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果
【摘要】:南朝樂府民歌以前所未有的筆墨塑造了一些列鮮明的女性形象,傾訴了那個時代城市中下層婦女的喜怒哀樂,其寫作手法影響了當時文人的創(chuàng)作,具有一定的時代性。
【關鍵詞】:南朝;樂府民歌;女性形象
民歌里風姿綽約的女性形象是中國古典詩歌一道靚麗的風景。如果說《詩經·國風》里的女子猶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漢樂府民歌里的女子像飽經風霜的楓林,閃爍著堅韌的光芒;那么,南朝樂府民歌中的女子則是帶刺的玫瑰,溫柔的美麗中隱含著倔強的反抗。正如蕭滌非所言:“要知南朝樂府自是富有時代性與創(chuàng)作性之文學。雖其浪漫綺靡,不足擬于兩漢,然在文學史上實具有打開一新局面,鼓蕩一新潮流之力量.……種種傳統(tǒng)觀念與功用,至是已全行打破而歸于消滅。由敘事變而為言情,由含有政治社會意義者變而為個人浪漫之作,桑間淮上,鄭衛(wèi)之聲,前此所痛斥不為者,今則轉而相率以綺艷為高,發(fā)乎情而非止乎禮,遂使唐宋以來之情詞艷曲,得沿其流波,而發(fā)榮滋長,而蔚為大國。”
(一)情感萌動的四季少女形象
見于子夜四時歌這類作品往往以極具季節(jié)色彩的自然景物起興,進而自然而然的轉移至主人公心理及動作的描寫,來表現她們對愛情的向往。如:
春林花多媚,春鳥意多哀,春風復多情,吹我羅裳開歌?!洞焊琛?/p>
青荷蓋尿水,芙蓉葩紅鮮郎見欲采我,我心欲懷蓮?!断母琛?/p>
秋夜涼風起,天高星月明,蘭居竟裝飾,綺帳待雙情。《秋歌》
果欲結金蘭,但看松柏林經霜不墮地,歲寒無異心。《冬歌》①
女主人公感于季節(jié)的變化,尤其是春天萬物復蘇,性情的女子心理上便萌發(fā)了愛情嫩芽?!按猴L”吹開了艷麗的花兒,吹醒了可愛的鳥兒,更吹開了女主人公蠢蠢欲動的心扉。第二首不僅有較直接的抒情“郎見欲采我,”而且有含蓄的表達出“我心欲懷蓮”“蓮”乃“憐”也。一語雙雕是南朝民歌的特色,這樣更能表現女主人公純凈、羞赦的形象特征后兩首所用意象如“秋夜”“涼風”“松柏”等都是比較清冷,蕭索的。但作者采用了欲揚先抑的手法,最終的意圖仍是“待雙情”“無異心”的愛情渴望。
(二)堅貞不屈、為愛情獻身的女性形象
這類形象的女子較為膽大,她們或抒發(fā)堅定的愛情觀或表達而對壓迫不屈不撓的斗一爭意識直至為愛而獻身的精神。如“淵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復何似?”《夜四時歌·冬歌》。以“淵冰”、“素雪”起興,用高潔不屈的松柏作比,表明自己的愛情要像“淵冰”和“素雪”覆蓋下的松柏一樣,不怕嚴冬,不怕打擊,但是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君情”,是男方的態(tài)度,女主人公雖對愛慕的對象產生疑惑,但自己的信念卻是堅定不移的。這些女子往往不受封建禮教的束縛,對愛情的表達格外大膽、熱烈?!瓣柎憾?,草與水同色.攀條摘香花,言是歡氣息?!保ā睹现椤て涠罚?,“望歡四五年,實情將懊惱。愿得無人處,回身將郎抱?!保ā睹现椤て淞罚?,“將歡期三更,合冥歡如何。走馬放蒼鷹,飛馳赴郎期.”(《孟珠·其八》),“適聞梅作花,花落已成子。杜鵑繞林啼,思從心下起?!保ā睹现椋渚拧罚?,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邂逅相逢,相見恨晚,情之所鐘不能自己,分別四五年,她夢想著騎馬飛馳到情郎的身旁,與他相在一起。她愛得那么主動熱烈,那么潑辣大膽,又是那么真誠執(zhí)著,表現了這一時期人們對封建禮教的蔑視與鄙棄,反映出作為統(tǒng)治思想的儒家倫理觀念自魏晉以來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淡退。
