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琴

文化自信：提振當代文藝創(chuàng)作底氣

劉玉琴

文化，是一個民族的根和魂。固根守魂，關系一個民族的前途和未來。不久前，在紀念中國共產黨建黨95周年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在講話中將文化自信與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并列，擴展成為四個自信，并強調，文化自信是更基礎、更廣泛、更深厚的自信。自信，是毫無畏懼面對一切困難和挑戰(zhàn)的勇氣，是堅定不移、開拓創(chuàng)新的前提。從三個自信到四個自信，可以看出，數千年文明對中華民族精神的影響、凝聚作用日益突顯，文化自信不僅為道路、理論、制度自信提供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也進一步豐富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文藝理論，為當代文藝提供了強勁的創(chuàng)作動力。

什么是文化自信？文化自信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政黨對自身文化價值的充分肯定，對自身文化生命力保持的堅定信念和發(fā)展希望。換句話說，文化自信是一個民族在文化問題上所具有的一種積極精神狀態(tài)，它體現為觀察、思考和推動社會發(fā)展進程中對于優(yōu)秀傳統(tǒng)的禮敬、對于現實生活的關切，以及直面世界的從容和開創(chuàng)未來的堅毅。

近代以來，中華民族從經濟硬實力到文化軟實力，在東西方的比較和激烈競爭中曾日漸式微。隨著帝國主義列強炮艦政策推行和向中國的殖民擴張的開始，西方思想界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正面認知漸漸被輕視并被批判之聲所取代。中國人自己似乎也逐漸失去了文化自信：或對西方文化全盤接受，或對西方文化采取抵制與排斥的態(tài)度。而今天，隨著經濟硬實力和文化軟實力的日益增強，我們對自身的文化價值認識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充滿信心。百年歷史，中國人經歷了從傲慢自大到失落自信、再到回歸自信的曲折過程。

新的歷史時期，文藝事業(yè)蓬勃發(fā)展，文藝創(chuàng)作要奉獻更多有筋骨、有道德、有溫度的作品，離不開堅定的文化自信。我們的文化自信來自哪里？只能來自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滋養(yǎng)，來自觀察感悟時代生活進程的思考、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把握和遵循，來自對世界優(yōu)秀文化的吸取、直面世界的從容。文藝創(chuàng)作中的文化自信，是弘揚中國精神、凝聚中國力量的堅實基礎。

一、文化自信來自“向內找”，在中華文化中找到中華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溫潤和強健文藝創(chuàng)作的筋骨、道德、理想。這意味著對自身擁有的文化價值的高度理解和認同、創(chuàng)新與轉化。

中華文化歷史悠久、積淀深厚、博大精深，生命力頑強。羅素曾說，中華文明是唯一從古代存留至今的文明。當今世界，沒有哪個國家、哪個民族像中華民族這樣擁有數千年連綿不斷、甚至精確到年、月、日接續(xù)的歷史文化記錄。從詩經、楚辭到漢賦、唐詩、宋詞、元曲以及明清小說，從《格薩爾王傳》《瑪納斯》到《江格爾》史詩，從五四時期新文化運動、新中國成立到改革開放的今天，中國的優(yōu)秀文化燦若星辰，亙古綿延。

向內找，意味著俯下身子，懷著敬畏之心，向中華文化的優(yōu)秀傳統(tǒng)致敬。這是我們最豐厚的精神土壤，也是上下五千年相延相承、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精神根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理論、制度自信，都深深根植于中華文化土壤之中。中華文化的最大特質是具有很強的滲透性和持久性，它像空氣一樣無時不在，無處不有，潤物無聲，能以無形的意識或觀念影響有形的現實和存在，作用于社會的發(fā)展和實踐。

中華文化凝結而成的精神品格，長時間以來更是滲透于中國人的精神血脈。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華文明源遠流長，蘊育了中華民族的寶貴精神品格，培育了中國人民的崇高價值追求?！痹诼L而曲折的歷史發(fā)展進程中，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厚精神追求的中華文化，以其強勁無比的精神突顯了中華民族的標識，形成中華民族最剛健的“筋骨”。從古至今，“剛健有為”自強不息的傳統(tǒng)，“仁義博厚”的寬容善惡標準，“愛國統(tǒng)一”的崇道尚義追求，“天人合一”的科學生態(tài)觀念，“革故鼎新”的開拓創(chuàng)造精神等，都是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思想精粹，承載著中華民族的道德理想、價值觀念和精神信仰，這是中華民族精神的源頭，是最寶貴的文化軟實力，其間的思維方式、精神品格、文明素質值得自信自豪，傳承傳播。

