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泉
(贛南師范大學科技學院,江西贛州,341000)
“新樂政”:抗戰(zhàn)時期江西音樂教育運動研究
邱泉
(贛南師范大學科技學院,江西贛州,341000)
民國初年以來,音樂救國思潮逐漸興起,要促進音樂的發(fā)展,音樂與教育的結(jié)合成為一條最佳路徑。應對抗戰(zhàn)形勢的不斷變化,國民政府試圖積極引導音樂教育運動的開展,江西省音樂教育運動以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為中心機關(guān),由省教育廳直接領(lǐng)導,依靠江西地方政治力量和江西地方音樂學人群體的努力,較好地處理了音樂機關(guān)與各級政府、學校、基層音樂組織、基層娛樂場所和民眾的關(guān)系,有效地發(fā)展了音樂及其形式,健全了各級音樂組織,使音樂教育成為了一種極具代表性的社會文化教育形式,有力地推動了抗戰(zhàn)的不斷深入。
音樂教育運動;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抗戰(zhàn)時期;新樂政
社會需要精神支撐,傳統(tǒng)社會以禮樂治天下,樂在政、教體系中地位凸顯。到了近現(xiàn)代,社會急劇轉(zhuǎn)型,迫切需要新的精神觀念支撐,在此背景中產(chǎn)生了新音樂。傳統(tǒng)之樂的諸多形式如戲劇等雖在近現(xiàn)代依然有較大影響,但卻呈現(xiàn)“不振”之勢,隨著西樂的逐漸傳入,尤其是在蕭友梅、黃自、程懋筠等留學海外研習音樂的學人群體學成歸國后,中西融合的新音樂逐漸嶄露頭角。蕭友梅提出我國舊樂不振的一個重要原因即是“吾國向來沒有正式的音樂教育機關(guān)”。①蕭友梅:《最近一千年來西樂發(fā)展之顯著事實與吾國音樂不振之原因》,《音樂教育》1934年第2卷第8期,第26頁。由此,他大聲呼吁音樂教育制度組織與理論方法的大變動。在官方的支持下,音樂與教育不斷結(jié)合,成立了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下文簡稱“音教會”)等音樂教育機關(guān),掀起了具有極大影響的音樂教育運動,探索出一條改造中國音樂的有效路徑。1931年九一八事變后,民族主義精神和革命救國觀念不斷興起,而音樂教育運動在當中發(fā)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所謂“音樂是精神上的國防的建設(shè)者”,②蕭友梅:《國立音樂專科學校為適應非常時期之需要擬辦集團唱歌指揮養(yǎng)成班及軍樂隊長養(yǎng)成班理由及辦法》,《中國音樂學》2006年第2期,第6頁。彰顯了抗戰(zhàn)時期音樂的責任。1933年開始的江西推行音樂教育運動是抗戰(zhàn)時期音樂教育運動的一個典型,在一個當時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程度并不突出,教育水平并不發(fā)達的省份推行音樂教育運動并取得相當?shù)某煽?,更能夠反映出音樂教育對于民族國家救亡發(fā)展的意義。因此,以江西推行音樂教育運動為主要研究對象,③音教會及程懋筠研究的相關(guān)成果有:羅藝峰:《程懋筠生平簡介及其創(chuàng)作研究》,載《交響.西安音樂學院學報》1988年第3期;繆天瑞:《紀念程懋筠先生》,載《中央音樂學院學報》,2006年第3期;李巖:《紀念程懋筠的理由及問題的評判》,《天津音樂學院學報》2007年第1期;劉再生:《紀念一位“邊緣”音樂家——程懋筠對中國近代音樂之歷史貢獻及其現(xiàn)實意義》,載《人民音樂》,第2007年第9期;林媛:《解讀“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組織機構(gòu)》(上)(下),分別載于《樂器》,2009年第8期及第9期;林媛:《“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戰(zhàn)時音樂活動研究:1937-1944》,載《人民音樂》2014年第3期等。博碩士論文有:夏凡:《程懋筠研究》,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碩士學位論文,2007年;林媛:《“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研究1933-1946》,首都師范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9年;趙晗:《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會刊〈音樂教育〉研究》,西安音樂學院碩士學位論文,2009年等。著作主要是蕭友梅音樂教育促進會編:《程懋筠的音樂人生》,北京: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07年等。考察抗戰(zhàn)時期的“新樂政”施行的狀況,有利于準確把握近現(xiàn)代音樂教育發(fā)展的邏輯,深刻體現(xiàn)其時代性與民族性。
