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萬青
就整個《國語》版刻史而言,明代《國語》刊刻最為活躍,出現(xiàn)了很多具有重要價值的《國語》本子。清代《國語》版刻總體上不如明代,但也出現(xiàn)了不少好的本子,而且具有較高的版本價值。從形態(tài)上分,可以分為刻本、寫本兩種。按照清代《國語》抄、刻的版本系統(tǒng),大體可以分為:張一鯤本的重刻及流通,明道本抄本的流傳及刻本的最終確立,詩禮堂本的刊刻和四庫本的形成。
明代《國語》各本中,弘治十五年(1502)李士實序本是正德十二年(1517)明德堂本的底本,而正德十二年本又是嘉靖五年(1526)陜西正學書院本的底本,而萬歷年間刊成的張一鯤本又以正學書院本為底本。關于張一鯤本的刊刻及其相關情況,拙稿《張一鯤本〈國語〉及其系統(tǒng)考述》已經(jīng)進行了比較詳盡的探討,可參。明代后期以及清代翻刻張一鯤本頗多,清代的文盛堂本、綠蔭堂本、三余堂本、經(jīng)綸堂本、書業(yè)堂本等等都是張一鯤本《國語》的翻刻本。這類本子的共同特征是將韋昭《國語解敘》末句和張一鯤《校補國語凡》首句割去,使二文合為一體,膺充“南宋鮑彪校本”以惑讀者。此外,朝鮮尚有翻刻自張一鯤本的活字本。
中國本土明道本《國語》的流傳脈絡比較模糊。明代前期并無關于明道本的精準記載,唯今所見嘉靖五年(1526)姜恩刻本《監(jiān)本音注國語》二十卷雖是公序本系統(tǒng),但是其中參照了不少的明道本成分。另外,朝鮮經(jīng)筵舊藏本恐也是明道本的一個本子,因為以經(jīng)筵舊藏本為底本于正統(tǒng)庚申(1440)始校并最終成書的朝鮮集賢殿校本,雖然有著眾多的公序本的特征,但就朝鮮集賢殿校本的主要版本特征而言,也還當屬于明道本版本的序列。
明末清初,唯知錢謙益(1582-1664)絳云樓有明道本《國語》刻本一部,毛扆(1640-1713)汲古閣抄本和錢曾(1629-1701)抄本都鈔自錢謙益絳云樓藏本。此后,陸貽典(1617-1686)據(jù)錢鈔本作校宋本,惠棟(1697-1758)據(jù)錢鈔本之傳錄本以及陸貽典之傳錄本進行《國語》勘??加啞4送?,何焯(1661-1722)、盧文弨(1717-1795)、戴震(1724-1777)、段玉裁(1735-1815)、黃丕烈(1763-1825)等乾嘉時期的??贝蠹疫M行《國語》校宋和校訂所依據(jù)的傳本都是錢鈔本的傳錄本。但是錢鈔本原本最后究竟去了何處,卻史無明確記載。毛鈔本在《汲古閣秘本書目》中有明確的記載,但是整個清代前期及中期并無學者依據(jù)毛鈔本進行《國語》的校訂和校宋的記載。陸心源(1834-1894)《儀顧堂題跋》卷三對毛鈔本有較詳盡著錄,如下:
天圣明道本《國語》二十一卷,題曰“韋氏解”,毛氏汲古閣影宋抄本。每頁 22行,每行21字,小字雙行,每行31字。前有韋昭序,末有“天圣七年七月二十日開印,江陰軍鄉(xiāng)貢進士葛惟肖再刋正,鎮(zhèn)東軍權節(jié)度掌書記魏庭堅再詳,明道二年四月初五日得真本,凡刋正增減”四行。嘉慶中,黃蕘圃影摹板行,絲毫不爽。此則其祖本也。