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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寂靜之音:論《九故事》的詩性書寫

2017-02-24 03:43:39揚,
關(guān)鍵詞:語象塞林格埃斯

高 揚, 姜 敏

(合肥工業(yè)大學 外國語學院,合肥 230009)

且聽寂靜之音:論《九故事》的詩性書寫

高 揚, 姜 敏

(合肥工業(yè)大學 外國語學院,合肥 230009)

文章指出在其短篇小說集《九故事》中,塞林格將具有傳統(tǒng)詩意及非傳統(tǒng)詩意的主題對立統(tǒng)一起來,運用不同層次的語義悖論和不同種類的語象塑造出一個個“不合時宜”的人物形象,追問著人與人以及人與世界的關(guān)系問題,而對這三方面的研究有助于了解小說集中鮮明而濃厚的詩性特征。

《九故事》;塞林格;詩性特征;主題;悖論;語象

塞林格(J.D.Salinger, 1919-2010)無疑是20世紀50年代的一位天才小說家,然而這位天才作家卻對詩人和詩有著難解的情結(jié)。他尊崇里爾克(Rainer Maria Rilke),稱他為“本世紀獨一無二的偉大詩人”[1]3;他致敬艾略特(T.S.Eliot),頗具匠心地用 “混合著回憶與欲望”[1]11的詩行來暗示西比爾(Sybil)的由來,架構(gòu)出人類精神荒原的大布景;他喜愛布萊克(William Blake),也用“羊羔”與“老虎”影射“純真”的脆弱和“經(jīng)驗”世界的殘酷;他引用芭蕉和一茶的俳句,讓東方的韻味滲入作品;他甚至還借鑒薩福(Sappho)的詩命名了《抬高房梁,木匠們》(RaiseHightheRoofBeam,Carpenters①)。他熱愛詩人,也塑造詩人:1947年,塞林格在《顛倒的森林》(TheInvertedForest)中刻畫了雷蒙德·福特(Raymond Ford)這個集柯勒律治(Samuel Taylor Coleridge)、布萊克和彭斯(Robert Burns)于一身的天才詩人形象;此后又在《西摩:小傳》(Seymour:AnIntroduction)中稱西摩為“我們唯一的大詩人”[2]106。不僅如此,1944年服役期間,塞林格甚至還開始了嚴肅詩歌的創(chuàng)作。僅1945年,他就向《紐約客》(TheNewYorker)至少寄出了15首詩歌。

塞林格的詩歌沒有廣泛流傳,但他卻成功地將詩的元素融入自己的小說作品中,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其經(jīng)典短篇小說集《九故事》(NineStories)?!毒殴适隆肥占巳指駨?948至1953年間的九個短篇作品,其中除了《下到小船里》(DownattheDinghy)發(fā)表在《哈潑斯》(Harper's)以及《德·杜米埃-史密斯的藍色時期》(DeDaumier-Smith'sBluePeriod)發(fā)表在《英國世界評論》(BritishWorldReview)上之外,其余七篇均發(fā)表于《紐約客》。對于這部故事集,國外學者進行人物分析的較多:如從禪的角度對西摩進行分析[3]、從愛與救贖的角度對特迪進行分析[4]、從存在主義角度對西摩及X中士進行分析等[5]。而國內(nèi)對于塞林格的研究則一直聚焦在《麥田里的守望者》(TheCatcherintheRye)上,對《九故事》關(guān)注較少。蔣天平在分析塞林格筆下的瘋子形象時提及過香蕉魚的意象[6],闕玲花在其學位論文中第一次完整梳理了該故事集,并將其歸為“反成長小說”[7]。然而,《九故事》不僅是獨立成篇的九個故事,它更是塞林格追求靈性道路上的一段具有連續(xù)性的精神之旅,因此,“將詩歌與靈性等同起來”[8]104的塞林格也匠心別具地賦予了它明顯的詩性特征。總的說來,其詩性特征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詩意的主題

詩意是一種強烈的抒情意味。狄德羅(Denis Didero)說:

自然在什么時候為藝術(shù)提供范本呢?是在這樣一些情景發(fā)生的時候:當孩子們在臨死的父親榻側(cè)撕發(fā)哀號……當一個朋友截下自己的頭發(fā),把它拋撒在朋友的尸體上面,把他扛到火葬場去焚化,然后搜集骨灰裝進瓦罐,每逢某些日子用自己的眼淚去澆奠;當女人死了丈夫,披頭散發(fā)用指甲抓破自己的臉皮……

我不說這些是善良的風尚,可是我認為這是富有詩意的[9]370。

顯然,狄德羅的詩意是與死亡和痛苦不無關(guān)聯(lián)的?!毒殴适隆烽_篇就是西摩的死。在《逮香蕉魚的最佳日子》(APerfectDayforBananafish)里,那些得了“香蕉熱”而死的香蕉魚們和我們隱約可以聽到的西比爾那聲“我要死”的哀求無時不在預示著主人公身上即將發(fā)生的悲劇:正和妻子度假的西摩從海灘回到賓館,“他在五樓走出電梯,穿過走廊,進了507號……他走到一件行李前,打開它,從一疊短褲、內(nèi)衣底下抽出一把7.65口徑的奧特基思自動手槍……接著他走過去在空著的那張單人床上坐下,看了看那個姑娘,把槍對準,開了一槍,子彈穿過了他右側(cè)的太陽穴”[1]15。這段描寫很好地映照了《塞林格傳》中的一段話:

1945年5月8日,德軍投降,世界為之歡騰,但塞林格生怕被情感所淹沒,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法面對這一事實。他沒有和眾人一道歡慶,那一天他是獨自度過的,他坐在床邊,端詳握在手里的一把點45口徑的左輪手槍。他問自己,如果用這把槍擊穿左手,會有怎樣的感覺?[8]138

作為一名無法擺脫戰(zhàn)爭創(chuàng)傷的年輕士兵以及一名自我疏離的早慧青年,西摩某種程度上就是塞林格自己的投影。如果說西摩的臆想和自殺讓《香蕉魚》充滿了不可救贖的絕望感,那么《特迪》(Teddy)則在更高和更超脫的層面上重新詮釋了死亡的主題。1952年的塞林格已經(jīng)轉(zhuǎn)向宗教尋求靈性修行。特迪的形象無疑受到了塞林格此時思想變化的影響:他專注精神世界,對物我分離哲學有所領(lǐng)悟,同時他還相信吠檀多的前世與輪回學說。特迪說:“你死去時無非就是從你的身體里掙脫出來……每一個人做這件事都做了成千上萬遍了?!盵1]168正因為有了這樣的領(lǐng)悟,先知特迪才能平靜地迎接自己的死亡。特迪和尼科爾森說過:“再過大約五分鐘我有一堂游泳課。我會下樓到游泳池那兒去,那里面也許一點水兒也沒有……我也許會走到池子邊,只是想看一看池底……而我的妹妹說不定會走過來不知怎的把我推了下去。我可能腦殼破裂頓時就死去?!盵1]169即使預見到了自己的死亡,特迪還是伴隨著“一聲長長的、極為刺耳的尖叫聲”[1]173不躲不避地從容迎上。坡(Edgar Allan Poe)說過:“一位美麗女子的死是所有詩意主題中最為純潔的?!盵10]而塞林格在《九故事》中向我們呈現(xiàn)的卻是在俗世無法生存的少年智者的死,這同樣具有崇高而雋美的詩意,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其余的作品中,主人公的命運沒有走向死亡的極端,卻在絕望與空無中帶給人無比的壓抑感。《威格利大叔在康涅狄格州》(UncleWiggilyinConnecticut)中的埃洛依斯看似有著完整家庭和正常生活,但其實其精神世界已毫無生機,只能靠著對早已不再人世的初戀男友的思念度日,連朋友瑪麗·簡也不禁感嘆其“心腸越來越硬了”[1]21?!对趯鬯够θ碎_戰(zhàn)之前》(JustBeforetheWarwiththeEskimos)表達的是人與人之間已經(jīng)無法敞懷的自我封閉的孤獨狀態(tài),主人公吉尼像極了霍爾頓,她憎惡所有人,“毫不掩飾地認為,在貝斯霍爾小姐的學校里——這所學校明擺著全都是大號的討厭鬼——而塞利納更是特大號的討厭鬼”[1]35?!兜隆ざ琶装?史密斯》中的主人公度過了一段混沌迷惘、對周圍充滿敵意的日子,他為求得一份美術(shù)教師的職位捏造身份、弄虛作假,他甚至還殘忍地祈求“這個城市能把人口清除掉一些,祈求我能享受獨身自處的福分”[1]116?!蹲齑矫利惗业碾p眸澄碧》(PrettyMouthandGreenMyEyes)中的成人世界充滿謊言與背叛,灰發(fā)男子一邊和阿瑟妻子偷情,一邊又以朋友的身份在電話中安慰阿瑟:“你他媽真是福氣,碰到了她這么個了不起的孩子”[1]105,謊稱“瓊安妮說不定兩分鐘以內(nèi)就會回家的”[1]111?!缎γ嫒恕?TheLaughingMan)中,最后“酋長”對愛情絕望,“酋長”故事中的笑面人和黑翼一一悲慘地死去,孩子們失去童真——就像那紅色紗紙一樣“被風吹得貼在路燈柱的柱腳上”[1]64。所有這些空虛、絕望以及由此催生的孤獨、疏離和自我封閉都是由“具有敵意或者至少具有攻擊性的社會所誘發(fā)的”[11],是在生命完成閉合之前人的精神世界的率先閉合,都是沒有生機,具有毀滅性或者說死亡特征的,都具有非傳統(tǒng)意義上的詩意,是真正的“惡之花”。