(一)“政”、“教”、“樂”的“謀合”——音教會緣起
清末民國初年,“國家”觀念興起,政黨力量漸強。隨著民族危機四起,國內(nèi)形勢波譎云詭,為應對內(nèi)憂外患的局面,各政治勢力紛紛提出新的音樂政策,積極施行新樂政。而音樂專門人才應對非常時期,也寄希望于政治力量主導音樂教育革新,認為“不馬上整頓音樂教育,國民精神斷難有振作的希望,全國人斷難有合作的可能”,①蕭友梅:《音樂的勢力》,《音樂教育》1934年第2第3期,第12頁。政、樂結(jié)合,聲勢漸起。
1933年3月7日,江西省政府在教育廳下設(shè)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主任程懋筠。親身參與者繆天瑞稱這一組織是“我國當時惟一的省級音樂教育機構(gòu)”,②繆天瑞:《紀念程懋筠先生》,《中央音樂學院學報》2006年第3期,第45頁。另一親身參與者熊志成則盛贊音教會的建立“環(huán)顧當時中國,唯江西獨有,堪稱中國國民音樂教育的一道獨特的風景線”。③熊志成、熊小明:《程懋筠與“江西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蕭友梅音樂教育促進會編:《程懋筠的音樂人生》,北京: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07年,第14頁。
對于音教會成立的緣由,學界眾說紛紜。熊志成認為“‘音教會’的‘順產(chǎn)’,乃天時、地利、人和使然”,并剖析音教會成立的內(nèi)幕,“教育廳長程時煃是他(指程懋筠)的叔父,自然樂觀其成;加之省府委員李德釗(留日音樂行家)、省政府主席熊式輝的夫人顧竹筠(音樂愛好者)從旁促成,而熊式輝本人亦感此事能為其增輝,于是,提案很快就在省務會議通過了”,④熊志成、熊小明:《程懋筠與“江西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蕭友梅音樂教育促進會編:《程懋筠的音樂人生》,北京: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07年,第14頁。提出音教會是由程懋筠提議并仰仗的是程懋筠的人脈關(guān)系而創(chuàng)設(shè)??娞烊饎t回憶音教會的成立為“程先生(指程懋筠)由時任江西省教育廳長的叔父程時煃的提攜,由政府資助,在省教育廳下屬建立了‘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⑤繆天瑞:《紀念程懋筠先生》,《中央音樂學院學報》2006年第3期,第45頁。強調(diào)了江西省教育廳在音教會成立過程中的主導性。
根據(jù)音教會機關(guān)刊物《音樂教育》創(chuàng)刊之《本委員會成立經(jīng)過》,將音教會成立經(jīng)過詳述如下:
本省主席以音樂有移風易俗,潛移默化之功。在教育上,實居重要。際此國難省難時期,振發(fā)民族精神,涵養(yǎng)愛國愛鄉(xiāng)思想,音樂效力,尤為偉大。去夏特約程懋筠氏回省,組織推行音樂教育機關(guān)。當時程氏以杭州民眾教育實驗學校教職,難以辭去,未獲前來。本年二月始遵約來省,并擬就實施方案及預算表送教育廳,嗣由程廳長提交省務會議通過組織本委員會,附屬教育廳。并由廳聘定蕭友梅,王易,李中襄,徐慶譽,黃光斗,李德釗,陳蒙,王家瓊,王笥香,程懋筠諸先生為委員,特委程懋筠為主任委員,裘德煌,蕭而化,陳景春為干事,本委員會遂于三月七日宣告正式成立。⑥《本委員會成立經(jīng)過》,《音樂教育》1933年第1卷第1期,第72頁。
音樂史界在改革開放后逐漸強化了對民國音樂界代表人物之一程懋筠的研究,肯定其對民國音樂教育運動貢獻的觀點占據(jù)主流,這也成為將程懋筠認定為音教會締造者的重要背景。但是通過梳理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運動過程,我們發(fā)現(xiàn)音教會的成立并非是一人之力。將以上史料與音教會親歷者觀點相結(jié)合,可以清晰地反映出在音教會成立過程中有三人的地位非常重要,除了音教會成立后一直擔任主任委員的程懋筠外,一位是時任江西省府主席的熊式輝,一位是時任省教育廳廳長的程時煃。