(三)享受真切愛情,對幸福無限眷戀的女性形象
完全不同于前兩種類型。此類型是在兩種感情上的發(fā)展遞進,是萌動情感和堅定愛情信念的結果。對愛情生活的沉醉,獲得愛情生活的艱辛,別后相思中的痛苦困境,愛情生活中的種種感受,都隱藏在那悠悠的歌聲中。一般表現為忘我的大膽歌唱和天真無邪的愿望。如:
打殺長鳴雞,彈去烏臼鳥。愿得連冥不復曙,一年都一曉。(《讀曲歌》)
青浦街紫茸,長葉復從風與君同舟去,拔蒲五湖中。(《拔蒲》)
第一首是用火辣直白的方式來表現愛情的歡娛,反映主人公感情之激烈。后一首女主人公在青草柔風中,與心上人“泛舟”湖而,同去“五湖”“拔蒲”,盡情享受著愛情帶來的甜蜜浪漫。后代作家吸收了第一首的表現手法如唐人金昌緒得其真諦,加入創(chuàng)新便有新作椿怨。“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啼時驚妾夢,不得到遼西?!眴柺?。 這樣大膽追求性愛歡樂的女性在南朝樂府中比比皆是,她們是對傳統(tǒng)封建禮教的大膽顛覆。黑夜太短暫了,她們更愿意把這黑夜定格成永恒。
(四)深刻體會相思之苦的女性形象
這是南朝民歌中思想相對消極的作品,但是對相對狹窄的思想內容的豐富和補充。相愛時總是甜蜜,別后的相思卻總是苦澀,“自從別歡來,倉器了不開。頭亂不敢理,粉拂生黃衣?!保ā蹲右垢琛て渌摹罚?,一向靚妝嚴飾的女子變得蓬頭垢面,難道是沒有用來修飾的東西嗎?只是不知再妝扮給誰看?!耙归L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聞散喚聲,虛應空中諾?!保ā蹲右垢琛て淙罚?,漫漫長夜里,女子默默地凝視著掛在空中的滿月,思緒飄然飛向遠方,正受著離別之苦的熬煎,忽然從那遙遠的天際傳來情人的呼喚,她情不自禁地應了一聲,沉浸在相思中的女子,神馳意狂到無法自持的地步。處在愛情中的女子惶恐也好,相思也罷,她們是覺得很幸福的。有些女子則由于過分的矜持而失卻了一段良緣,“思見春花月,含笑當道路。逢儂多欲摘,可憐持自誤。”(《子夜四時歌·春歌·其十九》),現在有心被人追求又一時不得,憶昔思今只能發(fā)出惘然的懊悔之語。有些女子因為自己所愛的男子得不到家人的首肯,“懊惱不堪止,上床解腰繩,自經屏風里?!保ā度A山哉·其六》),她們用生命的去解釋愛情。很明顯不同于前而的激情歡娛,這一類作品呈現的是冷漠肅
煞的氣氛,當然女主人公的形象也與前幾類有著巨大的差異。這一類作品的具體形象類型往往參雜在一起,不便細分,但占主要方而的一般性形象特點還是明確的。即怨婦和思婦的形象
(五)其他女性形象
除以上幾種形象類型外,還有少數悲傷與遠嫁的女子形象,怨情嫁娶的女子形象,寂然的富家少婦的形象。由于這類作品較少,不作具體分析。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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