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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名”修飾關系的同現(xiàn)與修辭
——從語義范疇、語法構式到修辭行為

2016-12-13 03:18劉沛江
長春大學學報 2016年11期
關鍵詞:中心語修飾語構式

劉沛江

(中央民族大學 少數(shù)民族語言文學系,北京 100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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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名”修飾關系的同現(xiàn)與修辭
——從語義范疇、語法構式到修辭行為

劉沛江

(中央民族大學 少數(shù)民族語言文學系,北京 100081)

形容詞和名詞的語義屬性,決定著二者在表層或深層的同現(xiàn),語義同現(xiàn)句法化為“形+(的)+名”的構式類型,構式固化的語義場景無法滿足修飾關系在語言應用中的表達需求,偶然、即興的修辭應運而生。從構式到修辭離不開構式的“約束”:“修飾語”和“中心語”的同現(xiàn)以及標記“的”。修辭行為在語義場景的制約下能固化為新的構式,并能再次通過變異推動修辭行為的產(chǎn)生。

“形名”;同現(xiàn);語義;構式;修辭

1 形名的語義范疇與句法同現(xiàn)

語法是語義搭配的范疇化,體現(xiàn)在組合關系上則是語法單位在語序上的排列?!罢Z義靠近原則”①將語義與語法聯(lián)系起來,提出語義關系對語法結(jié)構的影響和制約。形容詞作為“表示人或事物性質(zhì)、狀態(tài)的一類詞”與“表示擁有這種性質(zhì)、狀態(tài)”的名詞的語義關系,制約著二者需要同現(xiàn)在組合鏈條上。即:形容詞的屬性、狀態(tài)必須對應“屬性擁有者”名詞,有形容詞存在的語法結(jié)構,必須與名詞共現(xiàn)(顯性或隱性同現(xiàn))。

現(xiàn)代漢語中形名的同現(xiàn),在語義上為“名+形”的陳述關系和“形+(的)+名”的修飾關系。語序上則為形名的靠近,尤其是修飾關系,形容詞相對于其他詞類的修飾語往往靠近中心語名詞。如“他的那一朵紅花很漂亮”中,有領屬語“他的”(人稱代詞);限制語“那”(指示代詞);修飾語“一朵”(數(shù)量詞)、“紅”(形容詞);中心語“花”(名詞);陳述語“漂亮”。修飾語“紅”相對于其他領屬、限制和修飾成分,在語序上靠近中心語名詞“花”;陳述語“漂亮”在副詞“很”的連接下也相對靠近被陳述者“花”。另外,針對修飾關系來說,同現(xiàn)關系又可分為顯性同現(xiàn)和隱性同現(xiàn)。顯性同現(xiàn)如上文中的形容詞和名詞同現(xiàn)于組合鏈條;隱性同現(xiàn)則體現(xiàn)了漢語的“省略”,即在修飾關系中,如果中心語明確,往往用“形+的”表示,如“那兩朵花,紅的很好看”這一構式,仍然是“詞與詞在深層的互為直接成分(或其中心語)的關系”。

2 “形名”修飾關系的語法構式及其標記

2.1 “形名”修飾關系的語法構式及其語義場景

2.1.1 “形名”修飾關系構成的語法構式

形容詞和名詞的語義范疇決定了二者在句法鏈條上的同現(xiàn),這種同現(xiàn)關系中的修飾關系句法化為“形+(的)+名”的構式?!罢Z法構式是任何一種可從構式成分推導其構式義的構式,作為最直接的語法狀態(tài),具有類推屬性,具有可推導性”。這種類推屬性不僅體現(xiàn)在聚合的詞類——形容詞表示屬性和屬性擁有者名詞的對應上,還體現(xiàn)在構式義——修飾關系的類推上,尤其是在標記“的”的引導下,可推導性和類推性增強,跨詞類、語境的變異形式等都能在構式中創(chuàng)造出來。