卷首有“毛晉”二字朱文連珠印、“宋本”二字朱文楕圓印、“甲”字朱文方印,卷三、卷七末有“毛晉”連珠印、“汲古主人”朱文方印、“毛扆之印”朱文方印、“斧季”二字朱文方印,卷四、卷八、卷十二、卷十七前均有“毛晉”連珠印,卷十一末有“汲古閣”朱文方印、“毛晉之印”朱文方印、“毛氏子晉”朱文方印、“筆研精良人生一樂”朱文方印、“毛扆之印”朱文方印、“斧季”朱文方印,卷十六末有“毛晉書印”朱文方印、“汲古得修綆”朱文長印、“毛扆之印”朱文方印、“斧季”朱文方印,卷二十一末有“毛晉私印”朱文方印、“子晉朱文方印汲古主人”宋文方印。此書從絳云樓北宋本影寫,原裝五本,見《汲古閣秘本書目》。后歸潘稼堂太史,乾嘉間為黃蕘圃所得。黃不能守,歸于汪士鐘。亂后歸金匱蔡廷相。余以番佛百枚得之。毛氏影宋本尙有精于此者,此則以宋本久亡,世無二本,故尤為錢竹汀、段懋堂諸公所重耳[1]。
從陸心源的記述可見,毛氏父子對該抄本鐘愛異常,鈐章竟達二十二處之多。此后毛鈔本歸入潘耒(1646-1708)處,后輾轉(zhuǎn)入黃丕烈處,又入于汪士鐘(1786-?)處,后又歸蔡廷相,最后歸入陸心源??梢娒n本傳流有序。但載籍中并沒有毛鈔本傳錄本的記載。至于其和錢鈔本之間究竟差別幾何,也就無人言及了。自島田翰(1879-1915)以皕宋樓藏書舶載而東,雖有禹域?qū)W者傅增湘(1872-1950)、嚴紹璗(1940-)等曾親見毛鈔本,然而兩位學者都是文獻學大家,而非專門研究《國語》者,故雖于毛鈔本有所著錄,仍未超出日本學者河田羆(1842-1920)編訂《靜嘉堂秘籍志》的著錄內(nèi)容。
黃丕烈讀未見書齋于嘉慶庚申(1800)刊刻天圣明道本,該本全稱為“黃丕烈讀未見書齋嘉慶庚申重雕天圣明道本《國語》”。黃丕烈題跋云:
繼得影寫明道本,囑余友顧澗薲正之。宋本之妙,前賢所校實多闕遺,遂一一考訂,如下書中稱“影宋本”者,皆盡美盡善處也。而今而后,《國語》本當以此為最,勿以尋常校本視之。[2,p22]
關于此書的刊刻情形,顧廣圻(1770-1835)在其題識中有所說明,謂:
今蕘圃黃君乃以真本見借,所獲抑何奢歟!爰悉心讎勘,凡兩踰月始克歸之。自今而后,宋公序以后本當以覆瓿矣。[3,p284]
但是黃丕烈和顧廣圻都沒有明確提到這個本子就是毛鈔本。顧氏又謂:
此蕘圃所收影鈔本,即據(jù)之重雕者,余別得首三卷,較之寫手尤精,故用以上板,而仍留此,他時儻別得之本以下復出,遂可轉(zhuǎn)為補全,竹頭木屑,正未必無用也。己未冬至前一日,澗薲書。第六、第十、第十九、廿、廿一,共五卷,此類余以為寫手不佳,故重摹付刊,而此遂剩,合釘為一本存之,俾他日有攷焉。澗薲書。[3,p285]
顧氏后者的題識和前者并不相同,恐怕后者的記述更接近事實。故本文認為黃刊明道本《國語》底本即黃丕烈校宋本,參照本為黃丕烈、顧廣圻所收影鈔本殘卷。章鈺(1864-1937)曾得陸貽典校宋本真本,云:
吾吳士禮居黃氏刊天圣明道本《國語》為覆宋佳刻,稱重藝林。其札記序語謂:“用所收影鈔者開雕餉世。”蓋即指校宋本《國語》跋所謂“繼得影寫明道本也”。惟是本果否即為錢遵王影寫絳云樓宋刻真本,抑系傳錄之本?蕘翁并未揭明。與金壇段氏序文謂“用錢氏原抄付梓”云云,微有不同。[4]
章氏之說可作一個旁證。
黃刊明道本具有多個版本形態(tài)。從文字形式上看,可以分為刻本和排印本兩種??瘫居挚梢苑周浖趾陀布謨煞N。排印本則分為仿宋字本和鉛字本兩種。從所附成分上看,則可以分為附《札記》本、附《札記》《考異》本兩種。從內(nèi)容差異而言,則可以分為黃氏原刻本、覆刻黃氏本、仿刻黃氏本、重刻重排本等。
