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旦

借山水暈染心境
—— 何澄《歸莊圖》

陳 旦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這是東晉文學家陶淵明創(chuàng)作的抒情小賦《歸去來兮辭》。

元代畫家何澄根據(jù)《歸去來兮辭》的辭意，創(chuàng)作了《歸莊圖》。作品以山水為背景，人物穿插其間，逐段反映陶淵明辭官歸故里的主要情節(jié)，分別是“問征夫以前路”“僮仆歡迎稚子侯門”“攜幼入室”“矯首而暇視”“悅親戚之情話”“扶孤松而盤桓”等。

打開畫卷，如同被帶入一片世外桃源，靜穆的鄉(xiāng)村，美麗的田野，純樸的農(nóng)夫，籬邊的黃菊，日暮的歸鳥，便一一地呈現(xiàn)在面前，我們仿佛走進了那種“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的幽靜境界，與村民們一起，過著那種閑云野鶴、自由和平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何澄在元代北方的繪畫界具有極高的地位，柯九思在題跋中寫道：“何秘監(jiān)以畫稱于北方?！敝麜?、畫家趙孟頫跋曰：“圖畫總管燕人何澄，年九十作此卷，人物樹石皆一一有趣，京師甚愛重其跡。”可以看出，人們對這位九十高壽的老人筆下畫卷的喜愛。

作品采用非連續(xù)場景來反映一件事情的經(jīng)過，這是典型的全景式構(gòu)圖。作品中人物線描多用方折筆，畫中近景山石樹木則用枯筆焦墨，間以淡墨暈染，勁健中含秀潤，蒼率中蘊清逸；遠景水墨淡淡，空靈飄然。數(shù)座茅屋錯落地隱現(xiàn)在雜樹環(huán)抱的山腳下，小河流水潺潺作聲；小橋飛架，通向幽靜的山村。整個畫面，山重水復，澗水環(huán)繞，意境深遠。不難看出，畫家筆墨之間流露著歡快祥和的氛圍，儼然一派告老還鄉(xiāng)，頤養(yǎng)天年的自在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