另一方面,愛欲和死欲同是人的兩大本能,它們“都力圖重建被生命的出現(xiàn)所擾亂了的事物的某種狀態(tài)……生命本身就是存在于這兩個趨向之間的一種沖突和妥協(xié)”[12]?!皭叟c死的關(guān)系是里爾克玄思之塔的塔尖”[13]11,而作為里爾克最虔誠的崇拜者,塞林格在自己的作品中也延續(xù)了同樣的主題。在《為埃斯米而作——既有愛也有污穢凄苦》 (ForEsme-withLoveandSqualor)中,塞林格毫不掩飾地引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話來表達自己的看法:“我認為不能去愛而受苦,這就是地獄?!盵1]92塞林格孤僻封閉,又親歷戰(zhàn)爭,目睹過曾在維也納與之共處過十個月的初戀情人一家在大屠殺中一齊消失,他需要通過筆下的人物來排遣平時無法向外傳遞的感情——不論是作者還是人物都需要尋求自救的道路。對塞林格來說,這兩條路便是愛與宗教。救贖從《愛斯基摩人》中象征圣餐的半塊雞肉三明治開始,吉尼停止針對塞利納,從此做好了重新融入周圍世界的準備。《小船》里,當萊昂內(nèi)爾對波波說“開克”*“開克”(Kike),美俚語,是對猶太人的貶稱。萊昂內(nèi)爾因為Kike與Kite發(fā)音相近而將兩者混淆。是“那種能飛上天的東西……用一根線拴住的”[1]76的時候,我們看到的是被母愛拯救了的童真。救贖在埃斯米那里得到了更加徹底的實現(xiàn):在戰(zhàn)爭中失去雙親的埃斯米用自己的愛守護了弟弟的純真,而且還拯救了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污穢”的X中士,最后他“重新成為……一個身心健康如初的人”[1]100。《德·杜米埃-史密斯》中,主人公最后意識到“全世界的人都是修女”[1]144,而這正是一個基督化的佛教徒的頓悟[8]201。所有這些說明,愛——不論是對凡人的還是對上帝的——才是最終得救之道。

這個故事集中,《為埃斯米》無疑是其中最昂揚的一篇?!盀榘K姑锥鳌扔袗垡灿形鄯x凄苦”這個標題本身已經(jīng)給《九故事》的主題作出了完美的腳注:一邊是愛與救贖,一邊是絕望與死。生命在某種程度上就是笑和淚的混合,具有傳統(tǒng)詩意和非傳統(tǒng)詩意的兩類主題對立統(tǒng)一于這本薄薄的故事集中,向生命的兩端不停拉扯,從而給予作品無與倫比的巨大張力,讓整個故事集詩意盎然。

