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前元,陳 輝
(廣東金融學院,廣東 廣州 51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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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化進程與勞動收入占比:基于中國省級面板數據的經驗證據
汪前元,陳輝
(廣東金融學院,廣東廣州510521)
以1997-2009年間的中國省級面板數據為樣本,實證考察了市場化進程對勞動收入占比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市場化程度的提高是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下降的重要原因,政府對企業(yè)干預的減少,企業(yè)對外稅費負擔的減輕,是導致市場化程度和勞動收入占比之間整體呈負相關關系的重要原因;政府對企業(yè)干預的減少和勞動收入占比之間已呈現出U型關系,表明現階段部分省份的地方政府對企業(yè)干預的減少程度已開始對勞動收入占比起正面作用;金融市場發(fā)育程度和勞動收入占比之間呈U型關系,而信貸資金分配市場化是導致這一U型關系的原因之一。據此,我們得到了一些啟示,并提出了相應的政策建議。
市場化進程;勞動收入占比;政府干預;稅費負擔;金融市場發(fā)育
在當今世界,收入分配不平等已成全球性問題,而這個趨勢的背后,勞動收入在國民收入中的比重(簡稱“勞動收入占比”)引人注目地持續(xù)下降,事關人類福祉。在中國,近二十年來,勞動收入占比也出現了非常顯著的下降之勢,2003年以后降幅更大。現在,中國的勞動收入占比僅為46%,處于勞動收入占比最低國家之列。以英國和美國為例,其在過去五十年間勞動收入占比在65%到80%之間波動,同時過去60年間大部分OECD 國家的勞動收入占比在65%和80%之間[1]。也就是說當今主要發(fā)達國家,勞動收入占比遠遠高于中國。羅長遠(2008)利用聯合國的數據(NAS)計算還發(fā)現,中國的這一數字與許多發(fā)展中國家有相當的距離[2]。勞動收入占比問題不僅直接影響著地區(qū)間、群體間、產業(yè)間、行業(yè)間收入問題[3],而且還與居民的消費水平的提高和經濟結構的轉型有著重大的關系。近年來,有關勞動收入占比持續(xù)下降的問題已經引起決策層的關注。要調整國民收入分配結構,在保持企業(yè)正常收入繼續(xù)增長的同時,著力提高勞動報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和縮小收入分配差距,努力使城鄉(xiāng)居民收入增長不低于經濟增長,勞動報酬不低于、甚至應略高于經濟增長和企業(yè)收入增長[4]。較之國家財政轉移支付、社會收入轉移支付等財富再分配,初次分配無疑是收入分配公平與否的關鍵,如果初次分配出現問題,即使有后續(xù)的再分配調節(jié),也很難矯正到位。許多學者認為,勞動收入占比的下降是目前我國消費低迷的主要原因之一[5]。此外,合理的要素分配制度也有利于實現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科技創(chuàng)新大會》上提出的科技事業(yè)發(fā)展目標。提高勞動收入占比是今后我國收入分配領域面臨的一個重大課題,與傳統的西方經濟學理論和西方發(fā)達國家的國情不同,我國勞動收入占比問題具有一定的特殊性,而解決這一特殊問題的關鍵在于找到解釋中國勞動收入占比持續(xù)下降之謎的原因。
