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達然

（河海大學 公共管理學院，南京 211100）

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是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重大理論創(chuàng)新。當前國內學術界關于國家治理的研究成果很多，研究方興未艾。但是大多從宏觀的視角進行分析，如法治化、政府能力、社會治理等等?，F(xiàn)有的研究成果中，對于利益集團政治參與以及國家治理的成果很少，這一研究也是國家治理研究的薄弱環(huán)節(jié)。

在社會轉型的大背景下，研究利益集團政治參與以及國家治理是包括中國、俄羅斯在內的大國都要認真應對的重大問題。中俄兩國是相鄰的大國，歷史上有太多的淵源，研究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對于加強對俄羅斯政治發(fā)展的跟蹤，探討俄羅斯社會轉型中的利益集團問題和國家治理，正確處理好中俄兩國在新世紀的發(fā)展，中國深化改革，吸取俄羅斯社會轉型和國家治理有益的經驗教訓，具有重大的理論意義和現(xiàn)實價值。但是與之對應的是，國內長期以來系統(tǒng)關注和重視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成果不多?？梢哉f，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和國家治理是中俄比較政治學研究的一塊處女地，有待于深入系統(tǒng)的研究。令人欣喜的是，河海大學陶林教授長期從事中俄比較政治學的研究，成果豐碩。陶林新著《轉型時期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研究》[1]（下文簡稱該書）是其國家社科基金課題的最終結項成果。該書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14年出版，全書38萬字。該書的出版，填補了國內俄羅斯政治學這一研究領域的研究空白，具有重要的意義。作為本書的第一位作者，筆者通讀全書，認為有如下特色，研究視角新穎、研究方法多樣、視野開闊、研究內容較新、探索有新意、論證嚴密合理、資料翔實、結論見解獨到，令人深受啟發(fā)。

一、研究視角新穎

20多年來，國內關于俄羅斯政治的研究大體可以分為兩大時期。一是1991—1999年前后，因為蘇聯(lián)解體、東歐劇變，國內很多學者對蘇聯(lián)亡黨亡國的原因進行長期深入的研究，成果豐碩。對于葉利欽執(zhí)政的政治制度也有一定的涉及。二是2000年以來隨著普京執(zhí)政，俄羅斯走上重新崛起之路，國內學界對于轉型時期俄羅斯政治的各個層面，如中央和地方關系、政黨制度、議會制度、民族問題、經濟發(fā)展、影子經濟、能源問題、外交關系、政治文化等等進行了研究。但是迄今為止，對于俄羅斯利益集團的政治參與研究不足。該書立足于俄羅斯社會轉型的宏觀背景，以小見大，以俄羅斯轉型時期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為研究對象，對于轉型時期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一系列重大問題進行深入的系統(tǒng)的研究。

二、研究方法獨特

該書不僅運用了政治學的理論和方法，還綜合運用了科學社會主義的理論，對于蘇聯(lián)官僚特權階層的歷史演變進行分析。運用社會學的案例研究，在第二章系統(tǒng)分析俄羅斯利益集團的分類和基本情況。在第三章運用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六個典型案例對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方式和特征開展論述。運用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方法，對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深遠影響進行論述和科學評價。該書還運用比較政治學的方法，論述比較了美國和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基本特征。通過多視角多學科的方法，該書為讀者提供了了解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畫卷，使得全書沒有簡單單純的枯燥的說理論證，相反可讀性強，文筆流暢，引人入勝。

三、研究內容創(chuàng)新

國內對于俄羅斯利益集團的研究，大多比較零碎，分散，有的論述其經濟影響，有的論述寡頭利益集團，研究的系統(tǒng)性和研究深度不夠。該書分為五章，比較系統(tǒng)的論述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和國家治理問題。第一章分析俄羅斯利益集團的歷史演變，認為俄羅斯利益集團的形成原因是多方面的，“蘇聯(lián)時期的官僚特權階層是歷史根源；政府的強力推動是政治根源；市場經濟的缺陷是經濟原因；俄羅斯傳統(tǒng)政治文化是文化根源；階級階層的分化是社會根源；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需要是自身因素?！盵1]俄羅斯利益集團形成發(fā)展演變有三個歷史時期：蘇聯(lián)時期的官僚特權階層，葉利欽時期的發(fā)展壯大和普京梅德韋杰夫時期的轉變。第二章介紹了俄羅斯轉型時期代表性的利益集團。第三章分析了俄羅斯轉型時期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六個案例。闡述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主要途徑，揭示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特征：“主體發(fā)展不平衡、游說對象比較集中、制度供給有限、負面影響大、自身成熟度低、對寡頭政治的治理可謂初見成效?！盵1]第四章強調利益集團政治參對俄羅斯社會的經濟、政治和文化均產生了積極和消極的深遠影響。第五章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治理與展望。從全書的結構看，對于轉型時期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研究，將歷史維度、現(xiàn)實維度和未來維度相結合，構建了立體的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研究的三菱框架，包括其形成演變的過程、政治參與的案例和基本特征、政府治理的措施和未來發(fā)展。從政治參與的研究框架看，該書運用了靜態(tài)和動態(tài)，歷史和現(xiàn)實，抽象和具體，政治參與的途徑方式及影響和政府的應對和治理等四個層面進行研究，從而基本建立了中俄比較政治學中的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研究框架。這一研究框架，一方面，有利于讀者可以較為深刻的理解轉型時期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基本現(xiàn)狀，特征，社會影響，國家治理的重大意義；另一方面，這一研究框架對于比較政治學研究其他轉型國家的利益集團政治參與和國家治理提供了方法論的框架，具有重要的參考借鑒價值。