黃丕烈對明道本的傳播具有重要的意義。黃刊明道本的刊刻,使得明道本《國語》有了固定的文本形態(tài),同時化身千萬,使更多的學者有了可以依據(jù)的版本??梢婞S丕烈對于《國語》明道本的廣泛傳播與文本形態(tài)的固化,貢獻是巨大的。
詩禮堂為孔廟中建筑之一。相傳孔子(公元前 553—公元前 478)教其子孔鯉(公元前 532—公元前483)以“不學詩,無以言;不學禮,無以立”,后人為紀念其事,遂筑此堂。后毀,弘治十七年(1504)重新修建。李東陽(1447-1516)有弘治十八年(1505)《詩禮堂銘》記載其沿革較全面:
闕里孔廟之東有詩禮堂,蓋舊名也。按察僉事黃君繡重建茲廟,嘗聞故衍圣公弘泰言,金章宗謁廟時,為行幄以駐蹕。比去,有司請撤之。章宗云:“留孔氏為延賓齋?!彼熘刮鸪?。近毀于火,今稍移而東數(shù)武許,加閎廣焉。[5]
孔尚任(1648-1718)曾在詩禮堂為康熙帝(1654-1722)講經(jīng),孔繼汾(1721-1786)曾在詩禮堂為乾隆帝(1711-1799)講經(jīng)。
各種文獻中對于詩禮堂本《國語》記載頗為少見。首見于永瑢(1743-1790)、紀昀(1724-1805)等《四庫總目·國語》中,云:“此本為衍圣公孔傳鐸所刊?!盵6]且謂為戶部員外郎章銓家藏本。四庫全書所用《國語》底本為孔傳鐸(1673-1735)所刊本。又黃丕烈《士禮居藏書題跋記》卷二云:“是書為山東孔氏校刊本,書中確有改正處,特校未盡耳。”[2,p23]黃氏用為校宋本之匯校本。楊紹和(1830-1875)《楹書隅錄》全錄黃丕烈《題跋記》之語。審各圖書館所藏詩禮堂本《國語》,亦多謂為乾隆丙戌(1766)孔繼汾所刊本。然詩禮堂本實兩次刊刻,第一次刊刻當在康熙年間,與乾隆刊本不盡相同。
康熙年間印本首單行“×語×第×”,別起兩行署“闕里”,“闕里”左右兩行行在線分別署“孔毓圻翊宸鑒定”“孔毓埏宏輿參訂”,下分三行署“子姪傳鋕、傳鐸、傳鉅仝?!?。
乾隆丙戌詩禮堂刊本則首行題“國語第×”,別一行居下題“云陽韋昭弘嗣注”,又別一行居下題“闕里孔傳鐸振路?!?,又別一行頂格題“×語×”,另行起為正文。每卷之后,孔毓圻本為“×語×第×終”,而孔傳鐸本則作“國語第×終”,下同。
孔毓圻(1657-1732),字鐘在,又字翊宸,康熙六年(1667)襲封衍圣公,為六十七代??棕观餅榭棕观咧?。
孔傳鐸,字振路,又字牖民,為孔毓圻之子,襲封第六十八代衍圣公。傳鋕(1678-1731)、傳鉦皆孔毓圻之子,傳鐸兄弟。孔傳鉅為孔毓埏之子。
孔繼涵(1739-1783)為孔傳鉦之子,孔繼汾(1725-1786)為孔傳鐸之子。
孔繼涵,字休生,一字浦孟,號葒谷。乾隆三十六年中舉,乾隆三十八年中進士。與戴震是兒女親家,著有《勾股粟米法》《釋數(shù)》《同度記》各1卷,又有《春秋世族譜》《左國蒙求》《水經(jīng)釋地》等著作,??獭端憬?jīng)十書》《微波榭叢書》等。
孔繼汾,字體儀,號止堂。乾隆丁卯舉人,官戶部主事??桌^涑(1726-1790)《戶部主事孔繼汾墓志銘》載孔繼汾一生行止頗詳,孔繼汾自述生平學行,謂著有《闕里文獻考》《孔氏家儀》《劻儀糾謬集》《四書補音》《三禮名物》《歷代編年》《刑考地囗》等。
