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

3月22日，2018中國杯足球賽上中國對戰(zhàn)威爾士

0比6脆敗于威爾士，在全球繁忙的比賽日里，中國隊讓眾人一道很尷尬。中國杯很努力，讓中國隊每年都可以有機會丈量一下與世界的差距。迎戰(zhàn)威爾士隊的當天下午，在北京英國使館，一個小小的儀式將人們的回憶匆匆拉回40年前，1978年西布朗隊的來訪揭開了中國男足繁忙一年的序幕，改革開放之初的歲月，足球讓一扇緊閉的門打開了。

1978至2018年，40年間滄桑巨變，各種追憶與緬懷即將如潮而至。有部與此有關(guān)的紀錄片有意將中央電視臺轉(zhuǎn)播阿根廷世界杯作為一項標志性事件來描繪國人眺望世界的開端，想想當年贈送的版權(quán)，萬里之外的比賽信號幾經(jīng)跳轉(zhuǎn)才傳回復(fù)興門廣播大樓，做出直播的決定是需要些決斷的。

那一年，足球的熱鬧絕不僅于此。在《光明日報》發(fā)表《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之后的5天——5月16日，英甲球隊西布朗隊（當時譯為“布朗米奇隊”）經(jīng)過三天艱苦飛行，終于走上了北京工人體育場的綠茵場，成為了第一支造訪紅色中國的歐洲五大聯(lián)賽球隊。11天的訪華日程，5場比賽，西布朗隊取得全勝，從北京一路打到了廣州。

1977年，重組的中國男足便開始忙碌起來，有著貝利和貝肯鮑爾的紐約宇宙隊來了，各種膚色的球員在天安門前戴著有五角星的軍帽，回到家鄉(xiāng)，他們會炫耀自己去過世界上最神秘的國度。那一年，中國隊跋涉到了南美，一氣打了9場比賽，1比0擊敗委內(nèi)瑞拉，與哥倫比亞兩戰(zhàn)，取得了0比1和2比2的結(jié)果，最后一戰(zhàn)1比2小負于秘魯，有心人提醒我們，秘魯隊第二年在阿根廷世界杯可是進入了第二輪，言下之意，中國隊可不弱。

說到世界杯，必須補上一筆，中英兩國政府原本約定的是國家隊之間的互訪，誰想到三獅軍團居然沒能出線，也就不好意思四處再去招搖，英足總匆忙以西布朗為使者叩開了中國大門。1979年，中國隊回訪了英倫。

1978年的春節(jié)，國家隊與香港和澳門隊進行了友誼賽，暖洋洋的合家歡。進入5月，歐洲賽季結(jié)束，中國隊展開前所未有的忙碌，足球外交進入高潮。5月19日，0比2負于西布朗，據(jù)說小平同志在工體看了比賽;24日，1比0戰(zhàn)勝墨西哥薩卡特佩克隊;5月29日，0比2敗給加納隊;6月6日，迎來了國際米蘭。

雖然日后在中國曾經(jīng)有過不少個紅火的商業(yè)比賽之夏，但與1978年夏天比起來總還欠些傳奇色彩，40年前歐洲冠軍杯得主國際米蘭和優(yōu)勝者杯冠軍里斯本競技隊雙雙到來。中國駐意大利使館為了邀約國際米蘭訪華，曾經(jīng)三度找到傳奇球員馬佐拉，通過他最終說服了歐洲冠軍。據(jù)說國家體委當年說了，請就請歐洲冠軍嘛。國際米蘭在北京和杭州兩次與中國隊比賽，結(jié)果都是1比1，當年的隊伍中有日后頻繁出現(xiàn)在中國電視直播中的曾加、塔爾德利等人。里斯本競技隊賽季結(jié)束后隨即踏上訪華行程，憑借兩位巴西外援的進球，2比0擊敗中國隊，他們對中國球員的印象是：“技術(shù)不完美，戰(zhàn)術(shù)有缺陷，但球員格外聽話，不會對裁判有任何疑義”。

40年前如此高頻次地在中國出現(xiàn)足球友誼賽，寓意著中國對外部世界的渴望。探訪神秘中國的外國球員留下的記憶色彩斑斕，西布朗隊員回憶說，英足總比賽前叮囑與未來最重要的商業(yè)伙伴比賽一定要腳下留情，即便如此，仍然還是進了不少球。中國人特別熱情，特別友好，每天晚上都安排宴會，餐食太豐盛，一度讓球員們疑惑，是不是故意想讓他們吃撐而干擾競技狀態(tài)。最讓西方球員不解的是，比賽大多是在沉寂中進行的，中國現(xiàn)場球迷當年是被禁止喝彩叫好的，現(xiàn)場廣播員甚至告誡那些鼓噪球迷保持安靜，不要干擾場上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