二、悖論的語言

悖論(paradox)來自希臘語“paradoxon”,意思是“與期望相反”。作為一種“倒置的真理”,悖論體現(xiàn)的是“差異中的合理性,具體中的普遍性……陳舊而熟悉事物中的新鮮之感,尋常秩序中的不尋常的感情”[14]8。

悖論是“詩歌無法規(guī)避的語言”[15], “它通過相互對立、差異、非同一、矛盾、沖突的詞語并置, 用以揭示現(xiàn)實世界的諸多矛盾關(guān)系”[16]114?!毒殴适隆烽_篇就拋出有聲無聲的悖論:“吾人知悉二掌相擊之聲,然則獨手擊拍之音又何若?” “獨手擊拍”如何發(fā)聲?唯有歸于沉寂。然而這種寂靜,是“對與人隔絕(isolation)的一種象征性應用”[17]。保羅·萊文(Paul Levine)說:“二掌相擊的聲音”是人與人關(guān)系的聲音,缺少任何一方都無法發(fā)出聲音[18]112??墒菍τ谌指窆P下諸多“不合時宜”的主人公來說,這樣的聲音或許永遠難以發(fā)出,“對‘獨手擊拍之音’的追尋在精神生活中走向終點,于是藝術(shù)就成了想像力的生路,禪成了靈魂的生路”[18]112。 “威格利大叔在康涅狄格州”這個標題本身就暗含著悖論。威格利大叔是霍華德·加里斯(Howard Garis)童話中一只患有風濕的老兔子。既是童話人物,它又如何能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的康涅狄格并生存下去?其間的落差、沖突以及由此而生的幻滅感可想而知,而這樣的悖論正是對女主人公生活現(xiàn)狀的絕佳映射——對于埃洛依斯來說,童話早已破滅,愛情早已讓位給令人窒息的婚姻現(xiàn)實:她和路易既沒有相似的審美,也缺乏共同的愛好。當瑪麗·簡問她為什么要和路易結(jié)婚時,她的回答是:“噢,上帝!我不知道。”[1]29《為埃斯米》中,小姑娘埃斯米曾對X中士說:“我正在訓練讓自己能有更多的同情心?!盵1]84關(guān)乎感性和人類天性的同情心竟然可以被當作技能一樣進行訓練,初看之下不免讓人覺得荒唐,可是考慮到故事背景以及埃斯米的身世,那么我們從這短短的一句話中讀到的可能還有讓人不寒而栗的戰(zhàn)爭對于人性的摧殘。在《德·杜米埃-史密斯》中,主人公在給艾爾瑪修女的第二封信中這樣說道:“在我生命中的這個階段上,我也不特別希望被弄得幻想破滅。我很愿意繼續(xù)沉淪在無知的陰影中?!盵1]141“無知”既然和“幻想破滅”相對,那么當是一種較為理想的狀態(tài),這一點在《特迪》中也有解釋:特迪對尼科爾森說亞當吃的那只蘋果其實就是“邏輯和智慧那類的東西”,“你必須要做的就是把它嘔吐出來,如果你想看清事物的本來面目的話”[1]167,可是作者對于這樣的理想狀態(tài)又用“沉淪”和“陰影”來描述,從而成功地營造出一種反諷的效果——那是對凡人于知識之執(zhí)著以及凡人之自以為是的一種嘲諷。還有在《特迪》中,神童特迪說斯溫“一直到自己死去之前都再不會醒過來了”[1]169。這個充滿矛盾的悖論其實是特迪對死亡的理解。特迪說過:“大多數(shù)人甚至都不想認識事物的本來面目。他們甚至都不愿停止老是這樣地出生和死亡。他們只是不斷地要新的身軀,而不想停下來與神共處,那樣的境界才是真正美妙的?!盵1]167在他看來,只有死亡才能讓人擺脫渾噩,多一次前世便能讓人朝神性的方向更近一步,而這也是塞林格從宗教修行中獲得的領(lǐng)悟。