1931年12月,熊式輝主政江西,實行“贛人治贛”。此時九一八事變所引發(fā)的抗日風潮席卷全國,熊式輝在此形勢之下,提出“為國家求復興,為江西圖挽救,第一要把好的風氣造成”,⑦熊式輝:《海桑集——熊式輝回憶錄》,香港:明鏡出版社,2010年,第39頁。要造成好的風氣就必須掃除江西當時“懦弱、散漫、頹惰、茍且”之風氣。這說明熊式輝作為一省之主席,將精神、風氣改造作為了其施政的重要內(nèi)容,其接受程懋筠建立本省音樂教育機關(guān)的建議也就順理成章了。雖然1932年夏程懋筠難辭舊職未返鄉(xiāng)主持音樂教育機關(guān),但是江西新樂政卻已開始。1932年9月起,熊式輝一度兼任教育廳長,其重視音樂教育,民眾教育館游藝部組織了音樂研究會。另一方面,省會南昌于11月6日亦在李中襄、李德釗、徐慶譽等人的參與下成立了藝風社,藝風社雖非政府直轄音樂教育機關(guān),但其宗旨為“喚起民眾,轉(zhuǎn)移風氣,發(fā)揚民族精神”,②《本市文藝界成立藝風社》,《江西教育行政旬刊》1932年,第3卷第9期,“教育要聞”第12頁。推動了這一階段江西音樂的發(fā)展。以上反映出熊式輝“以音樂有移風易俗,潛移默化之功”并非虛言,南昌則在音教會成立前重樂之風已逐漸形成,成為之后音教會成立并主導江西推行音樂教育運動的重要基礎(chǔ)。
程時煃為教育專家,其于20世紀20年代即強調(diào)音樂教育,認為音樂有三種好處,即“合群”、“合作”、“服務”,③程時煃:《為什么提倡音樂教育》,《北京師大周刊》1926年第291期,第7頁。這說明程時煃本人對音樂教育的認識是深刻的,對音樂教育是積極提倡的。1933年2月20日,程時煃在熊式輝支持下出任省教育廳長,3月7日,音教會便成立,中間僅隔10余日。由此可以看出,程時煃應是音教會成立的一大推手,以致省教育廳機關(guān)報《江西教育旬刊》在3月份發(fā)布《教廳組織推行全省音樂教育委員會》的新聞,這一新聞中提到“教育廳程廳長現(xiàn)為推行全省音樂教育起見,特組織推行全省音樂教育委員會,并約請音樂專家程懋筠返省計劃一切”,強調(diào)了程時煃對音教會成立的主導地位。此時其侄子正是國內(nèi)重要音樂家程懋筠,在程時煃的提攜下,程懋筠回到江西,在他們主導下成立了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在抗戰(zhàn)背景下在全國率先組織成立了地方音樂教育組織,推動江西一省的音樂教育運動,這在當時全國也是相當有代表性的。
綜合以上所述,音教會之所以成立,先源于熊式輝認為音樂有“移風易俗,潛移默化之功”,次有省教育廳長程時煃的音樂教育思想支持,再由贛籍音樂家程懋筠由浙返贛提議組織。其臺前人物是程懋筠,而在其背后的則是教育廳長程時煃和省府主席熊式輝。一個是國內(nèi)聲名顯赫的音樂家,一個是博學實干的教育家,一個是炙手可熱的政學系代表,三者的結(jié)合正好反映出音樂、教育與政治之間有效的融匯。通過三人的努力與配合,有力地推動了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運動。同時,也反映出這一音樂教育運動不僅僅是音樂與教育層面,同時也是政治與社會運動。通過對音教會成立過程的梳理,一方面誠如熊志成、繆天瑞等所述乃“天時、地利、人和使然”,但其背后更呈現(xiàn)出政治力量、教育力量與音樂力量之間各有所需的“謀合”之勢。
(二)“獨特”的音樂教育機關(guān)——音教會的組織結(jié)構(gòu)
成立音教會,設(shè)計其有效的組織結(jié)構(gòu)成為了一個關(guān)鍵步驟。熊志成認為音教會“采委員制,共設(shè)委員9名,懋筠先生為主任委員。委員多為音樂界專業(yè)人士,因而其運作基本上能遵循音樂教育本身的客觀規(guī)律”,并概括音教會是“政府出錢,行家運作”④熊志成、熊小明:《程懋筠與“江西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蕭友梅音樂教育促進會編:《程懋筠的音樂人生》,北京: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07年,第14頁。的音樂機關(guān),因此,音樂史界多認為音教會是以程懋筠為代表的音樂教育人士主導,然而一場在社會中影響巨大的音樂教育運動只是由音樂教育人士就能駕馭么?