2.1.2 “形名”修飾關系生成的語義場景

形名同現(xiàn)的修飾關系是在形容詞的主導下進行的,即有形容詞的屬性義必然觸發(fā)“屬性擁有者”名詞的存在,而名詞的存在則不一定引發(fā)形容詞的存在。形容詞在句法中主要作謂語和修飾語,作謂語需要有陳述主語;作修飾語需要有中心語名詞(顯性或隱性)。如:“好”作為形容詞在句法和短語層面一般不能自足,需要屬性“好”的對象(名詞)才能理解其具體意義,或者構成主謂關系的陳述,或者是修飾關系的描寫。而形名關系中的名詞則相對自由,名詞主要作主語和賓語,無需在句法上或者語義上說明自身的屬性或狀態(tài)(自身已經(jīng)存在屬性或狀態(tài),無需在句法上體現(xiàn))。所以,形名修飾關系中,形容詞作為構式的觸發(fā)因素往往附帶更多的構式意義,并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構式的語義場景。

形容詞作為屬性詞能用來修飾名詞的詞類,往往受到名詞自身屬性的限制,即用來修飾名詞的屬性詞必須是名詞自身所有的屬性或狀態(tài)。如“紅花”、“漂亮的花”中的形容詞“紅”和“漂亮”,都是中心語名詞“花”自身所具有或者在一定條件下所具有的屬性或狀態(tài)。這類中心語名詞自身所具有的屬性詞與名詞構成的修飾關系(結(jié)構),是人類經(jīng)驗所能感受到的一般情景,往往無需再提供過多的信息或場景。可以稱之為“形名”構式的典型語義,即較少或者無需語義、語用的制約,作為最直接的語法狀態(tài),只需從人類的經(jīng)驗記憶中提取一般情節(jié)即可理解。

2.2 “形名”語法構式的標記“的”

“形名”組合是由語義決定的,是構式的初級階段(語義階段),但標記“的”的加入則將原有的語義關系上升為語法關系。首先,構式要區(qū)分有標記和無標記形式,標記“的”的添加賦予形容詞修飾語強調(diào)義,區(qū)別于無標記形式,如“紅的花”較“紅花”有強調(diào)修飾語的作用。其次,具有構式標記的作用,即在構式標記的作用下,“(形名結(jié)構的)構式義對它們的強制性附加就不再是個別的、偶然的現(xiàn)象,而是規(guī)則化為一種能產(chǎn)性很高的方式。理解者也不再需要根據(jù)對構式性質(zhì)的分析來推斷附加的構式義究竟是什么,標記已經(jīng)把它明示了出來”。再次,在構式結(jié)構化的過程中,呈現(xiàn)出“A+的+B”的修飾關系具有更強的類推功能。修飾語“A”作為形容詞和中心詞“B”作為中心語名詞的詞性義虛化,甚至變換為不同的詞類,僅僅保留修飾或限制關系。如“經(jīng)濟的發(fā)展(名·動)、他們的估計(代·動)、凄然的笑(形·動)、求學的希望(動·動)、(燈火的輝煌)(名·形)、別人的精明(代·形)、分析的精確(動·形)”[1]等。當然,這些修飾短語(定中結(jié)構)如此豐富的原因,可能與現(xiàn)代漢語詞類的屬性有關,但“的”作為修飾限制語標記的類推以及“形名”構式的引導,可能是生成這些變異短語的原型。

3 “形+(的)+名”構式的修辭行為——偏離和羨余

“形+(的)+名”的構式框架和語義場景,顯示了它的典型特征,但形名的修飾關系在現(xiàn)代漢語中遠非屬性和屬性擁有者這么簡單。受到主語名詞的限制,形容詞一般只能表現(xiàn)部分屬性,如“樹很高”(樹木可能有很多屬性,如粗、細、高、低、茂盛、枯萎等),屬性“高”排除了其他屬性。修飾關系中的形容詞由于對名詞屬性的未知、模糊或者要附加的語用意義,會不自覺地偏離或者羨余中心語,修飾關系變得游離模糊而難以區(qū)分。另外,形容詞作為屬性詞的聚合,也難免在話語交際和書面語行文中偏離或者冗余,使得信息縮減或者“多余”來增加修辭效果,表現(xiàn)為修飾關系中的形容詞和名詞的不對等、不合作、偏離、羨余等。