除卻上述由表面矛盾語詞組合而成的悖論之外,《九故事》中還有與常理或邏輯相悖的深層語義悖論,用來揭示“現(xiàn)實世界中互相并置的矛盾因素和對立關(guān)系”[16]114。首先在《香蕉魚》中,西比爾戲稱西摩為“見到更多玻璃”*原文為“see more glass”,與西摩的名字Seymour Glass 諧音。[1]8。象征著希臘神話中具有預言能力的西比爾的小姑娘給予西摩這樣一個似非而是的稱謂,這一細節(jié)使西摩這個人物變得耐人尋味。穆里爾和母親的通話以及后來西摩與人在電梯中的爭執(zhí)均表明戰(zhàn)場歸來的西摩已經(jīng)處于精神崩潰的邊緣;而考特(James Finn Cotter)卻認為:塞林格作品中的玻璃乃是基督和神的象征[19]25。一塊重壓之下即將崩潰的“玻璃”卻比常人更具神性,這不能不說是塞林格有意設置并讓讀者陷入反思的一個悖論。還有西摩身上并不存在的“圖徽”[1]8。表面上看,這似乎只是西摩精神失常的一個佐證,然而西摩在他婚前的日記中曾經(jīng)這樣寫道:“我的手因為觸摸過某些人而留下傷疤”[2]75,右手的掌心因為摸過他心儀的夏洛蒂的黃色棉布裙而“至今還有一個檸檬黃的印記”[2]75。愛在西摩的手上留下了別人看不見的“傷疤”,那么痛苦也必然會在他身體的某處烙下?lián)]之不去的“圖徽”。海德格爾說:“時代之所以貧困,乃是由于它缺乏痛苦、死亡和愛情之本質(zhì)的無蔽?!盵20]在那個飽受戰(zhàn)爭摧殘的“貧困時代”里,既是先知又是詩人的西摩所看到的正是這些被遮蔽的真相。《威格利大叔》中,戰(zhàn)爭依舊是不可或缺的背景。作為埃洛依斯的初戀情人,沃爾特是愛情與理想的化身。然而塞林格沒有讓沃爾特英雄般地犧牲在戰(zhàn)場;相反,卻讓他死于停戰(zhàn)期一次打包爐子的瑣事中。這樣的悖論讓戰(zhàn)爭的荒唐躍然紙上。到了《愛斯基摩人》,戰(zhàn)爭的焦慮仍然存在,它讓人人都染上了“戰(zhàn)后神經(jīng)衰弱癥(postwar neurasthenia)”[21],認為下一場戰(zhàn)爭會隨時到來——塞利納的哥哥富蘭克林深信“我們挨下來就要跟愛斯基摩人開戰(zhàn)了”[1]44。然而故事中有這樣一個情節(jié):富蘭克林“望著房間另一端的一件什么東西。那張邋里邋遢的臉上出現(xiàn)一種幾乎是夢幻般的神情”[1]40,而后文解釋說那件神奇的、具有魔力的東西只是他吃剩下的半塊三明治。這看似不合情理的細節(jié)實際上表達了一種與《德·杜米埃-史密斯》中“全世界的人都是修女”[1]144以及《特迪》中“一切都是神”[1]165相類似的精神頓悟,即一切平凡中都有救贖。最后,也正是這半塊三明治讓吉尼重拾回歸社會關(guān)系的信心?!稙榘K姑住肥侨指褡詈笠黄_發(fā)表的描寫戰(zhàn)爭創(chuàng)傷的小說。主人公埃斯米說:“我偏愛寫凄苦的小說。”[1]88十三歲的女孩偏愛凄苦似與常理相悖;但實際情況是這個本應在父母寵愛下無憂生活的姑娘在大戰(zhàn)中失去了雙親,這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釋她對污穢和凄苦的偏愛。小說最后,這位偏愛凄苦的姑娘卻用自己的愛心讓弟弟保存了純真,同時還拯救了一名成人:這無疑又構(gòu)成了另一層的悖論。《嘴唇美麗》中沒有戰(zhàn)爭的陰影,有的只是一個“假模假式”的世界。對妻子偷情心知肚明的阿瑟一邊叫囂著“這女人沒法讓人相信”,承認他們是“錯誤的結(jié)合”,承認自己“太軟弱”[1]109,可是另一邊剛剛放下電話的他便立刻再次屈服。阿瑟的遭遇正是人類永遠無法克服自身弱點、無法擺脫自身經(jīng)驗困擾的鮮明寫照——一群困在洞里的“香蕉魚”。

