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紅梅
(皖西學院 外國語學院,安徽 六安 237012)
析魯迅、毛姆筆下的乞丐形象
——民族身份的認同與重構
馬紅梅
(皖西學院 外國語學院,安徽 六安 237012)
關于民族身份的構建,作家在文學作品中通過一定的方式進行揭示。魯迅和毛姆是中國和英國兩位著名的作家,他們通過描寫乞丐這類特殊的人群,探討了各自社會中人性和社會的冷漠。兩位作家都借助一定的寫作技巧,在作品中表達了他們創(chuàng)作中的哲學思想。一旦一個人的精神被摧毀,那么他就很難再看到希望,虛無的人生和扭曲的人性,將給自己和民族帶來不幸。
魯迅;毛姆;乞丐;民族身份;身份認同
身份認同和重構的研究是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美國政治學者、哈佛大學教授塞繆爾·亨廷頓在《文明的沖突與社會秩序的重建》中引出民族身份問題。此后,各國學者從社會學、心理學和人類學等領域的不同角度和層面對民族身份進行了一些表述。
各國對身份問題的研究非常重視。一個民族的民族形象、身份和特性要通過對該民族的歷史、文化、政治、思想、道德和地緣等很多因素來分析。法國教授阿爾弗雷德·格羅塞在他的著作《身份認同的困境》中,從政治身份、個人身份、集體身份、歐洲身份和價值觀身份等方面來探討身份的多樣性和認同的變遷,指出隨著全球化、歐洲一體化和移民潮的發(fā)展,身份認同問題越來越困擾社會、國家、民族、社群和個人,也從另外一個角度給予人們思考:民族身份問題的研究,應該突破傳統(tǒng)的文化視角,多層面地進行論證。
民族有“客觀”的特質,這些特質可能包括地域、語言、宗教、外貌特征或共同祖先,也包括“主觀”的特質,特別是人們對其民族性的認知和情感。在民族身份構建過程中,階級身份、社會身份、文化身份和個人性別身份等問題不是孤立的。魯迅和毛姆兩人都從他們的作品中表達了他們各自在民族身份方面的思想。
魯迅是中國偉大的文學家、思想家和革命家。魯迅雖然出身在中國破落的封建家庭,但是憑著他的民主思想、愛國精神和一枝傲視頑敵的犀利的筆,成為時代的精神。比魯迅大7歲的英國作家毛姆,出生在巴黎律師家庭,父母離世后跟隨叔父在英國生活。早先的生活經歷讓他對人世冷暖有了特殊的感受,所以,毛姆在他的大多數作品中都揭示了人性的丑陋。魯迅和毛姆都是世界文學中兩位獨特的作家,他們又有很多相同的特點。例如,兩人都曾棄醫(yī)從文,都以小說、隨筆和文藝評論等多種形式進行創(chuàng)作,都用犀利、幽默和諷刺的語言來思考人性、嘲諷現實。他們筆下的人物形象多種多樣,但是,兩位作家不約而同地對乞丐這類特殊人群和他們的境遇進行了描述。魯迅的《求乞者》和毛姆的《流浪漢》對乞討者的另類人生進行了別樣書寫。從他們對乞丐的形象描寫中,讀者可以探究他們對民族身份的認同和重構思想。
乞丐是人類社會發(fā)展中的一類弱勢人群,他們或因自身的原因,如身體的殘疾、家庭的罹難和勞動力的喪失等,或者是由于某些社會原因,如戰(zhàn)爭爆發(fā)導致的無家可歸等,只能靠乞討為生。所以,乞討成了這些人為滿足自身生存基本需要的存在方式。這也是馬斯洛理論中把生理需求作為最低層次和最基本需求的體現,只有當基本的生存得到滿足,才能進行其他的社會活動。
存在主義哲學的產生主要是知識分子的悲觀、消沉和頹廢的思想情緒被納入到資產階級復仇軌道之后應運而生的。所以,卡爾·雅斯貝爾斯認為,哲學就該從存在者——“人”出發(fā),關心人在危機中的生存問題。魯迅非常關心知識分子、農民、女性和兒童等的生存問題。他的大量作品都是反映這些弱勢群體的生存狀況。在魯迅的作品中,乞討是魯迅的一個心結,是舊中國的痼疾。他的作品,有對文人落魄為乞的描寫:如《孔乙己》中的孔乙己,滿口之乎者也,原來也讀過書,但是弄到將要討飯了。有對女性乞丐的描寫,她們受政權、族權、神權和夫權四大繩索的束縛,如祥林嫂,被魯四老爺攆出宅子,流落街頭,淪為乞丐?!斗试怼分斜凰你懣吹降拇蠼稚蟽蓚€討飯的,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一個六七十歲的老祖母。