中國革命與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相結合所創(chuàng)造的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從紅船精神，井岡山精神，長征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到雷鋒精神、焦裕祿精神、鐵人精神，以及當今時代踐行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等等，同樣是中華民族精神內涵最生動的象征。近代以來中華民族面對苦難奮起抗爭的史實，中華民族氣壯山河、改天換地的斗爭及從中煉就的可歌可泣的精神史詩，是我們最為寶貴的思想財富，為我們舉精神之旗，立精神支柱，建精神家園，提供著強大的自信與自豪。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說，“在五千多年間蘊育的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在黨和人民偉大斗爭中孕育的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積淀著中華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代表著中華民族獨特的精神標識，體現著民族精神的深層底蘊?！?/p>

自信作為一種積極的精神狀態(tài)，發(fā)自于肺腑，深植于人心，堅定執(zhí)著，難于改變。就文藝創(chuàng)作而言，文化自信，是對理想、信念、優(yōu)秀傳統(tǒng)發(fā)自內心的尊敬、信任和珍視，是對核心價值體系的內涵和魅力充滿依賴感的信奉、堅守和虔誠，是為歷史存正氣、為世人弘美德的最有力的精神之源。理解、認可、把握了中華文化的傳統(tǒng)與精神，文藝創(chuàng)作將葆有前驅的激情、奮斗的韌性，將會擺脫徘徊游移、迷惘困頓，產生一種無形而強大的力量。民族的復興，不僅是經濟的復興，更是精神力量和文化的復興。一個缺少文化自信的民族，不可能具有堅定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一個缺少文化自信的文藝創(chuàng)作者，不可能具有無比堅定的理想和信仰。

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文化自信需要傳承弘揚，更需要創(chuàng)新驅動，文藝創(chuàng)作的魅力正在于創(chuàng)新。歷史和現實都證明，中華民族有著強大的文化創(chuàng)新能力。泱泱五千年文化培育了中華民族獨特的思想價值、審美情操，而與時俱進、推陳出新，使中華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與當代文化相適應、與現代社會相協調，發(fā)掘和闡發(fā)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進行創(chuàng)造性、創(chuàng)新性的當代轉化，一直是文藝創(chuàng)作的長久遵循。有沒有創(chuàng)新精神，亦即如何在文藝創(chuàng)作中形成新的話語，新的表述，新的風格，尤其是想象力、創(chuàng)造力的提升和飛揚，成為衡量有沒有文化自信的重要標尺。我們欣喜地看到，盡管文藝創(chuàng)作中還有許多現象、問題需要剖析、解決，但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生態(tài)科學觀念，已在文藝作品中凝結成追求人與自然和諧、清新康健的內容與底色；剛健有為的自強不息精神，已熔化成文藝作品的剛正恢弘之氣；仁義博厚、厚德載物之情懷，為創(chuàng)作提供了更寬闊的視角，更深邃的人性視野；愛國統(tǒng)一、舍生取義精神，為個人與家國緊密相聯，奉獻了更高起點上的俯仰貫通之機。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以創(chuàng)造性轉化和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為動力，不斷吸收“鈣”質，文藝創(chuàng)作逐步拓展出在深厚傳統(tǒng)中取精用宏、固本開新的大格局。

文藝創(chuàng)作是一項艱苦的精神勞動，需要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全情投入。有堅定的文化自信做支撐，有崇高的精神追求做引領，有創(chuàng)造性發(fā)展、創(chuàng)新性轉化的前傾姿態(tài)做保障，文藝的創(chuàng)作理想，連同創(chuàng)作者自身的積累，轉移于作品之中，才有可能呈現出鮮明的中國風格、中國氣派、中國精神。習近平總書記在“七一”講話中著重指出，不忘初心，繼續(xù)前進。這也是要求文藝創(chuàng)作始終不能忽略自身所承載的責任、所秉持的理想，堅持從歷史走向未來，從延續(xù)民族文化血脈中開拓前進，雄健底氣，強筋健骨。文藝創(chuàng)作要以對中華文化的高度認同，吸取優(yōu)秀文化的思想精華和道德精髓，彰顯文藝發(fā)展的新氣象。

二、文化自信來自“向下扎”，于沸騰生活中挖掘創(chuàng)作源泉，吃透生活底蘊，感悟社會發(fā)展進程的蓬勃生機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磅礴偉力，真誠抒寫人民群眾的偉大創(chuàng)造精神，在生活中感受自信和傳遞自信。