悖論是詩歌的語言,“表面上的矛盾,意義混濁不清,或偏離一般的邏輯,這些都迫使讀者‘采取詩學態(tài)度對待詞語’的最有力的方法”[22]?!毒殴适隆分懈鞣N語義的含混、邏輯的矛盾有效地烘托了作者意欲表達的有關(guān)人類成長的終極悖論,即困惑與覺醒的悖論:知識、經(jīng)驗讓人從懵懂到覺醒,然而“覺醒帶來的卻是困惑”[23]274。于是西摩自殺、埃洛依斯在痛苦中掙扎,所以特迪要吐出“邏輯和智慧”[1]167、史密斯要在無知中沉淪[1]141——層次紛呈的悖論讓故事集浸染在濃厚的詩性當中。

三、詩化的語象

悖論是詩歌的工具,語象*根據(jù)趙毅衡的理論,“image”更準確的翻譯應為“語象”。(image)亦然。語象是“詞語構(gòu)成的圖象”[24],“人物、場景、動作或者事物的語象……乃是詩的核心”[25]。詩人通過語象思考,也通過其感知,根據(jù)趙毅衡的理論,語象又分為三類,即描述性語象、比喻性語象和象征性語象[26]111。

“一個孤立的語象在文本中的意義是由它所取代的東西決定的……當我們無法指出一個語象的取代物時,它就是一個字面上的意義,也就是說,是一個描述性語象。”[26]112在《九故事》中,最突出的描述性語象莫過于《為埃斯米》中黑暗潮濕的陰雨天里小姑娘埃斯米那個“很小、很矜持”,“出奇的燦爛”的笑容[1]81,它極自然地就讓人聯(lián)想到龐德的那首小詩,那“濕漉漉、黑黢黢的樹干上花瓣一般的面孔”;這是一幅靈動的畫面,同時也是對污穢與愛之間強烈對照的一個十分具象的描寫和暗示?!缎γ嫒恕分校菈K罩在嘴巴是個“橢圓形的大洞”、鼻子“則是兩個塞滿肉的窟窿”、“山核桃形狀”的極其丑陋與恐怖的臉上的面罩——“一塊罌粟花瓣做的輕紗般的粉紅面罩”[1]53也具有同樣的大反差效果,一種妖艷、頹靡,甚至散發(fā)死亡氣息的感覺撲面而來?,敻覃愄亍と指襁@樣評價道:“這里你所感覺到的盎然詩意,用不著專教詩歌的優(yōu)秀教授給你指出。他所用的語言像芭蕉寫青蛙時用的語言——幾個字兒腦中便浮現(xiàn)意象,五官也能感知。”[27]63-64最后主人公在回家路上看到一張粉紅綿薄紙,“它被風吹得貼在路燈柱的柱腳上,那看上去就像某個人的罌粟花瓣面罩”[1]64。又是灰暗中的一抹鮮紅,再次讓人感受到強烈的視覺沖擊。此外,它還傳達著這樣的主旨:待孩子失去童真,傳奇也將永不再現(xiàn);罌粟花面罩沒有了,存在于現(xiàn)實中的不過是一片極為普通的紅色綿薄紙。絢麗的綿薄紙在風中飄零,最后落在路燈腳上,這種蕭瑟讓人傷感。正如瑪格麗特·塞林格說的:“非常人性的東西短暫開花,隨即凋零?!盵27]45《德·杜米埃-史密斯》的整個故事就像是一首由藍色語象貫穿而成的詩:主人公身穿藍色套服,艾爾瑪修女畫了身穿藍衣的抹大拉的馬利亞,甚至連主人公的夢境也是藍色的:“我至今偶爾還會夢見一只白雁從極淡極淡的藍灰色天空中飛過……那淡藍的天光,或者說天藍的神韻,在鳥的羽翼上得到了映照”[1]123。這些描述讓故事以一幅類似流動的藍色油畫的形態(tài)在讀者腦海中留下印象;讓作品呈現(xiàn)出一種低沉、憂郁同時又充滿神秘和夢幻的氣質(zhì),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出處在青春叛逆期的少年的迷惘和失落的情緒。