經(jīng)過“政”、“教”、“樂”的“謀合”,《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組織大綱》相應出臺,內(nèi)容詳述如下:
一、江西省政府為謀推行全省音樂教育,特組織本委員會,隸屬于省教育廳。二、本委員會設(shè)委員若干人,由教育廳長聘請本省黨政機關(guān)長官之熱心音樂教育者,及遴委專長音樂人員充任之。三、本委員會設(shè)主任委員一人,由教育廳長遴委專長音樂人員充任之,計劃一切進行事宜,及處理日常事務。四、本委員會每月開常會一次,決定本委員會一切規(guī)程及進行計劃,必要時得開臨時會,均由主任委員召集之。五、本委員會設(shè)干事四人,辦理編輯,審核,宣傳,指導,調(diào)查,採集等事宜,由教育廳長委任之。六、本委員會設(shè)錄事一人,辦理繕錄樂譜文稿及會中一切雜務,由教育廳長雇用之。七、本委員會經(jīng)費暫定每月一千二百元,由省府支給三分之二,教廳支給三分之一。①《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組織大綱》,《音樂教育》1933年第1卷第1期,第81頁。
行政系統(tǒng)圖②根據(jù)《附行政系統(tǒng)圖》,《音樂教育》1933年第1卷第1期,第82頁,該圖更強調(diào)音教會中樞系統(tǒng)。
《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組織大綱》及音教會行政系統(tǒng)圖,能反映出其既是一個人數(shù)少,機構(gòu)簡單,卻又是一個統(tǒng)屬及人事關(guān)系復雜的音樂教育機關(guān)。林媛在考察音教會人員組成時即強調(diào)“音教會的委員構(gòu)成非常特別”。③林媛:《解讀“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組織機構(gòu)(上)》,《樂器》2009年第8期,第53頁。首先,從性質(zhì)而言,音教會是由政府組織建立的,其隸屬于教育廳,毫無疑問,音教會是一個“官辦機構(gòu)”。④羅藝峰:《程懋筠生平簡介及其創(chuàng)作研究》,《交響·西安音樂學院學報》1988年第3期,第25頁。這就決定了音教會從成立始即要受到自省府至于基層行政系統(tǒng)的制約,并非是一個獨立的音樂機構(gòu)。由其行政系統(tǒng)圖可以清晰的反映音教會必須接受教育廳長的直接管理。而其委員,包括主任委員,及錄事,干事等均由教育廳長委任及雇用,體現(xiàn)了組織結(jié)構(gòu)上教育廳長的主導性。其次,音教會實行委員會制度,成員先提聘請熱心音樂教育的黨政機關(guān)長官,再提遴委專長音樂人員,一前一后,一“聘請”一“遴委”也體現(xiàn)了在音教會委員會中黨政機關(guān)長官的地位要“優(yōu)于”專長音樂人員。由江西省教育廳出面聘請了省內(nèi)黨政重要領(lǐng)導成員李中襄(南昌行營黨務處主任委員兼行營少將秘書,兼執(zhí)委會常委)、李德釗(省府委員)、黃光斗(南昌市公安局局長)、徐慶譽(省政府參事)等,李德釗等人亦有強烈的音樂救國思想,認為可用音樂來“喚起我們的精神,振作我們的志氣”,⑤李德釗:《省府推行音樂教育之主旨(四月十七日在江西省政府紀念周報告)》,《音樂教育》1933年第1卷第2期,第12頁。加之他們本就熱心音樂事業(yè),加入音教會后也起到了積極推動作用。再次,音教會事務如何決定在大綱中體現(xiàn)出一定的矛盾,既強調(diào)主任委員“計劃一切進行事宜,及處理日常事務”,又強調(diào)委員會“決定本委員會一切規(guī)程及進行計劃”,在強調(diào)主任委員作用的同時亦強調(diào)委員會制度,這似有沖突,而在推行音樂教育運動過程中音教會內(nèi)部出現(xiàn)一定的分歧或與此有關(guān)。
由上可知,音教會的組織結(jié)構(gòu)是獨特的,并非完全由音樂專門人士主導,它是由政治主導之下的音樂行政機關(guān)。
(一)“破”與“立”——“新樂政”方向
音教會制訂了詳細的計劃及工作綱要,概括之,其主導的音樂教育運動的主旨是:“一為除害,二為革故,三為創(chuàng)新”,除害與革故針對舊樂的落后,反映了音教會“革命性”的態(tài)度,而創(chuàng)新又反映出音教會順應新音樂發(fā)展趨勢的立場,三位一體,主旨明確。而音樂教育運動的目的則在“使柔昧淫穢之音絕跡,使組織簡陋之樂改良,應用科學方法,創(chuàng)制適合吾國國情之新聲”,由此可以看出新音樂學人群體對于新音樂改造國樂的信念。明確了主旨目的,也就相應地制訂出音樂教育運動的內(nèi)容:民眾音樂方面,“修訂固有戲曲之內(nèi)容;利用固有戲曲之形式;取締惡劣之戲劇音樂;創(chuàng)制新譜,編演歌劇,以代替惡劣音樂;設(shè)立音樂傳習所,使民眾有補習機會;設(shè)立公共劇場,音樂堂,公共音樂亭,以便公開演奏;督促電影院施行音樂設(shè)備;廣播音樂及常識講話”,學校音樂方面,“養(yǎng)成幼稚園及小學音樂師資;改良課程及教授法;供給教材;審查教材;視察教學;改良國樂,使與西樂并授,訓練上不致發(fā)生窒礙”。相應的,音教會主要的工作有六項,即“編輯,審核,宣傳,指導,調(diào)查,採集”。①《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之使命及計劃》,《音樂教育》1933年第1卷第1期,第10頁。
音教會的建立是經(jīng)歷了相當準備的,其在建立之后迅速開展工作,圍繞“除害”、“革故”與“創(chuàng)新”,梳理了“破”與“立”的關(guān)系,明確了江西“新樂政”的方向,既符合國情省情,也順應了近現(xiàn)代音樂發(fā)展的方向。