當今時代，中國正面臨巨大社會轉型。國家實力和人民生活大幅提升。隨著經濟體制的深刻變革，社會結構深刻變動，利益格局深刻調整，以及面對高科技和全媒體時代的沖擊，人們的思想，情感，認知習慣和行為方式，包括精神沖突、倫理關系、情感構成等也都形成新的特點，新的題材、新的人物、新的情感和新的期待，如艷陽下的花開滿樹，呈現出社會生活的斑斕多姿之美。

這樣的時代和生活，是文藝創(chuàng)作的機遇，它使書寫嶄新生活和人民精神風貌有了諸多可能。社會主義文藝的本質，是人民的文藝。人民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也是歷史的見證者。人民，不僅是物質財富、精神財富的創(chuàng)造者，更是社會變革的決定力量?，F實生活的蓬勃生機，中國人民的奮斗熱情，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生動實踐，都是文藝創(chuàng)作推出優(yōu)秀作品的重要源泉。

中國在短短三十余年時間里走完西方國家300年的發(fā)展歷程，其中的奧妙在于道路、理論、制度的正確選擇，在于中華文化的基因深入每個人的內心，在于人民群眾煥發(fā)出改天換地的無窮創(chuàng)造能力。改革開放以來，中國人民懷抱偉大的夢想，用奮斗、創(chuàng)造和高尚的價值追求，譜寫了中華民族嶄新的歷史篇章，他們的艱苦奮斗、勇于犧牲精神，他們的平凡而偉大、普通而崇高的人生，是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內涵的形象詮釋，是中國人民道路、理論、制度自信的生動印證。文藝創(chuàng)作堅持以人民為中心，融入人民的事業(yè)和生活，為人民抒寫，為人民抒情，為人民抒懷，從人民的偉大實踐和豐富多彩的生活中吸取營養(yǎng)，是不斷發(fā)現美、創(chuàng)造美的現實路徑，是文藝創(chuàng)作所要抵達的最大的文化價值。傳播當代中國價值觀念，體現中華文化精神，反映中國人審美追求，這樣的自信融匯于創(chuàng)作，會愈加堅定人們對美好生活的憧憬和信心。

文化自信說到底還是一種價值觀自信。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既傳承了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的精華，又繼承和發(fā)揚了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精粹。習近平總書記在“七一”講話中指出：“我們要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弘揚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chuàng)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不斷增強全黨全國各族人民的精神力量?！鄙鐣髁x核心價值觀是我們保持文化自信的根本保證。自覺踐行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堅定理想和方向，在現實生活中開掘創(chuàng)作源泉，感受歷史、現實和未來的密切關聯，不斷傾聽民族歷史的呼喚，把握人民和時代的鮮活脈搏，文藝創(chuàng)作者將深刻領悟文藝對時代與社會進步的推動作用。習近平總書記說：“站立在960萬平方公里的廣袤土地上，吸吮著中華民族漫長奮斗積累的文化養(yǎng)分，擁有13億中國人民聚合的磅礴之力，我們走自己的路，具有無比廣闊的舞臺，具有無比深厚的歷史底蘊，具有無比強大的前進定力。中國人民應該有這個信心，每一個中國人都應該有這個信心?！?/p>

當前文藝創(chuàng)作在思想水平、道德水平上存在浮躁、拜金、泛俗等現象，有“高原”缺“高峰”，有數量缺質量，主要原因就是脫離群眾、脫離生活。我們面臨著一個物質飛速積累的時代，誘惑增多，繁花迷眼。而且隨著時代的發(fā)展，文藝創(chuàng)作的深入生活、扎根人民與以往相比似乎也有不少捷徑可走，互聯網帶來的海量信息，讓“事必躬親”不再成為獲得生活體驗和創(chuàng)作素材的必經之路；新媒體的普及大大降低了作品發(fā)表的門檻；市場經濟的高速運轉，一定程度上催促著文藝創(chuàng)作快產多銷；高壓力、快節(jié)奏的生活狀態(tài)，也時常導致文藝作品的受眾更傾向于碎片化和娛樂化的文藝樣式。這些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是文藝創(chuàng)作逐漸脫離生活，脫離真實、深入、厚重，變得虛假、淺顯、輕浮。

