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內(nèi)?夏爾說:“詩人努力的目標(biāo)就是把古老的敵人轉(zhuǎn)變?yōu)槔诼涞膶κ帧!边@讓我對敵人和對手有了新的定義。
有沒有一種可能:月光下的亡魂,俱是花朵消失了的芳香,因此月光也是香的。
夜?jié)u轉(zhuǎn)涼了,我只能抱緊自己。于是就有了孤獨(dú)。
連續(xù)晴了四五日,今天卻出奇地下起了雨。直至路過小區(qū)門口,看到兩只躺在地上小憩的燕子時才明白,這是一場傷心的哭泣啊。
——它們睡著了,不愿再醒來!
你能夠具體說出“冷香飛上詩句”這句詞的妙處嗎?我在唐詩宋詞完全獨(dú)立的某個時空里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卻被這朵旁逸斜出的小小梅花俘虜了。
我時常寫到上帝,有時是褒義有時是貶義,有時渴望上帝伸手將我拉出泥沼,有時又希冀擺脫玩偶似的命運(yùn)——我們在上帝的手掌間,誰生誰死不是由他說了算嗎?在我深夜歸家的路上,一只野貓伏著墻上注視著我,我確信那是上帝的眼睛。
詩歌由月光和孤獨(dú)構(gòu)成,至少在今夜它是這樣。
我們不必?zé)o所適從,我們偏安在詩句與詩句的縫隙之間。那里雜草叢生,蟋蟀們正在引頸高歌,受不了的蚊蟲飛走了,只留下我們,和我們的詩心。詩心是什么:那一抹草尖上鮮嫩的綠,那一滴露珠反光的白……
我認(rèn)為我是月亮在人間的化身。月亮將陽光解構(gòu)之后,建構(gòu)出了月光。我解構(gòu)別人的詩,建構(gòu)了一些可能是詩的東西。這種不確定性,既使我滿足,又使我忐忑。滿足與忐忑之間,某種名叫“活力”的小花,在夾縫間含苞欲放。
他說:“我簡直不敢相信,傳說中的烏托邦就在我的指尖上。你看,我指尖上的大海多浩瀚呵,那些純粹的蔚藍(lán)是充滿神性的目光。目光來自于我而非上帝。”他說這話時,我正蹲著觀察一只螞蟻背著一顆香噴噴的地球行走。
痖弦:“神孤零零的/坐在教堂的橄欖窗上/因為祭壇被牧師們占去了。”“牧師。”我聽見有人喚我,我回過頭去,看見一只蜂鳥正在啄食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