(二)、“嘗試”——“新樂政”的施行
既然明確了“新樂政”的方向,接下來的施政就顯得尤為關(guān)鍵了。
1.新樂政的“博弈”——政治力量的制約
首先,以音教會為中心的各黨政機關(guān)博弈。音教會作為教育廳下屬機構(gòu),在辦理學校音樂教育方面得心應手。在其成立后,迅速于四月十六日召集省會各小學及幼稚園音樂教室七十八人召開初等音樂討論會,名曰討論,實則為“謀教學之統(tǒng)一”,②《召開初等音樂討論會·初等音樂教育討論會會讀錄》,《音樂教育》1933年第1卷第2期,第67頁。決議逐漸實行五線譜教學,逐漸取締黎明暉式歌舞劇及謠曲,由音教會擬制國樂課程暫行標準。如是反映出音教會位列教育廳下,對于學校有直接的政策制定、執(zhí)行乃至監(jiān)督審查之權(quán)利,這對學校音樂教育運動的開展是十分有利的。但是在推廣民眾音樂教育方面,教育廳雖是辦理社會教育的主導者,然社會教育牽涉面大,眾多的行政機構(gòu)在其中都要發(fā)揮影響,爭取本部門的權(quán)益,因此民眾音樂教育方面的推廣相對而言受制頗多。
音教會委員會會議是音樂教育運動決策機構(gòu),第一次會議,公安局長黃光斗即提議“關(guān)于民眾音樂應如何推行案”,決議“由省整委會,公安局,教廳第三科及本委員會各推一人,負調(diào)查,審核,計劃之責”,既是一種整合,也反映了其它黨政機構(gòu)在其中的重要作用。第二次會議,在決議視察戲曲問題時則提出“呈請教廳分別函令市黨部及民眾館派員前來,會商一切”,③《第一次委員會會議錄》,《音樂教育》1933,第1卷第1期,第73頁。反映出視察民間戲曲需要其它黨政機關(guān)的配合才能開展。至第三次委員會會議則確認了由音教會聯(lián)合省黨務整理委員會,市黨部,民政廳,公安局,教育廳第三科,民眾教育館組織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
其次,以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為中心的各黨政機關(guān)的博弈。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是由音教會主導,由音教會重要成員裘德煌擔任主席,但其成立的一個重要原因卻是解決各機關(guān)在音樂教育運動的認識的差異,為平衡各機關(guān),“謀各機關(guān)辦事及意見之統(tǒng)一”。④《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第三次委員會會議紀錄》,《音樂教育》1933年第1卷第2期,第65頁。到了1934年,在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進行工作的過程中,又引入江西省政府秘書處及南昌市政委員會。后又引入新生活運動促進總會,城防司令部(后撤銷,另請保安處)等機構(gòu),最終明確了11個黨政機關(guān)組織成該會。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的建立與發(fā)展又反映出音樂教育運動開展之不易,音教會對民眾音樂教育的主導性受到挑戰(zhàn)。
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的運行需要11個黨政機關(guān)合作,通過組織總視察,強化視察效果,但是在實際操作層面,此類總視察是很難組織的。而各機關(guān)對于該會的決議也未必認真執(zhí)行。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提出的“凡營業(yè)者于請求黨政機關(guān)備案時,須先經(jīng)本會審查,再將本會審查意見書徑行分別呈繳黨政機關(guān)查核”,雖然政策制定并通過了,卻出現(xiàn)“有時曾經(jīng)甲機關(guān)備案之娛樂場所,乙機關(guān)又不準公演,各機關(guān)意見及辦法仍不能一致”,反映了各機關(guān)本位主義嚴重,相互抵觸及“扯皮”的現(xiàn)象是存在的,也使得娛樂場所得以“利用此點以作弊”,①《江西省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第八次會議紀錄》,《音樂教育》1934年第2卷第1期,第137頁。不執(zhí)行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的決議。
此時,在南昌除了音教會及其主導的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之外,還有其它機構(gòu)也辦理民眾音樂教育相關(guān)事宜。如江西省黨部一方面派遣黃北樨為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會員兼視察員,但另一方面,其下屬社教委會又另派視察員視察娛樂場所,面對此種情況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只能“函詢省黨部,并請音教委員會簽呈教育廳函告省黨部促其注意”。②《江西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第十五次會議錄》,《音樂教育》1934年第2卷第8期,第93頁。1935年,南昌建立了民俗改善委員會,其亦辦理娛樂場所事宜,常與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抵觸,也只能“函請該會與本會共同磋商辦理”。③《本會工作報告·11月份》,《音樂教育》1935年第3卷第11期,第84頁。