已有研究主要直接從經濟結構轉型、有偏技術進步、產品和要素市場扭曲三個方面探討勞動收入占比變化的原因[6],并一致認為,美國和歐洲國家的勞動收入占比變化主要是由分行業(yè)的勞動收入份額的變動所致,而中國的勞動收入占比變化則主要是由產業(yè)結構調整所致[7-10];盡管技術偏向性的方向不確定,但有偏技術進步對勞動收入占比的影響確實存在[11-16]。而在產品和要素市場扭曲方面,雖然已有不少學者從這個角度開展了許多卓有成效的研究[13, 17],但這些研究都沒有從一個全面的視角來考察產品和要素市場扭曲的糾正對我國勞動收入占比變化的影響,而使產品和要素市場扭曲得到糾正的市場化改革的穩(wěn)步推進,是我國不同于西方國家的典型特征之一。因此,在理論上,這一視角的分析將既能夠加深我們對我國勞動收入占比變化原因的認識,又能夠豐富現有勞動收入占比的相關文獻;在政策上,進一步深化經濟體制改革,健全和完善“使市場發(fā)揮指導資源配置的決定性作用”的體制機制,這一視角的分析也將有利于我們在市場化改革深入推進的過程中,對調整優(yōu)化收入分配格局提出有針對性的政策建議。
市場化進程的推進就是要讓市場更好地發(fā)揮指導資源配置的決定性作用。相應地,市場化的過程就是不斷矯正產品和要素市場扭曲的過程。如果產品和要素市場受到扭曲,那么勞動收入占比也會受到影響。因此,研究導致產品市場和要素市場扭曲的因素對勞動收入占比的影響就顯得至關重要。
(一)文獻回顧
現有從產品和要素市場扭曲的角度研究勞動收入占比變化的原因的文獻大致可以分為四類:一是產品市場扭曲;二是勞動力市場管制和工會力量;三是金融市場管制和發(fā)育;四是國有企業(yè)改革。在產品市場扭曲方面,Blanchard和Giavazzi (2003)的研究表明,給定要素之間的談判力保持不變,產品市場壟斷所產生的壟斷租金在廠商和勞動者之間分配,產品市場壟斷程度降低將導致實際工資上升和失業(yè)率下降,進而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上升[17]。在勞動力市場管制和工會力量方面,國外的研究表明,勞動力市場管制的放松在短期會削弱勞動者的談判能力,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下降,在長期會降低失業(yè)率水平,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上升[12, 17];國內的研究表明,由于國內的勞動力談判能力較弱,使其對勞動收入占比的影響較小[18-19],勞動力轉移對農民收入提高有正向影響[20]。在金融市場管制和發(fā)育方面,Stockhammer(2013)認為,提高利率管制將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下降[12];白重恩和錢震杰(2010)認為,金融深化在非國有經濟相對于國有經濟更加受益時將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下降[18];羅長遠和陳琳(2012)則發(fā)現,融資約束程度越高,勞動收入占比越低[19];華東等(2015)發(fā)現,農村信貸支持對農村居民收入有正向影響[21];王修華和關鍵(2014)發(fā)現,提高農村金融包容水平能夠縮小城鄉(xiāng)收入差距[22]。在國有企業(yè)改革方面,一種觀點認為,由于國有企業(yè)發(fā)揮著吸納就業(yè)和維護社會穩(wěn)定的責任,因此國有企業(yè)占比上升將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上升[10, 13, 23];另一種觀點認為,由于國有企業(yè)的盈利性較其他企業(yè)差,因此國有企業(yè)占比上升可能會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下降[16];還有一種觀點認為,國有企業(yè)占比上升在改革的初期會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下降,而在改革的后期則會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上升[18]。另外,程名望等(2016)的研究表明,市場化水平提升能夠改變政治身份在各結構性收入上的分配效應[24];許竹青等(2016)的研究表明,市場化能夠推動農村科技服務發(fā)展[25]。從形式上來看,以上研究均觸及到了市場化改革的某一個或某幾個方面,但從筆者掌握的文獻來看,還沒有文獻全面而深入地探討市場化改革對勞動收入占比的影響。盡管市場化進程的推進主要是矯正產品和要素市場的扭曲,進而使得考察市場化進程對勞動收入占比的影響也主要從產品和要素市場扭曲的角度展開,但從市場化進程的角度進行全面而深入的考察將能夠加深我們對我國勞動收入占比變化原因的理解,也將能夠加深我們對市場化進程推進的經濟后果的理解。