3.1 中心語名詞作為導致因素與形容詞的偏離同現(xiàn)

語言的“經(jīng)濟原則”下的中心語名詞在“形式”上小于修飾語的屬性,這種“形式”和“語義”的矛盾往往需要通過補足中心語或添加語境來消解。

3.1.1 添加中心語的所屬或?qū)傩云x的同現(xiàn)

例如“好木匠”,由于修飾語“好”的語義指向不明而產(chǎn)生歧義:“好”的品性可能指向木匠本人,表示木匠的品性好;也可指向木匠的所屬,即“木匠的木工活”,表示“木匠的木工活”做得好。宋作艷將第二種指稱為“事件強迫”(event coercion)[2],“好”為事件強迫性謂詞(event predicate),要求語義指向作與主語相關事件性的解讀?!昂媚窘场碑a(chǎn)生歧義與中心語名詞有關,這類歧義也限于職業(yè)類名詞,如木匠、瓦匠、鐵匠、教師等,名詞表義準確、轉(zhuǎn)換構式結(jié)構,如“木匠的木工活好”等,都能消除歧義。當然,這類歧義會在句子語境中消失,形容詞屬性的表義不明和經(jīng)濟性原則的矛盾,也會在語言應用中消解。

再如“好刀”?!昂谩笔鞘录灾^詞,要求它所修飾的“刀”必須作事件性的解讀,“好刀”就解讀為“切東西這一功能好”?!昂玫丁迸c“好木匠”相比,“刀”的名詞性語義更加精確,最容易指向功能[3]42-50。而且“好”作為常用的屬性詞相對于“鋒利、快”等更容易從認知經(jīng)驗和記憶中提取,是語言經(jīng)濟原則在深層的體現(xiàn)。相比較于“好刀”,“好木匠”是屬性詞和中心語的偏離帶來的歧義。

3.1.2 添加中心主語體驗者的假性同現(xiàn)

“形名”修飾關系的中心語往往偏離修飾語的屬性,在“形+(的)+名”構式的表層無法解釋,需要添加“中心語的體驗者或?qū)傩缘闹苯訐碛姓摺盵4]56-61。這種構式中的“形名”組合就稱為假性同現(xiàn)。真正同現(xiàn)的是屬性的體驗者或擁有者,它們又分為顯性同現(xiàn)和隱形同現(xiàn)。

顯性同現(xiàn),即相對于隱藏的屬性體驗者或擁有者,它們位于“構式”的周圍,容易從文本或話語中獲取。如:

(1)因為當時我的各方面就職的希望,早已經(jīng)完全斷絕了,只有這一方面,還能靠了我的枯燥的腦筋,想想法子看。(郁達夫《春風沉醉的晚上》)

(2)一個人在馬路上從狹隘的深藍天空里看看群星,慢慢的向前行走,一邊作些漫無涯涘的空想,倒是于我的身體很有利益。(郁達夫《春風沉醉的晚上》)

(3)他(徐志摩)在我們這些朋友之中,真是一片最可愛的云彩,永遠是溫暖的顏色,永遠是美的花樣,永遠是可愛。(胡適《追悼志摩》)

例(1)中的“我”是“枯燥”屬性的擁有者;例(2)中“馬路”是引起“狹隘”的施為者;例(3)中的“他(徐志摩)”擁有“可愛”和“溫暖”的屬性,而非“云彩”、“顏色”。

