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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禱》中的象征主義萌芽
——象征主義詩學在梁宗岱早期詩歌中的體現(xiàn)

2017-01-23 04:09
星星·散文詩 2017年5期
關(guān)鍵詞:梁宗岱象征主義詩學

袁 玥

《晚禱》中的象征主義萌芽
——象征主義詩學在梁宗岱早期詩歌中的體現(xiàn)

袁 玥

梁宗岱是我國著名的詩論家、翻譯家、詩人;詩論方面,著有評論集《詩與真》、《詩與真二集》;翻譯方面,則有譯著《一切的峰頂》、《蒙田試筆》等。梁宗岱的詩歌創(chuàng)作數(shù)量并不多,主要收錄在自由詩集《晚禱》以及詞集《蘆笛風》中。《晚禱》是梁宗岱的早期詩歌集,收入1921至1924年所創(chuàng)作的詩歌。在這一時期,梁尚未赴法國留學(梁于1924年秋赴法——筆者注),象征主義在中國的傳播也基本上停留在譯介階段且爭議頗多,因此他還沒有系統(tǒng)地接觸到象征主義美學思想和創(chuàng)作理論。對于《晚禱》,梁后來回憶說,那時正處于“寫詩的沖動的年齡,在十五歲至二十歲之間”,第一次和詩的接觸,“便給它那么不由分說地抓住”[1];并且這些詩中有著許多“春草般亂生的意象”,除了極少數(shù)的例外,都不能算作是“完成的詩”[2]。然而就在這些所謂“不完成的”詩中,我們還是能夠看到一些象征主義的萌芽;而梁宗岱走上象征之路后形成的美學思想,也一定程度地在《晚禱》中初露端倪。

一、《晚禱》的內(nèi)容形式特征

在《晚禱》這本薄薄的詩歌小冊子里,收錄了梁宗岱的十七首詩作和三篇散文,凝結(jié)著一個青年詩人緊張而又透明的詩情。從內(nèi)容來看,《晚禱》中的詩歌大致可分為四類:其一是抒寫青春萌動和失戀感傷的愛情詩,如《失望》、《淚歌》、《途遇》、《白蓮》以及《晚情》;其二是通過描繪意象表達內(nèi)心思緒的一類詩,如《夜梟》、《晚風》、《苦水》、《光流》以及《陌生的游客》;其三是宗教意味濃厚的詩歌,包括《晨雀》、《晚禱》、《晚禱(二)》、《暮》、《星空》以及《夜露》;其四是有著哲理意味、蘊含一定智性思考的小詩《散后》。

誦讀《晚禱》,讀者不難發(fā)現(xiàn),梁宗岱側(cè)重于選取一些輕靈凄美的意象,以此表達傷感的情緒或冷靜的沉思。例如《散后》這首連綴了數(shù)節(jié)小詩的篇目,就運用了許多繁復而又晶瑩的意象,試看第三十二小節(jié):“幽夢里,/我和伊并肩默默的佇立,/在月明如洗的園中。/聽薔薇滴著香露,/清月顫著銀波。”[3]短短四句,就囊括了“幽夢”、“月明如洗的園”、“薔薇”、“香露”、“清月”、“銀波”這些極為凄美的意象,并且用“滴”、“顫”這樣須有極強敏銳感受力才能體味的動詞將其連接起來,更添纖細輕靈的意味。再如第十小節(jié):“我在園里拾起一片花瓣,/我問伊要做我的情人。/但伊漲紅了臉不答我;/于是我只得忍心地把伊放下了?!盵4]詩人拾起一片花瓣,把它當作情人的心影,他“幼稚的心緊張到像一根風中的絲弦,即最輕微的震蕩也足以使它鏗然成音。”[5]這正是一顆敏感憂傷的心靈抒發(fā)的最低徊動人的幽思。另外,全詩并不囿于兒女之情,還探討了時間、命運等抽象的概念,在憂郁的靈境里,增添了一份哲思的冷靜。