(二)假設提出
市場化程度的提高主要是指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發(fā)揮的作用逐步增強,它包含政府對企業(yè)干預減少、非公有經濟占比上升、產品和要素市場以及中介組織市場競爭程度提高等維度[26]。本文討論的維度包括市場化總體水平提高、政府與市場的關系變化以及金融市場發(fā)育程度。Lin等(1998)認為,在轉型經濟體中,國有企業(yè)承擔了政府的多重目標,如經濟增長、就業(yè)、養(yǎng)老和社會穩(wěn)定等,政府有動力去保就業(yè)以避免群體性事件的發(fā)生。企業(yè),尤其是國有企業(yè)對勞動力的需求存在剛性,這在經濟學上表現為勞動力市場的需求曲線垂直或彈性很小。而政府對企業(yè)的干預減少會降低企業(yè)目標函數中維持就業(yè)水平的比重,使得勞動力市場需求曲線由部分垂直變成完全向右下方傾斜,向右下方傾斜的需求曲線會導致均衡的勞動力水平和工資水平均出現下降,進而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下降?,F有研究表明,由于稅收歸宿并不是由要素平均地負擔,所以不同部門產品生產技術的資本密集程度、要素之間的替代彈性、產品之間的需求彈性等方面的差異以及產品市場的不完全競爭都會影響稅收變化對勞動收入占比的作用[28-29]。在這里,我們并不試圖從這些角度來分析稅收對勞動收入占比的影響,而是分析企業(yè)稅收負擔整體的增減對企業(yè)行為的影響。理論上而言,稅收負擔也會扭曲企業(yè)行為,企業(yè)稅費負擔的減少會減輕行為的扭曲,進而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下降。我國金融市場發(fā)育程度不高,金融資源相對匱乏,和金融資源的需求相比,金融資源的供給相對不足,因而導致了金融市場的配給和歧視行為。由于我國金融機構長期以來以國有企業(yè)占主體,非金融國有企業(yè)天然地更容易獲得金融資源,但隨著金融業(yè)競爭程度和信貸資金分配市場化程度的逐步提高,金融資源會更多地惠及非國有企業(yè),又由于在非國有企業(yè)的目標函數中,保就業(yè)的權重相比國有企業(yè)要低,因而金融市場的發(fā)揮會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下降。
以上分析主要基于國有企業(yè)比非國有企業(yè)更多地承擔了保就業(yè)的責任的邏輯,這一邏輯在政府對國有企業(yè)和非國有企業(yè)干預能力較強、政府在資源配置中發(fā)揮的作用較大時是成立的。然而,全社會的勞動收入占比除了受在企業(yè)部門工作的勞動力人數的影響,還會受人均勞動收入水平的影響。隨著市場化改革的穩(wěn)步推進,勞動力的生產率水平會逐步提升[30-31],且隨著市場化程度的提高,勞動力的工資水平將越來越能夠反映勞動力的生產率水平,人均勞動收入水平也會穩(wěn)步上升。不僅如此,我國要素市場的扭曲呈現出工業(yè)偏向的特征[32],同樣可能導致市場化程度提高對勞動收入占比起正向作用。在土地要素方面,由于地方政府看重工廠建成后能夠給當地帶來稅收和就業(yè)等政績利益,因而會將土地以扭曲的低地價甚至零地價的方式提供給投資于本地的工業(yè)企業(yè)[33-34];在信貸資源要素方面,由于一方面中國人民銀行各分支行與地方政府關系密切,使得地方政府有能力干預各商業(yè)銀行的信貸水平和投向[35],另一方面政治晉升錦標賽制度也使得地方政府更加鐘愛大型工業(yè)企業(yè)[36];在資源和環(huán)境要素方面,由于工業(yè)企業(yè)的負外部性沒有被內部化,使得工業(yè)企業(yè)能夠在扭曲的資源和環(huán)境價格中獲益更多;在能源要素方面,工業(yè)企業(yè)的用電用水價格也明顯低于市場價格;在勞動力要素方面,戶籍制度導致的勞動力市場扭曲也使得工業(yè)企業(yè)只需要向勞動力支出低于市場價格的工資水平。