隱性同現(xiàn),即屬性體驗者或擁有者在文本或話語中無從獲取,但通過分析或者添加其他成分能夠解釋或者變成顯性同現(xiàn)。如:

(4)最初我住在靜安寺路南的一間同鳥籠似的永也沒有太陽曬著的自由的監(jiān)房里。(郁達夫《春風沉醉的晚上》)

(5)細軟的雖然已經(jīng)帶在皮包里,寄到教堂里去了,但是留下的東西究竟還不少。(葉圣陶《潘先生在難中》)

例(4)中不是“監(jiān)房里”的“自由”,而是“讓/令人感到自由”,添加屬性擁有者和其感受義;例(5)則用“細軟的”既表示真實的物體,省略了中心語名詞,又可代指“財物”;例(4)含有“令人感到……”的語義,“從語義關系來看,名詞顯然不是屬性擁有者,而是屬性詞的導致因素,真正的屬性擁有者應是表示人的名詞……上述作定語的形容詞前都可以加上一個表示人的名詞(常見的是泛指的‘人’),再在它前面用上一個‘使’類動詞來表明屬性、屬性擁有者和屬性的導致因素的關系,加上后整個結(jié)構意義不變”[4]56-61。

3.1.3 中心語名詞作為屬性體現(xiàn)者與形容詞的移就同現(xiàn)

中心語名詞作為屬性體現(xiàn)者并不直接擁有屬性,而是移就于真正的屬性體現(xiàn)者,被體現(xiàn)者所擁有,分為關聯(lián)移就和修辭移就兩種。

關聯(lián)移就,即中心語名詞和屬性在邏輯上存在某種聯(lián)系,通過關聯(lián)能提取修飾關系。

(6)那一雙憂郁、火辣的眼睛。(《人民文學》1985.3 P86)

(7)伊汝有點后悔他這次魯莽的旅行了。(李國文《月食》)

例(6)中,“眼睛”是“火辣”的屬性擁有者,卻不是“憂郁”的屬性擁有者,“憂郁”應當是擁有這雙眼睛的人所表現(xiàn)出來的某些屬性;例(7)中,“旅行”自身沒有魯莽的“屬性”,“魯莽”是“旅行的人”或者“人旅行的行為”等。雖然中心語名詞和屬性詞沒有擁有和擁有者的直接關系,但是存在一定的關聯(lián),并能提取正確的修飾關系。關聯(lián)移就和假性同現(xiàn)應注意區(qū)分,假性同現(xiàn)是直接添加屬性體現(xiàn)者,而關聯(lián)移就則通過體現(xiàn)者的相關表現(xiàn)出來,即“憂郁”的不是“人”,而是“人眼睛中所體現(xiàn)出的”;“魯莽”的不是“人”,而是“人魯莽的行為”。所以,關聯(lián)移就強調(diào)移就性的相關,往往不單單是移就物自身。

修辭移就,即修辭作為辭格,有意識地把描寫甲事物的詞語移用來描寫乙事物。修飾關系則是“人”和“人的屬性”以及“物”和“物的屬性”之間的錯位、移就。

(8)她們被幽閉在宮闈里,戴個花冠,穿著美麗的服裝,可是陪伴著她們的只是七弦琴和寂寞的梧桐樹。”(周而復《上海的早晨》)

(9)吳蓀甫突然冷笑著高聲大喊,一種鐵青色的苦悶和失望,在他醬紫色的臉皮上泛出來。(茅盾《子夜》)

例(8)用人的屬性“寂寞”描寫物體“梧桐樹”來烘托“被幽閉在宮闈里”人的孤寂;例(9)用物的屬性“鐵青色”描寫人的“苦悶和失望”,將肖像和心理描寫融為一體。

3.2 修飾語的羨余和偏離

3.2.1 修飾語的羨余

羨余是語言結(jié)構中形式超過了所表意義需要的現(xiàn)象?!傲w余修辭功能論”認為,“‘羨余’的根本指向是修辭功用”[5]。羨余是一定語境下的有意識、有目的的言語行為。形容詞作為修飾語的羨余表現(xiàn)為“形1+的+形2+名”的構式,兩個形容詞的屬性義一致或者相似。如:

(10)祥子心里一活便,看那個頂小的小綠夜壺非常有趣,綠汪汪的,也撅著小嘴。(老舍《駱駝祥子》)

兩個“小”修飾“綠夜壺”形成羨余信息,形1后添加“的”標記,形2直接修飾中心語名詞。同樣的例子在口語中常??梢钥吹剑纾骸绊敶蟮拇罄匣ⅰ?“小不丁點兒的小耗子”。認知學上認為,“形2+名”構成穩(wěn)定的整體結(jié)構,并通過整體認知將其“單詞化”,從而能再受“形1+的”的修飾。當然,這一認知受語境和認知主體的限制。如“頂小的小綠夜壺”,是主體“祥子”的“陌生”認知,即“小”是“夜壺”的固有屬性,但“更小”的屬性超出了他認知上的范圍,使之產(chǎn)生“陌生”,就用“頂小”來凸顯這種屬性。這種“陌生”來自于主體的認知缺陷,類似的主體還有“孩子”等。

認知語言學解釋了羨余信息的語義認知,而類型學則能解釋“形1+的+形2”的語序和標記問題。陸丙甫指出,“人類語言普遍存在‘整體-部分’的優(yōu)勢語序”[6]。根據(jù)“語義靠近原則”轉(zhuǎn)化為修飾語和中心語的語序則是“部分(修飾語)+整體(修飾語)+中心語”?!靶?”作為“夜壺”的整體,與顏色詞“綠”無標記作修飾語;“形1”則作為“夜壺”的部分,要附加標記“的”區(qū)分于整體的“形1”,同時強調(diào)“小”的主體(祥子)的“陌生”認知。

3.2.2 “名+形”的陳述關系作修飾語的羨余

形容詞先于其前的主語構成陳述關系,再加標記“的”作中心語的修飾語,一般構式為“(名+形)+的+名”。羨余信息來源于作修飾語的“名+形”結(jié)構,一般認為“名+形”中作修飾語的“形容詞”已經(jīng)具有了其前“名詞”的屬性,如例(11)“身材苗條的少女”中的“苗條”肯定是“身材”的屬性,通過“苗條”就可以提取出“身材”的信息,也就沒必要再加上陳述對象“身材”了。具體例子如:

(11)緊接著,一位身材苗條的少女奔過來挽住了我的領路人的手臂。*例(11)—(13)均來自于CCC(北京大學中國語言學研究中心)語料檢索系統(tǒng)(網(wǎng)絡版)。

(12)王站長接過他的一份甩在自己的背上,讓身體強壯的戰(zhàn)士輪換拖著小趙向前挪。

(13)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女走進門來,隨后把采來的一把山菊放在桌子上。

例(12)中“強壯”包含了“身體”的陳述對象;例(13)的“清秀”包含了“面容”的陳述對象。所以,“名+形”作修飾語中的陳述對象是羨余信息。類似的羨余還存在于“態(tài)度類”和“智力類”的形名組合中。如:

(14)態(tài)度熱情的小王

(15)腦袋聰明的戰(zhàn)士[3]47

“容貌類”、“身材類”、“態(tài)度類”和“智力類”的形名組合,是“形名組合中的非事件強迫”(non-event coercion)。實際上,羨余信息作為“假性”陳述對象是因為形容詞(屬性詞)承擔著兩種語義角色:陳述關系的“名+形”和修飾關系的“形+名”。形容詞表示人或事物的屬性或狀態(tài),其自身的語義范疇往往能黏著并強迫屬性的對象同現(xiàn),尤其是“容貌類”、“身體類”屬性等。排除修辭和語境,“苗條”的對象一定是“身材”,“清秀”一定是“面容”。所以,作為“假性”的陳述對象就會成為羨余信息,在語言策略和經(jīng)濟性分析中就會被排斥。

