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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花時最思友”
——漫談日本文學界的“白居易情結”

2018-01-29 01:18浙江劉克敵
名作欣賞 2018年13期
關鍵詞:春夢白居易文人

浙江 劉克敵

題目中這句詩,是川端康成這位日本第一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大作家,在獲獎致辭《我與美麗的日本》中的一句。他認為“雪月花”足以概括日本文化的審美特征:“是表達山川草木、森羅萬象、自然界的一切——包括人類感情在內——所有事物之美的語言,這已經是日本的傳統(tǒng)?!比欢赡苡行┤瞬恢?,這詩句卻來自中國唐代的大詩人白居易,原詩名為《寄殷協(xié)律》,殷協(xié)律是白居易的朋友,唐憲宗時登進士第,官協(xié)律郎,人以官名,故稱為殷協(xié)律。原詩如下:

五歲優(yōu)游同過日,一朝消散似浮云。

琴詩酒伴皆拋我,雪月花時最憶君。

幾度聽雞歌白日,亦曾騎馬詠紅裙。

吳娘暮雨蕭蕭曲,自別江南更不聞。

該詩在平安朝(公元1000年前后)時期傳入日本,之后即一再被日本文人引用,至于如何從“雪月花時最憶君”轉變?yōu)椤把┰禄〞r最思友”似已不可考,但直到川端康成時代,這一句詩還是被視為日本文化的精神所在,足以看出白居易對日本文化及文學的影響至深至巨。

事實上,早在白居易健在時期,他的詩歌就已經傳入日本,時間當在公元834年。之后不久他的作品就被日本皇室奉為經典,甚至專門設立了侍讀白居易詩歌的官職,從此白居易的詩歌就在日本貴族階層中廣泛傳播,而能否熟練地吟誦白氏詩歌竟然成為是否具有高雅文學修養(yǎng)的標準。至于在日本民間,上行下效,白居易詩歌更是廣為流傳,可以說白居易是一般日本大眾最為熟悉的中國古代詩人,他在日本的影響遠遠超過中國人心目中的“李杜”二人,按照今天的說法,白居易就是日本民眾的“文學男神”。而在日本的文學經典中,更是不乏引用白氏詩歌或受到白居易明顯影響的例證,如《源氏物語》中就有這樣一段有意思的文字,那是日本的中宮皇后早晨起來想看看窗外的景色,就讓侍女打開窗子。但她卻是用這樣的語言:“香爐峰雪景如何?”侍女馬上理解了主人的意思,走過去把窗子打開。這“香爐峰雪景如何”一句其實就是來自白居易的“香爐峰雪撥簾看”。聰明的侍女知道主人問“雪景如何”的意思就是讓她“撥簾看”,由此可知這主仆對白居易作品的熟悉程度。而且由此可以聯(lián)想到李清照和其侍女之間發(fā)生的一段故事,也就是寫出那著名的“知否?知否?應為綠肥紅瘦”小詞的緣由,二者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般認為,大致從平安時代開始,白居易的作品開始在日本廣為傳播。不過,與中國讀者對白居易的接受大都是從其諷喻詩如《賣炭翁》之類開始,中國的文學史教材對白氏的定義都是“現(xiàn)實主義詩人”不同,日本文人從白居易作品中讀出的卻基本都是“閑適”,以及由此生發(fā)出的人生際遇的慨嘆。特別是《長恨歌》和《琵琶行》這樣的作品中傳達出的人生悲涼感和荒誕感,其實與日本文化中特有的“物哀”意識十分契合或者說有共通之處,也因此在日本人心中,白居易是一個優(yōu)雅、瀟灑、多情而善感的文人。