前曾為《〈書目答問〉史部國語類補證:以現(xiàn)行三種匯補著作為主》一文[7]。通過比對,認為詩禮堂本經(jīng)過多次刊刻,最初當刻于康熙年間,此后則有乾隆丙戌本以及乾隆丙戌樣本,康熙年間本可稱為孔毓圻本,乾隆年間本可稱為孔傳鐸本。國家圖書館藏孔傳鐸詩禮堂本有“世居趙北燕南地”“孔葒谷”“壽彭曾觀”等章,為王籛跋本。以前三卷《周語》為例,比勘孔毓圻本與孔傳鐸本異同,得 81條。根據(jù)異同類型,分為如下幾個類別:
(1)二本異文是異體字關系;
(2)二字為本字與借字關系;
(3)二字為古今字關系;
(4)二字形近;
(5)二字音近音同;
(6)二字無字形、字音上的關聯(lián);
(7)一本之字,另本無;
(8)語序顛倒。
通過二本對勘可知,孔毓圻本與孔傳鐸本存在著諸多方面的不同,二本互有正譌,而孔毓圻本譌處多為孔傳鐸本所改正。汪由敦(1692-1758)《松泉集》卷十五云:
年來覓韋昭《國語解》于京師書肆,迄不可得。今年秋,衍圣公廣棨入覲,餉以家刻《國語》。發(fā)而讀之,韋氏之名沒矣,而注則全裝成。適有知武舉之命,乃攜之棘闈,以公余為之句讀。其譌字及篇段之不當屬而屬者,舛誤不少,惜不得善本是正,率以意改之。浹日而卒業(yè),喜天之假以日而愜所愿也。書諸末簡以志幸。[8]
汪由敦所云孔氏家刻《國語》實即孔毓圻本。
檢《四庫全書薈要總目·史部七·別史一》“國語”下云:
《國語》二十一卷,吳中書仆射、云陽韋昭注。今依前戶部尚書臣王際華所上國朝孔傳鐸刊本繕錄,據(jù)南北宋本、明槧本張一鯤本、許宗魯本恭校。[9]
《薈要目錄》的說法和《四庫全書總目提要》不盡相同,《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國語二十一卷”下即注云:“戶部員外郎章銓家藏本?!盵6]
關于四庫所用底本的進呈流程等,我們并不了解其詳。但通過《四庫薈要總目》的記載,至少我們可以知道四庫薈要所用底本為詩禮堂之孔毓圻本,至于章銓家藏本是孔毓圻本還是孔傳鐸本,就不是很確定。不過既然標明為“家藏本”,則恐也是有一定年代的,章銓家藏本似亦以孔毓圻本為是。《摛藻堂四庫全書薈要》所用《國語》底本為王際華(1717-1776)藏本,或許和王際華以總裁身份負責《四庫全書薈要》的編纂有關系。至于《四庫全書總目》何以在“雜史”類《國語》下又改用“戶部員外郎章銓家藏本”,難得其詳。張升《四庫全書館研究》云:
《薈要》有自成系統(tǒng)的參修人員(還有自己的一套謄錄及供事),其中雖多與《四庫》任事諸臣相同,但也有與《四庫》任事諸臣不同的。和聚珍館與四庫館的關系相似,薈要處與四庫館的關系,也是既有從屬,又有相對獨立的關系。[10,p56]
但是張氏又總結了四庫薈要以及四庫各本的抄錄流程如圖1所示。
圖1 四庫薈要以及四庫各本的抄錄流程圖
這樣看來,薈要本《國語》和《四庫薈要總目》所云《國語》應該一致才是。張升引錄吳哲夫《四庫全書薈要纂修考》,吳氏認為:在辦《薈要》時,第一份《四庫》也在抄,為求速度,將來源不同的書一同發(fā)下繕錄了事,所以,閣本與《薈要》著錄來源會不同[10,p113]。則《摛藻堂四庫全書薈要》與《四庫全書總目》所據(jù)《國語》底本來源的不同,正是吳氏這一觀點的具體體現(xiàn)。