再次,以推行音樂教育運動事務決策為中心的各政治勢力的博弈。在推行音樂教育運動的過程中,事務性質(zhì)是有所差異的,這也決定了不同性質(zhì)的事務需要不同層級的政治力量來決定。從事務決策而言,表現(xiàn)在不同性質(zhì)的事務需要通過不同層級的會議來決定。音教會是推行音樂教育運動的中心機關(guān),但是須服從于省教廳,服從于省府。所以一般日常和程序性事務可由音教會決定,但是重大事宜決策必須得到省教育廳甚至省府通過。
如取締黎錦輝一流劇曲時,先是音教會首先提出取締,繼而上報省教育行政會議通過,復經(jīng)教育廳通令禁止。在取締過程中,各學校執(zhí)行較快,落實較到位,然而其它社會音樂機構(gòu)則拖延觀望,有些并未執(zhí)行,“社會人士仍不明其病之所在”,④程懋筠:《黎錦暉一流劇曲何以必須取締》,《音樂教育》1934年第2卷第1期,第71頁。迫使音教會再三強調(diào)取締之重要性。由此事可以看出,音教會主導的音樂教育運動因其教育機關(guān)身份,較易施行于學校等教育機構(gòu),但是對于其它社會機構(gòu)實行不易。再如建筑湖濱公園音樂堂,需要有大量資金及相關(guān)機關(guān)支持,甚至要由省政府及市政委員會同意。所以在音教會通過決議后報請了省教育行政會通過。由于經(jīng)費及用地等問題,還將議案請呈于省政府及南昌市政委員會。而更重要的事務甚至要經(jīng)過省務會議決定,如音教會的成立,即“由程廳長提出省務會議,通過組織本委員會”。⑤《播音報告》,《音樂教育》1934年第2卷第1期,第128頁。
由上可知,音教會作為江西推行音樂教育運動的官方機構(gòu),迫切希望主導這一運動。但是正是由于其作為行政機關(guān),卻受到了來自諸多政治力量的制約。程懋筠從改造戲曲分析總結(jié)了音樂教育運動辦理受制于諸方,“南昌市有取締劇曲之責者,不下十余機關(guān),往往各自為政,不相與謀”,而且各機關(guān)本身“亦有政令分歧之現(xiàn)象”,⑥程懋筠:《本會各項工作辦理之經(jīng)過》,《音樂教育》1936年第4卷第1期,第80頁。這使得樂政難施,江西推行音樂教育運動一度陷入窘境。
2.各方的努力下“新樂政”的艱難前行
5.切實加強反腐倡廉教育。內(nèi)因是事物發(fā)生質(zhì)變的根本原因,導致腐敗行為發(fā)生的最終原因還是在自身。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面對各種誘惑,一些“一把手”被貪婪心理綁架,不能把持住自己,“三觀”扭曲變形,失去黨性節(jié)操,逐漸淪為不法經(jīng)營者的牟利工具,最終成為階下囚。因此,要想真正管住“一把手”,最根本的就是要抓“一把手”自我監(jiān)督工作。因此建立“一把手”自我監(jiān)督機制,加強對“一把手”自我約束、自我監(jiān)督的意識和能力是抵制腐敗的前提條件。此外,還要進一步加強領(lǐng)導干部配偶、子女及其他特定關(guān)系人的法紀教育,共同筑牢“不敢腐”的心理防線。
雖然江西推行音樂教育運動受到各方制約,但是音樂救國的思想?yún)s得到各方認可,在各方努力下,江西的“新樂政”堅持下來,貫穿于抗戰(zhàn)時期。
首先,江西省政治人物熱心于樂政。省府主席熊式輝密切關(guān)注江西推行音樂教育運動,對運動不時做出指示。1934年,運動開展之初,熊式輝面諭程懋筠,表明其支持推行音樂教育運動的立場,并對各劇團提出三點要求:“凡本市各劇團班底男女伶人,均須受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及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之訓練。(講演及排演新編戲?。?;本市各劇團之伶人受訓練之后,各劇團有推行新編戲劇之義務。凡已禁演及須刪改之戲劇,雖外來伶人,亦不得自由演唱,應轉(zhuǎn)請公安局特令本市劇團電影業(yè)同業(yè)公會,轉(zhuǎn)知本市各劇團經(jīng)理,一致遵辦”,①《江西省會民眾娛樂指導委員會第九次會議紀錄會》,《音樂教育》1934年第2卷第2期,第70頁。得到熊式輝支持之后,音教會迅速以“特奉熊主席面諭三點”函請公安局“指令各劇園一致遵辦”,②《本會工作報告·二月份》,《音樂教育》1934年第2卷第3期,第70頁。有力地推動了運動的開展。
省府委員李德釗亦有強烈的音樂救國思想,“惟其國家危急,我們要多唱歌”,指出了江西推行音樂教育的主旨,“把音樂對于國家的關(guān)系,看得非常重大”,“當靠精神不能救國,但要救國,絕對少不了精神”,同時,李德釗還號召大家提倡音樂,“要大家去參加,去提倡,才有興趣,才有效果。”③李德釗:《省府推行音樂教育之主旨(四月十七日在江西省政府紀念周報告)》,《音樂教育》1933年第1卷第2期,第12頁。徐慶譽則在音教會第一次委員會會議提議音教會對于創(chuàng)新方面應否提先實行案,推動會議通過了“先制婚喪典禮之樂譜,及征集有價值之歌詞樂曲”④《第一次委員會會議錄》,《音樂教育》1933,第1卷第1期,第74頁。的決議。這反映了其它非教育部門對這一運動的熱心參與。
其次,主管的教育部門強力支持推行音樂教育運動。音教會成立伊始,教育廳廳長程時煃即強調(diào)音教會隸屬于教育廳,音樂教育運動推行的目的是“振發(fā)其奮斗精神與民族情感”,要求運動“多制愛國愛鄉(xiāng)歌曲,推行民間”,⑤《卷頭語》,《音樂教育》1933,第1卷第1期。表現(xiàn)出其提倡之意。除了在政策上支持外,為了使音樂教育能在全省社會教育機關(guān)中達到“涵濡諷誦”的效果,程時煃還親力親為,特制兩種歌詞《復興》與《救國》,并“通飭全省中等以上學校教職員學生,及小學教職員及各縣教育局人員全身社會教育機關(guān)職員一體練習歌唱”,⑥《令發(fā)<復興><救國>歌詞仰遵照練習》,《江西教育旬刊》1933年第5第3&4期,“命令”第4頁。作為全省教育行政機關(guān)首長,程時煃的身體力行有力地推進了音樂教育運動的發(fā)展。