《晚禱》的另一顯著特點是其詩句中總蘊藉著濃厚的宗教意味。譬如以“晚禱”為題的兩首詩,就籠罩在肅穆莊嚴的宗教氛圍之下:諸如“雍穆的愛”、“頌贊”、“造物主溫嚴的慈愛”(《晚禱》)以及“世界底花朵”、“懺悔底星光”、“感恩底晚禱”(《晚禱(二)》),這些詞匯無不渲染著靜穆神圣的氣氛,透露出虔誠的宗教情懷。類似《晚禱》二首,以及《星空》、《晨雀》中的具有宗教色彩的意象和表述是明確指向西方基督教的,而在《散后》、《白蓮》、《苦水》等詩中 ,“墮落污泥”(《散后》)和“放著悠澹之香的白蓮”(《白蓮》)以及“塵網(wǎng)”和“菩提露”(《苦水》)等,這些意象又指向了佛教。并且,一些宗教意象乃至于到了亦中亦西的地步,如短詩《暮》中,就既出現(xiàn)了“老尼”又出現(xiàn)了“修道院”;而《夜露》中甚至有“夜神”、“地母”這種難以辨明屬于哪種正統(tǒng)宗教的意象,似乎表現(xiàn)出作者的某種泛神傾向。這一切實際上透露出作者對于詩歌精神性的追求,面向自然而又超越自然;正如梁宗岱在紀念梵樂希(通譯瓦雷里——筆者注)的文章中所說的那樣:“人類底靈魂卻是一個幽邃無垠的太空,一個無盡藏的寶庫”[6],他將自己放置在了廣闊的宇宙中,發(fā)出對靈魂肅穆的謳歌。

二、象征主義詩學在《晚禱》中的體現(xiàn)

作為一支文學潮流,象征主義一般被認為開始于十九世紀七十年代,以法國為中心,并波及至全世界。而中國對象征主義的接受相對較晚:1925年以前的傳播僅停留在“介紹”階段(主要體現(xiàn)在對象征主義代表詩人作品的翻譯),1925年李金發(fā)詩集《微雨》的出版,“象征派”才被正式引入中國文學的視野。而梁宗岱寫作《晚禱》的時間,處于1921到1924年期間;尚未邁出國門的他還在廣州東山的教會學校讀書,也自然沒有系統(tǒng)地接觸到象征主義作品及其詩論,但在寫作《晚禱》中這些生澀而又晶瑩的詩歌時,他不自覺地運用了象征主義的創(chuàng)作手法,這些實踐經(jīng)驗也為他今后走向象征之路奠定了基礎(chǔ)。要論述這一點,我們首先要從象征主義的定義和特征說起。

查爾斯·查德威克在他的《象征主義》一書中開明宗義地為象征主義給出了一個界定:“它是一種表達思想和感情的藝術(shù),但不直接去描述它們,也不通過與具體意象明顯的比較去限定它們,而是暗示這些思想和感情是什么,運用未加解釋的象征使讀者在頭腦中重新創(chuàng)造它們?!盵7]再看波德萊爾的那首被稱為“象征派的憲章”的詩歌《感應(yīng)》(又譯作“應(yīng)和”)中的句子:“互相混成幽昧而深邃的統(tǒng)一體,/像黑夜又像光明一樣茫無邊際,/芳香、色彩、音響全在互相感應(yīng)”[8],無疑為讀者展現(xiàn)了人與自身、自然乃至世間萬物的內(nèi)在聯(lián)系,有一種“無限物的擴展力量”,歌唱著“精神和感官的熱狂”——這種物我間的相互“應(yīng)和”,即構(gòu)成了法國象征主義最鮮明的特色。

實際上,象征與中國古典文學也有著根深蒂固的聯(lián)系,《詩經(jīng)》中的“比”和“興”就涉及到了意象之間的應(yīng)和關(guān)系。相比較而言,“比”更接近于淺層次上的應(yīng)和,更為直觀、明顯;而“興”則是深層次的應(yīng)和,建立在一種潛在的、抽象的物我交流之上。因此,似乎“興”更接近西方象征主義的概念。正如梁宗岱在他后來的詩論里所說的那樣,象征是把我們的心情印到那片自然風景上去,它“所賦形的、蘊藏的……是豐富,復雜,深邃,真實的靈境”[9]。因此,象征主義和中國古典文學某種程度上有著一種內(nèi)在的應(yīng)和關(guān)系;而中國現(xiàn)代文學對西方象征主義的接受,也可以說是對其理論主張的某種“應(yīng)和”。因此,中國象征主義詩學的發(fā)生與發(fā)展,是一種受到西方文學刺激下的創(chuàng)新,也是古典文學遺傳因素的潛在體現(xiàn)?!锻矶\》中體現(xiàn)出來的象征主義創(chuàng)作特征,也正是梁宗岱繼承了傳統(tǒng)文學的審美意識、同時接受了一些西方文學理論及作品共同作用的結(jié)果?!锻矶\》的創(chuàng)作在二十世紀初的中國文壇是具有明顯的現(xiàn)代特征的,可以說,在中國的象征主義創(chuàng)作實踐方面,它具有一定的萌芽特征。