偏向于工業(yè)企業(yè)的要素市場扭曲將使得工業(yè)部門獲得了相對于服務業(yè)的更長足的發(fā)展,而和服務業(yè)相比,工業(yè)企業(yè)的勞動收入占比明顯更低[14-15],這就意味著政府對要素市場干預的減少也可能會提高勞動收入占比。因此,市場化進程對勞動收入占比的影響取決于上述三種力量的大小。通常情況下,在市場化改革的初期,第一種力量將占主導作用,而隨著市場化程度的進一步提高,第二種力量和第三種力量將逐步占據主導作用。由此可見,總的來說,隨著市場化進程的提高,勞動收入占比可能會呈現出先下降后上升的態(tài)勢,而市場化程度和勞動收入占比之間最終呈現出怎樣的關系,取決于市場化程度的水平。據此,我們提出了如下的研究假設。
假設1:市場化程度和勞動收入占比呈負相關關系或U型關系;
假設2:政府對市場的干預越少和勞動收入占比呈負相關關系或U型關系;
假設3:金融市場發(fā)育程度越高和勞動收入占比呈負相關關系或U型關系。
(一)樣本選擇
本文的樣本區(qū)間為除西藏和重慶外的所有省、自治區(qū)、直轄市1997-2009年間的數據。使用1997-2009年間的數據的原因是,我們使用的樊綱等(2011)的《中國市場化指數:各地區(qū)市場化相對進程2011報告》中的市場化進程數據為1997-2009[26];排除西藏和重慶的原因是,我們按照張軍等(2004)的方法計算資本存量時[37],難以準確估算西藏和重慶的數據,故將二者排除在外。此外,在計算進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這一指標時,少數不發(fā)達省份缺失1997-1999年的進出口數據,對于這些省份的進出口總額數據,我們將其設定為0。最終,我們得到29個省、自治區(qū)、直轄市13年的數據,共377個觀測值。所有原始數據來自于WIND數據庫,所有的數據分析和處理均使用stata12.0完成。
(二)變量設定
1.勞動收入占比(ls)
借鑒多數的研究成果,我們使用國民經濟核算的收入法中的勞動者報酬占GDP的比重(lr)來衡量勞動收入占比。此外,為將勞動收入占比變量映射到[-∞,+∞]上,我們還對勞動收入占比進行了logistic轉換,即令ls=lr/(1-lr)。
2.市場化進程指數
市場化進程總指標由多個分項指標構成,分項指標和總指標之間并不完全相關,分項指標之間也并不完全相關,也即不同的分項指標反映了市場化進程的不同維度。為檢驗本文的假設1,我們使用了市場化進程總指數(mp);為檢驗假設2,我們使用了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指數(mp1),且為進一步考察哪一個維度的政府與市場的關系會影響勞動收入占比,我們還使用了減少政府對企業(yè)的干預指數(mp1c)和減少企業(yè)對外稅費負擔指數(mp1d);為檢驗假設3,我們使用了金融市場發(fā)育程度指數(mp4a),且為進一步考察哪一個維度的金融市場發(fā)育程度會影響勞動收入占比,我們還使用了金融業(yè)競爭指數(mp4a1)和信貸資金分配市場化指數(mp4a2)等。
3.控制變量
現有研究表明,影響勞動收入占比最根本的因素可以歸納為經濟結構轉型、有偏技術進步、產品和要素市場的扭曲[6],本文考察的市場化進程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主要是通過影響產品和要素市場的扭曲程度進而影響勞動收入占比的。為使我們的研究結論更加穩(wěn)健,我們還需要控制經濟結構轉型和有偏技術進步這兩個因素的影響。我們將使用第二產業(yè)增加值占GDP的比重(secondr)和第三產業(yè)增加值占GDP的比重(thirdr)以控制經濟結構轉型的影響[10, 14],使用資本-產出比(capitalr)以控制有偏技術進步的影響[10-11, 13-14, 16]。變量capitalr等于省級實際資本存量和省級實際GDP之比,省級實際資本存量的計算借鑒張軍等(2004)的方法[37],省級實際GDP的計算采用省級名義GDP乘以GDP平減指數的方法。此外,Saam(2008)和張莉等(2012)的研究認為,貿易開放和外商直接投資是影響勞動收入占比的重要因素[38-39],為此,我們還控制了進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im_exr)和實際外商直接投資占GDP的比重(fdir),其中im_exr等于以美元計價的進出口總額與年均美元兌人民幣的中間價的乘積和GDP之比,fdir等于以美元計價的FDI與年均美元兌人民幣的中間價的乘積和GDP之比。本文所用到的變量及其設定詳見表1。