當然，相比于柳青、路遙的時代，今天的創(chuàng)作環(huán)境不可同日而語。從來沒有哪個時代像今天這樣有優(yōu)渥的創(chuàng)作條件，廣闊的廣場空間，眾多的傳播途徑，但同時又面臨著如此巨大的誘惑和墮落的可能。這都一再警示我們，如果不能深入日益發(fā)生深刻變革的時代，從中感受中國的發(fā)展與進步，如果不能觸摸生活的真實生態(tài)，感受蘊藏在群眾中無窮的創(chuàng)造能力和最美好的品格，如果不能感悟代表時代精神的人物和生活，描繪出嶄新時代的精神與現實，如果不能認清和把握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理論、制度的歷史沿革、文化依據和精神支撐，我們就不能感知中華民族的充沛元氣，呈現現實生活精彩紛呈的壯闊圖景。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當今世界，要說哪個政黨、哪個國家、哪個民族能夠自信的話，那中國共產黨、中華人民共和國、中華民族是最有理由自信的?！边@自信就來自于時代，來自于生活，來自于人民。生活與人民對文藝創(chuàng)作所提供的巨大資源和精神推動，創(chuàng)作者對生活的激情，對未來的夢想，應當成為文藝創(chuàng)作逐漸提升的內在驅動力。從社會發(fā)展的歷史進程中堅定信仰，在生活和人民的事業(yè)中淬煉文化自信，傳遞美好、希望和夢想，是文藝創(chuàng)作的至高文化理想。

保持堅定的文化自信，也要學會用文化自信去克服各種挑戰(zhàn)，學會面對現實社會思潮的復雜局面。當今時代，馬克思主義的指導理論遭遇多樣化社會思潮的挑戰(zhàn)，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遭遇市場經濟這個現實社會存在的挑戰(zhàn)，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遭遇人們的生存和生活方式發(fā)生巨大改變的挑戰(zhàn)，中國的制度文明也遭遇著自身還需要完善、需要實現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來支撐的挑戰(zhàn)，但即使這樣，我們自信的文化大勢和中國大道已經形成，基本的格局已經奠定，擁有的影響力已經積累：緊跟時代步伐，保持文化清醒，反映主流價值，文藝創(chuàng)作的真正價值正在于此。

三、文化自信來自“向外看”，拓寬國際視野，吸收世界文明優(yōu)秀成果，堅守鮮明獨特的民族特色，為世界文明提供中國創(chuàng)意和中國精神，自覺傳播中國文化價值。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天是世界的天，地是中國的地，只有眼睛向著人類最先進的方面注目，同時真誠直面當下中國人的生存現實， 我們才能為人類提供中國經驗，我們的文藝才能為世界貢獻特殊的聲響和色彩?！痹谑澜绶秶鷥龋祟愇拿鞒晒慕涣骰ヨb素來是推動文明進步和世界和平發(fā)展的重要動力。一種文化總是在吸收其他文化的優(yōu)秀成分的基礎上，讓自身文化得到啟發(fā)，繼而產生新的內容。文明因交流而多彩，因互鑒而豐富。世界各國的文化在充分把握自己文化特點的基礎上，增強對其他文化的理解和包容，對其他文化進行創(chuàng)造性詮釋，這才形成了全球文化的共同繁榮。

歷史表明，世界上各民族文化總是相互凝望、彼此砥礪，才得以相互促進的。新時期以來，中國文藝對走向世界、融入世界始終有著強烈、迫切的愿望。事實表明，堅持以開放的視野，寬廣的思路，吸收包括西方在內的其他國家和民族的文藝之長，堅持洋為中用，開拓創(chuàng)新，中西合璧，融會貫通，中國文藝才不斷走向新的繁榮，并在走向世界中取得了豐碩成果。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現代以來，中國文藝與世界文藝一直有著良好的交流互鑒，促進了中國文藝的繁榮發(fā)展?！辈粩嗉訌姷奈幕涣?，成為我們文化自信的鮮明表征。

近年來，一個比較普遍的現象引人關注。吸收借鑒世界優(yōu)秀文明成果，已不再以削弱民族性、喪失文化差異為前提，而是以自信的姿態(tài)、平和的心態(tài)，自覺警惕“祛除民族性”等現象的危害，對世界文明成果善于取彼之長，為我所用，主動追求對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呈現和塑造。我們對自身文化的認知越來越深刻，并愈益深知：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在全球化浪潮日益高漲、人類活動半徑大幅度增加的今天，借鑒吸收各國各民族的優(yōu)秀文化成果，強化民族性成為中國文藝的鮮明特色。文藝創(chuàng)作在吸收借鑒之際，也進一步強化了不同民族文藝之間的相互轉換，追求用本土民眾易于接受的審美趣味準確表達，自覺摒除一味追隨、模仿，甚至抄襲。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講話中所說，“對國外的理論、概念、話語、方法，要有分析、有鑒別，適用的就拿來用，不適用的就不要生搬硬套。”所以，向外看，意味著我們開放胸襟，善于借鑒，將國外的先進思想、理念、方法等為我所用，強壯自身。