象征主義的創(chuàng)作特征較為寬泛和模糊,一般來說,它強調(diào)“語言(形式)”、“意象”、“暗示性”和“音樂性”這四個要素;具體體現(xiàn)在《晚禱》中,可歸納為以下幾點:

首先,梁宗岱在處理詩歌中的主體與自然的關(guān)系時,運用了象征主義“應(yīng)和”的手法。在梁詩中,出現(xiàn)了許多交互、應(yīng)和的運動、色彩、芳香等。如《散后》的第六節(jié):“對于憂慮充滿的心/那一陣陣夾著微風送來的花香/不過是對于緊張的琴弦/猝然的急彈罷!”[10]就將“花香”嗅覺、緊張琴弦的意象與主體充滿憂慮的內(nèi)心、想象中猝然急彈的動作相互應(yīng)和,圓融為一體,構(gòu)筑出一種深邃的靈境。又如第三十二小節(jié)這句“聽薔薇滴著香露,/清月顫著銀波(出處見注釋[3])” 就是用聽覺來感受嗅覺(“香露”)和視覺(“清月”、“銀波”),通過通感的手法表現(xiàn)了物我之間、乃至于個人和宇宙之間的深邃的融合關(guān)系,從而使得這薄如蟬翼的詩情更加細膩而富有感染力了。

其次,《晚禱》中的一些詩歌具有夢幻迷蒙的色彩,意象繁復,蘊含著豐富的暗示性。而這一點正是象征主義詩學最獨特的標志之一。試看《晚禱(二)》:

我獨自地站在籬邊。

主呵,在這暮靄底茫昧中。

溫軟的影兒恬靜地來去,

牧羊兒正在開始他野薔薇底幽夢。

我獨自地站在這,悔恨而沉思著我狂熱的從前,

癡妄地采擷世界底花朵。

我只含淚地期待著——

祈望有幽微的片紅

給春暮闌珊的東風

不經(jīng)意地吹到我底面前。

虔誠地, 輕謐地

在黃昏星懺悔底溫光中

完成我感恩底晚禱。[11]

這首詩是詩人內(nèi)心世界的獨白,以一個懷著赤誠之心的“教徒”口吻,抒發(fā)了對圣潔感情求而不得的愁思。詩中抒情主體的情思被極大地弱化了,融入到了繁復的意象中。第一句茫昧的霧靄首先營造了一個迷蒙的氛圍,而后,從“野薔薇底夢”的幻想,到從前“癡妄地采擷世界底花朵”的失落,再到對“幽微的片紅”的祈望,最終在“黃昏星懺悔底溫光中”完成晚禱,意味著從對高尚情感求而不得的失意喟嘆,回歸到一種感悟真諦的寧靜。至此,作者用一系列富于暗示性的意象,織綴出了這感喟與思緒的密網(wǎng)。可能讀者很難猜想到,詩中“溫軟的影兒”到底指的是“我”的影子、是云影、“還是牧羊兒”的影子;或許不僅僅指具體的影子,而是脫離了它的本意,象征著作者“狂熱”、“癡妄”的從前。這樣具有模糊性和曖昧性的意象不僅增添了象征內(nèi)涵的豐富性,也增添了詩歌審美的柔韌性。而出現(xiàn)在詩中的如“主”、“懺悔”等具有宗教意味的詞匯并不代表了向某種宗教信仰的指歸,而是借宗教的圣潔感讓原本失去平衡的心靈將苦痛的悔恨化為“感恩底晚禱”。這種精神的升華并不直接的表現(xiàn)在詩歌的語言中,而是寓于各個凄美的意象,通過某種暗示,來表現(xiàn)一顆期待且懊悔的心靈是如何進行懺悔乃至升華的。這些極具暗示性和朦朧色彩的意象與情感的變化相互溝通聯(lián)系,強調(diào)了人與自然的應(yīng)和關(guān)系,更為全詩籠罩上超自然的神秘氛圍,具有象征主義的創(chuàng)作特征。

第三,與暗示性相呼應(yīng),象征主義也注重詩歌語言的音樂性。馬拉美曾說“詩人是節(jié)奏的仆人”,詩通過格律,成為“不發(fā)音的無聲之樂”,是“交響樂搬進書本”的藝術(shù)[12]。 雖然《晚禱》中的大部分詩篇是拋棄了格律的自由詩,但卻有著內(nèi)在的節(jié)奏和韻律。正如詩人回憶時所說:“二十歲前的《晚禱》之系統(tǒng)地摒除腳韻(那是為獲得一種更隱微更富于彈性的音節(jié))……要用文字創(chuàng)造一種富于色彩的圓融的音樂”[13]。此處以《途遇》為例:

我不能忘記那一天。

夕陽在山, 輕風微漾。

幽竹在暮靄里掩映著。

黃蟬花的香氣在夢境般的

黃昏的沉默里浸著。

獨自徜徉在夾道上。

伊姍姍的走過來。

竹影蕭疏中,

我們互相認識了。

伊低頭赧然微笑地走過;

我也低頭赧然微笑地走過。

一再回顧的——去了。

在那一剎那里——

直到如今猶覺著——

心弦感著了如夢的

沉默、羞怯、與微笑的顫動。[14]

第一句首先表明了詩歌是以回憶的口吻寫下的;第二節(jié)用豐富的隱喻修辭(把“風”和“沉默”喻為可以“微漾”或者“浸”的液體)展現(xiàn)“途遇”的環(huán)境;第三節(jié)“途遇”的過程,反復吟詠“低頭赧然微笑”,把一瞬間的羞怯與溫柔延伸到無限長,體現(xiàn)出剎那中閃現(xiàn)的永恒美;最后一節(jié)則回想“途遇”的余味,使得全詩在思緒如夢的徜徉中找到最終的落腳點。通讀全詩我們會發(fā)現(xiàn),雖然作者摒棄了傳統(tǒng)意義上的格律與韻腳,但卻同樣具有音樂的美感。詩的第二節(jié)首先用兩個四字詞語渲染氛圍,類似前奏式的構(gòu)造出一個寂靜而朦朧的黃昏。而后展開了對途遇的描繪;幾乎是一剎那的擦肩而過,在作者的筆下卻放慢了節(jié)奏、被無限拉長,竟具有了永恒的意味。最后一節(jié)值得讀者反復回味,不啻有著“余音繞梁”的效果。同時,把“心弦感著了如夢的/沉默、羞怯、與微笑的顫動”從中間劈開換行,使詩句蘊含著豐富的語義——我們可以理解為“如夢的”是“沉默”的修飾詞;可以把它看作是修飾“沉默、羞怯、與微笑的”的形容詞;也可以認為它是和“沉默、羞怯、與微笑的”并列,來修飾“顫動”的。這不但使詩意繁復而朦朧,同時令詩歌蘊含豐富的節(jié)奏性,體現(xiàn)出音樂美的特征。梁宗岱后來創(chuàng)作的詞集《蘆笛風》,不但是傳統(tǒng)旨趣的回歸,也正是他重視詩詞形式上的格律以及音樂性的體現(xiàn)。

第四,梁詩中對精神性的永恒追求也是象征主義創(chuàng)作宗旨之一。例如《晚禱》中頻繁出現(xiàn)的宗教意象實際上透露出作者對于詩的精神性的追求,譬如“遠遠萬千光明的使者(人間的嬰兒偉大的靈魂罷)”(《星空》)[15]、“在無邊的空間當中,/依稀看見我最初的哭聲蕩漾,/哀悼我現(xiàn)在的靈魂!”(《散后》)[16],都把靈魂作為了謳歌、哀悼的對象。再如《晨雀》的最后幾句:

他唱出綿婉的喜曲

謳歌那絲絲溶著的晨光

在天香流著的朝氣里

帶著嬰兒般的希望臨降。

他不詛咒黑暗

他知道那是光明的前驅(qū)![17]

在這首沉浸在莊嚴而富于宗教色彩的氛圍的詩歌里,寄托了作者關(guān)于“黑暗”、“光明”等抽象且蘊含暗示性的詞匯的些許思考,這正體現(xiàn)了梁宗岱對人類靈魂的關(guān)注和對詩歌精神性的探索。這樣的藝術(shù)追求使得他的詩篇在“美”的形式下閃耀著“真”的光芒。

當然,《晚禱》中體現(xiàn)出來的象征主義創(chuàng)作特征還處于萌芽階段,很不成熟,直覺與表現(xiàn)往往發(fā)于同一時刻,還沒有純熟的技巧,“正如沒有機器的火力,無論如何猛烈,必定漂流消散于大氣,至多產(chǎn)生一些不成形的淺薄生澀的果”。[18]但是,如果沒有早期的詩歌創(chuàng)作實踐,我們很難想象梁宗岱會把與梵樂希的相遇描繪成“忽然在一道悠長的閃電中站住了,舉目四顧,認定他旅程底方向:這樣便是我和你的相遇。”[19]可以說,梁宗岱早期的詩歌創(chuàng)作中蘊含了象征主義的萌芽特征,不但運用了中國傳統(tǒng)文學中的象征手法,而且不自覺地體現(xiàn)了西方現(xiàn)代詩學精神。可以說,他后來走向象征主義的必然性,在《晚禱》中已初露端倪。

