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莉　蔡雙璠　孔思遠　譚紅勝　徐宏喜

(1 上海中醫(yī)藥大學中藥學院，上海，201203； 2 中藥創(chuàng)新藥物研發(fā)上海高校工程研究中心，上海，20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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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藤黃屬植物的藥理作用研究進展

張莉1,2蔡雙璠1,2孔思遠1,2譚紅勝1,2徐宏喜1,2

(1 上海中醫(yī)藥大學中藥學院，上海，201203； 2 中藥創(chuàng)新藥物研發(fā)上海高校工程研究中心，上海，201203)

藤黃屬；抗腫瘤；抗炎；抗菌

藤黃屬植物多為喬木或灌木，全世界約有450種，主要分布于亞洲熱帶地區(qū)、非洲南部和波利尼西亞西部[1]。中國藤黃屬植物有22種，主要分布于華南和西南地區(qū)，許多品種的果實可食用，并有一定的保健及藥用價值。我們在本文將詳細介紹中國藤黃屬植物的抗腫瘤、抗菌及抗炎作用。重點對一些研究報道較多的化合物，歸納和分析其生物活性及作用機制，希望能幫助讀者較全面地了解藤黃屬植物相關(guān)活性的研究進展。

對中國藤黃屬植物活性成分及其藥效作用機制研究的文獻分析顯示，該類活性成分對癌癥、病毒及炎性反應(yīng)等一些重要疾病有一定的療效，值得進一步深入和系統(tǒng)研究?？梢灶A期，隨著對藤黃屬植物藥理藥效研究的不斷深入，將為從這些寶貴資源中尋找和開發(fā)新型藥物提供科學依據(jù)。此外，通過發(fā)現(xiàn)活性先導化合物并對其進行結(jié)構(gòu)改造和化學合成，有助于發(fā)現(xiàn)療效更好、特異性更高和毒性更小的化合物。

1　抗腫瘤作用及機制

Bcl-2基因家族可分為凋亡抑制基因(Bcl-2、Bcl-x等)和凋亡促進基因(Bax等)。Bcl-2在細胞凋亡蛋白抑制因子家族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其編碼的蛋白可使細胞凋亡水平降低，促進細胞的生存。與Bcl-2同源的水溶性相關(guān)蛋白Bax是Bcl-2基因家族中細胞凋亡促進基因，Bax的過度表達可拮抗Bcl-2的保護效應(yīng)而使細胞趨于死亡。Gambogenic acid具有誘導HepG2腫瘤細胞凋亡的抗腫瘤活性，能夠上調(diào)Bax的表達水平，降低Bcl-2/Bax比值，這可能是其誘導細胞凋亡的機制之一[13]。云南藤黃中的化合物Oblongifolin C(OC)，誘導了HeLa細胞中Bax蛋白的易位，造成線粒體損傷及其中的細胞色素C釋放，最終導致了細胞的凋亡[14]。大苞藤黃乙醇提取物Isobractatin可激活促凋亡蛋白Bax，抑制抗凋亡蛋白Bcl-2，進而激活Caspase 9和3，導致細胞發(fā)生凋亡[15]。研究發(fā)現(xiàn)，從嶺南山竹子中分離得到的化合物1,3,5-Trihydroxy-13,13-dimethyl-2H-pyran[7,6-b]xanthone可以通過抑制Hsp27蛋白的表達從而抑制HCC細胞的生長，此過程是通過調(diào)節(jié)Bcl-2家族蛋白的表達和激活Caspase來實現(xiàn)的[16]。

