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陶宗儀的《南村輟耕錄》,看到一則關(guān)于溫酒的故事:宋季,參政相公鉉翁,于杭將求一容貌才藝兼全之妾。經(jīng)旬余,未能愜意。忽有奚奴者至,姿色固美。問其藝,則曰,能溫酒。左右皆失笑。公漫爾留試之。及執(zhí)事,初甚熱,次略寒,三次微溫。公方飲。既而每日并如初之第三次。公喜,遂納焉。終公之身,未嘗有過不及時。歸附后,公攜入京。公死,囊橐皆為所有,因而巨富,人稱曰奚娘子者是也。吁!彼女流賤隸耳,一事精至,便能動人……
一個當(dāng)官的想在杭州找個色藝俱佳的小老婆,海選十來天,沒看上。于是奚奴出場了。問她會干什么呀,答曰,會溫酒。左右大笑,溫酒這事誰不會啊?可鉉翁還是將她留下來。頭一回溫,太熱了;再溫,又有點冷;三溫,不熱不冷,正好。這不算絕,絕的是自此之后,那酒溫得一直如同第三回的那個溫度。她陪鉉翁到死,家產(chǎn)都是她的,成了富婆。陶先生生了一些感慨,有一句“一事精至,便能動人”,應(yīng)是喻世明言。
(張秋偉摘自微信公眾號“南在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