成人的乞討行為,在魯迅心中已經是個瘡疤,而兒童的乞討,更是魯迅痛中之痛。魯迅認為:“頑劣、鈍滯,都足以使人沒落,滅亡。童年的情形,便是將來的命運?!盵1]78所以,他關注兒童的發(fā)展和社會的進步,正是心系民族的未來。在他的《狂人日記》中,他就曾大聲呼吁“救救孩子”。孩子的解放才是人類社會的解放。他呼吁從奴性的求乞中解放出來,要靠人性的抗爭,而求乞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魯迅并非沒有同情之心,而是想鏟除封建遺毒,重塑民族性格。因為,在悲哀中暫得偷生,不是魯迅意義上真的猛士,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2]292。如果“維持著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這樣的世界何時是一個盡頭!”[2]187魯迅的短篇《求乞者》就描寫了一群孩子求乞的情形。
毛姆是英國著名作家,卻又被很多人認為只是二流作家。但是,他的作品在世界上擁有很廣泛的讀者。無論長篇還是短篇,毛姆都在很大程度上描寫人性的陰暗面,揭示人性的弱點,通過透視人性弱點來描述英國國民形象是毛姆的風格。毛姆認為:“從尚在襁褓中一直到臨終,人都吝嗇、狹隘、昏庸、卑鄙、野蠻;而且他們還愚昧無知,一會兒被這種迷信所奴役,一會兒又投到另一種迷信麾下;除此之外,他們還自私、殘忍?!盵3]33關于“人性惡”,東西方都有類似的觀點。中國的思想家荀子認為: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韓非子也力主性“惡”說。在西方,意大利政治思想家尼可羅·馬基亞維利認為人性永惡,這也是他的政治理論的基礎。英國哲學家托馬斯·霍布斯也提出了基于人性本惡論的國家觀。盡管如此,作為一位作家,毛姆還是在作品中表達了他對社會人性的關注,從上層社會的貴族到下層社會的小人物,包括妓女和乞丐。
在存在主義的哲學思想中,海德格爾認為:作為“存在”的人,面對的是“虛無”。魯迅棄醫(yī)從文的原因就是認識到中國人的根本問題不在于體魄是否強健,而是在于民族的劣根性,所以,他希望從思想和精神上喚醒民族意識。當他通過“狂人”第一聲吶喊后,他又體會到“阿Q”的精神勝利法,他對中國的未來開始悲觀、焦慮,開始了絕望。他這一時期的作品中也表現出了一些絕望的虛無主義思想,但是,可貴的是,這位民族憂患意識強烈的戰(zhàn)士一方面繼續(xù)在彷徨中吶喊,另一方面,他舉起匕首與投槍,勇敢地和絕望的黑暗與虛無做斗爭。所以,魯迅說:“倘使我還得偷生在不明不暗的這‘虛妄’中,我就還要尋求那逝去的悲涼縹緲的青春,但不妨在我的身外……絕望之為虛妄,正與希望相同?!盵2]65
毛姆的作品也體現了他對世事的“虛無”觀,這主要是通過他作品中大量的死亡現象、焦慮意識、孤獨痛苦的描寫。毛姆對虛無的體驗是痛楚的,他借用辛辣諷刺的語言反抗虛無。毛姆在思想和創(chuàng)作中接受了叔本華哲學思想上的悲觀主義。叔本華在《悲觀論集》——“論人世的痛苦”一文中,開頭就寫道:“除以受苦為生活的直接目的之外,人生就沒有什么目的可言。我們觀察世界,見事事處處,都充滿痛苦,都源于生活本身之需要,且不可分離,真可謂毫無意義可言,不合于道理。個別的不幸,固然似為不期而遇的事物,但作為通常的不幸,則事出一轍,可見是必然的?!盵4]
薩特認為:世界是荒謬的,人生是痛苦的。他認為在這個社會里,人與人之間必然是沖突、抗爭與殘酷,充滿了丑惡和罪行,一切都是荒謬的。構成社會主體的應該是平凡的普通人。毛姆認為:“與聲名顯赫者相比,我一直更加關注無名之人,他們才常常是本來的自己。他們沒必要裝成另一個人來保護自己不受世人侵犯,或給世人留下深刻印象……我們作家必須研究的還是普通人……他們是用之不竭的素材源泉,他們?yōu)槟銉Σ氐捏@奇永無止境?!盵3]33所以,兩位作家都把目光聚焦在社會邊緣的下層人民,通過對他們艱辛的生活描寫,探討他們肉體上流浪乞討、精神上無家可歸的原因,留給讀者更多的社會思考。