有意思的是,不但日本女作家如《枕草子》的作者清少納言和《源氏物語》的作者紫式部等特別喜愛白氏作品,而且一般日本讀者,也對白氏詩歌中的女性形象格外喜愛。據(jù)統(tǒng)計《源氏物語》中引用中國古典文學典籍185處,其中白居易詩作有106處。《枕草子》中引用的漢文典籍共計39處,其中《白氏文集》有13處占第一位。尤其是以《長恨歌》《上陽白發(fā)人》《李夫人》和《王昭君二首》為代表的白氏詩歌,由于集中表現(xiàn)了四位美麗的中國皇室女性或者說“王妃”,而被日本讀者視為中國優(yōu)美女性的代表人物。

例如白居易的《陵園妾》,在中國流行程度顯然不如《長恨歌》《琵琶行》,但它卻是一首深刻影響日本文學尤其是平安時代日本文化的詩歌,原作如下:

陵園妾,顏色如花命如葉。命如葉薄將奈何,一奉寢宮年月多。年月多,時光換,春愁秋思知何限。青絲發(fā)落叢鬢疏,紅玉膚銷系裙慢。憶昔宮中被妒猜,因讒得罪配陵來。老母啼呼趁車別,中官監(jiān)送鎖門回。山宮一閉無開日,未死此身不令出。松門到曉月裴回,柏城盡日風蕭瑟。松門柏城幽閉深,聞蟬聽燕感光陰。 眼看菊蕊重陽淚,手把梨花寒食心。把花掩淚無人見,綠蕪墻繞青苔院。四季徒支妝粉錢,三朝不識君王面。遙想六宮奉至尊,宣徽雪夜浴堂春。雨露之恩不及者,猶聞不啻三千人。三千人,我爾君恩何厚薄。愿令輪轉直陵園,三歲一來均苦樂。

原詩題目后有一說明文字:“憐幽閉也”,當與《上陽白發(fā)人》屬于同一類作品,除卻表示對那些不幸女性的同情憐惜外,也有白居易對自己被讒遭貶的暗喻意味。這其實是白居易在《琵琶行》等作品中習慣使用的藝術手法,本不足為奇。但在平安時期的日本文人特別是那些女性文人眼里,她們更為關注的與其說是作品中個人命運的不幸,不如說是對“年月多,時光換,春愁秋思知何限”這些人生無常之慨嘆的共鳴,因為這些情感與日本文學中的“物哀”意識特別容易融合。在《源氏物語》中,作者紫式部大量引用或借用了《陵園妾》的內容,就是想通過原作中女主人翁最后被送到墓地囚禁這一事件,與自己作品中欲表現(xiàn)的人生如夢、半生半死之思想契合。不過,據(jù)當代日本學者中西智子的說法,《源氏物語》中浮舟被送去的墓地所在小野山,并非她一個人居住,還有很多老尼姑也流落于彼處,也因此浮舟在那里的生活似乎少了一些孤獨與悲涼,反而多了一些對生活的隱忍、閑適甚至幽默態(tài)度,浮舟在與這些老尼姑的交往中慢慢變得開始適應甚至接受這種被幽閉的生活,這可以視為“強烈的對生之肯定的故事”以及對積極而安樂的生活方式的探求,與中國大詩人蘇軾的人生態(tài)度倒有幾分相似,而多少背離了白氏作品中原有的悲涼意味。這應該就是日本文化對中國文化既接受又有所改造的一個好例吧。

還有一點很有意思,就是白居易的詩歌可能是后世各種宮斗題材小說的源泉,在《陵園妾》中就有“憶昔宮中被妒猜, 因讒得罪配陵來”這樣的詩句,說是最早寫宮斗之詩可能不確,但說為后來的宮斗題材文學提供借鑒卻完全可能。至于紫式部,則直接在《源氏物語》中對宮斗有大量描寫,不過與當下中國網(wǎng)絡文學中的宮斗小說不同的是,紫式部要重點表現(xiàn)的不是宮中形形色色的勾心斗角,而是對人生無常、世事滄桑的慨嘆,這其實仍然與深受白氏詩歌影響有關:

在這老婆婆的青春時代,宮中爭寵競愛的女御和更衣,現(xiàn)在有的早已亡故,有的零落漂泊,生趣全無了。其中像出家人藤壺妃子那樣盛年夭折,更是意料不到之事。像五公主和這源內侍之類的人,殘年所剩無幾,人品又毫不足道,卻長生在世間,悠然自得地誦經念佛,可知世事不定,天道無知!他想到這里,臉上顯出感慨的神色來。

據(jù)日本學者的研究,在理解白居易《陵園妾》和《上陽白發(fā)人》等寫后宮之爭的作品時,日本民眾通常會有意無意地淡化楊貴妃的嫉妒之心,而更多從身居下位的女子被冷落甚至被放逐的角度來理解并體驗到所謂的人類普遍的“悲涼感”,這應該還是與日本文化中的“物哀”意識有關。而紫式部在接受白居易詩歌的過程中,由于其特殊的女性作家立場和平安時代的社會風氣,導致她對白居易的作品進行了某種意義上的誤讀和重新解釋。而這解釋相對白居易原作,與其說是更加合理和樂觀,不如說是更加符合日本民眾的審美需求,特別是上層社會的審美需求。

說到日本民眾對白氏詩歌的喜愛,顯而易見和日本皇室及上層社會對白居易的推崇有很大關系。據(jù)說有一個時期,日本皇室和上層文人甚至以在夢中與白居易相見為榮,并且出現(xiàn)了大量描寫這一夢境的詩歌。如具平親王是第62代村上天皇的第七皇子,他精通詩詞歌賦,并且醫(yī)術高明,是日本皇室中少見的全才。他有一首《對高禮部再夢唐故白太?!罚褪窃诳催^他人夢見白居易的詩之后而作。詩中他這樣表達對白居易的仰慕之情:

古今詞客得名多,白氏拔群足詠歌。

思任天然沈極底,心從造化動同波。

中華變雅人相慣,季葉頹風體未訛。

再入君夢應決理,當時風月必誰過。

著名漢學家大江朝綱,也有夢中見白居易的經歷:“天歷六年十月十八日,白樂天入大江相公夢中。相公喜而迎之。觀其形則著白衣,面色乍紅乍黑,另有著青衣者四人相隨。相公問是否來自兜率天,答曰:然。白氏似為議事而來,然未及言而寢,真乃憾事?!庇纱丝梢姲拙右自谀菚r日本文人及上層社會的影響及魅力。

此外,白居易對日本文學的影響還可以從這樣兩個文學詞語中看出,那就是“浮生”和“春夢”。這兩個詞語其實也是理解白居易人生觀甚至中國古代文人人生觀的關鍵詞,通過對這兩個詞語在中日歷代文人群體中影響狀況的梳理,不僅可以發(fā)見中日文人的文心相通之處,更可以由此對白居易詩歌在日本文學史上流傳演變的歷史有一個相對清晰的印象。

“浮生”一詞,最早見于《莊子》。在《莊子·刻意》篇中有“其生若浮,其死若休”之語,后世即以“浮生”代指人生,且有人生無常之意。李白那篇著名的《春夜宴從弟桃李園序》中則第一次將“浮生”與“若夢”合為一體:“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游,良有以也?!睆拇耍案∩魤簟本统蔀闅v代文人感慨人生無常的代名詞。于悲觀中透出達觀,在絕望中仍有希望。到了蘇軾筆下,就成為《前赤壁賦》中的“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了。

而“春夢”一詞,中國古代文人并不多用,可能和“春夢”之貶義即性夢有關,其最早出處應為《高唐賦》中的“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云,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焙笫兰磳ⅰ按簤簟迸c“巫山云雨”相提并論。不過白居易似乎愛用“春夢”,而且用得極好,如他那首有名的小詩《花非花》:

花非花,霧非霧。

夜半來,天明去。

來如春夢不多時,

去似朝云無覓處。

在其他詩作中,白居易也還多次有使用“春夢”者,其一:

人生七十稀,我年幸過之。

遠行將盡路,春夢欲覺時。

其二:

轉似秋蓬無定處,長于春夢幾多時。

大體而言,在白居易筆下,“春夢”大都指一種美好的事物或理想,但卻極為短暫或不容易實現(xiàn),所以更值得珍惜和懷念。

唐代詩人岑參,也寫過一首《春夢》,卻是表達相思之意:

洞房昨夜春風起,遙憶美人湘江水。

枕上片時春夢中,行盡江南數(shù)千里。

至于白居易的“浮生”與“春夢”連用,出自其《想東游五十韻》,特摘錄一部分:

名愧空虛得,官知止足休。

自嫌猶屑屑,眾笑大悠悠。

物表疏形役,人寰足悔尤。

蛾須遠燈燭,兔勿近罝罘。

幻世春來夢,浮生水上漚。

百憂中莫入,一醉外何求。

然而,根據(jù)中國當代學者雋雪艷的研究,日本文人筆下的“浮生”和“春夢”,卻在白氏用法基礎上有了改變,日本的和歌在吸收“浮生”這個詞語時大都轉換為“憂き世”(意謂痛苦而無常的人生),這與漢語中的“浮生”雖然都有“人生無?!钡囊馑?,但更為強調的是人生痛苦的一面。而在莊子、白居易和蘇軾等中國文人看來,正因人生無常,所以才要及時行樂,而且唯有此才是克服對“無常”之無奈悲觀態(tài)度的有效方式。而白居易筆下的“春夢”一詞,主要是對美好而短暫事物的概括,但在日本文學中,卻基本都將這個詞語與愛情聯(lián)系起來,常見于戀歌之中,而更多表現(xiàn)的是對愛情的肯定。對此,雋雪艷的結論是:“我從中可以窺見在古代日本人心里戀愛所占地位的重要?!边@個結論應該很有說服力,因為中國古代文人詩歌中很少有對正常戀愛的贊美與肯定,而“春夢”一詞更不會用來歌頌美麗的愛情,盡管其最初的源頭《高唐賦》確實有這一因素。

為此可以從日本民眾和學者對《長恨歌》的理解方面給以佐證。與一般中國讀者認為該詩是對唐明皇耽于愛情以致誤國誤民的諷喻意旨意不同(這一理解在很大程度上與我們的教科書和文學史的界定有關),日本讀者和研究者大都認為《長恨歌》完全是表現(xiàn)愛情故事,并不具有對唐明皇的諷喻意圖。而且更為一般中國讀者難以想到的是,日本讀者會很自然地從結尾“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中的“此恨”中產生“擔憂”之心。他們本能地同情弱者,也就希望悲劇的主人公能夠有一個幸福的結局。所以在現(xiàn)實中日本民間很早就有楊貴妃沒有死而是逃亡到日本的傳說,甚至今天還有楊貴妃的墓地,這很好地說明了日本民眾對《長恨歌》的解讀與他們對美好愛情的期盼從根本上還是保持一致。

至于白居易在今天的日本是否還有重大影響,可以從一部學術專著的出版給予驗證。2014年中華書局出版了蔣寅主編的《日本唐代文學研究十家》叢書,該書序言指出:“這套叢書是十位日本學者唐代文學研究論著的薈萃,約略反映了日本學界中年一輩專家研究唐代詩文的重要成果?!倍谶@十部書中,白居易研究就有三部:下定雅弘的《中唐文學研究論集》、芳村弘道的《唐代的詩人研究》和丸山茂的《唐代文化與詩人之心》。另外幾部著作或多或少也涉及白居易??梢姲拙右自诮裉斓娜毡荆允潜谎芯康闹攸c,白居易依然是影響日本最為深遠的中國唐代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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