1.2阻滯腫瘤細胞周期細胞周期(Cell cycle)是細胞生命活動的基本過程，是指連續(xù)分裂的細胞，從一次分裂開始到下一次分裂完成的全過程。一個完整的細胞周期可以分為間期與分裂期兩個階段，其分別負責DNA合成和細胞分裂。細胞周期的正常進程受到多種調(diào)控因子的共同作用，目前已明確的主要有3大類：細胞周期蛋白(Cyclin)、細胞周期蛋白依賴性激酶(Cyclin-dependent Kinase，CDK)及細胞周期蛋白依賴性激酶抑制劑(Cyclin-dependent Kinase Inhibitor，CKI)。其中Cyclint通過與CDK結(jié)合而發(fā)揮正性調(diào)節(jié)作用，而CKI則具有負性調(diào)控作用，不同的Cyclint及CDK共同作用從而保證細胞周期的正常進行。細胞周期調(diào)控機制的異常與腫瘤的發(fā)生發(fā)展密切相關(guān)。隨著對中藥及其活性成分抗腫瘤研究的深入，人們發(fā)現(xiàn)藤黃屬植物中很多化合物能夠?qū)⒛[瘤細胞阻滯于不同的細胞周期，從而抑制腫瘤細胞增殖并誘導凋亡。

大苞藤黃乙醇提取物中分離得到的化合物Isobractatin可使Cyclin D1和Cyclin E蛋白表達減少，使細胞發(fā)生G0/G1期阻滯，阻斷細胞進入S期而抑制腫瘤細胞增殖[15]。在乳腺癌細胞MCF-7中，藤黃酸可以破壞微管結(jié)構(gòu)及引起微管解聚，使微管蛋白更多地以單體而非聚合物的形式出現(xiàn)，從而誘導G2/M細胞周期阻滯[17]。Gambogenic Acid可在體外將A549細胞阻滯于G0/G1期，下調(diào)細胞周期素Cyclin D1和COX-2的mRNA表達水平[18]。采用流式技術(shù)，觀察云樹及云南藤黃中的主要活性成分Guttiferone K(GUTK)對細胞周期的影響，發(fā)現(xiàn)GUTK可濃度依賴性減少S期和G2/M期的細胞，引起G0/G1細胞阻滯，增加G0/G1期的細胞。蛋白水平上的檢測發(fā)現(xiàn)，GUTK對Cyclin D1、Cyclin D3、CDK 4、CDK 6蛋白的表達具有明顯的時間和濃度依賴性，顯著上調(diào)p21Waf1/Cip1和p27Kip1蛋白水平，激活JNK信號通路，而且該化合物對正常人結(jié)腸上皮細胞CCD 841CoN相關(guān)蛋白的表達沒有影響，說明GUTK毒性較低，值得進一步深入研究[19]。

1.3調(diào)節(jié)自噬的作用細胞自噬(Autophagy)是溶酶體對某些受損、變性或老化的蛋白質(zhì)以及細胞器消化降解的過程。自噬存在于多種生理以及病理生理學過程，如惡性腫瘤等。近年來，自噬已經(jīng)成為癌癥研究領(lǐng)域的一個熱點。自噬在腫瘤細胞的發(fā)展過程中有兩重作用：一方面，自噬可以抑制癌癥發(fā)生，通過清理腫瘤細胞內(nèi)受損的蛋白質(zhì)以及細胞器等，使細胞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下降。另一方面，自噬過程中產(chǎn)生的能量可以用于腫瘤生長后期的能量供給，使其得以存活。另外，自噬也可以使某些抗癌療法失效，其可以通過清除受損細胞器而阻止細胞死亡[20]。由此，自噬在腫瘤發(fā)生發(fā)展的不同階段表現(xiàn)出不一樣的作用。在對癌癥的治療和預防方面，充分理解自噬在腫瘤中的準確作用和功能，對于正確指導癌癥的治療與預防非常重要。

