田利益'而已。佛果有靈,宜其享祚悠久也。曾幾何時駐蹕南坡,變生禁幄,西天諸佛不聞?chuàng)碜o之功,列剎群僧靡有勤王之舉。所謂‘福田利益'果安在哉。嗚呼!人主溺于佛法者察?!保?8]但暮年的何喬新,不但為家鄉(xiāng)的寺廟作記文,還在文中云“感其善行”,可見這位明代中前期頗有名望的理學(xué)家,此時已經(jīng)不再對佛法持敵對態(tài)度了。究其原因,恐怕既有“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老年心態(tài)因素,也與明代中葉理學(xué)再度借鑒和吸收佛法這一思潮不無關(guān)系。
需要指出的是,何喬新一生活動范圍極廣,幾乎參與了成化年間所有重要政治活動,如隨原杰巡撫荊、襄流民,勘處播州楊氏內(nèi)斗事件,在山西隨大將王越抵御韃靼小王子的侵擾等等。其學(xué)問與事功堪可比擬,因而《椒丘文集》之外,何喬新當還有不少佚作存世。當然,未來的輯佚工作有賴于金石和邊疆文獻的進一步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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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何欽鏞,主修.平西何氏八修族譜·卷十·敬遺文[M].民國三十年廣昌木活字本。
[17]何欽鏞,主修.平西何氏八修族譜·卷二·封塋[M].民國三十年廣昌木活字本。
[18]何喬新.椒丘文集·卷八·史論[O].嘉靖元年本.
[責任編輯:劉向紅]
Explication and Textual Research on He Qiaoxin's Newly-Found 11 Articles
YAO Yu-fei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Changsha Hunan,410012)
Literary Collection of Jiao Qiu includes He Qiaoxin's poems and other literary works,which is very important for the Mid-Ming Dynasty.A recently founding from inscriptions and other literary works include 11 articles and poems written by He Qiaoxin,which provides a number of reinforcing materials of the history of the Ming Dynasty,and it's quite helpful for the study on officials'promotion and their family life.In addition,the articles also enriched Jiang Xi township literature,helping us to discover He Qiaoxin's life,socializing,ideas and his later life in Guang Chang.
Literary Collection of Jiao Qiu;He Qiaoxin;newly-found article;interpretation
G 256.22
A
1672-402X(2016)10-0054-08
2016-05-31
堯育飛(1987-),男,江西廣昌人,中南大學(xué)2014級研究生。專業(yè)方向:明清文獻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