這里所謂的四庫本,是就《摛藻堂四庫全書薈要》和七大閣《四庫全書》而言。但是七大閣《四庫全書》目前只有三部半留下來,而且已經(jīng)公開影印了兩部,即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 1983-1986間影印的《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和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年影印的《文津閣四庫全書》?!稉ぴ逄盟膸烊珪C要》原由臺北世界書局影印出版,后大陸的吉林出版集團也曾出《摛藻堂四庫全書薈要》影印本。
從各本的對比來看,薈要本、文淵閣本、文津閣本和《四庫全書總目提要》的《國語》提要內(nèi)容并不相同。和其他三本相比,《總目》提要有案語。三本之間文字上也有差別,如薈要本、文津閣本無“《周語》凡”至“‘重祿’一條”文字。就《國語》文本內(nèi)容而言,三本之間也不相同。比如,薈要本附有??庇?43條,這是文淵閣本和文津閣本所沒有的;就文字的精準度而言,文津閣本文字錯訛最多;就吸納明道本成分而言,薈要本、文淵閣本要多于文津閣本。
由于四庫全書本是皇家之力,集合最優(yōu)資源抄寫,又具有較為嚴格的工作流程,總體而言,錯誤較少,文字精準度極高,比之歷代《國語》中之精刻本尚有過之。但由于是寫錄本,流傳較少,學者少有論及者。
整個清代,《國語》明道本和公序本都有刊刻,而黃刊明道本《國語》彰顯二百余年,清刻公序本則寂寂無聞。而且,清代新刻公序本也只有詩禮堂本一種。
四庫本《國語》中,薈要本、文淵閣本雖然抄寫精審,但由于根據(jù)明道本以及相關刻本進行了校改,從版本系統(tǒng)的純凈度上而言,是繼朝鮮集賢殿校本、姜恩刻本之后又一個雜合的《國語》本子。
[1] 陸心源,撰.馮惠民,整理.儀顧堂書目題跋匯編[M].北京:中華書局,2009:56.
[2] 黃丕烈,撰.潘祖蔭,輯.周少川,點校.士禮居藏書題跋記[M].北京:書目文獻出版社,1989.
[3] 顧廣圻,撰.王欣夫,輯.顧千里集[M].北京:中華書局,2007.
[4] 王文進.文祿堂訪書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90-91.
[5] 李東陽,撰.周寅賓,錢振民,校點.李東陽集[M].長沙:岳麓書社,2008:1438.
[6] 永瑢,紀昀,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十一)[Z].上海:商務印書館,1935:56.
[7] 郭萬青.《書目答問》史部國語類補證:以現(xiàn)行三種匯補著作為主[J].圖書信息學刊,2014,(2):161-179.
[8] 汪由敦.松泉集[M].《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 1328,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3-1986:845.
[9] 江慶柏,整理.四庫全書薈要總目提要[Z].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260.
[10] 張升.四庫全書館研究[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