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朝美,楊 晏
(重慶市第四人民醫(yī)院 檢驗科,重慶400014)
SLE的主要病理改變?yōu)檠装Y反應和血管異常。SLE患者并發(fā)血管粥樣硬化的概率是正常人群的數倍,早發(fā)和迅速發(fā)展的粥樣硬化成為SLE的主要死亡原因之一[1]。而血清淀粉樣蛋白A(Serum Amyloid A,SAA)是近來被深入研究的一種急性時相反應蛋白,它是組織淀粉樣蛋白A的前體。SAA水平在炎癥時期快速升高,是急性期炎性反應產物[2]。SAA可引誘導炎癥細胞粘附、浸潤、免疫趨化等。在炎癥反應中,機體受刺激后產生白細胞介素1(IL-1)、白細胞介素6(IL-6)、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其中,IL-1和TNF-α可影響SAA的合成,IL-6可與前兩者協同作用刺激SAA表達[3]。因此及時監(jiān)測SLE患者是否存在炎性反應,盡可能減少因炎性反應引起的心血管病變等顯得十分重要。本研究選取SLE確診病例進行SAA濃度檢測,探討SAA在SLE中的濃度變化及相關意義。
選擇2016年10-12月在重慶市第四人民醫(yī)院確診的SLE患者92例,其中女性89例,男性3例,年齡范圍29-66歲,平均年齡(38.5±12.5)歲?;颊呔鶟M足2009年SLICC修訂版SLE診斷標準,其中,26例患者通過實驗室指標、病歷核查符合SLEDAI評分要求,且將總分大于等于10分判斷為活動期患者。剩余66例患者符合SLICC診斷標準,無其他活動期癥狀,且無其他炎癥及基礎疾病,為非活動期患者。選擇重慶市急救醫(yī)療中心體檢的45例同期體檢健康人作為對照組,其中男性20例,女性25例,年齡范圍20~59歲,平均年齡(33.4±11.3)歲。
所有待測者均采集空腹靜脈血5 ml離心后取血清。所有標本檢測均按照相對應的標準操作規(guī)程進行,并做好室內質量控制,見表1。
表1 實驗基本信息
采用SPSS17.0軟件進行統(tǒng)計分析。SLE患者組和對照組的SAA濃度呈正態(tài)分布,采用獨立樣本的T檢驗比較。采用兩獨立樣本的T檢驗比較SLE活動期患者組和非活動期患者組的SAA濃度的差異。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研究C反應蛋白(HS-CRP)、血細胞沉降率(ESR)和SAA間的關系。P<0.05作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見表2。SLE患者SAA濃度和對照組SAA濃度有顯著差異,并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
26例SLE活動期患者和66例SLE非活動期患者SAA濃度見表3。SLE活動期患者SAA濃度與非活動期患者SAA濃度有顯著差異,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
表2 SLE患者與正常對照組SAA濃度對比
表3 SLE活動期患者與非活動期患者SAA濃度對比
SLE患者HS-CRP濃度與對照組比較,差異均具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P<0.01)。見表4。
表4 SLE患者與正常對照組HS-CRP濃度對比
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發(fā)現,HS-CRP濃度和SAA濃度呈正相關,相關系數為r=0.941,P=0.000<0.05。SAA濃度和ESR相關系數為r=0.268<0.3。SAA濃度和HS-CRP濃度存在著顯著的相關關系,但SAA濃度與ESR不相關。
SAA濃度和HS-CRP濃度診斷SLE的ROC曲線,得到參數見表5,圖1。
表5 SAA和HS-CRP診斷SLE的ROC曲線
圖1 SAA與HS-CRP診斷SLE的ROC曲線圖
SLE是累及全身多個器官的自身免疫性疾病,目前,SLE的診斷還沒有形成金標準,也沒有突破性的治療方案。2016年《風濕病年鑒》上,研究人員提出了DNA甲基化芯片篩選SLE患者的觀點,研究借助IFI44L基因甲基化水平區(qū)分SLE患者、正常人及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患者,可顯著提高SLE診斷的可靠性和準確度[4]。但該方法尚未應用于臨床仍需后期驗證。