三、《晚禱》對梁宗岱象征主義詩學建構(gòu)的意義

通過對梁宗岱早期詩歌創(chuàng)作實踐的分析,我們不難看出,《晚禱》的這些詩句中蘊含著象征主義的萌芽特征,這也為他后來建構(gòu)中西融合的象征主義詩學理論奠定了基礎(chǔ)。實際上,他之所以會對西方象征主義深感契合,更多的是因為他在其中找到了與自己的氣質(zhì)血脈相通的東西。幼時誦讀的那些古代典籍乃是沉淀好的基蘊,而少年時代在培正中學讀書,又接受了中西合璧式的教育,接觸到《圣經(jīng)》、《神曲》以及惠特曼、歌德、雪萊等人的詩歌,并嘗試著創(chuàng)作了《晚禱》中生澀而又晶瑩的詩句,拓寬了審美視野、獲得了一定的實踐經(jīng)驗。最終在歐洲遇見梵樂希、遇見象征主義,一見如故——這一切遂成就了他的詩學。他后來建構(gòu)的象征詩學中所推崇的“純詩”理論、對人類靈魂精神性的追求、對“崇高之美”的倡導以及“象征的靈境”概念的提出都能在他的早期詩歌中找到些許“雛形”。在《晚禱》的詩歌中我們看到,不論是形式上具有象征性和暗示性的意象和富于節(jié)奏感、音樂美的語句,還是內(nèi)涵上對精神、靈魂的探索和對真摯、圣潔情感的贊頌,都體現(xiàn)了梁宗岱畢生的詩學理想——“真的追求與美的創(chuàng)造”。

當然,理論和實踐之間總存在著一定的縫隙??陀^地說,梁宗岱的詩歌創(chuàng)作是無法達到他的理論主張的高度的。但是,他從早期詩歌創(chuàng)作中獲得的藝術(shù)經(jīng)驗,無疑為他后來的象征主義詩學的建構(gòu)提供了實踐基礎(chǔ)??傊?,梁宗岱早期創(chuàng)作的詩歌中不自覺地體現(xiàn)出了象征主義的萌芽特征,同時對他建構(gòu)中西交融的詩學主張具有一定意義。有學者指出,梁宗岱兼具詩人的旨趣與眼光以及詩論家思想的深刻與謹嚴,這使得他的詩論更具有美感的張力與深邃的內(nèi)涵[20]。而在他歸國以后,他不再以單純的詩人身份出現(xiàn)在中國詩壇,而是以理論家的姿態(tài)對詩歌創(chuàng)作進行審視和批評、進行一種“可操作的探索”。我們看到,正因為梁宗岱身上所融合了詩人的氣質(zhì)和理論家的眼光,才使得他的詩學主張具有獨特的審美境界。因此在我們研究梁宗岱的詩學論著時,絕對不能忽略他的早期創(chuàng)作實踐。只有如此,我們才能更好地理解他的詩論價值和美學意義。雖然他的創(chuàng)作實踐和他所追求的“象征的靈境”之間存在差距,但他在真與美的道路上不斷探索前行;“一個作家必須創(chuàng)造一些有生命的美麗的東西”,是他一直以來信奉的戒條,這樣的美學追求貫穿了他的詩學思想和創(chuàng)作實踐,使得他的早期詩歌仍然在現(xiàn)代詩壇中閃耀著真摯的光輝。

參考文獻

[1][2][5][14][19][21] 梁宗岱:《試論直覺與表現(xiàn)》,載《詩與真續(xù)編》,中央編譯出版社,2006年版。

[3][4][10][11][13][15][16][17][18] 梁宗岱:《詩與真續(xù)編》附錄《晚禱》,中央編譯出版社,2006年版。

[6] 梁宗岱:《保羅·梵樂希先生》,載《詩與真》,中央編譯出版社,2006年版。

[7] 參見殷國明《20世紀西方文藝理論交流史論》,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

[8] 夏爾·波德萊爾:《惡之花》,錢春綺譯,人民文學出版社,2012年版。

[9] 梁宗岱:《象征主義》,載《詩與真》,中央編譯出版社,2006年版。

[20] 梁宗岱:《憶羅曼·羅蘭》,《詩與真》,中央編譯出版社,2006年版。

[21] 參見張仁香:《論梁宗岱早期詩歌創(chuàng)作對其詩論建構(gòu)的意義》,載《暨南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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