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立江,馬 丁

(鄭州輕工業(yè)學院 體育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2)

中國當代群眾體育文化研究
——廣場舞文化芻議

石立江,馬 丁

(鄭州輕工業(yè)學院 體育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2)

運用文獻資料法等解析廣場舞的嬗變脈絡、運行現(xiàn)狀和文化特質，為群眾體育文化的管理、建設和創(chuàng)新提供咨詢。主要結論：擴大了群眾體育的覆蓋面；開辟了中老年人社會生活的新媒介和互動空間；開啟了依托社區(qū)和公民自治力量創(chuàng)新并推廣一種體育健身形式的新模式；廣場舞是中國群眾體育文化的創(chuàng)新，為當代群眾體育文化建設打開了新思路。建議：管理和建設廣場舞的技術方法和制度規(guī)范時，將人本精神、體育精神樹為廣場舞文化建設的基礎性準則。

廣場舞文化；群眾體育；精神文化

0 前 言

在從傳統(tǒng)文化到現(xiàn)代文化轉換過程中，作為中國特有的人文體育形式的廣場舞，“從公園跳到廣場，從廣場跳春晚，從國內跳到國外，從小孩子到老年人，廣場健身操舞已經成為全民最為普及的健身活動之一?！盵1]廣場舞在生產、運行和傳播中外在化的、對象化的表現(xiàn)形態(tài)，包括技術方法、組織制度和意識觀念等，構成了“廣場舞文化”。 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廣場舞是大媽的文化創(chuàng)新”[2]。以廣場舞文化為案例，剖析其歷史嬗變脈絡、運行機制及其社會文化特質，進而思考和探索群眾體育文化的創(chuàng)新，以期為新時期群眾體育文化的管理和健康發(fā)展提供新思路。

1 廣場舞蹈文化的嬗變

人類最早所跳的舞蹈產生于居住地曠野廣場上。在社會發(fā)展過程中，一部分舞蹈從廣場轉移到了室內，逐漸演變成有閑階級所獨占的高雅藝術形式，成為宮廷娛樂體育形態(tài)。唐代武后時宮中出現(xiàn)了名為“圣壽樂”的大型廣場舞蹈，由140人表演。詩人王建《宮詞》描繪字舞寫道：“羅衫葉葉繡重重，金鳳銀鵝各一叢。每遍舞時分兩向，太平萬歲字當中”。這與現(xiàn)代團體操中組字很相似[3]。歷史長河中的舞蹈文化，雖然精英文化形態(tài)占據了主導地位，但是帶有民風民俗性質的民間娛樂體育文化——廣場舞蹈文化(包括我國少數民族地區(qū)斑駁陸離的廣場舞蹈文化)，仍然頑強地生存并發(fā)展，薪火相傳，延綿不絕。

新中國建立后，群眾體育蓬勃展開，根據民間舞蹈創(chuàng)編并普及了許多類似廣場舞的體育形式，諸如秧歌、腰鼓、紅綢舞等，不僅活躍在全國各地的大小廣場和舞臺，還一度走向世界，到多個國家表演和演出。上世紀六十年代“文革”中的“語錄舞”極具現(xiàn)代廣場舞表征，其“政治工具性”決定了這種“畸形”的文化嬗變只能成為白駒過隙般的歷史記憶。

群眾性廣場舞蹈的又一次嬗變出現(xiàn)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初期。當時中國許多城市廣場上流行“健身舞”，已經與時下廣場舞非常相近似了。健身舞融音樂舞蹈與體育舞蹈于一體，動作優(yōu)美流暢，舞編和教練中不乏舞蹈專業(yè)人士或對音樂舞蹈有較高素養(yǎng)者，參與者多為中老年女性。健身舞與排舞相似度也很高，但不是排舞。排舞是“舶來品”，上世紀70年代起源于美國西部牛仔，當前在我國南方一些省份比較流行。按照西方體育文化模式的發(fā)展邏輯，排舞具有標準的、獨一無二的舞碼方式，同一支舞曲全世界都是統(tǒng)一的。健身舞按照東方體育文化模式的發(fā)展邏輯，其創(chuàng)作無須經由任何機構批準，因此只在一個不大的地域中有統(tǒng)一或近似的舞碼，體現(xiàn)了中國傳統(tǒng)體育文化的農耕社會特質，與西方體育文化所追求的工業(yè)標準化特質，有明顯區(qū)別。這使我們想起了晏子春秋說的“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枳”的老話。從多元文化視野觀之，任何民族文化形態(tài)都是“這一個”，在世界文化中都有獨特的意義和魅力。排舞和廣場舞并行不悖地在中國流行，顯示了中華文化的廣闊胸襟。