在A549和HeLa細胞中，大苞藤黃中的活性成分Neobractatin和Isobractatin可增加LC3B-I向LC3B-II的轉(zhuǎn)變，引起p62累積，高通量篩選平臺檢測發(fā)現(xiàn)這兩種化合物均可引起GFP-LC3熒光斑點形成，從而抑制自噬通量。因此，Neobractatin和Isobractatin具有引起細胞凋亡和抑制自噬的作用[21]。從木竹子中提取分離得到的化合物(+)-Garcimulin A和Garcimulin B均可抑制溶酶體的酸化，影響自噬過程，從而抑制腫瘤細胞的生長[22]。研究發(fā)現(xiàn)，在A549和HeLa細胞中Gambogenic acid可以通過誘導LC3II的堆積、增加Beclin 1激活以及升高P70S6K磷酸而來誘導細胞的自噬。并且這一結(jié)果在異種移植瘤模型中的得到驗證，表明Gambogenic acid可以通過自噬而發(fā)揮抗腫瘤作用[23]。

mTOR(Mammalian Target of Rapamycin)是哺乳動物雷帕霉素的靶點。mTORT在淋巴細胞活化，神經(jīng)、肌肉再生，胰島素信號傳導以及各種腫瘤的形成中都扮演著重要的作用，它可以激活細胞生長，在癌細胞中表達升高，抑制細胞自噬。mTOR通路是細胞自噬過程中比較重要的信號傳導通路。云南藤黃中提取分離得到的PPAP類化合物GUTK，在營養(yǎng)缺乏時可通過抑制Akt/mTOR的磷酸化，進而促進自噬的發(fā)生，誘導細胞的死亡[24]?；衔颫C與GUTK結(jié)構(gòu)式相似，是云南藤黃中含量較高的主要活性成分，但兩者在細胞自噬方面有著不一樣的作用。研究顯示OC可以抑制細胞的自噬通量，最終促進癌細胞的凋亡。研究發(fā)現(xiàn)，OC可導致自噬體大量積累，并抑制SQSTM1蛋白的降解；通過檢測GFP-LC3B和LysoTracker Red的共定位，證實OC阻止了自噬體和溶酶體的融合；進一步探究發(fā)現(xiàn)，OC是通過影響溶酶體蛋白酶水解活性和組織蛋白酶家族蛋白的活性而抑制溶酶體活性；并且，饑餓條件可增加OC促進癌細胞凋亡的敏感性。荷瘤裸鼠經(jīng)OC處理后，其腫瘤組織中出現(xiàn)LC3II積累、Caspase3激活以及溶酶體組織蛋白酶表達減少的現(xiàn)象；同時，在體內(nèi)試驗中，卡路里限制與OC聯(lián)用可以顯著提高OC的抗腫瘤活性。因此，OC可能作為自噬通量抑制劑，成為潛在的抗癌藥物先導化合物[25]。

1.4抑制腫瘤細胞侵襲、遷移和黏附腫瘤細胞可通過細胞黏附作用與周邊正常細胞結(jié)合并將其癌化從而引發(fā)癌癥。在惡性腫瘤的治療過程中，腫瘤轉(zhuǎn)移問題成為目前臨床治療上的主要障礙，控制腫瘤細胞轉(zhuǎn)移是決定患者預后以及生命質(zhì)量的重要因素之一。藤黃酸可抑制肝癌細胞SK-HEP1的增殖、轉(zhuǎn)移和入侵；其機制為下調(diào)整合蛋白B1/Rho家族GTP酶信號通路的表達，抑制與細胞骨架和轉(zhuǎn)移相關(guān)的肌動蛋白的表達，以及減少細胞侵襲中金屬蛋白酶MMP-2、MMP-9和NF-κB的表達[26]。OC能升高keratin 18蛋白的表達，抑制Akt和Erk的磷酸化，從而抑制食管癌的肺轉(zhuǎn)移，而不引起明顯的毒性[27]。