(三)模型設定
本文將使用如下的模型來驗證我們的假設,具體詳見模型(1)。
lsit=a0+a1×marketprocessit+a2×secondrit+a3×thirdrit+a4×capitalrit+a5×im_exrit+a6×fdirit+uit+vit+eit
(1)
其中,marketprocess表示市場化進程變量,i表示省份,t表示年度,a0為常數項,a1-a6為變量的系數,ui為省份個體效應,vt為時間個體效應,eit為隨機擾動項。我們還使用Hausman檢驗和Breusch-Pagan的拉格朗日乘子檢驗以確定本文應當采用的模型是固定效應回歸、隨機效應回歸還是普通的OLS回歸,檢驗結果表明,本文應當采用隨機效應回歸模型,因此在回歸分析部分中,我們使用的模型均是隨機效應回歸模型。
表1 變量設定
(一)描述性統計結果
表2給出了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從表中可以看出,經過Logistic轉換之后的勞動收入占比ls的最小值、中位數和最大值分別為-0.7795、-0.0814和0.6733。這意味著,在我們的樣本中,勞動收入占比的最小值、中位數和最大值分別為31.44%、47.96%和66.22%。所有市場化進程變量(mp、mp1、mp1c、mp1d、mp4a、mp4a1、mp4a2)的變異均較大,這將有利于我們識別出各市場化進程變量和勞動收入占比之間的關系。市場化進程變量mp1d和mp4a的數據為319個,要少于其他市場化進程變量的觀測值數量,其原因是這兩個變量1997和1998年的數據缺失。第二產業(yè)增加值占GDP的比重secondr和第三產業(yè)增加值占GDP的比重thirdr的變異較大,這意味著各省份間的產業(yè)結構差異較大。進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im_exr的最小值為0,這是由于該數據在少數省份的早期數據缺失,我們將這些缺失數據設定為0之故。FDI占GDP的比重fdir和資本存量占GDP的比重capitalr的描述性統計結果也符合實際情況和數據要求。
(二)相關分析結果
表3給出了各自變量和因變量之間的相關分析結果。從表中可以看出,所有市場化進程變量均與勞動收入占比變量ls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負相關,市場化進程總得分變量mp和金融業(yè)競爭變量mp4a1與ls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488和-0.444,其他變量與ls的相關系數也均在0.332以上。從前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市場化進程的推進會導致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作用進一步增強,政府對企業(yè)的干預減少,企業(yè)對外的稅費負擔下降,其結果是勞動收入占比下降,這意味著mp、mp1、mp1c、mp1d與勞動收入占比變量ls呈負相關的結論符合呈負相關的理論預期。與此同時,金融市場發(fā)育程度提高,金融業(yè)競爭加劇以及信貸市場更加市場化,往往會使得非國有經濟相對國有經濟更加受益,進而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下降,這意味著mp4a、mp4a1和mp4a2與勞動收入占比變量ls呈負相關的結論也符合呈負相關的理論預期。各市場化進程變量之間均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正相關,這意味著與市場化程度整體提高相伴隨的往往是各市場化程度分項指標的同步提高。由于部分市場化程度指標之間的相關系數較高,因此在后面的回歸分析中,我們將在回歸方程中分別引入這些變量,而不是同時引入這些變量。