這類羨余也可表現(xiàn)為主謂關系,如“少女身材苗條”、“戰(zhàn)士身體強壯”、“丈夫面容憔悴”。但其中的羨余信息仍然是“身材”、“身體”和“面容”,不過,由“假性”的陳述對象變?yōu)椤凹傩浴钡男揎棇ο蟆?/p>

3.2.3 修飾語對“語義靠近原則”的偏離

“語義靠近原則”能夠解釋現(xiàn)代漢語修飾語的語序問題,形容詞作為名詞的屬性詞在語序上應最接近中心語名詞,但在一些書面語中會出現(xiàn)偏離。

(16)云層破處也能看到出一點兩點星來,但星的近處,黝黝看得出來的天色,好像有無限的哀愁蘊藏著的樣子。(郁達夫《春風沉醉的晚上》)

(17)用了這張?zhí)葑油厦娴暮邝铟畹囊粋€二尺寬的洞里一接,即能走上樓去。(郁達夫《春風沉醉的晚上》)

例(16)中的形容詞“黝黝”應為中心語“天空”的修飾語,卻位于狀語的位置;例(17)中的“黑黝黝的”應該緊靠中心語名詞“洞里”,修飾語語序應為“一個二尺寬的黑黝黝的洞里”,或“一個黑黝黝的二尺寬的洞里”。形容詞作為修飾語的偏離,是偶然的修辭表現(xiàn),是文本文學屬性和作者意圖的體現(xiàn),以強調(diào)提前的形容詞所表示的屬性并引起讀者的關注。

4 從語義屬性、語法構式到修辭行為

形容詞和名詞的語義屬性和范疇,在組合關系上同現(xiàn)構成修飾關系,語法化為“形+(的)+名”的構式。構式規(guī)定的語義場景會在語言應用中被打破,偶然、即興的變異形式會突破典型環(huán)境,進入到構式中,只保留構式的框架和修飾關系,尤其是在標記“的”的引導和類推下,“形、名”聚合的詞類界限已不存在,跨詞類、語義等的變異形式會充斥其中。

“語法構式是任何一種可從構式成分推導其構式義的構式”[7]。語言形式結(jié)構化(語義屬性的范疇化)為構式,并通過語義場景建立的封閉系統(tǒng),是語言范疇化和經(jīng)濟性的體現(xiàn)。該系統(tǒng)稍有變異就會打破原有的機制,進入有目的的言語行為——修辭。語言經(jīng)濟性和信息羨余,是構式變異的重要原因和手段。而當某些變異形式(修辭)被語言使用者所接受、傳播,就會創(chuàng)造出新的構式,規(guī)定新的語義場景,并有可能被新的變異形式所打破,作為新的修辭行為或手段。所以,語法構式和修辭行為二者是互動的、動態(tài)的,它們既影響語義場景和語義變異,又受其制約,如圖1。

圖1 從語義屬性、語法構式到修辭行為的互動和變異

當然,構式的變異和修辭行為不是任意類推或擴張的,要受到“選擇性約束”的制約?!靶?(的)+名”的構式遵循的“約束”就是同現(xiàn),即“形容詞”和“名詞”必須表層或者深層同現(xiàn)于修飾構式“形+(的)+名”中。隨著修辭行為的擴張和變異,這一“約束”范疇化為“修飾語”和“中心語”的同現(xiàn),并通過標記“的”而逐漸固化為表“修飾或限制”義的構式類型。“形名”修飾關系中的同現(xiàn)與語法構式修辭行為的關系表述如圖2。