描述性語象營造畫面,但只有比喻和象征性語象“才能完成具有語象中認識世界的功能”[26]113。比喻性語象首先是那些香蕉魚,“它們過著一種非常悲慘的生活……它們游到一個洞里去,那兒有許多香蕉。它們游進去時還是樣子很普通的魚??墒撬鼈円贿M了洞,就饞得跟豬一樣了”[1]13。這些因貪婪而困死洞里的魚與同樣因為貪婪而困在瓶子里乞求一死的西比爾之間有著不可忽視的對照關(guān)系,二者都是黑暗的喻體,是人類永遠無法擺脫自身經(jīng)驗困擾的一種隱喻,同時也為西摩的結(jié)局埋下伏筆。還有《小船》里的那條船:它“看上去幾乎像水里的一根木棍似的飄忽不定……”[1]170飄忽不定的不僅是小船,還有萊昂內(nèi)爾的內(nèi)心世界,那種亮光下的看不真切的飄忽感很好地表達了小主人公的慌亂與不安;小船其實也是塞林格自己的內(nèi)心:在經(jīng)歷對人的靈魂的懷疑之后,塞林格在1948年11月致伊麗莎白·默瑞的信中興高采烈地宣布,“從精神的角度說,‘那艘舊船又穩(wěn)定了’”[8]156。比喻的語象還有特迪透過舷窗看到的海面上浮浮沉沉的橘子皮,特迪說:“如果我沒見到它們,那么我就不會知道它們在那兒,要是我不知道它們在那兒,那么我就連它們是存在的都沒法說……”[1]149在東方,這便是“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同歸于寂”的道理。橘子皮就是特迪,因為他知道,“走出這扇門后,我只會存活在我所有熟人的心里……我會變成為一片橘子皮”[1]151。橘子皮所指的還有這個物質(zhì)世界,它傳遞的是無常這一禪的概念,“傳遞了吠檀多的信念:與我分離的存在都是虛幻”[8]210。而那扇舷窗便是某種界限,分隔著物我和內(nèi)外兩個世界。