表2 描述性統計結果
表3 自變量和因變量的相關分析結果
注:所有相關系數均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
表4給出了各控制變量與因變量之間的相關分析結果。從表中可以看出,第二產業(yè)增加值占GDP的比重secondr和第三產業(yè)增加值占GDP的比重thirdr與勞動收入占比ls的相關系數均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為負,且前者的相關系數在絕對值上要大于后者,這與第一產業(yè)勞動收入占比最高,第三產業(yè)勞動收入占比其次,第二產業(yè)勞動收入占比最低的事實相吻合。進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im_exr和FDI占GDP的比重fdir與勞動收入占比ls的相關系數為負,這一結論與張莉等(2012)的研究結果相一致[39]。資本存量占GDP的比重capitalr與勞動收入占比ls之間的相關關系為負。由于部分控制變量之間的相關系數也較高,因此在回歸分析中,我們還對共線性問題進行了檢驗,結果發(fā)現不存在嚴重的共線性問題。
表4 控制變量與因變量的相關分析結果
注:c表示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d表示不顯著,沒有標示表示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
(三)回歸分析結果
1.市場化進程與勞動收入占比的回歸分析結果
表5給出了各市場化進程變量與勞動收入占比的回歸分析結果。欄(1)-(7)分別給出的是以mp、mp1、mp1c、mp1d、mp4a、mp4a1、mp4a2為自變量的回歸分析結果。從欄(1)中可以看出,市場化進程總得分變量mp的系數為-0.0304,且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這意味著市場化程度的提高將降低勞動收入占比,與我們的呈負相關關系的理論預期相一致。第二產業(yè)增加值占GDP的比重secondr和第三產業(yè)占GDP的比重thirdr的系數均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為負,且前者系數的絕對值要大于后者,這與相關分析的結果相一致,這意味著產業(yè)結構由第一產業(yè)向第二、三產業(yè)轉移是勞動收入占比下降的重要原因,符合我們的理論預期。進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im_exr的系數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為負,FDI占GDP的比重fdir的系數不顯著,資本存量占GDP的比重capitalr的系數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為負。
欄(2)-(4)的結果表明,政府與市場的關系變量mp1、減少政府對企業(yè)的干預變量mp1c、減少企業(yè)對外稅費負擔變量mp1d與勞動收入占比變量ls分別在1%、10%、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負相關,這意味著,整體而言,政府干預會提高勞動者收入,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作用增強會降低勞動收入占比。欄(5)-(7)的結果表明,金融市場發(fā)育程度總變量mp4a、金融業(yè)競爭變量mp4a1、信貸資金分配市場化變量mp4a2的系數均不顯著,這需要我們進一步考察這些變量與勞動收入占比是否呈U型關系。在所有欄(2)-(7)的回歸中,第二產業(yè)增加值占GDP的比重secondr和第三產業(yè)增加值占GDP的比重thirdr的系數均為負,且均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其他控制變量的系數的顯著性水平不夠穩(wěn)健。
2.市場化進程與勞動收入占比之間是否存在U型關系?