當前流行的“廣場舞”(如《佳木斯快樂舞步健身操》)，在伴舞音樂中喊出“廣播體操口令”,“第一節(jié)XX運動……”，動作節(jié)律酷似廣播體操。雖然如此，廣播體操對身體規(guī)訓的文化內涵已經蕩然無存，它所表達的文化目標，更多的是對于身心健康和愉悅的追求，因此能在很短時間內凝聚大量的中老年人，成就了廣場舞蹈飛躍式嬗變。

廣場舞蹈演變歷史說明，某一種本土性質的體育文化新形態(tài)能夠產生并傳播，一定是在傳統(tǒng)文化的母體中生長出來。中國在長期農業(yè)社會中形成了一種傳統(tǒng)體育文化模式，“其結構特點是由軍事體育、宮廷娛樂體育和民間娛樂體育三者構成。”[4]作為民間娛樂體育文化的廣場舞，在不同歷史條件下嬗變說明，“當某一種文化不能滿足人的需要時，或者說當人意識到某種文化不能滿足自己的需要時，文化的改革與變遷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盵5]

2 關于廣場舞文化的定位

在定位當前廣場舞文化符碼時，我們感到茫然。但有一點是非常清晰的，那就是：這種舞蹈化的體操或體操化的舞蹈，屬于對主流文化價值取向認同度很高的大眾文化，是群眾體育舞蹈文化的一種新形態(tài)。我們從三個方面來分析其文化定位：

2.1廣場舞概念及管理歸屬

廣場舞的概念非常模糊?！皬V場”是對空間的設定；“舞”是在音樂配合下對身體動作的設定。廣場舞所涵蓋內容異常繁雜。最近兩年間互聯(lián)網上的“廣場舞教學視頻”不計其數，并且都宣稱“以娛樂身心和鍛煉身體為目的”。早在1999年北京天安門廣場“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五十周年”大型群眾聯(lián)歡晚會上，《海安花鼓》在繼承江蘇民間舞蹈基礎上創(chuàng)新，“使得已有幾百年歷史的民間舞蹈充滿了現(xiàn)代氣息，成其為具有真正意義上的廣場舞蹈?！盵6]民間舞蹈經過編創(chuàng)，被定位于廣場舞蹈，這一文本更說明廣場舞概念的模糊性和涵蓋內容的復雜性。出席2015年全國廣場健身舞活動發(fā)布會的體育總局群體司和文化部公共文化司等相關官員表示，“下一步，體育總局、文化部還將對廣場健身操舞活動按照引導、扶持、規(guī)范的方針，推動其健康有序發(fā)展?！盵7]對于廣場舞及管理歸屬，官方總算有了一個說法——名稱：廣場健身操舞，主管：國家體育總局和文化部。

2.2廣場舞文化的階層(階級)屬性定位

任何階層(階級)或特定群體的文化都反映了該階層或群體的生活方式。經過三十多年的經濟社會劇烈變革，中國發(fā)達地區(qū)的社會階層(階級)結構已經十分復雜?！耙粋€社會的文化(或社會中的群體)有一種共同的基礎，這種文化基礎為所有成員共享，其思想、價值和審美趣味將他們聯(lián)系在一起。”[7]廣場舞參與者是以居住地為中心所形成的非制度性“地緣群體”和“趣緣群體”，他們的社會階層(階級)身份和文化意識具有多維性，常常同時擁有多個階層(階級)位置，每個位置都可能與一套或多套文化意識相關聯(lián)，因而令廣場舞參與者的文化階層(階級)屬性具有廣泛性。其次，廣場舞者多為中老年人，大部分人員的政治經濟地位比較低(還有許多最近幾年移居城鎮(zhèn)的中老年女性，經濟地位更低)，他們的主要“工作”是為子女們帶孩子、做家務。廣場舞參與主體的社會角色邊緣性，以及社會階層身份的組織松散性，使廣場舞參與者在激情四射的運動中，能夠比較容易超越或者模糊其原來所屬階層的文化及其意識，獲得一種普遍價值的認同，易于在“與天地為一，與萬物并生”的思想境界中塑造情感共同體。再次，作為一種流行文化，廣場舞的所謂流行，本來就是流傳通行于社會公眾之中的意思。以上三點觀之，廣場舞文化大階層(階級)屬性的群眾性或者人民大眾性定位，毋庸置疑。