魯迅的《求乞者》和毛姆的《流浪漢》都采用第一人稱的敘述,雖然文字都不長,但是體現了兩位語言大師對民族身份中階級身份和文化身份構建的關注和思考。
1.階級身份的構建
《求乞者》最初發(fā)表于1924年12月8日《語絲》周刊第4期。短短的450個字,卻濃縮了大量的意象:剝落的高墻、灰土、各自走路的人、葉子、孩子、夾衣、微風、倒敗的泥墻和斷磚等等。作者描寫了三幅畫面,一是通過冷色調的詞匯,描寫了灰暗頹廢的自然場景,揭示了故事發(fā)生的時間、地點,奠定了故事的凄涼;二是通過兩個孩子的乞討,進行人物素描,表達了文字中的“我”對他們乞討的厭惡之情和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思想;三是設想自己淪為乞丐后的情況,揭示了人與人之間的冷漠和社會的黑暗。魯迅的態(tài)度是很堅定的。但是,斗爭是艱辛的。中國幾千年的封建社會和階級壓迫,使得被壓迫者的反抗也有柔弱的特點。魯迅“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思想一直在作品中張揚。在《求乞者》中,“我”表明了對兩個乞討孩子的態(tài)度,并且設想“我”成乞丐后該如何乞討的場面和心情,告訴了讀者靠乞求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也揭示了當時的世情冷暖。文中的“我”只有煩膩、疑心和憎惡。魯迅覺得:“中國人的不敢正視各方面,用瞞和騙,造出奇妙的逃路來,而自以為正路。在這路上,就證明著國民性的怯弱,懶惰,而又巧猾。一天一天的滿足著,即一天一天的墮落著,但卻又覺得日見其光榮。”[2]345同情和憐憫不能讓國人驚醒,必須要把他們從這種思想中解放出來,需要敢于沖破一切傳統(tǒng)思想和手法的闖將。
而毛姆的短篇小說《流浪漢》,借一位不知名的流浪漢的形象描寫,揭示了當時自負的文人們的貧苦生活和思想荒原。故事講述了作者在韋拉克魯斯遇見了一個乞討的流浪漢,而他是20年前一位一心想成為作家的心高氣傲的青年。現在,他卻落到了當街乞討的悲慘境地,毛姆對這些知識分子遭遇的不公待遇表示了同情。
作家在作品中非常形象地描寫了不同階級之間的對立場面?!耙虏槐误w、半饑半飽的兒童為了幾個小錢不停地向你哀求。但是他們隨時留意著那個肥胖的警察,他會拿著皮帶突然沖過來,照著他們的頭或后背狠狠地抽上一鞭子。這時他們就會四散奔逃,等到胖警察被他的職責搞得精疲力竭、重新回到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之后,他們又重新跑了回來?!盵5]238作品中還有一處類似的描寫:“我看見了那個每過一陣就要出來保護游客免受乞丐騷擾的警察,他從一根柱子后面偷偷繞過來,用皮帶照著紅發(fā)乞丐響亮地抽了一下?!盵5]241社會階級是存在的,而且每個人都在一定程度上隸屬一個階級,按照本階級的世界觀生存斗爭。有階級必然有壓迫,有壓迫必然有反抗。各個民族在階級身份的構建上都是相似的,被壓迫者與壓迫者分屬兩個階級,其利害不同,道德不同,感情不同。
2.文化身份的構建
對民族身份進行建構時,文化身份是其首要的研究。《乞討者》和《流浪漢》都在作品中構建了乞討者的文化身份。兩篇文章都采用了第一人稱的敘事手法,給人真實和客觀的感受。敘述者是文本中的主要人物,參與到故事中間,把他所經歷的一切記錄下來,成了小說的內容,讀者所能感受到的也是作者思想的一部分。
魯迅作品中的主人公,無論是新知識分子和舊知識分子文人,還是農民與小市民等無文化者,都經歷了夢的破滅。他們文化身份的差異讓國人的“奴性”變成了魯迅最為痛恨和鞭撻的劣根性。