SLE主要病理改變?yōu)檠装Y和血管病變,因此患者往往有各種炎癥、發(fā)熱的表現,生活質量不佳。據報道,有多數SLE患者最終因炎癥反應的發(fā)生誘發(fā)心血管疾病產生,進而導致患者病情惡化而死亡[5]。SAA是一類由多個基因編碼的蛋白家族。SAA由肝細胞產生,分為急性期SAA(acute SAA,A-SAA)和組成型SAA(constitutive SAA,C-SAA)。人類SAA基因均位于11號染色體上,包含SAA1、SAA2、SAA3和SAA4共4個基因。4種基因中,SAA1和SAA2編碼表達A-SAA,SAA4編碼表達C-SAA。而SAA3基因因堿基插入導致翻譯過程終止屬于假基因。A-SAA相對分子質量為12 000, 由104個氨基酸組成。其初級結構中某些氨基酸序列和A-SAA結合HDL、致淀粉樣纖維原形成和細胞黏附等功能相關[6]。人體內的SAA在正常情況下來源于干細胞組成性表達的C-SAA,在機體受到炎癥(如SLE急性期)、感染、損傷、腫瘤等因素刺激后,產生一系列細胞因子,其中IL-6與IL-1和TNF-α協同作用可刺激肝細胞合成大量的A-SAA,A-SAA進入血液循環(huán)后和HDL(高密度脂蛋白)結合,A-SAA取代Apo A1(載脂蛋白A1)成為HDL上主要的載脂蛋白,HDL的逆膽固醇轉運過程被抑制。因此,在急、慢性炎癥反應時(如SLE急性期),A-SAA在體內的降解速度減慢,導致血中SAA濃度持續(xù)增高[7]。SAA是AA(組織淀粉樣蛋白A)的前體物質,在淀粉樣變性病的致病過程中SAA也發(fā)揮著關鍵作用,在幾乎所有的淀粉樣變性患者血清中SAA均長時間維持在高濃度水平。SAA濃度的測定可為該病的診斷、治療和預后提供良好的參考信息[8]。
SAA作為一種新型的急性時相反應蛋白。SAA主要由肝臟分泌,在感染、損傷、炎癥等刺激下能急劇升高1000倍以上,現在發(fā)現在單核細胞、巨噬細胞、上皮細胞、內皮細胞、神經細胞、血管平滑肌細胞等細胞中有SAAmRNA的表達和SAA沉積[9]。并且,由于HDL功能受抑,可能導致SAA招募上述各類細胞而促成動脈粥樣硬化,誘發(fā)血管病變[10,11]。HS-CRP或者hs-CRP目前被當作動脈粥樣硬化的一個獨立因素,而動脈粥樣硬化是一種慢性炎癥[12]。本實驗中SLE急性期患者即可見SAA濃度增高的同時,亦有HS-CRP濃度的增高,兩者變化方向一致,A-SAA可能是血管粥樣硬化的一個炎性標志物。但本次研究SLE活動期患者病歷記錄未見詳細心腦血管疾病改變描述。SAA目前在疾病感染鑒別應用較為廣泛,特別是聯合HS-CRP進行細菌和病毒感染鑒別。大量研究表明,SAA和HS-CRP兩種急性時相反應蛋白都由肝臟產生,但在疾病感染急性期,SAA比HS-CRP的反應更為靈敏。SAA濃度隨著細菌感染或病毒感染的發(fā)展,在48小時內可增加數百倍至一千倍,升高幅度遠高于HS-CRP,而在疾病恢復期SAA濃度又可迅速下降[13]。
本研究發(fā)現SLE患者的SAA濃度水平明顯高于正常對照組,說明血清SAA水平能很好的區(qū)分SLE患者和健康人,這一結果和大多數研究結果相符,因為SLE患者可能存在自身免疫抗體導致炎癥反應出現。進一步實驗發(fā)現,SLE活動期患者的SAA濃度與SLE非活動期患者SAA濃度差異顯著,這也從側面反映出SLE患者活動期時炎癥反應活躍,但并未有更多地文獻資料表明SAA作為一種非特異性的急性時相反應蛋白可能對活動期的區(qū)分有輔助判斷作用。要得到進一步論證,需要后續(xù)更多的臨床資料收集和分析。本次研究發(fā)現SAA、HS-CRP和ESR三者均屬于非特異性的炎癥指標,在炎癥感染初期SAA和HS-CRP有著良好的相關性。本次實驗在對于SAA和HS-CRP診斷SLE的ROC曲線分析中,SAA曲線下面積、敏感度、陽性預測值均高于HS-CRP,表明SAA相對于HS-CRP在診斷SLE患者中有更高的臨床價值。并且由于SLE患者治療往往需要大劑量激素和免疫抑制劑,而SAA可能結合血清中類固醇藥物,減少游離藥物的含量,影響藥物作用。因此對于SLE活動期治療的病人,更應注意監(jiān)測SAA的含量,以便及時調整給藥。本次實驗在結果上較好的反映了SAA作為一種炎癥指標其濃度水平檢測在SLE患者中有著好的應用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