前面的分析都是基于市場化進程與勞動收入占比之間呈單調線性關系的假定,但根據我們的理論分析,還存在另外一種可能,即市場化進程的初期勞動收入占比下降,而在市場化進程的后期勞動收入占比上升,因為在市場化程度較高時,市場化程度的進一步推進會提高勞動者報酬、拉動收入占比。為檢驗這一可能的解釋,我們還在上述回歸方程中引入了各市場化進程變量的平方項,具體結果詳見表6。
表6欄(8)-(14)分別對應的是在表4欄(1)-(7)的基礎上引入市場化進程變量的平方項的回歸分析結果。從表6中可以看出,引入平方項后的實證結果有所改變。欄(8)的結果表明,市場化進程總得分變量mp的系數為負,且仍然保持了10%的顯著性水平。市場化進程總得分變量的平方項mp2的系數為正,但不顯著。這說明,總體而言,市場化程度提高是降低勞動收入占比水平的。這也意味著,我們在二次分配過程中要更加關注勞動收入者的收入水平。當然,導致平方項不顯著的原因有可能是我國的市場化程度不足夠高,以至于無法將平方項的效應識別出來。欄(9)的回歸結果不顯著,但欄(10)和欄(11)的市場化進程變量的一次項和二次項的系數均分別為負和正,且均在5%以上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這意味著減少政府對企業(yè)的干預和減少企業(yè)的對外稅費負擔對勞動收入占比的影響呈先下降后上升的規(guī)律。有意思的是,欄(12)和欄(14)的結果表明,在引入了平方項之后,一次項和二次項的系數都是顯著的。這意味著金融市場發(fā)育程度和信貸資金分配市場化對勞動收入占比的影響也呈先下降后上升的規(guī)律。
因此,這一部分的研究表明,盡管在當前情況下,市場化進程的推進在總體上會降低勞動收入占比,但隨著市場化進程水平的進一步上升,勞動收入占比可能會逐步提高。
表5 市場化進程與勞動收入占比的回歸分析結果
注:括號中為z值,***、**、*分別表示在1%、5%、10%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
表6 引入市場化進程變量平方項的回歸分析結果
注:括號中為z值,***、**、*分別表示在1%、5%、10%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
研究結果表明,市場化程度的提高是導致勞動收入占比下降的重要原因,政府對企業(yè)干預的減少,企業(yè)對外稅費負擔的減輕,是導致市場化程度和勞動收入占比之間整體呈負相關關系的重要原因;政府對企業(yè)干預的減少和勞動收入占比之間已呈現出U型關系,表明現階段部分省份的地方政府對企業(yè)干預的減少已開始對勞動收入占比起正面作用;金融市場發(fā)育程度和勞動收入占比之間呈U型關系,而信貸資金分配市場化是導致這一U型關系的原因之一。
本文的結論意味著,在市場化改革的整體推進過程中,我們要更好地兼顧公平與效率。當前,我國經濟下行的壓力較大,而傳統依靠投資和凈出口拉動經濟增長的方式已不具有可行性,唯有通過改革來進一步提高全社會的全要素生產率,才能夠從根本上扭轉經濟長期下行的趨勢。然而,在市場化水平總體不高的情況下,減少政府對企業(yè)的干預,減輕企業(yè)的對外稅費負擔,增強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會在短期內降低勞動收入占比,不利于社會公平,而相對的社會公平又是社會主義社會題中應有之義。因此,在市場化水平總體不高的階段推進市場化進程,就更需要通過轉移支付和建立社會保障制度等方式來兼顧效率與公平。與此同時,在某些領域的市場化改革推進過程中,要深入地理解短期不公與長期公平。政府對企業(yè)干預的減少和勞動收入占比之間的U型關系表明,隨著政府對企業(yè)干預的減少,勞動收入占比的下降是暫時的,政府應當進一步減少對企業(yè)的干預,讓市場發(fā)揮指導資源配置的決定性作用和更好的發(fā)揮政府的作用。金融市場發(fā)育程度和勞動收入占比之間關系的結果表明,隨著金融領域市場化改革的推進,勞動收入占比的下降也是暫時的,而隨著金融市場發(fā)育程度的進一步提高,尤其是信貸資金分配市場化程度的進一步提高,勞動收入占比會觸底反彈。因此,盡管金融市場的發(fā)展,尤其是信貸市場的發(fā)展會造成短期不公,但從長期來看是能夠促進社會公平的。長期以來,我國信貸資金分配的市場化程度較低,存在嚴重的信貸歧視和信貸配給,中小型民營企業(yè)獲取信貸資金的數額遠低于國有企業(yè),難度也遠甚于國有企業(yè)。提高這一市場的市場化程度將能夠極大地提高金融市場的發(fā)育程度,也將極大地推進全社會的市場化進程。在當前的經濟體制改革中,金融體制改革占據了重要的位置。然而,一方面,當前已批復的民營銀行僅有七家,民營銀行試點的擴圍還有待時日;另一方面,現有民營銀行的市場份額還較小,受制于較少的網點數目等因素,民營銀行在信貸資金分配中所起的作用還較弱,遠弱于美國等西方市場化程度高的市場中商業(yè)銀行的作用。因此,要切實采取措施,促進民營銀行發(fā)展,以提高信貸市場的市場化程度,而不能因為其發(fā)展在短期內可能會降低勞動收入占比而止步不前。在相關政策的福利分析中,應當合理權衡這種短期的不公和長期的公平。