1.5抑制腫瘤新生血管的生成血管生成是指在原有微血管的基礎(chǔ)上形成的新生毛細血管。腫瘤血管形成是腫瘤生長、轉(zhuǎn)移的重要因素之一。腫瘤血管為腫瘤本身提供充足的營養(yǎng)，同時為腫瘤向遠處傳播提供條件，導致腫瘤的惡性復發(fā)與轉(zhuǎn)移。正常成熟組織的血管系統(tǒng)內(nèi)皮細胞更新地極為緩慢，而腫瘤血管內(nèi)皮細胞的增殖更新周期可縮短至數(shù)天。血管生成是腫瘤快速增殖的關(guān)鍵所在。研究表明，抑制血管內(nèi)皮生長因子(VEGF)能阻止腫瘤新生血管的形成，從而協(xié)助抗腫瘤作用。抑制VEGF表達是抑制腫瘤血管生成的主要有效途徑之一。藤黃酸對VEGF誘導的人臍靜脈血管內(nèi)皮細胞(Human Umbilical Vein Endothelial Cell，HUVEC)的增殖、遷移和血管形成能力有很強的抑制作用。采用體內(nèi)基質(zhì)膠栓試驗(Matrigel plug)和腫瘤移植實驗進一步證明藤黃酸可能可以下調(diào)VEGFR-2，以及其下游激酶c-Myc、聚焦黏附激酶、Akt、Erk和p38的激活從而抗腫瘤新生血管生成[28]。Gambogenic acid也可以通過調(diào)節(jié)VEGF和COX-2的表達影響A549肺癌細胞的生長和浸潤[29]。

1.6逆轉(zhuǎn)腫瘤細胞的多藥耐藥腫瘤細胞的耐藥是現(xiàn)今腫瘤化療失敗的主要原因之一。大多數(shù)腫瘤患者治療的失敗與耐藥直接或間接相關(guān)，其可分為多藥耐藥和單藥耐藥兩類，主要通過阻礙DNA修復、藥物代謝以及改變DNA多聚酶活性等產(chǎn)生耐藥。P-糖蛋白在耐藥發(fā)生的過程中發(fā)揮著比較關(guān)鍵的作用，也是產(chǎn)生耐藥性的關(guān)鍵蛋白之一。另外，通過對腫瘤細胞中Survivin基因表達的阻斷，也可提高某些化療藥物的藥效，但其機制尚不明確。研究證實，通過下調(diào)Survivin基因表達，藤黃酸可以逆轉(zhuǎn)胃癌細胞對多西他賽的耐藥[12，30]，藤黃酸與5-氟尿嘧啶(5-FU)聯(lián)用對人胃癌細胞BGC-823的抑制作用高于單用藤黃酸或5-FU。此外，文獻報道藤黃酸還能影響5-FU的代謝酶，其能下調(diào)胸苷合成酶和二氫嘧啶二氫激酶(DPD)的mRNA表達水平，使乳清酸磷酸轉(zhuǎn)移酶(OPRT)的mRNA表達水平升高。因此，藤黃酸可與化療藥物聯(lián)用，增加其作用，如其能與5-FU產(chǎn)生協(xié)同抗腫瘤作用[31]。從菲島福木果實中分離得到的化合物(+)-Garcinialiptone A、(-)-Garcinialiptone A、Garcinialiptone B、(-)-Cycloxanthochymol、Garcinialiptone C、Garcinialiptone D、Xanthochymol、Isoxanthochymol和Cycloxanthochymol能夠抑制A549、DU145、KB以及長春新堿耐藥性KB細胞株的增殖，這些化合物的IC50值在4-5 μg/mL之間，并可減少抗腫瘤藥物的P-糖蛋白耐藥性[32]。