2.3廣場舞文化在群眾體育文化生態(tài)中的定位

廣場舞群體通過人際吸引、相互認同和群體認同，形成了較穩(wěn)定的行為規(guī)范，并把這種群體規(guī)范內化為每個成員的行為準則，群體凝聚力得到進一步增強，較穩(wěn)定地占領了廣場一隅，使該地域空間的文化生態(tài)更加多元化。據報導，澳大利亞悉尼市長摩爾先生到廣州市訪問，看上了“中國式的廣場舞”。他認為城市公共空間“有了人就有了活力”，“群眾愿意來(廣場)，才算是成功?！盵8]這是一個外國人對于廣場舞在文化生態(tài)環(huán)境中定位的看法。廣場舞群體與在廣場中晨練或晚練的羽毛球、太極拳、氣功、健身路徑等運動群體和形形色色的運動個體，共同描繪了一幅靚麗的廣場文化景觀，豐富了群眾體育文化的多元性意蘊，成為城市廣場文化生態(tài)平衡不可或缺的砝碼。

3 廣場舞生產和傳播的動力

無論從運動美學抑或舞蹈藝術的視角，一些廣泛流行廣場舞在技能、體能和審美等價值方面，都未必能夠獲得一致好評，但它卻能在中國悄然誕生并且風靡城鄉(xiāng)，有其深邃的社會文化原因。

文化的產生是社會功能的需要。改革開放以來，人民享受到經濟發(fā)展帶來的成果，物質生活水平獲得了空前提高，體育健身和休閑娛樂的意識隨之覺醒。與此同時，消費邏輯開始控制并主動去創(chuàng)造各種消費需求?！叭涨爸袊癖姷闹鲗晕幕Ｊ绞且环N貼近生活原生態(tài)的平面文化?！比藗兎艞壛恕熬⑽幕纳疃任幕瘍r值取向為大眾構造的理性文化或理想文化空間，開始向衣食住行、飲食男女等日常生計(生活的原生態(tài))回歸，從而自覺不自覺地接受以現(xiàn)代大眾傳播媒介為依托、以此時此刻為關切中心、以吃喝玩為基本內涵的消費文化和通俗文化?！盵9]當人們——特別是中老年人逐漸認識到健身和娛樂對自己生活質量的重要性時，大眾傳媒不失時機地宣傳各種健身內容和娛樂方式(中老年女性更是各種傳媒進行狂轟濫炸的重點目標)。在身體消費領域本來就極其貧乏的中老年人，不再囿于灶臺和牌桌了。他們走出家門占領原本不屬于他們的廣場，用廣場舞操的形式，宣泄胸臆中的郁悶，感受生命的律動，真實地展現(xiàn)內心的精神需求與幸福生活的強烈夙愿。

現(xiàn)代科技和媒體在廣場舞生產和傳播中發(fā)揮了巨大的能量。網絡上的廣場舞視屏鱗次櫛比，令人目不暇接，在家里就能實現(xiàn)“無師自通”。價廉物美且體積小巧的播放器替代了昔日昂貴笨重的組合音響，大大降低了廣場舞的投入成本。許多廣場舞群體都是自帶播放器，且不收取任何費用，使之成為廉價體育娛樂方式。素有尚儉罷奢文化傳統(tǒng)的中老年人(特別是農村的中老年人)，與“廣場舞”一拍即合，就是很自然的了。

4 “廣場舞矛盾事件”對社會管理的考問

作為一種群眾性的文化現(xiàn)象，廣場舞面臨社會環(huán)境中那些難以一下子把握清楚的多重相互牽制和相互影響的因素。由于廣場舞對廣場上的其他人員和群體造成不便，廣場舞音響的噪音干擾周邊居民正常生活等等，使廣場舞在一段時間內備受爭議，并由此引發(fā)了多起社會矛盾事件。我們可否進行這樣的邏輯演繹：由廣場舞所引發(fā)的矛盾是不同生活方式的矛盾——生活方式表現(xiàn)為一種文化——不同生活方式的矛盾表現(xiàn)為文化沖突——廣場舞引發(fā)的文化沖突發(fā)出了對于社會管理的考問。

首先，廣場舞所引發(fā)的社會矛盾折射出中國現(xiàn)代化進程中物質文化與精神文化協(xié)調發(fā)展的缺位。物質生活的提高并沒有相應導致精神文化素質的提高，在一些人的身體消費行為中，被原始的感官欲望所支配，以感官刺激為樂，把現(xiàn)代人帶入失去理性的渦流之中。廣場舞的擾民噪音向社會發(fā)出了加強精神文明建設的急切信號。從另一角度看，當“擾民”問題出現(xiàn)時，矛盾各方面沒有通過現(xiàn)代文明手段(通過體制的力量或法律的途徑)加以消解，而是使用近乎傳統(tǒng)農業(yè)社會中的“械斗”方式，“以暴易暴”發(fā)泄自己的憤怒。面對矛盾雙方都有其正當性時，社會管理卻未能及時采取有效的應對措施，致使由廣場舞引發(fā)的矛盾事件在一段時間內頻頻發(fā)生，精神文明建設的迫切性可見一斑。