象征與比喻實際上只是一種程度上的差別,沒有嚴格的界限。“比喻的兩造之間的關(guān)系是‘異中之同’。喻指和喻體之間多少總有一點相同之處。而象征的兩造之間往往沒有相似點,它們主要靠由于各種原因而形成的聯(lián)想來聯(lián)結(jié)?!盵26]113象征在塞林格作品中屢見不鮮。半個多世紀以來,霍爾頓的紅色獵人帽、菲苾的旋轉(zhuǎn)木馬、中央公園的鴨子一直接受著不曾中斷過的各種闡釋。埃蒙(Aleksander Hemon)說:“塞林格的孩子和青少年們總是對那些實際價值不高……的事物有著深厚的興趣。”[28]68事實是,作為一名杰出的短篇小說家,塞林格確實十分擅長“賦予日常事物以奇妙的魔力,激發(fā)一種類似超自然的感覺”[29]9。《九故事》中的很多象征性語象就是由這樣的日常事物構(gòu)成的,例如《香蕉魚》中象征童真的蠟和橄欖,《愛斯基摩人》中富有宗教意味的半塊三明治和復活節(jié)小雞,《小船》里代表波波母子由對峙到和解的潛水鏡和鑰匙串。當然,還有埃斯米送給X中士的那塊手表——那塊防水防震卻在郵寄途中表面玻璃被損壞的“護身符”[1]199,它既代表受過戰(zhàn)爭創(chuàng)傷但最后身心恢復健康的X中士,又象征著愛的不停傳遞:它由父親到埃斯米,又從埃斯米傳到X中士的手上。埃蒙說:“我喜歡塞林格的是他珍視那些我作為一名孩子而深感重要的事物,比如蠟和橄欖。對于那些常常無關(guān)緊要的事物,這也需要一種獨特的世界觀——側(cè)面的世界觀。”[28]71在《九故事》的各種象征性語象中,最具神啟意味的莫過于《德·杜米埃-史密斯》中反復出現(xiàn)的“光”。先是夢幻中“淡藍的天光”[1]123,然后是現(xiàn)實中“晚上九點鐘的朦朧天光”[1]143和矯形器商店櫥窗里的燈光,到最后是一種讓他有神秘體驗的強光——“突然,太陽升起,以每秒九千三百萬英里的速度朝我的鼻梁飛來。我什么都看不見了……等我視覺恢復,那女子已離開櫥窗,只留下一地閃閃發(fā)光的精致、顯得格外圣潔的瓷漆假花”[1]143-144。光的照耀讓史密斯經(jīng)歷了一次頓悟,明白了即使最卑微的事物也有美、最愚鈍的人也有價值的道理。廉價的便盆在他眼中變成了圣潔的瓷漆花,沒有眼睛的木頭人變成了神祇。這里,各種不同的“光”的變遷實際上也是暗指史密斯思想上的變化與升華。在《西摩:小傳》中,塞林格這樣寫道:“真正的詩人對素材根本沒得選擇。是素材選擇詩人,而不是詩人選擇素材?!盵2]121塞林格用這些日常的語象踐行了自己的主張,也印證了他所尊崇的里爾克“沒有一事一物不能入詩”[30]3的理念。

四、結(jié) 語

《九故事》從死亡開始,又以死亡結(jié)束,象征性地完成了一次螺旋式的生命之旅。除去《嘴唇美麗》略顯脫節(jié)之外,其余幾部作品的安排顯示出一種詩歌般精致的對稱結(jié)構(gòu):西摩的自殺對應特迪有預知的死亡,在現(xiàn)實中沉淪的埃洛依斯對應圣潔的艾爾瑪修女,中間則是各式人物的救贖之路——它由低沉的調(diào)子開始,隨即壓抑滲透到生活的各種細微處,接著在《小船》中略顯轉(zhuǎn)機,隨之到《為埃斯米》那里突然高昂,再到《德·杜米埃-史密斯》的豁然開朗,最后又歸于沉寂,在富有宗教意義的死亡中走向無聲。塞林格用富有詩性的口語化的語言描寫人,運用悖論和各種語象表達人的愛與死,在接受存在主義的虛無的同時又向宗教以及靈性深處尋求救贖。無論是整體編排還是各個作品,《九故事》均顯現(xiàn)出十分強烈的詩性特征:它既通俗又斑斕,既頹廢空茫又九曲回腸,在“污穢”中盡顯人性的瑰麗與光芒,于無聲處靜聽詩人的歌唱與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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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郭立錦)

Sound of Silence: On Poetic Writing ofNineStories

GAO Yang, JIANG Min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Hef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Hefei 230009, China)

This paper argues that inNineStoriesSalinger portrayed many misfit heroes or heroines and explored the basic questions about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man and man as well as man and the world through the juxtaposition of traditional and non-traditional poetic subjects, the use of paradoxes of different semantic levels and the employment of various types of images. This paper centers on these three aspects and thus gives a detailed analysis of the poetic characteristics embodied in this short story collection.

NineStories; Salinger; poetic characteristics; subject; paradox; image

2016-05-19

合肥工業(yè)大學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yè)務費專項基金項目(J2014HGXJ0141)

高 揚(1980-),女,安徽巢湖人,講師,碩士。 ①RaiseHightheRoofBeam,Carpenters,來自于 “Raise high the roof beam, carpenters. Like Ares comes the bridegroom, taller far than a tall man.” 薩福殘存詩篇中的第111篇。

I106.4

A

1008-3634(2017)01-005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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