圖1　化合物Oblongifolin C(OC)抗腫瘤作用機制圖

圖2　化合物Guttiferone K(GUTK)抗腫瘤作用機制圖

2　抗菌及抗病毒作用及機制

病毒與人類的健康密切相關(guān)，人類傳染病約有80%是由病毒而引起。病毒雖然結(jié)構(gòu)簡單，但是其傳染性強且病死率高。目前用于病毒治療的藥物主要有抗生素與干擾素等。但是，抗生素對病毒無抑制作用，而干擾素雖然可以抑制病毒復制，提高機體免疫功能，但是其費用昂貴[36]。目前研究顯示，部分藤黃屬植物中的提取物或有效成分對某些病毒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自從科學家認識到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IV)是艾滋病的病原體，尋找安全和有效的治療艾滋病毒感染已成為世界各地藥物研發(fā)的一個主要焦點。從木竹子心材中分離得到的雙黃酮類化合物GB-1a、GB-2a和Fukugetin(Morelloflavone)在抗病毒方面有著顯著的藥理活性。這些化合物有一定的抗HIV-1逆轉(zhuǎn)錄酶的活性[37]。藤黃枝葉中分離得到的化合物2-Acetoxyalphitolic acid、3-Acetoxyalphitolic acid、Betulinic acid及Betulin也具有抗HIV-1病毒的活性[5]。EV71是屬于微小病毒科中的腸道病毒群。EV71是目前腸病毒群中最晚發(fā)現(xiàn)的病毒之一，其感染性強且致病率高，尤其是在神經(jīng)系統(tǒng)方面的并發(fā)癥，可導致嬰幼兒死亡。從嶺南山竹子中分離得到的化合物Oblongifolin J、Oblongifolin M和Euxanthone具有顯著的抗EV71病毒的活性。其中，Oblongifolin M已被證明可通過下調(diào)ERp57蛋白的表達而抑制內(nèi)部核糖體進入位點(IRES)的活性，進而抑制EV71病毒的復制[6]。

3　抗炎作用及機制

炎性反應(yīng)是一種常見疾病，也是一種重要的病理過程，可發(fā)生于全身各個組織部位和器官，并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質(zhì)量。目前，臨床上使用的抗炎藥物主要以糖皮質(zhì)激素為主，但其具有作用短暫或可產(chǎn)生不良反應(yīng)等諸多限制性因素。近年來，中藥的抗炎作用已得到了廣泛的關(guān)注。研究顯示，云南藤黃中的活性成分OC可以抑制上游Fyn、Lyn和Syk激酶活性，進而抑制NF-κB和MAPK通路，下調(diào)細胞內(nèi)Ca2+濃度，降低β-hexosaminidase(β-Hex)水平，從而抑制肥大細胞脫顆粒反應(yīng)和炎性遞質(zhì)的釋放。同時，OC可以降低過敏性小鼠血清中組胺、PGD2和LTC4的水平，具有一定的抗過敏活性。但是，該化合物對炎性因子釋放和人源性肥大細胞的作用尚不知曉，有待進一步研究確認[38]。

菲島福木中的化合物Garcinielliptones F能夠抑制大鼠嗜中性粒細胞中甲酰三肽(fMLP)/細胞松弛素B(CB)誘導的β-葡萄糖醛酸酶、溶解酶和超氧離子釋放。同時，該化合物能夠抑制大鼠腹腔巨噬細胞中化合物48/80誘導的β-葡萄糖醛酸酶及其與組胺的釋放[39]。木竹子中提取分離得到的化合物Garcimulin B可有效抑制LPS誘導的NO炎性反應(yīng)因子的分泌[22]。而從木竹子的果實中提取得到的化合物Garcimultiflorone G能夠抑制人體嗜中性粒細胞釋放超氧陰離子(O2-)及胰肽酶E(Elastase)，從而起到抑制炎性疾病發(fā)生的作用[40]；此外，化合物2-Acetoxyalphitolic acid和3-Acetoxyalphitolic acid、Betulinic acid和Betulin在苯丙酸乙酯誘導的耳腫脹模型中，也顯示出一定的抗炎作用[41]。