其次，由廣場舞所引發(fā)的社會矛盾事件，從一個側面考問人們對于城鎮(zhèn)化進程中文化和空間協(xié)調發(fā)展重要性的認識?！叭嗽诳臻g中生存發(fā)展，使自然空間具有了文化性；空間又在很大程度上支配并制約著人的文化行為，使文化具有空間性?！盵10]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社會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城鎮(zhèn)化加速發(fā)展。“受整體趕超式現(xiàn)代化思路影響，技術與官僚的結合形成了顯著的‘一有地就蓋房’、‘有多大地就蓋多少房’的商業(yè)現(xiàn)象。”[11]城市居民被禁錮在“水泥森林”中。當眾多居民走進廣場去進行體育活動時，卻遭遇人滿為患的尷尬，看到了廣場成為稀缺文化資源的紅燈。這盞質疑廣場配置科學性的紅燈，不僅僅警示了廣場舞可能引發(fā)的社會矛盾，而且告誡人們一個有關空間、消費、文化三者關系的道理：“特定的文化載體創(chuàng)造了空間，空間又同時塑造了文化?！盵12]

再次，廣場舞所引發(fā)社會矛盾，響起了加強社會文化管理的警鈴，于是有的地方出臺了針對廣場舞擾民的法規(guī)。筆者認為，在對廣場舞行為加以規(guī)范時，絕不能以犧牲一部分群體(特別是弱勢群體)的文化權利為代價。社會管理必須合乎國情民俗，順乎人群規(guī)范準則，并形成科學的管理體系。當某種行為或者某個群體失范、偏離社會運行的正常軌道時，應該有機構和人員對“越軌”行為進行干預(他律)。與此同時，作為群眾體育一部分的廣場舞群體，應該而且能夠在核心價值觀框架中實現(xiàn)自律。唯其如此，中國的社會管理體制、中國的廣場文化、中國的群眾體育文化，才能為廣場舞創(chuàng)造一個寬松、寬容的生存環(huán)境，使鐘愛它的人能從中獲取身心健康，使局外人不為之所擾，甚至支持廣場舞走向更高文化層次。

5 結語：廣場舞文化與群眾體育文化的創(chuàng)新

如前所述，廣場舞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母體中生長出來并經多次嬗變，當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風靡廣袤的中國大地，成為“中國大媽”們追求幸福生活的健身娛樂實踐，是對于中國體育文化傳統(tǒng)的堅守，也是對于群眾體育文化的創(chuàng)新，進而為推動當代群眾體育文化建設和創(chuàng)新打開了新思路。

5.1廣場舞的創(chuàng)新和流行擴大了群眾體育的覆蓋面

廣場舞對體形和伴奏音樂沒有嚴格的要求，對審美也沒有傾注太多的注意力，參與者更多的在意于健身和娛樂的需求。因為動作難度低、極易掌握，有體育和舞蹈修養(yǎng)的人能跳出美感，體育和舞蹈素養(yǎng)較低的人也能跳出健康和愉悅。如今，我國“成年人的體育人口數量一直保持在總數的20%以下，仍有60%以上的人口一年之中未參加過一次體育活動。”[13]與此同時，城鎮(zhèn)化日益加速、老齡化日益加劇。在此形勢下，廣場舞動員和調動了中國城鄉(xiāng)中處于“被邊緣化”的大爺大媽們參與體育健身的熱情，對于擴大群眾體育覆蓋面，“善莫大焉”。

5.2廣場舞為中老年人開辟了中老年人參與社會生活的新媒介和互動空間

廣場舞是一項體育健身活動，也是一項娛樂休閑活動。同時，它還承載著人際交往、情感交流、價值認同等社會訴求。黨的十八大提出“創(chuàng)新社會治理、釋放社會活力”。隨著廣場舞活動的發(fā)展，廣場舞必將由自發(fā)的體育健身群體成長為制度框架下的民辦體育社團，并逐漸承接政府轉讓的部分權力，由此推動和實現(xiàn)體育社團管理改革。這已成為不可逆轉的趨勢。廣場舞活動中的積極分子，往往肩負著該群體的教練和“精神領袖”雙重角色，才能使這個群體能夠保持凝聚力和有效運轉，從而使廣場舞對于社會發(fā)展的作用和社會影響力日益增大。利用文化事物為具體生活服務，追求自我滿意感和自我舒適感，表現(xiàn)了當代城鎮(zhèn)居民的體育文化生活理性不斷增強，對于社會穩(wěn)定和諧，無疑是一種正能量。