1938年,南昌淪陷,社會教育受到極大沖擊,音樂教育等社會教育也進行了檢討。外界出現(xiàn)了批評音教會在抗戰(zhàn)背景下推廣工作不切實,甚至有要求取消停辦的意見。程時煃就此問題則鼓勵音教會要“任務確定”,“責任分明”,“工作努力”,⑦程時煃:《江西省全省社會教育會議報告》,江西省政府教育廳第三科第二股(社教股)印行,1939年,第19頁。堅定的支持推行音樂教育運動的發(fā)展。
再次,政府經(jīng)費支持,所謂“本省政府不因財政困難而廢樂教”。⑧《告市民諸君書》,《音樂教育》1935年第2卷第10期,第8頁。辦教育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即是經(jīng)費。音教會的經(jīng)費是由政府下?lián)艿模娞烊?、熊志成及羅藝峰等諸先生都認為音教會是由政府資助,從音教會成立起,在經(jīng)費上完全是依賴政府支持的。關(guān)于經(jīng)費,在1939年《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實施概況》有詳細記載:“民國二十二年三月組織本會,……每月經(jīng)費一千元,二十三年十月增加四百元,為一千四百元,在省教育經(jīng)費項下支給。復于二十三年五月增設(shè)戲劇組,分話劇團及改良評劇班二種,經(jīng)費每月八百元,自二十三年五月至二十四年六月由省政府補助,自二十四年七月起,列入省政府正式預算,向財政廳支領(lǐng)。至二十六年九月因抗戰(zhàn)關(guān)系,政費緊縮,經(jīng)省務會議議決取消。本部每月一千四百元之經(jīng)費,亦按七折每月實領(lǐng)七百八十元”,⑨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實施概況》,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出版,1939年,第1頁。這反映出從音教會建立一直到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后,音教會的經(jīng)費都是來源于政費。
除了日常工作經(jīng)費,重大的音樂教育事業(yè)經(jīng)費也是由黨政各機關(guān)下?lián)芑蜓a助的。湖濱公園音樂堂的建立是江西推行音樂教育運動的一大成績,修建音樂堂在民國時期是一個大型工程,需要大量經(jīng)費。湖濱公園音樂堂經(jīng)費籌辦的辦法是“(一)請教廳籌撥兩千元。(二)請程廳長轉(zhuǎn)呈熊主席設(shè)法補助一千元。(三)請市政委員會補助五百元。(四)請公安局于罰款項下?lián)芸钗灏僭?,⑩《江西省推行音樂教育委員會第六次會議紀錄》,,《音樂教育》1934年第2卷第1期,第137頁。充分體現(xiàn)了江西省黨政各機關(guān)對于音樂教育運動的實際支持。
同時,音教會在推行音樂教育過程中積極融入地方建設(shè),有力地推動了運動的開展。音教會本身為行政機關(guān),程懋筠雖是音樂家,但同時也是江西音樂教育機關(guān)之領(lǐng)袖,其順應了政治形勢的發(fā)展,多次依據(jù)熊式輝和程時煃指示做新歌,具體有《力行》《汗血歌》《救國歌》《復興》《軍歌》《趕快還給我》等。程懋筠也以此為豪,多次提到“由本省長官親自作歌,出鄙人作曲者,亦有十余種,多已推行及于全國”,①程懋筠:《本會各項工作辦理之經(jīng)過》,《音樂教育》1936年第4卷第1期,第83頁。他還代公安局等黨政機關(guān)擬制《愛護民眾》《和平待人》等歌譜。通過音樂的形式,音教會聯(lián)絡(luò)各黨政部門,對爭取各部門的支持,對推動音樂教育運動的開展極為有利。
音教會還融入當時主流政治與社會運動之中,1935年6月25日的音樂教育推行工作談話會上,音教會提出工作目標,其中一個即是“須參加社會活動”。②《音樂教育推行工作談話會》,《音樂教育》1935年第3卷第6期,第112頁。如新生活運動,肇始于贛,音教會主動地融入新生活運動當中,成為新生活運動的一個重要部分。音教會派員出席南昌市各機關(guān)推行新生活運動聯(lián)席會議,并提出相關(guān)音樂教育運動方面議案,如“取締本市各娛樂場所增加臨時座位實行對號入座取消叫賣送茶送巾及改善廁所條件”,“請南昌廣播無線電臺停播黎錦暉一流歌曲唱片”③《本會工作報告·7月份》,《音樂教育》1935年第3卷第8期,第98頁。等,并為新生活運動編制了新生活運動歌。音教會還在以“符新生活之主旨”的招牌下,以維護公務人員利益的名義,“函公安局……轉(zhuǎn)令各劇園晚間收場,至遲不得過十一時半”。④《本會工作報告·二十三年六月份工作報告》,《音樂教育》1934年第2卷第7期,第77頁。以上都反映出音教會巧妙地借新生活運動之勢,推音樂教育運動之實。
近現(xiàn)代音樂的發(fā)展面臨諸多選擇,是為藝術(shù),還是為實用?是需要政治,還是遠離政治?在抗戰(zhàn)救亡圖存的背景之中,以程懋筠、蕭友梅等為代表的音樂學人群體“身不由己地陷于政治之中”。⑤李巖:《紀念程懋筠的理由及評判》,《天津音樂學院學報》2007年第1期,第21頁。他們以音樂教育為形式,借助政治力量,一方面改造音樂本身,一方面又改造民族精神,積極參與愛國救亡運動。