魯迅的《求乞者》語言簡潔明了,但是,短短的文章卻運用了象征、重復和對比等寫作技巧。文章第一段中的“高墻”象征社會,高墻的“剝落”象征社會的沒落和阻隔人們情感的障礙。魯迅的作品中,除了大家熟知的鐵屋子意象,“墻”也是魯迅的一個常用的意象?!霸谖易约?,總仿佛覺得我們人與人之間各有一道高墻,將各個分離,使大家的心無從相印?!盵1]8《求乞者》一文中八處出現了“灰土”,它們給讀者陰沉和灰暗的感覺,象征著失去愛、真情和溫暖的社會情愫。作品中四次提到“另外有幾個人,各自走路”,這也是作者對當時社會現實的描寫和諷刺,表現了社會人行同陌路的思想?!爸l帶著還未干枯的葉子”既象征著依附于黑暗社會的黑暗勢力,同時,葉子的還未干枯又象征著人們的希望,希望新的生命能在春風的吹拂下綻放。文中四處直接用了“微風起來,四面都是灰土”,另外一處在這個句子中穿插了秋寒穿透我的夾衣。兩個孩子和“我”穿的夾衣更是抵擋不了秋風的寒意,微風揚起的不僅是灰土,還有孩子單薄軀體的暖意。這種重復的手法無疑強調了作品的思想深度和情感氛圍,揭示了社會的冷漠,以及人與人之間被灰土隔膜的關系。
而《流浪漢》也是通過“我”的所見所聞,描寫了生活在社會下層階級乞討者的艱辛。文中的“我”先是對擦鞋童、報童和乞討者的厭惡,然后是同情,最后是對故人紅發(fā)乞丐的回憶與施舍,而故事的結尾是流浪漢拒絕了施舍,并且在后來的三天,“我”再也沒有見到他。毛姆的作品講究故事情節(jié),所以,《流浪漢》有故事的開端、發(fā)展、高潮和結局。毛姆在文中采用了鋪墊、烘托、伏筆、懸念和諷刺等寫作手法,運用象征、對比等勾畫了昔日那樣一位自信、自負的青年卻淪落到今天的凄慘。毛姆運用細致的描寫,采用諷刺幽默的語言,重在形象塑造。例如,全文共八處對禿鷹進行了非常具體形象的描寫,它們也象征著人們在追尋自由時的那份執(zhí)著,當他們試圖擺脫世俗以及世界的束縛時,這種自由和力量卻又顯得很薄弱了。
對于乞討者的形象,兩位作家也采用了不同的手法。先是在出場上,魯迅運用白描的手法,寥寥幾筆勾畫出兩個兒童不諳世事,被迫乞討的畫面。當“微風起來,四面都是灰土”時,第一個孩子“向我求乞,也穿著夾衣,也不見得悲戚,而攔著磕頭,追著哀呼?!比缓笫恰拔摇钡母惺埽骸拔覅拹核穆曊{,態(tài)度。我憎惡他并不悲哀,近于兒戲;我煩厭他這追著哀呼?!盵2]226第二個孩子的乞討:“一個孩子向我求乞,也穿著夾衣,也不見得悲戚,但是啞的,攤開手,裝著手勢?!蓖瑯樱瑢懥恕拔摇钡母惺埽骸拔揖驮鲪核@手勢。而且,他或者并不啞,這不過是一種求乞的法子?!盵2]227孩子乞討時的神態(tài)、動作和語言形象而生動。第一個孩子的話語是微弱的,所以話語權是被忽視的;第二個孩子的話語是緘默的,所以話語權是被剝奪了的。
而毛姆在描寫流浪漢出場之前,首先鋪墊了其他的乞討者形象,然后才是“他”的出場,他的紅頭發(fā)和紅胡子與眾不同,然后描寫了他破爛不堪、又臟又臭的服飾,瘦得只剩下皮和骨頭,然后是不開口說話,他的這種沉默式乞討和其他絮絮叨叨的乞討者不同。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毛姆在作品中剝奪了流浪漢的話語權,這是作者精心的安排。作者不知道是什么讓他變成現在這種樣子,什么樣的幻滅把他碾成了碎末。作者在最后說,“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黃色背面的紙幣”,那應該是面值10鎊的紙幣,“塞進他手里。他看都沒看它一眼。然而他的手動了一下,像爪子一樣的細手指握緊紙幣,搓揉著,搓成一個小紙團后把它移到拇指上,一下子彈到了空中,落到了聒噪的兀鷹中間”[5]242。
在社會轉型時期,一個民族的靈魂更是牽動著國人。唐復華在《為什么魯迅是民族魂?》中寫道:“明明知道自己是‘有了四千年吃人履歷的我’,是頹敗者、茍活者、‘灰土’里的求乞者甚至其實就是‘蛆蟲’,但還是長期在專制衙門里拿官俸還充當‘鳥導師’,并沒有過多地考慮魂靈問題?!盵6]
魯迅的《求乞者》文章雖短,但是行文冷峻,意象豐富,意境深遠。它以底層百姓為主人公,描寫了他們生活的艱辛和思想的麻木,作品蘊含著民族憂患意識,是對民族精神的希望和召喚。通過作品中“我”對社會和自然環(huán)境的描寫,對兩個乞討孩子的態(tài)度和路人的反映,探討了人生的價值和革命的意義。同是關于民族身份的構建,毛姆卻從乞討的另外角度講述了不同的故事,通過一個原本對生活充滿激情的有志青年因某些原因而淪落為流浪漢艱辛的描述,探討了人性和社會的冷漠?!八鼈戎赜谌グl(fā)現文明社會包裹下人性自私、貪婪的一面,整個社會在他那里充斥著欲望、謊言、虛偽、冷淡和人性的本惡”[7]。