根據上面的結論與啟示,我們提出如下的政策舉措:一是要完善初次分配制度,努力實現勞動報酬增長和勞動生產率提高同步,著重保護勞動所得。應當“完善市場評價要素貢獻并按貢獻分配的機制,健全科學的工資水平決定機制、正常增長機制、支付保障機制,推行企業(yè)工資集體協商制度,完善最低工資增長機制”;應當建立完善的勞動收入報償機制,確保勞動者因在知識、技術、管理等方面的創(chuàng)新而導致的勞動生產率的提高得到合理的回報,特別地,應當按照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科技創(chuàng)新大會》上提出的要求,“加強知識產權保護,積極實行以增加知識價值為導向的分配政策,包括提高科研人員成果轉化收益分享比例,探索對創(chuàng)新人才實施股權、期權、分紅等激勵措施”;勞動者的合理合法收入應當得到保護,我們應當強化《勞動合同法》的執(zhí)法力度,確保勞動者的合法收入。二是健全再分配調節(jié)機制,通過稅收、社會保障等機制縮小收入差距。世界主要發(fā)達國家在經濟發(fā)展的初期都經歷了勞動收入占比的下降,且我們也發(fā)現市場化程度的提高會降低勞動收入占比,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應當通過非市場化的方式來提高一次分配中的勞動收入占比,因為非市場化的方式會扭曲資源配置,降低全社會的福利水平。通過健全稅收、社會保障等再分配調節(jié)機制來縮小收入差距,才是我們應當選擇的方式。具體而言,我們應當“完善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加快建立綜合和分類相結合的個人所得稅制度”、“完善鼓勵回饋社會、扶貧濟困的稅收政策”,并將更多的財政支出用于民生保障等。三是加快推進金融領域的“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以盡快通過勞動收入占比的U型底部。我們應當“豐富金融機構體系,健全商業(yè)性金融、開發(fā)性金融、政策性金融、合作性金融分工合理、相互補充的金融機構體系”,“健全金融市場體系,積極培育公開透明、健康發(fā)展的資本市場,提高直接融資比重,降低杠桿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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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責編:辛城)
Marketization and Labor Income Share:Evidence from Provincial Panel Data in China
WANG Qian-Yuan, CHEN Hui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Guangzhou 510521, China)
Based on provincial panel data inChina between 1997 and 2009, the paper explores the effect of marketization on labor income share.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marketization is an important reason of the declining of labor income share; the decreasing of the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to enterprises, the lightening of the burden of the enterprises’ tax and fee, are main reasons of the nega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rketization and labor income sha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decreasing of the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to enterprises and labor income share is U-shape, and it means that the decreasing of intervention of some local governments already have a positive effect on labor income sha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evelopmental level of financial market and labor income share is U-shape, and the marketization of the credit’s allocation is the main reason. And then, we get some enlightenment and give some relevant suggestions.
marketization; labor income share; government intervention; burden of tax and fee; developmental level of financial market
2015-11-05
2016-04-17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規(guī)劃基金項目(12YJA790130);廣東金融學院2010人才引進科研項目(2013RCYJ001)。
汪前元(1963-),男,湖北洪湖人,廣東金融學院研究生處處長、教授、博士生導師,博士后,研究方向:宏觀經濟學與勞動經濟學。
F121
A
1002-9753(2016)09-015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