5.3廣場舞開啟了依托社區(qū)和公民自治推行一種體育健身方式的新模式

目前散落在中國廣大城市和農村的廣場舞群體是高度彌散的和地方性的，它處在非正式的、日常性的百姓生活中。這些廣場舞群體(特別是農村的廣場舞群體)，在運作中所依靠的是公民社會中的自治力量，無求于社會和政府的投入，也不增加子女的負擔，做了制度無法和無力解決、而又有益于群眾身心健康的大事好事。改革開放以前的“單位體育”時期，在政府主導下曾經有過廣播體操“普及運動”和太極拳“普及運動”。進入市場經濟以后，群眾體育活動的組織和管理，逐步由政府和企事業(yè)單位讓渡于非政府群眾組織和社區(qū)。廣場舞在極短的時間內星羅棋布于城鄉(xiāng)的大小廣場，開啟了依托社區(qū)并依靠公民自治力量，創(chuàng)新和推廣一種體育健身形式的新模式。這次政府職能轉型后的廣場舞“普及運動”，便是這種新模式的一朵奇葩。

5.4廣場舞為當代群眾體育文化創(chuàng)新打開了新思路

群眾體育文化外在的、對象化的表現(xiàn)形態(tài)由物質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三個層面組成。精神文化是文化的精粹和精髓，處于群眾體育文化體系的核心地位。一般而言，廣場舞流行之初，處于最外層面的物質文化(技術、方法等)發(fā)展較快，制度文化(規(guī)則、組織等)、精神文化(價值觀、理論等)的發(fā)展相對滯后。這也是引發(fā)廣場舞矛盾事件的深層原因。廣場舞發(fā)展現(xiàn)狀警醒我們，關注其制度文化、精神文化建設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候了。有關行政部門“對廣場健身操舞活動按照引導、扶持、規(guī)范的方針，推動其健康有序發(fā)展”，并在全國推出由專家創(chuàng)編的12套廣場舞，屬于物質文化和制度文化層面范疇。文化自覺在很大程度上是精神文化的自覺。因此，我們要把廣場舞的精神文化建設放在核心的和優(yōu)先的地位，在管理和建設廣場舞的技術方法和制度規(guī)范時，將人本精神、體育精神樹為廣場舞文化建設的基礎性準則。唯其如此，才能將廣場舞文化提高到一個新的水平，才能最大限度地滿足群眾的健身和愉悅身心需求。從這個意義說，廣場舞為“中國特色”的群眾體育文化管理、建設和創(chuàng)新打開了新思路。

[1] 新華社.廣場舞也將有國家標準[N].河南商報，2015-03-24(B09).

[2] 陳先奎.廣場舞是大媽的文化創(chuàng)新[N].環(huán)球時報，2014-08-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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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彭曉蕓.搜狐博客：悉尼市長看上的“中國式廣場舞”[EB、OL].相關新聞報導見于:《南方日報》廣州觀察，2014-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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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胡大平.誰的地盤，如何作主(回應)[A]，載于陶東風，周憲.文化研究(第10輯)[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275.

[12] 張京祥，鄧化媛.空間生產中的城市消費空間塑造[A]，載于陶東風，周憲.文化研究(第10輯)[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230.

[13] 盧元鎮(zhèn).全民健身文化建設芻議[J].體育文化導刊，2015(3):35-40.

ResearchontheChineseContemporaryMassSportsCulture——Brief Talk of Square Dance Culture

SHI Li-jiang,MA Ding

(The Physical Department of Zhengzhou University of Light Industry, Zhengzhou 450002, China)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evolution context, operation situation and cultural characteristics of square dance by the literature method, which provides advices for management, construction and innovation of mass sports culture. The main conclusions: Expanded the coverage of mass sports; Opened up the social life of old people in the new media and interactive space; Opened the innovation of relying on the community and civic autonomy power, and promoted a new model in the form of sports fitness; Square dance is the innovation of Chinese mass sports culture, it opened up the new way of thinking for the contemporary mass sports culture construction. Suggestions: Takes the spirit culture of square dance as the preferential and core status. Gives humanistic and sports spirit as the basic principles of square dance culture construction when manage and build the technical methods and system rules.

square dance culture; mass sports; spirit culture

2015年度河南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一般項目(2015-GH-377)

2017-06-23

石立江(1971-),男,河南開封人,碩士,教授,主要從事體育文化研究.

1004-3624(2017)06-0026-05

G80-05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