兩位作家都借助一定的寫作技巧,在作品中表達了他們創(chuàng)作的哲學思想。一旦一個人的精神被摧毀,那么他就很難再看到希望,虛無的人生和扭曲的人性將給自己和民族帶來不幸。
[1] 張曉星.魯迅語錄 20世紀中國文學旗手[M].北京:京華出版社,2004.
[2] 魯迅.朝花夕拾[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2.
[3] 毛姆.作家筆記[M].陳德志,陳星,譯.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11.
[4] 叔本華.叔本華文集:悲觀論集卷[M].西寧:青海人民出版社,1996:3.
[5] 毛姆.毛姆短篇小說精選集[M].馮亦代,傅惟慈,陸谷孫,等,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2.
[6] 唐復華.為什么魯迅是民族魂? [J].社會科學論壇,2010(8):118-128.
[7]段宇暉.雅俗之間——《大學英語》中歐·亨利與毛姆兩個短篇小說的主題與敘事的比較研究[J].重慶文理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32(4):76-81.
On the Images of Beggar in Lu Xun and Maugham’s Works——Identification and Reconstruction of National Identity
MA Hongme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ges,West Anhui University,Lu’an Anhui 237012,China)
Novelists tend to reveal the reconstruction of national identity in their literary works.Lu Xun is a Chinese famous writer as well as Maugham in Britain.Both of them describe the special group of beggar and discuss the indifferences of human nature and sociality.With the help of some writing skills,both of the writers express their philosophic ideas in their works.Once a person’s spirit is destroyed,it is difficult to see the future and hope.Worthless life and distorted human nature will bring the misfortune to the person and the nation.
Lu Xun;Maugham;beggar;national identity;identification of identity
I106
A
1673-8004(2017)06-0044-05
10.19493/j.cnki.issn1673-8004.2017.06.007
2017-02-10
安徽省人文社會科學重點項目“英國近現代小說中民族身份的認同和重構研究”(SK2014A425)。
馬紅梅(1971— ),女,安徽六安人,副教授,碩士,主要從事英國文學和美國文學研究。
責任編輯:羅清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