哮喘是由固有性和適應(yīng)性免疫系統(tǒng)中多種細胞與上皮細胞共同參與的一種氣道慢性炎性疾病，可引起氣道高反應(yīng)性、黏液過度分泌、氣道重塑和氣道狹窄。哮喘氣道炎性反應(yīng)的特征為肥大細胞活化、嗜酸性粒細胞浸潤和活化的Th2細胞增多，并發(fā)生多種細胞因子的釋放。Nujiangexanthone A(N7)為怒江藤黃中分離得到的新化合物。研究發(fā)現(xiàn)，N7可通過抑制Src激酶活性和Syk相關(guān)通路而抑制IgE/Ag介導的肥大細胞活化，包括脫顆粒反應(yīng)、細胞因子和類花生酸類物質(zhì)的生成。在肥大細胞介導的被動皮膚過敏反應(yīng)動物模型中，N7可以抑制組胺釋放、PGD2和LTC4生成。在卵白蛋白(Ovalbumin，OVA)介導的哮喘模型中，N7也可以降低IL-4、IL-5、IL-13、IgE和LTC4和PGD2的水平。組織學研究證明，在肺組織中，N7大幅減少了OVA介導的細胞浸潤和黏液生成增加，降低小鼠肺組織中酪氨酸和Syk的磷酸化水平。RT-PCR結(jié)果表明，N7降低了肺組織中多種細胞因子和轉(zhuǎn)錄因子的mRNA表達水平，包括IL-4、IL-5、IL-13和GATA-3。因此，N7也能夠抑制小鼠的過敏性哮喘反應(yīng)[42]。

4　小結(jié)

我國藤黃屬植物種類繁多、資源豐富，所含化學成分結(jié)構(gòu)類型多樣，而且具有顯著的藥理活性。除了上面列舉的抗腫瘤、抗炎及抗病毒作用，其還有抗糖尿病、抗突變、抗瘧、抗菌及神經(jīng)保護等作用。近年來一些單體成分的抗腫瘤、抗炎活性受到國內(nèi)外學者關(guān)注，但目前大部分研究報道多是基礎(chǔ)性研究，值得進一步開展深入和系統(tǒng)的研究。此外，部分化學成分如藤黃酸及Gambogenic acid等化合物，盡管具有顯著的抗腫瘤活性，但也顯示出較強的毒性，其成藥性受到了限制。因此，進一步深入開展對該屬植物化學成分與藥理活性相關(guān)性的研究，發(fā)現(xiàn)活性強、毒性低、選擇性高的化合物，再經(jīng)過化學成分的結(jié)構(gòu)修飾、構(gòu)效關(guān)系等方面的研究將有較大機會發(fā)現(xiàn)新的活性先導化合物，同時為藤黃屬植物的臨床用藥提供科學依據(jù)和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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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7-05收稿責任編輯：洪志強)

The Mechanism Study on Pharmacological Effects of Garcinia Plants in China

Zhang Li1,2，Cai Shuangfan1,2，Kong Siyuan1,2,Tan Hongsheng1,2，Xu Hongxi1,2

(1SchoolofPharmacy，ShanghaiUniversity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Shanghai201203，China；2EngineeringResearchCenterofShanghaiCollegesforTCMNewDrugDiscovery，Shanghai201203，China)

Recent studies have shown that Garcinia species have antitumor，anti-inflammatory and antibacterial effects.Xanthones，polycyclic polyprenylated acylphoroglucinols(PPAPs)and biflavones are the major chemicals isolated from this genus.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main active compounds from Garcinia species in China and their mechanism of action.

Garcinia species; Anti-tumor; Anti-inflammation; Anti-bacteria

中國博士后科學基金面上資助項目(編號：2015M570381)

張莉(1983.10—)，女，博士，講師，研究方向：抗腫瘤中藥藥理作用機制研究

徐宏喜(1961.07—)，男，博士，教授，院長，研究方向：中藥活性成分及藥理作用機制研究，E-mail：xuhongxi88@gmail.com

R285

A doi：10.3969/j.issn.1673-7202.2016.07.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