四、研究結論獨到

該書建構了研究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研究框架，提出很多創(chuàng)新的觀點。如該書強調，蘇聯(lián)官僚特權階層既是導致蘇聯(lián)最終亡黨亡國的根源之一，同時也是俄羅斯形成的最早的利益集團的雛形。這一觀點顯然和我們一般認為蘇聯(lián)解體的原因的研究解讀不同，見解獨到。實際上蘇聯(lián)解體的根源是多樣的，關于蘇聯(lián)解體的原因也是國內20多年來科學社會主義理論界研究的熱點問題。毫無疑問，蘇聯(lián)解體既有內因，也有外因，既有歷史根源，也有現(xiàn)實原因。有深刻的經濟、政治、文化、外交、民族因素。堡壘是最容易從內部被攻破。蘇聯(lián)官僚特權階層的自身的腐敗和蛻變無疑是最為關鍵的因素。這一見解對于新時代加強和改進執(zhí)政黨的建設，具有借鑒意義。再如，該書認為，俄羅斯利益集團的政治參與對社會轉型有深遠的雙重影響，其消極影響大于積極影響。關于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社會影響研究，不同于美國的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影響。因為俄羅斯和美國利益集團形成發(fā)展的背景不同，基本概況不同，發(fā)展歷程不同，利益集團的力量對比不同，政治參與的影響不盡相同。一般認為，美國的利益集團政治參與是比較成功的，但是與之對比的是俄羅斯的利益集團，因為利益集團發(fā)展不平衡，因此容易形成寡頭政治參與，從而對于社會轉型產生比較嚴重的社會影響。因此，必須高度重視轉型時期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不平衡的問題，及時進行國家治理。這一見解比較深刻。再如，該書強調利益集團和國家政權之間應該保持一定的張力，在治理利益集團政治參與時，需要用法治引導利益集團有序政治參與，防止利益集團綁架政府，形成寡頭政治。這些觀點值得我們細細體味。實際上轉型時期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和國家治理的研究中的很多思想和結論，可以說有一定的代表性和規(guī)律性，對于其他轉型國家的國家治理研究具有很多啟發(fā)。中國國家治理實際上也需要高度重視利益集團的政治參與和治理問題，需要認真吸取轉型時期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和國家治理的教訓，防止重蹈覆轍。

五、研究資料翔實

通讀該書，可以發(fā)現(xiàn)作者具有較為扎實的理論功底，在資料收集方面也比較翔實，為書中的論證打下扎實基礎，論證有力。例如，書中的緒論部分關于轉型時期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研究，從轉型時期俄羅斯社會，利益集團政治參與，俄羅斯政治發(fā)展三個角度進行研究綜述，基本收集了國內的所有中文和國外譯文的相關研究成果，為后續(xù)研究者提供了比較好的信息平臺。再如，書中論述俄羅斯利益集團的形成演變過程中，遵循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基本原理，從經濟轉型的視角，從利益分化和經濟的視角分析俄羅斯利益集團形成演變的原因和過程。運用了戈爾巴喬夫的秘書回憶錄，葉利欽日記，普京文選等第一手資料，使得書中的相關論述建立在扎實的文獻資料基礎上。又如書中第二章，關于俄羅斯利益集團的分類和概念，運用大量的翔實案例論證，將枯燥的理論分析和詳實的案例相結合，相得益彰、相輔相成，使得讀者仿佛身臨其境，可讀性強，有助于讀者深化對于轉型時期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的內容理解。

綜上所述，陶林教授《轉型時期俄羅斯利益集團政治參與研究》，視角新穎，研究既有理論深度，也有歷史廣度，論證充分，層層推進，學術規(guī)范，邏輯嚴密，令人耳目一新。該書的出版可謂國內俄羅斯政治學這一領域的近年來的代表性成果，而且其研究的基本結論對于推進中國的國家治理現(xiàn)代化，全面深化改革，具有重要價值。