圖2 形名語義同現(xiàn)從語義、構式到修辭的變異過程

從語義屬性、語法構式到修辭行為的動態(tài)發(fā)展在“形名”組合中表現(xiàn)最明顯,究其原因是“形名”在語義層面的同現(xiàn)對構式的形成至關重要。對于其他構式來說,語義屬性及其句法“同現(xiàn)”的影響較少,更多的是句法成分和語序的語法化,如“動賓”構式的強勢類推出現(xiàn)的“動賓化”傾向,甚至能擴展到詞匯領域,如“洗澡”——“洗個(熱水)澡”,“登記”——“登一個記”等。觸發(fā)“動賓”構式產(chǎn)生的原因不是“動賓”的語義屬性,是漢語VO的基本語序,而“動賓化”是構式的語義擴展和修辭變異。所以,“形名”構式在語義屬性同現(xiàn)背景下的結(jié)合更自然、更深層,在歷時層面也更原始,甚至其他的修飾關系都可以從“形+(的)+名”構式及其偏離中得到啟示。

5 結(jié)語

形容詞和名詞的語義屬性決定了以形容詞為主導的“形名”同現(xiàn);語義同現(xiàn)的經(jīng)常組合在語言的經(jīng)濟性和使用者語言資源有限性的制約下,通過標記“的”的聯(lián)結(jié)構式化為“形+(的)+名”。修飾關系作為語言應用中的重要語義類型,構式固化的語義場景往往不能滿足修辭和語用的需要,類推和變異的形式突破“形名”的詞類聚合,在構式標記“的”引導下大范圍擴展。然而,修飾關系離不開構式的“深層約束”,即無論在表層或深層,“修飾語”和“中心語”必須同現(xiàn)。

[1] 黃伯榮,廖序東.現(xiàn)代漢語:下[M].增訂4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46.

[2] 宋作艷.現(xiàn)代漢語中的事件強迫現(xiàn)象研究:基于生成詞庫理論和輕動詞假設[D].北京:北京大學,2009:123.

[3] 李強.漢語形名組合的語義分析與識解:基于物性結(jié)構的探討[J].漢語學習,2014(5).

[4] 劉丹青.形名同現(xiàn)及形容詞的向[J].南京師大學報(社會科學版),1987(3).

[5] 易萍萍.“羨余”修辭功用論:羨余屬性論析[J].求索,2005(9):157-159.

[6] 陸丙甫.論“整體—部分、多量—少量”優(yōu)勢語序的普遍性[J].外國語,2010(4):2-15.

[7] 劉大為.從語法構式到修辭構式:上[J].當代修辭學,2010(3):7-17.

責任編輯:柳 克

Cooccurrence and Rhetoric of “A+N” Modification Relation —From Semantic and Construction to Rhetoric

LIU Peijiang

(School of Chinese Ethnic Minority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s, 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081, China)

The semantic attribute of adjective plus noun determines the superficial or deep cooccurrence, and the semantic cooccurrence constitutes the construction type of “A+(de)+N”, the semantic scene of the construction can′t meet the needs of modification relation in language application, so occasional or extemporaneous rhetoric emerges.From construction to rhetoric, the “restraint” is needed, namely, the cooccurrence of “modifier” and “central word” as well as the marker “de”.The rhetoric can constitute a new construction under the control of semantic scene, and promote the generation of rhetoric through another variation.

“A+N”; cooccurrence; semantic; construction; rhetoric

2016-07-05

中央民族大學一流大學一流學科經(jīng)費資助(無編號)

劉沛江(1988-),男,河南許昌人,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歷史比較語言學和民族語言研究。

H109.4

A

1009-3907(2016)11-0053-05

①“語義靠近原則”指的是:語義關系比較密切的成分在結(jié)構上也比較靠近,句法距離上較遠的成分在語義聯(lián)系上也比較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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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漢語以形容詞為中心語的定中結(jié)構——以《漢語形容詞用法詞典》所列例句為例
“不可推導性”作為標準的虛妄:兼評“修辭構式觀”
“要多X有多X”的構式分析
從語法構式到修辭構式再到語法構式
浩浩蕩蕩個什么
英漢名詞修飾語的異同及其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