時至今日，世界對中國的興趣，早已不僅僅是經濟的中國，還有文化的中國。中國的傳統(tǒng)，中國的文藝，為世界提供了一份新鮮的范示，這使我們的文藝創(chuàng)作有了更為深厚寬廣的背景和底氣?，F在我們不僅有電視劇《媳婦的美好時代》《瑯琊榜》等國產劇在海外熱播，而外國人也在用文藝的方式表達他們對中國的感受。今年年初，一部由英國廣播公司和美國公共電視網聯合制作的《中華的故事》火爆西方，這部講述中國的歷史和傳統(tǒng)的六集紀錄片，占據了英國廣播公司的黃金時間。北京的一家新媒體團隊，近期創(chuàng)作的《我與中國的故事》系列網絡短片迅速走紅，他們用微視頻的方式展現外國人與中國的情緣，從外國人的視角，真切地向世界講述著中國故事。世界電影著名導演柯文思，也正為嶄新的中國拍攝《善良的天使》《超級中國》等電影，他說：“華麗的中國時代正在展開”。外媒認為，中國的崛起不單單是中國的事情，更與世界息息相關。由此可見，世界正在以更積極的態(tài)度認知、走近“文化中國”。

國際社會對中國的關注度越來越高，西方對中國文藝重新審視，與其說是出于好奇，毋寧說是希望在中國和中國文化中找尋“新的路徑”，換句話說，世界對中國智慧更加期待。人與自然如何相處？發(fā)展到底為了什么？從“天人合一”的價值觀念，到“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思想，再到“國不以利為利，以義為利”的義利之辨等，中國的傳統(tǒng)、中國的實踐，中國的文化，給出了一種不同于西方的“價值標準”。兩千年來培育了獨特思維方式的中華民族，正為世界提供著新鮮的發(fā)展經驗。這是一個嶄新中國的吸引力之所在。歷史將一再證明，中國文化只有得到了世界各國人民的普遍認同，才能形成廣泛的群眾基礎和深厚持久的影響力，也才有中國道路、理論、制度自信的豐厚土壤。

欲信人者，必先自信。中國日益增強的文化影響力生動說明，歷史文化不僅是一個民族無法割舍的血脈基因，更蘊含著破解各種難題的鑰匙。對中國而言，五千多年的文明發(fā)展，孕育的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近百年的上下求索，孕育的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成為中華民族生生不息、發(fā)展壯大的豐厚滋養(yǎng)，代表著中華民族獨特的精神標識，是涵養(yǎng)未來最深厚的精神土壤。同時，又為世界文明作出著獨特貢獻。所以，不斷向中華文化汲取充沛的養(yǎng)分、深厚的力量，不斷觀察感悟提煉生活，又能開拓視野、吸收世界文明優(yōu)秀成果，將構筑成新的中國文化底色，催生出大氣雄渾而又個性鮮明的文藝作品。當然，我們也要保持警醒：文化自信不是文化自大，不是自我陶醉，自我欣賞，而是要在人類文化價值坐標中準確找到中國文化的定位。

文化自信歸根結底是一種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習近平總書記說，“要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說到底是要堅定文化自信。”為什么在“三個自信”之外還需要“文化自信”？因為一個國家的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是與這個國家的歷史傳承和文化傳統(tǒng)密切相關的。“中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可以為治國理政提供有益啟示，也可以為道德建設提供有益啟發(fā)”，“只有堅持從歷史走向未來，從延續(xù)民族文化血脈中開拓前進，我們才能做好今天的事業(yè)”。欣逢文藝大繁榮大發(fā)展時代，文化自信將進一步提振文藝創(chuàng)作的底氣，明確的方向，清晰的路徑，精深的內涵，是堅持為人民、為時代抒寫的信念來源。深厚的文化自信將不斷激發(fā)民族的自豪感和堅定意念，激勵文藝工作者積極構建弘揚中華文化價值的宏闊氣象與寬廣視野，把富有永恒魅力、具有當代價值的文化精神弘揚起來，把立足本國又面向世界的當代中國文化創(chuàng)新成果傳播出去。而這，將使文藝創(chuàng)作走得更高更遠。

劉玉琴：《人民日報》海外版副總編

（責任編輯：胡一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