在以熊式輝、程時煃等為代表的江西地方政教勢力的支持下,在以程懋筠為代表的江西地方音樂學人的努力下,江西建立起了“中國有史以來最龐大的音樂機構(gòu)”⑥李中和:《追念懋筠先生》,蕭友梅音樂教育促進會編:《程懋筠的音樂人生》,北京:中央音樂學院出版社,2007年,第29頁?!艚虝⒁云錇橹行?,努力施行新樂政。雖然音教會主導下的推行音樂教育運動不斷受到“挑戰(zhàn)”,但卻依然在抗戰(zhàn)背景下努力“前行”。在政治、教育、音樂力量的整合下,迅速改變“一個‘窮鄉(xiāng)僻壤’省份的音樂文化面貌”,并使南昌和“上海、武漢、重慶等‘文化中心’并列發(fā)揮‘抗日救亡’作用?!雹邉⒃偕骸都o念一位“邊緣”音樂家——程懋筠對中國近代音樂之歷史貢獻及其現(xiàn)實意義》,《人民音樂》2007年第9期,第78頁。
政治是上層建筑中最活躍的因素。通過江西推行音樂教育運動的考察,可以清晰的反映出,無論是“音樂救國”,抑或是“教育救國”,要真正對社會、對民族起到影響,發(fā)生作用,就必須與政治力量結(jié)合,服務于時代主題,推動社會發(fā)展。
(責任編輯:袁生)
“The New Government Management Of Music”:The Music Education Movement In Jiangxi In The Period Of Anti-Japanese War
Qiu Qua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llege GanNan Normal University,Ganzhou Jiangxi,341000)
Since the founding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the ideological trend of nation rescue by music rose gradually. For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of music,combining music with education became a best path.Cope with the changing of the situation of resistance to Japan,the national government actively guided the music education movement,the music education movement in Jiangxi set up the Implementation of Music Education committee,under the direct leadership of the provincial education department,relied on the power of the local authority and the efforts of the local music economist group,successfully process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committee and the local Governments,the schools,the music groups,the grassroots entertainments and the people.It had developed the music and the music form effectively,and improved the music groups.Then the music education movement became a very representative form of the social and cultural education,and actively promoted the Anti-Japanese War.
The music education movement;The Implementation of Music Education Committee of Jiangxi Province; The period of Anti-Japanese War;The government management of music
J609.2
A
1008-7354(2016)05-0022-09
本刊聲明
總庫》CNKI系列數(shù)據(jù)庫及北京萬方數(shù)據(jù)庫、龍源期刊數(shù)據(jù)庫全文收錄;并由以上合作單位對外進行數(shù)字化傳播發(fā)行及提供與之相關(guān)的服務,以及對期刊以數(shù)字化方式復制、匯編、發(fā)行、信息網(wǎng)絡(luò)傳播本刊全文。作者文章著作權(quán)使用費與本刊稿酬一次性給付,并免費提供作者文章引用統(tǒng)計分析資料。如作者不同意文章被收錄,請在來稿時向本刊說明,本刊將做適當處理。
邱泉(1983-),男,江西贛州人,贛南師范大學科技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中國近現(xiàn)代教育與社會。
本文為江西省教育科學“十二五”規(guī)劃重點課題“抗戰(zhàn)時期江西社會教育發(fā)展研究”(項目編號:15ZD3L044)與江西省藝術(shù)科學規(guī)劃項目“音樂運動與社會改造——以20世紀30年代江西為例”(項目編號:YG2014028)階段性研究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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